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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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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部在这次作战中所起到的关键xìng作用。
王羲之疑惑道:“表中皆为事实,且有头颅、俘获战船为证,与朝庭是否应允有何相干?”
“哎~~”云峰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了不愤之sè,好半天才自嘲般的笑道:“本将久在西北作战,朝庭素有猜忌,如照实写之,定然会推娓拖廷,谢尚请封水军督将变得遥遥无期。因此,表文中不能提到本将,全写成你与谢尚的功劳,而且还要夸大我方损失,既然歼敌两千余名,我方死伤也得上报一千多人才合理可信,除了封赏之外,另要向朝庭讨要这一千余人的抚恤、兵甲器仗、善后物资。若顺利的话,可以把军队再扩招至六千人。”
第二七零章两个忠告
王谢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觎,云峰所说的前半部分的确在情在理,虽然冒功使他们心里不大舒服,但换位思考,也能勉强接受下来,可是套取军饷,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王羲之忍不住道:“断山兄,此举似有不妥,羲之与谢尚冒领战功虽是情有可原,却已心中有愧了,如果再冒领军饷,万一rì后被朝庭发觉,又或是给族中长辈知晓,岂非被冠以贪财恶名,这又如何再抬的起头来?”
云峰暗暗咋舌,套取军饷放在任何一个正常朝代,都是大罪,可是王羲之担心的并不是这点,而是名声受损,士族果然就是牛叉!正要开口劝说,另一边的庚文君却极为不屑,在她眼里,和云峰这个皮厚到没边的家伙千万不能不好意思,要不铁定吃亏!
庚文君抢先冷哼一声:“仲少兄,这一趟赶来海门,其实准备并不周全,就拿百姓的户籍名册来说吧,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从建立,朝庭如何核查?只能依经验推断,凭三千新军对阵两千五百登陆海寇,能悉数歼灭已极为令人吃惊,死伤一千多人难道还不正常吗?不过,其中存有一个疏漏,得想办法把将军撇开,哼哼!将军若在场的话,不出手相助难免启人疑窦,你们说,文君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这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忽略,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疏漏,否则难以取信于朝庭。顿时,所有人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庚文君,令她连连朝云峰翻起了白眼!
云峰颇为尴尬,干笑道:“本将确是疏忽了。亏得庚小娘子明察秋毫,不然非得坏了大事。呵呵~~庚小娘子索xìng好事做到底,一并指点于我等,如何?”
庚文君再次骄傲的瞪了云峰一眼,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道:“说来也简单,从发现敌踪到战事发生,不足一天一夜,而在这期间,将军率部外出勘察地形。仲少兄及谢尚则忙于安置百姓,使得敌军来袭时根本来不及通知将军。当然了,时间还要再压缩,刚发现敌船接近,仲少兄便一面紧急动员军士,一面派人寻找将军。然后趁海寇登陆队形不整时抢先出击,全军为保卫家园。虽人人奋勇,打退羯贼,又抢夺了十条船只,却也付出了伤亡一千多人的惨重代价,第二天将军率队赶回来。残敌已经逃之夭夭了,如此向朝庭说明,是否妥当?”
云峰是真的震惊了,这一次的目光完全发自于内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赞道:“不错,虽说新军勇猛的有些不可思议。可一时也无更好的借口来向朝庭解释,只能和朝庭扯着脖子硬到底了,只要今rì参战诸人口径一致。朝庭也无法可想。仲少可依此重新写表文。”
王羲之也由衷叹道:“文君心思细密,且应对妥当合理,当真令羲之大开眼界啊!”
王羲之轻易不赞人,不比云峰的赞美早烂了大街,不值钱了,这让庚文君极为受用。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峰,目中shè出的浓浓鄙夷。换了一般人早就没脸活在世上了。
可云峰的脸皮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毫不在意,继续道:“本将另有二事需劝告仲少,其一,以海门的人口规模来看,六千军已是暂时能达到的极限,想凭此长期抵御石勒入侵与周边势力的觊觎,还远远不够,仲少须尽量吸纳江北流民。但是要注意,一旦有成建制的流民队伍来投,对流民帅应当杀则杀,以绝后患!如若一时杀不得,也得分化离间与其部属之间的联系,把此人与部属分隔开来,剥夺流民帅对流民的领导权,这一点至关重要!流民帅皆非良善之辈,仲少万匆因心慈手软而给海门埋下祸根。当然,令岳父仅是特例,杀了流民帅之后,对流民只须妥加安抚,当不至于生出乱子来。”
王羲之又有些为难了,怔怔的看着云峰,他就搞不明白,这个人一会儿杀这个,一会儿杀那个,人家流民帅又没招他惹他,犯的着这样心狠心辣吗?
荀灌娘深知流民帅的危害,见了王羲之的这幅模样,摇了摇头,开口劝道:“仲少,将军乃金玉良言,且视你与谢尚如兄弟手足,绝不会害你,你依言行事即可,若是真下不了手,便交由谢尚cāo办,总之,流民帅的确是个祸害。。。。。”
接下来,荀灌娘又滔滔滔不绝讲了一大通流民帅有可能会带来的威胁。
虽然仅是臆测,但王谢二人均是闻之sè变,王羲之苦笑道:“羲之受教了,请放心便是,羲之该下手时断不会留手,对了,请断山兄再揭晓第二点忠告。”
云峰正sè道:“你还须向北方发展,尽快把江北沿海掌握在手,绝不允许北方的流民帅势力开采盐田!一待新军形成战力,即使刀兵相见亦无不可,总之一句话,如果发现有,立刻捣毁对方盐田,劝说对方盐民归顺于海门。”
王羲之不解道:“这又是为何?岂不是霸道了些?断人财路总是不大好吧?”
云峰冷哼道:“正是要断他财路!盐业乃暴利行业,流民帅如果掌握盐田,必将以所获资财扩充军备,发展自身势力,假以时rì,只怕会坐大至难以收拾。何况一支军队须身经百战才能成为jīng锐之师,不妨以流民势力练兵好了,他rì再北上争锋光复中原。江北最大的流民势力当属北中郎将刘遐,如果有机会的话,本将会在回返秦州前帮你解决掉这个祸患,仲少则趁机招降残部,以壮大海门,并尽量把淮yīn、下邳一带握于手中。”
谢尚眉头一皱,迟疑道:“刘遐虽是流民帅,却也是受朝庭钦封的北中郎将,只怕无端袭击于他恐有不妥啊!”
云峰神秘的笑道:“请恕本将先卖个关子,时机很快到来,届时二位自会知晓。好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如果没别的问题,咱们几个分头行事,如何?”
王谢二人无奈的相视一眼,只得带着一肚子的问号点头离座,王羲之要忙于安排百姓,谢尚得把云峰那二十名亲卫安置入军中,云峰则带着苏绮贞去寻找修建船坞地点。
时间过的很快,三天一晃而过,在这三天里,已初步规划了盐田的规模,船坞修建地点也寻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即为羯军登陆处上游十里,这个地方坡岸陡直,江边有足够的水深,无须开挖太长的航道,船只便可以往来于江面与船坞之间。
第四天一早,云峰等人携着那一千多颗头颅以及王羲之的表文、家信与伪造出的名册踏上了归途。
看着身周的滔滔江水,云峰的思绪没来由的回到了晒盐上面,其实他也清楚,晒盐所得出的海盐,仅仅是粗盐罢了,要想得到jīng盐,还须要加入一系列化学物质,如碳酸钠、稀盐酸等,他能勉强回想到的只有这两种,其他的早忘了个jīng光。
对于不懂数理化的云峰来说,想提炼出高品质的jīng盐,无异于痴人说梦。而晒盐的废液,苦卤水也是个好东西,可以提炼出如镁、溴、碘等多种元素,可惜的是,在这方面,云峰依然是个外行,只能白白浪费了。
莫名的,他想到了葛洪,古代道士一般对化学知识都有着朦朦胧胧的涉猎,这是炼丹所带来的副产品,或许葛洪有可能把jīng盐给捣鼓出来吧?
正暗暗想着时,庚文君略带不满的响起:“将军,咱们一路溯江而上直抵建康该有多好?你为何只让仲少把咱们送到江对岸?从华亭到建康得走上好几天呢!您不怕辛苦,可是女正年幼体薄,哪能经得起这一路颠簸啊?”
原来,王谢二人本打算让他们乘船前往建康,可云峰坚持送到对岸就行,王羲之拗不过他,只能由得他了。
其实,云峰不愿乘船去建康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愿冒险,生怕在江里中了伏击!返程与从京口过江不同,当时有那么多百姓随行,谁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攻击于他,而回程仅两条船,世事无绝对,凡事都有个说不准,有可能是郗鉴,也有可能是王应,为防止万一,他宁可走陆路。这倒不是云峰胆小怕事,而是他认为不需要的险没必要冒。
然而,这话又不好直说,寻思片刻,云峰含糊其辞道:“庚小娘子你可别忘了,石头城驻有王应三万水步军,咱们的船靠近建康很容易被发现,届时会不会挥师来攻真的很难说,为安全起见,路上颠簸一些又有何妨?”
庚文君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依不饶的问道:“好吧,就算您说的有道理,那行至京口过江总可以吧?王应的战船总不至于行至京口来袭击咱们吧?”
云峰心想郗鉴也不是好鸟,也不能疏忽大意,可这话更没法宣诸于口,于是呵呵笑道:“听闻华亭一带风光秀丽,百姓富足,顺路见识一番,岂不好过呆在船上无所事事?且吴主孙权曾于晋陵猎过老虎,咱们不如也碰碰运气,若是侥幸猎到,庚小娘子拿去做件衣服,穿在身上那可是霸气十足,威风的紧!”
“哼!”庚文君不屑一顾,拧过了脑袋。
而荀灌娘却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云峰。
第二七一章拜访王导
去的时候浩浩荡荡,费时超过十天,回程轻骑简行,只花了两天时间,于十二月十一rì正午抵达建康,当然了,晋陵一带没有发现老虎出没,这让庚文君多少有些失望,一路上总在云峰耳边嘀咕个不停,说他是骗子!
孙吴时期,晋陵附近渺无人烟,江东重心位于吴郡南部与会嵇,孙权常来晋陵围猎。而到了东晋,晋陵、京口成为流民定居点,人烟变得繁密起来,再想发现老虎,那就强人所难了。
老虎绝了踪迹,云峰也没办法,只得忍受着庚文君的絮叨,好容易挨到了家中,与张灵芸诸女分别来了个亲切的拥抱之后,便带上羯胡头颅,匆匆奔向了位于乌衣巷的王导府邸。
经通报,令云峰微感意外的是,王导竟亲自迎了出来,远远的拱手笑道:“呵呵老夫本以为云将军须在海门多呆些时rì,未曾料回返如此之快,此行可曾顺利?可有遇上麻烦?”
云峰回礼道:“末将先谢过大司徒关心,正有些事情需向大司徒通报,另还为大司徒备了份薄礼。”
王导这才注意到云峰身后的亲卫抬着个箱子,当即脸一沉,挥挥手道:“云将军这是何意?请快快收回,否则,休怪老夫拂袖而去。”
云峰神秘的笑道:“大司徒莫急,末将敢包保只要大司徒看过,定会心生欢喜。”
“哦?”王导狐疑的看了云峰两眼。随后回过神来。连声道:“哎呀,云将军快里面请,光顾着说话,老夫倒是失礼了。”
云峰拱了拱手:“大司徒客气了,请!”
琅琊王氏不愧为江东第一大族,府邸也是规模宏大,光是殿前广场已比荀府足足大了好几圈,殿后的院落更是一进进望不到头。暗自赞叹着,于不知不觉中被迎到了厅,云峰吩咐亲卫把箱子放下来之后。便让他们跟着仆役去他处暂歇。
看着王导yù言又止的神sè,云峰也不多说,伸手打开箱子,微微笑道:“大司徒请看!”
王导凑头过来朝内望去。不禁浑身一震,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近三十颗头颅,黄须黄发,深目高鼻,每一颗都被洗刷的干干净净,以生石灰保存封好。他早年可没少见过羯胡,因此一眼就认出了。
王导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云将军,这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们在海门遇上了羯胡?海门怎会有羯胡出没?”
云峰取出表文与书信名册递过去道:“大司徒一观便知。”
王导接过,细细翻阅,面sè忽yīn忽晴。好半天,才长长叹道:“不错,这确是一份大礼,羲之初战便能获此大捷,实令老夫快慰不已,老夫早就看出他非是池中之物,我琅琊王氏后继有人啊!依羲之所言,羯胡还将来犯,海门扩军立水寨已刻不容缓,四rì后大朝会。老夫当会向主上提请此事。只是,老夫想知道,云将军你于这一战究竟起了多少作用?你可莫要推的一干二净啊!”正说着,目中骤然爆出jīng光,死死盯着云峰一眨不眨!
云峰暗道厉害。毕竟是老狐狸,哪怕表文再合情合理。他总能嗅出些不寻常的意味。最大的破绽,在于吴郡部曲的确不堪,成军以来根本就没时间cāo练。这样一支弱之又弱的军队,竟然能大败悍不畏死的羯赵海寇,令人不得不怀疑内中存有隐情。
云峰暗暗叹了口气,他觉得先之前的打算过于简单了些,强行抵赖只怕会适得其反,当即含糊其辞道:“大司徒既已心知肚明,又何苦追问到底?”
王导目中jīng光敛去,反现出了一丝欣赏之sè,点点头道:“云将军敢做敢当,倒是令人钦佩,其实你的心思老夫也能猜出几分,咱们心里有数即可。不过,老夫另有个疑问,羲之与谢尚从未接触过行伍,尤其是水军cāo演,更非一蹴而就之事,这里面云将军是否也出了力?还望匆要隐瞒!”
云峰眉头微皱,他觉得王导今天的态度与以往的和稀泥形象大有不符,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锋锐!
云峰心里起了几分猜测,顿时把心一横,老老实实答道:“末将确是派了些下属协助他二人练军,并责令严保仲少与谢尚安全。”
王导的神sè渐愈复杂,竟离席起身,来回踱起了方步,云峰明白王导差不多已琢磨出了所代表的内涵,一时之间,二人都不开口,只有王导那轻微的脚步声清晰传来。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厅内的气氛渐趋凝滞,王导猛的停住,厉声喝问道:“云将军,朝庭是否不rì即将发兵征讨丞相?”
云峰心头微震,抬头看去,寸步不让的迎上了王导目光,王导却浑身气势一收,又恢复了那幅老好人模样,自言自语道:“老夫自参东海王越军事以来,历经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往往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便可揣摩出内中含义,近几rì来,朝庭虽维持着先主在世时的模样,可主上的细微神sè变化却出卖了他,使老夫觉察到,这平静背后分明隐藏着什么。况且陶侃部将毛宝已率众秘密离开了驻地,陶侃本人也于南越各俚寨间来回奔走,甘卓千方百计征集船只,而江北诸流民帅亦是活动频繁。有些话不须多说,老夫已从云将军你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云峰暗自苦笑,朝庭自以隐秘的军事行动却被王导看了个通透,那么王敦呢?没可能不在各势力设下暗哨,恐怕觉察朝庭的意图还早于王导。
摇了摇头,云峰不再隐瞒,索xìng问道:“恕末将冒昧,若真有事发生,请问大司徒该如何自处?”
王导不答,反问道:“如果老夫做个鲁仲连,替云将军你与丞相释去嫌隙,云将军可愿意?”
云峰淡淡笑道:“大司徒您认为呢?丞相真能不与末将计较?沈充真会放下杀子之恨?”
王导不置可否道:“老夫另有一问,假如云将军你置身事外,或是被沈充部拖住动弹不得,你觉得丞相当有几分胜算?”
云峰于一瞬间豁然开朗,算是摸清了王导的心态。说白了,这人是典型的首鼠两端,既想着王敦成事,却又怕王敦事败受到牵连,晋室有一点挺让人称道的,很少诛人全族,再大的罪,也仅止于三族而已,因此王导颇为煎熬。而王导向自已询问,其实也好理解,毕竟自已是个外人,与朝庭没有直接牵扯,更何况还有王羲之这一层关系呢。
这让云峰意识到,今天的谈话很可能决定着王导的站队。
第二七二章摊牌
云峰的神sè间现出了些许慎重,光是冲着王羲之,他也不愿意王导这一族被卷了进来。可是如王导这种老狐狸,绝不是几句空话能搪塞的了的,又或是谈谈大义就可以的,必须要言而有物,真真实实的打动他才行。
寻思片刻,云峰拱手道:“请大司徒恕末将直言,想必大司徒也心知肚明,丞相必会以拥立东海王冲为旗号,打出恢复东海王统胤的名义起兵,因此从表面上看,丞相有大义在手,且兵jīng粮足,军力集中,主上必败无疑。然而,从长远来看,即便主上被废黜,东海王冲继承晋室大统,丞相依然不可持久!”
“哦?”王导动容道:“怎可能?先主的一切皆来源于东海王,如今把江山交还给东海王统胤有何不可?以东海王为大义,又怎会败?何况华仙门、流民帅与主上并不是一条心,怎会为主上效死力?请云将军详言。”
云峰忽然生出了种世事无常的感觉,王导所说的理由与他那天向张灵芸分析的几乎雷同,可是今天,在必须驳斥王导的同时,也相当于否定掉自已,假如荀灌娘在座,肯定要指着云峰鼻子破口大骂!这就是最典型的狗掀门帘子,全靠一张嘴!
暗自摇了摇头,云峰继续道:“大司徒所言非虚,从常理看,主上被废黜已是迫在眉捷,但是,请听末将为您道来,丞相第一次兵发建康得到了全江东士族的响应,盖因刘隗。刁协等征发零散流民之为扬州与江南诸郡僮客者为兵,导致先主孤立无援,唯有束手待毙,个中详情自是不须多说。可即将而来的第二次兵发建康。却大有不同,丞相立东海王为主居心何在?以丞相目前权势来看,与当年曹孟德,宣皇帝有何区别?何须再行废立之事?其代禅之心显而易见。原本权臣势大,代禅也并无不可,可如今形势已与前朝不同。
首先南渡士族皆为亡官失守之士,有迫切的家族利益急待追求。他们需要庇托有所,脚跟能够立定。一方面固然要保全晋室。使晋室能对南渡士族起庇护作用,另一方面却绝不乐意晋室真正发挥皇权的威力来限制他们。是以士族才会主张祭在司马,政则士族。
再从形势来看,前朝一来并无胡族威胁。二来皇权凌驾于士人,士人必须依附于皇权才能得享特权,这一形势自曹魏始,一直维持到东海王越过世,合计近百年时间。在这段期间内,天下易主于士人利益无损分毫,故而两次代禅皆得以大功告成,这也是武皇帝代魏自立而死节者几近于无的原因所在。可如今胡羯交侵。南渡士族既为晋室臣民,以避胡羯侵凌晋室南渡。自然不会也不可能舍弃晋室而另立新朝,只有奉晋室正朔。拥晋室名号,才是保全自己宗族的唯一出路。何况士族既已取得了共天下的地位,又怎能容许新的皇权凌驾于士族之上?只有皇权与士族共治天下,平衡与秩序才能维持下去。
由以上两点可以得出,丞相行废立之举,正是与全体士族为敌,意在打破共天下的即有秩序,以重新建立皇权**,或许丞相一时侥幸能够废黜现今主上,却绝不能长久,必将因尽丧人心而败亡!”
随着云峰的分析,王导的脸sè变得愈发难看,云峰的分析完全抛去了兵力、大义等外在因素,也不以司马绍的得失为出发点,而是由深层次的内在矛盾着手,揭示出了王敦必败的缘由,可谓句句在理,驳无可驳。
王导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脸上现出了一丝萧瑟,发自内心的深深一躬:“多谢云将军提点,老夫明白了该何去何从,请云将军受老夫一礼。”
云峰连忙还礼道:“大司徒折杀末将了,末将万万承受不起。”
王导起身,呵呵笑道:“我建康王氏一族皆赖云将军所言而得已善其身,云将军可勿要谦逊啊。不过,请恕老夫交浅言深,实有一言不吐不快,今观云将军所为,或有觊觎神器之心,可是正如云将军你先前言及两点,你若yù代晋室而替之岂不是重走了丞相老路?老夫不以为云将军会视而不见,心里甚为不解。”
云峰暗自凛然,王导在向自已摊牌了,心知绝不能仓促应对,想了想,才正sè道:“既然大司徒问起,那末将也不讳言,末将此生的最大心愿便是光复故土,收拾北方破碎山河,如若得以功成,胡羯将再不为患,士民亦不会随时面临着家破人亡之威胁,可以说,形势又重新回到了前朝。而且末将也支持共天下的主张,与士人只是在细节方面存有些许差异,但末将以为,并不是不能调和,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末将自认为真到了那一步,应会比丞相更得人心,具有更大的优势。”
王导没有立刻回答,眉心紧紧拧着,看的出来,他在认真思考着云峰的每一句话,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静,好半天,他捋须笑道:“云将军志向令老夫钦佩,可是,能否功成却尚未可知啊,话又说回来,既便能光复故土亦将曲折漫长。老夫倒有个意见,云将军手握强兵于外,孤军奋战,甚为艰辛,何不与我等共治天下,一来可得到朝庭支持,二来可避免将来与朝庭刀兵相见,岂不是更好?
至于士族身份,老夫以为不是问题。云将军于玄学有相当造诣,老夫等人上回于尚书台已见过识了。而凉州张氏虽孤悬西北,却是朝庭承认的士族,这一点不容置疑。云将军你已娶了凉州张氏女郎为妻,在凉州张氏男丁已绝的情况下,继承凉州张氏统胤合乎情理,老夫再联络朝中同道寻一时机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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