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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色生仙(紫鸢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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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蒙地斗篷下面,是麝岚一张毫无生色的脸庞。
我惊道:“你怎么会跑出来了?还知道我们在这里?”
麝岚惨白如纸的脸颊带着浓重的虚弱:“我将你所说的珠子还给你,是不是我就会死?”
我道:“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已经去了阎王门口报到,是我九哥去捉鬼做差,你扮成男装想混入天庭去。结果却被我九哥喜欢上了,这才将珠子借给你,让你来人间看一眼爹娘。”
“我信你所言,”麝岚咬着茶杯暖手:“我回去了就要受罚么?如此……当真是不值得了……我回来这一遭,让你们大费周章,还令我自己更难过,都是我的不是了……”
弗苏与我道:“你们女儿家聊聊,我去守着上仙。”
我点头,他冲我暖暖一笑,我便安了心。
“他是你的夫君么?”麝岚问道。
“啊?”我笑着摇头:“是我徒儿。”
麝岚苦笑:“我羡慕不得。仙子,你将珠子拿回去罢,我愿意随你们回去。”
我对她的决定丝毫不觉诧异:“你与他说通了么?”
麝岚赶在眼泪落下之前挤出一抹笑:“仙子,我十六岁那年遇见公上境宸。那一天突来的风雪阻挡了我与师父们继续狩猎的脚步,回宫的途中,见着了浑身是血的境宸落在雪水里,将身侧的雪都染得殷红。我将他带回宫,请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材,总算是为他续了命。他有了生还的迹象,一直死死握着我的手。我从未被男子握过手,那时候是带着小女儿般的娇羞,第一次对他动了心。”
“三日之后,天暖,他终于苏醒。我没有求他以身相许,只是要他继续在府中养伤,待痊愈之后赶上科举,好光宗耀祖。那时候,我知道了他在老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等他回去。我妒忌了,想法设法毁了他们的尺素,还百般殷勤地去对他好,目的就是让他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留在我身边。那一天来得太突然了。我陪他偷跑出去游湖赏景,与他一起吟诵诗文,临表赋词。却不想一条百步蛇突然窜出,落在他的脚踝上狠狠咬了一口。我不知是哪里来得勇气,埋头为他吮吸出毒液,自己却误食中毒。”
“我窝在他的怀中与他说‘我救了你两回,你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他抱着昏迷的我回了王宫,总算是将我救回来。父皇母后来到我床前,问我对他究竟是何意。是我千错万错,说已经与他私定了终身,被他见了身子。随即恩旨便下来,命他娶我为妻。他坐在我床前,我一直假寐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怕被他嫌弃,被他唾骂我无耻。可是……现在想起,我宁愿他骂我,宁愿他拂袖而去,却不是允诺了婚事,弄得到了最后,会让菁菁有了孩子,会让孩子没了……会让我的心死了,人也死了。仙子,你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掉,这种滋味你可受过?而今我成全了他们,特此来表明我的心意,愿意随你回去受罚。”
我难掩对她的同情,为她拭掉了眼泪。夜色深了,我道:“你这样来要我收回了珠子,还需为你的父王母后留一个交待,不然你无故过世,让他们刚刚因你死而复生喜悦一番之后又再一次坠入深渊,岂不可怜?如若公上境宸他真的不爱你,你也不必为了这样的男子令爱你的人受伤。”
麝岚点头,恳切道:“容我回去与爹娘告别,明晚子时,我会了无挂牵,届时等你们来带我走。”
我嘴上答应,她噙着泪眼起身,扎紧披风向我欠身迎着冷月离去。我不放心,隐了元神尾随她去。一路跟她回了宫入了公主府,见着公上境宸紧张地守在门外,一见着麝岚回来才总算是松了气:“岚儿,你去了哪里?我……我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已经死
了?”麝岚莞尔:“那样你不是会更喜悦?”
“岚儿……”公上扑过来将她锁在怀中:“别对我这样,别这样……”
麝岚乖乖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并不再挣脱,依旧是笑着,道:“境宸,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么?很遗憾我不能是那个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也许偶尔你还会记得我,只是记得我的时候不要再恨我……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的报应已经来了,我不会再怪任何人,终归是我的罪孽,我不该抢了你,还毁了菁菁肚子里的孩子……”
“不!不……”公上境宸涕零,脸颊深埋在麝岚的肩窝中:“没有,没有,我从未恨过你,从未恨过……求你,求求你岚儿,再给我一次照顾你的机会,求你……”
麝岚摇摇头,伸出手去回抱他,自嘲道:“若是我与你也有个孩子……不,还是不要有,你看,我又在幻想了,我真的该走了,我不该再奢求着回来看看你。境宸,我不想忘了你,只是可惜,再也见不到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舍掉驸马的位子,带着菁菁离开……我不想……不想再回来看看父王母后的时候,还见着你们恩爱……我是不是很小气,很自私?对不起,也替我跟菁菁说一声对不起,我从没想过我会输成这样,对不起……”
“岚儿,岚儿……不,我谁都不娶,谁都不要了……岚儿!”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泪水滑过公上的脸面,我实在是心痛,不忍再看下去,仓皇忍着泪水回了花楼。
三个人的爱情不知谁对谁错,我倚在栏杆上想着,单纯的相爱真的只能是幻想么?弗苏正在屋内挨着已经醒了酒的九哥的谩骂。忽然想到,麝岚与我,也有多少相似之处。
弗苏揉着耳朵出来,见我正在痴痴看他,展颜:“如何?现在见着我都会想我了?”
我悱恻地问他:“我若是嫁你了,你会不会因为花骨朵怀了你的孩子而杀了我?”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瞬间又蒙上一层窃喜:“那你要先嫁给我才能知晓啊。”
我将脑袋埋进衣襟里去无视他的求亲。
我怎么能嫁给你呢弗苏?你忘了,我是被施了咒术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起来要说啥~~对太常舅妈好奇的可以去看看俺滴完结文《上神,您下流!》嘿嘿~☆、二十五章
算着晚上才会去收了麝岚的魂魄,我歇了一会儿起身,想趁着这在人间的最后一日好生出门子去逛逛。成日里待在这花楼,我都怀疑我身上也染了那些脂粉香,迫切地想出去透透气。
弗苏叹一声与我道:“你们兄妹间的感情是不是很不好?”
我微怔:“你怎么会这样问?”
他道:“今晚顺利的话就能拿回珠子,也能带麝岚回去请罪,但是上仙失职的罪名也是担下了,你想没想过你九哥会受处罚,还有这般心思去逛街?”
我揪着嘴唇看他:“那要如何?留下来陪着他让我们三个人都闷闷不乐么?这也叫有难同当?”
弗苏扯出抹坏笑:“那不如有福同享,喊上上仙我们一同出游。”
在房里憋闷久了,九哥垂着脑袋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精神立马恢复大半,昂首迈步,稀奇百怪地扯着我与弗苏问东问西,探讨一件件在天上从未见过的物什是个什么来历。
此时此刻,一处玉器店前,九哥拎着一盏青花夜壶问我:“十五,这玩意儿嘴儿尖尖翘翘,是不是只酒觞?”
九哥幼时虽是跟着爹娘在人间待过,可升仙时也只有四五岁,哪里用得着什么夜壶,憋着了就冲着荷塘一泻千里,再挨顿揍罢了。我在行云观收徒弟的时候倒是见过夜壶,但却不曾见过做工这般精良的,人间真是稀奇,连个夜壶都弄得堪比玉器。弗苏在一旁无语地观摩着两个没见过市面的神仙研究一只夜壶,感慨道:“那不如就买一只回去留念算了。”
九哥正有此意,我也想学学人间讨价还价的模样,便拎起夜壶唤道:“老板,这个要多少银子?多过一千两我可不买!”
那老板许是见着我们三人身着不凡,非富即贵,而近年颜国又颇不景气,正巧有财主问津,眼神立即发绿,装出心善的模样:“姑娘好眼力啊!便宜着呢,五十两。”
弗苏那边正捧了只香炉在把玩,听见老板的要价险些吃下一口香灰:“五十两?”
我与九哥不懂行情,我偷偷拉过弗苏的袖摆道:“如何?五十两是多是少?”
弗苏展了笑容:“这个老板才是最识货的,坑钱都坑到神仙头上来了。”
我一听马上气极,鄙夷地瞪着那老板,拉过九哥道:“我们换个别家挑挑,这人太不地道。”九哥却傻兮兮地捧着那夜壶不舍得撒手,指着上面跟我说:“这杯子多好看,十五,你看,上面还有兰花呢。”
此兰非彼岚呐九哥。我摸摸他黝黑的手掌,那长年累月因握着鬼叉而磨起的一层层厚茧,让我看了着实心疼。我看着老板笑呵呵地模样,道:“五十两就五十两,你再搭我个别的。”
弗苏攥紧他手中的钱袋,用一种“反正是我掏钱你就可劲儿花罢”的眼神瞪着我。老板自然是笑开了花,指着他身后挂着的玉器图样问我:“姑娘自个儿选!爱挑哪个挑哪个!”
哼,他以为我当真是脑子笨?我就不信我挑不出个值钱的!
九哥自顾乐呵呵地抱着那夜壶摩挲去了,我打量了一番那些玉器,问弗苏道:“哪个好看?”
弗苏浅笑:“是玉都好看。”
我心里美滋滋,顺手指了他堂屋中间供着的一幅图画:“那就要那个玉玦!”
“嗳?”老板吃惊地回身顺着我的手指一瞅,赔着笑脸道:“嘿嘿,姑娘,那个玉玦咱们店可没有。莫说咱们店,天底下也就只有一块!”
我不悦:“那你是诚心不想做这桩生意了。方才问你你让我随便挑,现在我挑了又说没有!”
老板为难道:“哎呀姑娘,那块玉可是当朝麝岚公主七岁时亲手用整块玉石掏空刻下,浑然天成,传为佳话。只是可惜了,后来公主玩耍时不慎遗失,世人就再没见过。所以咱们玉器店都供着一副图腾,以表对公主篆刻手艺的钦佩。”
忽的,我望着那玉,一下子回想起那一日公上境宸自腰间掉下的玉玦,不正是这块?麝岚公主七岁便刻下,从此遗失,那玉玦怎会落在公上境宸手中呢?麝岚她自己知道么?
我拉过弗苏道:“我必须去看一看麝岚,你带我九哥先去找间酒馆吃饭,无须等我!”
语毕我便极速奔向王城内苑,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还可以让麝岚与公上境宸将心剖开面对彼此。
隐了身闯进麝岚的寝殿,公上境宸正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整理妆台的麝岚。她今日穿了件极为寻常朴素的白衣,支开了所有侍女内侍,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脂粉玉钗。
“你并不会想留着我的东西罢……可惜我也带不走。”麝岚平静地离开铜镜前又走到书桌旁抱起那一副画来:“劳烦你,就将此物随我一并葬了。这是你唯一送过我的东西,生无可恋,我只要这个罢了,至于其他的,就随便你处置。”
公上不言,哽咽地凝着她,麝岚见了,别过头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能对我说些好听的么?你不必担心,我做了鬼之后,不会回来寻你的。”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容分说也顾不得羞耻,上前靠近公上境宸,一把就将他的裤子扯下来了!
“啊——你做什么!”
麝岚惊慌地捂住眼,原本哀怨的气氛被突然无故掉了裤子的公上境宸弄得一下子暧昧了。
“我……这是如何?”公上也讪讪地仓皇弯腰提起裤子,一副不知所措地样子。那腰间藏匿的玉玦就这么无预期地落了下来,正巧滚到了麝岚脚边。
“玉玦?”麝岚弯身将它拾起,脸色瞬而变得苍白:“这……这玉玦可是……是……”
公上境宸彼时已经整理好衣装,见着麝岚正手中握着那玉,惊世震俗一般地看着他。
“我原想着等你走了,然后在你灵前说给你听的。”公上无可奈何地一笑:“我本想着我已经不配向你当面忏悔。”
麝岚挪开手指,那玉玦上的字迹早已被岁月消磨地暗淡平滑:“怎么会在你那里……我当初是想着刻下了送给父王作为生辰寿礼,遂刻下了‘宸极’二字,如今‘极’字已经不再,徒留下这个‘宸’,这一切都是命数么?”
“十五岁那年曾随姨丈入京,路径溪水畔,见草丛间有此物,从此就不曾离过身。”公上温柔地望着她道:“满大街都是悬赏的告示,如有得此物的人,只要上缴,便会赏金千两,良田百亩。那个刻下此物的小公主立在城楼之上对着百姓痛哭流涕,说有谁拾到此物,愿意奉还者,她将来长大,男子便下嫁为妻,女子便结为金兰,一生富贵。我记到现在,岚儿。”
“你……我不能懂……”
麝岚摇着头:“你不爱我,为何要留着这玉?难道,你是想将此玉赠别人,让他们来娶我么?”
“怎么会!”公上坚决的摇头,上去执起她的手来:“我要留到自己将来娶你,我要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好能配得上你!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就是为了寻你兑现诺言。你不信罢,我站在城下,望着那个哭成泪人的你,心里会有多么难过,多么想去保护你。我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娶你。”
“那……菁菁呢?”麝岚已是满眼泪水:“为何你与她还会害我?被你设计坠湖,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我的死,也是你设想的么?”
“不……不……”公上境宸连连痛苦地摇头:“我与菁菁青梅竹马,却只是将她视作妹妹一般。她自幼没有母亲,父亲好赌成性,我怜悯她,才与她说将来功成名就,会将她接到身边来照料。只是菁菁误以为我们已算许下了婚约,才赶来京城寻我。不想在路上,她被奸人侮辱,怀下了孽子,一度要去寻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我受这般苦,才不得已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使你蒙羞。我更不知道她会来要挟你离开我,还会跳入御花园中去,致使没了孩子。游湖那夜,正逢佳节,我没预料到她会混入船舱还假扮了宫娥……我……我知道为时已晚,怪我懦弱无能罢!可是老天却给了我这个机会,让你重新回来,听我都把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对你说完。岚儿,无论你信任与否,无论你将会去哪,无论你的生死,我都不再离开你。我已爱了你十二年。”
麝岚久久不敢开口,唇齿翕动,公上嗤笑一声,抹掉眼角的泪水:“我是欺君之罪,你离开了,我也会活不久。这一次我不再在乎其他人,我不能容忍将你的心永远留在那么冰冷的地方。我只等你这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屈尊,带我一道上路?”
中午用膳时弗苏见我是一脸笑意地大吃大喝,许久不曾看我这般好胃口,很是疑惑。我背着还在观摩夜壶的九哥冲他一笑:“今晚怕是我们要带两个人回去了。”
弗苏这下更为疑惑:“你是如何做到的?俯了他们的身?”
难得做了件善事,我得意地咬着汤包向他憨笑:“我脱了公上境宸的裤子,一切都迎刃而解。”
可是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因为见着弗苏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现在就要送公上境宸上路的表情。我下意识地讨好地一笑,向九哥那边靠了靠,担忧自己的裤子也会忽然地被人扯下去……
☆、二十六章
入夜,我与弗苏准备去收魂,九哥揣着夜壶捏了块云坐在半空,憨憨地与我道:“我在这里等你们……我不想看见他们恩爱。”
弗苏以男子的立场过去抱一抱他,我也很是体贴地拉拉九哥的手:“妹子以后再给你寻个比她好上千百倍的!”
但九哥闭着嘴不搭理我们,哀怨地只顾瞪着那夜壶上的兰草。
我叹一声扯扯弗苏,与他赶到公主寝宫外。
麝岚正与公上境宸依偎在一起坐在殿门外的石阶上,远处,弗苏笑道:“还好上仙没有随我们来,不然再来十个夜壶也顶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看着眼前这美景,那颗神仙本该无情无义的心也在跟着抽动:“我们要这样带他们走了么?”
“自然要带走,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回去等麝岚受过戒,他们又可以重逢在阴曹。说不准还能一起投胎,一个在东村,一个在西村,十八年后又是一对人间美眷。”
“若是麝岚受罚太久,那岂不是要公上境宸枉等上一阵?万一就此错过了呢?”
我与弗苏还在争论着,恍然见着麝岚轻轻将好似睡着了的公上境宸倚在门扉上。我们显形,麝岚见了,向我们倾城一笑,回身在公上的脸颊上深深一吻,便忍着泪光踱步过来:“仙子,我已准备好了,你们带我走罢。”
我惊疑:“那驸马呢?”
麝岚忍耐着不再回身看他:“我喂他服了让他能永远忘记我的药……”
“麝岚!”我唤出声,“你这是作何?!你们好不容易才——”
“仙子……”她凝噎着摇头:“他是爱我的,我已经足够,我的寿限到了,我不能让他白白与我一起走。他若走了,我的国家,我的子民能交付给谁?菁菁已经被押入天牢,他一直在自责,我不想让他就这样与我一起上路。不如就让他从此忘了我,忘了所有的愁与怨,爱与恨,重新开始一段不再有悲鸣的人生。若是无缘,即便是他硬生生自我了断陪我离开,或许在未知的将来,我们还是会分道扬镳。若是有缘,三生三世我们仍会相聚,永不分离。仙子,谢谢你们让我能在走之前听见他的爱,我这一遭没有白白犯了天条回来。我知道,与他本就是不会有未来的,所以……快些带我走罢,我怕晚了……我便会抱憾终身……求求你们……”
麝岚痛哭流涕,我扶住她的肩头,忍不住也为她红了红眼圈。弗苏见不得我们女儿家这般哭哭啼啼,在一边揉着眉心道:“不错,上仙的机会又回来了!”
上路前,麝岚将那幅她的侍女图托付给我,求我帮她好生保管。我知晓她一旦受罚去了炼狱之地,这些东西定然是不准她带的,便答应了。麝岚千恩万谢,抚着那已经熏黑的画轴道:“那年见着境宸一人坐在屋中临摹画作,画得尽是没有眉与目的小女娃娃的图画。我还误会是他心中所念幼时的菁菁模样,只能聊表与此,不敢言明,便与他大吵了一通。后来境宸与我画了这幅,我赌气丢入了火堆中,没想到他竟然弯身去拣,还险些被火苗烧灼了衣裳。现在才知道了,那些画中的女子,都是七岁时的麝岚。”
收了珠子,麝岚又成了那个被九哥心心念念的女鬼。她跟在我们身后,忘却前世今生,怯怯地挪步。九哥见着我们来了,别扭地哼哼几声,站起身来唤了句:“好了?”
我点头,将珠子给他。麝岚这才走到他面前去,垂着脑袋行个礼道:“都是麝岚的顽劣,害得上仙也要跟着受罚了,还请上仙息怒,麝岚他日必当知恩图报。”
九哥见着她红肿的眼眶,又看见我手中的画,懑懑地搓搓大掌握紧钢叉,将头别过去道:“那就快些走罢!我也得亲自去请罪才是!这几日我耽搁不少小鬼,定要遭骂了。”
我几步跟上他,见着九哥的表情甚是沮丧,便拍拍他的手背,挽着他一起走。
御前不允我这家属进去,听闻老阎已经拿着生死薄在里面等着质问九哥,我心中这才觉得是真的惹了乱子,手心一下子变得冰凉。九哥摸摸我的头:“你且回去与姑姑说声无碍,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就是了。”
他又看看泪眼汪汪的麝岚,喉咙颤了颤:“你随我进去罢,我皮糙肉厚,总归不能让他们打你,有板子我来挨。纵然你是往生的鬼魂,但好歹也是个女儿家。”
麝岚这会儿哭得更凶,不知所措地抓着九哥的衣襟一角,将脑袋垂地更低,随他慢慢走上殿阶。我担忧着目送他们被守门的天兵押解进去,弗苏道:“有上仙在,你应当庆幸才是。”
我忽然想起弗苏如何还在我身边,便与他道:“你出来这么久,不需回去一趟么?过不久旨意就会下达,将你的仙力削减,说不准还要让西海大旱个三月五月,我还要再努力试试看,为你争取也是为西海争取。”
“试试看什么?寻那瓶桃花酒?”他眸色一凛:“你还是在想让我快些迎娶太子妃么?”
“毁人亲事终归是罪孽一重……我……我已经罪孽深重了,不能再被人加一层唾弃。就算不让你迎娶,我也不能看着西海的子民受过。”
弗苏冷冷看着我,忽而顿首:“好,那我就敬候佳音,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努力。”临走,他又回身瞪我:“阿玉,你何时对你自己的心也能有一分努力,一分只为了你自己而言的努力。”
我见他头也不回地去了,心里头有些委屈,他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去抢亲不成?
我摇头也准备快些回东溪去与姑姑报平安,一位天兵忽然上前来向我一行礼,道:“洛玉仙子,君上有请。”
我自出世到现在,除却娘亲抱我见过两次我这天帝爷爷外,还是头一回单独被传召去面圣。我摸出从八姐那顺来的镜子仔细照了照,要以最饱满地带有亲和力的笑容去迎接六界里头权位最高的神仙。
不知九哥和麝岚在隔壁与老阎斗智斗勇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想想也是,九哥的性子哪里还有什么“智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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