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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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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碰倒一个烛台,观察在榻上和衣而眠的男子,见他没有反应,又捏诀打碎了一个被子,依然没有反应,她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有件事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伸出手,往他的胸前探去,他却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她慌忙把手收回去,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大着胆子继续,无奈他的睡姿刁钻,她换了几个角度都够不着他,见他睡得熟,一狠心就爬到了榻上去。
    终于够着他的胸口,慌忙在他的衣服里翻翻找找。
    手一触到他的胸膛,她就差点因那份触感缩回来,没有想到,凤止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是这般摸起来,却是线条硬朗,肌理分明,尽管隔着一层薄衫,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躯体里蕴含的强大力量。
    男人同女人的身体,果真是不一样的吗。
    沉朱的手有些抖,额发被薄汗沾湿。
    她边摸边着急地想,他到底把她的玉玦放哪里了,若是被他发现她的秘密,她简直能成为自掘坟墓的典范,想想自己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抽送给他了呢。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她心中一沉,莫非,他并没有带在身上?
    正失望地缩手,却忽然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马上就要离开的手死死按在原处。
    她的呼吸一住,自手下传来男子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砰。
    那个地方,正是他心口的位置
    一双深漆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眸中如有重重烟霭,看得她面红心跳。
    他开口,声线慵懒而低哑:“你在做什么?”双眸却深邃清明,哪里像是刚刚醒来,他分明是在装睡。
    沉朱刚为这个发现沉了心,就见他唇角挑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莫非,阿朱想与本君同榻而眠?”
    她道:“去你的同榻而眠!”将手抽了抽,没有抽动,望着他好整以暇的脸,觉得自己委实不需要心虚,于是以气吞山河的气势道,“把我的玉玦还来!”下一句话却弱下去,“你……先放手。”
    他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动,望着她飘上一层薄绯的脸,唇角的弧度越发分明:“原来,阿朱不是想偷袭本君,而是想偷东西。”
    她避开他的目光,仍然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东西本就是我的,怎么算偷?”又小声添了一句,“谁稀罕偷袭你。”
    虽然没有看他,却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耳后,握住她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她忍不住道:“你放开我,疼。”
    手臂上的力道一时松开,她忙朝里面躲了躲,无奈卧榻太窄,她的身子几乎贴在墙上,却仍显得逼仄,他从榻上坐起,点亮了一盏油灯,散了的长发披在肩上,比平日里慵懒而随意。
    他伸出手将她的手臂捉过去,望了望被他弄出来的淤青,轻道:“怪本君力气太大了。”
    沉朱别过脸不理他。更声在窗外响起,夜显得更静了。隔了一会儿,她才别扭地开口:“你的伤……还疼吗?”方才瞄到了他颈间伤口,尽管有所恢复,却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加灼热,许久,耳畔才传来他低低一声:“疼,本君疼得厉害。”
    她立刻道:“骗子。”
    他却拉住她的手,放到他的颈上的伤口处:“本君是不是骗子,阿朱自己来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手碰到他灼热的皮肤,惹她轻微地瑟缩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一双眼角上挑的眸,眼底狡黠却深沉的光让她呼吸一住。
    见她的呆愣反应,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握住她的手,从颈间往下移,一直来到心口位置,衣衫下传来滚烫的温度,让她恨不得立刻抽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双含笑的眸子的注视下,就是无法动弹。
    他低低问她:“你觉得,本君像是在说谎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明知他说的不是实话,却无法揭穿,本就乱成一团的心,彻底成了浆糊,此刻,在她手下跳动的仿佛并非他的心,而是她的,一下下,如擂鼓,如雷霆。
    在她快要为此窒息的时候,他却缓缓将她拉入怀中,耳畔传来他轻轻的叹息声:“阿朱,看来本君是要失信于人啊……”
    与墨珩的约定,目前看来只能作罢。
    走出这一步,并非他原定的计划,不过,此时调整,也总好过日后悔棋。
    至于如何搅黄她与长陵的婚事,堵上六界的悠悠众口,哄得凤族那些顽固答应,也只好留待日后考虑,不过,就连上古洪荒的腥风血雨都不曾染脏过他的衣袍,只是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又何愁想不出万全之策来。
    怀中的她明显在状况之外,听声音像是快要哭了:“凤止,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这个人,就不能直接一点吗。
    他抚了抚她的发丝,身子撤开一些,摊开她的右手,往她掌心放下一样东西,她望着躺在掌纹上的半块玉玦,不由得愣了愣:“这是……”
    “本君听说,定情信物都是一人一半。所以,”他含笑的眉眼在青灯之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另外一半,本君会好好收着。”
    沉朱体会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呼吸骤停,在他深邃目光的注视下,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定情……信物?”
    他目光清清明明,声线如玉般温和:“你不是喜欢本君吗,恰好本君也喜欢你,你的定情信物,本君收了。”
    她为他的这句话猛然抬头,犹自有些不信:“你方才说了什么?”
    他唇角一勾:“本君方才说,喜欢你。”
    她忍不住往前凑了一些,眼睛发亮:“凤止,你说你喜欢我?”
    他唇角噙了几分笑意,道:“还让本君再重复第三遍吗?”
    她脸一红,似是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够矜持,轻咳一声,道:“谁让你说的那么小声,我没有听清。”
    他朝她俯下头,温热气息落到她的颈项之间,惹她瞬间绷紧了身子,他在她耳边轻声道:“阿朱,我喜欢你。”
    同样的话听了三遍,饶是她再迟钝,也听了个明明白白,在热度蔓延到耳后根时,他伸手拍一拍她的头,道:“睡觉吧。”
    说罢,就重新躺下,黑色发丝落在素色锦被上,如同浸了墨的绢,发梢似还残留有淡淡酒香,沉朱直愣愣地望着他散在床上的长发,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他是喜欢她的啊。

  ☆、第八十二章 本君也紧张加更

凤止侧身躺下,嘴角轻扬的弧度却缓缓消失,长生教的这件事,他心中顾虑重重,选在此时向她挑明,是否太过轻率。
    正为此锁了眉头,忽然感觉身边有个身子躺了下来。
    这丫头,竟打算赖在他这里不走了吗?
    卧榻极窄,她这一躺下,自然免不了与他有身体接触,感觉到那个温软的身子,他的脊背微微僵直,这倒罢了,她竟还在他身边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安稳下来,他忍不住转身,无奈唤道:“阿朱。”
    她正半撑着身子不知要做什么,听到他的声音神色微微一僵:“你怎么还没睡啊。”
    他道:“睡不着。”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略有些尴尬:“我在想,怎么才能捏个诀,把我的枕头和被子给弄过来。”
    中间隔着屏风,有些不好操作。
    凤止闻言,叹气:“何必这般折腾。”
    沉朱有些迟疑:“你……不会想赶我走吧?”大着胆子道,“我不回去。”
    他刚刚说了喜欢她,她还没有缓回来,现在让她回去,绝对会失眠。
    她还想,再跟他多待一会儿。
    凤止眸色一深:“不想回去?”见她点头,又明知故问,“为什么?”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因为你怕黑,我在这里陪着你。”轻轻扬起下巴,“凤止,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凤止为她的理由失笑,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枕头给她,淡淡道了两个字:“进来。”
    沉朱愣了愣,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立刻觉得脸上一烧:“这……成何体统。”
    饶是她再不矜持,也不能与一个男人同睡一个被窝,若是让墨珩知道了……
    想起墨珩,就连带着想起她与长陵的婚约,神色不由得有些发沉,凤止望了她一会儿,起身:“你睡此处,本君去里面睡?”
    还未下地,就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角。
    他回过身,将她拉进被窝,温声道:“本君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无论是墨珩那里,还是天族那里,都交给本君。”一边为她掖好被角,一边轻笑道,“还是说,你怕我这个凤皇只是徒有虚名,在墨珩和天帝那里一点面子都没有?嗯?”
    她在被窝中朝他伸出一只手,道:“我自然不怕这个。你是我选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不在乎。”
    凤止将她的手握住,眸色深沉,声音却轻如雾霭:“我也是。”
    她却缓缓敛了眉,不敢看他:“凤止,我只是怕有朝一日,你会后悔。因为我……”正要将自己的秘密合盘托出,嘴却忽然被堵上。
    这已是凤止第二次吻她,她却依旧紧张,凤止自然察觉到她的紧张,动作极为轻缓,待她终于放松下来,他才一点点的攻城略池。这个吻结束,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沉朱有些不满:“你怎么总是偷袭我啊。”
    凤止的眸中有笑意闪过,道:“所以,下次本君还要提前给你下份战书?”
    她的脸一红,默了默道:“你还想着下次?”
    他含笑问她:“你便不想吗?”
    她还没说话,他已凑至她耳畔:“其实,本君也紧张。”声音太近,如沉香一般在耳中氤氲开来,直抵她的心尖,“怕不小心……会吃了你。”
    沉朱因他这句话动摇得厉害,他却没事人一样躺入被窝,揽了揽她,道:“睡吧。”
    她往他胸前凑了凑,含糊地嗯了一声,就乖乖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凤止一直等到怀中少女睡熟,才缓缓从榻上支起身子……
    房顶的青瓦之上,某位上古神一边吹冷风一边自我反省,她还是个小姑娘,对他的喜欢大抵同*无关,他却有些低估自己作为男人的本能,虽然有些事现在做了也未尝不可,可他并不想过早将她拖入自己的*之中。
    不过,有些度,他又实在不好把握。
    这几日,委实是有些急功近利了。
    忍不住轻叹一声。凤止,事已至此,你究竟想如何收场。
    正对月自省,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唤他:“君上。”
    闻声,他冷淡地转过眸,眼角余光扫过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女子,眼角一挑:“你是百翎?本君记得三千年前派你守千神冢,没有本君的命令,是谁差你来这里的?”
    容貌冷艳的女子垂首:“百翎擅离职守,罪该万死。只是事出突然,还望君上容禀。”
    凤止头也不回,温润的身影却散发出睥睨众生的清贵:“本君早已不问族中事务,便是真有要紧事,你也找错了人。”
    他的语气虽温和,态度却冷淡,百翎的眸中滑过一抹忧色,却继续以冷静的声音道:“关于此事,百翎已与几位上神相商,众位上神商议的结果,也是非请君上回去一趟不可。”
    这些年,自家君上不断放权,族中事务几乎一概不理,就连行踪也捉摸不定,今日在泰山,明日也许就在蓬莱,她也是听说近日君上曾陪同天帝巡视北荒,才循着这个线索找来此处。
    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可真不容易。
    听她此话,凤止总算松口:“哦?是何要事就连凤仪都搞不定?”
    百翎忙道:“是千神冢的封镇出了异状。”
    凤止眉头一动:“千神冢?”
    千神冢是洪荒众神的消亡之地,每有神祇仙逝,千神冢内就会添一座空冢,远古的众神或多或少都背负着创世的秘密,他们的神威会自世间消失,可是这些秘密却永不会消亡,它们被封镇于空冢之中,支撑着六界运转的根基。凤族自上古时起就担任着守卫千神冢的任务,千神冢前的封印就是凤止亲手设下,若是千神冢出了异状,凤仪的确有可能搞不定。
    百翎窥探凤止的表情,道:“凤仪上神交代百翎,务必请君上回去一次。”又添道,“最好是在今日以内。”
    凤止沉吟:“怎这般不巧。”想了想,道,“本君知道了。”
    百翎听他此话,一颗心才算落回肚子里,见他立着没动,猜他是在此地还有未竟之事,遂道:“百翎先行告退。”
    冷月之下,只余白衣男子长身而立,衣袂飘飘,仿佛有远古的清风拂过他的袖间。
    凤止回到房中,沉朱仍在熟睡,一头长发被她睡得乱糟糟的,他离开之后,她就霸占了整个被窝,抱着被子睡得正酣,也不知在做什么梦,秀气的眉轻轻蹙着,白皙的脸愈发显得稚嫩。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低声:“千神冢关系重大,本君只得去一趟。”想起她莽撞的性子,恨不得将她唤醒,拎着她的耳朵再细细嘱咐一番,不过,看她熟睡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
    望着少女的睡颜沉吟:“应当不会这么巧吧……”
    那日夜里,沉朱做了很多梦。
    梦中一会儿是凤止信誓旦旦说他喜欢她,要与她在一起,一会儿又是墨珩愤怒地表示她已有婚约,怎能如此乱来,后又梦到那从未谋面的娘亲,对她痛心疾首地表示:“朱儿,你怎能与凤止在一起,凤止他,可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啊!”
    她浑身一震,被这个梦吓得醒了过来。
    撑了撑额头,自己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凤止怎会是她的亲兄弟,他的年纪,是她的亲爹还有些可信度。
    想起昨日之事,脸又开始发烧。
    往身畔望去,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枕头上留了一张字条,她忙捞到手上,上面的字迹古雅端秀,一看就知是出自谁手:“本君三日内回来,风月楼一事,莫要擅自行动。”
    她撇一撇嘴,嘟囔:“谁说会陪着我的……骗子。”
    沉朱整理了一下心情,跳下卧榻,行到窗前,在胸前结了个手印,轻轻吐出一个字:“扩。”
    前几日一直被凤止缠着,此时才想起至今未归的白泽来,不光如此,慕清让也不该没有消息。
    浩瀚的灵力如巨大的涟漪一般扩散,覆盖了千家万户的屋顶,灵力越过森林,向远处荒芜的群山徐徐铺开。在灵力之下,她可以感知一切细微的动静,可是,不过片刻,灵识就忽被一股蛮力斩断,万物喧嚣的声音瞬间全部涌入耳中,在灵台被侵吞扰乱之前,她及时解了手印。
    是谁在刻意扰乱她。
    客栈二楼的窗边,她立于清风之中,衣袂飘飘若举,独立片刻,忽然转身,匆匆离去。
    行到傅渊的房间,敲门,三下之后没有回应,立刻破门而入,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她脸色不禁一变。行至楼下,问客栈掌柜:“傅渊不见了,可知他去了哪里?”
    掌柜被她严肃的神情吓到,忙问跑堂的伙计:“你们谁见到傅公子了?”
    伙计们纷纷摇头,沉朱复又道:“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尽数告诉我。”
    掌柜开口:“若是以前,指不定会在哪个温柔乡里呢,不过最近没听说他与女人有来往。姑娘倒是可以去朱雀街的酒舍找一找,说不定他是去找阿舍姑娘了,要说那阿舍姑娘心也真大,没钱还能供他白吃白喝……”
    还未说完,少女已匆匆跨出门槛,客栈掌柜望着她的背影,愣住:“这又是哪一出?”

  ☆、第八十三章 他不会知道

沉朱在朱雀街的酒馆中找到了傅渊。
    他已喝得烂醉如泥,脚边扔着好几个酒坛子。看到他,她才总算放下心来,他是她的重要线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难办了。
    察觉到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男子抱着酒壶抬了抬眼。一双桃花目,不知道倾倒过多少女子的心。
    侧颜的轮廓优美而清冷,衣衫松垮垮地露出锁骨和胸线,沉朱眼睛正不知该往哪里放,他就朝她抬起手,递了个酒盏给她:“你竟找来了,正好,陪我喝一杯,今日一醉方休。”
    手指清瘦而修长,倒不大像是男人的手。
    见她没有反应,男子冷哼一声:“无趣。”丢下这句评价,就自顾自地饮了起来,没饮两杯,酒壶里的酒就空了。
    沉朱在他蹙起眉头前,唤来阿舍,道:“再给他开一坛。”
    待酒上来,扫了一眼他方才递过来的酒盏,轻蔑道:“这杯子也太小家子气,拿碗来。”
    阿舍立刻换了大碗给她,看到她一口饮干的豪气模样,忍不住赞道:“姑娘好酒量。”
    沉朱抬起衣袖抹一抹嘴角,迎向对面男子的目光:“没见过女人喝酒吗?”
    傅渊唇角勾了勾:“女人?”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哦,你说你啊。”这句话说的有些凶残,沉朱刚拉下脸,听他又道,“怎么,男人跑了,所以来这里买醉吗?”
    沉朱额角一抽,此人这张嘴也太欠收拾。
    不过,她的心情的确不大爽快。凤止不辞而别也就罢了,神识竟然在中途被斩断,那个故意斩断她神识的人,自然是不想让她与白泽和慕清让取得联系,此举若不是刻意在孤立她,就是白泽与慕清让出了什么问题。
    想起凤止不让自己孤身行动,忍不住腹诽:自己不靠谱,还管得这么宽。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容易莽撞,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听他的话等他回来。
    抬头望向对面男子,那一双眼睛虽然醉意朦胧,却似能看到她的心底,她为此一怔,就听他他换上调笑的语气:“昨日的那个书生就是你的相好吗?”
    沉朱额角一跳,他什么时候见过凤止了?神色僵硬地评价他:“多管闲事。”
    他笑:“看来我猜对了。”
    沉朱不答,自顾自饮酒,听他又道:“你既有了相好,却是缠着我作甚,莫不是想脚踏两条船?不,是脚踏三条船。还得算上那个慕公子……”轻佻一笑,“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怕你忙不过来。”
    早已习惯了此人的不正经,沉朱不为所动,道:“废话少说,不是要一醉方休吗。”
    傅渊牵起唇角,十分不要脸地道:“你付酒钱,当然要痛饮一场。”
    沉朱趁与他对饮的功夫,试探他:“我昨日去风月楼了。你猜我见到了谁?”
    他醉醺醺道:“风月楼?你一个女人跑那种地方做什么。”
    她继续:“我见到了柳青青。”
    说完,观察他的反应,他果然有一瞬的失神,下一刻却嘲讽地开口:“还以为你酒量多好,这酒才几杯下肚,竟说起了醉话。见到了柳青青?你莫非是见了鬼了?”
    沉朱漫声道:“我还真是见了鬼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大白天的,别讲这样的鬼话,那个女人就算是化作厉鬼,同我有甚关系?”捞起酒罐为她把碗斟满,道,“喝酒,别说话。”
    沉朱盯着他:“柳青青被人下了蛊,关在风月楼的地下,傅渊,你仔细想想,你见到长生教主的那一日,是不是在风月楼中?”
    她冷静地观察着面前的人的反应,试图从他的神色里找到蛛丝马迹,谁料,他望了她半晌,竟然一头栽在桌子上,嘴角挂着一丝颓废的笑:“风月楼,柳青青……青青……为什么离开我……”
    沉朱望着他重重叹息,此人果然只是个被女人抛弃的落魄公子吗,看他这样子,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摇摇头,端起他方才为自己斟的酒碗一饮而尽。
    一个时辰之后。
    男子望着醉倒在桌上的少女,唇角挂上嘲弄的笑意:“酒量果然不行,才几碗下肚,就醉成了这样。”
    少女侧伏于酒桌上,清秀的脸因为醉意而带上了些娇憨,本在柜台内埋头算账的女子,不知何时来到桌畔,出言提醒:“主人,她全无防备,是个好机会。”
    原本酩酊大醉的颓废公子,此时已无一丝醉态,他抬起手缓缓落到少女的长发上,嗓音低而冷:“知月,管好你的嘴。”看也不看她,道,“你也想同柳青青一样下场吗,滚下去。”
    唤作知月的女子似早已习惯了他的坏脾气,敛眉退下:“是。主人。”
    离开之前,目光却忍不住在那双手上停了停。苍白好看的手,正专注地抚着少女的头发,动作极尽温柔。
    女子的眸中不由得掠过一丝冷光。
    主人性情古怪,大部分时候都冷漠刻毒,尤其是对女人,她跟随他以来,从不曾见过他对谁如此。
    因为这名少女对主人而言,是特别的吗……
    酒舍桌前,男子的眸光变幻不定,脸上的表情时而温柔,时而又露出狠戾之色。堂堂龙神,在陌生男人面前这般没有防备,在何种优渥的环境中长大,才能养成如此了无心机的个性。
    沉朱睡了很久才醒过来,睡梦中,似乎有一双手落在她的头顶,动作分明极轻柔,却无比冰冷,让她心生寒意。
    手?
    她猛然惊醒,目光落到对面,却发现趴着的那个比她还不省人事,唤作阿舍的酒娘已经在收拾桌椅,外面天色已暮,她默了默,自己竟然在这里睡了一整天吗。
    明知自己处境危险,怎能如此大意?
    阿舍注意到她醒来:“姑娘可算醒了,叫都叫不醒呢。”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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