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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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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名扬建康
乌衣巷第一大宅当属王氏府邸,原本王导为建康王氏的族长,自从王敦临时住进来之后,无形中,已取而代之。&&
王羲之虽气度非凡,放浪不羁,可面对着王敦,仍是免不了心里发寒,一举一动中规中矩。他这个族父眼神凌厉,气场强大,以他一个没沾过血的晚生后辈,承受不住确是正常的很。此时,王羲之正在王敦的房里,老老实实汇报着刚刚于宋袆画舫所发生的一切,从被云峰的乐曲吸引主动结交,再到宋袆为曲谱找云峰,直至沈劲吃醋找茬被其部将苏绮贞活生生打死,包括云峰说的每一句话,一点都没落下,倒也算是客观。
原来,王羲之自回到了家里,却始终心神不宁,既有对云峰可能面临着来自于沈充疯狂报复的担心,又觉得整件事和他也有着不大不小的关系,毕竟云峰由他相邀而来。
假如今晚没有邀请云峰,那么,沈劲是否会受刺激?后面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宋袆会受辱吗?沈劲会不会再死于非命?受玄学与释道的因果观影响,王羲之认为他就是因,所有的事情由他而起,他才是始作佣者!
犹豫再三,王羲之觉得此事不能轻忽视之,于是连夜求见了伯父王导,王导也明白沈劲之死干系颇大,又连忙带着王羲之来到了王敦的房。
王敦面sè越来越难看,冰冷的目光在王羲之脸来回扫视,云峰是杀人凶手不容置疑。可他也认为王羲之脱不了干系,忍着怒听完汇报之后,“砰!”猛的一拍几案,厉声喝道:“你这孽子肆意妄为。结交什么人不好?凉州牧带兵入京明显居心叵测,旁人都避如蛇蝎,可偏偏你却不识好歹,你说该如何责罚于你?嗯?”
王羲之也不分辩,低着头道:“但凭族父处置。”
王导还是挺看重王羲之的,从旁劝道:“羲之至诚至xìng,从兄又不是不知,况且凉州牧才学确有引人之处。羲之受其吸引当属正常。退一步说,恐怕当时换了你我二人在场,也是无法预料到会有这般结果,羲之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况且沈劲死都死了,再责罚羲之又有何用?依弟看,暂令他不得离宅,反思其过便是。”
王敦沉吟片刻,挥挥手道:“今次就此作罢。羲之你且退下,回屋后好好反醒自已,明白吗?”
王羲之心里涌出一阵感激,他清楚王导这是在回护于他。虽名为禁足,却担心他陷入旋涡不得脱身。便施了一礼:“羲之谢过族父,从父宽弘。羲之告退!”说完,一躬到底,转身离开。
王敦目视着王羲之背影渐渐消失,冷哼道:“凉州牧果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茂弘,此事你怎么看?是否要以此为由出兵攻打?”
王导沉吟良久,再次劝道:“请从兄慎重行事,沈劲被残忍虐杀虽令人愤慨,可此人非是无过。沈劲素来骄狂,目中无人,宋袆一区区歌jì并不能成为致死之由,然沈劲却不识轻重,当众说出‘牛继马后’这般禁忌之语,凉州牧诛杀沈劲只须以此为借口,任谁都无话可说。”
王敦点点头道:“不错,沈劲确是自寻死路,司马睿乃你我兄弟拥立为主,若果是牛继马后,岂不是在骂我二人有眼无珠居心呙测?假使此子不死,为兄亦不会轻饶!”接着又话音一转:“沈充年逾五旬,只有沈劲一子,心中自是悲愤难当,若为兄不为其出头,岂非寒了部下之心?茂弘以为然否?”
王导寻思道:“如今事发仓促,京内又形式复杂,还是暂以隐忍为好,可先安抚于沈充,令其不至妄为,待时机成熟再行动也不为迟。况宋袆受太子宠爱,虽迫于从兄压力驱赶出宫,可心里仍是眷恋不已,如今宋袆既落于凉州牧之手,且观其后续行为,若此人贪于宋袆美sè,纳为私宠,或会与太子生些事端,兄何不静观其变?”
话音刚落,却见一名亲卫匆匆快步赶来,施礼道:“禀丞相、大司徒,沈将军带兵入城!”
王敦顿时面sè剧变,大怒道:“大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莫非yù造反不成?”要知道,将领未得授权私自调兵乃为当权者大忌,尤其还是进入都城这么敏感的地方,云峰尽管带了五千军来,却依然驻扎于城外。
王导也是脸颊一阵滚烫发烧,才说到隐忍观变,可这倒好,沈充已经带兵打了进来,**裸的一记劈脸呼!眉头一皱,问道:“何人放他入内?沈充又带了多少兵力?”
亲卫答道:“回丞相、大司徒,沈将军领八千军进西篱门,守将不敢放其入内,便折毁外郭篱私自入城。”
听到沈充只带了八千军,王敦面sè一松,很显然,荆州兵没跟着进来令他放心不少,冷哼道:“沈充也忒胆大妄为,念其丧子之痛,rì后再找他算帐也不迟,如今既已起兵,不如发全军攻打凉州军营寨,务必一举破之!”
“从兄不可!”王导连忙阻止道:“从兄勿要莽撞,若此时全力进攻,混乱之下,很可能迫使太子与云峰站成一线,仓促之间,我军胜算并不大。弟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待太子与云峰生了龌龃,从兄可坐收渔翁之利!”
王敦面sèyīn晴不定,一阵变幻之后,点点头道:“茂弘倒也言之有理,为兄即刻下手令,令沈充收兵来见。”
王导再次阻止:“从兄请稍待,凉州牧府里不过二百护卫,可先让沈充攻打一阵,或许能攻破将其杀死也非是没有可能。依弟估算,留给沈充一个时辰应是足够,从兄可于一个时辰之后再召沈充。如此亦不至落人于口实,如若大局已定,将沈充推出顶罪即可,或还能招降凉州余众!”
“好弘茂妙计!”王敦不禁赞道。
。。。。。。
吴兴今渐江省湖州市历来民风剽悍。项羽起兵时依靠的八千江东子弟兵即来自于吴兴,吴兴号称五山一水四分田,其住民多为山越后裔,习武成风、风气开放、勇猛善战。
沈充拆除外郭篱之后,便立刻挥军向长干里疾行,好在他还算是留了几分清醒,因为倒也约束军纪,没干出烧杀抢掠这等人神共愤的恶行出来。可八千军连夜进城依然引发了极大恐慌。家家紧闭门窗,纷纷把财宝藏向隐秘的地方,女眷们则忙不迭的在脸抹起了黑灰,以遮掩住靓丽的容颜。街道除了奔跑所致的咔咔声,再无其余响动。
当王敦王导兄弟俩暗中定好对策的时候,沈充已领着八千吴兴子弟奔至了云峰府邸,只见大门紧闭,院墙内不见丝毫光亮透出。沈充yīnyīn一笑。大吼道:“云峰,你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吱呀呀”一阵声响,朱红sè大门缓缓向内开启,云峰已披甲胄。独自站立于门内,喝斥道:“沈充。你好大的胆子!私自带兵围攻朝庭重臣府邸,莫非yù谋反不成?”
杀子仇人就在眼前。沈充恨不得立刻就挥军进攻,可沈劲的尸身还未送来,他要让沈劲亲眼看着云峰是如何惨死于自已之手,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沈充抬起因刻骨仇恨而愤怒的连连颤动的手臂,指向云峰道:“宋袆何在?那个娼妇在哪?你若乖乖将宋袆交出,老夫若许还会心善留你一条全尸,否则,我八千吴兴子弟兵可随时踏平该处!”
沈充贯满气劲的怒骂传遍了整个长干里甚至小半个建康,连带着宋袆也大名远扬。原本建康百姓们对宋袆的印象也就是长相美貌与一手笛技无人可比,如今新近入朝的凉州牧与传统豪强沈劲竟要为她兵戎相见大打出手。
‘宋袆究竟美到了什么程度?红颜祸水,此话果然当真,可惜无缘得见啊!’没见过宋袆的建康百姓们无不暗暗好奇着,心想如果有机全一定要一睹芳容才算甘心。见过宋袆的则暗自惋惜,无论这个女人最终落于云峰之手,还是被沈充掠劫而去,都将今生再无会面之期。
而在此时的后院,苏绮贞身周的白雾越来越浓,显是随时将会踏出那关键一步。当沈充充满恨意的吼声传来,被张灵芸握住小手,正在一旁观看的宋袆不禁一阵腿脚发软,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明白,一旦落入沈充手中,想死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张灵芸再次母爱泛滥,把宋袆搂过来靠着自已,微微笑道:“宋家妹妹,云郎绝不会将你交于沈充之手,你放心好了。”
宋袆略一点头,脸sè却依旧难看,秀眉高高蹙起,像是心有踌躇一时不能定夺,片刻,宋袆突然离身拜伏于张灵芸面前,咬咬牙道:“袆谢过姊姊们与将军怜惜于袆,大恩大德,此生难报,可所有事端皆由袆一人引出,袆愿出府向沈充领罪,愿求得他退兵而去。”
张灵芸不客气的拉起宋袆,不悦道:“快起来,以后不许再作这般言语,区区八千军又算得了什么?宋家妹妹你就候着,或许运气好把沈充狗头给斩下也有可能。”
宋袆将信将疑,云峰的喝骂却毫不示弱的传来:“沈充,你他娘的放屁!老子干死你老母!想让老子交出宋袆,死你娘的逼!沈劲污蔑主,辱骂太子,大逆不道,死有余辜!与宋袆又有何干?本将给他留个全尸已是便宜了他,此等悖逆之徒,若是生在我凉州,合该被扒光游街三rì,再剁碎喂猪喂狗。。。。”
云峰也是心头火起,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与张灵芸已分别了近三年,正需要坦诚相见,互诉相思之苦,却被这人给打扰了,顿时不顾身份,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宋袆粉脸已羞的通红,这么恶毒刻薄的话怎能骂的如此堂皇?还唯恐旁人听不到,与沈充比起了嗓门!然而,口中虽暗啐,心里却不自觉的升起一阵畅快,骂的好,解气!同时,越发的对云峰好奇起来,一个诗乐双绝的男人应该有修养才对啊?又怎能如此粗俗?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第一四七章忘去宋袆
沈劲之死所带来的震荡已闹的全城沸沸扬扬,百姓们夜不能寐,刚开始还心情紧张,生怕受了乱兵波及。可时间一长,见沈劲并未派军四处劫掠,便也渐渐放下心来。
放心之余,却不免啧啧称奇,历来作战两军对骂,也不过象征xìng的骂上几句,然后双方开打。可这两位倒好,一方是西北豪强,另一方则为本地大族,扯了嗓子开骂,整片城南地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誓要在嗓门上压倒对方!
陆续的,有许多居住在其他地区的胆大百姓闻讯向城南赶来,而居住在当地的居民,有条件的登上高楼,没条件的窝在院子里,以听的更清晰些。
没办法,太jīng彩了,错过了恐怕此生再无这等机会,尤其还出于大人物之口!沈充平平无奇,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比如碎尸万段、还我儿命来、不报此仇誓不罢休等等老掉牙桥段。
凉州牧却令他们耳目一新,大呼过瘾!无数既恶毒,又新奇的词汇如下冰雹般一阵阵连续不断,其jīng彩处令人回味无穷,大女郎小媳妇们却面红耳赤,暗自啐骂!与沈充谁高谁下,一目了然。
而在内院,苏绮贞依然双目紧闭,对宅前的叫骂声充耳不闻,宋袆则紧捂双耳,脑袋如驼鸟般深深的埋在了张灵芸柔软的胸怀当中。
庚文君又不相同,口中念念有辞,还时不时就重重点头,仿佛在品味着其中的言语魅力。
诸葛菲连声叹气。哎自已倾心的男人,这骂人本事还真的是天下无人能比啊!摇了摇头,诸葛菲忍不住向张灵芸问道:“灵芸,将军这些从哪学来的?是否凉州百姓平时便是这般。。。言辞锋利?”
张灵芸俏脸于一瞬间胀的通红。心中暗恨,这不是在败坏凉州名声吗?云郎也真是的,光顾着自已口头快活,这让姊妹们哪还有脸再见人啊?不禁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凉州百姓很少叫骂,一般都是动手拨刀子。对了,云郎出自于平阳,或许平阳一带便是如此罢?有机会还是问问月茹与月华。她们俩个应该清楚。”接着又啐道:“沈充究竟搞什么名堂?光围着又不打,莫非这人真是来找骂的?”
云峰与张灵芸有同样的疑惑,他也不明白沈充的意图是什么,不过骂起来的确很爽。管他呢,不走就继续骂!至于名声什么的他不管,他在建康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不在乎多这一条!
沈充早已气昏了头,想闭嘴认输。对方却不依不侥,他只能靠那么几句勉强支撑着,他就没想过这么大嗓门很可能把城外的凉州骑兵给吸引过来。有数次他差点按耐不住下令进攻,可沈劲遗体还未送至。没办法,只得咬牙强撑着。
。。。。。。
东宫位于建康宫城东北一侧。城外清溪潺潺环绕,过清溪由东华门可直接入内。
司马绍于不久前接到了沈充带兵入城的消息。顿时大惊失sè,连忙下令东宫军加强戒备,严防王敦攻打宫城。
他认为应该把庚亮或是温峤召来了解清楚城内的具体情况,正待下令时,一名黄门来报:“殿下,中庶子与庚侍讲求见。”
“哦?快召!”司马绍觉得好巧。
黄门领命而去。
没多久,殿外传来了温峤的爽朗笑声:“元规,这云将军果然才华不可轻视,言辞之锋锐我朝无人能及啊,呵呵”
庚亮也是哭笑不得,无奈的陪着干笑。
伴着笑声,二人来到殿内,向司马绍见了礼,赐坐之后,司马绍迫不急待的问道:“温公,元规,孤正要请你二人前来,沈充因何事领军入城?王敦莫非yù趁夜起兵?你二人可知情?”
温峤与庚亮面现古怪之sè,相视一眼,温峤示意道:“元规,还是由你向殿下解释罢。”
庚亮点了点头,向司马绍说道:“殿下,沈充虽领军入城,却非为攻打宫城,而是为了围攻于凉州牧府邸,请殿下勿要惊慌。”
“哦?”司马绍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脸上现出了轻快的笑容,继续问道:“莫非是。。。凉州牧得罪了王敦?究竟是为何事?”
庚亮一阵为难,有关宋袆还真不大好开口,不禁迟疑不决,光是喃喃着却说不出话来。
司马绍催促道:“唉呀,元规,孤将你与温公视如师友,孤之为人你又不是不知,有何话不可直言?快说,快说。”
庚亮看了看温峤,咬咬牙道:“这个。。。与王敦无关,而是沈劲,此事起因于宋袆,殿下是否还要再听下去?”
庚亮这么说,再是傻子也能明白,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夹一个美女,自然是争宠吃醋,发生纠纷。不由得,司马绍笑容一僵,宋袆美丽的倩影冉冉冒了出来。
其实,司马绍也说不清对宋袆怀有怎样的感情,是迷恋她的容貌身体?还是爱恋宋袆本人?又或是两者都有?但他能感觉到,自从宋袆被驱赶离开之后,这一个多月时间心里总是空空荡荡,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相应的,东宫的其他女子却怎么也瞧不顺眼,与宋袆相比,既呆板又缺了灵xìng,对原本还打着主意的庚文君也提不上兴致了,满脑子都是宋袆,一闭眼还是宋袆,夜晚入眠更是少不了伊人来探!
“殿下?”庚亮唤道。
司马绍被惊醒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可这笑容落在温峤与庚亮眼里却比哭还难看,好半天才缓缓道:“元规,孤没事,你继续说,孤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庚亮硬下心,把从云峰被王羲之邀请至宋袆画舫开始,所发生的一切如倒豆子般的全说了出来。
司马绍默不作声,直至庚亮说完,还依旧沉默了好久,令温峤与庚亮亦是暗暗叹息,他俩能看出,司马绍对宋袆应是动了真情。
摇了摇头,司马绍勉强把宋袆从脑海中暂时驱除,欠身问道:“如今京中突起剧变,请问孤该如何自处?”
温峤直言道:“殿下,请恕臣冒犯,臣请殿下忘去宋袆!宋袆出身于风尘女子,本就不适合留于宫中,况殿下为国之储君,当抛却儿女私念,以国事为重。如今王敦势大,愈加跋扈嚣张,其谋篡之意已举朝皆明,殿下应正视宋袆落于凉州牧之手这一事实,勿要为此心怀怨念,以拉拢凉州牧,引为外援,与我华仙门合力,共同灭杀王敦!”
第一四八章府邸被破
说起来,华仙门也有作茧自缚的嫌疑,起先默许王敦出兵,原意为jǐng告司马睿维持现状,可王敦却趁机屯重兵于姑孰,又占据石头城以总揽朝纲,势力愈发壮大。然而,自从两年前开始,司马睿闹腾出的动静越来越过份,在当时的形势下,不得不为之,以士族为根基的华仙门,没法容忍皇权再一次凌驾于自已之上。
再反观华仙门,却有每况愈下的趋势,随着云峰的崛起,这种趋势愈加明显。
祖逖须于河南、淮南对抗羯赵,动弹不得。陶侃就藩广州,山高水远,地贫民瘠,兵力有限。原本位于大江上游,唯一能对王敦构成威胁的梁州刺史甘卓,在云峰灭掉成国之后,已身陷于重重包围当中,随时面临着云峰的四面围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而且前段时间甘卓与云峰部将韩勇差点于汉复冲突的消息也传回了华仙门,令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与云峰的关系,在这个时候,只能暂时拉拢先对抗王敦。
司马绍也记起了今早云峰还未入城时父亲的谆谆叮嘱,虽然对宋'奇‘书‘网‘整。理'提。供'袆极度的不舍得,但与江山比起来,却只能忍痛割爱,面上不禁现出了黯然神伤之sè,暗叹一声,缓缓道:“温公请放心便是,孤心里明白,那么孤是否须出兵救援凉州牧?”
庚亮阻止道:“不可,殿下一旦出兵,王敦将被迫救援沈充,届时或会引发全面混战!况且臣在凉州军中待过些时rì。颇有几分了解,其战力之强、军心之凝聚令人难以想象。凉州牧虽领二百人入城,可随行五百女子却骁勇残忍更胜男儿,沈劲便是被其部将苏绮贞活活虐死!以沈充区区八千吴兴土著。想要攻破此人府邸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殿下只须静观其变即可。”
司马绍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道:“凉州军果有如此之强?若非孤早知元规从不妄言,恐已当作了玩笑话,元规既在凉州军中呆过,可曾探得原因?又或是练军之法?”
庚亮面sè复杂的与温峤对视一眼,两手一摊。无奈道:“殿下,臣倒是略知一二,但于我江东地面却无法实行。。。。。。”接下来,又把凉州军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下。比如自下而上的监军体制、废除世兵制、废除营jì、军民户籍合一、分地免税等等。
司马绍陷入了寻思当中,久久不语,其实他也清楚,云峰在军中所行的看似惊世骇俗,却都是富国强兵的好办法。只是,他司马氏在江东地面有这个能力吗?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庚亮却心生误会,以为司马绍又控制不住的思念起了宋袆。心里亦是暗暗同情,他觉得这个长相怪异的男人其实很催悲。虽身为太子,名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连个弱女子都护不住。
莫名其妙的,庚亮竟想到了自已!自已的梦中情人张灵芸不也是嫁为云峰妇了吗?这点与司马绍倒是同病相怜,忍不住安慰道:“殿下是否在念着宋袆?臣观凉州牧为人谦和,心胸开阔,决不至于强纳宋袆入帷,假如宋袆对殿下余情未了,应能守节以相待殿下,或许总有一rì会有再见之期。”
说实话,庚亮虽然安慰着司马绍,心里却不看好,他有信心云峰不会强逼宋袆侍寝,可宋袆会不会rì久生情芳心暗许?张灵芸这么冷傲而又难以相处的女人就是个活生生例子,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对女子还是有着相当手段的。
温峤连声暗骂,心想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又提宋袆干嘛?一眼狠狠瞪向了庚亮!果然,司马绍目中泛出了神彩,在他认为,自已对宋袆恩宠有加,千依百顺,又是当朝太子,怎么着,也得比云峰这个西北军汉条件好吧?对宋袆最终会选择谁,他颇有信心。一下子,兴致明显高涨,心头yīn霾尽去,竟唤来仆从摆上酒宴,与庚亮、温峤二人把酒言起了欢!
而在云峰府邸,沈充早已给骂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正怒火雄雄燃烧时,却见几名仆役抬着个担架出现在了视线中。
仆役来到近前,小心的放下担架,管事缩手缩脚的施礼道:“禀郎主,郎君已被请到。”
沈充也不理他,急忙掀起白布,顿时,呆立在了当场!
纵使以血肉至亲,沈充一时竟未辩认出这就是他的独子!担架上的这个人,脸孔变成了一张肥厚的大饼,凡是原该突起的地方,均已拍平夯扁,头皮也有一大片的撕裂脱落,露出了白森森头盖骨!更令人恶心的是,头盖骨上竟还挂着好几缕带着黑红sè头发已经结了痂的头皮!身体也是血肉模糊,淤青淤紫,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以沈充目力能一眼看出,大部分骨骼均已断裂破碎,这在生前该受了怎样的残酷拷打?
四周亲眼目睹的将士们均是满手血腥之辈,却也忍不住的一种头发发麻,寒毛倒竖。
“嗷!”沈充凭空发出一声咆哮,大吼道:“云峰!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来人,把我儿扶好坐正!全军听令!凡能活捉此獠者,赏千金!捉住宋袆与府内其他女子,全军共享三rì三夜,人人有份!”
“杀!”震天的喊杀声轰然爆起,蓄势已久的大战终于爆发!百姓们也是jīng神紧绷,有胆子小的立刻跑回屋内,但仍有人站在高楼上不舍离开,虽然交战双方不点火把,现场只能勉强看到影影绰绰,可那漫天的杀气与数千人的同声呐喊却令人热血澎湃,振奋不已!
云峰站在门内猛一挥手,瞬间,两侧涌来百名亲卫,各持弩机正对着大门方向,而墙头后方早已搭好的支架上,也冒出了数百名埋伏就位的身形,随时待发!
“放!”云峰大喝一声。
“绷绷绷”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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