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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赋:君生故我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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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在出声的下一刻,那道凝滞的背影当即就开始迅速地与我拉开距离。
  四周的虚无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围拢我、吞噬我……一阵强烈的恐慌感涌上心头,我赶忙出声挽留,不想话一出口竟是哽咽的:
  “靖雪!你不是无弦,你是……靖雪吧?别、别走好不好?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在屋里了,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喜欢,我可以陪你看书,陪你写字,陪你下棋,抑或是逛街看风景都行!只要……只要你别走……靖雪,不要离开我……”
  透过一片朦胧的泪雾,我看到那道远去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然而不等我高兴,幽眇的声音传来:
  “我就在这里等你。我数十下,你若是抓住我,我便不走;若是抓不住……”
  闻言,我立马迈开步子准备向前奔去,但不知为何脚步竟虚浮得厉害,刚踏出一步我就摔倒了。
  “一。”
  没有可以抓扶的地方,我走的每一步都艰难不已。
  “三。”
  脚下一滑,我又扑倒在地上。死命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几次摔回去。
  “七。”
  那静静伫立着的,看似跑几步就能触及的身影,此刻让我感到无比绝望。
  “八。”
  “我、我就过来了!再等等!”
  待我终于气喘吁吁地重新爬起来,刚要继续前进,脚下却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九。”
  那裂缝瞬间张得老大,像是地狱九头犬咧开的血盆大口,我当即脚下一空,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声便向下坠去!
  不……不要……
  然而,那个噩梦般的“十”迟迟没有响起,准备受死的我也在下落的半道儿便被人给牢牢抓住了手——
  那力道如此之轻,五指间传来细细的温暖,却奇迹般地稳住了我下坠的身体。
  随着自己被一把拉出来,跃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眉眼温和,笑容恬淡。
  “叶子,急什么?即便你再慢,我也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你……”
  ˇˇˇ
  睁开眼,眼前无垠的蓝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我正身在云端,然而当我慢慢意识到指尖有水流凉凉的触感时,我恍惚间猛地就从天上掉进了湛蓝的海!那强烈的眩晕感一瞬间刺激了我,涣散的精神猛地就集中起来——
  ……这、这究竟是哪里?
  但见一望无际的蓝色花海,花间有潺潺的细流在叮叮咚咚地淌着,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直流到前方不远处便无声地润进这片花田。
  这好像是一个山谷,很幽静,头顶浩瀚的星河告诉我这是在人界,而非永远不变的仙境。蓝色的花田在暗淡的星光下,仿佛波光粼粼的深色海面,与夜空相映,分不清哪里是地面,哪里是天空。
  我被这从未见过的美景深深震撼,一时忘了追究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之前又发生过什么。只是,不知为何,醒来之后就一直有一种久违的充实和温暖的感觉在胸腔满溢……
  对了,我好像终于记起了什么人,那个人……
  “你醒了。”
  在这片纯粹的蓝的天地间,这抹安静的声音就像一阵穿过水晶珊瑚的泡沫,又像是在云间穿梭的轻风。
  我躺在花间,稍微偏头,便看到了以悠闲的姿态坐在我身边的……
  无弦,还是……靖雪?
  沾满了血污的外袍已被丢在一边,他只身着一件银灰色的简素单衣,左边衣襟敞开,露出用衣带代替绷带缠着的肩膀,隐约透出一片绯红。头发放了下来,发尾湿湿的,恢复了纯净的牙白色,折射着点点莹润的星光。
  “唔……殿下……我们这是在哪里?”
  “萍踪谷。”凉凉的声音道出这个动听的名字。
  “我不知道……刚刚我们不是还在……为何会突然到了这儿?”
  “无定河把我们带到这里。已经安全了。”
  无定……河?
  ——我从未想过自己真有一天会邂逅这条河。
  无定河是活在传说里的河。第一次在书阁看到关于它的介绍,我便为这个浪漫的仙界传说而深深着迷。
  无定河,正如其名,它的流向是无时无刻不在变的,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没有谁知道这条河的源头和尽头在哪,就连它飘忽不定的踪迹也只有寥寥几个有福运的神仙得以惊鸿一瞥罢了。这条河无须河道,逢山山过,逢水水过,时而水量丰沛发惊雷之声,时而涓涓徐流如琵琶浅吟。这条河的存在是如此的不切实际违反常理,却又因了这份捉摸不定变化无常而充满噬人心魄的魅力。
  见这条河一面极其难得,传言,若是能循着无定河就那么走下去,走到尽头就能找到自己一直追求的,所谓幸福。
  “这是、真的吗?无定河……”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碰到如此好运。
  “事实上,无定河的尽头,就在这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凝视着淌在花间的那条细流。“就算再怎么无定,它也有它的归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简直震惊地说不出话——
  眼前这条普通的小溪,难道就是那神秘莫测的无定河的尽头处了么?……可是,这种事,他又怎会知道?
  “为什么……你知道?”
  闻言,他缓缓合上了眼,吐息柔和:
  “想听关于这里的故事么?”
  我盯着他的脸,出神地点点头。“嗯。”
  ……
  无弦,天帝的第五个儿子,也是天帝唯一幸存下来的儿子。他不辱使命,是个十分优秀的神君。风神俊秀,气度潇洒,处理起事务来,井井有条,多而不乱;与外族交际,能言善辩,长袖善舞。
  然即便是这样一棵得天独厚的独苗,却也并不曾逃过那降临在他四个哥哥身上的厄运。
  九百多年前,五殿下遭到至今身份未明的外族人暗杀,来人就出手招式看来,能力绝不在当时任何天界高手之下,且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挑准了一个最好的时机下手,甚至连彼时五殿下不敌退走的路线都摸得一清二楚。二人在凡界一个荒僻的地方再次动起手来,至于中间过程除了当事者再没有第三人知道。
  所幸,当发现异状的守卫第一时间赶到时,就看到采药归来的药君正蹲在已然昏迷的五殿下身旁替他护法疗伤。
  殿下气息微弱,虽然元气大伤,终归是保住了一条性命逃过一劫。只是,从那时起,他一头墨黑的长发便霜染三千,整个人的气色也略显苍白,不似往日红润健康。
  人人都道那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后大伤仙元的缘故,慢慢调养便能养回来,唯一可惜的只是让那个不知名的暗杀者逃了,此后那个暗杀者也销声匿迹,再无什么动作。
  而历史之所以那么有说服力,就是因为大多数人追求的只是结果而非过程,既然五殿下现在好好的,那么中间过程如何都无所谓,说是怎样就是怎样吧——
  于是,这个惊天的秘密便原封不动安安全全地埋藏至今。
  事实上,五殿下并非书中所说的那样“幸蒙天泽”,他和他四个哥哥终究迎来了同样的结局。
  彼时,五殿下与那暗杀者在凡界一处激烈开战,最终,输的人是他,而他付出的代价也远远大于记载中说的那般,因为他失去的不是别的,正是仅有一条的命。
  只是,估计就连那痛下杀手的神秘人也不曾料想,这一切并非就这样结束了。
  五殿下因生来仙灵护佑,神性深入骨髓,但凡沾到他血的东西,就是朽木一截,也能重生枝叶;更不用提生长在凡界,沐浴日月精华,又未受过凡尘浊浪侵扰的荒谷野花了……至于真正的五殿下,就连他的尸首也未曾被发现。
  终归,关于一位伟大神子的陨落,就这么被毫不留痕地一笔带过了。
  而此时此刻,我眼前这个正安静沐着漫天星光的人,他便是九百年前被五殿下的鲜血浇灌,绝尘而生的……
  那朵花。


  ☆、第三十二章:如今陌路

  手指触碰的这朵花,它比其他普通的花要长得高些,复瓣,叶茂,色彩饱和,一如海棠中的牡丹鹤立鸡群。
  ——这一小片区域的花皆是如此。
  很显然,当初被血浇灌过的,即便没能化出人形,也无疑成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灵物。
  我用指尖细细摩挲这柔软的花瓣,尽量不让手指随着激烈跳动的心而颤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身后良久没有回音。然而,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他在听。
  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须臾,他静静地说:
  “你害怕么?”
  “……怎么说?”
  “你一直如此。”
  闻言,我的动作陡然一僵——
  他说得对……永远把自我安全放在首位,隔岸观火粉饰太平是强项;明明不愿和站在面前的人交心,偏偏又装出一副推襟送抱的坦诚模样;玩笑调侃讽刺自嘲,别人看来是豁达大度脾气好,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仅仅是从未把别人说的话做的事放在心上罢了……我一直如此。
  他了解我,说出了事实。
  ——然而,我莫名地觉得难过。
  我何尝不知,如今他与我说的这番话,虽然依旧是波澜不兴的口吻,却是在出口的那一刻便不留任何余地地把我卷入了风暴的中心,往后一步踏错,很可能就会粉身碎骨……只是,若我一如既往怀着戒备的心理,早在他表现异样地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更别提安安静静地听到最后。
  “我并不害怕。”是的,不管他相不相信。
  我放开轻捧在掌中的花,慢慢走回去,就着他身边坐下来。在我做这些动作的期间,他的目光一直无声地落在我身上。
  “我没有在怕什么,只不过……有些不安。”
  闻言,他笑了……第一次,我惊讶于原来他也可以像这样充满讽刺地冷笑。
  “你现在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五殿下,我不是神仙,甚至连人也算不上。”
  像是一曲刚罢的琴弦,听他说这些话,我的心颤动不已,想转头看他,这时却猛地发现——
  这个人其实很苍白,和头顶的星光一样不真实。他的灵魂不属于他自己,他在替别人活着——循规蹈矩、小心谨慎地活着。
  天君该是这件事最大的幕后操纵者。
  自己五个儿子到最后一个不存,不仅会影响到三界对他的评价,更是会让那些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图谋不轨的家伙因祸得逞,于是他干脆来个将错就错李代桃僵,将因为饮了无弦的鲜血而化成人形的荒谷野花作为傀儡养在宫中以阻绝流言,稳固局势。
  “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只是无弦的影子。他的血赋予了我外貌,能力……以及他的记忆。”
  天帝和由他挑选的一些近臣负责监督他所有的表现,其中,礼仪和交际是最重要的,他们必须一丝不苟地从对不同人的称呼开始教起,不能给他一点有自己想法的余地,得让他完全按照之前无弦的那一套来——无弦琴弹得很好所以要苦练弹琴,无弦喜欢穿蓝色的衣裳所以要一直穿蓝色,无弦八面玲珑纵横捭阖所以每次与外族议事之前要提前一句一句背下那些该说的漂亮话……
  突然回想他身处天宫、被众仙簇拥的样子,他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一切喧嚣一旦触到他漠然的眼神,仿佛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开来,他至始至终都在热闹拥挤中独来独往,牢牢戴着那面属于别人的光彩照人的面具。
  犹记得我与他在天宫瑶池边初次相遇,他看见我,或许正如沉沦在深井之中无法自拔的人猛然间抓住一束刺透水面射进来的月光,看见我这个昔日的故人,他自然会觉得在我面前是不必伪装的,因而那一刻,他一闪即逝的笑容那么真挚和热切——
  然而,彼时的我是什么反应?
  我忘了他,把渴望着能稍微喘一口气、抓住一根稻草的他当成一个情绪不稳的怪人。那之后,即便我这么忘恩负义,即便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那么多好机会,他没有想着报复我,就连坚持一个对我爱理不理的冷酷形象都无时无刻不在出戏……虽然这么说很自恋,但在我面前,他的伪装确然总是一不小心就会裂开一点点,露出一些他本来的面目——他本来是个多么温暖,体贴,爱笑的人,在他以冷酷虚伪的面貌示人之时,他心里……又是怎样的感受?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如五殿下那般似假还真地生活,他一开始只是一朵荒谷野花,要他突然间就能游刃有余地与各种人交际,实在难为他,况且世间万物再怎么复杂,岂能比人心更甚?既是摸不透对方心思,任他再聪明有灵性,也至多能说出那些正确却永远无法让人满意的话罢了。
  “不过,”他接着说,“惊鸿她很好。”
  “哦?”我并不是很惊讶。
  “惊鸿和她兄长有血缘灵媒,我不是无弦的事她一早便知。只是,天帝并不喜我与她有过多的来往,碍于外界‘兄妹不和’的流言才这没有多加干涉。”顿了顿,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我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她把我和他兄长分得很清。”
  被当做傀儡的乏味生活,要真有这么一个拿你当有血有肉的人,等闲的还拉上你一同把酒言欢的朋友,确实值得庆幸。惊鸿此人向来随性不羁,她会这么做我不觉稀奇。
  “抱歉,”他最后说,“或许我不该让你趟这趟浑水。”
  闻言,我几乎就是脱口而出:“我不后悔听了这番话。”
  他深深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会不明白这有多危险。”
  ……是的,我太清楚了。
  之前在天青庐不过不小心听到了一点猫腻,结果就被毫不留情地关进水牢被整得要死不活的,那还是有药君这个老好人在里面和稀泥,这要来真的我不得把命都给赔进去啊?原本像这种天宫封严的高级机密,不是你想知道就知道的,应该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殊不知“传谣止于死”的道理?这下别看我轻轻松松就入手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且不论这对我没有任何益处,以后每天我还都得兜着脑袋如履薄冰地度日了,一旦被人发现我知道得太多,杀人灭口绝对是不二选择。
  ——这么看来,他告诉我这些,确实是不希望我过得好的节奏,但……
  “我相信你。”我笃定道。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靖雪。”我唤他。
  他蓦地怔住了,“你……叫我什么?”
  我笑了。“靖雪。”
  “……原来,你想起来了。”他静静地垂下了眼。
  “是的。”虽是简简单单两个字,我的音调却不由有些跑偏。从我们重逢直到现在,这一刻真是迟了太久。“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能陪着你。”
  闻言,他微阖的双眼完全闭上。仰起头,总是僵硬着的嘴角慢慢带上了笑影。
  ——他一定很累了。
  独自熬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此番对我说这些话,可能只是希望在某个人面前时能轻轻松松地只用做他自己就好,在累得不行的时候有个可供他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便够——
  我该有多高兴,他选的这个人……是我。
  “我有点困了。”
  半晌,他轻轻地说。
  闻言,我下意识地就伸出手臂,将他揽到自己身上靠着。而他也很老实,乖乖地把头搁在我肩上,一来二去很快就没声儿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
  我安静地望了一会儿流淌在不远处的无定“小溪”,继而看了看肩上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暗暗想着:
  也许,关于循着无定河一直走下去可以找到幸福的那个传言,说不定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抑制不住地有点兽性大发起来……
  偷偷瞟了几眼肩上这个身形安稳起伏着的人,基本可以判定,他应该已经十分耿直地睡着了。
  心中窃喜,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一颗色气满满的贼心付诸了行动,悄然无声地转动脖子伸长嘴巴企图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亲芳泽!
  ——然而,就在还差一点点的时候……我怂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像过去那样自私自利不负责任。
  很显然,他之前是靖雪,我狠狠地亏欠了他;他现在是五殿下(伪),我又硬生生地欠了他两条命……我记得他的时候,他对我比我对他好得多得多;我忘了他的时候,本人毫无歉疚感,反而是他一直受着折磨还不计前嫌地帮了我一次又一次……
  如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难道真的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欢天喜地回到他身边了吗?我把他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从头到尾我付出过什么?就算他还是什么都不计较愿意接纳我,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拥有这么一份难能可贵坚定不移的爱吗?
  ——算了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他此刻即便在梦中也微微上翘的嘴角……眼前升起的水汽慢慢模糊了一切。
  我陪他承担伪装和谎言的重担,这本是我应该的,毕竟我已亏欠了他这么多,毕竟不管是原来的靖雪还是现在的无弦,我都是这么喜欢他……即便我并没有任何依据和资格这么说。所以说,能呆在他身边给他一点支撑和依靠对我来说已是天大的福泽,若是还想进一步要求什么,确实就是不自量力的妄求了。
  正自嘲着想要收回脖子离他远些,决定从今以后都不要靠太近,蓦地就听到了他若有若无的一句梦呓:
  “终于……等到你。”
  ……酝酿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初现端倪

  我与无弦——
  对,虽然我现在知道他并非真正的无弦,我也由此想起了自己还是凡人时的名字叶怀曲,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商定无论是在私下还是大众场合,都坚持原来的叫法。
  与无弦离开萍踪谷时,我诚然还有点舍不得,但他告诉我,即使没有无定河的引导,作为一朵原本就生长在这里的花,他也很清楚来这个地方的途径,所以以后想来的话可以找他……如此一来才让我转悲为喜。
  回到瞿墨疗养的药洞,和平常一样,我目光直取靠着洞壁的那张石床——
  然而,瞿墨并不在那里!
  今天帮手的青袂不在……难道,瞿墨还待在我的房间?他是不是那会儿睡着之后就没有醒过了?……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小跑回到自己的住所,推开门一看——
  瞿墨也不在这里!
  ……我隐隐有些担心了。
  事实上,他受伤的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几日前亲自跑了一趟天宫,有我和青袂的轮流照顾——当然主要还是我,几乎就没怎么下过药洞的那张石床,毕竟,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宜走动的。
  既然如此,他现在又是跑到哪儿去了?
  ——对了!那个黑衣人……难道说他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瞿墨?——所以,彼时他才想方设法地引开我,我中招之后又马上调转方向朝瞿墨这边来?——可是,我很怀疑,如果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瞿墨这种妖怪都敢觊觎,像我这种小角色还有如此煞费苦心引开的必要吗……更何况,他还特地削下山石想要逼我逼到走投无路呢。
  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我之所以如此肯定这就是那个黑衣人的杰作,是因为先前无弦告诉我,我俩一起掉进兽人老巢的时候他稍微注意了一下:雪熊身上残留的两道对称的伤痕,看起来并非兽人的利爪所致,倒比较像是用双刃伤的,和砍下那两块山石的手法如出一辙。
  这么看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而且很大可能还是针对我,因为无弦只是无辜路过……
  当然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为何自己明明已经过得如此低调却还是招来杀身之祸,先找到瞿墨要紧!
  ……其实要说的话,他不见了的确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跑出去找我了。只是,虽然这对我来说又是一场挺折腾人的大劫,但仅仅一天没回来而已,黑心如瞿墨不至于担心到亲自出马的地步,而且以他的性子,也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
  ……
  上上下下我都已经跑了一个遍了,几乎每个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我都给它翻了个底朝天,但要死不死地偏偏就是找不到!他说他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还能跑到哪儿去?为什么老是让我这个做徒弟的操碎了心?
  我又不是他娘!
  ……我最后站在他受伤之前常去吹箫的那个亭子里,吹着风,望着亭栏外被一轮金乌染上各种浓淡不一颜色的滚滚流云,心里忿忿不平却又担心得要命的复杂情绪就跟这眼前流动的景象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距离上次进水牢都还没过多久,眼下又经历了这种可怕的事,我本来想回来向瞿墨诉诉苦寻求一下安慰,谁知我真的是想太多,别说寻求安慰,他不急死我就谢天谢地了!而且,因为瞿墨和我都是一路货色,平时没什么交心的人,所以这下遇到困难都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去。玄漓这家伙虽然老说自己对瞿墨上心,但也没见他真的来昆仑山看望瞿墨一回……真是搞不懂他也搞不懂他们说起来明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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