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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色生仙(紫鸢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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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地哭了?有人欺负你么?”
  小凤凰将脸上的泪珠儿抹掉,喃喃自语道:“我果然是爱哭……果然是改不掉,果然是配不上你的……”
  弗苏不知晓她在嘀咕什么,只是知道她不开心,刚想着安抚她几句,却听她忽然开口道:“殿下……您是不是要娶邻国的公主?”
  弗苏微怔,不知她如何听来的,却也不瞒她:“是,昔日两国相约,由昆仑的太子娶公主,我即太子,便当迎娶她为太子妃。只是……”
  听到这里,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伤心地看了他许久,不等弗苏再解释便一溜烟地跑远了。
  一连十日,再也没有等到她回来。弗苏以为这一次又与上回一般,小凤凰黯然的走了。他心里挂念,漫山遍野地去寻找,却始终没有踪迹。
  直到一日,弗苏途径山脚下,看见多日不见的小凤凰竟然在与灏晔国公主吵闹不休。那一张干净纯真地小脸上都挂了彩,身上的衣裳也不知如何竟然破损地厉害。公主掩面在哭,身上的衣着也狼狈不堪。弗苏见状,担忧公主的伤势会影响两国交好,正好前几日与小凤凰因为公主一事不欢而散,更加认为是她难掩骨子里的顽劣,妒忌地想去伤害公主。
  见着弗苏,公主哭哭啼啼地抢先告状说是小凤凰害得她如此。同行地侍女侍从们也都跟着附和,指责是小凤凰带了野狼来咬伤公主,不想反被狼抓咬伤了。弗苏气极,不想小凤凰是如此恶毒,便对她道,“你蓄意伤害公主,我是可以将你带回去治罪的!我如今越发后悔将你留在身边,没想到竟然被你蒙蔽至深,还令你伤害他人!我再也不想见得你,见到你也只会令我生厌!”
  小凤凰孤零零地立在一处狼尸旁边,手中的刀子还滴答着血迹,不知晓是她的还是那狼的。她将弗苏绝情的话语一字一句都痛心地刻在心底,绝望地一句话也解释不出。弗苏见着她眼底的哀伤,于心不忍地背过身去道:“你走罢,我不予追究你的过错,你若再想害人,我定不会饶你!”
  看着公主脸上隐隐胜利的笑容,小凤凰流着眼泪摇摇头,道:“就算你永远都讨厌我,我也仍会喜欢你。你今日赶我走,我便不再回来……只是老爷爷说的对,你要配最好的女子,这个女人好坏,配不上你……我会祝福你找到最好的女子。好了……那我走了……”
  她道罢便拖着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一步一步,蹒跚地挪开了。弗苏忍耐着不去看她一眼,听见了她细细的呻吟声越来越远,这才回过头,见着地上一道蔓延的血迹,不知她究竟伤得有多么重。
  夜里弗苏坐在门外,空荡荡的殿阁,空荡荡的荷塘,少了那个害羞胆小的凤凰,竟如此令人烦躁。小凤凰的伤会不会有事?她会不会已经离开昆仑岛了?不!她伤得那么厉害,一定走不远的啊!她引狼来害公主,公主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侍从,她怎么有把握能伤了公主呢?自己怎么就不问清楚,一味的单听公主的一面之词呢?
  弗苏越想越悔,拿起长剑准备出门去寻找小凤凰。一开门,见着门外蹲着个公主的侍女。弗苏讶异道:“你是公主的侍奉丫头么?怎么会在此呢?是公主命你来寻我的么?”
  那侍女年纪尚幼,脸颊上仍有被狼抓伤的痕迹,她怯怯地道:“太子殿下……奴婢,奴婢觉得……觉得很对不起那位杀狼的姑娘!才偷跑出来想告诉您真相的……”
  弗苏一愣,这才从这小姑娘口中知晓,白日里他们听从公主的命令入深山中游玩,忽然发觉队伍后面跟着两匹狰狞凶恶的野狼。狼们张着血盆大口就向他们扑来,咬伤了他们很多人。侍从赶跑了一头,不想一转身,竟然又有两匹恶狼狡猾的从另一侧扑来袭击公主。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的一处山洞里有个站出来伸懒腰的女孩。她一听这边有人惊呼救命,便毫不犹豫地摸起棍子赶来打狼救人,结果也被狼咬地遍体鳞伤。
  终于,大家齐心协力将恶狼们赶跑。公主得救后十分感激她,问她要什么奖赏。结果那姑娘说,要是公主不嫁给太子就好了。不想此话一出,公主当即误会她与狼是一伙儿的,目的就是将自己咬死后她就可以与太子在一起,继而引发了之后的一切。
  弗苏听罢,越发地感到心疼,再也不容迟疑地冲出去寻觅小凤凰。
  天色已晚,山路昏暗无光。弗苏走走停停,仔细辨认着,生怕错过了她的痕迹。直到长夜过去,天色蒙蒙亮起,弗苏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小溪边发现了早已昏厥的小凤凰。
  弗苏将她赶忙背回寝殿,命人火速前来医治,昏迷中的小凤凰还在不停糊涂言语着:“我走得远远地……远远地……可走不动了怎么办……”
  终于,弗苏不顾尚且有御医在场,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万分懊悔地唤道:“不会走不动,不会的!不准了,不准了,我再也不准你走远!快快醒来怨我恨我,就是再也不许离开我!”
  ☆、昆仑前传(下)
  小凤凰做了个极美极美的梦。
  梦里弗苏抱着她,抱的好紧好紧。他与她赔不是,还一直亲她的脸颊。果真是美梦呐!她半梦半醒间都知晓这永不会发生,却还是贪恋地想多睡一会儿,不愿醒来。
  醒过来,就要一个人走,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说不定还会死掉。她这般想着,鼻子又发酸了。要是弗苏知晓她没有害人,会不会留下她继续陪着他?即使要娶公主,也留着她好不好?弗苏那么好,一定会同意的啊!嗯!要醒过来,醒过来去找他解释清楚!即使要走了,也不能留下个坏印象。
  小凤凰努力地思索着,可是为什么全身上下都觉得好痛?像是被人撕扯裂了一般,每一处关节都不听使唤。眼皮也好沉重,她紧着眉跟自己抗争了半晌,终于张开了一条缝儿。
  咦?怎地睁开眼还能看见弗苏呢?他的表情似乎很严肃,很担忧,啊,一定是还没醒过来,那便再睡一会儿罢!反正她现在整个人都痛得要死。
  “小凰?小凰!你醒了么?”梦里的弗苏还愿意跟她讲话,真好。可惜她听见了,喉咙里干涩不已,怎么也开不了口回应。那就听他多唤几次罢!以后也听不到了。等她醒过来,一定早早地去寻爹娘姐妹,将来找一只最英俊的凤凰成亲,再也不委屈自己。
  她在梦里嘀嘀咕咕,复又睡下。待次日重新醒来,见躺在一处装潢气派的内阁。小凤凰揉揉眼睛,疑心莫不是自己真的做了鬼,来了阎王殿了罢!可是这阎王殿怎地会这般熟悉呢?屋内没有人,她见自己身上的伤口痊愈的差不多了,便挪下床,想去外面透透气。
  才走到中殿,小凤凰着实吓了一跳!这眼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不全是弗苏太子殿中的模样?她真的还未醒过来么?一定是在梦游!于是她狠狠冲着自己的手指头咬了一口——哇呀!好痛!哪里是梦,是她真的回到这里了!
  小凤凰欢喜地在殿里又笑又跳,依着门望着她的灼月上神摇着头道:“你呀你,一点也不似个寻常家的女仙子,顽皮地很!”
  “哦?老爷爷又是你啊?”小凤凰见着眼熟的人,挺高兴,蹭过去道:“是不是您救了我?那殿下他知晓我回来了么?他会不会再把我赶出去?哦……他是不是还怪我呢?您不该救我回来……”
  灼月咳咳几声拦住她的喋喋不休:“你既已成人,就当学习做个秀外慧中,谦虚得体的女子,万不可再大大咧咧,有失体统。”
  “我明明就很秀外慧中啊!我——”小凤凰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的鼻尖儿:“我成人了?老爷爷,您方才说我……
  成人了?!”
  灼月和蔼地顿首:“你能意识到,便是我老头子的欣慰。”
  “我……我我我我……”小凤凰激动地忍不住期期艾艾:“我是女儿家……我我我……我真的变成个完完全全的女儿家了?!”
  灼月坐在门槛上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又喜又闹,喟叹一声,堂堂昆仑仙界的即位人选,怎地注定就要挑个这般活泼的妻仙。
  “爷爷……”小凤凰忽而甜甜地唤着他凑上来:“谢谢您……那我现在可以有名字了么?可以给殿下做媳妇了么?可以给他生娃娃了么?”
  灼月咧咧唇:“余下两个你去问弗苏侄儿……至于名字——弗苏本是枚昆仑仙玉,原名唤作‘弗玊’,帝君昔日为人谦敛,为遮掩双生子的光芒,便在他名中拿走一个‘玉’。你与弗苏又是结缘于大泽水泊,如此,正好互补,你唤个‘洛玉’,如何?”
  “洛玉……洛玉……”小凤凰不太识字,也听不懂他的话,只管自己念来还算好听,便笑呵呵地拍巴掌道:“就叫这个!就叫这个!我有名字了!有名字!我叫洛玉!与殿下是一对的洛玉!”
  洛玉趴在门边儿,伸着手指头在地上划拉着灼月将将教给她的名字写法。从他口中听来,弗苏似乎在她昏迷的时候一直担忧不已,还很是后悔冤枉了她。这样洛玉便开心极了,又把自己的名字练习了一遍,等着弗苏回来告诉他,今儿这一天她过得多么充实。
  有侍女见她醒来,为她梳洗打扮一番,又奉上味美佳肴,珍馐奇果。洛玉欢喜地吃了一顿,便出了门坐在院里等着弗苏回来。天色渐霾,许有雨落。洛玉候了多时,忽然瞧见荷塘边上不知何时立着位青衣款款的男子。
  她看着个背影,以为是哪一家的神仙来此拜访,刚要躲起来,却见那人回了头,顿时惊得洛玉一唤:“殿下!”
  她开心地迎上去笑道:“您怎地换衣裳了?我……我好多了,我一点都不疼了,谢谢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去害公主,也谢谢您救我回来。”
  青珣初见洛玉,但觉她似一朵不按时令开放的花朵,那么率性,却又那么动人。第一次,他并不反对逍遥花的提议,令自己来诱惑洛玉,成全弗苏与她。
  “您怎么都不讲话?”洛玉捏捏指头,去捉了捉他的袖摆:“是不是不希望看见我回来,出于好心,才救我?”
  青珣望着她摇头,笑曰:“我怎会不希望见着你?相反,我非常庆幸见了你。”
  他笑的时候唇角光滑细致,洛玉仔细地瞧了瞧,心中嘀咕着,她分明记得弗苏莞尔之时唇角总现一处浅浅地弯月细纹。只是一枚笑容,她已然能够辨析。
  “你……”她警觉地缩回了手倒退一步,“您刚回来,要不要先去喝杯茶水歇一歇?”
  青珣眉宇一皱,紧接着又笑道:“怎么?担忧我会怪罪你伤了公主?”
  洛玉害怕地又向后退着,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弗苏,虽然相貌极像,但无论是笑容还是气息,通通都不是他!这一断定令她的手儿更加害冷,她转身欲跑,正巧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她不担忧哥哥你怪罪她伤了公主,只是担忧哥哥假冒了我去逗她而已。”
  “殿下!”洛玉抬起头,弯着大大的眼睛惊喜地看着弗苏,忍不住更紧地躲在他怀中:“他是坏人么?他怎么跟您一模一样!”
  愠色一闪而过,青珣一笑:“你若晚回来一些,我或许还能听得她对我表诉衷肠。”
  “只是她若要诉衷肠,也定然只是对我一人,让哥哥见笑了。”弗苏隐去笑意,吻吻洛玉的额头:“身子还未痊愈,谁许你乱跑?”
  “我……我以为您又不理我了……”洛玉委屈着,见着青珣还在,不好意思地退开弗苏的怀抱,躲到他身后去唤道:“原来您是殿下的兄长,方才失礼之处请莫见怪。”
  青珣看看两人,道:“本是抱恙,今日不曾前去听朝。但听诸位仙家传言,今日弟弟为了个平凡女子,在朝堂之上公然表示要与邻国公主退婚,特此便想来见一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令我昆仑未来即位人选做出如此抉择。贤弟可知,妻若不娶,便应让位,父亲应允你如此做法的几率微乎其微。”
  弗苏道:“自然是对规矩熟识透彻,娶逍遥公主并非我本意,只是父辈之间相约,此乃不合理之处,必当争取。对小凰,弗苏绝不妥协。至于太子之位,如若弗苏觉得哥哥有能力比我做得出色,禅让也不无可能。”
  洛玉听来虽然不太懂,但听见他唤小凰,就羞答答地蹭蹭他的后背:“人家叫洛玉啦!老爷爷刚刚给改了名字的……”
  “洛玉?”弗苏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还以为他老人家会唤你‘皮闹’。”
  “才没有呢!”洛玉鼓着腮帮子闷着头不理他。
  青珣适时地背过身去,道:“弟弟好福气,能有如此可爱的女子相随。我便不再叨扰,他日再与你一叙。”
  道罢,青珣便无声地负手而去。
  弗苏目送他离开,回过身宠爱地捏捏洛玉的下巴,她究竟是怎地看出自己与哥哥的不同?这简直令他太过欣喜。
  “你不怪我了啊?”洛玉心里还闷着气儿:“公主的伤还有没有事?她还要与你成亲么?”
  弗苏不言语,伸手去轻柔地触碰着她脸颊上的淤痕:“还好没有结痂,不然我要一辈子愧疚了。”
  洛玉捉住他的手贴在脸上:“老爷爷说我已经是女人了……是能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娶别人?你觉得我生的好不好看?我自己觉得我生得比那个公主漂亮多了……你要是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你了,我就去改改嘛。所以,你看你就只要我一个做媳妇好不好?”
  天色完全暗淡,暴雨的前兆。弗苏反过手来握住她,认真地道:“你若要与我在一起,必定有很难的路要走。说不准,这困锁是连我也招架不住的。现在,你怕了么?”
  洛玉认真地推敲推敲,道:“若是比起来,还是更怕你不要我多一点。”
  弗苏轻抚她的唇瓣:“真的就如此愿意追随我么?如果再有一个轮回,你还会记得来寻我么?”
  “嗯。”她的回应虽然羞赧,却足以听清。
  “如此,我又怎么舍得让你辛苦呢?”
  弗苏道罢便弯身撷取住她诱人的嫩唇,“玉儿,你要记得,永远都不可以放弃我,而我,也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三章
  ☆、四十七章
  寝殿外燃了七十九日的荷香,终于是将断了。麝岚轻轻走过去续上新香,回过身偷偷向我殿中望一眼。自从灼月上神将弗苏的尸身带走掩埋之后,我搬来大泽整八十日了。这八十日间,姑姑与麝岚,还有八姐来看我时,总是当心地避开那些话题,我不言,她们全小心地不开口。即便是不注意提到了,立即会转过身去掩面低泣,不让我看见泪珠。
  麝岚筑好土坯,将新香引燃,香味袅袅入殿,她便轻轻走到我门外,唤一声:“仙子,香续好了,您还有其他吩咐么?嗯……麝岚去端来热好的粥脯给您吃,好么?”
  我摇摇头,问道:“我九哥恢复的可好?”
  她急忙点头道:“好!连着吃了几日上神临走时留下的药,十天前竟然醒来了,让大家都看见了希望。”
  我莞尔:“那便好。辛苦你了。我与九哥,都辛苦你了。”
  麝岚行个礼道:“仙子无须同麝岚客气,这只会令麝岚更加羞愧……仙子,都会好的。”
  天外飞过成群的凤凰,我隔着窗扇见了,道:“九哥未醒时,你当同我现在一般绝望。你熬地不比我少,不比我轻松。我真的该向你请教,如何能在弗苏死了之后,还能留存着希望,即使知晓这希望有多么渺茫。”
  麝岚难过地看着我,想劝慰却又不敢。我指指一旁的矮座,道:“粥我没有一丝胃口,但忽然很想同你说说话,你可愿听?”
  她有些惊喜,连忙坐下来望我道:“麝岚是最爱听人说故事的人!仙子您是找对人了!”
  我摆摆手:“我不想同你说故事,只是想让你了解,我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她讶异地表情,我抬手指指耳后:“你可知我那颗痣是何物?麝岚,我不是什么好女子,真的。在我与弗苏初初修好之时,我曾经偷偷去翻过月老祠的红簿子。那时候看见上面刻的是他与别人的名讳,我便嫉妒地将那女子的姓名挖去,写上了自己的。年幼无知的我并不知擅自更改姻缘谱是触犯了仙条。回到弗苏身边,得知他妻仙易主,我还与他撒谎说毫不知情。可事实上,弗苏早已经知晓是我做的,帮着我隐瞒便是。”
  “我从不知触犯仙条是一项多么严重的罪过。直到天兵来将我捆绑着要捉走去受罚,我才知晓我拆散了别人的一桩姻缘,害得昆仑与灏晔两国关系恶化破裂,以至于最后,会害了我自己,害了弗苏。因缘善恶,有始有终,如今,是我的报应又遭轮回了。灏晔的公主最终联合弗苏的亲哥哥谋反叛乱,杀入太子府邸。我被弗苏送入水下掩护,他在水上与兄长决裂厮杀。我看见他的血淌入水中,就像那日他躺在我怀中一样……而我……我的惩罚便是封印了记忆在耳后,今生,竟然会爱上前世的仇人!我果真对不起弗苏,果真是要受报应的……现在他死了,我……看来我明日也该去投身大泽,来世再与他赔罪!”
  “仙子!仙子!”麝岚过来为我拂去眼角的泪水:“不可以啊!您若不是与殿下两情相悦,他怎会三番五次舍身保全?仙子,您活着,好生活着,这才对得起他啊!你们已经错过两世,现在一切都解开了,您更应该好好坚信等着他回来!即使您曾经有多么伤害他,那都是您没了记忆所致。莫要忘了,如今不是您一人在等他,还有您腹中的小世子啊!他况且都如此坚强,您又怎能如此消极,一味的只怨念自己呢?您无权剥夺小世子要见父亲的权力,您该要好好地将他抚养成人,让他同殿下一般优秀!”
  我将眼泪止息,起身行到卧房,取下那小兔儿灯点燃,道:“你说的是,我当为了这孩子撑下去,我要让他见一见他的父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麝岚紧跟上来道:“仙子您要去何处?麝岚陪着您一起好不好?”
  我摇摇头,摸摸已经凸显的腹部:“不必担忧,我与你哭过一场已经好了许多。我想带儿子去散散心,顺路跟他说说以前的故事。九哥此时想必也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替我多守着他一会儿罢。”
  麝岚仍是不放心,我只得与她约定了时辰归来,才勉强许我出去。
  沿着大泽走了许久,我边走便与腹中的孩儿说着我与弗苏几万年来的纠葛。我知晓麝岚定然在身后偷偷跟着,便趁她不备,偷偷驾云离开。
  通往天狱的路越发晦暗,我提着灯,仿佛弗苏还在身边,守护着我与儿子。
  见过令牌,守卫的天兵们准我进入半盏茶时辰。
  我弯身谢过,慢慢地走入地牢。几千年前,我也险些关入了这里。我将整座昆仑弄得人仰马翻,令帝君颜面尽失,还将两个皇子弄得大动干戈。帝君失了儿子,索性悒悒而终,覆手将整座昆仑山倾没入海。灼月上神为我求情,只封印我前世记忆,下一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恋人永不可成双。我却不愿独活,追随弗苏落入水中自尽,民不聊生的惨像,深深刻入我最后的意识。直到青珣赎罪自尽,为我破掉了克夫一说。只是光阴不复,我与弗苏,终究还是没了缘分。
  这个地方,我早该来住个几万年忏悔的。可是悔过些什么呢?悔过不该喜欢上弗苏,还是不该拒绝青珣?我行到天狱尽头,看着那九重鬼柱下锁住的人,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如果前世今生的洛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该多好!
  夙离的眼睛在最后的抵抗中被气红了眼的天兵们戳瞎了。
  我一直都觉得,即使他的容貌被毁的再怎么彻底,心性被侵蚀的再怎么恶毒,终究还是更改不掉他那一双淳澈的眸色。
  只是如今,那眸色亦不再,夙离,还留着什么能令我动容的呢?
  他九死一生,已经是奄奄一息,且待十日后君上发落。我隔着重锁,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银发,如暮年之雪,生息不再,融融消弭。
  他的耳朵稍稍拂动,歪过头向我,满面血痂衡陈,十分恐怖。他的声音沙哑不已,我知晓他罹患肺咳许久,只是如今,这病恐将深入骨髓。
  “你是谁?”
  他唤道,我没有出声,转过身去欲走。
  “玉儿?你是玉儿?!”
  他挣扎着要爬起,却奈何不得穿过四肢的铁索钳锢。
  我不再停留,一步一步离开他向外行去。
  身后飘渺着夙离悠长的声响:“玉儿!不要走玉儿……玉儿……你来看我……便是不会恨我的……玉儿!不要……我知晓你想杀了我……我知晓你想报仇!可是玉儿……你亲自动手来杀我啊!来啊!不要将我丢给别人!不要……玉儿……你还是来看我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尘封已久的行云观。再度回来,不为了青珣,不为了大喜前夜做了寡妇,只为了曾在这里,与弗苏开始了这一世的情缘。
  经久未曾打扫的窗扇落了蜘蛛,我撕开一裾裙角,打了一盆溪水,将弗苏曾住的厢房仔仔细细清扫地干净。
  扫完累得直冒冷汗。我便躺在他的床上歇息,真好,桃花香还在,弗苏的味道,也还在。
  我闭眸冥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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