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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文物成精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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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他上线之后有点惊讶:“已经一天一夜了?”
  佟彤问:“那他后来又在乐器房出现过吗?”
  婢女想了想,“后来我一直在内室伺候,你去问九儿姑娘吧,她的琵琶修不好,在乐器里赌气坐了一个时辰了。”
  对了,还答应帮九儿姑娘修琵琶呢。
  婢女见她拔腿要走,又笑道:“你傻了?九儿姑娘是咱们下人随便能找的吗?人家是教坊头牌,你就算甩出百金也未必能见一面。你要去和她说话?怕不是讨打,嘻嘻嘻……”
  佟彤一愣,忽然听到有人带着醉意叫她。
  “小丫头!瞎忙什么呢!”是几个醉态可掬的宾客,含混不清地哈哈大笑,“还不快来给韩公倒酒!韩公,咱们今日不醉不归,您可得给面子啊,哈哈哈……”
  保全身份要紧,佟彤只好去斟酒。
  满满一杯清玉浆,按照她刚从《清明上河图》里学来的礼节,毫无破绽地敬到韩熙载面前。
  韩熙载呵呵大笑,眼神迷离,根本没看清她是谁。
  接过酒杯的时候,他脸色忽然有一瞬间的僵硬。
  在那一瞬间,他的面孔被佟彤挡住,左眼中的迷离薄雾刹那间散去,左半边脸露出无遮无掩的疲惫,好像是千年老妖突然显形,光鲜的皮毛下面,露出沟壑纵横的真身。
  但那失态只持续了片刻。他抬起头,双目对称,重新笑容满面。
  “喝——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佟彤的手悬停在半空。
  传说,《韩熙载夜宴图》是一幅间谍画。
  韩熙载出身名门,才华超群,眼看南唐政局腐败,心灰意冷,又被后主李煜猜忌,为了自保,故意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声色犬马的腐化人设,“放意杯酒间,竭其材,致娱乐殆百数以自污,”以消除后主李煜对他的戒心。李煜却仍旧对他心存忌惮,于是派画院待诏顾闳中潜入韩府一探究竟。顾闳中如实地将韩熙载沉湎歌舞、醉生梦死的情形绘成了长卷,李煜这才放心,打消了对韩熙载的疑虑。
  现在的韩熙载,已经和众宾客周旋了几个时辰,明显不胜酒量,却还叫着再喝再喝。
  他自然不知道李后主派的间谍会何时到来。这种戏他大概隔几天就要演一次。
  一杯杯索然无味的美酒灌下肚,他的肝脏大概已经不堪重负。佟彤非常怀疑,方才她看到的那僵硬的半张脸就是中风前兆。
  她手一斜,一杯美酒静悄悄沿着杯壁倾出来,顺着她的手腕流进了袖子。
  她把近似空杯的酒杯递了出去:“韩公请饮。”
  韩熙载先是讶异,随后马上面色如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宾客们欢呼:“韩公果然豪爽!再来,再来!”
  ……
  等韩熙载“喝完”第六杯酒的时候,佟彤的袖子已经快湿到肩膀了。
  韩熙载“不胜酒力”,一边吐字不清地吟诗,一边倒在铺着轻纱的床榻上。咣当一声巨响。
  几个侍女齐齐去扶他。佟彤做好事不留名,拧着袖子打算走人。
  忽然手心一硬。韩熙载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小忽雷还在带领大家跳胡旋舞。她快步走到廊间,张开手一看——
  “乖乖。”
  从腰带上扯下来的带钩,不到巴掌长,却比秤砣还沉,明显是纯金质地,握着都嫌烫手。带钩上还镶嵌着蓝绿宝石,每一颗都有她的指甲盖儿大。
  粗略估计,在金陵市中心换一套豪宅大概不成问题。
  老韩是真醉了,小舞女不过是帮他躲了几杯酒,就赏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佟彤握着天价带钩,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还回去。
  要是被府里其他人看见,给她安个偷窃主人财物的罪名,估计韩熙载本人也捞她不出。
  她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迅速把带钩藏进袖子里,抓住一个送菜的侍女问:“九儿姑娘在哪里?韩公派我去问下她琵琶修好了没。”
  *
  佟彤直奔乐器室。
  果然,门口守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看样子是教坊的私人保安。
  有好奇的小厮侍女往里看,都被婆子们轰了出去:“滚滚滚,九儿姑娘也是你们能见的?”
  佟彤亮出天价带钩:“韩公派我来看看九儿姑娘。”
  婆子们识货,毕恭毕敬地放她进去。
  佟彤于是见到了《夜宴》的化形,艳绝金陵的九儿姑娘。
  出乎意料,她相貌平平,有着小家碧玉的温婉气质,顶多算得上“耐看”。
  她在坐榻上休息,斜抱着琵琶,一脸疲倦。
  她轻轻拨弄琵琶弦,说:“你要是再坏,我可要把你扔掉啦。”
  佟彤枉为直女,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全身麻了一下。
  ……太苏了。艳而不俗,媚而不惑,天真而不显幼稚,多情而不嫌甜腻。
  九儿姑娘听了下人的禀报,抬头看了佟彤一眼。
  “我这琵琶,初时好好儿的,每次弹奏之前却自己走了音。我怕到了韩公面前它又不听话,你说怎么办?”
  所谓无功不受禄。佟彤觉得要是自己此时张口就问她见没见过希孟,估计会直接被门口的婆子轰出去。
  她想了想,“我认得几位乐理上的高明人士,不如我去帮姑娘请来看看?”
  九儿撇嘴:“我自己学了十二年琵琶,还不高明么?”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用眼神朝外一指,“去吧。找个人帮我看看。”
  外面依旧丝竹声乱耳,轰趴进入到了下一场,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佟彤寻思,小忽雷和维多利亚跳舞跳high了不能指望,大忽雷还醉着,破琴……
  “我跟你说了,这个音不是这么弹的!”
  走廊里有人在吵架。
  破琴先生追着个背琴的乐师,不依不饶地给他上课:“你对整首乐曲的理解根本和作曲者背道而驰……”
  那乐师一脸冤枉:“先生您行您上啊!小人只依韩公的意思弹琴罢了。”
  佟彤连忙上去迎接破琴:“先生消消气。”
  那乐师一溜烟跑了。
  破琴先生骤然看到佟彤,焦急问:“看到维多利亚了吗?”
  “跟小忽雷跳胡旋舞呢,”佟彤说,“您放心,没危险。”
  但破琴显然对此十分不满,嘟囔:“那两个胡人小子都要把她带坏了。”
  佟彤劝他:“孩子大了要学会放手——对了,有件事麻烦您……”
  破琴先生跟维多利亚相处久了,变得特别有耐心,特别好说话,当即答应帮忙修琵琶。
  有“大圣遗音”坐镇,佟彤十分确定,就算是一片朽木,他都能给还原出天籁之音。
  可是破琴先生拿着那把琵琶翻来覆去看了好久,调试了又调试,皱眉说:“并未发现有损坏之处。”
  九儿姑娘嘴一撇,“难道还能见鬼了不成?”
  佟彤心中一动:“也许真有鬼呢?”
  九儿姑娘吓一跳,楚楚可怜地看她。
  佟彤寻思,琵琶的损坏多半是乾隆混入其中导致的结果。夜宴现场人员杂乱,门禁基本等于无,任何人都能混进来而不受盘问。
  她建议:“九儿姑娘,不如我假作奉韩公之命请你去内厅演奏。你出门梳妆之际,‘不小心’将琵琶留在此处,派人暗中监视,也许会有收获。”
  九儿半信半疑。但佟彤既然手持韩熙载的贴身贵重物品,想必也非同常人,于是给了她这个面子。
  琵琶被单独闲置在乐器房里。九儿让她的贴身保镖们藏匿其中。
  佟彤也藏在暗处,扯一角桌布蒙住自己,只留一角缝隙露出外面辉映的灯光。
  没过多久,门帘打开了!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人蹑手蹑脚进来,看样子是个赴宴的宾客。
  他轻轻拿起九儿姑娘的琵琶,陶醉地拨了拨琴弦,唱了几声调子。
  “谁能想到,九儿姑娘的天籁之音,便是自此而始……”他痴笑,“我要是也有这么一把琵琶就好了……”
  佟彤差点背过气去。她万万没想到,《夜宴》里的乾隆,居然是九儿姑娘的私生饭,假作韩熙载宾客,专门偷弹她的琵琶……
  旁边九儿姑娘柳眉倒竖,冲口就要骂。
  被她一个婆子保镖用力拦住,拼命低声劝她:“姑娘姑娘,这是韩公的宾客,得罪不得啊……”
  私生饭乾隆弹了几下琵琶,当然不成调子,又乱调了几根琴弦,满足地离开了。
  佟彤想:倒是没造成什么太大的破坏,也算是私生饭里的文明人……
  九儿姑娘可忍不住了,挣开保镖的手,冲上去叫道:“你是何人!为何乱动我的琵琶!”
  乾隆一溜烟跑了,踩着一叠乐谱,消失在莺歌燕舞的宴会大厅里。
  九儿姑娘气冲冲的检查她的琵琶。
  破琴先生上去帮忙:“还好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九儿姑娘,看来这便是你琵琶出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以后可要好好看管,莫让外人随便动了。来,我帮你调弦。”
  这时候有人来代韩熙载请人:“九儿姑娘准备好了吗?满堂宾客等着听你演奏呢!”
  九儿姑娘嫣然一笑:“这就过去。待我补个妆。”
  她接着转向佟彤,笑道:“你方才说,是韩公派你来叫我的?”
  佟彤笑容一僵。
  既然韩熙载刚刚派人来请九儿姑娘。那就说明佟彤方才拿着带钩过来找人,自然是“假传号令”,洗都没处洗。
  但出乎意料,九儿姑娘并没怀疑她的身份,整个夜宴狂欢依旧,世界一点没有崩坏的迹象。
  九儿姑娘用她温婉的嗓音说:“好啦。我知道你找我有事。说吧,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
  佟彤松口气,言简意赅地向她说明了自己要找人。
  九儿姑娘不愧是大牌,韩熙载已经派人来请了,她一面慢条斯理地命人给自己换发型,一边说:“是呢,好像是来过这么个人。我以为是个躲酒的宾客,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了。他看起来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就管我要纸笔涂鸦。哦对了……”
  九儿姑娘一声吩咐,让人拿来一叠旧乐谱。
  乐谱背面墨迹新鲜,竟然是几张速写。
  歌舞升平的宴厅,醉醺醺失态的宾客,肆意调笑的歌女,忙碌而怨声载道的仆人……
  佟彤心中已有八分确定。这年头谁会拿毛笔画速写?
  多半是希孟无聊透顶,画来打发时间的。
  几张画下面,又是一行字,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清清楚楚。
  “车马骈阗,掎裳连襼,繁弦急管,逢场游戏,焉知金陵易主,惟朝惟夕,往事堪哀南柯梦,教坊须奏别离歌,惜哉。”
  佟彤不是中文系毕业的,但不求甚解地看了两遍,也读出了这几句话的意思:
  大概是说,你们南唐政权都快死翘翘了,达官贵人们却还忙着社交宴饮,丝毫不管大厦之将倾,真不是东西。
  若单论内容,这段话当然可能是一个深谙局势却又无力回天的土着写的。韩熙载本人就非常有可能。
  但作者似乎还化用了后主李煜的一些诗词——这些诗词都是南唐被北宋所灭,李煜沦为阶下囚,怀念故国时写的。
  寅唱卯诗,穿越者无疑。
  这幅画里除了佟彤身边那几件乐器,还有谁是穿越者?
  佟彤轻轻用指尖捻着乐谱,发现下面一张纸上也写着字。
  而且是连笔简体字!大概是防止土着们读懂。
  百分之百是他了。她又惊又喜,赶紧读。
  “小彤:你擅自踢我下线,这笔账日后再算。此地甚为无聊,但你在东京城大约也无家可归,凄惨落魄,我心稍慰。是了,既来之则安之,待我假作宾客,大吃大喝一通,让你羡慕扌——”
  佟彤快手快脚地把这张纸折起来,心里骂:“小样!”
  当初他在牙行冒充本土孟偷听boss们谈话,不留神暴露自己,眼看就要酿成血案,佟彤急中生智,把本土孟拉来解围,导致他强行被踢下线。
  看来他耿耿于怀,这纸条写得咬牙切齿,字缝里全是“记仇。jpg”。
  难怪他第二次上线,眼看佟彤居然又白蹭了本土孟的房间,住得舒舒服服,那表情一言难尽,随后花样翻新地找她的茬。
  不过他到底还是良心发现,没有“日后算账”,而是急公好义地跟她重续前缘,查案去了。
  这字条是他信手涂鸦,肯定没指望佟彤看见,写了一半又戛然而止,那提手旁快飞出纸面了,佟彤估计是他又被动登录东京城了。
  果然,九儿姑娘困惑地说:“……可是那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我只是背过身去调了调琵琶,人就没了……”
  佟彤匆匆谢过九儿姑娘,直奔宴会前厅。
  字条虽然没写完,但希孟的下落已经很明显了:在无聊和记仇的双重驱使下,他决定去骗吃骗喝,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那么他第三次空降此处时,很可能去了宾客最集中、饮食最丰富的前厅。
  但是问题来了。前厅里甚少歌伎舞女,侍者也多为男性,佟彤要想没遮没拦的闯进去,难度不亚于学小忽雷跳胡旋舞。
  说到小忽雷……
  破琴先生怒气冲冲地跟佟彤告辞:“我去找维多利亚了。小忽雷也太不像话,跳舞跳一会儿就得了,他以为这是夜店呢!”
  辛辛苦苦带大的萝莉被混小子拐走了,佟彤十分理解大叔的痛心,可是……
  “喂,先生,您不帮我了……”
  “一会儿再说!”
  佟彤无语凝噎。说是团队副本,她这个队长当得名存实亡,谁都不听她使唤。
  忽然她一转头,看到一个白皙的辫子少年,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朝她走过来。
  大忽雷面带惭愧,告诉佟彤:“我、我大概一千年没喝酒了……”
  佟彤笑道:“来的正好,你帮我个忙……”
  *
  大忽雷换了一身汉服,整理发型,摆出一副班干部表情——其实只需他本色出演——跑到前厅去帮佟彤打探。
  过了不久就回来报告:“有有有,厅尾有个不起眼的小桌案,座位上一直没有人。案上堆满了甜品点心,还有一壶茗茶。但茶里好像被误倒进一些牛乳……”
  佟彤双眼一亮。绝对是他了!
  五代时的土着谁会自制奶茶啊!
  她跟着大忽雷,找到一个仆人行走的夹层走廊,直接来到希孟的储粮仓,打算去抓现行。
  那案边已经坐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大宝贝儿算出镜了吧?
  ~
  PS 写这章的时候一直在听哈恰图良的假面舞会圆舞曲,超有感觉滴


第50章 
  那不是希孟; 而是个留胡子的文士,长得挺清秀; 五官有棱有角的,就是那表情管理实在有些欠佳; 看着盘子里的点心; 如同天蓬元帅见到人参果; 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左右偷偷看,好像生怕被人发现。
  吃了几个面点,大概有点噎着; 他抄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五代土着毕竟没喝过奶茶;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刻; 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奶茶灌进了喉咙,憋得脸红; 大口喘气。
  佟彤和大忽雷一左一右站到他身边。
  偷吃的文士吓得双眼一翻,捂着胸口跳起来。
  “你们——你们是……”
  佟彤心里一慌; 以为要掉马了。
  谁知对面这人比她还慌,冷汗一道道往下巴上汇集; 不住地鞠躬道歉:“对不住,打扰你们了,你们请便,就当没看见我……”
  一边说; 一边打了个石破天惊的饱嗝。
  他脚底抹油,眼看要溜,佟彤留个心眼儿; 叫道:“等等。”
  这文士脸色立刻白了,把什么东西往袖子里塞。
  大忽雷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抽出几张纸。
  打开一看,纸上墨迹未干,密密麻麻都是潦草字迹。
  “郎粲着红袍,坐于床上……教坊副使李嘉明备琴于屏风后,舞伎旋而入……德明和尚前来拜谒,为丝竹声而惊……乐伎五人……韩熙载不时回内厅小憩,着宽袍丝履,似有忧愁之色……”
  是这次宴会的全程记录!唱了什么歌,弹了什么曲,每个宾客的行踪都记录在案!
  佟彤琢磨了好一阵,试探问:“您是……顾闳中顾待诏?”
  后主李煜派来刺探韩熙载私生活的那个间谍画手?
  顾闳中被人戳穿身份,反倒不慌了,咳嗽一声,脸色一沉。
  佟彤和大忽雷穿的都是舞者侍者服色,他也不忌惮。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跟谁也别说在这儿见过我,”他低声说,“否则后果你们担待不起!”
  说完,又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块糕饼,慢慢送进嘴里。
  他容易吗,潜伏在韩熙载府上观察了几个时辰,听着周围人大吃大喝,自己一直憋屈在墙角,水米未进,连茅厕都没得上,再不吃东西,眼看就要以身殉职了。
  这才冒险现身,吃点喝点,给自己补充体力。
  他没料到的是,眼前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小舞女居然不怕他。
  “想让我们不声张也可以,顾待诏,”她笑了笑,“但您得告诉我,有没有看到把吃食端到这个桌案上的人?他去哪儿了?”
  顾闳中走遍全场,暗中观察了几个时辰。如果说她要在《夜宴》的世界中寻人,他是最理想的讯问对象。
  倒是歪打正着一步棋。
  顾闳中只担心被人发现。见佟彤跟他讲起了条件,反而一喜。
  “我说我说。眼角有个泪痣的那位对吧?——那个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的,看穿戴并非显贵,依我看也是个混吃混喝的门客。他来的时候郁郁不乐,好像刚被谁欺负了似的,然后就叫了这么一大桌子甜食,一边吃一边说什么,‘谁让你把吃的都送人了,我自己也不亏着自己,哼……’”
  大忽雷疑惑地看着佟彤,“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佟彤耳根一热,故作淡定,命令顾闳中:“接着说。”
  顾闳中:“我那时有个机会混进内室,就没再注意这里。等我出来后,那个年轻人已不见了,吃食倒还摆在这儿,始终没人动。我站了一晚上,实在肚饿得不行,这才拿了几块……喂,我说完了,你们满意了?”
  佟彤轻轻皱眉。希孟本来打算大吃大喝一顿的,结果……又消失了。
  她在心中复盘了一下《清明上河图》的“简单模式”。
  希孟第一次消失纯属意外,是因为来到了王员外家客店,跟本土孟撞了个正着。
  他被传送到韩熙载府上,遇到了那个剪灯烛的婢女,还迷迷糊糊地问这里有没有佟姑娘,被人家当成了碰瓷的。
  这次“赴宴”时间比较短,他几乎是在婢女眼皮底下消失了,回到了东京城。
  第二次来到夜宴,是佟彤为了在牙行给他解围,把本土孟拉到身边,强行踢他下线。
  他带着一肚子怨气来到了乐器房,遇见了九儿姑娘,百无聊赖地画了几张速写,写了几行日记,记仇地表示“这笔账日后再算”,并且决定大吃大喝一顿解愁。
  回到东京城,他发现本土孟莽撞地进了宫,连忙打算跟胖佶“进谏”。他匆匆忙忙地去自己捞自己,两孟相遇必有一消,他第三次被弹回了夜宴轰趴现场。
  这一次他实践了自己的豪言壮语,真的叫了一桌琳琅满目的夜宵,准备大快朵颐。
  但根据顾闳中的供述,他没吃几口,又被拉回了东京城……
  佟彤扶额,心想他也太不容易了。
  难怪他跟她在客店里开房之后,佟彤还没觉得太累,他疲倦得倒头就睡,好像刚跑完一个马拉松。
  佟彤在东京城还保持着日落而息的正常作息;他可是连轴转了好几个白天呢!
  他应该还来了第四次——佟彤和他在孙二娘的黑店里拼房,没想到本土孟也住到了这家黑店,于是他在睡梦中下线,第四次降临到夜宴狂欢节。
  一直到佟彤被从《清明上河图》弹出去,他都没再回到东京城,应该是一直留在夜宴,流连忘返了。
  佟彤问顾闳中:“那后来,他回来过吗?”
  顾闳中反倒奇怪:“当然没有了,我观察了几个时辰,这客人定是已经走了,否则我哪敢随便吃他桌上的东西。”
  佟彤摇头,“不对,他肯定还在!你好好想想。”
  顾闳中面露难色:“真没看见,否则我瞒着有什么好处?我又不认识他!”
  大忽雷轻声提醒:“也许这次他落在别的地方了呢?”
  佟彤命令顾闳中:“您潜行有经验,对韩府内外想必也熟悉,麻烦到全府上下去找一遍,若找到他了,就让他过来见我。”
  顾闳中面对她得寸进尺的要求,苦得脸都皱起来了,眉毛悲愤地一抖一抖。
  “小姑娘,行行好,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你能帮我遮掩,我感激不尽,但你也别把我当跑腿的使唤呀!”
  佟彤表示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夜宴》最后是画出来了,说明顾闳中最终不辱使命——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他了。
  顾闳中脸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认输:“好好,我帮你去看。”
  顿了顿,又不服软地加一句:“反正我还有些细节没看清,正需要再走一趟。”
  *
  半个时辰后,顾闳中愁眉苦脸地回来。
  “没有。府上都找遍了,没有。”
  留佟彤一个人傻眼。
  ……不在?
  她并不怀疑顾闳中的眼光。能将《夜宴》绘得如此惟妙惟肖,他这双眼睛定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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