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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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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保护人,唯一深情爱着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胡绿珠按着品秩,站在高皇后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元诩突然放声大哭,旁边的侍卫和太监们却个个都手足无措。她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元诩,一边哽咽,一边温言安慰道:“诩儿……皇……皇上,别哭了,这是累犬护驾,神犬们护送着父皇的英灵,重返大鲜卑山的老家,诩儿,快擦了眼泪,莫扰了父皇的身后清静……”
“滚开!”高华按捺不住自己的厌恶,当众斥责道,“胡绿珠,你是个什么东西,早就被先帝打入冷宫的弃妇,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只是由于先帝的一念之仁才苟活到今天的可怜虫,当众侵犯皇上!来人,将她扯开,给本宫狠狠地打!”
高华身边的王詹事,当即大喝了一声,高华的贴身侍婢紫玉,带着四个宫人过来,用力将胡绿珠从元诩身边扯开,紫玉心衔旧恨,尤其卖力,一把扯住胡绿珠的发髻,拖散了她的头发,让发钗金钏掉落了一地,拽下了一绺带血的头发。
胡绿珠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时举止失当被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众目睽睽之下,她因为羞愧而感觉到面红耳赤,甚至忘记了头发被扯断的痛楚。
她双手按地,还没站起身来,已经看见建乐宫的统领杨白花排众上前,他的手按在腰剑上,双眉上扬,怒气勃发,看起来已经有点失去了理智。
胡绿珠非常清楚杨白花的战斗力,以她此刻当众出丑的巨大耻辱感,她真想放任杨白花去狠狠报复那个毫不留情地当众羞辱她的女人。
可是,她不能。
在这个“累犬护驾”的仪式上,高华能够不顾皇家威仪,任意地打破宁静,而她不会,她要让宣武帝的灵魂安安静静地远去。
胡绿珠伸手制止了杨白花,她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小的金梳,从容理好发髻,然后伏在祭坛之边,端端正正地叩了几个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带着绛英和杨白花等人,转身离去。
她知道,元怿和崔光等人都坛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事在即,无论如何,她也要忍得一时的会稽之耻。
高华,来日方长,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两代公主
胡绿珠对着青铜面镜,轻轻擦拭她额角的那片伤口。
当年,她离宫时,唯一没有带走的清凉殿侍女,就是紫玉。
紫玉本来就是高皇后的人,胡绿珠不想在自己新修的建乐宫里,仍然摆放这么一个碍手碍脚的坤宁宫耳目,天天提心吊胆,所以毫不留情,将紫玉遗弃在空无一人的清凉殿。
这几年,数度易主的紫玉凭着谨小慎微的作风和敢打敢杀的精神,已经成为了高华的心腹,但是,对当年胡绿珠毫不手软毒杀紫薇的往事,她一定还是衔恨在心的。
椭圆形的青铜面镜照出来,胡绿珠额角的鬓发全被连根扯起,露出半个鸡蛋那么大的一块油皮,紫玉这些年,果然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绛英在后面心疼地望着女主人。
到底被她言中了吧,大魏后宫,是个多么凶险的去处。今天,是宣武帝身后的第一次祭祀仪式,在众目睽睽下,高华都忍不住要对胡贵嫔下手,今后,还有什么能够约束住对胡绿珠恨之入骨的高华呢?
胡贵嫔真正的保护神,已经被累犬护送去了大鲜卑山。
新皇上元诩年龄幼小不说,对高华,比对胡绿珠还亲。
元怿呢,他一个人对付高家的一群狼还来不及,哪有力气回护胡绿珠。
难道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贵嫔娘娘被高皇后凌辱至死吗?
一想到主子今天被坤宁宫的人推倒在地、当众受辱的惨状,绛英心中就无比悲愤。
虽说仗着宣武帝的宠爱,作为生母的胡绿珠没被杀头,可是,元诩嗣位登基之后,四位顾命大臣有两个姓高,皇太后只能是由高华来当,胡绿珠不过和那些后宫的普通嫔妃一样。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皇太妃罢了,一旦高太后看她不顺眼。等着她的。只有安危莫测地前程………不。哪是安危莫测,简直是根本没有半份安宁可言。
“娘娘,”绛英有些眼泪汪汪地侧坐在胡绿珠身边,“高家对娘娘下手毫不留情。^^君 子 堂 首 发^^长此以往,娘娘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胡绿珠没有理会绛英地抑郁,她有些心驰神迷地望着镜中地自己。
和八年前刚入宫时相比,她仍然有着年轻光洁地面容,似乎八年的日月沉浮,根本没有掠过她如花的面庞。她还是那样的鲜嫩、娇艳,除了眼神里带了一些从前没有地坚毅和忧伤。
八年,自己几乎已经实现了少年时的抱负,可她放弃的也更多,没有正常女人的情爱,忍受了无边的寂寞,同在一个京城。却生生地与儿子分离在两座宫中……她在一个没有亲情只有权力的世界里沉浮着。却慢慢失去了当初那种对权力地强烈欲望。
夜风仍然是那么冷,胡绿珠站起身来。拉开厚绢的帷幔,从花窗里远眺出去,看见了远处,冷冷的新月下,院门前仍然屹立着杨白花那青铜铸就般的影子,他已经一半出鞘的腰刀,在新月下闪着更加阴冷的辉泽,令人不寒而栗。
白天化了的雪,夜里又凝成了冰,院子里地花树上,都挂满了冰淞。
这大地即将回暖地前夜,满园花树上晶莹的冰凌,令本来就精致异常地建乐宫里更加有瑶池仙境般的奇幻感。
隔着这玄冰般的世界,胡绿珠觉得自己和相处六年的杨白花既近又远。
此刻,在坤宁宫里,长乐公主也在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高皇后冷眼看着她,觉得这个嫂子兼小姑子未免也太奢侈艳丽了,尽管是宣武帝大丧期间,她雪白的绫绢裙袄下,也露出了翠绿绣金的绣襦和百褶裙,脸上的脂粉更是半点没减,口红浓艳得像要着火了。
眼看青春将逝,这位昔日的鲜卑美人,对自己容颜的怜惜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强烈程度。
“太后,”长乐公主微笑着将最后一丝微乱的鬓发抹向了后颈,“您今天当众羞辱了胡绿珠,让我看着真是解气,这个狐媚子女人,她居然以为先帝一旦大行,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哼,说不定,胡绿珠还以为,她才是当朝太后呢。**JunZitang。coM**”
高皇后有些心烦意乱地抬了抬手,她不想听长乐公主再说下去,说实在的,今天胡绿珠的镇定出乎她的意料,让高华内心深处有种深切不安的感觉。
京兆尹李平也有这样的感觉,洛阳城里过于平静了,让这个高家的忠实走狗反倒更加警惕。
“二伯父那里有消息吗?”高皇后问道。
“已经打发人去送信了,听说大司徒收信后伤恸过度,竟然绝食两天,水米未进,当即宣布从蜀地全面班师,现下,大军正在返师回来的路上。”李平望了望高皇后,其实他觉得今天高皇后的举动有点失当,也许是女人强烈的嫉妒心,让她忘记了今天早晨“累犬护驾”仪式的庄严性和自己的身份,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狠狠地羞辱了皇上的生母。
当时,他已经看到了清河王元怿还有崔光、于忠、元叉、刘腾眼里那些阴冷仇恨的目光,令李平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些隐然已成规模的“胡党”,会坐视他们的领袖人物受此奇耻大辱吗?而胡绿珠的冷静,更让李平觉察,跟随而来的报复,也许会更加惨烈,正是有这种可以十倍报复高皇后的预期,胡绿珠才甘心忍下了这一时之气。
“唔。”高皇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瞥了站在殿角调弄一只黄羽画眉的高猛,虽然身为顾命大臣,但高猛的形象看起来更像个无能的闲人,一个市井混混,她无法倚仗这样不学无术、无勇无才的兄长,只好等着伯父的十五万大军,为她摆平所有的反对者。
“皇后,”李平忧心忡忡地说。“臣以为,既然累犬护驾的仪式已经行过。不如趁这批后妃落发地机会。下诏让胡贵嫔也出家算了。”
北魏皇帝宾天后。他的一些不得宠又无子地后妃,就会自求出家,到瑶光寺落发为尼。
与其在皇太后手下讨生活,在后宫里得些微薄地供奉。还不如到寺院里剃了头发当姑子来得自在,至少不用遵守那些多如牛毛地宫规,起居有独立小院,侍女和供奉比宫中只有更好。
可高华显然不想让胡绿珠得到这种清闲自在的生活,她扳着自己涂满金粉的手指甲,在长乐公主刚刚离开的铜镜照了照自己一直没有解开地眉结。恨恨地道:“没那么便宜,这个贱人,本宫马上就要她搬离建乐宫,住进永乐宫最偏僻破烂的冷宫里!本宫要在身边慢慢折磨她,一直折磨到她跪地求饶!”
李平望了望高皇后,满脸都是不相信。
高家虽然目前势焰薰天,可是高家这些人。可以说半点权术智慧都没有。从前,都是仗着宣武帝毫不含糊的支持。才得以在洛阳城立足,而元怿、于忠、崔光、刘腾以及胡绿珠等人,个个都是弄权高手。
要不是高肇如今还带领着十五万大军驻扎在外,滑头的李平,甚至都想和元怿、于忠去私通款曲、大表忠心了。
夜色有些深沉了,高皇后命人去探看过元诩,问道:“诩儿还安好吗?”
从桂殿回来的紫玉皱着眉头道:“太后,皇上不肯吃饭。”
“怎么啦?”高皇后大吃一惊,元诩的身子骨儿,跟几个早夭地哥哥一样,有些单薄,每天晚上她都要叫御膳房准备好各种精致的汤水,“皇上是不是生病了?”
紫玉摇了摇头,偷眼察看着高华的脸色,吞吞吐吐地道:“皇上一见奴婢,就叫周围人将奴婢撵出门去,说奴婢早上动手打了胡贵嫔,早晚要处死奴婢……奴婢还听说,皇上一回宫,就气得伤心落泪,连晚饭都不肯吃。”
她的话,让高华、高猛和长乐公主、李平等一干人都大吃一惊。
高华更是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只有六岁的元诩,怎么会对胡绿珠有母子之情?要知道,从生下来起,胡绿珠连一天也没接近过他,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两句,元诩甚至都不清楚他的生母是谁啊!
难道说,真的是血浓于水,在元诩心里,隐秘地有一份对生母扯不断地依恋?
还是长乐公主先反应过来,她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胡闹!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居然护起那个贱人来!哼,等大司徒回来,若他还是这么不听话,太后,你下旨废了他!”
正在屏风外逗狗的建德公主,闻言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浓妆艳抹地长乐公主。
她一向不大看得起这个草包姑姑,同样都是生长于洛阳永乐宫的大魏公主,这个姑姑的所作所为,不但辱及孝文帝的名声,也令高家含羞。
长乐公主表面上看着风风火火,似乎敢作敢为,但是为人没有半点城府,而且极为势利,这种人,母后根本就不应该多加理会。
而十岁的建德公主就不同了,她自幼读书,在元诩出生之前,宣武帝一直把她当儿子养,视为掌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果仅就才能而言,其实,建德公主比那个已经坐在帝位上的小兄弟,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元诩是她最疼最爱的小弟,她不会允许任何人随意开口谈废立之事。
所以,建德公主冷静地对高皇后说道:“母后,这点细事,何必大惊小怪?儿臣听说,太子少傅崔光与胡贵嫔来往密切,想必他平时常常在皇上耳边提起胡贵嫔,皇上终是小孩儿心性,耳朵根子软,哪有不回护娘亲的?母后,以后对诩儿还要多下功夫,多加恩宠,他与胡贵嫔只有名义上的母子之分,心里终是只信赖母后一人。待得大司徒回朝,胡党清理一空,母后,皇上会很快忘记那位胡贵嫔的。”
京兆尹李平赞许地向她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弈之夜
元诩就位的第六天晚上,暂摄太尉事的太子少傅、右光禄大夫崔光,再次秘密来到离邙山不远的建乐宫。
崔光虽然很欣赏胡贵嫔的做事风格,也与她颇为投缘,但两人除了偶尔有些信件往来,私下交往并不算多。
他的双马安车还没来到宫门前,就看见一辆三马青盖安车在建乐宫门前静静停着。崔光认出车上有清河王府的徽章,他略一犹豫,吩咐马车夫道:“将车停在林中,等那辆三马安车走了,我们再过去。”
对于清河王元怿与胡贵嫔来往密切的事情,洛阳城里有不少非议,不过崔光知道,这对叔嫂其实是很清白的,只是,从那天“累犬护驾”仪式上,元怿眼中流露出的对胡绿珠的痛惜之情,崔光也察觉了元怿对胡贵嫔远超常情的爱怜。
这是崔光难以理解的。
胡贵嫔再美,也不过是个年近三十的中年女子,除了野心和权术能力超过常人,没有什么地方显得更出色,作为政治拍档,也许她还是个不错的内应,作为仰慕对象,崔光觉得她就少了些青春魅力。
崔光有着北方汉人士族固有的清高而风流的性格,在家中、在朝堂上,都是个刻板正经的老夫子,但私下在教坊、胭粉巷出入时,他又是个纵情酒色的名士,所以,他的确很难以理解元家兄弟们对待女人的方式。
正月将尽,春天也就快来了,尽管是北方,大地也已经开始返青,宫墙内外,都飘动着一些泛绿的柳丝。
但建乐宫的夜晚还是一样寒冷。
杨白花在一树梅花下抱剑徘徊着,远远眺望着桥畔那座精舍里的两个影子。他们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这些天来。几乎每个晚上,清河王元怿都会驱车来到建乐宫,一言不发地走进这座梅林深处的精舍。
白桑皮纸糊的木板门上,映出元怿和胡绿珠对坐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说话地声音。
他们正在下围棋,每天晚上。fsktxt。com三局终了,元怿才会无言地离去。
元怿的影子显得有些清瘦,也因此更加飘逸,他伸指夹着一枚棋子,总是沉思良久,才重重地在棋枰上落下。
从白纸门剪影上看,他的身形不用任何修饰,便和洛阳城外龙门石窟里那些正在雕凿的“清骨秀相”的神仙人物一个模样,同样大袖飘飘,同样清癯而俊美。
与他相比。胡绿珠下棋的速度要果断得多,快得多,似乎有些不假思索,落过棋之后,便再也不会更改,看起来,她思路清明。而且利落,显得棋风刚健。
但杨白花知道,与元怿下棋,贵嫔娘娘十盘里倒有七盘会输。
走得倦了,他便呆呆地坐在梅树下,痴望那个影子。六年了,她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时地那个清丽英气的女人,可他始终无法走近她。
自从三年前他从熊栏里救出她之后,胡贵嫔似乎对他一直另眼相看。杨白花知道她很关照自己,她的手面向来阔气,给自己的赏赐更是优渥,几个月前,甚至让人给自己在洛阳城最好的街巷上买了个院子。
可是,她的眼神却一直游离地躲闪着自己。
他并不想求得什么。他自己也知道这份痴迷不会有结果,可北朝儿女本来就是敢爱敢恨的性格,杨白花从不想掩饰自己的情意。
我只是默默地站在你身边,我只是这样默默地守护你,你也要拒绝吗?
上次,领军将军于忠突然要提拔他,已经让杨白花发现了胡贵嫔的犹豫。她似乎想把自己从建乐宫里打发走。性格执拗的杨白花。拒绝了这次升迁,自此而后。他发现胡贵嫔倒没有再刻意回避自己,甚至,她仿佛对自己也有了几分好感,有时候,会带着他一起在花园里漫步,尽管,自己总是远远地跟在她后面,连一句话都没有,只是远远地缀着她地背影,那异常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君 子 堂 首 发=
可是,宣武帝驾崩后,清河王元怿突然频繁在建乐宫出入起来,杨白花一度以为,他是为了扳倒高家,才和胡贵嫔来往密切。
可时间长了,杨白花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以一个热恋中男人的敏感,杨白花一下子发现,向来波澜不惊、稳重能干的元怿,一旦面对胡绿珠,就显出了几分柔情,清河王注视着胡贵嫔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亲昵、怜惜,还有,忧郁。
只有对自己渴慕已久却无法得到的女人,男人才会有这样地眼神,杨白花知道。
从前,尽管知道胡贵嫔是宣武帝的宠妃,杨白花仍然暗暗怀有侥幸之心。
前朝后妃尽有出家后再还俗嫁人的,像孝文帝的冯幽后,她一开始入宫当上了左昭仪,后来因为得罪文明太后,被迫剃度出家,孝文帝南迁都城后,将她丢在了平城旧都,当时,冯幽后已经准备还俗,和一个打得火热的鲜卑少年成亲,不料孝文帝旧情难忘,又派了盛大的仪仗队,回来迎接她回宫,这才打消了冯幽后另嫁的念头。
再退一步,就算他这辈子不可能娶到胡绿珠为妻,只要能和已经过去的六年一样,日日夜夜守在她的身边,以主仆身份厮守一生,他也于愿已足。
可是元怿地出现,让杨白花的心凉透了。
和这个刚届盛年却已名满天下、令百姓人人称颂的四王爷比起来,自己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四王爷不但满腹经纶、才貌出众,而且为人稳重、平和,得到上上下下几乎满国人的尊重,如今,宣武帝在遗诏中指定的四位顾命大臣,也以元怿为首,高肇和崔光为辅,元怿等于成了当朝摄政王。
和这样的人来争夺胡贵嫔地感情。素以胆气过人著称的杨白花,也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并无多少胜算。
难道,自己只能如此无奈地守在她的门外,望着心爱的人与别地男子厮守?
梅林间挂着的白色羊角灯,被料峭春风一吹。摇晃个不停,照见下面那条生满绿苔的青石小径,也照见了精舍旁绕行地溪水和柳树。
这间精舍里地摆设十分简朴素雅,房间虽然不大,是一明两暗的格局,但四壁堆着成卷地经书和图籍,看起来颇有安逸感,让人一见清心。
门前檐下悬着一面黑底金字匾额,是已故宣武皇帝的手泽:“梵音小筑”。
纸门外,守着两名清河王府的侍卫。
纸门内。元怿望着快要结束的棋局,心下有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风雨将来,而她却显得如此从容,她真的有必胜的把握吗?平蜀大都督高肇可是拥有十五万步骑兵的大将军啊,半个大魏的军力都在他手中,更不要提洛阳城里遍地都是高家的亲信,除掉这样一个权臣。殊非易事。
烛光映在她光洁如昔地面庞上,让元怿不禁想起了与胡绿珠初相遇的情景,这个曾经让自己和宣武帝都为之痴迷的女人,她的心太冷,太硬,也太不可捉摸,可尽管对胡绿珠怀有怨气,他仍然舍不得她被高家迫害。
除去高肇之后,如果愿意。他自己就可以成为大魏的摄政王,专权天下,根本不必假手于胡绿珠的力量,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心中曾经的皇权之梦,而他又怎能忍心看着她这些年来苦心孤诣追求地东西统统化为乌有?
尽管只是间小小的精舍,但房内四角都放着薰笼。沉香和热气散发开来,使屋子里有种春天般的温暖,梅林的花香从窗缝门隙钻了进来,这样的夜晚,既宁静,又家常,让元怿有一种不舍离去的感觉。
这是她六年来苦心读书的所在。这是她六年来每个寂寞无依、消磨时光的地方。四壁里似乎仍然留着她徘徊的影子,她支赜苦读地情状。
六年了。他都无法走近她,无法安慰她的惶惑,而此刻,他又怎能忍心抛开这个曾经沧海、身处重重陷阱的女人?那天,在太庙望见她被恃强的高皇后手下殴打,元怿的心都痛缩了,要不是留着高皇后还有别的用处,说不定他那天就会提兵入宫,将高华囚禁起来。
胡绿珠重重落了一子,在一角杀了条大龙,心下畅快,嘴角终于流露了一丝笑意,抬起脸道:“四王爷,今天总算赢了你一局,不然我屡战屡败,几乎无颜复对先帝。”
她说地倒是真话,虽然政绩平平,民间公认他才能不如清河王,可宣武帝的棋力,却一直在元怿之上。
元怿苦笑一下,此刻,他虽然想求得清静,却也无心在棋枰上酣战,再过两天,高肇的大军,就要迫近洛阳城了。
他投子告败,然后接过绛英端来的茶水,轻啜一口,这才定神定意地说道:“贵嫔娘娘,如今诏书旨意,一应出于坤宁宫,洛阳城几乎成了高家的天下。幸得皇上是崔少傅亲自教诲成长的,对崔少傅言听计从,我的意思,这次高肇返城,我们须让皇上下诏,让高肇孤身入祭,然后才设下刀斧手,对付这个老贼。”
这也是令胡绿珠头疼地事情,她微微蹙眉,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徘徊道:“唔,就怕这个老贼不肯上当,倘若他领着重兵屯驻在外,再假手高华,下诏除去我们地人……到哪个时候,除了正面为敌,公开作战,恐怕就别无良策了。”
元怿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叹道:“务尽人事而后听天命罢,倘若这次再一击不中,今后高党就会真正把持天下权柄,不但是贵嫔娘娘,就连元氏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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