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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于栖(女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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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呀,我听说那二小姐自小长得就媚惑人,当年鉴臻就迷了一众世家子、名声也传了出去,一个女人才干最是要紧,没得象男人般长那么漂亮做什么!祸国祸民!”
“可我瞧官府檄文上的头像,这二小姐长得只能算是很有英气,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么。”
“对啊、对啊!”
刚才批评我的女子见周围人等大多赞同后面那人的话、顿时急了,大声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一亲戚原是王大人二公子家的,先前可是实眼见过这长成了的二小姐的!啧啧!比那翥风楼里头牌还俊俏的一个人儿!”
我不禁捏紧了茶杯,竟拿我和那男戏子比,不过这世上的确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周围人听了还是不信,说官府檄文怎会有错,那女人压低嗓子说:“这里面的玄机就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你们想若不是我说的这般,为何咱们送去的这个同檄文长一模一样的二小姐就被突厥头子给杀了呢,连带着使节大人也遭了秧还那般折辱敬国公。”
众人被他如此一说倒是一时不再吭声了,久久才听一人慨叹:“唉,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听说宰相府的萧大少爷对她便痴情的很,为了她连琴都不弹了,若不是王大人的事怕早过了门了……可惜了这么玲珑的一个人儿。”
“唉,是啊,自此这世上是再也听不到如此美妙的琴声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对他下了如此毒手……”
我听的不免心里一揪,萧临云怎么了?他遭了什么毒手了?为何这些人都如此地为他惋惜!
“真真可怜啊,大喜之日却被人给杀了。听说那日入宫的刺客里有几个是外族人,被捉后立时自己吞毒死了,怕不是那突厥头子嫉恨文临侯曾与王二小姐两情相悦而派了人去?”
我再忍不住站了起来,众人一惊都转头看向了我,我也顾不得旁人的眼神,直直地就冲了出去。
不;不!怎么能这样子!他们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我一路跑着来到记忆中的宰相府;却见那府门上挂着白布、就连点着的灯笼也是白纸黑字的“奠”。我一阵头晕,人向后倒去却被一双臂膀扶了住……
之后的两天,我白天晚上地在竹屋里抚琴,琴是隔天我央沈言楷潜回王家替我取来的。
那天他搀我在一边坐下后便上前敲了门,央求小厮递帖子给萧大少爷说是慕名自远方来求教琴艺的,却见那仆从两眼通红说:“先生来晚了,大少爷拜堂那晚被贼人害死,府里正办丧事呢!”我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醒来就已回到了竹屋。
秦无伤,这不该是你做的!王于兮都已“死”了,萧临云也将成人夫,你有什么理由不放过他?难道你是为了他最终改嫁了她人?你找这样的理由未免可笑了点……但真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么?我有些不确定起来。但若不是他做的,难道是曾经杀我的褐衣人?他们又为什么要杀尊贵的宰相之子呢?为了我?可我应该已经在他们眼前“死”了的……“铮……”琴弦断裂;愣愣地看着被弹伤的指尖上血珠滴落,我咬牙:本无意在这里与人争长论短,但求能安稳地了此一生,可却有人步步相逼,此次的仇我是定要想法子报了的!可惜那晚去都城没来得及留下记号……。
一双手从旁伸了过来,轻柔地握住我受伤的手指抹上清凉的药膏,我心里涌上歉意,这几天实在是冷落了这身边人。自我晕倒回来后他未曾问过我一句有关这件事的话,耐心、仔细地照顾着我,但我知道他内心正隐忍着,这样的隐忍让他的眼睛出现了血丝、他的嘴角抿得更加紧。
我环住他的腰靠了过去,“对不起、言楷,我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不但要你养着我,还老是让你为我费心。”他默不作声、身体有些僵硬。
“在生我气?”我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一时辨不出他是真气还是故意的。
“不敢。”他终于开口。
哎,听语气还真是生气了呢,这倒是让连着两个多月来一直受宠非常的我有点不适应了,可自己现在没有心情再多花心思安慰于他又知他脾气倔强、既生了气便不是三言两语就劝得回的,于是眼珠子一转、探过头去吻住他紧抿着的嘴。
他尝试着要扭过头去避开,我自不能让他如愿、双手使劲地揽住了他,嘴开始不停地“进攻”,一路钩、挑、啄、咬下来,终于燃起了他的热情。
“相公,我们好久未如此亲热了,夏儿很是想念啊……”喃喃地在他耳边念叨着,顿时卸下了他最后的思想防线。
自己当然知道这样做多少有点“卑劣”,但也只有这方法最是直接有效。只是激情过后我倒开始怀疑起究竟是他着了我的道还是我最终着了他的道来。嗯……从没想过男欢女爱的热情也能让人心情开朗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内分泌的平衡?捏着他紧实的肩膀、我留恋地伏在他的身上。
“我并未生气,只是心疼而已。”我听了顿时窒了窒,现在的小沈同学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夏儿可不能再如此地不爱护自己了。”
我自是点头应允,那天后也的确打起了精神不再沉溺于琴音……唉,看来还是我中了他的美男计啊。
第二天;我坐在桌前对报仇的事左思右想,大方向不外乎三种:一是我去找他、二是让他来找我、三是请人去找他。
第一种和第二种方式都是需要最终自己动手的,这就要求我得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报仇,尤其是第二种方式,若放出风声说王于兮现在如何如何的话,估计倒是把官府也引了过来;第三种方式的假手于人最为省心,不论何朝何代都该有些暗门可走,但这需要我有足够的金钱并找到能真正完成这件事的人。
斟酌之下先排除了第二种,因为现在自己完全属于弱势,唯一的优势是那些敌人们没人确切知道我在哪里,算是身在暗处,若自己贸然暴露了自己倒是失了先机。余下的这两种方式里以第一种最为困难,想敌人都可以大肆闯入皇朝宫殿杀了人,实力绝不能小窥,除非我能强大过他们或能自己驾驭强大过他们的人,否则必定不会成功,这也意味着将要用很多的时间来完成,当然这种方式必定会让自己最有复仇的快感。相比较来说第三种方式则只需要钱和人脉便可,若找的人可靠、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乱涂乱画了好几叠纸后,我终于决定:无论哪样、先富起来再说!请人要钱、查真相要钱、强大也需要钱,边赚钱边仔细考虑下一步。
之后,我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却又没做的事——私下去探了我的“爹爹”和小弟,当沈言楷连着两天晚上在周家里搜寻后,发现他们被囚禁在了原先的一间仆从屋子里。或许时间已经久了;母亲大人也一直没如期的来,看守他们的人也疲了;虽然整个房子外面防备森严;但只要入到里面;就完全松散了。
第三天晚上他带我潜入了进去,才过三十的爹爹头上已冒出了白发而八、九岁的周乘风却是面黄肌瘦、不停地咳嗽,这景象真是让我心酸。若不是这间书号乃是先皇赐给了周家的,此刻怕也早成了别人家的产业。
我和沈言楷戴着面具见了他们,只说是王二小姐的生死朋友,受她之托前来搭救她的爹爹和弟弟,这样做是怕当时一下露了真面目后他们反而沉不住气坏了事。在我摆出了诸多证据甚至连吸血的是母蚊子这样的话都又搬了出来,他们才相信我。当晚,沈言楷在周乘风的身上涂了他配置的药膏,这药膏会让人皮肤上出现类似麻风症状的斑痕,守卫们看了后必定会害怕传染而将他抛到野外。原本是想连爹爹也一起涂了的,但他硬是不肯,说知道他的女儿安好又知道他儿子能脱离困境就已心满意足,这里的产业是祖上留的断不能就如此走了而且他还想在这里等着尚书大人的归来。最后实在扭不过他又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只能顺了他的意。
隔天的事进行的万分顺利,守卫发现周乘风身上的斑痕后已很是害怕,又听随便从外面街上请来的那郎中证实了此病无法救治还传染性极强,就忙不跌地想逃了开去,最后还硬塞多了一块碎银让这郎中赶紧把这病孩子有多远带多远,他们只当他死了。
于是,周乘风便被沈言楷带着回了山里交给三长老拜了师,这三长老为人和善又医术精湛,小弟跟着他必定会大有长进。就此,我的一件大心事也了了去,还顺手在周宅外画上了印记。
晚上给“爹爹”报了平安又留了几把金豆子后,我便和沈言楷离开了都城,只是并未再回竹屋而是踏上了西行之路。夜半离去的大部分原因是原先清雅的竹屋现在已是热闹非凡,天天会有毅力顽强的族人跑来讨教医学问题,甚至有半夜三更因为某个问题抽住也跑了来敲门拜访的,弄得好脾气的沈同学也恼了起来,但由于这热闹是我自己寻了出来的,他又不能发火赶人,所以就算没有这时我提议的什么赚钱计划他也会拉了我另寻僻静去。
竹屋之所以又热闹了起来是因为我发现沈氏一族竟然是控制着整个大宋甚至边疆几个小国药材生意的大商家之一,便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写了本论血之菁华》递了过去,推说是自家中古书里抄录下来的,于是这些个老学究又开始了艰辛地钻研之路。其实这所谓的“血之菁华”不过是写了些人有不同的血型、相同血型的可以互相输血以救治出血过多病患的粗浅内容,但就这短短不足千字的“精短”文章也让他们族人如获至宝,为了从我这里获得更多与这书里内容有关的信息,他们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的交换条件——西部重镇辽西的药材经营主管权,甚至还有人不计“前嫌”地提议要让我成为下一届的长老,这个提议自然被小沈同学严厉拒绝了——这长老和族长可都是宗室弟子,若我当了长老,他不就得成下堂夫了么。
虽然金豆子已所剩不多,但我依旧对前面的旅途充满信心——有个医术精良的相公陪着,就算穷得去挖野菜来吃估计也能被调理出养生的功效来。可惜,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一点,就是那里的气候竟然会如此寒冷。
都城原属于南部城市,一年的气温按我自己的估算再冷也就零下一、二度那样,而现在越往西行则越加寒冷,本是刚入冬的季节已零下十几度。沈言楷用大价钱给我添置了皮毛大氅和棉裤棉袄,可我依旧觉得寒冷无比,尤其是还得臃肿地坐在马匹上在雪地里颠着,实在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于是在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不愿意再往前赶了,强烈要求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先住个几天歇息歇息。
坐在这小店最靠炉火的桌边、怀里揣着沈言楷亲手做的暖炉还兀自发着抖,心里哀叹:早知如此寒冷,我怎么也不会选在辽西啊,原本想那里靠突厥边境不算远又一直较为安定、方便我探听消息和找人,谁想还没到那自己已先被冻得不行了。
沈言楷见我如此便伸手与我掌心相握,一股暖流瞬时熔了进来。我已记不清楚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若非他一再用内力为我驱寒怕我是连这驿站都坚持不到。只是我知道这一路上的精心照料已让他花费了不少精力,再如此地消耗他的内力恐怕他也终会透支。
我轻轻甩开他的手,望着他略含责怪的眼神微笑说:“言郎,听说这地方的烧酒很是厉害,我想尝尝。”
“娘子现时脾胃尚虚弱,并不适宜饮此烈酒。”
“呃,我好奇而已,就尝那么一口两口的,绝对不多饮的么……”
等那一小杯暖过的酒终于被店家端到眼前却又被小沈同学抢在手上时,我那个哀怨啊,放眼这朝代里哪个女子是如此和她老公说话、相处的,我不过是想喝点酒可以暖暖身让他少为我运功而已。
浅啜了一口沈言楷终于抵不住我幽怨的眼神而递来的烈酒,呃?还可以么,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么,虽然嗓子是觉得有点热辣,但还算甘醇,估计是这身体对酒精并不敏感。刚想再喝一口,却听店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一阵冷风夹着雪粒卷了进来,还没看清楚是谁走了进来,沈言楷已挡在了我身前。
影昙蓝颜
“奶奶的,怎么突然下起雪来了!”嘈杂的椅凳搬挪声、脚步声、喘气声里一个粗鲁的女人在店堂里嚷着,“二子呢?你们这些个就别在我跟前晃了!快把他先给扶进来,好生暖着!”
我缩着脖子、抱紧大衣躲在沈言楷的身后搂着他,只盼这些个人能快点进了来把门关上,大门口吹来的寒风虽已被小沈的身子挡住,但怎么说我也心疼啊,他穿得不多却还得给我当墙。
又是一通的乱,厚门帘子终于给放下、门也关了起来。沈言楷坐回到我身边,摸住我的手试探着是否被冻到,发现我的手果然又凉了些,他的眉毛一扬。我见状忙轻拍他的手,笑嘻嘻地半偎了过去。
“有言郎帮我挡风可真是好……”嗲嗲的声音出口,趁他略有些失神的瞬间,我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口喝得有点急,反倒是被酒给呛了,那热辣直接冲在了嗓子眼让我咳得满脸发烫,我知道自己戴着的那层人皮面具也必定被衬得通红通红的了。沈同学连忙伸手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原本想要责备我的话自然也说不出来了。
这么一来,自己倒还真的不冷了,只觉得那酒力被我一咳顿时散到了四肢百骸里,酒能驱寒真是不虚传啊。
“这位大人,小人有一事相商。”喝着茶水我正自有些得意呢,那小店店主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身边、冲我恭身作揖。
“……何事?”我倒是一愣。
“邻桌那位大人的二公子体弱畏寒,想能挨着火炉近些,便差小人过来相商能否与您换个桌子。”
我抬眼向他眼睛瞄着的那桌看去,只见一个面有刀疤的粗壮女人怀里搂着个貌似文弱的男子坐在那里,一个看着与她万般相称的粗壮男人和一个看去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分坐在她两侧,背后还有四个男仆挎刀而立。
排场倒是真不小,可怎么这么多人就没见到姑娘我穿了件貂皮大衣坐这里烤火还发抖么!心里很是不悦,其实若对方真是个老弱病残的自己跑来和我商量,我必定是二话不说让了出去,只是这些人个个裘皮裹身、气粗如牛的,刚才进来就弄得整个店里鸡飞狗跳,实在不象没钱又有病的。再说我若真的换了,更加辛苦的还不得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么。刚想摆手拒绝,身边的小沈却已替我说了:“我家夫人刚大病初愈、极其畏寒,今天也是被冻得实在不行了才到此歇脚的,还请见谅。”
话音刚落,对面就有一男仆亮了刀气势汹汹地蹿到了桌前:“主子和你们商量是给你们脸面,竟如此这般地不识抬举!还不快快起身!冻坏了二公子可是你们担待得起的?!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说罢对着边上的椅子就是一刀,只听“哗啦”一声、椅子裂成了两爿倒在地上。
呵,这家子人估计是打家劫舍的出身,若换成寻常善良百姓坐在了这里还不被他这模样给吓坏了!可惜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我这个从来吃软不吃硬的,生生死死都几轮了还会怕了别人的威吓不成?来的这个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若是他们那女主子过来如此地对着我作一通,我可能还有点心思搭理搭理,现在么、本姑娘没空!于是头也不抬继续喝着小沈同学递来的甜羹。
那男人见他如此有气势的做派竟石沉大海、甚至还没见到半丝涟漪顿时脸面通红、两眼暴凸。我正倒数着数看他何时会“爆发”呢,就听边上有人叫道:“好香啊!哪里来的香味,如此好闻……”
顿时众人都愣了住,我吸鼻子闻了闻,真的好香……呃……不过这不是我以前常戴在身边的那香囊里花瓣的味道么?难道这里也有人用这香的?再看向沈言楷,却见他正望着我,眼睛里似在说着什么?呃……这香是从我身上传了出来的?可连次的受伤遇劫我早就不知道那香囊被遗失在哪里了。
“影昙!”却听那粗壮女子惊愕出声,随即她放开了手里的二公子快步来到我面前,顺手把那男仆一把撸到老远。
“敢问这位大人可是佩戴着香囊?
见她如此前倨后恭我多少有些奇怪,但生平很不喜欢这样得势就欺人、遇强就献媚的,虽见她此刻一改嚣张、长揖到底也不愿意多理会她,于是淡淡地说:“不曾。”
话一出口,那女子的神色竟然更加地恭敬。“不知道大人在此休息,草民手下先前卤莽,还请万勿责怪才好。”说着就退了回去,连带着一桌子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我心里自然奇怪这自己常闻惯的味道为何能让一干人等顿时变脸,难道这香气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殊含义?且这气味又为何会突然在此时此地散发了出来?想我在邬村醒来时便已未见过这个香囊,但闻气息又的确自我身上发出,难道是常年佩带导致香气融入了我体内而此刻的烧酒烈性却正好激发了它出来?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转脸看向沈言楷却见他一脸的沉思。
“夫人怎如此客气待她们?”耳边隐隐传来那桌故意压低的谈话声,可能是连服了数枚灵药又得沈言楷的内力相助竟使我的耳力大增。
“哼!此人若非大宋的贵客便是那突厥王的心腹,大儿你派几人时刻盯着。小心她身边的那男人。”
听她说到“突厥王的心腹”时我犹如被闪电击中,这、这怎么又和秦无伤牵扯上了呢?难道这是他弄了出来的么?难道我先前认为花瓣是萧临云送来的猜测压根就是错的?这、这未免也错的有点太离谱了!可当年我真的是不知道还有秦无伤这人的存在,否则断不会留这些个花瓣在身边。
“夫人真是目光如炬,这次可又有大买卖了。”一人兴奋却又被辛苦压抑的声音传入耳中。
“哼,若不是我当年觐见突厥女王时闻得过此香气,否则就算你等知道这异香影昙之名又怎会识得?!”
“啊,可那突厥女王不是已经被现在的突厥王给……”
我再听不下去,只觉得心口象有千万条毛毛虫在爬一般,拉起沈言楷的手便走回了房间。
“影昙因其香味如影随形而名,气味清雅高贵、醒脑益神,经年佩带香气自入人体……只产于突厥王宫,惟王及王储可用……”沈言楷柔和地陈述着。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知道、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我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你、你快帮我把这味道去了、我再不要闻到它!”
……
沉默、有些可怕的沉默,我愕然地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沈言楷。“怎么不说话了?”
“唉,我在想夫人究竟还有多少个知己蓝颜,言楷怕是抵挡不了太久了。”
这话说得我更加地火冒三丈,抓起一个枕头往他那边砸去:“你再说!还不快点帮我想办法!”顿了顿后心里犹是不甘,“你去帮我备热水来,我要洗澡!”
“现在?”小沈同学一愕。
“是!”字从齿缝里辛苦地挤了出来。
“这……夫人可知此处并无温泉……”
“我不管!”
“……好!夫人稍候片刻……”
小半个时辰后,沈言楷指挥着店里的人抬了个大半人高的深木桶进来、往里灌满了热水;我看着这架势倒是有点后悔——这让我怎么洗啊,房间里就炕下烧着柴火,其他地方全都是冰凉冰凉的,估计自己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被冻坏了,我犹豫了半分钟、抬眼看看小沈,却见他笑笑、揭起床上铺的床单围成了圈、再用绳子扎紧了一端垂在房梁下罩着木桶,倒是弄得有几分浴罩的样子。心下一喜、钻了进去,果然不少水汽被圈在了里面很是暖和。刚想脱衣服,却见围帘一动、沈言楷也钻了进来。
“你……”我顿时急了,现在这什么地方啊你还硬挤了来。
却见他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悄声的手势,人凑到了我耳边声音如蚊:“夏儿有何打算?这地方可待不久了。”
手下的动作一慢,想起刚才那伙人已把我们当成了他们的大买卖,还派了几个人时刻跟着,此刻必定是已有人在屋外监视所以他才不得不如此,顿时心下烦恼。
“这香除了突厥王外还有别人用的么?”我照着沈言楷的样子问。
他摇摇头说:“前突厥女王膝下一直无女所以将其王妹定为王储,除此两人之外当世应无人再用。”说罢看我一眼又补充道:“传闻此花产量极少一年只开半天、每次只一朵,且突厥律法规定、旁人用了就是死罪。”
可恶啊,如无人识得此香本也没什么关系,想多年来我一直在尚书府里带着那香囊也相安无事,但谁想在此地竟遇到个识货的,如此一来我是怎么都撇不清与突厥王室的关系了。尤其现下两国关系恶劣行将正式宣战的情况下那疤面女人若将我的行踪告知大宋或突厥中的任何一方都对我极其不利。
该死的秦无伤,小小年纪就开始动脑筋在我身上做手脚,估计当年年幼只弄得来花瓣,长大了觉得不够,又跑来给我戴了个软镯,可怜我一直竟没发现身边早蹲着他这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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