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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赋:君生故我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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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如墨的昆仑山巅倏地被一只扶摇直上的金翅凤凰照得亮如白昼。
“凤兮,喜欢这烟火吗?”瞿墨揽着凤兮的肩,两人相互依偎坐于高山之顶。
“喜欢。”凤兮仰面看得出神,简单的应答换来瞿墨发自真心的一笑。过了半晌她忽而问:“对了小木,我们已经多久没见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从没算过。”
凤兮含笑视向瞿墨,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怎么,你心心念念的一直就只是找到我把我杀了?”
“没错。”瞿墨答得干脆。
“那你还搂着我放烟火给我看,还不快动手?”
他轻笑,搭在凤兮肩上的手更收紧了几分。“别以为我下不了手,你后来的每一世我可是都把她们当成你毫不留情地杀掉了。只是没想到,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竟反而忘了这回事——”他叹了口气,语气里似有宠溺:“就这样吧,我一向拿你没办法。”
“哦?”凤兮闻言很是惊讶,“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竟是为找我用了‘解轮回’?而且还是最极端的那种方法……真狠啊!”她状似认真地直视瞿墨的双眼,话里却含着戏谑:“小木,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我唯有你而已,天还能夺走我什么?”言罢无声冷笑,“况且,老天何时真正长过眼?彼时我什么都没做不也照样被我‘最亲近’的族人下了永世逃脱不了的天雷诅咒?”
凤兮默然地凝视了眼前的瞿墨一阵。“嗯?”后者看着她微一挑眉。“小木,你不仅长高了,好看了……还变了。”凤兮静静道,“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显孤独了。”
“……”
她葱白的指尖缓缓抚上瞿墨的脸。“为什么呢?难道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没有人能陪着你,逗你开心么?”
瞿墨闻言略一恍神,薄唇微张似想说什么……然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始终是一个人。”
“哦?”凤兮不疾不徐地从瞿墨怀中直起身子,双手叠于胸前。“小木这样说的话,这位桓玉姑娘可要伤心了。”
瞿墨惊讶不已:“你、怎会还有关于她的记忆?你的意识既已苏醒,她的意识难道还未完全湮灭?”
“桓玉姑娘毕竟是你唯一的徒弟,你真忍心让她那一部分意识完全湮灭?”
瞿墨的眼神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回道:“既然没有就说明我渡魔气的方法并未完全奏效——”他抬手紧紧抓住了凤兮的双肩,“我在意的是你!告诉我,你会再次沉睡过去?”
凤兮静静垂下双眸,“我感应得到,你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借由‘春风’隐秘地将魔气渡到桓玉姑娘身上吧?”
“没错。当我后来意识到她便是你的容器时就不再考虑杀掉她了,而是通过渡魔气的方式来加快你沉睡意识的苏醒。”
凤兮轻轻重复了一遍“容器”这个词,意味不明地抿唇一笑。“其实,若是你再有耐心一些,这晚没有精心设计引她闯入魔气汇聚的乌木结界,虽然你我要再晚些才能相见,但那却是我真正该苏醒的时候——”
她话音未落瞿墨便一把抱住了她:“也就是说,你还要再从我眼前消失一次?”语气里满是难言的心痛。
凤兮下巴搁在瞿墨肩上,温柔地轻拍他的背:“不会不会,小木别怕。只是暂别,我们总还会相见的。”
……
“小木你看,”熹微晨光下被抱在瞿墨怀里的凤兮睡眼朦胧,她遥遥指向下方那片魔气动荡、已经开始衍生妖灵的乌木结界,“你干的好事呢。”
瞿墨长身玉立,宽大的衣袂迎风而舞,目光自始至终只凝注在怀里将将睡着的凤兮身上。
“唔……小木,我困了。”
她呢喃,长睫微颤,缓缓合上了眼……
瞿墨依旧静静凝视着她,接着俯下身子,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唇,嗓音低柔:
“放心睡吧,到时我再叫醒你。”
ˇˇˇ
自从随凤兮沉睡的那部分意识苏醒过一次后,我天生不足的七情六欲好像也一同苏醒了。此时此刻,滔天浪潮般的悲伤席卷着我,一颗心再不只觉麻木的隐痛,而是被刀削斧凿般的剧痛!我意识恍惚,认不清脚下道路的同时似乎也更认不清自己本身了。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直到周遭全变成我不认识的风景,直到视线越来越氤氲模糊,直到双腿酸痛,直到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我慢悠悠地蹲了下来,脸深深埋进臂弯。
从前即便直面无边沧海漫卷流云也不曾感到飘摇无凭的我,此刻忽而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天地之大其实哪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一直以为的正常生活原只是一场杀机毕露的阴谋骗局,而一直以为能相伴相护的师傅竟就是这场阴谋骗局的策划者……
呵,我多傻啊,就像一个可笑的猴子被耍猴人耍来戏去还不自知,又如入戏颇深的戏子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究竟是戏还是人生,于是把戏当作人生,徒将真心付给虚空。
心痛得要命,我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欲抛开所有只一味沉沦于令人麻痹的黑暗和虚无,然而越是想沉沦,自我成仙起就一直与瞿墨朝夕相处的种种片段就越是清晰地以走马灯的形式不断穿过脑海——
初遇他时,我踏入那个差点直接让我命丧九泉的洞口,而后他抚着玄漓给我的护心镜轻叹,“可惜了”;第一次与无弦前往霜华境时,他递给我那条暗藏杀意的貂裘披风;身中寒毒时,他在凉风刺骨的夜晚拥着我给我讲他自成一派的师徒相处之道;在天雷即将降下时,他嘴上说要我代替他自己却只身犯险将天雷带到离我最远的地方;给他喂药时,他将我错认成凤兮第一次外露情感;在水牢里被怨灵缠身时,他拖着病躯来接我回去;在设计要利用兽人置我于死地时,他一瞬间表现出的犹豫;在山顶亭子里认清我不是凤兮时,他缓缓熄灭的眼神;在尚未成形的烟火映照夜空时,他对我说,这是“送别礼”;在如水月光沐浴树梢时,他对我诉说他的心殇和孤独;在乌木结界内水深火热时,我看到那抹无动于衷的身影……
在“我”变成真正的凤兮从结界走出来时,他抱着“她”对“她”说:
“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切真真假假,柔情与杀机交缠,他可有一刻是真心待我?可有一次看我时是真的在看我,而不是透过我看他的凤兮?——
“有劳你了,我的好徒弟。”
“徒弟,过来。”
“徒弟,跟我回去。”
“徒弟,……”
……是了,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叫过我的名字……也对,我不过是一个“容器”,要什么名字呢?
其实,早在映寒为他而死的时候我就该发觉——
瞿墨是可怕的。
除了自己的执念,他什么也不在乎。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视天地万物皆为草芥;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眉毛也不动一下地除掉所有妨碍他的东西;为了那个执念,身为上神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逆天行事,与天作对;为了那个执念,他甚至可以抛弃时间,任自己在另一个人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漫长轮回里沦陷,唯用鲜红刺目的血光照亮混沌的前路……
原来,安宁美好的幻象被刺破之后便是波诡云谲、鲜血淋漓的现实:瞿墨,我的师傅,从来就不是什么面冷心热的洒脱神仙,相反,他是个欲念深重、无所不用其极的冷酷魔鬼;而我,正如以前大家所说的那样,只是个魂魄不全的空壳、容器,就连我如今这残存的意识也不知会不会就在下一刻灰飞烟灭……在我自己从来就无法掌控的命运中,我争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到头来,依旧不过一场幻梦。我一直得不到的,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以为拼尽全力最后终于得到的……终究还是从不曾得到过。而就连我之前原本拥有一些东西,此刻好像也正一点点地离我远去了……
“不要特意去捕捉那些浮光掠影,穷根溯源的话,到头来可能反而会弄丢现有的东西。”
——曾经晓鸯对我说过的话蓦地回响在耳畔。
是啊,虽然事到如今我终于揭开了这个困扰我多时的谜底,但我失去的却远比得到的要多……
正值我一颗心即将缓缓沉没于令人窒息的泥淖之中,一道遥远却又熟悉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只要你甘愿沉睡凤兮姐姐就能永远醒过来了呀……求求你,沉睡吧……紫涣一直在等着姐姐,我真的好想她……我需要她……”
呵,你需要她……是,是啊,你们都需要她!你们能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为她赴汤蹈火,为她做任何事!——
那……
我呢?
☆、第七十章:婆娑之思
那……我呢?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在我头脑中那根弦绷得死紧、濒临崩溃之际,一道近乎叹息的温柔嗓音倏地如清风般扫过我混沌的灵台,一瞬间就像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拼命抓住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对……无论如何我还有无弦,我们说好往后的路即便再艰难也要共同面对的……就算瞿墨一直以来只把我当作一个“容器”,就算过去一段时间与我交往过的所有人都突然令我感到可怕的陌生,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
我还有无弦。凤兮有瞿墨和紫涣,而我有无弦。
我知道,他等待的人一直是我,注视的也一直是我……他该是这世上唯一不会认错我的人,因为我们早已在火红的婚房里、也在蔚蓝的花海中许下誓言结为了夫妻。
没有哪一个丈夫会认错自己的妻子。
……我慢慢捏紧了拳头,努力锁住不断流失的力气,深吸一口气后终于颤抖着站了起来……
“桓玉仙君找我们五殿下?……很抱歉,殿下现正在大殿与天帝商议事情,要不您先进来坐坐?”
“……不了。这附近就是惊鸿的住处,我对那儿比较熟,就去那儿等。”
“好的,等殿下回来,在下会替您传达。”
走进一如既往清静古拙的院子,那股熟悉的感觉果然令我安心不少。因心里牵挂着无弦,我无法平心静气地坐在一处,遂踱着步子这走走,那看看,像是这样就能让我急躁的心情平和一些一样。就在目光四处乱瞟之际,我忽然注意到平时总被一头凶兽守着地方此时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方向似乎是通向后院。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时,一个我意想不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儿遇到的人却偏偏出现了——
“既然好奇,何不进去瞧瞧?”
我转过身,但见晓鸯正立在院门口,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你怎么在这儿?”
她无视我的问话,步履轻快地走到我身边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走,我这就带你进去。”
她的绵里藏针让我觉得不舒服,然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略感无趣地由她拽着我进去了,好歹她还能把我拖进去给杀了不成?
“怎么样,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么?”一到后院晓鸯就松开了我的手臂。
说实话,这和我想象中的……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后院虽也宽敞,但全不似前院那般碧树亭立,茂密的草毯上唯有中间直愣愣地竖着一棵纤瘦的树苗,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空荡疏落。而即便是这棵树苗也并不健康,过于深的枝干颜色以及上面寥落稀黄的叶子无一不透着一股怏怏的病气,还未怎么接近我便没由来地觉得精神不振,不由伸手扶了扶额。
“是棵令人恶心的树,对吧?”晓鸯看见我的样子,仍旧带着那种令人不快的语气道。
我不是很想理她,只在心里暗暗疑惑这棵未成形的树为何会莫名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这感觉并不怎么愉快……
晓鸯见我始终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怒不恼,竟自顾自地给我讲起了惊鸿的往事:“听说老妖婆小时候和天帝,也就是他爹啦,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即使她出生时是那副不祥的异象,有如来大佛的玉言庇佑天帝也就没怎么追究了。那会儿他们最喜欢的父女游戏就是绕着一棵特别大、特别漂亮的花树玩躲猫猫,”言及此她顿了顿,无声地弯了嘴角,“幼稚得要命!”
“……”
她瞥了我一眼,接着说下去:“可惜这种幸福美满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天宫突然遭到了几个原本依附自己外族的背叛,被打了个落花流水,而这也正是如今这天上地下乱局的导火索……无论如何,天帝始终不愿承认这是自己无能导致的后果,而身为天帝自然也不能怪罪自己的祖宗,狡猾懦弱的他便把所有过错归咎于那个倒霉的女儿,还为了表示自己立场的坚定派人把那棵花树连根拔走了,树桩不给留就算了,整片地都被施了再不能生长树木的咒。”
她说着慢慢走近了那棵病怏怏的树苗,伸出手掌轻盈地压上了树干。“就是面对这么个冷酷无情、阴险虚伪的爹,我们的六公主竟还不死心,不知从哪儿找来一颗种子居然还让她给种活了,虽然是这么个恶心的样子……”像是离得近了也会同我一样感到晕眩,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我之前还以为这树早就停止生长了,可就在今天早晨当我无意经过时竟发现它一夜之间就长高了一大截,邪乎的很!”言罢她离开那树苗朝我走过来,嘴角含着若有深意的笑:
“不觉得就和它的主人一样邪乎么?”
闻言我不由皱眉:“你明知其中曲折还说这种话?”
“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呢,”晓鸯不以为意,“在她心中,我总是能看到一棵很大很大的花树……只有树,树下谁也没有。”接着她又用她那一双清澈却无底的眸子直视向我,“明明只是个软弱缺爱的孩子却偏偏装出一副貌似强大的虚伪嘴脸,好像谁也不需要,谁也不稀罕一样……”言及此,她浅浅的笑容就像将熄的烛光那般忽地闪了一下就没了——
“我说过,最讨厌虚伪的家伙了。”
“……”
本来我就因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心烦意乱,只想找到无弦哪怕只是看上他一眼来填补心里巨大的空洞,可晓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莫名其妙地缠上我给我说这一大堆莫名其妙令人生厌的话,着实令人火大!
我迎着她好似要把人生生看出个洞的犀利眼神反击回去,无比嘲讽地哼笑了一声,“讨厌?呵、是啊,你讨厌她!不过是因为她儿时和你一样有不幸的遭遇、孤独的童年,结果你为了报复费尽心机,整日戴着面具疲惫不堪地生活,而她却恣意潇洒,不管旁人眼光从容故我——”我无视她惊怒的神情毫不客气地下了结论:
“你明明就是嫉妒她。”
“唰——”
岂料我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毫无预兆地横在了我的眼前!
“你——”
“桓玉,你说得可真好。”晓鸯径自打断我,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抵近了我的脖子,丝丝凉意沁得我一阵恶寒。“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这番金玉良言呢?”
“……”这小姑娘简直是疯了!不会真让我一语成谶要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杀了我吧?
然而正当我紧张得喉咙发干之时,晓鸯紧接着又做出了惊人之举!她微微一笑,空着的那只手从衣襟里突然摸出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然后,云淡风轻地就开始用前一刻还抵着我脖子的锋利匕首削起了皮……
最后她在我无语的目光下将苹果一切为二,竟还分了一半递给我——
我的天……这可是那个嗜吃如命的晓鸯!
“不必奇怪,今日我会主动找你说话又主动分给你苹果,只是单纯因为高兴。”晓鸯收起匕首,咬了一口苹果。
我心有余悸:“你……难道不是想杀我?”毕竟她对我一直有这个歹心。
她闻言笑了,笑容如蜜话却狠毒:“当然想咯!……不过,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看我狐疑,她旋即又对我说:
“知道么,五哥与我已经定亲了,就在今日。”
一道晴天霹雳瞬时就把我给劈懵了。
……什么?无弦今日定亲了……和晓鸯?……世事可真是太变幻莫测了,朝夕相处的师傅不知哪一天就会变成想方设法要除掉你的人,而信赖的恋人也可能就在与你许下海誓山盟的第二天变成别人的夫君……
虽然我仅剩的理智让我明白这肯定不是无弦自己的主意,但这一刻我实在头痛欲裂,什么也不想去考虑,甚至希望晓鸯刚才不是告诉我这个真相而是直接把我杀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我拼命抑制住汹涌的感情,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你明知——”
“明知他不爱我?!”晓鸯忽然久违地激动起来,语气异常激烈,继而用她那双充满露骨恨意的眸子狠狠拧住我:“都是因为你!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以为我喜欢的是以前的五哥?——哼,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是顶着一张虚伪的嘴脸!”而后她那咄咄逼人的可怕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只有现在的五哥是不一样的。我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喜欢从他心里看到的一望无际的蓝色花海,那里清澈、安静、温柔……只有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我才能从那些恶心的画面、恶心的声音里挣脱出来,得到一片安宁……”说着她转向我,突然又横眉冷对起来,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可是!自从你出现的那一天起,那片干净的花田里就多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怒火冲天地一把夺过我手上半个苹果,像是在咬我的肉一样狠狠啃了苹果一口,“就算我看不清脸也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你这个明明连魂魄都不全的贱人!”
我本来对她这副不管不顾暴跳如雷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直到她说出最后那句……
魂魄不全。
这个突如其来的词几近令我窒息,却也反而让我找回了一丝冷静。
此番我一心想着让无弦陪在我身边帮我填补内心的空虚,然而却忘了自己是个魂魄不全的人,随时都可能被另一个“众望所归”的女子的意识夺走身体,消失不见。这个时候去和无弦见面,说我需要他,系上生死羁绊,无疑会在之后我突然消失的某个时刻给他带来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他已经等了我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道我还要自私地在离开后都不放过他,让他受苦?
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低哑的苦笑……
“我原本为花你原本为人,仙寿不长却短得相当……或可相伴一生。”
“以后,我们要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踏尽山川万里,访遍奇绝胜地,看尽繁花似锦云卷云舒……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不曾想到最后,我还是要再一次违背诺言,再一次负他……
只不过,这次他再不需要等我了。
☆、第七十一章:局中有局
离开不宜久处的晓鸯来到玉清台,我习惯性地捏诀召来祥云却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只茫然地望着面前的滚滚云浪发呆,正值这时一个有几面之缘的仙侍碰巧也来了这儿,便顺势拜托我帮他将一个包裹送到青丘去。心想反正无处可去,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况且这么一提,我还稍微有点想见见玄漓了。
腾云径直来到玄漓的宅邸却被门童告知他已经出门往桃花林散步去了,于是将包裹交给门童后我也跟着去了桃花林。
往林子深处没走多远,我一眼就看到了玄漓白色的身影。刚想出声叫他却猛地发现走在他身边的竟就是瞿墨的师傅释岚!忆及先时他对我恶狠狠的态度,我条件反射也似的闭嘴一个闪身躲到了几棵桃树后面。
“……东西在九歌山,那地方魔气汇聚,我们并不宜往。”这是释岚在说话。
“要是不去的话小墨子会怎样难道你不清楚?”玄漓倒是挺激动,“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晚了一步!如今错已铸成,若是我们不合力免去他的天雷诅咒,不出七天等真正的天罚降临他必死无疑!”
免去天雷诅咒?天罚?必死无疑?
我悄悄敛去了周身本就不强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树干上。
“晚了一步?你做了什么?”
“之前带来给你疗伤的丫头可还记得?那就是小墨子‘解轮回’到这一世的对象。”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沉。“当初我不知道她已是一个轮回的原点,想着能减少一点小墨子的罪孽是一点,便主动将那丫头渡上来送到他身边,暗地里助那丫头逃过小墨子几次杀手,促进他们的关系……”
玄漓过去为我所做的一切飞快地自脑海中闪了一遍:送我上山时他特意给我护心镜、身中庚戌的寒毒时他说服我去找瞿墨帮忙、在我和瞿墨身边安插眼线、明里暗里有意撮合我和瞿墨……以及许多我之前并未上心现在想想才觉可疑的事。
真相越来越清晰,所有原先看来并不合理的现象都得到了圆满的解释,甚至是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小细节如今都显得如此别有居心。虽然这盘滴水不漏的局并非由玄漓和瞿墨联手布成,但两人无疑都煞费了苦心,不动声色地便把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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