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仙(高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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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红心里更明白，如果不是小姐对她这样有心，光凭她的长相和身份，并不能让丈夫满意婆婆欢心的。
　　　　所以春红对何氏是投桃报李加倍的忠心，尤其是当周姨娘秋兰和何氏各自有了女儿，主仆隐隐约约有点隔阂的现在，何氏也是越发依重春红了。
　　　　今天让春红去寺庙，何氏也想到了下雨路不好走，所以想着要杜旺也去，方便扶一下春红。春红明白夫人的细心更想着回报，而今天在庙里她就大胆了一次。
　　　　“夫人，护身符求回来了。”春红上前秉告，但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主仆快二十年，何氏一看就知道春红是遇上什么连少爷小姐也不方便听到的事，于是先把护身符拿给杜长平：“你给弟弟妹妹分一下。”然后拉春红到一边问话。
　　　　杜长平就和杜长宁讨论这哪个看起来更灵验，杜若香心里是一直惦记大慈寺那边，她眼睛乜看着护身符，耳朵则转了方向。
　　　　何氏和春红说话也没刻意去另一个屋，她们主仆离杜若香三米远、低着声，换一般人是听不见，不过杜若香自修炼后耳聪目明，断断续续能听到不少，再一琢磨就明白春红遇到什么事了。
　　　　原来春红去了大慈寺，她本来以为下雨天上庙的人肯定不多，一会儿就办完了，结果去了才知道庙里香火比平日更盛，一打听大家和她们家想法一样，都是来求个平安的。
　　　　一看大殿里围着方丈的都是京城达官贵人的家仆，春红就没敢上前，杜家虽然是皇商，但在京里王侯将相遍地走的情况下又算老几？
　　　　春红是过来祈福而不是给主家招祸的，她不可能现在往里挤，但雨还在下，她也得找个避雨的偏殿吧？
　　　　春红正东张西望选地方，就看见尤夫人身边一个叫喜儿的丫环从前面走过，她忙招呼一声，可喜儿不停下还是往前走。
　　　　春红就奇怪，上回她还送了喜儿一对金耳圈，喜儿可一口一个姐姐的谢她，这女孩也不是翻脸不认识的主，这是怎么了？
　　　　春红好奇心起就远远跟着，她看到喜儿到了另一处偏殿，开口迎喜儿的是尤夫人另一个丫环乐儿，不知道喜儿和她说了什么，乐儿的脸色也变了，然后两人进殿去匆匆关上门。
　　　　殿里应该是尤夫人在为皇后娘娘祈福，想到何氏很在意这边的消息，春红就让杜旺帮她把风，她自己大着胆子跑窗户底下去偷听，这能让尤夫人两个丫环紧张的，说不定就是宫里的大事呢。
　　　　以尤夫人的身份又是在为皇后娘娘祈福，寺里不可能给她安排一个小屋，喜儿情绪激动声音不由得就大了，借着回音春红在外面也听清楚了。
　　　　喜儿刚才去寺里的厨房取水，那是专门供香客喝水的地方，里面都是各府的家仆们，结果喜儿还没走进就听见有人议论这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本来议论下雨算不上什么事，可就有谁把话题联系到沈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说这雨下的古怪，皇后娘娘这足月了还不生也古怪，话里有话竟然暗示这皇家骨肉不吉利…
　　　　这胆大包天的话没人敢接下去，喜儿也是有分寸的，知道现在冲进去将那人致罪，反而是扩大了谣言，只能咬牙忍了回来告诉尤夫人。
　　　　“奴婢悄悄的看了，说这大逆不道的言词的是朝散大夫贾家的丫环。”喜儿最后说道。
　　　　“仪妃的娘家人！”尤夫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皇后娘娘怀上了她们是在眼红！等娘娘平安生下太子，再和她们算帐也不迟！”
　　　　再然后传出的又是诵经声，春红不敢再听，悄悄走了。
　　　　“好春红，难为你了…”何氏拍拍春红的手，十分感激，春红这偷听的可不是尤夫人的私事，而是关系宫中的密闻，要被发现了，一个刺探宫闱的罪名足够掉脑袋了。
　　　　春红这是冒死为了杜家，因为何氏还算了解这些皇亲国戚们，仪妃的娘家人敢公然说这种话，未必就是眼红凭空捏造的，还有尤夫人，听了这话没急着进宫告状，也没有当下就暴跳如雷，反而更虔诚的拜佛，难道沈皇后这一胎真有危险？
　　　　那杜家真得小心谨慎了，眼见得快八月中秋了，宫里采买又开始下单子给杜家，杜家本身也要表达心意，这忌讳只怕比往年更多了。
　　　　杜若香则比何氏想的还要多，她知道雨不停是魔物在作祟，可怎么联系到还没出生的孩子身上了，这是凡人的私心，还是背后也有魔影存在，毕竟这个孩子是她前世所没有的，她盼着他救世，而魔当然不想他生下来了。
　　　　何氏和杜若香都在考虑家国天下的大事，对杜长平兄弟俩就有些答非所问了，杜长平看向春红，就是她和母亲说了什么，何氏才心神不定的，至于妹妹的问题另外再说。
　　　　春红是看着杜家兄弟长大的，她知道这位大少爷要不给个交代，他是一定会问到底的，于是笑笑道：“今天去庙里，倒是有一堆人围在一处偏殿的门口和窗户往里面看，而且这看的人还都是女香客，多大年纪的都有，奴婢于是也好奇了，可硬是挤不到前面，只好找人打听…”

　　　　第三十五章　贺礼

　　　　春红很懂得说话的技巧，她说到去打听就停下来，看两位少爷都被她说的事吸引住，才接着说：“原来殿里面有位小少爷在念经，因为那小少爷长的太好看了，才会围了那么多女的去看他。”
　　　　“这算什么事？”杜长平听着直皱眉，“庙里的和尚都不管吗？”寺庙是清静修为的地方，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春红笑道：“少爷没听清，奴婢说的是有位小少爷在念经，那位苗家小少爷今年七岁，和三小姐一边大…”所以女人们只是稀罕个孩子，和尚们当然不用严阵以待。
　　　　“苗家，那个世族苗家？”杜长宁开口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只是好奇谁家孩子这么吸引人，打听了他姓苗，因为娘亲快生了才冒雨上庙祈福的，至于是不是什么世家，奴婢不敢肯定。”春红答道。
　　　　“那个小少爷挺有孝心的，”何氏当然也听见他们的对话了，称赞一句就问杜长宁：“宁儿，你认识那苗家的人？”要知道她这儿子可是难得对书本以外的人和事感兴趣。
　　　　“不认识，只是我知道一位姓苗名恒的先生，他的诗文写的极好，据说是世家出身的，我想苗这个姓氏倒不多见，所以问问。”不过没听说有什么苗姓神童，杜长宁问不到就算了。
　　　　何氏一听是诗文的原因也没细打听，京城里最不缺什么世家大族了，她注意的也主要是和宫里有关的，例如春红听到关于尤夫人主仆的话，等杜如海回来一定得告诉他。
　　　　……
　　　　杜如海没让何氏久等，以前晚上才回家的他中午就回来了，还带了礼物。
　　　　这礼物倒不是他买给妻儿的，而是江南杜杏娟派人送的。杜杏娟的夫家祖业是在江南做绣品生意，手下有数十个绣庄，提起张家的绣品，那在江南要摆第二还真没谁敢摆第一。
　　　　张家也是领了皇差的，现在快到中秋节当然得往京城送绣品，杜杏娟与哥哥嫂嫂关系极好，这夫家一有人去京城她就捎带礼物，何况要过节了嘛。
　　　　孩子们的姑姑从江南带的东西，何氏当然得先当儿女的面打开看，杜杏娟送杜长平的是羊脂白玉的平安扣，送杜长宁的是同材质的玉鱼，送何氏和杜若香的是两只银发簪，送她哥哥的是她亲手缝制绣了江南山水的一件长衫。
　　　　礼物都不算贵重，但杜杏娟凡是有夫家人进京就给娘家人带东西，天长日久这费的心思和银钱都不少了。
　　　　还是没有那两个庶女的…何氏一看礼物就算出来了，杜杏娟不可能不知道杜若兰和杜若菲的存在，但少从来都没准备她俩的东西。
　　　　杏娟是替她这个当嫂子的委屈呢，尤其是在其本身也不得不接受丈夫的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后，更加将心比心的看姨娘和庶子女不顺眼。
　　　　真说起来，何氏了解杜杏娟还胜过了解杜如海，她这小姑在婆家也是受宠的，只是不给丈夫安排妾室的女人就得背上善妒的罪名，再娇生惯养的女孩也得在乎自己的名誉啊。
　　　　所以杜杏娟只能在给娘家的礼物上表示这种不满，为她自己也为何氏小小的抗议一下，这庶出的就是入不了她这姑母的眼，你能拿她怎样！
　　　　只是这男人的心思到底和女人不同，何氏一看就明白的事，杜如海看了这么多年就硬是没往心里去，每回看到妹妹送来的东西都夸妹妹贴心，家里人人有份。
　　　　家里人人有份…何氏初听时还以为丈夫在帮小姑圆场，毕竟小姑新嫁在理事上难免不周到，可看他每回都很欣慰的夸，还的确是真心的。
　　　　这位一来是太宠妹妹了，二来那两个庶女杜如海就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还有个嫡亲的小女儿，而且杜若香看上去就是比她两个姐姐还乖巧还柔弱，不多注意再像她姑姑那样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何氏在寻思小姑送的礼物，杜如海已经不客气的开始点评了，他先展开杜杏娟亲手绣的长衫：“你们姑姑这绣工要放在寻常人家还行，可张家那是江南第一绣，她这针线我要穿出去了，不是给张家摸黑吗？”
　　　　杜长平和杜长宁就笑。
　　　　何氏不干了：“你以为女人家飞针走线很容易啊，杏娟还有公婆丈夫儿子的衣服要做，能想到你这大哥就不错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是，就你们姑嫂一条心，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杜如海笑道，这哪家姑嫂能像他的妹妹和妻子，他能真生气？
　　　　“谁说的，我看杏娟还是最向着你这个当哥哥的，瞧这山水绣的，她在家可最不耐烦女红了。”何氏有些感慨了，女孩子嫁了人，这夫家再疼她也比不了娘家，我的香儿也是不喜欢女红的，我也心疼她怕伤了眼睛，可她将来的夫家会这么心疼她吗？
　　　　杜如海远没有妻子的细心，从小姑的礼物就能想到女儿的将来，他们杜家做的是珠宝首饰生意，自然注意力在自己妹妹送的首饰上，这肯定是妹妹自己设计的：“杏娟的设计倒是没退步，嗯，咱们店要不要也多做些样式新颖的银饰…”
　　　　何氏闻言也细看小姑给她和女儿的发簪，两只发簪都是亮银的双股簪子，一只簪头上镶的是只银蝴蝶，蝴蝶身上嵌着玫红色的宝石，下面的流苏做成花朵样。另一只发簪头上是五朵镶各色宝石的小花。
　　　　何氏不但是已婚妇人，最大的孩子也十四岁了，她不可能带那么鲜艳的蝴蝶簪，而杜若香还没及笄哪个发簪都不能带。
　　　　杏娟这是在给香儿提前准备嫁妆呢，何氏想着就笑了，杜杏娟只生了两个儿子，对杜若香这个相貌像她五分，性格十足十的侄女可是当亲生的疼。
　　　　杜如海送礼物回来还有别的交代：“这回进京是杏娟的小叔子亲自带的人，今晚就要宴请少府寺的官员，我得去做陪，今晚就不用等我吃饭了。”张家在京城有住处，而且带的人和货都不少，是不用借住在亲戚家的，但身为亲戚自然也得帮忙上下打点了。
　　　　杜杏娟的那个小叔子也是嫡出的，这中秋节都不在家过跑到京城亲自送货，这样重视应该也是因为沈皇后怀的那孩子吧，今晚要宴官，何氏现在就得把听到的告诉丈夫：“那老爷换件衣服再走，这袍子旧了怎么好见官。”
　　　　何氏说着冲丈夫眨眼睛，杜如海就知道妻子有话不能当孩子面说：“也是，那你帮我再选一件吧。”
　　　　夫妻俩进了内宅，杜长平和杜长宁在看姑姑绣的江南山水，说什么时候能再去江南走走，只杜若香悄悄往里瞄了一眼。
　　　　杜若香知道和宫里打交道得小心翼翼的，娘亲肯定是告诉爹爹春红听到的话，以杜如海的谨慎肯定也知道什么该送什么不该，现在还没换皇帝，杜家应该没事吧？
　　　　……
　　　　何氏进去果然不急着找衣服，她把今天春红在庙里听见贾家的话和尤夫人的反应一五一十和丈夫细说。
　　　　杜如海听了吃惊：“那个贾家我知道，他们家没什么出色的男人，贾老爷也就是因为女儿生的好看才得个赏，其实就是个虚名，在朝中无权的，他们家的丫环怎么敢说这种话！？”难道真是皇后这胎有什么问题…
　　　　“这事是得小心，杜家和张家这回的贺礼的确是注重皇后娘娘的喜讯上来表示了，而且是生男生女都想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要是什么都生不下来怎么办…
　　　　何氏知道丈夫话里未尽的意思，只是他们没贾家那么大的胆子，就算是夫妻独处也不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言语，她叹了叹，只说道：“现在离中秋还有半个月，但尤夫人腊八时不是说皇后怀上了，她没说几个月，宫里也没说具体日子，但一般至少一个多月脉象上才能看出来，那现在至少也九个月了，看尤夫人这些天风雨无阻的拜佛求神，应该是这几天了，只要在初十前得了实信才好。”
　　　　这些节日贺礼，最晚不能超过初十进宫，只能盼这几天宫里有好消息传出来，让大家踏踏实实过个好节。
　　　　杜如海也叹气：“我和张家的人说说，今晚宴请是就说贺礼还要再清点下，相信少府寺的人也能明白…”
　　　　……
　　　　杜若香吃了晚饭和母亲兄长说会话，快亥时了何氏就让丫环小厮们送小姐少爷回各自的住处，这也是按他们平时的作息来的，杜若香不方便坚持留下来等父亲。
　　　　杜如海这时候没回来也正常，他们宴请官员们向来是喝过亥时的，这请客也应该不会请出什么问题，杜若香还是决定装乖早点睡觉，然后半夜再出去看看，要不今天往皇宫那儿走走？还是依旧去大慈寺，听春红说寺庙那边白天仍在下雨，是经文不灵了，或是和尚们不想太惊世骇俗？
　　　　“三小姐乖乖啊，睡的香香啊…”乳娘苏氏不知道杜若香计划半夜从窗户出去这么吓人的事，她看杜若香乖乖躺好，就按从小的习惯哄孩子，心里还欣慰，到底是女孩子老实。

　　　　第三十六章　香气

　　　　杜若香看似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吸也与醒着是不一样，但其实她是按道门的法子修行，这样就是不睡实了，她也不会困倦，同时感觉外面的动静。
　　　　这方法是只能一时一心两用的，真正要想修仙得道，还得全神贯注的入定，最好找个清静的深山闭关上几十年，当然杜若香根本不可能做到，至少目前她做不到。
　　　　杜若香现在是根本睡不着又需要养养神，心里担心那魔物弄的怪雨，今年又不缺水，用不着魔族来普降甘霖，这雨下的肯定不是好事，虽然现在还没有伤亡的情况，但接下来呢，难道几十年以后妖魔鬼怪遍地的场面会提起出现！？
　　　　杜若香现在才修行了一年多，也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强点，这魔物不说来一群，就是来一个她都挡不住，还怎么保护一家人？
　　　　云雾山…不知道素音师父现在记不记得她…重生前师父只说有缘师徒自会再见，没说让她一重生就马上去云雾山找她，那如果现在就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她可以找师父求救吗？
　　　　要不今晚还是去大慈寺看看，看看佛祖是不是显灵真来降妖除魔了？
　　　　……
　　　　子时一到，杜若香就坐起来推开窗户了，她本来是打算快卯时乳娘睡的最熟时出去的，而现在就起来是因为她闻到一丝香气，开窗后则确定，那是檀香。
　　　　大慈寺拜佛烧的就是檀香，但大慈寺离杜家有二里地，香气是传不过来的，而且大慈寺烧香的人很多，有钱的买上等香烛，钱少的买普通的，加上还有烧金纸的，烟雾弥漫下味道很浓还有点杂。
　　　　而现在飘进屋里来的檀香气非常纯净，明明是很淡很淡的味道，闻了却让人非常的舒服，一扫这几天雨水中的腥气。
　　　　杜若香心跳加快了，这样的檀香气她曾经闻到过，那是在素音师父的云雾山，师父有几位佛门的好友，他们身上就带着这样的香气！
　　　　魔踪终于引来了神佛，说不定还是师父的好友！
　　　　这样想着，杜若香哪有耐心等到卯时再出去，要是那位高僧降完魔走了，她不是就错过问师父的消息了。
　　　　杜若香驾法器出去又发现另一件事——雨停了！
　　　　果然是有出手降魔的…而且方向也好找，顺着檀香气飘过来的方向就行了。
　　　　……
　　　　杜若香飞了一会儿就飞到了大慈寺上空，今天凌晨的寺庙只点了佛前的长明灯和几盏值夜的小灯，没有僧人在念经，安静而沉默。
　　　　起初看是往大慈寺方向，杜若香还以为主战场也是在这里，心里嘀咕这寺里真来高僧了？可近了看一点也不像，而且香气还在前面。
　　　　她在往前飞，飞了半里香气还在前，而她现在隐隐约约能看见宫殿森严…居然是皇宫，是魔物进宫了！？
　　　　杜若香本来想大着胆子飞进宫里看看，可半路就被人从对面拦住了，“阿弥陀佛，女施主还请留步。”
　　　　因为杜若香还在法器变的云朵上，所以这半路拦住她，正确说就是在半空中拦住她，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不停也也得停。
　　　　杜若香左手垂下，下意识的用衣袖挡住手上的纳戒，这是她唯一保命的东西，然后才凝神看拦她的。
　　　　刚听对方“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样说话，杜若香还以为面前立着的是位出家人，但一细瞧，这不就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吗？而且穿着打扮和她二哥差不多，就是长的实在不错，人灵秀带着出尘的气质。
　　　　杜若香看了就有些放心了，这样灵秀的童子她也是在云雾山才见过的，而且要是魔物的话，绝不敢念佛的。
　　　　“为什么我不能过去？”该问的还得问，杜若香顺带目光朝下瞄，那小童也不是凭空站着的，他脚下踩着很大一片树叶，真正的树叶当然托不起人，这应该也是法器。
　　　　“阿弥陀佛…”明明是俗家少爷公子的打扮，小童的语调用词却像极了禅修多年的老和尚：“女施主既然是驾着法器过来的，想必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知道！杜若香只能猜：“你是说前面有魔？”
　　　　“阿弥陀佛。”小童道。
　　　　没否认，“那你应该也是佛门弟子了？”虽然这位头发挺长，但杜若香就是看他像庙里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小童道。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既然你是佛门中人，那么魔物作祟你为什么不管，而且还不让我过去？”杜若香还不敢硬闯，这位看样子和她一样大，但成佛成仙的是不能凭脸推测真正年龄的，她在云雾山见到的小童们，哪个没几百岁。
　　　　“阿弥陀佛，家师在降魔。”小童道。
　　　　她就说嘛！这小童身上可没有那檀香气，果然是另有高僧到了：“敢问令师的法号？”杜若香很盼望是她认识的。
　　　　小童道：“佛曰：不可说。”
　　　　“……”杜若香只能叹气，“那么，令师除完了魔，我可以拜见吗？”见面了自然知道是不是熟人。
　　　　“阿弥陀佛。”小童道。
　　　　不赶她走就是同意了，杜若香就站在法器上等着，她没问小童高僧的具体位置，小童既然拦在这里，那他师父肯定是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而且降妖除魔总会有点动静，这动静凡人听不见，修仙的人的耳目应该有察觉。
　　　　如果还要直接问在哪，那就等于直接告诉人家你的修为是如何浅薄了，杜若香现在就什么异常的也没听见没看见…她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时候，怎么敢示弱人前？
　　　　虽然是听不见看不到，但只要静下来细细感应，还是能推测出前方战况的，因为除了淡淡的檀香气，杜若香还能闻到一丝这些天怪雨中特有的腥气。
　　　　檀香代表着佛门，腥气代表着魔物，那么哪种气味消失了，自然代表另一方取得了胜利。
　　　　杜若香也看那小童，谁的师父谁最了解，看他一直气定神闲的，那位高僧应该是一直占上风的。
　　　　“请问，那是何方的妖魔鬼怪在害人？”杜若香还想打听，师父的名号不可说，魔物的也忌讳吗？
　　　　““佛曰：不可说。”小童还是那句话，说完顿了顿，看向东方，“成了！”
　　　　成了什么，杜若香这回就不用问了，因为她也看见了，还是皇宫的方向，那应该是东边的宫殿，此时正被极盛的金光笼罩着。
　　　　“阿弥陀佛，师父总算没误了时辰…”小童松口气，然后笑的有些夸张，“这真是太好了，一切平安！”
　　　　再然后他看看有点发呆的杜若香，难得主动开口：“女施主，你也应该很高兴吧？”
　　　　杜若香先是被这金光意外了，这个凡人也能看到了吧？再惊讶于那小童的表情，一晚上八风吹不动的他居然如此失态，这事不就是他们佛门做的吗？有必要高兴成这样？
　　　　而听见这小童问她，还着重强调一个“很”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很”高兴，但杜若香还是感觉他是出于好心，于是顺着他点头：“是很高兴，天降祥瑞嘛。”
　　　　小童用孺子可教的目光看她，又合掌道：“家师在叫我了，女施主就此别过。”
　　　　“……”杜若香张张嘴，想说和他一起去见他师父又不大好意思，他师父要并不是她认识的，她怎么解释自己的师承来历？最重要的事，她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乳娘要发现她不见了，家里她更没办法解释！
　　　　……
　　　　杜若香匆忙忙往回赶，不管怎么说，现在檀香气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