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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夜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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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母凭子贵,然而上天又跟他们母子开了一个玩笑,他出生的那天恰逢他父皇崇祯帝最宠爱的妃子临盆,那一天崇祯帝只知道自己有了个叫赵焕的儿子,而不知道他还有个孩子,叫赵祯。
连这个名字都不是他亲自取的。
他从小便备受屈辱,其他的皇子瞧不起他,说他是贱婢的儿子,不配当皇子,只配给他们洗脚。甚至连宫女太监都敢公然欺凌他,因为他只有个地位卑微且软弱的母妃,因为他是个被遗忘的皇子,他在宫中的地位,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那是一段最艰难的日子,然而那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不是沈婠婠,而是一个叫晓筱的女孩。
他得以认识她,是因为一次他被一群太监关进了冷宫的小黑屋,那个地方除了黑还是黑,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用来送食物,他撕破了嗓子的呼救却还是没人来,那时年幼的他并没有能力逃出那个小黑屋,只能无助向外面求救,可这里本来就是给那些常年在冷宫中心理扭曲的太监折磨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怜悯他。
他甚至还感觉得到空气里漂浮着肮脏的血腥气味,让他心里止不住的恶心与恐惧。
他在里面被困了两天两夜,却让他觉得仿佛有整个人生那样长,那种被黑暗包围的恐惧,每时每刻对他来说无不都是煎熬。即使到最后他成了这个国家最强最尊贵的那个人,他仍然害怕只有他一个人的夜晚。
就在他以为他会死在那儿的时候,一双稚嫩的小手从窗口伸进了一个白馒头。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得罪了人被弄到这儿来?”墙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
听到有人来,本已绝望一心等死的他却又本能地有了求生的欲望。
他立马爬到窗口用早已嘶哑的声音回答墙外的那人,“我不是太监,我是七皇子赵祯。”
“皇子!”那个小女孩语气十分惊讶,“皇子如何会被关到这里?”
“我……”赵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过了半晌,屋里仍是一片沉寂,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因为他有个卑贱的母妃,虽有皇子的名分,却并没有人把他当做皇子。
还是那个女孩打破了沉默,“七皇子你别怕,奴婢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赵祯怔了怔,鲜少有人这样陈恳地叫他七皇子。
“七皇子,奴婢这就去宫里找您的母妃来救你,你且忍一忍,奴婢告退了。”
说完赵祯便听到她起身的离开的声音,他忽的慌乱了,往窗口外大喊了一声,“等等!”
那个女孩停住脚步,“皇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祯咽了咽喉,有些紧张的问她,“你……你叫什么名字?”
墙外的那女孩似是笑了,用轻柔的声音回答他,“晓筱,我叫晓筱。”
晓……筱……
像是羽毛轻触水面,这个名字在他心底缓缓荡开一层层无比轻柔的涟漪。
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晓筱就像是黑暗里照进来的那缕光,照亮了他的整个天地。
第4章 沈氏婠婠第四章
赵祯从不是一个甘于向命运低头的人,除了那一次被关进小黑屋他有过绝望,即使他没有背景,没有皇帝的看重,没有贵人相助,但亦从不甘心只做一个被人遗忘的皇子。
他要他的母妃不再被人叫做卑贱的婢女,他要那些曾欺辱过他的人日后跪倒在他脚下求饶,他要保护所有他爱的人不受伤害。
所以在那些皇子们投壶掷骰时,他在研读国策兵书;在他们纵马过长街时,他在宫外体擦民情;在他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时,他在广交有才之士。
而他不幸中的有幸是遇到了一位良师,他的夫子梁先生。
梁先生是太子监的教书夫子,但稍有背景的皇子都自有自家的幕僚老师,并不会常来太子监上课。
梁先生为人清正廉洁,不攀附不结党,更从未因为赵祯毫无权势而怠慢于他,赵祯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更十分欣赏赵祯才华,但在课堂上他从未当众表扬过赵祯,他对他说过,“在这深宫里,如果你没有权势,便要放下所有所谓的尊严,弯下腰,低下头,不要出现在他人的视线里,因为没有一个人喜欢别人胜过自己,特别是那些所谓的天潢贵胄,他们要治你于死地,好比踩死一只蚂蚁般轻易。所以你要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做个隐形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成长,直到一日你可以强大到,即使他们看见了你亦无法动摇。”
梁先生告诉他,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隐忍。
蛟龙困于野,不过一时,若有契机,必腾起而飞。
这句话他一直深深记在心底。
但虽然他一直极力地忍受所有屈辱,却唯有一件事他忍不了。
那天,晓筱哭着来找他,告诉他嬷嬷要将她许给皇上身边当红的王公公做对食。
做一个太监的对食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种的屈辱,更何况是他赵祯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看着晓筱不停滴落的眼泪,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时他多想带着晓筱逃离皇宫这个肮脏阴暗的地方,远走高飞。
可是,他不能。
这里还有他的母妃,还有他隐忍多年未达成的夙愿,即使这些都可以抛弃,他亦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时候他有多么痛恨自己,什么权力也没有,什么地位也没有。
晓筱哽咽着对他说,“殿下,晓筱死也不会嫁的,今日一别,当来生再见。”
他自是立马便慌了,晓筱哭着想转身,却被他握住她单薄双肩一把扳了回来,皱紧双眉紧紧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让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郑重地对她说,“晓筱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太监,谁要娶你我都不让!你是我赵祯喜欢的人,我赵祯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晓筱停止了哽咽,怔怔地看着他,她定是知道赵祯喜欢她的,但他却从未对她表白过心意,只说过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不再为奴为婢,有人心疼有人爱护。
那时她便是相信她的。
眼前的人虽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有着无比深沉坚毅的眼神,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毫无权势的皇子,可她却没有丝毫怀疑地选择相信他。
她破涕为笑投入他怀中,“晓筱此生不求富贵荣华,只求能伴殿下左右,哪怕一生为婢。”
他拥着她,说她傻,许了一生的承诺。
待她不再哭,他叫她不要想不开等他消息,便匆匆出了宫。
一路上赵祯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可以救晓筱的方法。
梁夫子曾对他说,若他有夺嫡的想法,以他如今的背景,有一个人将可以是他最大的筹码,就看他能否有本事将这枚给拿到手了。
这个人就是左相,沈宗祠。
如今的皇后是沈宗祠的亲妹妹,皇上怕皇后膝下无子寂寞,特许他可以入后宫探望,那日就在他入宫探望完妹妹,正准备出宫,走在朝云殿外的宫道上时,突然窜出来一人将他拦住。
他正欲呵斥,却发现竟是七皇子赵祯。
沈宗祠很是疑惑,“不知殿下有何贵干?”
那时只有十三岁的赵祯一脸老沉地低声对他说,“左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宗祠虽不知所以,但看着赵祯那般表情,他仍是点了点头,同赵祯去了个隐蔽的假山后。
此处无人,赵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找他的目的,“沈相,我要你助我夺嫡!”
他在沈宗祠面前站得笔直,字字沉响。
当时沈宗祠却是直接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原以为这位众皇子中最无地位的七皇子拦住他定是走投无路有事求于他,却未曾想到竟是这样一句笑话,他怎不知这默默无闻的七皇子原还是个痴儿。
沈宗祠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只当他是孩子的戏言,但看着赵祯与他年级毫不相符的深沉眼眸,他仍好奇地问了问,“七皇子莫不是在与微臣开玩笑,您凭何认为我会助你?”
赵祯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因为你别无选择。”
沈宗祠的表情在一瞬间凝住,眼神渐渐沉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眉头不自觉蹙起来。
良久,沈宗祠缓缓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嘴角几乎咧到脖根,状若癫狂,而赵祯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未有半分闪烁。
“好一个别无选择!”沈宗祠拍手道。
他俯下身来凑近赵祯,“殿下说的没错,臣的确别无选择,除了……”他嘴角缓缓上扬,“殿下……您。”
赵祯看着沈宗祠笑起来微微眯起的眼睛,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极其漆黑的眼眸是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幽深。
如今朝堂上各分党派,实力最强的当属太子与六皇子的党派。
太子乃长子,从一出生便得到了重视,其母族亦是大梁之内最大的世家大族,实力雄厚几乎不可动摇,在朝廷之上更是有礼部,兵部和户部支持,若再有沈宗祠拥护,太子的可谓是几乎坐稳了太子这个位置。然而太子恃宠而骄,荒诞无道,只会在崇祯帝面前装装样子,实则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有外戚支撑,他恐怕早就被踢下了东宫之位,若他登上皇位,大梁迟早得亡,
而六皇子,其母是皇帝最宠爱的李贵妃所生,也就是与赵祯同一天出生的赵焕,而且李贵妃不仅得宠,亦十分有手段,在她最圣宠时,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崇祯帝都一一答应,她便趁机将娘家人都提拔为官,其中不乏如今的朝中大臣。像是吏部尚书,刑部尚书便都是她的娘家人,她不但会讨崇祯帝的喜欢,还特别会笼络人心,右相贺清便是她给他儿子找来的另一个保障。
说到贺清,朝中无人不知他沈宗祠与贺清势不两立,六皇子那边既有了贺清,就绝不会再有他沈宗祠。
而观其他皇子,要么资质平庸不思进取,要么懦弱无能根本不敢与太子和六皇子相争,然而崇祯帝因出征时被敌军射了一箭,落下了病根,近年来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垮掉,若再无夺嫡的决心便为时过晚了。
沈宗祠看着眼前目光坚定而深沉的赵祯,沉声问他,“殿下可当真想好了?”
赵祯重重地点了点头。
“殿下要知道,夺嫡这条路,一旦决定要走,就决无半分退路,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而且不是你一个人的粉身碎骨,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跟你殉葬,这是一场豪赌,以命为注!殿下你可明白?”
“我知道。”
“那殿下你又可否知道,你的对手是大梁最显赫的世家大族和几乎半数的文武百官,而殿下您,什么都没有。”
“不,”赵祯摇摇头,抬起眼看着沈宗祠,微微偏了偏头道,“我不是还有沈相你吗?”
“哦?”沈宗祠哈哈地笑起来,“殿下对老臣如此有信心?”
赵祯摇摇头,“如果对你无信心,我又怎会来找你?”
沈宗祠背着手笑着点了点头,半晌,他单膝跪地,将右手放于胸前,仰起头来看着这个仅有十三岁的少年,“臣任凭殿下调遣!”
而赵祯要沈宗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送晓筱出宫。
那时沈宗祠便警惕地皱着眉看他,语气明显冷了许多,“不知这位晓筱姑娘是殿下的什么人?”
赵祯对上沈宗祠带着探究的目光,轻轻勾了勾嘴角,“她曾有助于我,对于我们这种人,最应该的,就是不能忘了恩情,沈相你说是不是?”
沈宗祠自是明白他话中深意,似乎是很满意他这个回答,沈宗祠又笑起来,换上一副恭敬姿态,“殿下放心,这点能力臣还是有的。不过……”
赵祯皱了皱眉,“不过什么?”
沈宗祠将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臣有一个恳求。”
“沈相尽管说。”
“臣希望他日若殿下为帝,小女婠婠能长伴君侧。”
赵祯怔了怔,良久,他握紧拳头,缓缓开口,“好,他日我若为帝,她便为后。”
第5章 沈氏婠婠第五章
赵祯是听说过沈婠婠的,沈家的千金,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在十七岁真正与她见面之前,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当他真正与她相处之后才发现,她不过就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而没长大的孩子,虽有任性,却并不是传闻中般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她很爱笑,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一双清瞳像小鹿眸子般清澈明亮。
其实,他很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她的笑有一种仿佛能散尽世间所有阴霾的力量。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无法分清,他同她在一起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喜欢她。
她会和他去郊外踏青,去草地上放风筝,在屋檐上一起看星河灿烂。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他忘记那些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就算对她的情谊不是真的,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笑容,却都是真的。
如果说晓筱是他黑暗世界里渗进的一缕光,可婠婠,是他余生的太阳。
只是那时他从未意识到,等他真正懂得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太晚太晚。
他遇到她,是因为晓筱,他恨上她,亦是因为晓筱。
沈婠婠总算爱送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天,他去找晓筱,在门口等她时,不自觉便掏出了沈婠婠送他的人偶,她说是她亲自捏的他,可任他如何看手里的人偶,都只觉得自己手里这块泥巴捏得是只猪。
他拿着人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笑,又将人偶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甫一抬头,却看见晓筱就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
赵祯也不知为何自己有些窘迫的慌乱,“晓,晓筱,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望着他,杏子般的眼睛里立马噙满了欲落的泪水,她问他,“殿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沈家的大小姐了?”
赵祯愣了愣,半晌,才扯动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有些生硬的说,“瞎说什么呢?”他摸了摸她的头,“有你,我怎么会喜欢别人。”
“真的吗?”
“嗯,”他笑着回答她,“真的。”
晓筱咬着嘴唇含泪笑起来,泪水却猝然从眼眶坠落。
赵祯伸手将她眼泪擦去,温柔地把她揽入怀中,将下巴轻轻低在她发间,本是很美好的瞬间,他紧锁的眉却久久未能舒展。
那时,他未看到,暗处一个人影正悄然地看着他们,一转眼,便又消失不见。
第二日,他还在书写奏表时接到探子来报说,沈家的大小姐领了一大波人正要去晓筱姑娘的宅子,他猛地站起来便往外跑去。
他赶到时便看到沈婠婠正叉着腰站在晓筱的面前,盛气凌人地问她,“你就是他们说赵祯喜欢的那个人?”
晓筱咬着唇低着头没有说话,沈婠婠有些不耐烦,“难道你哑巴了不成?”
她说着便要去拉她,眼前却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狠狠将她的手甩开。
“你要干什么?!”是那样冰冷的语气。
沈婠婠愣在那里,“赵,赵祯?”
赵祯却只是将晓筱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要对晓筱做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沈婠婠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皱着眉茫然地看着他,她从未见到过他如此冷漠的表情,她记忆中的赵祯只会冲她温柔或无奈地笑。
她就那样看着他,良久,她哑然笑了笑,她说,“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决然离去。
那天他看着她离开,他想,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没能等到沈宗祠的决裂,却等到了晓筱自杀的消息。
听到晓筱自杀的消息,沈婠婠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她爹。
她推开书房时,沈宗祠正捧着一本书静看着,见她推门而入,沈宗祠把书放下,缓缓抬起头来,表情是始终不变的从容和蔼,“婠婠,找爹爹所谓何事呢?”
沈婠婠看着自己的爹爹,深呼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问他,“是你做的吗;爹?”
沈宗祠似是疑惑般地挑了挑眉,“爹不太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
“爹!”沈婠婠重重地喊了他一声,“赵祯喜欢的那个女的,真的是……自杀……的吗?”
沈宗祠摇头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会跑过来问爹这个问题,不就证明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吗?”
沈婠婠怔住,眼泪“啪”的便从眼眶里滑落,她红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宗祠走过来,为她擦掉眼泪,语重心长地说,“婠婠啊,那个女人的死与你无关,你不必愧疚。”
沈婠婠不明白,“不是因为我?那爹爹你……”
沈宗祠拍了拍沈婠婠的肩膀,走到窗前,俯下身逗弄着鸟笼里的夜莺说,“一个有束缚的男人,就好比这只被关在笼子的鸟,哪儿都去不了,更别说是那九重云霄。”
他说着,伸手用手指轻轻钩开了鸟笼的铁门,笼子里的鸟见门打开了,立即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扑棱着翅膀向外飞去,沈宗祠看着飞走的鸟,缓缓笑起来,转过头来挑眉看着沈婠婠,“爹爹只是为他打开了束缚他的鸟笼而已。”
沈婠婠皱紧了眉使劲的摇头,声音哽咽地说,“可爹爹,那不是鸟笼,那是一条人命啊!”
“呵”,沈宗祠冷笑一声,“看来爹爹真的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在爹爹身边生活了十几年,还没长大吗嗯?婠婠!”
沈婠婠怔住,良久,才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来,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爹爹要我嫁给赵祯,不是因为他是女儿喜欢的人,只是因为他是爹爹选中的人,对吗?”
沈宗祠满意地笑起来,“看来我的婠婠长大了呢。”
沈婠婠看着自己爹爹一如平常慈爱的笑容,此时却只觉得心寒,她使劲咬着自己下嘴唇,拼命忍住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沈宗祠走到她面前,长叹了一口气说,“婠婠啊,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不是别人死,就是我们死,这就是在这里生存的法则,你迟早要面对暗黑的,龌蹉的事,并且总有一天你也会去做这些事,因为我们不止为自己而活,还为我们的家族而活。”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爹爹从未要把你当做工具,虽你注定要嫁给赵祯,可爹爹不是让你们先相遇了吗?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可是爹爹,”沈婠婠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哭出声来哽咽地问,“你杀了他喜欢的人,他还会……会娶我吗?”
沈宗祠大笑起来,摇了摇头看着她,“我的婠婠呐,你认为,爹爹会把你嫁给一个心里只装着儿女情长的男人吗?”
后来,果真如她爹爹所料,赵祯并没有因此而与她爹爹决裂,还是常常秘密出入府中,只不过,不再见她而已。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见她,应该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吧,是该笑?还是不笑?她也不知道,所以她也不敢见他。
直到,他们成亲的那晚。
那晚,他喝了很多酒。
她一个盖着喜帕坐在床头,紧张得一直死死抓着自己衣角,不知道他何时推门而入,不知该怎能面对他,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
她在新房坐了很久以后,才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她紧张得绷直了身体,死死地咬着嘴唇。
赵祯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带着一身浓重的酒味。家里一般无人饮酒,她不习惯地皱了皱眉,正想抬头,下一刻她便被赵祯死死地抵在了床头,喜帕被他毫不怜惜地扯下,她抬起眼去看他,却猛然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愣住。
她已许久未见过他,她总是想,当他们不得不再次见面时,他会以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可她再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表情。
他对她的恨已经到了不需要掩饰的地步了吗?他之前明明演得那样好。
赵祯将她抵在床头,冷冷地看着她,半晌,他伸手抚上他的脸,动作那样轻柔,但嘴角却浮着一抹森然的冷笑,“沈婠婠,嫁给我,你开心吗?”
沈婠婠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他见她不回答,又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不愿意了?还是怕了?”
她眼眶里开始渐渐溢出眼泪,“赵祯……”
她喊他,用那样无力的语气。
他却猛地甩过来一巴掌,怒吼道,“闭嘴!”
随着清亮的一声脆响,沈婠婠脸上渐渐浮现出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她缓缓捂住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赵祯狠狠地瞪着她,“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一滴泪猝然坠落,她就那样呆呆的望着他,任眼泪无声滑落。
良久,她才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赵祯,我是婠婠啊。”
她仍抱着一点期望,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
“婠婠?”赵祯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是沈婠婠!”
他俯下身来,眼神如寒刃冰冷,似要一刀一刀剜开她的血肉,他凑近她的耳边,咬着牙说,“我怎么会不认得你是沈婠婠,夺走我晓筱性命的沈婠婠!”
沈婠婠猛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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