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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的彪悍人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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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嘴可真是恶毒!
  杜泉很生气,走到她跟前,冷声道:“这位姑娘,请慎言!你有什么证据就敢在这里胡说!”
  那女子挑起细细的眉,根本不在杜泉的怒气,扫了楼月生一眼,依旧尖酸的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银公馆那点破事,打量谁不晓得。不是杀人犯就是恋尸癖,没一个好东西!”
  “你!”
  杜泉被楼月生拦下,他说:“别气。”
  黄二小姐将局面看了个通透才来指责她带来的人。另有一话少的女子上前将小眼睛拽到门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小眼睛倨傲的“哼”了一声站到了门口。
  大约在她们眼中银公馆已经没落,所以便肆意嘲讽践踏,那些男人仗势压人,他们的孩子也仗着家族权势来这里耀武扬威!
  她们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一边的黄二小姐假惺惺地说道:“都是我们嘴笨不会说话惹恼了小泉,好妹妹,给我和这几位姐姐一个机会向你赔罪吧,女孩儿们本就是小家子气,有些任性娇纵,说得话不中听,还请楼先生担待,别怪罪。”
  “好啊。”杜泉忽然开口,深吸了口气,转头对楼月生笑道:“楼先生,让我跟着黄姐姐……去长长见识,几位小姐都是……大人物,聊得也都是新鲜趣……事儿,好歹也让我去听听吧,顺道……蹭一壶好茶。”
  楼月生看着她,虽笑着可眼神却很冷,似乎不怎么赞同。
  她抬手拍了拍后腰,小声道:“纵横和凤影……都在,不用担心。”
  楼月生将她带到窗边,瞥了门边一眼,俯身到她耳边说:“你是嫌我命长故意害我的吧,银九走时如何说的,不准乱走,你不会忘了吧。”
  杜泉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耳上的小圆钉,低声道:“就在隔壁……我不去别处。”
  “杜泉,你可真……”
  “她们不会……罢休的,不是么?我看到门外的人了,他们……背了枪进来。而且,先生您……也不该听这些……肮脏的话。”杜泉一字一顿地说。
  楼月生愣了愣,喉结滚了滚,说:“不必介意。”
  “你们在,她们就不会……拿我怎样的。放心,我也能保护你们。”她大言不惭地说。
  说罢她便跟着黄小姐她们往外走,在门边时回头看了一眼,楼月生靠在窗口点烟,神情复杂阴沉,捏着烟却不吸。
  黄二小姐并没有乱说,她确实只是将她带到隔壁雅间,屋子里十分奢华,随处可见的精致考究,墙壁上画满了花朵,饱满艳丽,就连台灯都是镶了金边的,地上是厚厚的波斯毯,缠绕繁复的花纹看得人眼晕。
  许是因为临近墓园的缘故,即便如此精美的装潢,还是掩盖不住那股难以言说的湿冷腐败气息。
  “漂亮吧,我大伯盖这楼时,我便央求他给我留了这几间。”黄二小姐得意地说。
  杜泉惊奇,“住这里?”
  “傻瓜,怎么会住在儿!家里长辈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过来扫墓,太无聊,我总得给自己弄个舒服的地方。”黄二小姐的声音也像黄鹂一样,清脆甜美,说出的话让人羡慕。
  连杜泉都觉得这日子真好,泡在蜜罐里久了,人也会散发甜味。


第四十五章 
  金窝窝里养大的孩子天生的不知疾苦,那骄傲是骨子里透出来,杜泉闻着她身上淡雅的香味和身上新潮的衣裳,一时间也有几分嫉妒,幻想着自己也能这般奢靡几日。
  她进去后站在门边,余光瞥了眼远处拐角,见那些背着枪的人都隐去了身影,便猜测是这位二小姐下了命令,于是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在旁人地盘上,银九和楼月生即便再有本事也很难占得了上风。
  “小泉,愣在门边做什么,快进来。”杜泉回头就见黄二小姐笑着指了指里头那个铺着虎皮的黑沙发,炫耀道:“来,坐在这儿照张相吧,我表哥从德国留学回来,给我带回了最新款的相机,既小巧又好操作,拍出的相片特别清楚。”
  她拿起一个小小的金属机器摆弄,对着其他两个女孩照了一下,随后见杜泉杵在一边,便拉着她的手说:“小泉,你过来,别傻站着。这是我舅舅从美国给我买的纯皮沙发,好像是8万块吧。这虎皮是东北一个富商送来的贺礼,新制成的,你们摸摸这毛……”
  “好舒服……”其他两个女孩都赞叹不已,杜泉看了一眼,抬手抿了抿头发一屁股便坐在最中间,学着牡丹平时那样子摆了个姿势,说:“那就照吧,我还没有单独的相片呢,这个姿势怎么样。”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大约是没想到她还真要拍,先前那个小眼睛高颧骨的女孩子挑了挑眉,眼神十分鄙夷,拿出照相机也不知对准了没,就按了快门,“咔嚓”一声,杜泉不由得眨了眨眼。
  黄二小姐也没让她看照得好不好,随手放在一边桌上后又拿出香水来喷了喷,漫不经心地问:“小泉啊,入秋那会儿我差人送了银公馆一张虎皮,九爷用了没?”
  杜泉忽然想到一周前陈璜从库房里扛走的那块虎皮,芒星看见后打趣说他又顺了九爷的好东西去垫棺材,两人还因为虎皮的事儿对骂了几句呢。
  只是,银九对这些琐事从不理会,自然不知道家里多了什么虎皮牛气的东西。
  这事实话实说她估计会被捶死,于是笑了笑说道:“九爷说……过几日再用,下雪时候垫着……暖和。”
  “他还记得我吗?”
  杜泉点点头,“九爷……过目不忘。”
  黄二小姐对这回答还算满意,揪着腰上的流苏偷偷笑起来。
  这时先前开口的小眼睛凑到杜泉跟前好奇问:“喂,你从小就结巴吗?”
  杜泉现在通过每天辛苦练习结巴的毛病已经改了很多,原先她自卑胆怯,不敢高声言语,说话支支吾吾,所以嘴巴才越来越笨。只要坚持练习,她坚信自己一定会渐渐好起来。
  可那小眼睛非要挑刺,她也只能说:“是的,生来就……就结巴。”
  那几人笑起来,“原来现在结巴这么遭人疼,韦大少爷平时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是好这一口。”
  杜泉淡笑不语,只当满耳灌风,不必在意。
  那两人拿着“结巴”这个事笑了好一会儿,还怪模怪样的学她说话。
  杜泉笑眯眯的看着,眼见她们没完没了,就认真道:“楼先生说……结巴是会传染的,时间长了,舌头底下的经脉就会……畸形,真的就……变成结巴了。”
  那几人顿时停下,黄二小姐笑了笑坐到她身边说:“小泉你也别怪阿娟刚才说话难听,楼月生以前是给死人化妆的你知道吗?听说……他有恋尸癖,常对着女尸做……做恶心事,还因此被警局传讯过呢。你可得离他远些,要不,会染上晦气的。”
  管她阿娟阿狗,杜泉听到黄二小姐这么评价楼月生火气又拱了上来。她心中不愉,脸色却十分平静,缓缓扭过头看着那二小姐,说:“好巧,我们……兴趣相投,尸体多美,冰凉、僵硬、苍白,比活人有……意思多了。”
  “小泉,你好奇怪,怎么……”
  “黄姐姐,你不喜……欢啊,那可不行,这是银公馆的……规矩,你若去了我给你做……肉吃,味道和鸡鸭不同的。”
  她满意地看着面前那张俏脸逐渐僵硬,笑得更邪气,这一刻她终于承认,原来做个神经病……这么舒坦,想说什么说什么。
  黄二小姐大约是被那画面激得恶心,大步走到桌边去喝茶。杜泉紧随其后,也坐了过去,一边还指着茶壶问:“黄姐姐要请我……喝什么茶?”
  “你猜。”
  杜泉笑笑,随后给自己倒了一盏,闻了闻说:“上好的……雨前龙井,谢谢,黄姐姐。”
  她喝了一口,又放回桌边,周围忽然剧烈震动了几下,她站起来准备跑,震动便停下了。黄小姐过来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催促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孩儿出去探听情况。
  黄二小姐极为镇定,似乎刚才只是荡了下秋千,丝毫不慌不忙。甚至还坐过来挽着她的手,解释说:“放心,我陪着你,别害怕。这一代附近经常震动,开山挖矿的工程多,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泉“嗯”了一声,虽好奇坟园附近能有什么挖掘工程,但若是地震的话又实在太短暂,于是也就没当回事。她坐得憋闷起身想打开窗户,却被拦下。黄二小姐咳了几声说:“我有气管病不能受风,妹妹你就委屈一会儿吧。”
  “噢。”
  “是不是无聊了?”这时候,黄二小姐起身走到钢琴边,说:“我为你演奏一首月光曲吧,我刚学的。”
  杜泉点点头,“好啊。”
  在她住的那间屋子里楼月生放了一台留声机,她听过这个曲子,只是那声音不如现场听到的清脆悦耳,她认真听着,觉得这位二小姐应该是努力学过,至少还算连贯。
  一曲弹罢,杜泉问:“黄二小姐,那位姐姐还不回来?”
  “小泉,叫我莉莉吧。你别管她了,或许碰见谁家少爷,去勾搭了呢。走,我带你去换衣裳。瞧你这是穿得什么衣裳,你难道不知青衣是个色盲么?他眼里只有黑白灰,最不喜人家穿得花红柳绿。我这里恰好留了几件黑衣服,咱们身材相当肯定能穿。”
  “我不用,这衣服都是老管家准备的,很厚实暖和。”
  黄二小姐和小眼睛对看了一眼,笑着说:“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带你去瞧瞧我藏在这儿的宝贝,都是我家人带回来的洋玩具,保准你见都没见过。”
  黄莉莉真的很热情,就像初见时的泽秋,带着些故作的天真良善,她用力的抓着杜泉的手,铁钳子一般扣着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旁边一个大屋子里。
  只隔一扇门,隔壁屋的脚步声都能听到。
  忽然,钢琴声又传了过来,黄莉莉说是小眼睛在弹。
  “她叫秦筱娟,家里是从晋地来的,据说是做煤矿生意的,一家子暴发户,你方才也瞧见了,刻薄尖酸,不是什么好东西。”
  晋地,秦家。
  秦望山家的人?
  她想到那个被银九挖了一只眼的秦望山,又仔细对比了小眼睛,竟然真琢磨出几分相似来。难怪这女的对银公馆一副鄙夷怨恨的情绪,原来是和那张狂的秦望山同出一脉,两人就连身上那令人讨厌的高傲自大都如出一辙。
  小眼睛弹得确实不怎么熟练,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声音,听得人牙根酸,头皮发麻,黄莉莉骂了一句,转身将门关上。
  琴声低了,可依稀能听到音。她被黄莉莉领着往另一间屋子走去,屋子很大,光线却昏暗,铁架子上确实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黑衣,有洋装,有旗袍,还有大衣和斗篷,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四五百件。
  黄莉莉:“快来,我觉得这件很配你。”
  杜泉手里被塞了一件束腰的黑色丝绒长裙,很厚实也比较保守,上半身还有件小斗篷,一直遮到腰,袖子很宽在袖口处缩起来接了一截蕾丝花边。裙长到脚面,她还算撑得起来。随后黄莉莉又塞过来一双高跟鞋、珠串小包。
  杜泉看着一大堆东西,连忙推拒道:“这些太贵重,我就穿自己的……”
  “客气什么?给你就拿着,这是英国最流行的衣服。我也不怕告诉你,过些日子我便要和银九爷订婚,你既然是银公馆的管家,我也不为难你,咱们日后相处和气。我的好东西多得是,只要你做我的人,想要什么都行。”
  杜泉抓着衣服的手指收紧,盯着这女子眉眼,笑着问:“订婚?”
  “是啊,这龙海市还有比我更优秀的女子了么?我可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会弹钢琴,会吹长笛,会画画,受得是贵族教育,我身后还有黄家,龙海市最大的地产商,我的条件足以与银九相配。”黄莉莉骄傲地说着,像只昂扬的金孔雀。
  杜泉盯着她那雪白的肌肤,仔细想了想,似乎银九他们从未提过,是真的么?
  “对么?”黄莉莉瞥着她问。
  “对,特别配。”杜泉压根不信这话,点点头拿着那些衣服说:“那我……却之不恭,我去换上。”她想着换完之后就赶紧离开。
  “去吧,就在那扇门后。”黄莉莉指向一扇木门,门刷了白色,比一般的要低窄。
  “嗯。”
  杜泉没多在意,迅速推开那一扇门,门内昏暗,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便站在门边没动。
  “吱呀……”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黄莉莉推门唤了声“阿娟”,就去拉着秦筱娟讨论琴谱了,两人似乎在笑着说什么,很快那边又响起钢琴声。
  杜泉没瞧出异样,又看向那条细细的走廊,大概能容两人并行,两边是光滑的黑瓷面,尽头处有一块白色的门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地上铺了毯子,走动时声音很轻,杜泉侧耳听了听,外头欢笑打闹的声音还在,琴声拔高,偶尔掺杂一丝笛音,音符催得十分急促。
  是那两人在合奏么?
  眼看着周围也没什么人,杜泉呼了口气,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快速换了黑裙子,果然比她的那件要厚实暖和,这样一会儿跟着银九上山也就不冷了,她出来时穿得有点薄,先前确实是觉得冷。
  她没穿那双高跟鞋,怕栽倒地上。腰间有很宽的腰带,她就把纵横刀收在腰侧,至于那小包……太洋气了,她若拿着倒显得不伦不类。
  “轰隆”地面又是一阵晃,房顶的灯也灭了,她顿时警觉,急忙往门边跑,却被晃得摔倒在地,当震动停止,跑过去才发现原先门的位置变成了……一堵墙。
  门呢!
  杜泉疯了似的在黑暗中摸索,绝望的发现……这屋子的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 
  杜泉起初只以为是黄莉莉她们在吓唬她,只要她害怕求饶就会罢休。可当她没看到四周墙角开始不断渗出硫酸水时,才不得不承认,那几个人确实要想杀她。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楼月生,楼月生!”她将纵横刀掏出用力砍向墙面,却只留下一道道划痕和火星子,墙壁纹丝不动。那几个丫头的心肠得多恶毒才会笑眯眯地将她骗进来,并将她除掉。
  硫酸,那是溶骨消肉的毒液,杜泉将木柜之类的垫在脚底,用力拍打墙壁,希望楼月生能听到点儿动静。一墙之隔,楼月生那么警觉,听到后就会过来的。
  她低估了女人的狠辣,本以为被叫来讽刺侮辱几句罢了,她肯定受得住……可是她没料到,自己竟如此碍眼。
  就因为她是银九带出来的么?这样的动机未免太过荒谬。
  “别怕,一定还有出口的,不慌,不慌……银九还在这里他那么厉害,他一定能找到我。”
  “我还有凤影,银九还在!对……”她压下不安,自我安慰,让自己冷静并快速催动凤影寻找这个屋子里的缺口。
  凤影周身泛起红光将屋内照亮,它环着屋子飞了一圈,像是飞舞的火凤。
  杜泉顺着它的轨迹环视,在看到墙壁上的图案时瞪大了眼。大朵大朵的鲜花簇拥着美丽的水妖,在红光的映衬下,妖冶而诡异,这些花似曾相识,像极了成衣铺子里那块大镜子上出现的花卉。
  水妖美极了,蓝色的尾巴,蓝色的头发,那是大海的颜色,她侧卧在礁石是,露出美丽的背影和侧脸……
  “这里画的……水妖,跟苍龙山囚禁姬无命那间……石室里画得一模一样。”
  “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关联么?”
  苍龙山古墓、姬无命、成衣铺、洛姬……她们难道是旧识?
  凤影沿着石壁寻找出去的路,最后停在先前她换了衣服的那道小门前。杜泉没有动,直觉告诉她那里头很危险。
  可是,这间屋子已经被动了手脚,根本找不机关。
  该怎么办呢?
  “砰砰……”背后忽然有响动,杜泉额角滑落一道冷汗,抽出刀对准声音来处,凤影也画作一柄利剑。白色小门内断断续续地传出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敲打玻璃,一声一声,时快时慢,就故意要吓唬她似的,偶尔还伴着尖利物刮玻璃的声音“刺啦刺啦”。
  是黄莉莉她们的恶作剧么?
  杜泉抓着刀柄语气不善地警告:“黄小姐,请打开门,我要……回去了。”
  那边的声音悠忽停下,随后那白门就缓缓的打开了,“吱呀”一声,像是被人轻轻推开,白门自行打开,里边并没人,一股阴冷潮湿的冷风吹过来,杜泉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门后是那条窄的走廊,也不知哪儿来的光,把里面照出一点暖意,就像是绝境的希望引诱着她进去,白门调皮的晃动着,就像是有人立在那儿不停用手拨弄。
  她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没有走进去,她在赌!
  赌楼月生能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能发现她被困住了,赌银九能感应到凤影的躁动,能像以前一样出现救她。所以,她现在不能太逞强,就在这儿稍微等一会儿,很快他们就来了……
  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这里好似设了个游戏局,有人躲在某处在看她的惨样,他们像逗笼子里的老鼠,只要它一停下就会用一根棍子狠狠敲打。看她挣扎,以此取乐。
  杜泉怕黑,可她一贯就没有矫情的权利,越恐惧越要告诉自己冷静,她不信那些人真敢害她,可又怕他们真的已经丧心病狂无所顾忌。她靠着墙壁警惕四周,“噗噗……”黑暗中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像是……破土而出或是某种东西在剥落。
  “啪”一块墙皮掉在脚边,随后又有更多的土块掉下,杜泉跑到屋子中央靠着那些衣柜。她招来凤影,红光闪过,照亮了墙壁上挣扎着的花朵和蔓藤。
  它们活了……
  “砰”一根筷子粗细的藤从屋顶俯冲而下,杜泉刺身避开,它拧了腰肢便缠向她的腿,凤影将它撞开,纵横刀出鞘寒光一闪将那条在空中张牙舞抓的花枝砍断。然而,这只是开端,越来越多的花藤从墙壁里冒出,满壁花卉成了花海繁茂的令人心惊,那牡丹芍药红粉的紫的……团团簇簇,密密麻麻吸附在藤蔓上,花朵硕大,像是张了大口的人头,杜泉狼狈地躲闪,错眼之际似乎看到了花蕊中的尖牙。
  “食人……花么……”她喃喃自语,寻了个空隙钻了出去躲在衣柜后,凤影属火,暴涨之后那些藤蔓也会有所忌惮。
  那些花都太艳了,艳得触目惊心。
  杜泉将火引到衣服上,堵了一排火墙,将自己围在中间,借此歇息片刻。那些藤蔓枝条上似乎有毒,她手脚有些麻痹,便趁机掏出老管家给的药囫囵吞了几颗,很快麻痹感消退了些,她也有了些力气。
  衣服迟早要烧完,她不被这些东西勒死也得被烟雾呛死。藤蔓围成圈,挥舞着花枝像是狂欢,杜泉手握纵横刀蹲低了身子,躲在火光之下。
  “轰隆……”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墙壁,就见那条原本画在墙上的水妖正在扭动身体,鱼尾从墙壁上挣脱,像只巨大的巴掌向她拍过来。
  火星被挥得四溅开来,有些藤蔓着了火便剧烈地扭动着,像蛇。杜泉此刻像那只拼了命躲避佛主手掌的孙猴子,被鱼尾扫打墙角,差点将头盖骨震碎。
  墙石壁上的水妖已经完全从墙上剥离,像久睡初醒似的撑着手臂坐在地上,她身子赤/裸,蓝色的头发将上身盖住,杜泉从墙角爬起来拿刀对着水妖。
  “唔……”水妖呼了口气,吐出一口黑水,随后墙壁就开始疯狂渗水,杜泉看着脚底的水,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水位就能淹到顶。
  “砰砰”白门里面又有了动静,杜泉扭头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水妖,她在衡量哪一边会危险。水妖吐了一会儿,缓扭头看过来,那双硕大的黑色瞳仁猛地变成一条直线嘴巴大张,足足咧了一口井那么大。
  杜泉在她扑来的瞬间便往白门内跑去,用力关紧门锁,水妖撞在门上,整个地面都在震动。她身上被划了几道,脖子上的血口不算深却是不停流血,她熟练的给自己上药包扎,随后便靠着门板打量这条通道。顶部垂下来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几乎不管没什么鸟用。她摸索着往里头走,在一个分界处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极寒气息。
  她走得很慢,盯着前方晃动着的白帘,屈指勾了勾凤影,它又紧贴着腕间藏好。
  “有人吗?”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脑后发丝忽然动一下,她连忙用力地拍打,怕身后藏着什么东西。她扶着左边光滑的石壁,缓缓转身看,那里只有黑暗,可她却敏锐地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被很多目光注视着。
  “呼”如呼吸般轻柔的气息在耳边扫了一下,杜泉立刻警觉,迅速往左看了一眼,就见黑色的石壁变成玻璃,后面亮起光把里头的一张人脸凸显出来。
  “苏……苏红!”
  那张脸……竟是苏红的!
  她的那张圆脸被整整齐齐地取下贴在一个木头雕琢的脑袋上,脖子之下和地面之间有一根木棍链接,像一根糖果。她就那么睁着眼微笑,还像活着一样。
  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五个……那一排通道直到尽头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人脸。
  杜泉看到了刘太太,惨死的双胞胎歌女甚至还有……牡丹!
  牡丹的脸怎么会在这儿!
  杜泉吓得不轻,紧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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