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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于栖(女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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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身子一震、两眼睁了开来,眼眶里布满了浓重的血丝,让他原本琥珀色的眸光更加诡异。我微愣,没想到他是真的这般疲累,气势不禁弱了几分。自突厥到都城,快马不停地奔跑、不眠不休,大概也得整整十个昼夜吧,母亲大人失踪也就半月多,即便他是提前得了消息赶了出来的,这一路怕也难以睡个好觉。
  “……我的母亲可是在你手上?” 边说边侧脸避开他的眼神——因为刚一清醒,他竟然就对着我笑。 
  “若是在我这边,我是定不会传出她失踪的消息让你在都城处境为难的。”
  “那她可是真与你有过什么约定?” 不自觉间自己的语气和缓了不少。
  “不曾。”
  我感觉到他摇头……母亲大人是真失踪了?那带了良药去照顾母亲的王嬷嬷呢?
  “你可有过她的消息或者谁曾在哪里见到过她或她的近卫?”
  “一个月前,我曾得过密报,说你母亲带人秘密离开军营,但很快便又回去。我一直留心她的举动,见她回来后整整一日未出过大帐,我自起疑心。派人再探,发现你母亲与那新从都城来的近卫均已不见踪迹,之后便一直再无她的行踪消息。”
  “……”真的是连他都不知道么?母亲大人是自己一走了之,还是被人劫持?
  “可我数天前还得了她的飞鸽传信,道一切平安无事。”我自然地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潜意识里已信任起他了?我忙打压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只是暂时需要协同解决同一件事情而已,“瞧她署的日子,可比你刚才所说的失了行踪的日子要晚不少。”
  “……”他沉默了,许久。空气中随之而来的凝重未因为马车的颠簸而出现裂缝,终于,我被他的这份无语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对不起,我想我还不能同你回突厥去。”我一字字说地极慢,试图踏准他呼吸的间歇。
  “不行。”听不出一丝商量余地的否决。
  “我……家人全被关在了牢里,我得回去想办法救他们。”
  “不行。”依旧是不容回驳的两个字,最后想是看我即将抓狂起来,他终于又加了句,“抓不到你母亲和你,他们不会有事……你母亲,我会帮你找回来。”
  “可是,我想亲自去找她。你一个突厥国王出面找大宋尚书,岂不是要做实了她通敌叛国?”
  “我自会小心处置,不会让她为难。”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是一国之王,不可能真的不为他的国家打算。
  “你答应了我救了人便同我回去的!”他怒了。
  “我本来是说了这话的,但你当时不同意。既然你不同意,我便马上不再这样打算了……后来,是你自己主动救了他。”呃,老天,请原谅我这样近乎无赖。

八字犯冲

    等这里事情了了……我、去找你。”我舔了舔嘴唇,还是加了这一句。
  他侧脸咒骂,很快又转回头正视我:“那我现在就主动杀了他!”
  “你不会。你已离开突厥很久,必须马上赶回去,你不会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而且……” 我朝车窗外看了眼,太阳已慢慢跃出地平线,“你派去送他的人应该早就回头追在后面了。”
  “很好。那就看看我是否来得及、做得到。”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但眼神中绝情的狠毒认真,将我震了震。是我刚才“赖账”的话说得太早了?我飞快地眨了下眼,定下神迅速地说:“你在这里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这危险不光是你自己的、想想,还有你的……。”话没说完,我人已扑了过去……因为趁着我说话,他的右手已自另一个袖笼里取出了……弹射出去会在空中如同烟花般灿烂夺目的、信号弹。
  我双手紧紧抓住这只右手, “你疯了!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么?”虽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就此放过萧临云,但也不至于如此吧,这弹丸一放出去不光萧临云堪危、连他自己的行踪也会暴露。看来以后对他说话还是要换种方式,免得他一激就冲动。
  “放开!”他冷冷地喝叱着,手上的力道只增不减,迫得我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忽然,整个车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整齐的马蹄和时不时的扬鞭声传来。我浅咳一声,把头稍向后仰了下,讪讪地避开他的眼神,却又不放心马上自他身上爬下来,只能依旧维持着现状胸贴胸、腹贴腹地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他一用力,头已抬了起来,“我就松手。”说话间嘴唇贴了上来,我向一边闪去,马车一阵颠簸,他已适时地搂了我翻身……依旧是胸贴胸、腹贴腹,不过两人的位置已经颠倒。
  “……这……不行……”我侧脸躲开他的唇,很郁闷,怎么争执到最后成了滚车厢了呢?好在他似乎把弹丸的事放到了一边……难道这就算是“美人”计?难道我要脱身就得接着来这手?我顿时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了起来。
  那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扶起我轻拍着,我刚在心里叹一声“还好”人却又被他猛地扑倒,怒言未及出口,耳边已“嘶溜”一声响起、不知是什么东西飞快地划了过去……有人偷袭?!他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周围的打杀声顿起,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声响越来越靠近马车,看来来人很凶悍哪。寒气自身边这人的身上迸发,我拿眼看他,阴骛的眼神、紧抿的唇显出了他的愤怒和杀气。
  “你且在这里,我去去就来。”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完,他眸光一闪,纵身破了车顶跃将出去,“哪路英雄如此雅兴……”
  他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清亮之极;只这句话的瞬间;人已纵离了马车三丈开外。他是在故意暴露自己让别人把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么?
  车外并没有人回答他,只兵器碰撞的声音集中了过去,果然是以正身去诱敌了。我忍不住轻轻掀了车帘往外看,初起的晨光里影影绰绰的身形上下翻飞着,之前见的他那些部下,正与一群褐色衣着的蒙面人拼杀着。这些蒙面人身材瘦小如十来岁的孩童,功夫瞧着也并不如何出色,但却狠绝,招招是不要命的打法,只要能伤到人,就是自己付出成倍的代价也不惜,即便重伤倒下也没有一个叫出一声……而且,人很多,倒下一个立刻便有一个替上的。
  秦无伤自喊了那嗓子后并未再开口,只站在场中冷冷地看着,偶尔挥手挑飞些从部下那里漏网的暗器,我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站在那里,天生的威严压住了场子里的杀气,只这份气势,我便相信他能赢。
  可惜,事情总会有些意外。眼见着这群褐衣人着数量越来越少就要被全部清理,却是一声呼哨传来,顿时自他们身上冒起了火光……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火球四下蹿着,亲眼见证着古人的自杀式袭击,好在此时还没有火药。
  “小姐,”车门打开,我被唤回了神,“主上让我带您离开,此地已不甚安全。”
  车身微晃,人跃了上来,我看清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之一。
  “冒犯了。”来人一抱拳,将我负在了身上。奔跑中,我转头朝秦无伤那边望去,却见他正带着人向西撤,而我却是向东南返回都城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他,他都没有朝我这里瞄上一眼。
  “主上会在下阐镇,”背着我的这人觉出了我正转着身子四顾。“前面有人接应您。”
  恩,应该是昨晚送萧临云回去的那两个吧,我眯了眼避着风,考虑着是否趁这乱子自己走了。王嬷嬷临走前曾经跟我交待过一些记号,说是若有紧急的事情,可以画在繁华些的地方墙角召唤江湖人士,这些人曾受过大人的大恩,必会给我帮助。只是自离了王府的门后,自己都一直没机会在什么繁华的地方待超过半个时辰的,本来看着天亮以为秦无伤该会进城补给,却发现马车走的路全是绕山的道,而都城附近的山地界极广,一旦入山、少有繁华的村落,再看车厢里什么都齐备,连燃的香和香炉都极其讲究,更表明他们是做好了准备几天都不停的。所以之前,我否决了偷跑的方案,想好好和秦无伤谈谈条件说说道理,却被他那句“你答应我的”给戳到了软肋,唉,自己还是修为不够,见人家一说自己不守信用便忍不住……。罢了,如今既然是回都城方向,那我就且先安份些吧,否则山高林密的,不知道藏了些什么,脑子里想起刚才冒出的那些不顾性命又自焚的人,我遍体生寒,这还是我两世以来第一次见如此血腥的场面。
  只是,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和秦无伤八字犯冲,我刚觉得该好好怎么怎么,事情就会有很惊人的变故,比如现在,我的前方就出现了两个褐色的蒙面人,一转身,后面、侧面也是如此……我们被包围了。
  “你们找错方向了。”我定了定神,开口说道。
  “……”没有人理睬我,依旧一步步地向我这里逼了过来。
  “而且,即便你们捉了我,也威胁不到他。”
  “咯咯……”一阵刺耳的古怪笑声,自身后响起,背负我的随从立刻转身相向。
  “小姐何必自谦,”这是一个带着赤铜面具的人,说话的声音犹如嘴里含了颗话梅,让人听得很是难受,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我们要找的本不是他,我们要的一直就是你而已。”
  我一惊,难道是官府的人?但没有听说官府奉命拿人还会搞得如此诡异的,难道这群人和母亲大人的失踪有关?
  “啧啧,为了小姐你,我可是损失了不少的人,”那人仰了仰脖子继续说着,“不过,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和小姐在此相遇?”

意料之外

  原来之前的埋伏不过是对秦无伤造成假象,让他以为目标是他罢了,真是用心极险。可我有哪里值得他们这般煞费苦心还牺牲了这么多的人命来对付?我想不明白,只能暂且一并归于母亲大人身上。
  “等下您顺势向林子里跑,往前十里有一小村落,有人接应。”身下这人低声吩咐着,也不等我回答,便腾出一手〃仓啷〃一声抽了弯刀向前冲去。那包围在侧面和后面的人立刻跟着他的脚步动了起来,呼呼的风刮得我睁不开眼,只能拿手紧紧扶住那人。
  “走!”一声大喊的同时,这人忽地停了脚步。只觉他双臂陡然一振,我已自他身上飞了开去。
  “截住她!”粗噶的喊叫声直刺耳膜。我不禁苦笑,虽然这随从的力道控制的还不错,让自己飞了出去而并没有伤到我,可如今身在空中,毫无可借之力,自己功夫底子又差,连提几次气都效果了了,也不说会不会被后面冲了来的人抓到,只这砸到地上就不知自己会否给摔晕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了,一个带着累赘的人要对付八个如此不要命的,能让我留了性命逃出包围圈子就已很不容易了——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人是来要我命的,否则、先前牺牲的那么多同伙就白白浪费了。
  不过;这次事件中我并没有再次体验到坠地的痛苦;而是被背后袭来的数个利器击中,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痛!混身象被车轮碾过一样的痛!我究竟怎么了?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用原木搭成的屋顶,朴实无华却很牢固。我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用力的呼吸对我现在来说也是奢侈的,我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产生的震动更是让我痛彻心肺。
  “姐姐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男孩童稚的声音。天!这场景、这场景怎么怎么同书中的某些场景如此相似?不是我一不留神又穿越了吧,我心中哀叹,可这次怎么弄得如此遍体鳞伤呢!终于象是要掏出肺来的咳嗽停止了,我定定神、费力地转过头,床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去,头上的一根朝天辫扎得犹如动画片人参娃娃》里的人参娃娃那样。我待喊他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除了嘶哑的“啊、哦”之音外竟已发不出一点象样的声音。天!我究竟是遭了什么样的难了!
  我强迫自己放松平躺半分钟,然后谨慎地、缓缓地、一点点地抬起右手,可怕的是整个手从手掌到手臂竟然全都是纱布缠绕,让手看起来有两个那么粗,难怪如此沉重而僵硬。我费尽工夫好容易扫到一眼自己的右手,便再也无力支撑住它,一个自由落体,手又砸回了床上。“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真痛啊!不过看这手长短似乎还是大人的手;我至少没有又变回小孩去。
  我又一次尝试要撑起上身,正当我痛得龇牙咧嘴却毫无办法时,一个六十几岁老婆婆的脸映入了我的眼。
  “姑娘,你终于醒过来了!”她咧着掉了半口牙的嘴,显得很是开心,“啧啧,果然是个漂亮闺女呀!” 我一时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满是褶皱的脸有点难以适应,何况也发不出什么人声,也就任由自己呆呆地看着她。
  “谁这么造孽把你伤的那么重呀!婆婆看的真是心痛啊!”说着她竟兀自又掉下几颗眼泪来,神情变化飞快,却半点都不显得造作,我心里不得不佩服起她。但是我现在最最想有人帮我做的是赶快把我扶起来,让我出去看看我到底在哪里而萧临云现在到底怎么了,可是这老婆婆却是又哀又叹又替我不平,直唠唠叨叨了有小半个时辰,又想起来我或许渴了或饿了,转身给我端了一碗薄米粥来。这时,她终于发现我躺在那里是无法喝下粥的,到门口叫来了那小男孩,让他马上去找什么人过来扶我。我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有人能扶我坐起来,我就有办法和他们交流问清楚想知道的事,至少沾点粥写几个字的法子也是可行的。
  不一会儿,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那人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身材瘦高穿着一件已看不出颜色的袍子、墨黑的脸膛犹如刚涂了黑漆只剩眼白在那里晃得扎眼,更骇人的是手里还拿着一把乌油油的铁器,菜刀不是菜刀、匕首不是匕首,走过来时还带着一股风,让我顿时觉得阴恻恻。
  “小言啊,你救的人醒了,你快来把她扶起来吧,可怜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得赶紧喂点粥给她。”老婆婆这次总算直切主题,那“黑”人小言立刻揣着“刀”就一路小跑到了床边,伸手就想扶我起来,看得我直冒冷汗:这位,你倒是小心点先放下家伙呀!
  却见他嘴一咧,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该是在笑吧……。
  “姑娘,你终于醒了,我扶你起来。”声音倒还中听,应该是个年轻人。说着,他终于把这“刀”给放在了一边,一手小心地从我脖子下面穿过,一手轻搭在我靠外的肩膀下。
  “姑娘,你不必用力,我数一、二、三后就慢慢扶起你,你只需要放松就行。”恩,这人看着可怕倒也算细心。在他的帮助下,我没受什么大罪就在床上坐稳了靠在枕头上。
  我边喝着他仔细端来的薄粥,边用余光瞟着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发现手脚的伤势应当最为严重都被各种纱布厚厚包裹着,而腰腹应该问题不大,因为没见纱布包裹依旧是穿着原先萧临云让我换上的那件男子长袍。我心里顿时大急,这样看来我是真的遭遇了意外而不是又穿越了!难道是被褐衣人绑了?可看这里的情形又不象啊。我张口问道:“可见到我的一个同伴?”可惜话出了嘴巴就成了:“KO……JIANG……BUN……”
  这小言竟没被我的嘶哑声音吓到,见我如此着急就转身端了个沙盘过来,还递给我一截短树枝:“姑娘,你嗓子也受了伤,得养几日才能说话。这里穷,没有合适的纸笔,请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呜~这人黑归黑但真是能识人心啊,有前途!我艰难地握住树枝,他已伸手过来托住我的手腕。
  “可见到我的一个同伴?”我艰难地写着。
  他看后摇着头说:“没有,我是在村前的河边发现你的,当时你身受重伤,手脚也已被石子和树枝划伤,但并未看到有其他人。”
  原来我还是一个人逃了出来;只是可惜了那个随从…… 
  一股暖意自后心传来,胸口的闷堵渐渐好了许多,原来是他在帮我按摩顺气,看来这人还懂一点医理。我强迫自己镇静,又拿起树枝问起现在的情况。 
  原来这里是距离都城东北三十余里的一个小村落,前两天他正好路过村前小河发现了我,就把我背回了村子送到了这邬奶奶家,我的伤多半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中气大伤,又坠了河让风寒侵入了身体,换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得了重症肺炎,所以必须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我又问都城这两天可有什么事发生,他摇头说此处虽离都城不远,但因被群山环抱道路难走,所以外界的消息都是从官府榜文或隔几月来一次的走货小贩处得知。我听后极为失望,从他的口中我得不到任何我想知道的、包括与萧临云有关联的消息,还证实了自己至少这一周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翻出山去寻他。尤其是总觉得他的话中对我身体健康状况的描述有所保留,但又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也只能在他和邬奶奶的好言相劝下暂时静心修养。
  三天平躺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这三天过的真是万分难受,口难开、腿难迈,人只能躺着或靠人扶起来坐着,唯有“人参娃娃”——小非时常跑来一会儿捉个螳螂一会儿带个蜥蜴献宝似的给我看。
  这些倒还能忍,只是内急时万分不便,而邬奶奶总是找来小言背我来去茅房,我用沙盘拒绝了几次,但她却总是笑着说这里只有小言背得动我而且小言是这村子唯一的医生,由他来照顾我最为合适,说多了她干脆就不看我在沙盘上抗议些什么了。
  小言来多几次后,我终于知道他的全名叫沈言楷,还意外发现他并不是天生的黑,从他偶尔正好洗干净脸来的那次看,他长的还很清秀,皮肤甚至可以列为白嫩,只是不知为何他手上时常拿着各式稀奇古怪的铁器,而但凡他手上有铁器的时候他的脸也必定是黑茫茫的,实在猜不透这个医术尚不错的“医生”平时有着什么样的私人癖好。
  那日,我的嗓子终于可以准确发出简单的句子了,而手上的伤口据说也可以拆了包裹,我万分高兴地等着小言前来动手,却听外面突然嘈杂一片,还隐隐传来了哭声,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呆在床上干着急。
  不一会儿,“人参娃娃”哭着跑了进来:“……呜……奶奶被抓走了……呜……”
  我一惊,难道官兵已追查到我的踪迹?连忙问他详情,他抽泣着说:“官府让我们交税……我们没钱……就把奶奶抓走了……”他虽说的不清楚,但至少我听出并不是因为我的事牵连了他们便稍微安了下心。钱,虽然很重要但相比某些其他的事来说还算是好解决的。我困难地发着声音安慰他,直到小言走了进来。只见他依旧是一脸的黑灰,手里拿着一把半方不圆的铁器,神情很是沮丧。沉默地走到我跟前,他也不洗干净手就帮我拆起了手上的布。

一生情钟

  小非看着他的黑脸倒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只是时不时拿手背揉揉眼睛。沈言楷拆除缠裹的手势娴熟,但神情却很慎重,让我不敢打断他问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他闷闷地摆弄自己手上的纱布。
  忽然右手臂一阵发凉,上面的纱布已全卸了下来。“先试一下右手,要慢一点用力。”我闻言慢慢抬起右手,呵呵,卸了厚厚的“冬装”它立刻苗条轻盈多了!虽然还有点不灵活,尤其是在握拳时还不能将整个手掌捏实,但毕竟比起前几天的“挺尸”可强的太多了——至少我已可以自己控制它。
  唯一不满的是手臂上的那些伤痕,歪歪斜斜地刻在上面有深有浅,定是从山上滚落又坠河被树枝、石子什么刮破的。而手腕内侧的狰狞疤痕更是突出了皮肤有一个硬币那么厚,黑红色的凹凸不平,该是那时自己咬破吸血时留下的,我长长叹息,自己那时下嘴也真是狠;不知道萧临云现在到底如何了。
  “不用太担心,你手臂上和脸上的那些疤不久后都能褪掉,只是手腕上的……起码要三两年后才能慢慢变淡。”定是他觉察到我的情绪,以为我是为身上留了这些疤痕而难过,唉,这里的男子除了那偏执的秦无伤外都是如此细心,或许、秦无伤也不是例外,只是他太怕失去,又觉得自己落后了一拍,所以一心想着要控制主动权把自己要的东西先拿到手再说而已。这次他在自己手上把人给弄丢了,该不知有多恼了吧。不过,谁又能真的想到褐衣人会放着有权有势的突厥新王不要而盯上我这闲散之人呢,还不惜抛出那么多的人命。唉,这日子真是越过越不太平了。我不觉一叹,转头看见沈言楷已停下手扶了我的手臂查看,便问:“刚才外面怎么了?”
  “……”没有声音,黑脸上也看不清楚他真实的脸色,只见眼睑
  颤了颤,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出声,“没事,你好好养伤。”
  “那邬奶奶呢?”
  “……”他应该是个从不撒谎的人,稍微被我一问就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低头开始拆除我左手的纱布。
  这时,一边的小非听到我提起他奶奶就哭着跑了过来,“言哥哥,夏姐姐(我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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