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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夜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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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漆吴海泽的海底,成了白鲛一族的大司空……
猫妖捏了捏眉心,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此时,她究竟是已经出了昊天塔,还是仍在昊天塔中?帝君曾言,昊天塔的出路已被苍刑损坏,若要出塔就务必要破开九重塔顶的佛光结界,那么,单凭她这只喵,在梦游当中便破开了佛光结界,并梦游到了漆吴海泽,顶替雨无筝的身份成为了上古白鲛一族大司空的情况,存在的几率有多大呢?
……呵呵,为零。
安安摸了摸下巴,对着面前的流纹镜皱起眉。镜中仍旧是她的脸,只是因为这个雨无筝常年执掌大权,眉眼间的将相之气映衬红妆,美得愈发明艳无双……也就是说,她十有八九仍在昊天塔中,这处漆吴海泽,只是昊天塔的幻景之一。在昊天塔中,形神分离也并不是什么罕见之事,或许她睡着之后魂魄离体,误入这处幻景,依附在了这个大司空身上?
可若是如此,这个雨无筝的容貌,又怎么会和她一模一样呢?更糟糕的是,若是她真的魂魄离体误入幻景,那岂不是已和帝君、苍刑都走散了?还是说,在她睡着之后昊天塔中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他们三人都被吸了进来?
脑子里疑云四起,霎时搅成了一团乱麻,小猫妖大惑不解,托着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正茫然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时,寝殿的内室帘子一挑,之前那名叫绿衣的美人又走了进来,这次的步子很急,神色间也极是焦灼,口中道,“大人,不好了,宫中出事了!”
田安安抬眸看向她,心道什么事能比老子从猫变成鱼更不好,面上却沉沉稳稳,气势很足地问道:“何事这样慌张?”
绿衣急得一下子就哭了,抽抽噎噎道:“陛下今早给您和五殿下赐了婚。殿下原本还兴高采烈的,可一听说是要娶您,立刻跑到陛下面前大闹了一通抗婚不从,陛下没搭理他,他、他方才竟然在寝殿里找了条白绫,上吊了……”
“……”听她抽泣着说完这番话,小猫妖的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一瞬,觉得这白鲛一族不愧是水族,眼泪说流就流,哭起来跟不要钱似的。半晌才极其艰难地道,“绿衣,你家司空……哦,我是说我自己,在漆吴海这一片的名声到底是有多差?”
貌美的小侍女呆了呆,眨着哭红的大眼睛看她,旋即回过神来,哭得更厉害了:“大人,咱们还是先入宫去看看吧,这已经是第三个一听要与您成婚便上吊的皇子了,在这样下去,您真的要嫁不出去了……”
“……”
因此处是在海底,鲛人出行不兴腾云也不兴御风,是以,从大司空府邸到白鲛一族的王宫,田安安硬着头皮招了朵小浪花,踩上去,由绿衣扶着疾疾而行。到了王宫门前驻足观望,只见这座海底皇城修筑得极是堂皇瑰丽,宫门是巨型珍珠雕成,仿照天族的式样植了层红珊瑚,缀着九重钉,宫门两盘立着数名人高马大的白鲛汉子。
猫妖初来乍到,看什么都有几分稀奇,又是感叹这住在海底的上古遗族十分有钱,又是感叹这个遗族无论男女都生得十分耐看。正忖度着,守卫们已垂了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司空”,随后退到一旁,让出一条十分宽敞的大道来。
安安定了定神,对掖着双手从容自若地入了宫。
根据爱哭的小侍女所说,雨无筝是白鲛族的第一美女。照理说,这样一个要脸有脸要身段儿有身段儿的美人,最不愁的便该是婚嫁之事。无奈这位雨大人是个实打实的好色之徒,平日总爱对美男子言语轻佻,动手动脚,一贯令王孙公子们望而生畏,每回陛下有意赐婚便避之不及。一来二回,陛下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心态便变得有些扭曲,更是将“解决大司空的婚姻大事”当作了毕生目标之一,数月前,终于坑到了自己儿子们头上。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先后遭受迫害,万幸这三位皇子皆十分贞烈,纷纷以死相逼,这才幸免于难。
听完雨无筝过去的种种行径之后,小猫妖扶着额头感叹了一句,“我真是个禽兽啊。”
三皇子的寝宫是松风苑,遍植海树海花,远远望去五颜六色一片,十分艳丽,足以见得,那位寻短见的皇子很醉心花花草草。田安安四下观望了一番,接着便被几个清丽宫娥领着进了内室。
因这身份是假冒,是以小猫妖十分谨慎,强绷着脸皮容色冷淡,一言一行都不敢露出半分马脚。刚刚撩起海珠帘子,一阵期期艾艾的哭声便传了出来,田安安略微伸长了脖子听了听,辨识出那夹杂着哭腔的嗓音,是个男子的嗓音,哭道:“整个漆吴谁不晓得,那雨无筝除了一张脸看得过去外,就是个恶婆娘!皇父竟然要我娶她,放开我,我选择自杀!”
小猫妖堪堪汗颜,脚下一崴差点儿摔倒。其时那殿内的内侍们已经看见了她,纷纷大惊失色地拜礼下去,道:“大司空!”
田安安随意一摆手,示意众人平身。眼风一扫,瞧见床榻上果然躺着个细弱俊美的少年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着红衣,眼睛都快要哭肿了。她半眯了眸子将那少年郎端详了一阵,忽然瞪大了眸子冲口而出:“苍刑君?”
那少年郎怔了下,连带着一屋子的人都怔了下,猫妖已顾不得那许多了,她忙忙地冲了上去,热泪盈眶地握紧那少年郎的手,只觉苍刑这张脸今儿个看起来格外可爱。复语调动容道:“从猫变成鱼后我已心碎欲绝,可算是让我见着个熟人了!”
五皇子又呆滞了会儿,连带着一屋子的人都呆滞了会儿。半晌,殿下回过神,看了看田安安那张近在咫尺的娇艳脸庞,又看了看她攥紧自己五指的小手,脸上一红,顿时一巴掌将她推开丈远,清了清嗓子道,“司、司空,就算你垂涎本殿下美色,也请你克制一下,不可对本殿下无礼……”
安安诧异地挑眉,又伸手去摸五皇子的额头,忧心忡忡道,“苍刑君,你莫不是发烧了?你虽然之前眼瞎,总能听出我的声音吧!”
五皇子狐疑,定睛端详她须臾后,侧目吩咐内侍,“……雨大人身子不适,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她几乎要抓狂了,气急之下猛地将五殿下推倒在了榻上,压着他恶狠狠道:“妈了个巴子,再装蒜老子不客气了!老子是铁柱啊,那个相当无耻还欺骗了那你感情的铁柱君啊!”
殿中众人完全懵了:“……”
是时,一道极是清冷低沉的嗓音从背后遥遥传了过来,淡道,“铁柱君?雨大人这个称号,倒是别致。”
安安微愣,转过头,看见个一袭玄袍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闲闲倚着绣了青竹的屏风,身形颀长,目光冷漠,容貌五官极是清冷俊美。
她眸光闪了闪,唇微张还没发出声音,殿中的所有人,连带着榻上的那位五皇子都溜溜地滚了下来,毕恭毕敬道:“国师万安。”
☆、第五十二章
国……师?
田安安小脸一僵,整个人瞬间呆在了原地——屏风旁边那位玉树临风风姿绰约的俊美青年,那副姿容那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光,分明就是九重天上的那只尊神……她感到十分不解,这四海八荒中,喊封霄帝君的人有,喊他上神尊神的也有,却绝对没有人称过他一声“国师”。心中惊疑不定间,小猫妖半眯了眼,视线又上上下下审度了那人一遭。其后笃定,他一定是封霄帝君,绝不会有半点差错。
如此看来,帝君同苍刑全都现了身,那么,看来他们三人……是都被吸入这方幻景中来了,且还都有各自的新身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猫妖眸光之中惊诧同疑惑相交织,半天反应不来目下究竟是何种情况。好在有了方才苍刑的前车之鉴,她认出封霄后并未轻举妄动,只是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定定看着他。那高个儿男人亦静静盯着她,目光清冷,面容冷漠,沉潭一般波澜不惊。
一室寂静,须臾无声。
蓦地,田安安有些稳不住了,她侧目,不着痕迹地扯了把小侍女的袖子,压着嗓子道,“哎,这个国师,叫什么?”
绿衣闻言怔住,一双明眸惊诧地瞪她,半天才皱紧眉头极小声道:“大人,您究竟怎么了?怎么今日净说胡话呢?先是逮着五皇子喊个什么刑,现在倒好,连国师白夜都不认得了?”
白夜?白夜……小猫妖在心头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又抬眸对上国师的眼,心瞬间凉了大半截——这个国师的目光是她熟悉的散漫冷淡,可是里头不加掩饰的疏离却令她感到格外疏离。
安安依稀明白过来了什么。
在她入睡之后,昊天塔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他们三人才会被同时吸入这个幻景。而除了她以外,帝君同苍刑都承袭了这两个身份原本的记忆,而失去了过去自己的记忆……她心口蓦地一沉。若是帝君同苍刑都没有了过去的记忆,那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走出这个幻景,再走出昊天塔呢?她该怎么做呢?将他们拉到一堆和盘托出么?
可是,以这两位仁兄目下的状况,真的不会把她当疯子么喵= =。
如是一番忖度,小猫妖变得极其焦躁,只觉逃出去的希望变得极其渺茫。方此时,那名细弱的五皇子却朝着玄衣如墨的国师走了过去,当着田安安的面,毫不避讳地便是一番话:“国师,雨大人与我八字不合,成婚必定我克死她她克死我!之前托您去皇父跟前帮我探探口风来着,情况如何?”
“……”
猫妖额角滑下冷汗两颗,已经没空震惊这一神一魔在她有生之年能相处得如斯和睦了。因为,她瞧见那位国师大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好巧不巧地端立在距离她不足半步的位置。安安被这道深沉而直接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垂头,往后退了两步。
国师嘴角微勾,漫上寥寥一丝笑意,口里的话却是对着五皇子说的。他淡道,“皇子不必担心,关于你同大司空的婚事,陛下已收回成命了。”
闻听此言,五皇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拿广袖揩着额角的冷汗道,“可见哥哥们是有先见之明的,上吊这一招对皇父果然好使。”说着微微顿住,目光看向国师,带着点疑惑地问道:“皇父此前的态度十分强硬,国师能扭转圣心,想是费了不少功夫。不知国师……都对皇父说了些什么?”
内侍们恭恭敬敬地奉上了茶盏,田安安同那位国师一人一盅。她接过来也不喝,瞧见那丰神俊朗的国师大人薄唇微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垂着黑眸语气淡淡,“也没什么。陛下替皇子与司空赐婚,无非是怕我族的栋梁之臣年岁大了愁嫁求娶……”
“啪”一声,小猫妖手上下力,掰断了拿在两指间的一根儿核桃酥,被“年岁大了”那几个字震得差点儿喷出一口水。未几,她别过头捏了捏眉心,估摸着帝君此生能在年岁上嘲笑旁人的机会几近于无,好不容易失了记忆能过个干瘾,特喵的,她忍:)。
接着,国师清冷的黑眸不动声色地从田安安脸上扫了过去,慢悠悠续道,“正好,我年纪也不小了,与司空将好凑个对。”
话音甫落,猫妖可以肯定,寝殿中的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发生了一丝迷之变化。爱哭的小侍女面色一喜,碍于司空大人的面子,便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能高兴得太明显。殿中的一干内侍们面色一滞,心中纷纷惋惜国师这朵鲜花竟插在了大司空那坨牛粪上。而将这种惋惜表现得最明显,最淋漓尽致的,则是那位刚刚上吊未遂的皇子殿下。
五皇子囫囵惊悚了,拍案道:“什么?难道皇父强迫国师娶雨大人?”
国师摇头,不咸不淡道,“是我请陛下赐婚的。”接着放下茶杯顿了下,复语气平静地补充:“二皇子帮着翻了翻海历,说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依照陛下的旨意,”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珊瑚桌,黑眸微抬,看向小猫妖那张惊得一阵白一阵红的小脸,“我同司空,三日后大婚。”
待他说完,田安安脑子里轰的一声便炸开了,“可是帝……”舌尖溜出一个字音后却蓦地僵住。依照绿衣的说法,这个雨无筝除了霸道好色之外,心思还颇有那么几分深,她之前莽撞过一次已教人起疑,自然不能再莽撞二次。
是以,小猫妖平复了一下心绪,换上一副很淡定的语气,只是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白夜,沉吟道,“国师,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要娶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国师扬了扬眉,眉眼间勾描出一丝昂昂的兴致来,道,“雨无筝?”唇角微微上扬,低沉清冷的嗓音含上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还是,铁柱?”
安安眼底的火光噗噗两下,熄灭得干干净净。她想他们果然很有缘分,即使是在这种境遇下也注定要结成夫妻,这或许是上天垂怜。可是,他的眼神淡漠疏离,就连嘴角的笑容都那么远,他好像真的成了白夜,不再记得她了。
小猫妖鼻子一酸,眼底涌上丝丝湿润的泪意。他今后会想起她么?如果以后都想不起来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脑子里一时涌上了太多念头,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她转过脸,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吐了出来,按捺下一切思绪道,“时辰也不早了,臣不打搅殿下休息了。”说完对掖双手朝五皇子见了个礼,不再看国师,兀自躬身退出了寝殿。
海底不比陆上同天上,常年照不到阳光,寒气与湿气都要重些。田安安低着头静默不语地穿行在宫道之间,眉眼间极难得地正经,也极难得地心事重重。又走了两步后长叹一口气,幽幽道,“绿衣,我平日同国师的关系很好么?”
小侍女听了略微皱眉,摇摇头,“大人曾有过一番豪言,说如花似玉的国师是您的心肝宝贝儿开心果,是您心中的明月光,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睡国师一次……国师听了之后雷霆震怒,还发誓这辈子都不与您说一句话呢。”
猫妖步子不稳差点摔倒,被绿衣险险扶住了。她一寸一寸地扭过脖子,咽了口唾沫,巴巴地重复:“……最大的心愿,睡国师一次?”
绿衣颔首,“是啊。整个漆吴都知道,大人最喜欢国师了。”说着,小侍女面上浮起一个笑容,雀跃道,“这下可太好了。国师向陛下请婚之事虽是分离奇,但无论如何,等三日后洞房花烛,大人的毕生所愿总算要实现了呢!”
田安安回了个白眼,极是狐疑地道,“依照你的说法,国师应该很讨厌雨无筝……呃,很讨厌我才对,突然要娶我,太古怪了。”
单纯的小侍女挠了挠脑门儿,附和说,“好像是这样。不过这也没关系啊,大人,有什么能比睡到国师更重要呢?”
“……”安安无语地抱紧胖胖的自己。
老子睡他的次数多得像星星数不清,早就睡得不稀罕了好吗喵(╯‵□′)╯︵┻━┻!
是夜,透过水面能看见一个十分模糊的月影,残缺的,不够完美,漆吴海底依稀能听见鲛人细碎的低吟歌声,压抑而悦耳。
安安蜷在一块巨大的贝壳里,忍住嗷呜一口将自己的鱼尾巴咬掉的冲动,甩着漂亮的白色鲛尾默默望天,脑子里则思索着,即将于三日后举行的,自己和失了忆的帝君他老人家的婚事。
说来,她被困入昊天塔也不知多久了,或许在现世之中,早已误了她与他成婚的日子。天族对婚期的选择向来苛刻得变态,变态得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得令人发指,误了二月十五那一天,再往后推,也许就是几百年后的事了。这么一想,在幻景中同封霄成一次婚,哪怕他不晓得她是田安安,哪怕他连自己是上古龙族的尊神都不记得了,那也算是圆满了些许遗憾吧?
可……猫妖咬了咬小手指,又纠结起来。
若对方真的不是帝君,而只是恰巧与帝君长得很像,目光很像,连说话习惯都很像的白夜呢?
正浑浑噩噩地冥思苦想着,忽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靠近,安安愣住,将鲛尾化回人腿起身察看,“什么人?”
远远的海浪波纹中映出一个身量修长的人影,玄衣青年信步而来,视线触及她时没有半分诧异,一副意料之中的泰然姿态。小猫妖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有点倒霉,赏个月都能偶遇这个半吊子未婚夫国师。
暗骂了几句后,她面上浮起一丝客客气气的表情,招招小手,堆着笑脸很自若地打招呼,“国师好。”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没搭理她,撩了袍子径自坐在了她方才躺的贝壳椅上,然后才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随意道,“深夜听墙角,雨大人兴致不错。”
在起初的时候,田安安还能维持着镇定的姿态同他打太极,然而等国师这句话落地,安安却整个人目瞪猫呆,话语出口再不复之前的从容,结巴道:“听、听什么墙角?”
国师微抬黑眸瞥了她一眼,随意一拂手,不远处的水帘幕墙便朝两旁分了开。小猫妖只侧目瞧了一眼便慌慌忙忙地别过了头,双颊滚烫绯红,心中羞恼万分——乖乖隆地洞,她听说鲛人都有深夜唱歌的习惯,听见那细碎低吟后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哪两只鲛人大半夜睡不着跑出来唱歌,喵了个咪的,没想到竟然是在……
尽管她脸皮子谈不上很薄,但此情此景,还被某人误会自己在听墙角……实在是太尴尬了。安安十分悲催地觉得,今后这个国师,只怕更要将自己女流氓了吧……
她正涨红着小脸不知所措,背后那人却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刀,淡淡道:“我与你三日后便是夫妻,你爱好独特,我自然也很乐意配合。”
“……”配合你大爷= =。
安安咬了咬嘴唇,仗着这人失忆也无所畏惧了,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国师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来讥讽我么?”
国师随手化了个茶杯出来闲闲地喝茶,淡淡白雾在那骨节分明的指间升腾。他眼也不抬道,“五皇子那朵烂桃花,我好心好意替你挡了。我帮你,你拿什么谢我?”
……
“小猫,我帮你,你拿什么谢我?”
……
猫妖脑子里嗡嗡的,听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同口吻重合在了一起,她眸子惊瞪,猛地转头看向他,不确定地,迟迟地挤出两个字,“……帝君?”
然而国师一脸莫名,疑惑:“什么?”
“……”她嘴角勾起个落寞意味十足的笑,失望地垂下眼,摇头,“没什么。”然后转身,双手在身侧攥得很紧,背对着他道,“这个椅子……国师喜欢的话,就坐着吧。我挪个地方。”说完便提步要走。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远,纤细的手腕一紧,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捏住了。田安安一怔,脚下趔趄竟直接跌坐在了国师怀里,她眼眶的微红还来不及褪完,便飞起满脸红云,鼻息间又充盈起那熟悉清冽的檀香。
猫妖僵住,小脖子仰高,将好对上那含笑的一双黑眸。
他俯身舔了舔她的唇,舌尖在她小巧漂亮的唇瓣上描摹了一遭,随后用力吻了上去,舌尖探入,霸道而热烈地翻搅勾缠。她惊呆了,睁大了眸子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不知过了多久,国师放开了她被亲得有些麻木的小舌头,薄唇抵着她的唇溢出一声轻叹,嗓音沉沉道,“我的小猫,你怎么这么好骗?”
☆、第五十三章
安安先是怔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封霄给耍了。她气结,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开,然而帝君修长的手臂箍得死死的,她努力了半天也没挣开,便朝着他怒目而视,道:“你竟然又骗我?”
封霄面上的表情泰然自若,抱小宠物一般将她楼到腿上坐好,语气淡淡,“开个玩笑而已。”
小猫妖更生气了,攥紧了拳头吼道:“这是开玩笑的时候么!”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喵的一声就哭了,拿两只小手捂着脸,抽抽噎噎道,“帝君实在太过分了,我还以为你和苍刑那个二百五一样失了忆,不再记得我了呜呜……”
听她哭得荡气回肠十分悲切,帝君挑了挑眉,垂了眸子略作沉吟,心中终于破天荒地生出一丝愧怍之意来。沉默了须臾,他伸手轻抚她粉软柔滑的脸颊,触及一片湿润,随后嗓音低柔紧贴着她耳畔响起,哄道:“好了,小猫乖,不哭了。”
田安安一阵哽咽,两只手放下去,露出一双红肿如核桃的大眼睛,盯着那张清冷如画的俊脸,续道,“你都不知道之前我多难过。分明只是睡个觉而已,醒来之后居然长出一条鱼尾巴。我是猫啊,这实在是太羞耻了……”说到此处越觉得委屈,哭得更加厉害,“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好不容见到帝君,你还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喵呜呜……”
他扣住她纤细柔软的细腰,低头,在她的脸颊和雪白的耳朵上流连轻吻,低哑道,“你不知道逗猫是我的乐趣么?”
“……”听了这个回答,小猫妖一滞,随即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拿小爪子挠死这只十分无耻的尊神。不过,碍于在此方幻景中,她是只没有爪子的鱼,这个冲动便只好悻悻地作了罢。
然而,此仇不报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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