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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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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的额角一跳,收起动作,道:“帝君……”
沉朱随意摆了摆手,让他无需紧张,在石桌旁随意坐下,布了茶盏,慢吞吞道:“夜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可要如实道来?”老成道,“本神也算是过来人,可以给你们拿个主意。”
夜来还未开口,百翎已道:“不过是些小误会,君后不必费心。”
青年挑了挑眉毛,没有把不满表现出来,问百无聊赖坐在那里饮茶的少女:“帝君可拿到了凤血玉?”
沉朱捧着热茶的手一顿,只道:“快了。”
夜来注意到她神色间的犹豫不定,道:“天帝让帝君十日内将碧落伞归还,如今算起来已逾七日。”宽慰她,“不过,帝君此时身份不同,就算逾期,天族应当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是,东海那边……”
沉朱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垂下头道:“本神知道了。”
成碧与紫月朝她围过去,后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脸皱成这样做什么,以前的小帝君可不是如此。想想当年我为明玦一蹶不振的时候,你是如何骂我的?如今看来,你竟比我还不济。”
沉朱这才稍稍打起精神:“本神还不至于比你还不像话。你说说,你当年在东方阙身上栽了多大的跟头,见了他还不是巴巴地追了上去。”坐直身子,朝她挑了挑眉毛,“对了,当年你离开崆峒,是为寻找明玦在人间的转世吧,既然如此,又怎会阴差阳错地嫁给冥王?”
成碧掩袖笑:“帝君还不了解紫月姑娘吗,食色性也,会待在冥府那位身边,只怕是为了满足口食之欲吧。”
紫月挺了挺胸脯:“本姑娘怎会那般没有原则。我当年前往冥界,不过是想查一查冥府的册子,谁知道季曜那家伙会将我扣下。”托着下巴,露出向往的神情,“不过,那家伙人品虽有问题,厨艺却着实了得。”
少女抬头看了她一眼:“紫月,你当真没救了。”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几句,沉朱的精神头有所好转,坐在石凳上晃了晃脚,突然问夜来:“大……”本欲唤大哥,中途改口,“浮渊没有一起来观礼吗?”
一旁的小女官听到浮渊的名字,神色微变。
夜来的脸色则沉了沉:“帝君为何对邪神那般特别?”见她沉默不答,似对这个问题有所忌讳,他努力压下心头困惑,道,“他没来,属下也有些意外,本还怕他会来掺和一脚,搅得婚礼大乱,如今看来是多余担心。”
沉朱理着衣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不来也好。”
就听旁边传来一个温淡的嗓子:“谁不来也好?”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便见凤止一身简素的常服,整个人如临画中。
沉朱从石凳上跳下来,行到他面前,朝他挑眉:“你已见过凤仪了?”
他含笑点点头:“见过了。”随手将她的额发撩至耳后,道,“没在苍穹殿见到你,便猜你是来了这里,果然在。”找到她的手握住,道,“陪本君走一走。”
少女的眸子里有柔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应道:“好。”
紫月望着二人的背影远去,发出一声感慨:“啧。昨日还在闹别扭,今日就和好如初了,当真印证了那句古话,床头吵架床尾和。古人诚不我欺也。”话虽如此,却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摇一摇头,将这个感觉驱散。走一步是一步,想那么多做甚。
她不知,沉朱的心头亦笼着某种说不清到不明的不安。凤止答应过她,只要同他成亲,就会把凤血玉给她,如今大礼已成,他们却心照不宣地不提此事。
与他成亲之前,她的确很想要凤血玉,可是成亲以后,她发现自己对凤血玉的*,远不如对凤止的*。虽说对这二者的*不会有什么冲突,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间却隐隐有种不祥之感。仿佛,把凤血玉给了她,他就会离她而去。这个念头在心间愈烧愈烈,惹她时不时神思恍惚。
“阿朱。”见她披了件外袍坐在床上发呆,凤止行至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怎又在发呆?”
她一见他,便朝他扑过去。
柔软的身子落入怀抱,惹凤止微微一顿。她却越抱越紧。
放任她抱着自己,凤止轻声道:“今日是怎么了。”
她不说话,就那样抱住他,许久都没有撒手的意思。凤止轻笑:“你这般抱着本君,让本君如何宽衣睡觉?”哄小孩一般道,“听话,本君今日很累,先放开。”
沉朱这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将他放开。借着仅剩的一盏宫灯打量他,见他眉宇间果然有沉沉的倦色。
他已经自行宽去衣服,在枕上躺好。
她俯下身,落了一只手在他脸上,问他:“怎会这么累?”
他没有瞒她,道:“今日以焱灵珠补上了千神冢的五行封印,耗了一些修为。”轻轻问她,“阿朱,本君害你受焱灵珠离体之痛,你可会怪本君?”
沉朱摇了摇头,道:“本神可是龙族后裔,那点疼痛,岂有受不住之理?”又赞赏道,“你给我喝的仙药委实厉害,短短几日,我的修为竟已恢复了大半。”手抚着他的脸颊问他,“可要我渡些修为给你?”
凤止好笑的看着她:“你那么点儿修为,若是渡给了本君,自己还能剩多少?届时只怕还要本君再渡回去。”
她愤愤道:“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可以小瞧我。”说罢,就俯下身去,封住了他的口。
她调动自己内丹的修为,不断渡入凤止体内,大概渡了百年左右,抬起头观察他的脸色,果然有所恢复,不过,大约是他损耗过多,眉目依然有些苍白,她再次覆上去,尽可能多的将修为渡给他。正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就翻身将她压下。
唔,果然连力气都比方才大了。
正欲为自己邀功,就听青年凉凉开口:“再渡下去,连本君的仙药都救不了你。”
他本想看看,这丫头究竟舍得渡多少修为给他,脑海中设想的无数种可能之中,并没有一种可能,是全部。
为何会……这般痴傻。
她却浑不在意,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累不累?”
他在她唇上亲了亲,道:“托阿朱的福,本君今夜可以晚睡一会儿。”
她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红了红,道:“可我累了。”
他道:“没关系。”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你方才给本君的,本君慢慢还给你,可好?”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骗她,只不过,修为是还回来了,体力却被他磨得连渣也不剩。
夜深,少女抱着被子熟睡,青年却久久不眠,只披一件外衣坐在床上,满身清冷,修长手指落在少女脸上,认真地沿着她的五官勾画,一遍又一遍。
沉朱醒来时没有见到凤止,却从夜来那里得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东海水族内部有乱,水君自顾不暇,派人前来催还定海珠,取凤血玉一事,已经刻不容缓。
她闻言,神情肃了肃,问侍立的宫娥:“凤止何在?”
小宫娥见她神情严肃,忙道:“君上应在偏殿沐浴,君后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请。”
沉朱却道:“等不及了。本神亲自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本君的誓言,应验的这般快
沉朱径自穿过偏殿,来到冒着蒸腾水汽的玄清池。侍立在一旁的宫娥见她神情严肃,没有敢加以阻拦。
她的目光落到池中人的背影上,脚步微微一顿。只迟疑片刻,就上前唤道:“凤止。我有话跟你说。”
池中闭目养神的青年微微偏头,水雾缭绕中,一双凤眼微挑,美得不可方物。沉朱觉得此时的凤止看上去慵懒至极,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来自远古的风流。
虽早已同他有夫妻之实,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回避这样的场景。
好似,还是第一次看他沐浴。
水雾中响起他慵懒沉雅的嗓音:“连等本君出浴都来不及,就这么莽撞地闯进来了,究竟何事这般着急?”
沉朱感受着他的目光,绷着脸道:“你……先把穿上衣服再说。”
他却低笑一声:“已是夫妻,你又何需介怀。”淡淡道,“过来说吧。”
沉朱不愿多耽搁,只得抬脚上前,走到池边之后,他的模样便看的更加清晰。好在,他的身体大半都没在水中,场面还不至于太不像话。
她原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奔主题,可真正见到了他,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凤止耐心等着她,目光落到她身上,渐渐变得幽深不可解。
“阿朱又何需犹豫?”他叹一口气,打破她制造出的沉默,“你是来找本君兑现成亲前的那笔交易的,不是吗?”
沉朱听着他微凉的语调,总觉得有何处不是滋味,轻轻道:“东海水君派人催讨定海珠,凤止,我必须尽快拿到凤血玉。”
虽然她极力隐藏情绪,凤止仍听出她语气里的负疚,笑道:“阿朱,你何必这般严肃。本君原就答应过你,你与本君成亲,本君给你凤血玉,如今,本君已得到想要的,你也该得到你应得的。”
他的语气轻松,沉朱的心情却沉重下去,默了片刻,道:“等我救了墨珩……”
他却淡淡打断她:“本君并不关心你救了墨珩之后的事。”冷漠道,“阿朱,这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沉朱为这句话心中一扯,手缓缓握紧:“此话,是什么意思?”
却只换来他凉薄的一句:“看起来,阿朱并不明白交易是什么意思。”
她立在那里,脑海中是一大片空白,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以事不关己的语调问她:“你方才莫不是想说,待你以凤血玉救下墨珩,便会回到本君身边?”说罢,发出一声轻笑,声音裹着重重水汽,却芒刺一般锋利,“阿朱,你凭什么以为,到那个时候,本君还会要你?”
沉朱的指甲深陷入肉里:“凤止,就算是玩笑,这句话也太过分了。”
他还在为凤血玉生她的气吧,否则,怎会毫无来由的说出这样的狠话。
可是,这一次她不会再上他的当了。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信。
他的声音里却多出些嘲弄:“是本君表达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唇角挂着一抹笑,眸中却一点温度也没有,“还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沉朱身形微晃。她是高高在上的龙神,性子又骄傲,若换作往常,有人嘲讽她,她定会狠狠嘲讽回去。
可是,说这番话的人,却是凤止。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明明碰了她的逆鳞,她却无法对他露出獠牙。
默立片刻,她选择了转身逃离。却听他懒洋洋道:“你的凤血玉不要了吗。”语气冷漠至极,“你今日出了这个门,本君便视为你主动放弃。”轻描淡写问她,“为了此物你不惜托付终身,你当真要逞这一时意气吗?”
凤止说罢,目光透过水雾,落到那道顿住的身影上。
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注意到她在袖中握紧的拳头。
她果然没有忍住,杀气腾腾地转过身,朝水池里的他奔了过来。
他躲过她的拳头,只轻轻一带,就将她拉入池中。她红着眼睛,继续朝他出掌,很快,头上墨簪就滑入池中,青丝乱了,衣裳湿了,清秀的脸上满是狼狈,胸口因愤怒而有些起伏不定。
凤止终于将她的双手死死固定,凉凉问她:“闹够了没有。”
她怒视着他,道:“把凤血玉给我!”
凤止望着气喘吁吁的少女,眯了眯眼睛:“急什么。”适才打斗期间,与她不免有身体接触,如今一停下来,气氛更加暧昧。
二人都浸在水中,一个未着寸缕,身形自然暴露无遗,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松垮,露出白皙的颈项,胸部的线条也因衣衫濡湿更加清晰。
沉朱注意到他渐渐不纯粹的目光,挣了挣:“你放开我。”见他没有放开的意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凤止,你敢发誓吗,发誓你适才的那番话句句真心……”喘息片刻,一字一句道,“若你敢发誓,沉朱日后……便再不纠缠你。”
说罢死死盯着他。然而,不知是她过于愚笨,还是他尤擅伪装,他的神情丝毫也没有改变,眸中仍然是浅淡寒凉的颜色。
“好啊。本君发誓。”
她身子颤了颤,听他口吻清淡地道:“适才说的那番话,本君字字真心,否则,便让本君修为尽散,内丹尽毁,永世不可再为上神。”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沉朱眼中的光彩瞬间消失。刹那间,她便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他竟,当真发了誓。
她为他的话失语,他却变本加厉,凑至她耳边:“本君还可发更毒的誓,阿朱可还想接着听?”
她木然道:“不必了。”唇角轻轻扬了扬,道,“修为尽散、内丹尽毁……上神都以自己数十万年的修为和内丹发了誓,小神……还有什么不能信的。”
他贵为上古的尊神,随便说的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更何况是这般认真立下的誓言。她竟还傻到以为,他只是在逗一逗她。原来,从一开始都是她一个人在较真。在他看来,这竟然不过是一出闹剧。
她轻轻抬眸:“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指尖冰冷,被他握住的手腕也已开始麻木,“你既然没有将这门婚事当真,又为何非要闹得六界尽知?”
他看着她,眸光沉敛:“阿朱,你直到现在还不了解本君吗。当然是因为……有热闹可以看啊。”
她脸上的笑意一凝,头无力地垂下去:“原来如此。”轻道,“还真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说罢,抬起头看他,虽然笑着,却将所有的脆弱都写在了脸上,“凤止,把凤血玉给我吧,给了我,你我便两清了。”
他望着她那个表情,所有的克制在一瞬间崩塌,在被她看出破绽之前,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压上了她的唇。
少女的唇柔软而冰冷,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身体陡然僵直,反应过来之后,开始愤怒而无措地挣扎,他却死死将她按在怀中,撬开她的嘴,让这个吻更加深入。唇舌纠缠,呼吸渐次暧昧粗重。她由最初的愤怒挣扎渐渐变得仓惶无助,困兽一般,朝他的舌头重重咬下去。
他吃痛,从她口中退出来,却又转而吻上她的颈间。唇在她颈上摩擦噬咬,夹着喘息命令道:“不要乱动。”
她声音哽咽地骂他:“凤止,你……混蛋。”
她浑身的抗拒和排斥都让他舍不得再动下去,可是,今日之后,她总归都要恨他,既然如此,再将他恨得更彻底一些又何妨?
他冷漠而无情地开口:“若还想要凤血玉,就老实一点,如今的你,没有资格说不。”
沉朱的拳头一时紧一时松,终于没再挣扎下去。
衣裳一件件被褪下,她在他冰凉的拥抱中,声色俱厉:“凤止,我恨你。”
一旁侍立的宫娥早已退到偏殿外等候,心中的惊骇久久未定。她在朝凤宫当值数万年,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君上如此反常。
反常的有些,让人害怕。
等候许久,才见少女跌跌撞撞地冲出。步履凌乱,衣衫不整,神色憔悴得让人心疼。她却来不及为她担心,慌忙抬脚重新上殿伺候。
凤止已自池中迈出,眸子冷冷转向她:“还不过来伺候。”
她慌忙携了衣袍过去,手忙脚乱地为他穿衣,心中却直犯嘀咕,君上不是最不喜欢别人伺候自己更衣吗,怎么今日……
在为他披外袍时,他的身子却重重一晃,一阵咳嗽过后,掌心多出一片鲜红。
她心头大骇:“君……君上!”
他却苍白一笑,轻声:“阿朱,你看,本君的誓言……应验得这般快。”
沉朱携带着凤血玉,往朝凤宫外疾行。夜来等人早已候在那里,看到她的身影,慌忙迎上前去。夜来问道:“帝君,凤皇没有为难你吧?”
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正色:“凤血玉已到手,即刻赶回崆峒,待炼化了至阳之火,立刻把四物还回去。”
她虽早已整理好衣衫和情绪,憔悴的脸色却无法骗人。
“沉朱,你的脸色不好。”白泽道。
紫月伸手到她额上:“不会是病了吧。”
她却只道:“本神无恙,只是昨日没有睡好。”说罢,便伸手召云,往崆峒行去。
刚行了半里路,紫月便蹙了眉头,数落她:“你这叫无恙吗?”将她推给白泽,“白泽神君,还是你载着她吧,省得她晕晕乎乎再将自己摔下去。”
白泽听话地将她拉上,沉朱乐得省事,沉默地由他驾云载着自己。
紫月窥了窥她的表情,迟疑问道:“不会是与凤止上神吵架了吧……”
她的脸立刻拉下来:“不要提他。”
紫月身子一顿。唔,果然是吵架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紫月,他不要我了
回到崆峒,一行人直奔剑冢。沉朱将凤血玉放入玉匣之中,眸中渐渐尘嚣落定。皓月枪,碧落伞,定海珠,凤血玉,耗时这么久,四物终于被她给找齐了。
炼化至阳之火,需要提取出蕴藏在四样宝物中的本源之力,由于四物都是上古至宝,普通的神力难以驾驭,这个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白泽头上。
在众人殷切目光的注视下,白泽点了点头:“吾尽力一试。”
抬脚行到放置四物的结界前,抬高右手,以神力将四样宝物托举至半空。闭上眼睛,立刻有浩瀚的神力自他体内向外扩散,片刻后,他的神力渐渐平稳。
他要以自己的本源之力,将器物中的神力抽取出来。
沉朱避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白泽释放神力的过程很长,正有些倦怠,突然听到蜂鸣般的声音,将空间微微震动。崆峒的剑冢藏有上万把古剑,好似受那股震动的影响,发出低低的剑吟。
沉朱精神一凛,目光如炬地望向悬在半空的器物,只见不同颜色的灵力正缓缓被白泽的本源之力拉出,但,白泽似乎有些力不从心,额上不断渗出虚汗。神力也渐趋不稳。
沉朱提心吊胆,却不敢贸然插手。
等候片刻,白泽总算勉力将四道神力抽离。
四件器物落回原处,半空就只剩下四个丹丸大小的光球。
沉朱来不及惊喜,就见白泽蹙了眉头:“不行。这四道神力无法融合。”
本源神力之间相互排斥,这般下去,不等炼化得到至阳之火,它们就会因为没有凭依而彻底消失。
碧落伞中的本源之力较为微弱,才片刻功夫,就已有陨灭的迹象。
紫月急道:“那要怎么办?”
白泽道:“除非有一道神力可凌驾于这四道神力之上,否则……”默了片刻,道出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可是,就算集合吾等全部的神力,也不可能做到。”
夜来沉默,紫月的神色亦沉下去,望向身畔立着的少女,见她眼睛死死盯着半空,眸中布满血丝。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她不甘心,分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白泽,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听到沉朱的问题,白泽顿了顿,道:“请凤止上神前来,或许可以一试。”
又是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望向沉朱,等着她发话,她却死死抿着唇,不发一语。
紫月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道:“离凰山距离这里太远,就算凤止上神现在赶过来,也来不及了。”又提议,“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集合我们的神力试上一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沉朱神色稍缓:“也只能如此。”
正在蓄力,就听到一声刻薄的评价:“不自量力。”
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就见男子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剑冢内,奉剑神君跟在他身后,黑着脸道:“浮渊神君,此乃崆峒禁地,怎可乱闯?虽说帝君吩咐要以贵客之礼相待,可是这几日你在崆峒委实嚣张了些许……”
他却仿若未闻,抄着衣袖懒懒朝前行过来。
奉剑神君脸更黑:“浮渊神君,小神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却听沉朱道:“让他进来吧。”摆了摆手,“你暂退下。”
奉剑神君只得哀怨地瞪了浮渊的背影一眼,敛眉退了下去。
浮渊行到她面前,挑了挑眉毛:“就算试个八百次,也只是白白消耗神力。蠢死了。”
此时的他,广袖曳地,玉冠束发,眼角眉梢都是风韵,一副神情却极为玩世不恭。
夜来对他没有好印象,一见他就蹙了眉头,紫月也因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眯了眯眼睛。这个浮渊神君,究竟什么路子?而且,竟敢这般对沉朱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沉朱却只是为他的话沉默,垂下脑袋:“都怪我,太弱了……”
紫月目光一晃,心里满是不可思议,从来都不示弱的沉朱,竟在他面前露出了这般沮丧的表情……
浮渊将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拂衣袖,将那四个旋转的光球纳入自己的神力之中。
沉朱怔了怔:“你……”
“不过是至阳之火,至于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吗。”
沉朱的脸上仍然满是怔色:“大哥,你愿意帮我吗?”
紫月和夜来俱是一惊:“大哥?”
浮渊只是懒懒道:“还不退下,要在这里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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