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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出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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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他声色如刀,冷冰冰地刮过她的耳畔,“我如今留你一条贱命,只是要借你这身子,养着这张皮相……你胆敢欺骗我的罪,我回头再跟你算!”
    大后肝胆俱裂。
    而冲进宫门的宫女已将她押下。
    双臂被宫女提着,她的眼里却只有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她奋力挣扎了一下,朝那个背影大声吼道:“国师!为什么?”
    为什么我对你的爱慕,你从来不屑一顾?
    为什么我对你的付出,你从来视而不见?
    那个男人由始至终,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第五十三章  浴火涅槃凤血歌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艳骨!”寒光愤怒地吼道。
    “我没事。”花艳骨安抚一笑,“想要逃出来,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嘛。”
    她付出的是自己的脸。
    她用自己的皮相,交换了太后的皮相,以此换得能够自由出宫的特权。只是仓促之间的画皮哪里能得长久,时间生长,便由内往外地渗出血来。而其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犯了画皮师的戒律,可是花艳骨不悔,与其一辈子深锁宫中,被迫陪伴仇敌,她宁可选择这条鲜血淋淋的不归路,与其奴颜媚骨活在这世上,想哭的时候不能哭,想笑的时候不能笑,想杀的时候不能杀,想死的时候不能死,她宁可逆天孜命,纵身死魂灭,蛮是不悔!
    寒光定定看她半晌,然后声音沙哑道:“帮我冲开百会穴。”
    花艳骨用内务振断铁栏杆,然后快步走到他身后,抬手按在他的背上,内力如水,流遍全身,然后汹涌地冲击百会穴,反复数次,方冲开此穴。
    而穴道一开,被封制已久的内力便重新涌出,温养着寒光浑身经脉,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然跃起,大喝一声。
    地牢内轰然一响,接入墙内的铁链齐齐被他拉断,然后一段扣在他的腕上,一段婉蜒如蛇般游移在地。寒光握了握拳,然后俯身将凤血歌背在背上,抬头对花艳骨道:“走!”
    等在破庙外的马夫远远看见两人跑来,其中一人手脚上都戴着寒铁锁链,浑似刚刚从牢里逃出来的江洋大盗,唬得马夫面色不定,手里的鞭子几次都要抽在马背上,直到花艳骨掏出一片金叶子来,月光一照,璀璨一片。
    “马车我们买下了。”花艳骨道,“你下车。”
    “好好好!”那金叶子足够马夫再买三辆马车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等马夫下了车,二人立刻将凤血歌安顿在车内,随后便闻阵阵铁蹄声动地而来,寒光面色一变,抬头朝远方望了一眼,便果决地对花艳骨道:“你先走,我来挡上一挡!”
    “大师兄!”花艳骨拉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寒光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会儿,才万般不舍地将她推开,双眸定定看她,仿佛要将此刻的她深深烙入眼中,死死记在心里,他日九泉之下,饮了孟婆汤也不会忘掉。
    “总得有人留下来断后。”他一边跃下马车,一边挥起一掌落在马背上。
    那马受痛,当下发力狂奔起来。
    “大师兄!”花艳骨只得坐在驭者位上,双眸含泪,回头张望。
    “师妹。”寒光双后双脚拖着长长锁链,立在原地望她,望着她道,“以后,你的第一个孩子可不可以跟我姓?”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他这是要向花艳骨借个孩子延续香火了。
    至于里面有多少说不出口的爱意与私心,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我答应了!”花艳骨朝他喊道,“但你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啊!”
    “放心,有师父呢。”寒光挤出一个笑容来,“今日本大爷为他一战,无论生死,他都欠我老大一份人情……你让我的孩子认他做后爹!”
    “师父会气疯的!”花艳骨的声音越来越远。
    “哈哈哈,不会!”寒光哈哈大笑,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眼前,直到花艳骨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他才苦涩喃喃,“师父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就是你……无论你求他什么,他都会欣然答应的……毕竟他对你……”
    儿女情长藏心里,寒光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直到铁蹄声近在眼前,他才猛然睁开眼,大喊一声,甩出手上的锁链。
    奔在最前方的马匹便像是撞在厚厚的城墙上,狠狠倒飞出去,而剩下的人要么勒紧马缰,要么被飞来的奔马砸倒在地,一时间哀鸿遍野,甚是凄凉。而等他们回过神来,寒光早已经夺了一匹战马,一柄长枪,昂然地骑在马背上,浑身杀气腾腾,远远观之,如有一股狼烟之气从他身上熊熊升起,染红了长空。
    长枪缓缓抬起,指着眼前的追兵。
    寒光脸皮尽是不屑,张狂笑道:“来!与我战个痛快!”
    眼前的追兵无人敢应他之战,直到最后,缓缓分成两列,一名男子骑照夜狮子白,朝他慢慢踱来。
    寒光冷冷地看着对方的脸,那张与师父一模一样的脸。
    而掠影亦看着他,手名剑水龙吟,淡淡道:“让开。”
    寒光冷笑:“你且踏过我的尸体先。”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寒光犹如铁壁般镇守原地,为花艳骨与凤血歌争得一线生机,而掠影却凭他身份,四处布下天罗地网,花艳骨很快就发现不但官道被人封锁,而且四面八方都有禁卫追来,犹如狼群围猎般将她团团包围。
    花艳骨几次突转,可都被他们逼了回来。
    最后终被合围,禁卫们团成一圈,圈子中间,花艳骨孤零零地站着,试图用细小的身躯来守护身后的那架马车。
    风不对,马蹄近,照夜狮子白出现在花艳骨的视线里。
    掠影手提长剑,剑尖垂落殷红之血,白发在身后扬起如旗,他笔挺地坐在马背之上,抬起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围在花艳骨身前的那片黑压压的禁卫便分开一个口子,供他策马而入。
    花艳骨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绝望。
    掠影缓缓朝她抬起一只手,大袖垂落如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色冷冽:“过来。”
    花艳骨摇了摇头。
    “过来我身边。”掠影仍旧抬着那只手,“或者跟他死在一起。”
    花艳骨仍旧摇头。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掠影缓缓垂落那只手,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你却这般负我。”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花艳骨抬头看他,声音哽咽,“你只记得你为我做过什么,你怎么不记得你是如何害我的?”
    “我说过。”掠影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没有以后!”花艳骨吼道。
    过去的情分渐渐消耗殆尽,她虽为他情窦初开,可如今更多的却是恐惧,诚然他也的确爱慕着她,可是他的爱实在太过复杂,伴随而来的总是各种伤害、各种阴谋、各种血腥……花艳骨实在没法跟他过一辈子,因为她看不到两人的未来,她只看得到一片可怕的晦暗。
    掠影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苦涩笑道“……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放手。”
    他跃入马来,几步走到花艳骨身前,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喊道:“听令!目标前方马车——放火箭!”
    “不!”花艳骨闻言肝胆俱裂,重重一拳推开掠影,然后转身冲进马车里。
    “住手!”掠影连忙改口道。
    可他说得太迟,人群中还是射出几支火箭,箭头落在乌篷马车上,很快便燃起一团火焰,那火焰烧得甚旺,很快便将整辆马车烧着,而拉车的黑马受惊,长嘶而起,拖着火焰马车慌不择路地奔腾起来,竟硬生生地把人群撕开一个口子。
    追上马车的只有掠影,他施展轻功冲进车内,只见花艳骨蜷缩在风血歌身边,一边哭一边抱着他不撒手,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喊道:“你真的要跟他死在一起?”
    花艳骨愣愣看他,半晌,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这样也好。”
    掠影瞪大眼睛:“你!”
    “我出身清寒,无父无母,偏又生得这副模样,若不是师父收养我,保护我,我不是被当地土豪抓去当小妾,便是被人卖进窑子里一点朱唇万人尝。”花艳骨匍匐在凤血歌身边,低声道,“没有师父,我也许早就死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掠影想要将她扯入怀中,可花艳骨就像长在地上似的,动也不动。
    “你是你,师父是师父。”火光照亮花艳骨的脸,她喃喃道,“师父不会骗我,师父不会伤害我,师父更不会强迫我……你总是在变,我已经快要不认识你了,而师父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一直很温暖很温暖……小时候他有好吃的,就让我尝味道,尝了一口,再来一口,最后我吃得一点不剩,他才问我好不好吃……小时候我学走路,他总是牵着我的手,弄得我长到三岁才会自己走路……”
    说着说着,花艳骨便流下泪来。
    她过去没有细数,而当她细细数来,才发现师父在她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感情,她的一生,几乎都是踩着师父的脚印走来的,路上的荆棘,早已被师父踩平,她过去只看到了平坦大道,却没有直到他脚底的血迹。
    她过去心高气傲,总是看不起那些动辄妻妾成群的世家子弟,只道要寻个心里只有她的男人过一辈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那个人是掠影,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过去只道一个男人爱她,重在一个纯粹,便是要全心全意地爱她,不可掺杂别的东西。可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纯粹的感情,便是掠影,口口声声爱她,可若他真的只是爱慕她,根本不会做到如今这一步。他对她是有爱的,可更多是却是权利欲,占有欲,以及对画皮师宗门的复仇欲,反观师父,他的感情也不纯粹,师恩、亲情、爱慕交织在一起……或许里面亲情最多,可是亲情恰是所有感情里最不伤人的东西,也是最能够陪伴人一生的感情。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早醒悟,于是蹉跎了这么多的岁月,横生这么多的枝节,以至于到了今天,竟已经没有办法弥补这一切。
    掠影握住她的右手腕,便要将她带离。

    而花艳骨的左手却牢牢拉住凤血歌的手指,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一段浮木般,死都不肯松手。
    白发铺开如白梨花,凤血歌安静地躲在马车里,纤长的睫毛蛮是纯白雪色。
    “你醒醒啊……”花艳骨哭着喊道,“师父!”
    “大师兄死了……”
    “我也活不下去了……”
    “师父……你醒过来啊……”
    掠影被她叫得心中烦燥,忍不住猛然一扯,将她扯进怀里,愤怒地吼道:“别叫了!他已经死了!”
    “师傅!”花艳骨哭着尖叫道。
    凤血歌的双眸霍然睁开。

第五十四章  此生不悔逆苍天
    凤血歌缓缓坐起身,姿态雍容地望向目瞪口呆的掠影,懒懒道:“放手。”
    随即,一阵铺天盖地的掌风便将掠影轰出马车。
    掠影倒飞而出,踉跄几步,方才站定身子。一抬头,凤血歌已牵着花艳骨的手,施篱然自马车飘出,如谪仙踏月而来,清艳不可方物。
    眼中闪过一丝阻鸷,掠影抬手道:“拿下他!”
    而凤血歌亦是淡淡道:“拿下他。”
    只听铿锵一声,在他身后的禁卫齐齐抬起长戈,对准了凤血歌。
    几乎在同一时间,铁蹄声声动地而来,抬头一看,只见旌旗猎猎,竟是京师兵、御林军、锦衣卫同时出动,手中长戈、羽箭、绣春刀,齐齐对准了禁卫们!
    那一瞬间,掠影脸色变得极难看。
    “你们想造反么?”掠影大叫道,“我才是国师!”
    凤血歌怜悯地看着他:“你还擒不清状况么?”
    京师兵、御林军、锦衣卫中,缓缓走出许多人来,观其朝服,竟都是朝中文武大臣,其中便有宰相、百里度……以及寒光。
    “你们背叛了我!”掠影环视众人,眼中尽是阴鸷。
    “不曾臣服,何来背叛。”凤血歌笑,“从你假扮我的那一刻起,你便输了。”
    掠影转头看他,低沉道:“你说什么?”
    “一个月前,我发现在人有背地里暗算我。”凤血歌淡淡道,“此人从不敢正面对抗我,只敢找我两个徒弟下手。”
    掠影动了动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观此人行事阴险下作,而且极为忌惮我,仿佛只要我还活着,他便永远只敢在暗处使小动作。”凤血歌笑道,“既如此,为拔除此毒瘤,我只好死上一回。”
    闻言掠影满嘴苦涩:“满嘴胡言!来人,快将他拿下!”
    可惜他亲手提拔起的第一营禁卫却被无数刀兵所指,如同困兽,动弹不得。
    “没用的。”凤血歌怜悯地看着他,“我在赴蛊王之约前,已经召集过朝中文武重臣,告之我将借着这次机会,用龟息功逼自己陷入沉睡,为时一个月。而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那个躲在暗处的宵小必定会借机而出。届时大家无需做任何事情,只需静静等待一个月,那宵小以及追随他的一班牛鬼蛇神便会无所遁形……”
    掠影脸色苍白。
    他缓缓侧过头,环视众人。
    目光所触的每个人,眼睛里似都流露出一股嘲讽。
    宰相从见他第一面前就装得像个老痴呆,吃饭的时候口不都会掉进碗里,逼他不得不提拔了个蠢货代替他。而今宰相身穿朝服,身后一班翰墨文臣,风骨沛然地立在一旁,看着他的时候,笑得老谋深算。
    肩上飞鸟纹栩栩如生,锦衣卫第一探子百里度依然是那副“我知道得太多了,我要解甲归田”的模样,但是……这却是掠影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他。此人自他篡权以来,便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问起他,都是在外出任务,导致锦衣卫这样闻名天下的情报机构,掠影只能看着,却偏偏指挥不动。
    身披大裘,手持战刀,寒光在锦衣卫与京师兵拥簇之下,骑在乌骓马上,冷冷地看着他。之前他二人大战一场,掠影欺寒光手上没有顺手武器,且双后双脚都铐着沉重锁链,千招之后,终于成功刺他一剑,然后命禁卫将他拿下,自己则飞奔过来寻找花艳骨和凤血歌……而今寒光既然能够活着站在这里,那么那般禁卫必已伏诛。
    而以这三人为首,朝中文臣武装几乎尽数到场,早已得到过消息的重臣自不必说,他们连正眼都没瞧过掠影,而那些后知后觉的臣子们看着掠影时,眼中也不再有恭敬崇拜,而是冷漠与嘲讽,就像在看一只落败的斗鸡。
    他们的眼神让掠影回想起自己被豢养在画皮师宗门的时候。
    忍不住握紧拳头,心中一片悲凉。
    他终究无法变成光么……
    付出了这么多,他依旧只是一片卑贱的影么……
    冷光一闪,一柄长剑插在他身前。
    掠影缓缓抬头,看向那剑投来的方向。
    凤血歌身后早已拱卫一队京师兵,他将剑鞘还给身旁将军,然后对掠影淡淡道:“你自裁吧。”
    一世枭雄,功败垂成。
    掠影缓缓低头,俯身捡起地上的剑。
    风沙漫卷,刮过他的脸颊,飞起他身后白发,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最后,他用剑指着凤血歌,张狂大笑道:“我没有输!倘若我没有对你手下留情,而是打从一开始便下手杀了你,那笑到最后的人就是我!”
    说完,身如疾风,手持长剑,朝凤血歌……身旁的花艳骨刺去。
    既然功败垂成,那至少让他带上花艳骨……
    既然一定要死,他不愿独自一人……
    花艳骨身旁的京师兵连忙出剑去挡,短兵交接间,掠影的目光仍旧定在花艳骨身上。狭长凤眸中似乎含着一点泪光,他对花艳骨道:“跟我一起死吧。”
    花艳骨远远对他摇摇头。
    掠影看着她,看着她身侧云淡风轻的凤血歌,惨然一笑。
    此生逆天而行,却挣脱不了命定的结局,他不愿作为一名死士,血雨腥风之后,死在一个无人可知的角落里;他不愿作为一名死士,生前无人知他名,死后无人祭拜他的墓;他不愿作为一名死士而生,他宁可作为一名画皮师而亡,逆天改命,纵死不悔!
    是,他不后悔!
    挥舞手中长剑,洒下腥风血雨,掠影不肯选择自裁,保留一个体面的全尸,他选择了厮杀到底,一步一人、一步一杀地朝着花艳骨走去,他输给了凤血歌不假,但是至少让他带走花艳骨……至少让他拥有这一样东西……
    凤血歌上前一步,立在花艳骨面前,三千白发飘如雪,耀出银辉落进掠影眼中,夺去了他眼底残存的期望。
    “艳骨。”掠影越过他的肩膀,看着花艳骨,凄凉地哀求道,“跟我一起死吧……”
    花艳骨看了他半晌,缓缓摇头,声音如刀剑地刺进他心里:“不……我要和师父一起活下去。”
    掠影绝望地闭上眼睛,低喘而出的声音宛若受伤的野兽。
    “好……好……好……”他睁开眼睛,朝花艳骨笑道:“那你就活下去吧,但是不要闭上眼睛,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说完,他几乎是自己往前方的枪林箭雨撞了上去,直到浑身血尽,力竭而亡。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朝花艳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双眼朦胧,已是看不清楚,只觉得再往前一步,便可抓住什么,可当他握紧拳头,才
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他什么都抓不到,他什么都没有……
    缓缓屈膝,跪倒在地,手中长剑,跌落在地。
    “我输了。”掠影昂头望天,心道,“但至少……我让她记住了我……”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
    而随着他这一闭眼,这场篡位大戏终于落下幕布。
    凤血歌重登御座,根据众人在这场大戏中的表现,各有赏罚。
    寒光与掠影一战受了重伤,于是借口休养,将锦衣卫指挥使的轻活重活全部丢给了百里度。苦得百里度连夜写了七十份辞呈泄愤……最后还是没胆子寄出。
    至于花艳骨,凤血歌帮她重新画皮之后,她回到了沉香镇上的药堂,地里的桃花酿已经可以喝了,可是当年帮她埋酒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抱着那坛桃花酒想了想,回头问身后的男人:“喝么?”
    三千白发飘如雪,凤血歌立在桃花树下,桃之夭夭,支比不过他灼灼其华,那一瞬间,花艳骨几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极为相似的人影,孤零零地立在树下,任由桃花落在他的脸上,而他转过头来,缓缓睁开凤眸。
    “你还在想他么?”凤血歌笑问。
    “有些人是只能当作回忆的。”花艳骨回之一笑,然后倾了手中鎏金小酒壶,将壶中满满的桃花酿倒进石桌上的两只玉白色酒盏内。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不如怜取眼前人。
    有些人是注定只能用来回忆的,有些人却是能够相伴一生的。

    她不会一错再错。
    凤血歌淡淡一笑,举起桌上杯盏。
    花艳骨亦放下酒壶,端起酒盏。
    叮当一声,两只酒盏,在空中轻轻相碰。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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