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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湖光山水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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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随风消逝,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人记得。
这个世界当然也有他们自己的英雄故事,诗词歌赋一样能写的很精彩,那些帝王一样是帝王,名将一样是名将。毕竟江山代有才人出么……
但他们对于夏蓝儿来说都太陌生了,夏蓝儿扯起嘴角,看起来却全无笑意,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她失去的不仅是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年时光,还包括了奠基于一切的历史。
再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让夏蓝儿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外来者,她和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翠儿半天没有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回头一看,细雨飘摇中,夏蓝儿的表情恍惚不可见,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种淡漠到极点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突然闯入的世外之人,微风吹拂下,似乎下一秒就会羽化升仙。
她不安的拽了拽夏蓝儿的衣角,力道虽然很小,但还是让夏蓝儿回过了神来。
夏蓝儿看着面前脸庞稚嫩的小女孩,狠狠的闭了闭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春日的花香,但吸入肺府之后却酿出一股苦味,这让夏蓝儿几乎落下泪来。
夏蓝儿睁开眼,眼里无波无澜,她笑着摸了摸翠儿婴儿肥的小脸,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金豆子递给她,天知道夏蓝儿发现荷包里全部都是金豆子的时候有多惊讶和欢喜,但她现在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她对翠儿道:“你去那边药店给林公子抓一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我在此处等你,嗯?”
翠儿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向西湖边一家药店走去,她将夏蓝儿之前的反常归结于对林柏舟的担心,心里的石头落地,恢复了活泼的模样,连蹦带跳的抓药去了。
夏蓝儿看着翠儿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的左手边是一些店铺和人家,右手边是熟悉又陌生的杭州西湖,前方是从小看到大的碧瓦白墙,脚下微微潮湿的青石板铺就的路是她从小到大不知走过几遍的,但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的确确是全然的陌生,不管是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时空,
雨丝越飘越密,刚才还不急不缓的行人几乎全部跑了起来,来不及跑回家的人在临街的店铺之下躲避,卖油纸伞的店铺几乎被踏破门槛,不到一会儿,夏蓝儿满目只剩下水墨悠远的油纸伞。
翠儿不在身边,雨丝给了夏蓝儿最好的伪装,尽管泪盈于睫,她仍不急不忙的走在满是青苔的青石板路上,背脊挺得笔直。
零落的梅花四散,芳香依旧悠远,吸进肺里却是苦涩,她放任着自己,在雨幕中奠祭着自己逝去的一切。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如雪的落梅纷乱,触目愁肠。
而小雨过后,夏蓝儿依旧是夏蓝儿,不曾有丝毫的软弱。
第十章女扮男装
雨后初晴,绿瓦白墙间挂着一帘彩虹,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湿漉漉的,空气很是清新,路边树上的嫩叶就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满眼的春意让人看了就感觉轻松,心中欢喜。
西湖边上一家成衣店里,一个白衣翩然的少年悠然的迈步出来,少年身段只是中等,但长相很俊俏。
他的眉毛浓密、直入双鬓,十分的英气,而眼如点漆、亮而有神,挺直的鼻梁下嘴唇丰润,实在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偏偏少年郎。
少年看起来未及弱冠,只用发带松松将头发束了,白色衣衫上绣着墨竹,衣角袖边用金线绣着暗纹,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的贵气,再加上他本身的潇洒气度,就像是哪里的世家公子。
但他的背上却背着一个用粗糙的蓝色布料做成的包,这个包的样子有些奇怪,背在这样一个少年身上也有几分违和。
这个少年自然是夏蓝儿,她身后的店主手里拿着一个金豆子,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怎么无法将面前这个中等身材的少年和刚才的美丽少女联系起来。
夏蓝儿将店主的目光抛在身后,刚想迈步,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店家道:“照着刚才的尺寸,将这里符合的衣裳都给我包了,嗯……包括里衣和鞋袜。”声音清朗,带着少年变声期的微哑,完全听不出之前好听的女声。
店主愣了一下,但还是万分高兴,明白自己是遇上大主顾了,至于小姐变少年的事情,只要有钱赚,那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且……看面前这位易装的利索样子,保不齐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易容术,她到底是男是女还难说呢,自己乖乖听吩咐也就是了,要知道,江湖中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那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店主利索的将所有符合夏蓝儿着装的衣裳打包了,又附赠了两套女装给她,算是优惠,夏蓝儿见状一笑,暗道这个店家还挺会做生意的,那两件女装的料子可是极好的。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出的价钱也不低,她将自己身上背着的牛仔包一同包在里面,付过钱后,对店主客气一笑,便自顾自的向这条街上一处极热闹的所在走了过去。
夏蓝儿自然不会江湖上传说中的易容术,只不过在现代的时候,托了自己当化妆师的表姐的福,学过一些化妆的技巧,再加上和自己一个师侄学过如何变声,再将大自己几号的鞋子里垫上一些东西,一个翩翩美少年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虽然古代的胭脂水粉她有些用不惯,但这些东西总是差不多的,只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自然能熟练的帮自己上妆,也幸好自己当时买的是最好的,味道虽然有,却只是很小的香味,不然一个男人一身的脂粉味,再怎么男人也会引人侧目。
夏蓝儿迈着悠闲的步子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那里人真的挺多,但并不显杂乱,也没有嘈杂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将交谈的声音放的很低,夏蓝儿走到近前,只见那处门上匾额里提着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孔孟书斋。
这里是夏蓝儿之前和翠儿逛街时看到的,在夏蓝儿看来,这个书斋的名字实在是顾名思义的很,也因此她并没有向翠儿打听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一番过来正是准备买几本书,起码了解一下这里的山川物志和历史风俗之类的,她心里下意识的将孔孟书斋当作了卖正经书的所在。
夏蓝儿在远处看着这里人进人出的场面时还感叹了一下,没想到这里的民风这么的尚文,这么多的人都喜欢读书,但走到近前才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里不单有书生,也有手拿刀剑的江湖人,甚至还有穿着男装的女子!
虽然夏蓝儿觉得这个世界民风挺开放,但那几位看起来明显就是深闺小姐的姑娘挤在男人这么多的地方应当还是不妥的,但现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夏蓝儿并不认为那几位姑娘拙劣的易装能够骗过人,看里面一个看起来就呆头呆脑的书生的表现就能够知道了,那个书生离那几个姑娘很近,却总是偏过头不看几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看的夏蓝儿暗自好笑。
夏蓝儿正暗笑呢,冷不丁那几个姑娘中有一个身材高挑、长着鹅蛋脸型的转过了头来,视线和夏蓝儿短暂的交汇了一秒,当即红了脸颊,夏蓝儿如今的扮相实在很具有欺骗性,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翩翩少年。
其他姑娘看她这个样子,纷纷转过头来,正好都看见了背着一个包袱的夏蓝儿,姑娘们的表现让夏蓝儿更加确定了这里民风开放这一结论,他们看见夏蓝儿虽然都有些害羞,却时不时朝这边望两眼,继而低头窃窃私语一番,然后又望一眼,再低头……这般往复。
夏蓝儿一条腿已经迈进了书斋,看见这一幕顿时感觉压力山大,那位呆头呆脑的书生不着痕迹的瞪了夏蓝儿好几眼,估计那几人里面有他心仪的姑娘。
她干咳一声,尽量自然的撤出腿来,朝孔孟书斋旁边的孔孟茶馆行去,嗯……突然觉得口有些渴,还是先去喝杯茶好了。
书斋里面几位姑娘的目光胶着在夏蓝儿背上,这不由让夏蓝儿走的更快了,看起来颇有几番落荒而逃的味道。
夏蓝儿心中苦笑,化妆的时候下意识的将自己化成了个帅哥,倒是忘了这样会引发的后遗症,她只庆幸古代的妹子没有二十一世纪那么彪悍,不然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了。
孔孟茶馆匾额上的字明显和孔孟书斋一样,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大气、潇洒、豪放,都说见字如见人,这题字之人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啊。
感叹间夏蓝儿已经走进了孔孟茶馆,没有了胶着在背上的目光,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举目四望,这里虽说是茶馆,却和酒楼没什么差别,除了茶水和点心,很明显还卖酒菜,当然,环境看起来的确更加的雅致。
茶馆共分三层,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大堂中间的地方有一个比别处高出一丈的高台,一个长须老人正站在上面说书,楼上楼下的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夏蓝儿一直爬到三楼,才终于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一个位置,将自己的大包袱放下,她招手叫来小二,让他给自己上一些茶水和点心,已经临近正午,之前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夏蓝儿实在有些饥肠辘辘。
看起来缓慢却极快的解决着食物,夏蓝儿这才有时间听听说书人都在说些什么,以至于满楼的人如此的沉醉。
不知这栋茶楼是用什么材质建成,说书先生的声音并不大,但里里外外都能清楚的听到,当然,前提是没有人大声喧哗。
听了一会,夏蓝儿方明白这说书人讲的是一个武侠故事,也许写书之人笔力很好,但情节却略显老套,夏蓝儿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品味着这里的茶点,并不甜腻的味道,正是自己喜欢的。
不一会,说书人的声音停了下来,满楼的人才开始交谈,或许是建楼材质的问题,这些人的声音并不大,却仍旧很是嘈杂,夏蓝儿一句都无法听清。
“虽然故事挺不错,但在下还是更青睐于青衫客的《饮酒》,兄台以为呢?”
“青衫客?我只喜欢金庸。”
下意识的回答完,夏蓝儿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她放下拿着点心的手,咳了一声站起身,对面前之人点头示意。
站在夏蓝儿面前的是五官十分普通的青年男子,之前坐在夏蓝儿的隔壁桌。
不知是不是夏蓝儿的错觉,尽管面前之人看起来实在平庸的很,但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人不简单。
她忍不住暗暗打量了此人一番,他长相虽然平凡,但气度却不凡,一身墨衣长身而立,双眸黑如星子,手指修长而有力,站姿虽然放松却永远把自己置于可攻可守的境地,夏蓝儿忍不住一哂,暗道:难道自己是遇到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
墨衣男子长眉一挑:“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这金庸先生……?”
夏蓝儿扯扯嘴角,虽然觉得这人不简单,但她自忖没有什么好让人算计的,就大大方方的对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后才道:“金庸先生是在下的族中前辈,在下对他的学识十分的仰慕,但他老人家不喜宣扬,兄台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墨衣男子点点头,又道:“兄台对这位金先生这般推崇,想必他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若有机会,在下定要好好拜访一番。”
夏蓝儿点头:“那是,那是。”只要你能见到他,到时候别忘了捎上我,正好我就能够回家了!
看出夏蓝儿的敷衍,墨衣男子也不以为意,他本来也只是穷极无聊才会到这里来,感觉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易容的痕迹,自己却没有看出破绽,这才有了些兴趣。
但一番观察之下,却惊讶的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没有一点内力在身,最多只不过会一些拳脚功夫,他在脑子里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哪一号人物是拥有高超的易容术,但武功却稀松平常的。
他长眉一挑,又道:“在下云舒淮,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故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他相信面前武功平平的人绝对不敢泄露自己的行踪,却没想到面前之人听到自己的名号竟连眉也不抬,只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一点甜味也没有的糕点,直待嘴里的糕点咽下去了,才懒洋洋道:“在下夏蓝,春去夏犹清的夏,蓝叶郁重重的蓝,见过云兄了。”
云舒淮眼里惊讶一闪而过:“春去夏犹清,蓝叶郁重重?夏兄高才,云某自愧不如啊!”心中却不仅为夏蓝儿的文采而惊异,而是有些不确定的想道,姓夏,又是在杭州城,他莫非是夏家人么?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夏蓝儿的五官,发现果然和夏明月有些相像,不由又确定了几分,转眼却又想道,夏家不是只有一个叫夏舒兰的女儿么?何时又有了一个儿子?看这夏蓝的样子,虽然稍显瘦弱,却并不显女气,随身带着一个包袱,身上却没有赶路所有的风尘仆仆,一身气度也并不平凡,不知到底是谁家儿郎?
夏蓝儿没有察觉他的打量,而是有些尴尬,自己习惯性的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却第一次有人赞自己“高才”,她这才想起这里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熟知的古代,自己耳熟能详的诗句这里的人根本不知晓。
她不禁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偷了别人什么东西似的,并不是说她的道德感有多强,而是那些诗句都是自己从小就敬仰的古人创作的,这么一来就好像对不起自己尊重敬仰的人似的。
她不禁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能不说就不说,虽然那么做可能会让自己名噪一时,甚至天下闻名,但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自己不想也不屑这么做。
第十一章初相识
夏蓝儿轻咳一声:“云兄误会了,那那两句诗并非在下所作,而是无意中听来,在下觉得正好适合自己的名字,这才会这么说。”
云舒淮不置可否的一笑,夏蓝儿倒也不在乎他到底信是不信,这么说不过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尽管无人知晓,自己能理解便是。
云舒淮眼睛向夏蓝儿放在一边的包袱扫了一眼,笑道:“夏兄刚到杭州?”
夏蓝儿看一眼自己的包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光想着遮掩自己的牛仔小包,却忘了这么一个不小的包袱背在身上一样引人注意,只庆幸自己进入这家茶馆的时候上下的人都听故事听的很投入,没几个注意到她这个背着包袱来“听书”的异类。
要知道这里正是杭州城最繁华的地段,什么都缺少,客栈酒楼却实在是不少,孔孟茶馆对面就开了两家呢!
夏蓝儿极快的在心内检讨了自己一番,静默片刻方轻咳一声点头道:“正是,在下外出游学,又因早慕杭州人文风水,再加上此时正是江南三月,繁花似锦,因此特来游览一番。”
云舒淮“嗯”了一声:“春日出游确是一大乐事,怡情怡兴。”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面前之人,倒也没有说破他拙劣的谎言,他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刚刚赶路的味道?不过……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像夏明月啊……
他深黑的双瞳瞥过夏蓝儿嫩如削葱的双手,后者正悠然的喝着杯里清润的雨前龙井,偌大的杭州城,也只有这家茶馆能将雨前龙井当润口茶了,当然,到这个茶馆的自然也不会是囊中羞涩之人。
云舒淮双眼轻眨,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心里则想道,男人能长着这样的一双手么?男子再如何肖似女相,却也难长出这样的手来,而且夏蓝看起来虽然全无女气,却未免太过秀气了些。
而且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脂粉味;他脖子上的衣领也稍嫌高了些,看他年纪只是少年,就算喉结并不突出,也不会显得突兀,竖着这么高了领子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他心内不由有些怀疑,面前之人是否就是夏家千金,自己从小就听母亲念念不忘的外甥女儿夏舒兰?
但……他看着夏蓝儿白嫩的,并无耳洞的耳垂,不由自问道:这天下有哪家女儿到了这个年纪还不穿耳洞的?他之前还从未关注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却是真的从未见过不穿耳洞的女子,不管她们是大家小姐,还是乡野村姑,也不管她们年龄几何。
再者说,夏舒兰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又是夏家那么一个身世清白的书香世家,家里的女儿有可能是一个易容和变声的高手么?
夏蓝儿感到面前的人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虽然他的目光十分的不着痕迹,更说不上放肆,但夏蓝儿天生五感明锐,面上淡定,心内却暗暗着急,难道这人认识夏舒兰?所以才一直盯着自己看个不停?
同时还隐隐的有些不自在,不管怎样,自己也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姑娘家,之前连恋爱还没有谈过呢,被这样一个表面无害,事实上不知怎样的男人盯着,任谁也自在不起来!
云舒淮看着夏蓝儿微微僵硬的肩膀,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而后看着面前之人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他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强装镇定的小兔子,明明胆子小的很,还偏偏披着狐狸的衣裳。
云舒淮抿着杯中茶水,双眉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这茶虽然不差,却并不是最新鲜的,喝到嘴里还真有些不习惯,却不知道面前这个有着狐狸心的小兔子为什么喝的这么津津有味?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云舒淮倒是轻松的很,夏蓝儿却渐渐有些如坐针毡,她并不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而当这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实际上并不好惹的人的时候,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交流了。
再加上对方还是一个古人,夏蓝儿心不在焉的想着,现代人都说三年一代沟,要是这样算起来,自己和面前之人的代沟估计比马里亚纳大海沟要深多了……
说书先生的中场休息估计已经结束了,茶楼上下又恢复了几近无声的状态,夏蓝儿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到夏蓝儿表情的云舒淮嘴角轻轻一勾,黑沉沉的双眸波澜微漾,这让他看起来几乎有了一种魅惑的感觉,男性的魅惑。
夏蓝儿正好和他的眼神不期而遇,男人深邃的双眼就像是黑夜的深潭,带着吞噬一切的神秘,而男人勾起的嘴角,就像在她的心上轻轻的勾了一下,带着些微的痒意,让她二十年都很正常的心跳微微慢了两个节拍。
夏蓝儿有些别扭的转移视线,装作认真的听着说书先生讲书,但慢慢爬上双颊和耳廓的绯色却出卖了她,肩膀和脖子也有些僵硬。
云舒淮长眉微挑,看来面前的清俊少年应该是女子无疑了,他看着夏蓝儿,深藏在眼里兴味之后的,仍旧是无边的黑沉,犹如一潭冰冷的死水,从无波澜。
这时候楼梯口处上来一个人,那个人长相很是英气,一身劲装打扮,背脊挺得笔直,走路悄然无声,看起来就是江湖人士。他的手里却拿着一柄折扇,这柄折扇拿在他的手里,不仅没有丝毫文雅的感觉,甚至让人觉得是一把随时都会饮血的宝剑,出鞘必见血。
这个人几乎是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夏蓝儿这一桌,准确的说,是走到云舒淮身边,他对云舒淮耳语了一番,就站直身子立在云舒淮身后,像一个风雨无催的电线杆一样。
云舒淮听完这个人的话,短促的笑了一声,夏蓝儿却因这笑声冒了满背的白毛汗,刚退去红晕的双颊有些泛白,身体更加的僵硬了,不知怎的,夏蓝儿在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出一丝笑意,反而嗅出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意味,同时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云舒淮将夏蓝儿的表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这个女子出乎意料的敏锐呢。
他对夏蓝儿笑道:“家中有事,云某失陪了,有缘再见。”
夏蓝儿点点头:“有缘再见,在下就不送了。”不过萍水相逢,自己也无需全礼。
云舒淮点头,随即起身离开,身后跟着那个满身血气的电线杆兄。
第十二章糊口的职业
云舒淮的离开让夏蓝儿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一般时候都收敛的很好,但一旦失控,被他气场笼罩的人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好过。
她漫不经心的想道: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杀气?摇摇头,反正不过萍水相逢,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危险的人物自己离的是越远越好。
说书先生讲的颇为生动有趣,不时停下来卖个关子,和楼上楼下的人互动一下,夏蓝儿挑眉,心道这个说书人倒是个讲书的高手,跟现代的x家讲坛相比也不逊色了,再细细一听他口中故事,却原来已经换了一个,听周围人不是冒出的小声交谈,这便是那云舒淮所说的青衫客的《饮酒》?
倒是颇有魏晋豪侠的风范,这位青衫客定是一个骄傲不羁之人,再加上刚才四座之人说话声虽嘈杂,但她还是听到了一言半语,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她的双眼扫过自己的包袱,心里思量着事情的可行性。
刚到这条街时夏蓝儿便发现旁边的书斋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这个茶楼也比别家热闹了不止一分,如果不是这家茶楼的一楼地方有限,二楼三楼又不是一般人去得起的,想必绝不会比隔壁的书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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