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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的彪悍人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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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去后便看到银九的主位空着,楼月生和那个黑袍子分坐在了两边,于是垂头走到那人桌前,镇定的把茶放上去,正缩手时手腕一凉竟被那个人钳住,他抓的很紧,指肚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似乎还嗅了嗅,说:“银公馆如今什么人都要了……”
  “你……松开。”杜泉吓了一跳,用力挣了一下。
  那人松开手指,还笑了一声,“竟还是个口齿不清的。”
  “秦望山,这是银公馆二管家杜泉姑娘,自重。”楼月生在另一边整了整衣袖,语气十分淡的警告了一句。
  那个被黑袍子裹住的人往椅子里窝了窝,说道:“楼大夫还是那般菩萨心肠啊。”
  杜泉挣脱后迅速退到楼月生身后,捏了捏手腕,皱眉看向那位……客人,他也不知什么来头这么横,说话总是含沙射影,带着几分自大狂妄。
  那叫秦望山的人抬手将兜帽取下,露出自己的脸,头发银白如雪,可脸上细腻光滑半条褶子都没,而这种奇怪的柔嫩也让他多了几分阴柔,杜泉竟看不出很他有多大岁数,更奇怪他大夏天里还穿着件冬天的那种貂皮大衣。
  那人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总是盯着她看,不知道在憋什么怀,果然,他见银九从里间出来就从鼻子喷出一声笑,说道,“九爷若是缺管家可以和我说呀,我给你送几个厉害聪明的过来,这个丫头看着就不是个聪明的,能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轮不着你多嘴!”银九又换上了红色长衫,面色冷峻走进来,径直坐在主位上。
  那秦望山直起身子,不情愿的收敛了几分,但口气依旧倨傲,说道:“银九爷,您近年眼光真是越发不济了,这样的结巴都能带到身边,我秦家……”
  “垃圾。”银九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秦望山脸色顿时涨红,怒声道:“垃圾?”
  银九嘴角勾起,邪魅冷酷,目光犀利的看向他,说:“秦家子孙不济,一群废物点心。我卖你祖父面子,才允许你过来!秦望山,若再多嘴,就……滚出去!”
  秦望山似乎没料到银九这种口气,面色顿时难看,忽然扭头看向杜泉,嘴角诡异一笑,说道:“银九爷还懂得怜香惜……啊!”
  他话还没说完,银九忽然出手,手上的红线射出将他身上那貂毛貂撕碎,露出他那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血肉的小臂和手。红线紧紧缠着他的手,银九手指一动,他的皮肉就被割开一道口子,奇怪的是……伤口竟没有血。
  而他中指上套着一个翠绿的戒指,紧紧扣着指骨,就像长在了肉里,待红线触到上面后便“呲”一下冒起黑烟。
  杜泉蹙眉看着,就见一道绿色的线从戒指上窜出来沿着那个秦望山的中指快速没入他的肩膀。
  “好眼力啊……”
  她猛地回过神向那秦望三看了一眼,就见他对自己阴森森笑了一下,随后抬起那只手对银九说道:“九爷您也看到了,这可是您赠给我秦家的宝贝,如今却在作妖,这事儿您定然要管上一管的。”


第十二章 
  银九拧眉,视线狠狠地落在秦望山的腕间,语气严厉地说道:“此物乃灵玉所制,蕴藏天地精气,潜心炼化便能凝结成真实的空间净地,你祖父当初元气大损,那空灵境域可为他疗伤,修复精元,增强功力!而你……用它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而已。”那秦望山听完依旧坦然,摊着手不客气道:“我也不知道它能忽然失灵,原先一直都好好的,九爷,我祖父可是帮过您大忙的,要不然也不会死那么早,东西既然是您的,您定有控制的法子吧。”
  银九闻言收了红线,靠回椅背,抚摸着手腕上的一串黑曜石珠子,说:“治你可以,修复圣物也行,可你不可再崔动圣物满足私欲,不可再利用那处净地肆意妄为,圣物有灵,你善它便给你善,你恶也别怪它邪气反噬,敛财害人,藏污纳垢都是损阴德的事,你好自为之。否则,我即便有通天之能,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秦望露出整齐的白牙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淡黄色硬皮存折,是银氏百货对面十字路口的汇通银行办出来的折子。
  他表情很是自得,对银九说道:“九爷的本事谁不知道,您的一双手堪比再世华佗,叫人生便生,叫人死便死。这次您肯大发善心,晚辈感激万分。这是晚辈一点心意,也就一百万,还望九爷笑纳,晋地虽不富裕,还是能付得起诊金的。”
  杜泉看了一眼,不得不感慨这秦望山财大气粗。
  正眼红着,就见他袖子抖了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两尺有余的长匣子,黑檀匣子里放着一根人參,他得意的笑了笑,向杜泉勾勾手指,说:“二管家,把这宝贝给你家老板放过去。”
  杜泉真瞧不上这人的嘴脸,眼看着就要嘚瑟上天了。她抿嘴看了看银九,见他没有说话就径直走过去接过来,那人参个头很大,有胳膊有腿还真像个人,她一个外行都看得出这是稀罕东西。
  走动间她又嗅了嗅,眉头却皱起来,在人参味儿的深处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血腥气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可这人参看起来成色极好,于是看了银九一眼,却发现他刚刚也在盯着她,于是连忙站直不敢再走神。
  黑匣子放到银九手边后,秦望山又嘚瑟起来,说:“这是用圣境中的天泉水浇灌而成,请九爷笑纳,只要您能治好我这怪病,以后这些宝贝是少不了您的。”说完还十分得意地抚了抚那枚戒指。
  银九哪是丁点儿东西就能收买的主,看也不看那些东西,脸色冷淡地抬手将匣子和存折推到一边,不屑道:“我银九做事,一向明码标价,不用你多花心思,额外附赠。这次的诊金——我要取你右眼。”
  这话一出,那秦望山“噌”一下站起身,小泉倒是腿软了一下,差点把茶壶扔出去。
  要一只眼!
  她没听错吧!银九要别人的眼做什么?
  那两人正在对视也没人理会她,楼月生看戏似的抽着烟,吞云吐雾毫不在意,全屋子只有她被这气氛吓得屏息而立。
  好一会儿,秦望山率先败下阵来,指着银九咬牙切齿地说:“银九,我晋地秦家也不是你能轻易得罪的,这龙海市的生意我也拿着大头,这里的长官和洋商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你算……”
  “秦大少爷,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好,今日我们银老板身子有恙,懒得同你计较,若再惹他,你可得吃些苦头了。”楼月生坐在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劝了一句。
  “苦头?”秦望山也不知哪里遗传来的胆子,一听劝说更加激动,冷笑连连后,说道:“银家不就是靠着些邪门歪道发了横财么?得意什么呀!银氏现在不过是个空架子,靠着你们几个江湖郎中还想出头?”
  杜泉嘴角狠狠一抽,盯着秦望山那雪白光滑的额头看了几眼,恨不得撬开看看里头装了多少精明睿智才让他以为银家这些人是“江湖郎中”!
  就这种眼神,她也觉得该挖出来好好洗洗……
  银九起初不想理会,可他听到“邪门歪道”这四个字时忽然就很想笑。于是,撑着下巴说道:“秦望山,你一出生便双目失明,这双眼是你祖父再三乞求,我才破例给你换了的,可我看你现在也就是个睁眼瞎,真是平白浪费了我的心血,也可惜了一条好狗。”
  “狗”?难道……秦望山现在安得是狗眼么?怪不得狗眼看人低……
  秦望山听到这些侮辱的话,一双干枯的手攥紧,骨节咯吱咯吱响,眼看着就要折断,杜泉察觉到他散发出杀气,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见他猛地抬手向银九那边抓去,心里升起一股蛮力,窜出去抱起人参匣子便挡在银九跟前,还不忘喊了一声“陈璜救命。”
  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那秦望山被门外闪进来的陈璜揪住领子按在椅子里,而她手上的人参匣子则被划出几道深痕。
  这人是长了一副铁爪么?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生气的看着那秦望山,教训道:“好心……没好报!你……你在银家,还敢放肆!打……打的……就是你!”
  她说完还不解气的白了那家伙一眼,真是找死都不看场合!
  “哈哈哈……”一声狂笑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杜泉捏着檀木匣子转身看向楼月生,就见他正笑得牙不见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身后的可是银九!用得着她来救?
  而且,她还耍管家的威风,狐假虎威,教训起别人来了,于是缩了缩肩又退了回去。
  楼月生笑完,心情愉悦地走到秦望山跟前,说道:“一只眼换你一条命,换么?”
  秦望山额角冒出冷汗,惊惧地看着楼月生,随后又看了银九一眼,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
  楼月生满意地点点头,转向杜泉,“你把他带到一楼甲子号房去,九爷稍后过去。”
  杜泉此刻手上还抱着匣子,闻言走到秦望身边,绷着脸指着门外说:“跟我……来吧。”
  秦望山无处撒火,见她凑过来,立马骂道:“哼,一条狗也敢嚣张!”
  “我才不……不是。”杜泉被骂便低声辩解了一句,却听着银九淡声道:“陈璜,扔下去。”
  于是那秦望山就被陈璜揪起来摔下去,“砰”的一声掉在一楼那甲字号的石阶上。
  杜泉看了看陈璜,又怕那个人摔死,连忙探头往下看。
  “死不了,你下去吧。”
  “哦,好。”这还是陈璜第一次和和气气地和她说话,杜泉应了一声就往楼梯走。
  刚走了几步,就有人从底下跑上来,“噔噔噔”步子很急,杜泉以为那秦望山来报复连忙躲在陈璜身后探出头去看,就见一个五六十的精干男子跑上来,他脚步轻盈,面色不改的上来就跪在门口请罪:“家主少不更事,还请九爷见谅。”
  银九背着手走出来,立在他跟前,垂眼看着他的头顶说道:“难为你,伺候这么个蠢主子。”
  “老太爷临终所托,冯七定会竭尽所能。多谢九爷顾念旧情救我家少爷,晋阳秦氏都会记着您恩情。”这人声音浑厚,字正腔圆,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
  银九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不稀罕,你们也不必记着。老七,他日若是晋阳无你容身之处,我能保你一命。你下去吧,天亮后离开龙海市。”
  “多谢九爷,多谢九爷!”那冯七砰砰磕头,银九摇了摇头便带着楼月生离开了。
  杜泉见那人还跪着,就上前扶了一把,认真道:“冯先生,九爷……会治好他的。”她说的很慢,不那么磕巴。
  说完又将人参递给那人,语重心长道:“这……这人参九爷……不收的,不……能坏了医……医生的德行。”
  她说完觉得有些小小的满足,也替银九说了公道话。
  谁知冯七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没有恶意,让他那张木讷的脸活泛起来,笑道:“小姑娘,你可真是人美心善。难怪九爷将你留下,好眼光。”
  “啊?没……”她不习惯人夸,腼腆地摆了摆手。
  冯七摇了摇头并未解释,倒是指着这人参道:“九爷不要,这人参便送给你了,就当是见面礼,这东西拿去卖了也能值不少钱。”
  杜泉想到那个秦望山一会儿还要疗伤,自己留着补身子最好,可这人参里头并不干净,不论给谁吃都不好。
  于是,好心一起,就迟疑的上前劝道:“我不要。而且……这人参是……大,可不……不纯,还是别吃了。”
  谁知道冯七一听这话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盯着她仔细的观察了半天,说:“姑娘为何这么说?”
  “听阿婆说,人参乃……灵药,土壤,水质都……极重要,这人参也不知……何处来的,似乎……有异物。”
  “银公馆果然是卧虎藏龙,九爷从不养闲人,姑娘眼神真利,我知道了。这东西既然不好,我便拿去扔了。”
  他走了几步又回身看着杜泉,低声道:“姑娘可愿跟我回秦家?”
  “哈?我吗?”
  “嗯,工钱你随便要,我那里需要你的本事。”
  杜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见他眼神闪烁,摆摆手快步下了楼梯。
  冯七随后也笑着跟过来,他们并排站在那颗大枫树下看着甲字号房的门,等待着里头的人出来,杜泉累了一天,就坐在石台上背靠着大树合了眼休息。
  可那烦人的冯七又走过来找她说话,继续劝说道:“我给你这里工资的三倍,跟我去晋阳,那里不比龙海市差,四季分明,你也不必干活,还有人伺候你,让你住大院子,每天吃十八个菜……”
  “我……我不去。”
  “五倍!”
  “……”
  “十倍如何?”
  “不……不去,不安好心!”
  她说完就站起来,那冯七还要劝说就见银九带着陈璜从门内出来,背后还带着一股寒气,杜泉被冻得打了个喷嚏,连忙躲到一旁站着。
  银九瞥了她一眼,抬手一挥,身上带着血腥气和冰霜之气便都散了,可那张脸十分苍白,杜泉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正要说话,就见他走到冯七身前停下,表情阴沉道:“冯老七,你挖我的人,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他此刻面无表情站定,杜泉看着他的侧脸,那玉质的皮肤上似乎覆盖着薄薄的冰霜,比平日更加冷酷。
  冯老七见银九出现也没怕,搓着手笑道:“九爷这里人才济济不能分我一个么?这姑娘鼻子够灵,竟能嗅到那种东西。九爷,您也知道,我们秦氏本就是做那挖墓开山的事,到手的好些东西都邪气得很。若这姑娘能去,咱们也能避开些麻烦了。”
  “她不是狗。”银九淡声说了一句,随后又扭头看了杜泉一眼,问:“你刚才闻到什么了?”
  “没……没闻到。”杜泉连忙否认,她听得出银九不想沾秦家的事。
  银九又看向冯七,“听见了么?闻不到。”
  冯七无奈地笑道:“九爷还是这么护短。”
  银九没有理会,回身看着那间寒气逼人的屋子,淡声道:“以前秦老还算讲究,不会轻易毁人墓穴,可他这后代子孙却惟利是图,难怪圣器反噬。我只帮这一次,日后秦氏的事不要再来寻我。”
  老七点点头,又有些遗憾的看了杜泉一眼,抹了把脸说道:“九爷,泽秋何时回来,许久不见她了。”
  “她若在,会打掉你的门牙。”
  “哈哈,好说好说。”
  杜泉低头听着,思索“泽秋”是谁?银九说起这个名字时竟然面带笑意,是女孩么?


第十三章 
  “喂。”杜泉正垂头听那二人说话,没留意陈璜走到了她身后,还重重戳了她一下,木棍一样的指头戳在脊梁骨上杜泉“嘶”一声缩肩避开。
  陈璜见她回头便语气冷硬地吩咐:“你,回去。”
  “噢……”她早就不想在这儿杵着了,待陈璜发话立马向银九行了礼便小跑着回了9号小院。
  今晚月色不错,杜泉回院后忽然想赏月,于是也不进屋,就那么懒洋洋地坐在屋檐底下望天。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不知我的家乡现在又是什么景象,赶走她之后岛上安宁了么?阿婆有自己回家去吗?池塘里的莲花开花了么?”她抱着膝盖仰头望月,闻到院外飘进来的香味迷迷糊糊间便发起了困。
  “好困……”困到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并且根本就没精力站起来。
  似睡非睡间她似乎闻到一股木头屑的味,还有一丝花香,可她很快就睡沉了。奇怪的是……第二天睁眼却发现自己在床上。
  她是怎么回来的?谁把她带进屋的?
  日头老高了,杜泉急急忙忙梳洗,找东西的空隙就见沙发上叠着好几套衣裳,翻了翻,也都是新的,银九不可能这么闲整天给她送衣服。
  是楼月生?
  待穿戴整齐后杜泉一路小跑着去归墟堂打扫,刚进院门就碰上陈璜,他好像是刚从外头回来,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裳,腰间束着铁链,他的脸色阴沉,袖子上还沾着血,有几分狼狈。
  杜泉上前问:“陈……璜,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毕竟一个院子里住着,也算得上半个熟人,她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可陈璜那个狗逼,脚下就像安了轮子似的往前走,两人错身之际也只是半耷拉着眼瞥了她一下就回自己的小楼。
  那一眼定是在说“要你多管闲事,蠢货!”
  杜泉咬牙看着,寻思他大概又回去躺棺材了,于是“哼”了一声就去忙碌自己的事,她驾轻就熟的推着小车将花园收拾了一番,这次,她特意将漂亮的花瓶都放在银九开窗就能看到的位置,整整齐齐摆了一排,花花绿绿很是好看。
  随后又扛来一个藤桌,在上面摆了茶壶茶碗,这样银九就能一边喝茶一边赏莲了。
  肥猫和阿铁跟着她一路玩耍,像是不知忧愁的孩童,杜泉一边絮絮叨叨地和它们闲聊,一边打扫,将花园通向归墟院的石径都清理得干干净净,院内大枫树投下一片阴影,坐下乘凉正好。
  她掏出两块点心垫肚子,看了看树下的两个大缸和旁侧随意堆放的石块,主意一上来便又推着小车来回运水,跑了五六趟总算将大缸灌满,她又抓了好几条鱼放进去,栽种了莲花水草,顿时这院子里便鲜亮多了。坏了的矮墙也被她垒好,刷上了白漆。
  “好……好看。”她甚是满意,拍拍手抬头一看,就见银九手中端着茶碗依靠着窗棂往下看。
  于是仰着脸,扯开一个大笑,喊着:“老板……好。”
  这一声中气十足,银九定然是听见了的,可他面上却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倚着窗台,单手晃着那只白瓷茶碗。
  杜泉已经习惯他家老板的仙姿,也不在意他冷淡,嗬嗬笑了几声又拿着抹布擦拭回廊扶手和栏杆的灰尘,她一路走到甲子号房时见上面上了锁,还贴着一张符纸。
  她心生好奇便趴在门上往里头看了看,透过门缝能瞧见屋内只是些寻常摆设,正堂位置上燃着一盏油灯,灯芯平静的燃着,散发着十分清淡的味道,后墙上挂着一幅画,有些远她看不太真切,应该是什么镇宅东西,她贴近了细看,忽然那灯芯“噗”地涨了起来。
  有道影子从她眼前划过,杜泉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笃笃笃……”门上有声响,杜泉像被攥了心神一样,又不受控制地凑过去,靠近那门缝往里头看去。
  这次,她发现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雾。
  她连忙细看……
  “砰”门板震动,忽然一只眼睛贴过来,直直和她对上。
  “啊……”她吓得尖叫。
  没错,就是一、只、眼睛,没有头,没有脸,摆脱了眼眶束缚的眼珠子……
  她跌跌撞撞往后退,却一脚踩空向后掉了下去,只是这一跤没摔实在,竟然掉进了银九的怀里。
  银九似乎极讨厌人触碰,堪堪扶了一下她的腰就撤回手,杜泉踉跄几步站稳,语无伦次地指着里面说:“老板,那那……里头有一双,不不,是一只……眼睛!”她惊恐万分,越发结巴地说不清。
  她怕银九不明白,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摘下来比划。而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间屋子,无所谓道:“那是秦望山的眼睛,是他给的诊金,怎么,不记得了?”
  杜泉看着他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忽然停下动作,在银九的注视下,回答:“记……记得。”
  银九转身向外走去,错身之际,警道:“没胆子,就不要到处乱看。”
  杜泉缩了缩肩,随后又不死心地问:“是……可您要他……的眼做什……么呀?”这一声很低,她本以为银九不答,谁知他不但停下脚,还转身看着她认真说道:“因为,他不配。”
  不配拥有他施舍的眼睛吗?
  杜泉让开路,银九背着手出了归墟堂往北边走去,杜泉后脚也跟着出院,刚转了个弯他就已经消失踪迹。她又颓丧地绕到饭堂里,今日牡丹不在,大锅里都空荡荡可旁侧架子上的食材很全,杜泉挑了几样挽起袖子开始忙碌。
  没一会儿熬得稀烂的小米粥便散发出米香,旁边放着一只褪了毛的鸡,杜泉洗刷干净就寻了玉米、枣子、枸杞开始炖汤。再烙几张外酥里软的面饼,还有凉拌的小脆瓜,炝炒土豆丝,一顿饭倒也丰盛。
  她没好意思自己吃,就分了几份儿给这院子里的人送。陈璜依旧冷酷,拉开门缝见她端着饭便皱起眉头,仿佛看到的不是饭而是毒药,冷冷的甩了句“拿走”便关上门。
  杜泉又去了楼月生的院子,大门紧闭着,似乎出了门。她最后绕到牡丹园,这个院子紧挨着楼月生的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优美歌声,进门后就见牡丹站在凉亭里正跟着留声机的音乐跳舞,她的身段柔软,穿着一件竖条纹高领没袖的旗袍,高挑而玲珑有致,旗袍开衩很高,露出她白皙的腿,杜泉扫了一眼就看到她小腿上的牡丹刺青。
  牡丹偏然起舞,身形灵动,像只蝴蝶一样,见杜泉进院就停下来动作。
  “杜丫头,你来了。”牡丹甩了甩绢帕,笑得非常和气。待看到食盒中的花纹瓷盘时拍了拍手,高兴道:“这是你做的饭?”
  “嗯。”
  “给我的?”
  杜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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