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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的彪悍人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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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龙海市银九爷,银公馆的主人,绝美的容颜,狠厉的手段,是女人的梦想,也是她们的噩梦。
  他冷漠,狠厉,偏执。
  杜泉在他眼中就是个怪胎,结巴,固执,笨拙,活得辛苦却爱管闲事,可她永远都在笑着,像是画了张假脸。
    没错,她虚伪又胆小,为了活着,为了达成目的,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又是狠心凉薄的。
  古老的店铺邪恶成怪,地缚灵吸食魂魄,扰乱人世,小泉被抓,危难之时,她却只想到一个名字。
  “银九!”
  于是,这个人成了她一辈子的救赎。
  偌大的公馆,安静的像座坟墓。
  一道欢快的笑声打破了死寂,银九爷皱眉,“杜泉,再吵就把你扔出去喂鬼。”
  “哦。”
  “……去后院玩。”
  “好!”
  于是,小泉开始了溜猫逗狗的日子,顺便见识一些妖魔鬼怪,奇闻异事……
  憨厚软萌小结巴&冷厉偏执大boss
  架空近代,灵异神怪,纯属虚构,请勿考据呦。
  轻灵异有糖吃,不要怕,放心啃文!
  内容标签: 甜文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泉,银九爷(银乌术) ┃ 配角:楼月生,牡丹,陈璜 ┃ 其它:百鬼夜行,纸醉金迷


第一章 
  七月十五,雷雨。
  黑云压在龙海市上空,雷电将天地连接,忽明忽暗得像一只年久失修的探照灯,每一次闪烁都好像在掩饰阴暗处的不明之物。
  下午三点,大雨倾盆而下,奔波生计的人们急着寻避雨处,各色的伞就像花儿一样绽放在昏暗之中。黄包车夫跑得极快,躲过巡捕房的警车鸣笛,慌张地在幽深街道上穿梭,留下一道道辙痕,鬼节这日怕是谁都不想在外停留太久。
  杜泉探着头看了看,见巡捕房的人又冒着雨四处询问赶紧低下头到门口收拾东西,听说昨晚又死了五六个人,都是年轻健康的男子,罪犯不知踪影,闹得人心惶惶。
  她伸着两条细细的胳膊,费力地将铺子外的大木架子扛回来,单薄的肩背上蹭掉了皮,她小心的垫了块帕子便继续忙碌,反正祸事没发生自己身上,心里也不会太大在意。
  等木架都搬回屋内后,身上那件浅黄色粗布对襟小衫已经被雨水浇透,黑色的小脚布裤贴在腿上冰凉僵硬。她从包里翻出一件土灰色外罩衫披在身上,越发像一只被打湿的鹌鹑,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清点库里积压的成衣。
  “咣当”铺门忽然被推开,两个穿着条纹短袖旗袍的女人一边拍着身上雨水,一边抱怨着跑进来,她们浑身湿哒哒,杜泉忙过去迎客,弓着腰堆起笑,费力的说:“王……王昌祥成……衣铺,欢……迎两位。”
  “呦,还是个小结巴。”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声音尖细。
  “是,姐姐……好。”杜泉也不在意,笑着迎人进来,还殷勤地拉开椅子。
  “倒是伶俐。”那女人用冰凉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就翘着脚坐下,脚底的泥很厚踩了一串印子。
  这两个人身上带着浓重的香水味,浓妆都晕开了,脸色苍白嘴唇殷红,眼窝处黑了一圈,看着有些吓人。她们都烫着时髦卷发,齐耳短发那个穿着及膝的绯红旗袍,长发披肩那个则穿了一件紫色的。
  杜泉听他们说起“客人”、“小费”便猜测这两个是百乐门歌女,可她叫不上名字。
  她依旧笑着,还去倒了热水,礼貌地请那两人喝茶。
  “小结巴。”短头发的女人朝她吐了一个烟圈,不客气道:“你们这成衣铺子里的旗袍款式早就过时了,现在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都爱穿紧身的旗袍和洋装,衬得身段苗条极了。哪还会穿这些直筒子长裙,颜色艳俗又没腰身丑死了。”
  杜泉回头看了看,从一边的新货里找出两件儿递过去,一件是浅蓝色过膝短袖旗袍,领口袖口都绣了花纹,两边开衩到大腿,一件是粉色碎花的。“这……是银氏百货里的……新样式,姐姐们……衣裳湿了,也……也能换换。”
  大概是她笑得还算可爱,那短头发还真去试了,出来后走到穿衣镜边前后左右都照了照,然后指着那镜子说:“冒牌货就是冒牌货,仿着银氏的款也做不出人家的样。还有……人家银氏百货商场里可都是从巴黎进口的水银镜,你们这是立了个什么破烂,将人照得跟鬼一样。”
  长头发歌女吸着烟也笑了起来,暧昧不清道:“说起银氏,这么久了,你爬上银九爷的床了吗?”
  “银九爷?他的心是铁打的吧,我这般容貌他竟视若无睹,真是……瞎了眼。他还真把咱们当摆设呢。”短头发不屑的笑了一声,抬手拢了拢头发,轻轻哼起了歌。
  而另一个长发女子幽幽地说了句:“那人虽说长了颗铁打的心,却叫人欲罢不能呢,呵呵。”她这一句呓语般,杜泉听不太真切,抬眼看过去就见她们姐妹竟抱在一起在镜前跳起了舞,脚上的鞋子没了踪迹。
  看来又是两个一心想攀着银家的人啊……
  说起银家,不得不提银氏百货大楼,坐落于租界内最繁华的广场,来往得全是高端人士。大楼共四层,西洋式的宫殿建筑,金碧辉煌,每日接待着上千位上流人物,简直就是个销金窟。里头的衣裳鞋子、胭脂香水很多都来自海外,价格高昂,据说那里的一只洋口红就要几十个大洋,成套的护肤品,精致的香露还有洋装鞋包都受到贵妇千金的追捧。
  大玻璃橱窗内展示着漂亮的衣裳,吸引着来往的视线。
  至于她们口中的银九爷就是百货公司的老板,神秘、传奇,是个天才。但更多的人认为他残忍狠厉,冷酷无情,平常喝人血吃人肉,发起疯来,见人就杀,是个魔鬼。
  杜泉没见过银九爷,就立在一旁听她们闲聊。那短头发很爱美,指挥着杜泉拿了好几件衣服在试。看着她丰满妖娆的身姿,杜泉不禁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清瘦娇小,直挺挺立着像根小竹竿,身上的衣裳不怎么挨身,空荡荡的架在身上。所幸她长了一张圆脸两颊有肉,眼睛清亮,嘴角梨涡,这才显得不那么寒酸。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正看着就听那女人问:“小结巴,觉得我好看么?”
  短发女子盯着她问了一句,杜泉连忙回道:“……好看。”
  “算你识相,去库房再拿些过来。”
  此时墙角那架洋钟有气无力的响了几声,正好下午四点,外头都已经黑的看不清路了,杜泉租的房子在县城边缘的柳港一带,狭窄拥挤,弄堂没有路灯,她害怕走夜路。
  可她也不敢得罪客人,担忧地看了外面一眼,最终还是认命地进了库房翻找衣裳,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没关系,说……说不定一会儿就……不下了……七月天……气热,下雨……正好。”
  正说着,门框上传来“砰砰……”的响声。
  杜泉快步出去,竟发现那两个人悄无声无息地走了。
  “这么大的雨,怎……怎么着急……走了?”她嘀咕了一声,抬头见屋檐底下的吊灯铁罩疯狂摇晃,甩在窗框上“咣咣”直响,只好顶着雨搬了梯子去修理。
  好不容易剪断那截旧电线,她拽下灯罩就往下爬却觉得脑门上有温热的液体。
  “滴答滴答……”
  她怀里还抱着那大灯罩,抬手蹭了蹭,低头一看,竟满手是血,她连忙抬头,就见那电线断口流出了……血
  “咣当”灯罩掉在地上,杜泉连滚带爬的下了梯,又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截电线竟像是活了似的,“嗖”的一下缩回了屋檐内。
  一定是累坏了,眼花了!
  此时一股冷风卷过来,杜泉打了个寒颤,刚想仔细看看,就听着屋内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同事苏红便叫喊起来:“结巴!快来帮忙!”
  苏红先前出去进货,这才回来,猛地一喊,将杜泉吓得跳脚,连忙回应:“来……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灯罩踢到远处,抬头见门匾上几个字的漆被雨水冲得猩红,心里又是一紧。擦着额角的雨水进屋,见苏红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便蹭过去,低声道:“回……回来了,辛苦啊。”
  “嗯。”苏红把一大包东西放在地上,紧接着拍了拍大腿,有些幸灾乐祸道:“这人啊,就是不能太嚣张,你知道么?十字路口有两个歌女被车撞死了,血流了一地也没人管。”
  “撞死了?谁……谁呀?”杜泉缩着肩问了一句。
  苏红嘴巴一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还能有谁?百乐门歌女,玫瑰和紫薰,就那两个双胞胎,一个爱穿红一个爱穿紫,仗着是银公馆出来的人,平日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我呸!被赶出来的赔钱货,一脸穷酸,成天就想着攀高枝,到处勾三搭四!听说最近搭上了洋人富商,发了点横财,刚从银氏百货买了东西回来就在街口被撞死了,真晦气。”
  杜泉伸着脖子认认真真地听完,脸色煞白,结巴着问:“这……这是什……什么时候的……事?”
  苏红喝了口水,“好像是两点左右吧,怎么,你见着了?”
  “两点?”
  那刚刚进来的两个是什么东西?
  杜泉僵硬的迈开步子走到镜子旁边,就看到地砖上有几个血点,正散发着腥臭气。
  她跌跌撞撞跑到门外,一直往路口跑,大雨打在身上极疼,她握着拳头,顺着血水找到了跌在十字路口的尸身,真是她们两!
  如果她们早就死了,那么刚才店里进来的就根本不是人……
  杜泉自幼就与众不同,只要阴天打雷下雨就极易撞到鬼,而她又分辨不出人和鬼哪里不同,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手舞足蹈,所以小时候被村民指指点点,她和阿婆也被视作异类。她看着那两具尸身,想着她们刚才四处游荡时说的话,大概她们也没发现自己死了吧。
  两具尸体扭曲着摔在水坑内,周围聚了一滩血水,可来往的人都当做没看见,远远避开,淡漠的心比这雨水都要冷。
  她蹲下身将那短发歌女抬起来,费力地拖到路边,正在拖另一具尸身的时候,忽然过来几个穿着雨衣的人大步过来,粗鲁地把她推到一边,像拖着死猪一样拖着尸首便走。
  “你……你们……干什么!”她追着那几个恶狠狠的人,大声质问。
  “滚开,少他妈管闲事!。”
  杜泉被人推开,看着他们抬起尸身就往河边走,似乎要扔进去于是又不死心的跟上去问:“你们……不行!”
  “嘿!你个臭结巴!”穿着雨衣的大个子“呸”了一声,过来揪住她领子,用力甩到一边,杜泉跌在水坑里,挣扎着坐起来,刚要说话余光就看到身边走过来一个人,而她头顶也被对方的伞遮住了雨。
  她眯着眼抬起头就看到质地上乘的黑色呢子大衣,那人戴着雪白手套,脚上的黑色高帮子皮鞋,鞋面油亮,一尘不染,堪堪停在一片干燥的地面上。这人打扮得奇怪,大夏天里他竟像是过冬一样。
  来收尸的人见到这个黑大衣顿时恭谨,都拱手行礼喊了声:“九爷。”
  这就是银氏九爷么?
  杜泉看不到那人的脸,见他手上的紫檀木手杖动了一下,衣摆晃动散出香气,她不禁缩起肩往旁边挪了挪,竟怕自己脏了对方的衣服。
  银九不轻不重地磕了一声,冷淡的声音砸了下来,问:“清理垃圾,很难吗?”
  垃圾,他在说那两个女子么……
  对面的几个人一听这话差点跪在水坑里,连连告饶,而那人只是摆摆手,扔下两个字“动手”便转身进了车内。
  “噗通”那两个歌女的尸身被扔进了墨河之内,顿时被吞没。“不要!”杜泉喊了一声,头皮一痛,被人狠狠拽起来往远处拖去。
  “你们……这些坏人!”她被拖着鞋也丢了,后脚跟上磨掉一层皮,但还是低声骂了他们几句。她盯着那个叫银九爷的男人,穿过雨帘,只看到了一截苍白的下巴还有殷红的嘴唇。他像一团裹着黑雾的石像,没有半分人气。
  巡捕房的人躬身靠在车边陪着笑脸,对他毁人尸身的做派视而不见,谁知道私底下收了银家多少好处。
  杜泉像块抹布似的被扔在远处,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锋利,车内的银九忽然侧了侧脸向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向他的手下摆了摆手,两个大汉便往这边走来。
  “你这个找死的臭东西!”杜泉被踢到在地,身上被踢了好几脚,大个子抹了把脸,踩着她的腿骂道:“臭结巴,多管闲事!你他妈找死呢,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扔进去喂鱼!有病!”杜泉扁着嘴,在疾风骤雨中闻到一股腥臭味,唇上雨水苦涩至极,再也不像小时候山林雨露那般甘甜。
  那两人骂骂咧咧离开,她连忙跑到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蹲下。这个世道,蛮横得让人心寒,如她和那两个歌女般的下等人,难道就活该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么?
  “轰……”银九爷坐在高级的轿车里呼啸而去,她扒着墙探头看了一眼,又重重地靠了回去,这些有钱人果真都一样,心狠手辣、目下无尘,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来这里吸口气都觉得脏吧……
  银九一走,其他人就哗啦啦全走光了,杜泉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铺子里,刚一脚踏进去,“砰”门就在身后合上了。


第二章 
  “呼噜……呜……”她听到镜子那边有动静,连忙过去查看,就见身后就见苏红跪趴在那块大镜子前,像只猴子似的两手扒着镜面,头凑在墙角缝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嗓子里还发出……动物一样的低吼声。
  她身上很疼,退了几步,小心地问:“苏红,你在……找什么?”
  苏红忽然回头,姿势诡异,脖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向后扭着,神情古怪地笑了一下,起身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捏着嗓子说:“没找什么。”
  此时她很不对劲,扭腰甩胯,眼神魅惑,掐着兰花指不停地拢着头发和之前到店的短头发歌女一个样。
  杜泉挪了挪脚,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僵硬,挤出一个笑容,随口闲聊道:“那就好……你,你……喝水吗?”
  “闭嘴,别吵!”苏红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随后从旁边架上扒了一件旗袍就换起来,不管不顾地脱光了身子,杜泉吓得后退,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
  苏红裹了一件翠绿色的绸缎旗袍,像只肉乎乎的大虫,将衣服撑出一条条褶皱,又从包里拿一个袋子,取出一堆胭脂香水,对着镜子仔细描摹。杜泉瞥了一眼,就见那个袋子上印着“银氏百货”的枫叶标志,再然后就看到手绳和袋底的血迹。
  原来苏红竟把那两个死去歌女的袋子偷拿回来了……
  “这是……歌女的东西。”杜泉挤出一句。
  苏红也没再反驳,涂上了口红之后就对着镜子左右照。
  杜泉偷瞄了一眼,总觉得死人的东西还是别碰,于是结结巴巴地劝说道:“今天是十五,死人的东西……别碰吧。而且,我右……右眼跳了一天,不……不吉利。”她说话结巴,所以声音很小,说得慢,老怕惊着别人。
  说完苏红也不搭腔,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掐着兰花指抚了抚下巴,感慨似地说:“不吉利?我和你可不一样。”
  杜泉看着她对镜自怜,也就没再多话,抿嘴笑了笑,挤出一对梨涡,吭哧了一句:“说……说的也是。”
  她攥着手指,缓缓走到苏红跟前,伸出手假装替她整理衣裳,掌心划过苏红小腿上那冰凉的肌肤,闭眼凝神一探,竟感知到一团十分混沌的情绪,“恐惧、不甘和绝望……”
  “结巴,你在做什么?”
  杜泉本是蹲在地上替苏红整理鞋带,闻言抬头,就见苏红正冷冷地俯视着她,眼缝里似有什么东西,沿着苏红的眼尾向鬓角窜去。
  “苏……苏红,你……有没有不舒服?”她站起来抓着苏红的手臂,轻轻问了一句。
  她问完,苏红似乎很茫然,扭头看了看四周,忽然打了个哆嗦,猛地推开她的手臂,厉声道:“去给我拿衣服!”
  “什……么衣服?”
  “啰嗦!把新送来的衣服都给我拿出来!这一身肥肉,穿什么都不好看,恶心……”苏红不满地揪着身上的肉,掐出一串红印子,嘟嘟囔囔从架子上粗鲁地拽了几件又开始换。
  杜泉皱眉看着她,总觉得此刻苏红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她从包里偷偷地拿了一道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塞到镜子边上,又劝着苏红喝了一碗放着符纸灰的茶水,希望能对苏红有点用……
  见苏红也没察觉,她就小声劝说:“苏……苏红,你快休息一会儿,我去擦……地。”
  她说完就拿了抹布和刷子去后头冲洗地面了,忙乎之余会听着苏红那边动静。她记得阿婆说过,若是不小心沾了脏东西,喝点符水就好了。
  此时,店里那架已经坏了很久的留声机忽然开始转动,唱起洋文歌,杜泉吓得一个激灵,躲在柜台后看着苏红扭腰送胯,发出阵阵腻人的笑声,越发地不安了。
  外头还在下雨,她焦急的等着下班,不时看看柜台上的座钟,在离六点还有大约一刻钟时,外头总算停了雨。杜泉松了口气,也不敢惊动镜子前起舞的苏红,轻手轻脚地倒了垃圾,顺手把一只瘸腿猫抱进来喂了点吃的。
  雨是停了,可天空依旧黑如幕布,云未全部散开,早早就黑了下来。
  店里的灯昏暗,打在那些粗制滥造的木头模特头上,光影斑驳。苏红就站在那些模特架子旁边,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些模特没有脸,只贴了一张白纸,上面画了眉眼,浓妆艳抹的五官,呆滞的表情,好像花圈店的纸扎一样。
  杜泉费力的吞咽了一下,默默移开视线,走到柜台边快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手腕上的红绳结口处坠着一条小银鱼,从她记忆起就在腕上了,阿婆说这东西是神仙给的,让她戴着辟邪。
  她捻着银鱼,自言自语的念叨:“婆婆,阿泉又见到脏东西了,婆婆,我害怕……”
  “结巴……”幽幽一声轻唤贴着她耳朵传来。
  杜泉肩头一抖,僵着脖子回身就见苏红脸色惨白地立在她身后,和往常那样抠了抠鼻子,揉着脖子有气无力地说:“几点了,还不下班么?”说着便打了个哈欠。
  “苏红,你……没事吧。”杜泉不动声色地推开。
  “没事啊,就是困……好想睡觉。”她困倦地说,神情又恢复了平时那个懒懒的样子。
  杜泉放了心,心想着她应该是缓过神了,便回答道:“很快就……”一旁的苏红就支棱着耳朵问:“外头什么声儿?”
  杜泉站在门口听了听,是十字路口往东那家丧仪馆,里头二胡和唢呐的刺耳声音飘过来,带着哀伤的调调。
  刚要回答,就听着一道刺耳的声音嘲讽道:“呦,结巴,搁这儿坐井观天呢?”
  杜泉被吓了一跳,猛地朝巷口看去,就见昏暗的路灯下站着那位神出鬼没的老板——吴华庭,他梳着油亮的背头,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死死的盯着她,面目狰狞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被忽然冒出来的老板吓了一跳,杜泉紧张的靠在门框上,捏着袖口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结巴道:“吴老,老……”
  “老什么老!进来,我有话跟你们说。”老板身上一股酒气,眼睛布满血丝。
  杜泉被他推了一把踉跄着差点摔倒,被门口的苏红扶着站稳。她摇了摇头连忙走进去规规矩矩的站在衣架子旁边,而苏红此刻神情恍惚,手上还抓着一条衣裳模特的木胳膊。
  吴老板打着酒嗝进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子中间的那把红木椅子上,背后就是那些花红柳绿的衣裳,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颗木头雕的模特头,端详了一下抬手就把上面的纸脸撕了下去,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个店倒闭了,这是二十块大洋,店里剩下的衣服你们分一分带走。”
  “倒闭!”杜泉惊愕的抬起头看了那老板一眼,又被他那白惨惨的脸吓了一跳,鼓足勇气期期艾艾的说:“吴老板,我,我房租还没交齐……”
  “嫌少?杜泉,你到了我这店里头总共卖出去几件衣服!成天畏畏缩缩连句痛快话都说不清,就你还讨价还价!”
  杜泉气不过,攥着拳头,说:“我在这里……做了半年,你……你就发过一次工钱,你……这是欺诈!”
  她说完脸上就被甩了一巴掌,捂着脸站直身就见吴老板伸长了手臂要掐她的脖子,连忙抬手扳住他的手掌,这双手冰凉滑腻就像刚从冰堆里捞出来的,他眼睛猩红,嘴唇青紫,从皮肉之下传来的情绪乱成一团,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乱窜。
  杜泉有个与生俱来的本事,就是能通过与人肌肤接触探知对方的心绪起伏,所以,当她察觉到吴老板和苏红一样,竟然平白无故地产生巨大的恐惧时不禁奇怪。
  这时,苏红手里拿着模特的假胳膊重重敲在老板背上,把他打得“嗷”了一嗓子便跌在地上。杜泉连忙踢了他一脚,跌跌撞撞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
  老板被打得不轻,泄力似的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他狠狠地看着她和苏红,不依不饶地骂道:“你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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