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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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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抓住身下床单,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睛,瞳色极深,睫毛浓密。
    在她与他对视期间,那双眸子的颜色又深了些许,不等出声,适才落到她唇上的那个物事便又落下来,封住了她的呼吸。
    那是修离第一次吻她,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又加上动作粗暴,惹她心头大骇,连眼睛都忘记闭上。他停下动作以后,看着她无措的脸,凉凉问她:“素玉,你也会怕的吗?”
    她猛地将他推开,自床上坐起,冷声:“修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修离的眸色冷漠幽凉:“是谁说的,输了就任我处置?”
    素玉默了默,话的确是她说的,可是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没有料到会有兑现的一日。
    她咬了咬唇:“修离,你这是趁人之危。”想起那日从他床上下来的女仙,脸色更加不豫,望着他伸过来的手,脱口而出,“别用你碰过其他女人的手碰我!”
    那只手顿了顿,继而落至她的脸上,男子的声音如同一缕冷香:“素玉,这只手便是碰过再多的女人,同你又有什么关系?”眸色深沉,幽幽问她,“你还不肯承认吗。”
    “承认什么?”
    “承认你喜欢我。”
    素玉为这句话懵在那里。
    从幻境出去以后,沉朱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时素玉肯低一低头,乖乖承认她喜欢他,那么他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幻想,都无法改变冰冷的过去。
    在幻境中,她看到素玉回神,狠狠拍开男子的手:“喜欢你?呵,我不过是嫌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素玉,不要害怕

修离的神情为这个脏字有细微的破碎,心口的剑伤固然疼痛,却全无她厌恶的表情更加伤人。沉朱看着他坐在床畔,淡墨般的眸子里死寂一片。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就是在那时,修离对素玉死了心,也是在那个时候,他选择了对她妥协。
    沉朱看到他伸手扳过素玉的肩,缓缓将头埋入她颈窝,在她反抗之前,轻声唤她的名字:“素玉。你对喜欢你的男子,总是这般残忍吗?”
    素玉的身子一颤,茫然过后,脸上蔓延开一片震惊和无措。
    修离却已在身下找到她的手,拉着她落到自己的胸口处,缓缓问她:“刺下来的时候,你便没有觉得疼吗?”又露出苦涩而苍白地一笑,“你怎么会感到疼呢,修离于你而言只是个碍眼之人,他死了还是伤了,都是他自找。早在三千年前,他就不该答应进华阳宫辅政,比起居庙堂之高翻云覆雨,他更加喜欢流连山野做闲云野鹤。可是,想到那个华阳宫中的姑娘,他却改了主意……”
    他的语气里有难言的温柔:“他不愿辅政,总会有别人愿意,把她交给别的男人,他不放心。”
    极简单的一句话,让素玉心头大动。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很喜欢,即使发现她讨厌自己,仍然很喜欢。”
    “她的脾气虽有些大得不像话,可是只要他忍一忍,又有什么要紧的。可是越是留在她身边,他就越是想要她,想要的不得了。甚至为了试探她的真心,刻意疏远她,忍着厌恶与别的女子亲近……”
    她在他的告白中艰难地开口:“修离,你竟……”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似是想要抱一抱他,那个动作几乎耗了她全部的勇气,可是不等碰到他,她的手就为他的下句话顿在那里。
    他说:“素玉,你告诉我,我为何会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
    男子说罢松开她,起身立在床畔,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帝君放心,修离还不至于死缠烂打。此时把婚典取消,还来得及。”
    素玉为这话呼吸一乱,脱口而出:“我不同意!”慌乱地奔到他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死死握住,“修离,大婚不能取消!”
    修离的目光在她斥着的脚上落定,又回到她脸上,问她:“为何?”
    素玉握住他的衣袍,力道越来越紧,分明只要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说明白,却还是选择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她直视他的眼睛:“这门婚事早已昭告六界,临时取消,成何体统。修离,你难道想让我颜面扫地吗?”
    男子本就没有神采的眼睛,因她这句话更加黯淡。他看了她许久,才道:“素玉,你可不要后悔。”
    他转身离开,留下女子赤脚立在冰冷的琉璃地板上,良久。
    沉朱看着这一幕,心情自然压抑,正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就被一只手拉入怀中。她闻着男子衣上熟悉的气息,情绪渐渐平复,轻声安慰他:“凤止,我没事。”往他怀中蹭了蹭,“只是有些……为他们着急。”
    凤止应了一声,道:“阿朱,本君会一直陪着你。”
    幻境继续转换,她看到素玉独坐在一个房间,四面的墙壁上凿有一个又一个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安放着一盏灯。她的手中拎着个酒罐子,一口又一口地默默饮下,无论是她的坐姿,还是她饮酒的架势,都洒脱而狂放,带着些不羁,又带着些难言的孤寂。
    那是她与修离大婚前的一日。
    素玉与修离的大婚,循的是上古之礼,无十里红妆,亦无锣鼓喧天,却盛大而庄严,无一处不透露出二人身份的尊崇。
    在观礼台上,沉朱看到了墨珩。
    那是她在此境中第一次见到墨珩。
    一万年前的墨珩,同一万年后的墨珩,竟没有什么不同,纯黑色的古袍,寂静的眉眼,浑身都散发着亘古悠远的气息。若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便是此时的他面容更加丰润,气色也更好。
    他身畔陪同的仙官一边观礼,一边欣慰地抹眼泪:“先皇仙逝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帝君会嫁不出去,若他老人家能看到今日的场面,该有多好。”
    忍不住唏嘘:“唉,秋华帝妃有孕时,正赶上崆邪之战最激烈的时候,生帝君时又是难产,还没等到看孩子一眼,就已撒手人寰,先皇无法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把全部哀思都寄托在了刚出世的女儿身上,便是上战场也要将她带去营帐,若不是自小在战场上长大,帝君的性子也不至于如今日这般乖张吧。”
    抬眼看向正在行对拜之礼的男女,眼中满是怜爱:“更何况,先皇又是当着她的面灰飞烟灭,其余与她亲近的将领也都接踵离去……”摇一摇头,“回到华阳宫以后,帝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肯跟任何人亲近,不知是不是那时受到了刺激。”
    墨珩缓缓接口:“她大约是害怕,与自己亲近的人,总有一日会离开自己吧。”
    直到此刻,沉朱才明白,房间里的那些灯,代表的原来都是逝去的人啊。
    礼毕,素玉被女官搀去婚房,修离则留在宴场招待来客。沉朱看到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穿梭在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举手投足,都沉稳端雅,瞧不出任何破绽。
    传闻中从来都不饮酒的他,这一日竟是来者不拒,宴还未至中途,就以不胜酒力为由,告辞离去。众仙望着他脚步虚浮地朝新房而去的身影,忍不住含笑揶揄:“这世上所有的新郎官,在大婚当日都是如此迫不及待吗?”
    沉朱与凤止追上他,发现他在转过花园之后,脚步明显稳了许多。
    婚房之中,素玉已卸下繁重的头饰,端坐在床沿,看得出来,她浑身都不自在。从她平日里的装束判断,应是很少会穿如此拘谨的衣服,可是,百鸟朝凤的大红色礼装,穿在她身上却无比和衬。
    修离隔着鸾帐,将女子严肃拘谨的模样望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开。刚刚迈出两步,就听到女子迟疑的声音:“修离?”
    他顿下,道:“若是不喜欢身上的衣服,可让女官伺候你更衣。可要我传依依进来?”依依是素玉贴身女官的名字。
    鸾帐之中沉默片刻,传来女子喜怒莫辨的一句:“你要走了吗?”
    修离不答反问:“帝君希望我留下来吗?”
    鸾帐后又是沉默。他耐心等在那里,比方才隔了更久,才听女子道:“留下来。”
    修离心口狂跳,快步朝鸾帐走了几步,还不等将帐子掀开,就听她道:“修离,作为辅神,留在我身边。我……”改口道,“本神需要你。”
    那只修长的手在空中顿下,缓缓握拳收回。
    隔着鸾帐,男子轻声开口:“素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烛影摇曳,盛装的二人立在鸾帐内外,静静对视,那个场景,甚至令人觉得,天长地久,也不过如此。
    婚后的二人,关系不复从前的剑拔弩张,素玉对修离日渐倚重,将大部分内政都移交给他,自己只保留兵权,除了偶尔去神军营练练兵以外,平日里大都是在华阳宫赋闲。夫妻和睦,自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欣慰,唯一不让人欣慰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圆房。
    也许,对素玉而言,这才是最好的状态,起码不会靠得太近互相伤害。想见他的时候就能够见到,知道他会在自己身边,于她而言便足矣。
    二人之间这种相敬如宾的疏离关系,被几百年后的一场意外打破。
    那一年,雨雪飘飘,冰霜惨烈,太虚海上封冻千里,整个崆峒一片凄寒。此乃异象。
    这种异象持续了数月之久,崆峒国内人心一片惶惶,
    素玉率人四处查探情况,终于在不归渊底,找到异兆产生的原因。
    不归渊的封镇被破,邪神孤河的魂魄不见踪影。
    连同孤河的魂魄一起被封印的记忆,以此为契机悉数觉醒,她在那一刻,回忆起父君在她面前化为飞灰的场景。
    她知道,她的噩梦又要开始。
    孤河乃上古邪神,即使肉身毁去,魂魄却永不寂灭。数千年前,她趁孤河元气大损,摧毁他的肉身,将他的魂魄提出,借不归渊的灵气镇住他的魂魄。
    她明明对不归渊施加了层层镇护,孤河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立在封冻的太虚海上,她只觉得浑身都瑟瑟发抖。
    修离赶至那里,只见女子脊背挺直,却显得单薄而纤弱。他行到她身后,在她肩上压下一件大氅,道:“素玉,回去吧。”
    她的手握得极紧,仿佛生怕一松懈下来就会挺不下去,虽然浑身都在用力,却还是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软弱和无措:“修离,他逃了。我该怎么办……”
    修离将她的肩头揽住,道:“素玉,你还有我。我会替你守好崆峒,不会让他伤害到任何人……”
    话未完,女子就转身扎入他怀中。
    她将他抱得很紧,仿佛用上了毕生的力气,抱了他一会儿,道:“修离,你若见到他,就离他远远的。”
    在渐渐凛冽的寒风中,修离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素玉,不要害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孤河

修离抬手抚着她的长发:“素玉,不要害怕。”轻轻安慰她,“孤河虽然自封镇中逃离,却只是一缕魂魄,若我是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还有时间。”
    素玉却在他怀中道:“修离,你不了解他,他诡计多端,能以幻术迷惑人心,当年我与他交手之时,便被他的幻术所惑,差点送了性命……”她的语气带着莫名的沉重,与她平日不服输的脾性极不相称,“若给他时间休整,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罢,身子又有些发抖,头抵在修离的心口处,涩然开口:“我一出世,就害死了母妃,后来,又害死了父君……”声音颤抖,“修离,我是个不祥的人。”
    修离将她的腰身揽住,叹息一般道:“素玉,你怎会这么想。龙族的女子有孕时,身体本就极易虚弱,秋华帝妃若是在千神冢下有知,一定不愿看到你这般自责。”声音低沉而温柔,“清沐上神是战死的,又怎会是被你害死的呢?”
    女子嗓音微哑:“不,父君是被我害死的。”她在他怀中缓了半晌,终于把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道出,“当年,为了防止敌军的奇袭,崆峒的大营外设有重重结界,便是对方有千军万马,想要冲破那层结界,也绝非易事。可是我……却把入内的诀语透露给了孤河。”
    修离为此话身形一晃。
    不等他详细询问,女子便离开他的怀抱,避开他带着惊愕的目光,缓步走到旁边站定。她望着脚下的不归渊,轻垂眼睫,缓缓道出尘封多年的往事。
    她遇到孤河的时候,还是很小的年纪。
    那段时日,清沐率军奔赴前线,平日里与她玩的好的将领,也大都随他出征,她独自在营中,有些无聊。
    无聊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陪着她无聊。在她逛遍整个大营也没有找到能陪她解闷的人时,决定偷匹好马和一副长弓,到附近的山中打猎去。
    清沐爱女成痴,想从他口中套出出入结界的诀语,实在是易如反掌。素玉年少好动,时常趁清沐不在,偷偷溜出大营。
    大营往北,有山名为鹿吴,鹿吴山中时常有妖兽出没,是打猎的好地方。那一日,她运气颇佳,遇到了上古凶兽蛊雕。上古的凶兽,大多桀骜难驯,可是一旦驯服,便是最上乘的坐骑。素玉年纪虽小,却浑身是胆,硬是凭着五百年的修为,与蛊雕久久周旋。
    与同龄的仙君相比,素玉堪称剽悍,无论是体力还是耐力都极好,当然最主要还是精力旺盛,对峙数日之后,蛊雕绝望地看开——面前的女娃娃是龙族的后人,把她弄死后果有些严重,不能将她弄死,又耗不过她,只能向她妥协。
    素玉将手放在蛊雕头上,落下独属于她的神契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缓的嗓音:“为了将这只蛊雕引出来,你可知我费了多大功夫?”
    她眼眸凌厉地回头:“谁?”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陌生青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青年白衣白袍,唇角噙一抹笑意,薄唇之上,覆了半张木雕面具,将他的眼睛遮去。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让她判断不出,他究竟是神仙,还是山中的精怪。
    “不过,能看到这么精彩的驯兽表演,倒也十分解闷。”
    她朝他挑了挑眉:“这只蛊雕已是我的了,你若是眼馋,可到别处瞅一瞅,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兄弟姐妹。”
    蛊雕闻言,哀怨地看了自己的小主人一眼。能不能给它的家族一条活路。
    白衣青年唇角的笑意不减,语气极其理所当然:“可是,它是我先看上的。”
    素玉扬了一下鼻尖:“你看上了,为何不出手?偷看别人打猎,还有理了不成?走开。”
    青年评价一句:“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素玉想要反驳,却觉得头脑一昏,她与蛊雕周旋太久,神力耗了个干净不说,体力也早已到极限。身子晃了几晃,便朝前栽倒下去。临落地之前,有个白色的影子来到她身前,再然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在一个山洞中,洞外下着雨。瓢泼大雨。不时有几声雷响轰然落下,她的头脑也随之发出轰然一声响,慌忙坐起,朝四下张望。看到卧在自己身边的蛊雕,略微放心,看到蛊雕旁边的白衣青年,小脸却不禁一沉。
    是他把她搬到这里来的?没有趁她昏倒对她做什么,应该不是个坏家伙,若是心术不正,应该会趁机取她的内丹,当然,蛊雕在旁,不会给他那个机会。
    对方正漫不经心地为蛊雕顺毛,生性凶暴的蛊雕非但没有反抗,还一副顺从模样。宛如一只,唔,被驯养的家犬。
    “把你的手给我挪开!”她撑身而起,气呼呼道,“蛊雕,你还有没有点骨气?我才是你的主人!”
    蛊雕抬头看她一眼,神色有些无辜。
    白衣青年悠悠开口:“放心,蛊雕一生只认一主,它既选择了你,本座……”改口道,“我不同你抢。”
    素玉挺了挺身板,很有傲骨地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青年垂眸笑笑:“小丫头,好大的口气。”把手从蛊雕身上移开,理了一下衣袖,望向挂在洞口的雨帘,轻飘飘道,“这场雨还要再下个半日,小丫头,可有兴趣比一场?”
    素玉鄙视地看他一眼:“你这人还真够君子,同一个修为严重受损的人比试,好意思吗?”
    对方笑:“你倒是不傻。”
    素玉挑眉:“我看上去很傻吗?”
    对方道:“唔,不精明。”
    素玉噎了噎,还未说话,就听对方继续:“我也受伤了。”
    素玉在他身上打量一阵,怀疑道:“你?哪里受……”目光落到他没有动的那只手上,不禁顿了顿。那只手上一片焦黑,像是中了某种咒术,隐在宽大的衣袖间,有些触目惊心,她凝眉,“你这伤,有些日子了吧。”
    他乖乖道:“九日前,被宿敌废了半边身子。”淡淡评价对手,“能伤我至此,也算有些本事。不过,他也没讨着什么便宜,此刻恐怕正困在我设下的阵法中殚精竭虑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等素玉琢磨清楚这话里的玄机,他已继续说下去:“这鹿吴山中灵气甚为浓厚,原打算在此处修养几日,等待身体恢复。”摇一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无聊。好容易等到个乐子可以打发下时间,却被你给抢了。”
    素玉默了默,评价他:“你只有一只手,竟敢打蛊雕的主意,还真是……自负得很。”
    对方道:“自负?”笑声凉凉的,有些像洞府外的雨落之声,“也许吧。我本性如此,也无需隐藏。”
    素玉道:“还真是个……怪人。”又问他,“你方才说比一场,比什么?”
    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在手中掂了掂:“雨住之前,从我手上抢得此物,便算你赢。我允你双手并用,可算公平?”
    素玉看了看雨势,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应道:“好。若我赢了,有何奖励?”
    男子道:“你可向我随便提一个要求。”
    素玉道:“好。我若赢了,便要你摘下面具给我看。”
    男子勾了勾唇:“我若赢了呢?”
    素玉神色凛然下来:“那就等你赢了再说。”
    时隔多年,素玉还总是会回想起那一日,那一日是她噩梦的开始,而那一日的噩梦,一梦就是几千年。直到临死之前,她还在想,若是那一日,她将那个男人的身份猜出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即便猜不出他的身份,只要能赢得那场比试,也许也不会有以后的种种。
    然而,冰冷的现实却是,她没能抢到他手中的石子。
    山洞外有彩虹架起,男子气定神闲地看着蹲在地上喘粗气的她,淡淡宣布:“你输了呢。”
    素玉虽有不甘,却仍是道:“愿赌服输。说吧,你要我做甚?”
    男子将石子在修长手指间把玩片刻,道:“明日,还来这里见我。”
    素玉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我此次是偷跑出来的,若是阿爹打仗归来,怕不会放我出门。”
    男子竟也不为难她,道:“那便后日。”面具后的眸子转向她,淡淡道,“我伤好之前,都会在此等你。”
    问他缘故,他答:“一个人久了,会害怕。”
    素玉为他的这句回答怔了怔,片刻之后,答应道:“那我……尽量过来。”
    回营的路上,她骑在蛊雕的背上默默想,此人虽然怪怪的,可是好像很寂寞的样子,又想,方才好像忘了问他的名字,下次,可一定要记得啊。
    回到营帐,清沐竟还未从前线回来,负责照顾她起居的女官因为她的失踪,早就掬了一大把鼻涕泪,不过因为此事常有,也就没多念叨她。只是晚上在为她更衣时喃喃道了句:“清沐帝君怎去了这么久也没个音讯,别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彼时,清沐与大批人马正受困于孤河的幻境,情势严峻,可谓九死一生。
    素玉坐在妆台前,严肃地呵斥女官:“胡说什么,父君一定会带着孤河的人头大捷而归,到那个时候,崆峒再无战事,我们也能回家了。”捏着妆台上的发簪,轻轻道,“父君常常念叨太虚海上的龙镂花,再过个百日,也该到花期了吧。”
    然而百日之后,她却连清沐的遗骨都未能带回。
    清沐当着她的面化为飞灰,再也不会归来。
    她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修离,我若知道,那个人便是孤河,一定不会再回去找他……都怪我。父君的死,都怪我啊。”
    那时,清沐带着浑身的伤退回大营,还没有休整几日,便遭遇了敌人的奇袭。对方勘破了设在营帐外的结界,无声无息地潜入。
    为首的男子,白衣雪袍,面容俊美,在那宛若天神一般无可挑剔的脸上,嵌了一双暗金色的眼睛。
    那种颜色的瞳仁,只有邪神一族才会有。
    素玉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模样,却一下就将他给认了出来。
    原来,他便是孤河。
    那是与崆峒有世仇的男子,可她,竟然无数次从营帐中溜出去与他相见。进入营帐的诀语,只怕也是从她身上探出的吧。孤河擅长使用幻术,趁她没有防备,以幻术迷惑她的心智,从她口中问出一句诀语来,实在是易如反掌。
    清沐在那一战中,孤注一掷地催动上古禁术,欲与孤河同归于尽,最终,却只是重创孤河,让他暂无东山再起的可能,而他自己,却遭受禁术反噬,三魂七魄,荡然无存。
    素玉忆起那时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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