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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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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不得已,高肇只好想办法把“秦岭六异人”再次找来。
他想出的高招是,如果真的攻打不下冀州,就派这六名武功高手仍旧伪装成信使去冀州,借机暗杀元愉!
谁知道,“秦岭六异人”今天刚到洛阳,就被元怿发现了踪迹。
如果元怿穷追不舍,抓住这条藤往下摸,一样能抓到高肇这颗老倭瓜。
高肇心底紧张万分。
元愉挥了挥手,十几个校官逼近高肇身边,貌似保护,其实将他严加看管起来。
深秋时节,高肇的秃脑门上仍然淌出了热汗。
宁静如水的月光下,元怿的心里也变得十分激动,倘若他的人抓住了这六名奸细,送入大狱,问出了确实口供的话,宣武帝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褊护这个用心险恶的高句丽秃贼了!
说不定,抓住这些奸细,还能减免元愉的叛乱罪名。
皇上既然能向打算逼宫的拓跋部镇兵妥协,就应该能原谅被人陷害的元愉。
元怿一挥手,吩咐道:“兵分两路,一半队伍在府外包围,一半队伍进府去搜。高公爷是当朝的国舅爷、驸马爷、宰相爷,性命金贵,你们一定要认真搜拿刺客,该翻的翻,该抄的抄,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元怿在朝中带兵久了,手下的亲信武官众多,都对他颇为忠心。
京戍部队更是元怿的嫡系,大家伙得了元怿吩咐,齐声领命,只听马靴声震地,五百人一起跑进高府,枪插槊挑,登时将渤海公府闹得鸡飞狗跳,孩子哭,女人叫,不片刻,只听里面刀剑声起,三条黑影翻墙而出,与墙外的大军激战起来。
月色之下,元怿认得,那领头的侍卫,正是常常来往自己王府,送过四五封元愉的信给自己的所谓“三王府侍卫”。
元怿本就长于政才,深有权谋,片刻之中,他已将元愉叛乱的前因后果,在心里梳理得清清楚楚。
这个阴谋,是这样形成的。
首先,高肇派人来清河王府冒充信使,骗得了自己的亲笔字迹和印章,再命人伪造字迹印记,送信给元愉。
取得信任后,高肇再叫人以自己口气写一封诱使元愉发怒造反的密信,说高家肆意横行,逼得元氏亲王无处可逃。
元愉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不大明白庙堂险恶的书生,一怒之下,肯定会据州造反。
难怪宣武帝上次说,元愉造反是得了元怿密信,两兄弟说好了要里应外合,逼宣武帝逊位。
这高肇的一石二鸟之计,本来是准备往元怿脖子上死死勒住根绳子的,没想到宣武帝对元怿的宠信与诸弟都截然不同,而且,皇上对宗室打击太狠,对高家宠信太深,早惹得北州六镇不满,所以这次冀州叛乱的声势浩大,也让高肇感到害怕。
哼,老贼,就算你老谋深算,终究也露出了狐狸尾巴。
好,你既然有这个胆子暗算我的兄长,欺骗国君,就要知道掀起这翻天恶浪,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命运!
我元怿虽是宽大柔和之人,却不会放过你们高家的任何一个人!
我要你们全都拿性命来为冤死的元氏亲王们殉葬!
第八十五章 高肇遇险
府里的卫兵正在大肆搜捕,墙外的人群也在激战方酣。
“秦岭六异人”的功夫虽好,但被围困在大军中,施展不开腾挪手段,眼见外面的三个武士陷入重围,渐渐体力不支,只听得“啪”“啪”两声重响,二异人和六异人又推门而出,浑身浴血,显然已受重伤。
那大异人正是冒充的清河王府张侍卫,他眼见兄弟们都受了伤,又困在一千多人的包围圈中,难以脱身,叫道:“兄弟们,擒贼先擒王,今日我们唯有跟清河王拼了!”
说时风动,大异人直往清河王身边扑来,他以为元怿生长深宫,就算懂点带兵打仗和兵法战策,也不过是在军营里运筹帷幄,摇摇鹅毛扇,或者起个皇家监军的作用。
岂知元怿自幼习武,骑射过人,见大异人扑来,元怿挡开身边正准备上前护主的侍卫,嘿然一笑,毫无惧色,拔剑在手,与大异人过起招来。
元怿有满腔的愤恨,正恨不得亲手宰了高肇,正好趁此机会,发泄在这些被人收买的武林高手身上。
那大异人足有四十多岁,正在盛年,已是“秦岭派”掌门,当下举剑在手,挽个剑花,虚晃一招,长剑陡然直劈元怿面门,指望一击得中,好让自己和五个兄弟全都脱围。
元怿的功夫是皇家亲卫队的高手所传,他在宫中时,就喜欢与宫卫里的高手过招,并非生手,加之自己喜欢琢磨,酷爱练武,平时又不恋女色,只在练武厅打熬气力,早已身手不凡。
当下元怿看出秦岭大异人的虚招所在,举剑架住大异人的重劈,就势飞腿踹去,已中大异人胸口,大异人“噔噔噔”倒退几步,正好撞在不远处的高肇身边,他听得满府都是“抓刺客”的呼喊声,眼珠一转,已将剑架在高肇的脖子上,叫道:“四王爷,叫你的人退下,不然我杀了高公爷!”
高肇暗暗叫苦,心想这“秦岭六异人”拿了自己不少金子,居然关键时候还当反复小人,这大异人比起那五个异人,更是格外狡诈,转念一想,高肇又高兴起来,大异人这么一挟持,那登时把自己和他们的关系洗刷清楚了,自己应该借题发挥才是。
他连忙高叫起来:“四王爷,快救救老夫,这到底是哪来的刺客,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高肇的脸上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仿佛是当真遇了刺客。
元怿对他们的关系当然心知肚明,心想,这奸人若是一剑杀了高肇,本王恨不得还另外打赏他一万两银子,我救你这个秃贼作甚?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俩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本王可不是元愉那么好糊弄的书生!
元怿不由得笑道:“来呀,歹人欲对高公爷图谋不轨,戍卫队,赶紧上前,给本王拿下!别怕他加害高公爷,他倘若胆敢伤了高公爷一根头发,本王就叫他拿命来抵。上!”
戍卫队一听,噢,四王爷不在乎高肇的死活,那还有什么话说,大伙儿围上去,别讲究什么武功,一起用长枪戳,也能把刺客给扎死,上百人一拥而上,围住大异人和高肇,砍瓜切菜一般,动起手来。
大异人虽然武功高深,可这数百人贴身群殴,哪还招架得住?
正在焦急之刻,只见高府门里又涌出一队人马,将五异人围在当中,五异人已无力还手,一个失手,就在府门前被人擒住,搭肩膀抹后背,捆了个五马攒蹄。
那二异人已被戍卫队的几个军官在墙边砍死,尸身半伏在石狮足边,眼睛尚未闭上,三异人、四异人眼见也要束手就擒,六异人浑身是血,舞着双刀狂战,倒是快要突出包围圈了。
唉,没想到为了几百两金子,多年道行毁于一旦,围攻的队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好汉难敌双拳,恶虎难敌群狼,再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六兄弟马上就要全都丧命当场了!
情急之下,大异人对高肇喝道:“高公爷,我们兄弟给你卖命一场,不过是看在金子的面子上,此刻我兄弟已经为你死了,你若能保我们活命,我们相安无事,你若不能保全我们兄弟的性命,老子就把从前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你对于家是怎么下手的,对三王爷、四王爷是怎么设计陷害的,老子一五一十,全都向四王爷、向皇上说出来!”
高肇最害怕这个,但大异人的剑就架在自己脖子上,他也不敢回辩,只能干笑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今天事起突然,老夫措手不及,你们可先诈降,入狱之后,老夫马上命人把你们放走。”
大异人听到这里,略为放心,高叫道:“兄弟们,咱们弃刀投降了吧!高公爷答应饶我们不死!”
那几个异人本就在苦苦支撑,早无斗志,听得老大一声招呼,便退到墙边,丢下刀剑,指望能侥幸逃生。那六异人本已杀出重围,见几个兄长都弃械投降,暗叫声苦,也准备和兄长们一起束手就缚。
高肇心中着急万分,若是秦岭派的高手们今天被抓,这回别说官位了,高肇的人头能不能留着戴纱帽,都是件悬事。
今天好死不死,怎么正好撞到清河王的手里了呢?怪来怪去,还是要怪那个新受宠的胡绿珠,若是她当初嫁了清河王,这大好时刻,良宵美景,元怿怎么舍得自己跑到街头来乱转?早知道让人给元怿多送点美女,说不定事情都好办一些。
元怿见这六个奸细里,已有四个束手就缚,心中大喜,几天来的忧闷一扫而空。
他不该怀疑元愉,从小一直长大的兄弟,元愉的忠诚、敦厚、纯朴,让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发动一场叛乱。
也许,在将高老贼抓捕后,他们从前的兄弟之情,还会重新回来。
他们的日子,还会回到从前的平静。
“把他们全都捆起来,带到我的王府去,明天一早,本王就要禀明皇上,细细审问!”元怿大声吩咐。
正在这时,外面大道上传来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似有几千名骑兵正在向高府奔来。
第八十六章 杀人灭口
高肇和元怿都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两人同时往巷外望去,但见京兆尹李豫披了一袭黑色铁甲,全身结束严实,一马当先,冲在骑兵前列,他身后足有五千多军马,将高府两侧出去的道口全围了个严严实实。
抓个刺客,哪里需要这么大动静?
何况李豫是高肇最得力的心腹,他分明是从哪里得了消息,前来救驾护主的。
元怿心中有数,喝令手下:“来呀,拿下刺客,暂时看押起来,本王要到皇上跟前去亲自审他们!”
李豫把手一抬,叫道:“慢!”
“李大人,有什么问题吗?”元怿明知他不想让自己把这几名奸细带走,带走了这些秦岭派的功夫高手,高肇的暗谋也就被暴露了,虽说高肇对皇上并没有图谋不轨,可他诱使元愉叛乱,造成国家动荡,这罪名非同小可。
李豫勒马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给元怿让道的意思,对高肇与秦岭派的来往,李豫一直很清楚。此刻,他见高肇的眼神有异,迎上前来,满面堆笑道:“四王爷,这京城内的盗贼匪徒,向来交由下官处理,王爷不必亲自辛苦,来人,将刺客抓走,关入京兆府的大牢!”
元怿当然不会让他们把人带走,只听身后刀剑声渐停,扭头一看,自己的手下已经将秦岭派的奸细抓住三个,大异人也扔下长剑,准备投降。
元怿喝道:“不必了,刺客身负叛国谋乱大案,本王需亲自审问,旁人不得插手,李大人请了。小的们,将刺客捆起来,押走!”
“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许带走!”李豫已经撕破了脸,他一挥手,数百骑兵在大道上斩波劈浪般散开,挡住了京戍队伍的去处。
两边队伍剑张弩拔,空气里充满了杀气。
元怿勃然大怒:“李大人,本王听说,你曾往高府投递过名帖,堂堂一个京兆府尹,竟拜在高肇名下当干儿子,甘为贱役走狗。刺客是从高府搜出来的,看来平时就是高家的座上宾,难道,李大人,你也和他们认识不成?”
李豫被他骂得火往上撞,反正高肇塌台,他也没好处,索性跟元怿闹个鱼死网破,或者还有一线生机,李豫用力挥剑,叫道:“弓弩手!”
五十名弓弩手快步而至,拉开手中硬弓,对准了元怿身后的秦岭派大异人、三异人、四异人、五异人四人,此时的高肇早已被人救至府中,只有十几名京戍部队的卫士正在捆绑刺客。
元怿暗叫不好,还不待他准备对策,李豫已断然吩咐道:“放!”
只见一枝枝锋利的长箭破空飞去,尾羽在冰凉的秋夜里发出低而尖的撕风啸声,登时将高府门前的四位异人和十几名京戍卫士射成了刺猬高。
府门前刹那间变成了死地,一片沉寂中,大异人伏身倒地,他从头到脚浑身都是鲜血,如同被刷了一层红漆,大异人在死人堆里高高地仰起脸道:“六弟快走!高肇老贼,你过河拆桥,用心险恶……”
话音未毕,大异人已然气绝,六异人本已弃刀于地,此时见兄长们都无生还之望,夺过铜背大刀,砍翻一名李豫的手下,腾身上马,左右劈杀,杀开一条血路,往西城而去。
高家党羽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元怿气得脸皮铁青,拨马上前,问道:“李豫,你竟然无视本王严命,当众杀掉冀州叛党的奸细,居心何在?好,刺客是从高府搜出来的,来人,给我翻检他们身上,看看有没有与高府来往通敌的密件?”
李豫见奸细已死,反正背后有高肇撑腰,也不怕元怿怪罪,冷笑道:“四王爷此话差矣,他们既是冀州叛党的奸细,到高府来还有什么好事?当然是图谋不轨,准备刺杀高公爷。哼,三王爷一向和高公爷不对付,据说这次举旗造反,想打进京城后首先杀掉的就是高公爷,三王爷口口声声说高公爷通敌,哼,据下官所知,三王爷造反,打的可是四王爷您的旗号,说是有四王爷的直接授意。”
元怿气得浑身发抖:“好个李豫,你竟然敢血口喷人,中伤本王,走,本王和你御前面圣去!”
元怿手下在那五名秦岭派的尸首上翻拣片刻,却没找到什么高家的信件,倒找到一块于府里的宵禁腰牌,和一封元愉写给元怿的亲笔信。
那李豫更是得意,冷哼道:“四王爷,依下官看,这高公爷才真是受人陷害。刺客居然是冀州信使,在此大军对敌之际,三王爷仍不忘记和四王殿下互通消息,哈哈,下官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四王爷非要带活口去见皇上,定是有一套精心设计好的说辞,在等着我们的高公爷啊!”
元怿被他反诬一口,正待驳他,突然见了元愉的亲笔信,也不顾忌李豫正想把秦岭派的奸细之死推在他身上,匆忙打开看了起来。
这的确是元愉的亲笔,信中很是悲哀:
“四王弟怿,见字如晤。
前者,兄以弟来函告以京中变故,谓高家逼以峻势,欲尽诛元氏亲王以夺天下,兄不得不为社稷故,干冒奇险,据冀州以逆君王。期弟率洛阳、清河之众,同时起兵,不日即克北州全境。不意,弟竟沉吟至今,按兵不动,兄意存忐忑,又闻弟上月出使北部六镇,约拓跋部以夹击冀州,实为惊天噩耗。事已至今,兄虽不知事由何故,骤变如此,然骑虎之势已成,首鼠两难,城中渐缺粮饷,昨日,魏军四面攻城,兄点计全城军兵粮饷,难撑十日之数,城破之日,兄唯扑地而死,剧怜幼儿在抱,新妇弱质,兄即万死无妨,唯不忍弃此孤儿寡妇,弟尚念二十载手足深情,伏请救兄于水火!愉字。”
元怿泪流如奔,元愉这个糊涂哥哥,他竟然以为自己会和他里应外合,去攻打洛阳!如今北方六镇已不愿呼应元怿,围城之中,冀州的粮草又渐渐用完,内外交困,冀州指日可破,惶恐不安的元愉,唯有向元怿求救了。
而自己,真能救得出元愉哥哥吗?
第八十七章 冒昧入宫
秋天的夜空,似乎格外高、格外远、格外湛蓝。
胡绿珠坐在院子里面,倚栏出神地看着星空,一颗流星在西边划出了一道白光,转瞬销灭,那白色的轨迹却还依稀留在天空。人的一生也是如此吗,如陨星般短暂地在天空划过痕迹,只是,有的能闪闪发亮,有的却黯淡无比。
秋虫在栏下低声鸣叫,凄清、寂寥,更加衬托出充华宫里的冷清来。廊下那一盆盆名贵的菊花,是后掖新送来的,除了高皇后的坤宁宫,就数这里的花多了,后掖那些管事太监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倚栏望月片刻后,胡绿珠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
宫女为她打起帘子,迎面,是清凉殿中的几十枝明晃晃的蜡烛,将殿中照得一片通明。
今夜,她照例要为宣武帝批改奏章,而宣武帝却在高皇后的寝宫留宿。他们夫妻似乎又恢复了恩爱,自己呢,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却会有一种十分失落的心情?
“将蜡烛都灭了,只点一盏灯在案上。”胡绿珠懒洋洋地吩咐。
“是。”宫女恭谨地答应着退下。
牛油蜡烛一一灭尽后,清凉殿里顿时变得晦暗,面对案上的几十份奏章,胡绿珠这才勉强打起了兴致,拿起一本淡黄绫子外皮的亲王折子,翻看起来。
每天晚上,她要将一份份奏章仔细批阅,由于最近对奏章看得认真,应对也格外认真,那些从前敷衍了事递进折子的大臣们,再也不敢随便凑点东西交上来了,无意中,奏章反倒少了许多,也言之有物了许多。
“报,外面有人求见充华夫人。”正看得入神,外面坐更的绛英隔帘奏道。
胡绿珠一愣,已经是半夜了,怎么还有人入宫求见?魏宫里向来是酉时宵禁,此人既然有办法入宫,想必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谁?”她追问道,她一时之间,想不出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那个清河王元怿。”绛英偷眼瞧着她的脸色,吃吃艾艾地说道,为了他,绛英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不要说深夜带他入宫,就是深夜替他把胡绿珠劫出来见一面,她也没什么不敢的。
“是他?”胡绿珠更是怔愕,难道他还不死心,想趁着夜静无人来见她吗?
这个大胆狂徒!入宫半年来,胡绿珠不可避免地又见到了清河王几面,越和宣武帝比较,元怿越显得相貌英俊、气度出众,越显得温文尔雅、专情、执着、至性,她心中已将两兄弟分出高下,可是,她知道,自己入宫,并不为了嫁给那个叫元恪的年轻男人,而是为了那个当上了大魏皇帝的年轻男人。
听得宫眷们说,清河王人品很好,心地光明磊落,也很尊重宫中女眷,元怿从二十岁就负责大魏国的对外邦交,无论是柔然、高车,还是高句丽、东夷,甚至南梁的使臣,都对清河王十分敬重,认为他是难得一见的品行高洁之人。
何况,胡绿珠知道他的才识和骑射不凡,是个有抱负有能力的年轻人。
每一次见到他,她都能从元怿的眼中读出深自压抑的渴慕。那份渴慕让她珍惜,那份压抑让她敬佩,如果能更了解他一些,也许她会重新考虑她的婚姻……不,她还是宁愿选择入宫。
“充华夫人,准他晋见吗?”绛英又催了一声。
胡绿珠仍然犹豫未决,她并不想见他,但她也知道,清河王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若无要事,绝对不会这样冒失地前来打扰。虽说两人有过那么一点让她并不讨厌的过往,但他一直对她持以君子之礼。
胡绿珠默思了很久,才重重地一点头:“叫他进来。”
片刻后,帘子再次卷起,又放下。
满地清冷的烛影,被一个长长的黑影搅得粉碎,这影子既高大,又威武,行走在充华宫的走廊下,显得有些匆忙。
身材挺拔的元怿大步走了进来,撩开黑色射箭服的下摆,在清凉殿中远远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臣清河王元怿,跪见胡充华。”
正端坐案前假装阅读佛经的胡绿珠,顿觉坐立不安。
她没想到元怿会给她见礼,虽说她已入宫为妃,可论身份,自己不过是个才入宫的普通嫔妃,怎受得起清河王的跪拜?从前,她可是一直仰视他的啊。
胡绿珠连忙推开面前厚厚的经书,站起身来,笑道:“四王爷请起,四王爷未免折杀妾身了。王爷深夜入宫,不知有什么事体?要不要奏闻皇上?”
元怿站起身来,抬眼向她看去。
昏暗的灯色中,那个窈窕的身影显得无比动人,她若明若暗的脸上,似乎深藏着笑意和温情。也许,她愿意在深夜的清凉殿与他相见,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对他并非毫无情意。
元怿的念头转瞬即消,他一边责备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产生绮思,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胡充华,时间紧急,臣冒险进宫,是有一事相求,无论此事能不能成,都期盼胡充华能为之尽力……”
见元怿直接说入正题,胡绿珠也不和他虚套,生生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臣想知道,元愉会不会被处死。”元怿颤声问道。
胡绿珠沉吟了。
三天前,镇北将军李平攻下了冀州,叛军纷纷投降,冀州的伪官和将领们也都被李平杀了,元愉见大势已去,带着伪皇后李小雅和四个儿子一起开城门出逃,没走出二十里路,就被李平抓住了。
他们一家六口都陷在李平手里,可元愉没有求饶,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据说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们,微笑着说道:“父皇虽然一无所能,却已经尽全力为你们抗争过了,父皇虽然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父皇这一生按自己的心意,轰轰烈烈地度过了,我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了你们这些优秀的孩子,读书万卷,又为了不忍辱偷生而登高一呼……这一生,元愉无憾!”
元愉那个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王妃李小雅,当然也绝对不会责怪他。
倘不是因为叛君作乱的罪名太大,这两个傻瓜,简直马上就可以过上让自己称心如意的隐居生活。
第八十八章 元愉求情
如何处置战败后被俘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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