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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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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仁是个巡城丁的小头目,日常工作就是看管着皇帝马车专门行驶的驰道和九街九衢的巷道上,有没有摆摊打烧饼、炸臭豆腐、提篮卖苹果鸭梨、拎箱磨剪子菜刀、背篓卖黄历、溜门子贴小广告的,捉到了以后,每人收税一百文,责令到大东门京兆府提署衙门报到,集中训诫一天。
倘若遇到一两个刺儿头,敢不听话还抗命的,胡长仁就有权当街没收人家的山芋炉子,踹翻人家的水果担儿,胸前挂个纸牌儿游街示众,所以,街头百姓都挺怕他,远远一见到胡长仁的巡城大队就躲。
胡长仁呢,这么多年街上遛跶着,也就练出了千里眼、顺风耳和极品鼻子。
此刻他拿眼一搭,哟,门洞里停着辆王府的青盖车,北朝规矩,那得是亲王和国公爷才有资格在车厢顶上刷上青黑色油漆。
再瞧人家拉车那三匹马,毛片、高矮、大小、肥瘦,全都看不出分别,这得是上万匹好马里面,才挑得出这么漂亮的三匹套辕马,匹匹都毛色棕黑发亮,长脖子,螳螂肚,透着份精神。
他胡长仁想要找一匹也难,人家一下子套了三匹拉大车,哪家王爷这么阔气啊?听说最近尚书令高肇专门找元家亲王的茬子,这个王爷可是真敢往刀口上站啊。
再看一眼,难怪,车厢后面是“清河王府”的字样,人家清河王元怿,是皇上最亲最热的那个弟弟。兄弟俩从小在一起读书、玩闹,情义甚重。
要不说人家元怿的生母刘妃有眼光呢,那时候,她看二皇子元恪是个没娘的孩子,孤苦伶仃,就当自己孩儿一样地疼爱,所以长大了养成了这份兄弟情。
而且元怿幼年时就是个因为敏慧英朗而受到孝文帝喜爱的皇子,成年后兼擅文武,文能倚马万言、吟诗作赋、精通佛经,武能带兵打仗、斩关夺寨、出抚外夷,也难怪皇上最信任他。
接着用他的顺风耳朵一听,哎,这儿怎么还有妹妹胡绿珠的声音呢?好象就在这个车厢里,哎呀,这怎么可能呢?
胡长仁用极品鼻子使劲儿嗅了两下,没错,这就是胡绿珠,那种大理产的茶花味香粉,混着苏州来的玫瑰味胭粉,不是他那个老嫁不了人的妹妹还是谁?
没想到啊,这妹子不嫁则已,一嫁惊人,都二十一岁高龄的剩女了,居然还能钓得到这样一个又多金又有权的金龟婿。
他想不佩服都不成。
第十五章 北邙山是个大坟场
绛英终于等到了自家小姐,总算喘了一口气,她往起一站,才发觉腿都僵了,只好向胡绿珠说道:“小姐,我等你这么久,腿站软了,骑不了马啦,要不你一个人去吧,好在有王爷送你。”
里面坐着的是哪家王爷,莫非就是她仰慕已久的洛阳一哥?是啊是啊,后车门上写着好大的“清河王府”四个字呢,不是他还是谁?
“那怎么成啊?你见过哪家大小姐是一个人去马球场当壁花的吗?”胡绿珠生气了。
连个贴身婢女都没有,叫什么小姐啊,连个平民丫头都不如。
人家农户家里,碰到丰年多收三五斗,还能买两个端茶倒水用的使唤丫头。唉,她还是别去丢脸算了,省得被长乐公主她们看笑话。
“小姐,哎哟,我这腿,哎哟,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绛英一半是真累,一半是装的。
她多想跟胡绿珠挤一个车厢啊,那里头不光有小姐,还有个万里挑一的翩翩少年,天赐奇缘啊今天,哪怕能跟清河王在一个车厢里呆上半个时辰,她绛英这辈子也就值哪。
胡绿珠急了,车厢虽然宽敞,可里面放了软凳、胡床和香炉,要坐三个人就太挤了,她只好推一推元怿:“四王爷,你帮人帮到底吧,你下去骑马,让我的丫头坐进来。”
元怿瞪了她一眼,表情冷酷,人却乖乖下去了,左右看了看道:“马呢?”
绛英赶紧往门洞里一指,元怿一看,这个气呀,胡家怎么就穷酸成这个样子了呢?好歹你也是个尚书,管着礼部,一年两千银子的官俸,让女儿弄匹又瘦又老的柴马骑着不说,连个鞍子都没有。
胡绿珠,你也跟我太不见外,拿本王当软柿子捏了吧?我清河王府上拉木炭的马,也比你丫头的座骑强啊。
一旁的胡长仁见车里果然是妹妹和清河王在一起,一路小跑着过来,大大咧咧行了个礼道:“四王爷,小的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殿下不认识我?不要紧不要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常来常往的,家无常礼,咱们现在就别拘束了,回头王爷上我们家喝茶去,我收着上好的六安瓜片呢,沏出来那碧青碧青的叶子,看着真舒服。我二哥说了,宫里头的东西,都不一定有我那个强,噢,王爷不认识我们家?没事没事,上一次门就认得了,以后殿下做了我们家姑爷,那我们家不就是你家嘛。王爷不知道我是谁?不会吧,我的亲妹妹此刻不就坐在王爷的车里吗?绿珠!胡绿珠!我早看见你啦,别拉帘子躲我!”
胡绿珠吓得赶紧把车帘子紧紧拉住,二十四个不敢作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哥本来就是巡城大队有名的传话筒,他的正职是巡城净街,副职是专刷洛阳城的各种流言和八卦。
她和元怿在一起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了,就等于全北魏人民都知道了。
快走啊傻瓜!她在车里急得直跺脚,元怿好象有什么心灵感应,也不再挑剔马匹,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北邙山在洛阳城北,黄河南岸,又名太平山,山高千仞,东西横亘数百里。
一年四时,尤其是春天,洛阳城里的王孙公子往这里跑得很勤快,没别的原因,他们的先人很多就埋在这里。
北邙山山势雄峻,伊洛二水自西而东贯穿洛阳城,立墓于此,正应了堪舆术上所说的“枕山蹬河帝王陵”,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瞻朱雀、后倚玄武,风水“四象”都齐了;是块绝佳吉壤。
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原陵就葬在这里,果然子孙绵绵、福祚永享,东汉传了十二位皇帝、一百九十五个年头。
北邙山前面,就是滔滔黄河,也正好是风水先生们常说的冠带水,波涛浩淼、气势磅礴,整个中原,找不出比这北邙山更合适的先人安息之所。
俗话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这北邙山,从大汉朝到北魏,帝王将相埋了也不知道多少。
连孝文帝都瞧了眼热,不但圈了好大一块北魏皇家陵原,自己带头埋骨在长陵里头,还吩咐自己的皇子皇孙,也要拿北邙山当最后归宿。
连当年从平城连哄带骗弄过来的一群鲜卑大臣,孝文帝都人人白送他们一块好地和一口上好棺材,下旨命令他们只能葬在北邙山,不得扶柩回旧都平城的鲜卑人祖坟。
孝文帝的长陵,和他的妻子文始皇后高氏陵,都在北邙山下,宣武帝自幼丧母,凄凉无依,常常思念双亲,一登基,就命人在爹娘的坟边开建景陵,准备自己百年后入庐,依于双亲膝下。
所以,他一年常往北邙山来个七八次,一来探望父母,二来察看一下自己以后的长住之所,到底有没人敢偷工减料。
皇上每次来,都是亲王大臣们跟着前呼后应,大家伙儿一边赏景,一边上坟吊祭。
时间长了,这北邙山脚下的村民都找到了新活路,一起做起了买卖。有的帮着武官刷马鬃子,有的提篮卖烧饼鲜果,有的弹个中阮、琵琶地唱个小曲儿,有的开办了农家饭,有的煮起了老玉米,有的办茶肆清谈,有的开赌场玩蒲戏、牌九,渐成街市。
后来皇家围场的马球场落成,这里更是成了北邙山边一景,只见三马安车、三马青盖车、双马轺车在山路上往来不断,都是休沐日里来这儿打球闲玩的官员和家眷。
第十六章 尔朱王妃的人肉汤
绛英一路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高高掀起车帘,用一双花痴丫头的眼睛,幽怨地凝视着清河王元怿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是她的梦中人啊,无数次,她在梦中曾与他私会密约,他有没有过这种感应啊?人家都说梦是相通的,她就算是单相思,也能偶尔赴赴四王爷的巫山梦吧。
小姐是怎么和清河王走到一起去的?她不是去猗红院拿马球杆吗?莫非……莫非他们就是在猗红院遇到的?
一想到这里,绛英心里直泛酸水:“小姐,你莫非是当了清河王的外室?我可听说,他是有老婆的,尔朱王妃比宫里头的高夫人还要厉害,在尔朱川跟敌军打仗,她常常自己提着刀上阵,敢亲手割下敌将人头,挂在旗杆上。我可不是吓唬你,你知道为什么清河王到现在房里一个姬妾都没有吗?我听皇甫茜茜家的伙房丫头说了,凡是长得有几分颜色的侍女,都被尔朱王妃宰了炖汤啦!”
“真有出息啊你,”胡绿珠没好气地说,“跟个伙房丫头谈起八卦来了,你当是伙房里宰鸡宰鸭啊?我们《北魏律》有令,以下犯上者,杖,无故杀奴者,诛,尔朱王妃为了吃碗隔壁醋,把自己命搭上,她是不是缺心眼呀?”
绛英被噎住了,只好挑明了问道:“小姐,你今天该相信了吧,满京城巡一圈,找不着比清河王更英俊的男人,何况,人家要人材有人材,要地位有地位,要本事有本事,这种老公,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小姐,我看他对你不错啊,你们俩是不是……那个那个……”
胡绿珠被问得满脸通红,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会跟人家胡乱纠缠?随随便便一个王爷,我就看得上了?”
“哟,小姐,这满大魏国,除了皇上,可就是他了,皇上吧,听说还没四王爷长得帅。”绛英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天天愁着转街嫁人的小姐,见到这么大一块肥肉,噢,不,这么有魅力一帅哥会不动心。
胡绿珠瞥了一眼清河王元怿的背影,心下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刚才他滚烫的身体、有力的拥抱甚至唇上那缠绵的深吻,似乎仍然在她身体上留着感觉和痕迹。
她承认,长了这么大,她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男人的吸引力。可是,如果说她真的对他倾心,她查遍自己的内心,却也找不到真正心醉神迷的感觉,是她的心太冷太硬了,还是他并不能打动她呢?
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知道他有些喜欢她,尽管他此刻表现得如此若无其事。
唉,无非是一场误会,过两天,他会忘记她,她也会忘记他,在洛阳城为数众多的红男绿女之中,他们很快会彼此离散。
她所要追逐的,是一场更高更远的梦。
车过河滩,胡绿珠已经听得前面一片喧哗之声,她赶紧拿起车里的青铜镜子整整发鬓,皇上她是远远见过几次的,可她一次也没能挤到他前面去,不是她力气小,是她胡绿珠根本不屑于和一群庸脂俗粉站一起。
今天,她好不容易能在皇上面前打一回马球,让他看看自己矫健过人的身手,让他知道,她除了美貌,还拥有无数过人的才艺。
为了这一刻的辉煌,她跟着波斯来的马球师傅可是苦苦学了两三年呢。
马球又叫击球、击蹴,是波斯(今伊朗)来的玩艺儿,传入中原没有多长时间,但同样是马背民族的鲜卑人很快热爱上了打马球。
汉时,宫中已有击球戏,到了三国时期,“建安七子”的曹植就在《名都赋》里写下了“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此时的击鞠还是步行打球为主,虽然跟马球一样,都是使杆儿击木球,但多为步行,不骑马。
而到了南北朝时期,波斯传来马球戏后,从小学骑的北方民族便普遍喜欢上了骑行不步的马球,到了北魏,宫里宫外,马球更是兴盛一时。
洛阳宫里头,三日一小场,五日一大场,常以此为戏,连带着那些官宦子弟,也极为热衷马球。
那时候京城里的马球比赛,就像如今的世界杯和NBA一样,是万众瞩众、全民狂热的盛事,也难怪胡绿珠会这么热心。
离得老远,胡绿珠就看见了两柄流苏飘飘的黄盖大伞树在河滩上,那是皇上皇后的伞,可是,于皇后不是在宫里头生着重病吗?这是什么人?敢公然撑着皇后的伞,这不是僭越,是大不敬吗?
她极目一看,就明白了,那是穿着一袭白色绣腰襦、青莲色绣金百折裙的高夫人。高夫人刚刚进位为高贵嫔,离皇后还差着一个台阶呢,就迫不及待地把于皇后的伞借来了,皇上居然也装着像根本没这回事似的。
胡绿珠心下由不得叹息,说到底,于皇后也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为他生下过一个早夭的皇子元昌。而且年少貌美时,于皇后和皇上也挺恩爱的,可皇上自从娶了表妹高夫人后,眼睛里似乎就没别的女人了,把结发之情忘得干干净净。
高夫人是皇上大舅父的女儿,长得很美,又爱穿白衣,有个绰号叫“高观音”,如果往那里一坐,端坐不语,的确看起来十分清丽动人,面如冠玉、五官明艳。
可她的为人据说有点像她的二叔父尚书令高肇,心里算计过多,每每爱下阴损招数,因此胡绿珠虽然见过高夫人几次,但怎么也不敢和她亲近。
“下车吧。”清河王元怿从那匹瘦马上翻身下来,背对着胡绿珠的车窗说。
可胡绿珠却不想就这么下车:“四王爷,能不能麻烦你把车停远一点?”
“为什么?”
“我不想……不想让人看到我从四王爷的车上下来。”胡绿珠吞吞吐吐地说。
噢,还怕人家看见他们俩在一起,闹上绯闻,元怿有些好笑,多少公侯小姐想坐他的马车还坐不上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命人将车牵到一块山石后头的背阴处,这才对胡绿珠说:“快下来吧,没人看见,宫眷们都簇拥着皇上,在献殷勤呢,谁会看你?”
第十七章 清河王的浮云马
胡绿珠拿袖子蒙着头,跳下马车,搭眼一看,这才不由得叫苦,自己的花青马早跑得不见影子了,现在来到马球场,难道她就骑这匹老迈年高的柴禾马去打马球?只怕用不着长乐公主动手,随便哪个宫妃或者官府小姐甩一杆子,都能把她击败。
元怿看她站在自己的黄骠马下犹豫,心里知道她在为难,有点好笑,也不搭理她,一撩袍角,坐上安车,吩咐道:“过去见皇上。”
马球场外大约有二三十亩的休憩区,大臣们的马车都停在外面,只有皇上的六马天子轺车和皇后的四马青盖安车停在里面。
元怿的车一进去,就有人注目:“清河王来了!”
清河王一直都是洛阳城小姐们的谈资和焦点人物,见他的车进来,小姐们纷纷装着天气热,取下了头上的各色轻纱帷帽,露出一张张精心修饰过的脸蛋来。
胡绿珠骑着那匹无鞍瘦马,有些狼狈地走到马球场门口,下马步行而来。
长乐公主一眼瞥见她,笑道:“我说呢,这里官眷和宫眷来得这么多,怎么就觉得少一个人,心里老惦记着,原来是胡大小姐还没到。快来吧,分棚都快结束了,我这棚可满了,高夫人那一棚还缺一个人,你来了正好。”
胡绿珠答应着下了马,长乐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发亮了,她笑嘻嘻道:“胡小姐,你今天骑的这匹马可真名贵,是西域进的大宛名马吧?这骨头支棱的,一丝肉都看不见了,是不是传说中的‘铜声瘦马’?本宫听说过,这铜声瘦马跑起来,那是千里追风、四蹄如飞呀。哎哟哟,这毛长得,东一块西一块,秃了少说快一半,是不是传说中伯乐才能赏识出来的‘盐车老马’?算了,算了,姐妹们,今天我们红棚直接投降吧,一看胡小姐的马,本宫就浑身哆嗦呀……”
旁边的宫眷和官府小姐们闻风而至,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胡绿珠的脸“腾”一下全红了,这长乐公主长着一张厉害的刀子嘴,难怪跟自己一样嫁不出去。
自己若是洛阳城第一老姑娘,长乐公主怎么也得算第二吧。她是皇上的同母妹妹,今年应该有二十岁了,她偏自己说只有十八岁,谁信啊,她娘高太后是十九年前被孝文帝下旨赐死的,难不成长乐公主是鬼胎不成?
最近听说,高夫人的哥哥高猛正在打长乐公主的主意。
高猛的名字虽然威猛,本人却长得非常猥琐,又矮又胖,而且有着高家男性的祖传相貌特点,年纪轻轻的,就秃了半拉脑袋,长乐公主最近正郁闷着呢。
也怪自己,光顾着往马球场赶,就没想到还得有匹好马才能上场。今天这风头是出不成了,唉,可惜了自己的一身好球技。
胡绿珠用眼梢搭着,往那两柄黄盖伞下一看,皮肤有些黝黑的皇上,正在和清河王元怿说话,高夫人已经换上劲装,手持白银马球杆,跃跃欲试。
清河王元怿刚好扭过脸,目光和胡绿珠一接,胡绿珠忍不住就脸红了,看他嘴唇微肿,留有血痕,正是中午时自己咬出来的。的确像他在猗红馆说的那样,元怿一来到马球场,就成了万众瞩目的人物,而自己呢,却是饱受长乐公主奚落的可怜虫。
还有一刻钟,马球赛就开始了,自己看来只有做壁花的命啦。正想着,突然一个卫士牵着匹斑点浮云马走了过来,到处打听道:“请问哪位是胡尚书府的小姐?”
绛英连忙招手道:“这里这里,有什么事啊?”
“这是我家王爷要我交给胡小姐的,说送给她打马球,请胡小姐赏脸收下。”卫士恭恭敬敬地说。
胡绿珠一看那匹浮云马,果然与众不同,一看就骏骨非凡,定是名品。
马高九尺,股有旋毛,如日月之状,身有斑点,如五色纹章,映着日头不断变幻颜色,四蹄瘦健,马脖修长,肋有肉翼骨,骑着如御长风,长鬣至膝,尾垂于地,浑身毛皮亮如涂油,普通马站在一旁,简直就像土鸡站在凤凰旁边。
“有没有搞错啊?”长乐公主嫉妒地大叫起来,“四王兄也太重色轻友了,他这匹斑点浮云马,我向他借了七八回,他都不肯给我,用四个仆人专门在这里养马,天天上北邙山西大道跑上十几里训练体力,平时自己上阵打马球,轻易都不肯拉出来用,现在居然白送给胡绿珠胡大花痴?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官家千金们纷纷向胡绿珠投来又艳羡又妒忌的眼神,别瞅人家是个臭名声的老姑娘,艳福还真不浅呢,一下子就被清河王看中了。
清河王是什么人啊,运气好的公侯小姐,能跟他站一起说两句话,回去准会美得几天睡不着觉,若是被他斜着眼睛打量一下,都足够洛阳城的小姐们回忆上半年的。
胡绿珠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被清河王宠到这个地步?
别说人家有王妃,她嫁过去最多只能当个次妃,就算是当妾,当通房大丫头,小姐们也是乐意的呀。
这清河王,眼神没毛病吧?可着满洛阳城年轻貌美的闺秀,他不动凡心,居然对一个花痴献殷勤?
未时已到,高夫人的手下将胡绿珠编入“绿棚”,往她的斑点浮云马上系了一个绿绸子花球,把浮云马的尾巴打成一个结,胡绿珠这才上马持杆,扬眉吐气地准备上场。
这下子,长乐公主又受不了了:“胡绿珠,你跟我四王兄下的什么盅啊,他连玄星球杖也借给你了?连皇上想使上一回,他还拖三阻四的,不情愿拿出来呢。本宫听人家说了,你这两年净在家里鼓捣各种药材巫术。不知道你是跟大食女人学的降头术,还是跟西南夷人学的五毒盅,又或者是什么西域传来的星座爱情巫法呢?胡绿珠,本公主今天就跟你说定了,回头你进宫好好教我两天,别藏着掖着的……”
长乐公主只管在这边捶胸顿足,高夫人也注意到了骑着斑点浮云马、持着玄星杖的胡绿珠。
高夫人奇怪地问旁边的侍女道:“这是清河王新娶的小星吗?长得好象有点眼熟。怎么四王爷把看家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那浮云马和玄星杖,听说是洛阳城最顶级的马球装备了,今天有这姑娘,我们绿棚准能打败长乐公主的红棚。过去跟她说,记得上场都得把球传给我,由本宫击球入室,皇上难得看宫人们打一次球,本宫要好好露一手,凡是不传球给我的,本宫就封杀她以后上马球场的机会。”
侍女答应着去了,这时,一个满面笑容的胖子向高夫人走了过来。
第十八章 尚书令高肇(求推荐、
“二叔父!”高夫人高兴地招呼道。
走过来的胖子正是高夫人的二叔父,尚书令高肇。
他穿一件绣蟒紫袍,大肚子老远地拱在前面,一摇一摆,活像头肥猪。
高肇本来是很瘦的,早年间,高家日子清苦,每天菜汤里连滴油星儿都看不到,饿得他前胸贴后背。这几年天天山珍海味,一日六餐,肥鸡大鸭子,把他的人撑成当年的三个人大小,进个窄点儿的门,都得横着进去。
北魏尚书令,跟东汉设的那种尚书令差不多,是尚书省的长官,权力相当于宰相,为天子近臣,政务总揽,胡绿珠她爹胡国珍,就归高肇管。
高肇这人比较势利,平时在洛阳城也喜爱拉帮结派,很多官场人物都投在他门下,拜他当干爹。
但高肇由于原来的出身卑贱,所以特爱挑剔别人的姓氏、门第和血统,像胡国珍,虽是个尚书,而且还有个武始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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