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仙(高楼)-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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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长安又无法冷静了：“律法规定嫁妆是女方私有财产，夫家无权动用的！”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让你爹爹和你大伯找吕秀才谈判，这钱和你姐姐的自由，哪个更重要？”林行羽点他。
　　杜长安听明白了，但他还犹豫：“那吕家老东西要是从牢里出来了，他再反悔怎么办？”
　　“在牢里出来的，没几个有力气反悔。”林行羽笑得胸有成竹、意味深长。
　　这点杜长安就不大明白了，但他向来信服林行羽，点点头就去找杜如海他们了。
　　……
　　讨价还价本来就是商人们拿手的本事，杜如海兄弟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加上吕秀才本来就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这父亲一进去，光去牢里每回看望，打点牢里面便花钱如流水，苦主又闹什么杀人偿命，他早慌了，家底也快空了。
　　杜若怡的嫁妆现在确是救命的东西，可律法也的确对女方的私有财产做了明文保护，吕秀才舍不得才娶的妻子，但父亲的命更重要，他只能在杜如海他们的劝诱下写下休书。
　　这休书是拿钱换来的，当然不会再拿“淫佚”当理由，这回的理由是杜家人定的，七出中的无子。
　　杜若怡嫁了还不到一个月，她有孩子才奇怪，这理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责任不在女方。
　　看吕秀才比老的好拿捏，杜如海又舍不得把侄女的嫁妆都给他了：“贤侄啊，你急于用钱可是要赔给苦主？”
　　吕秀才苦着脸点点头，那家的情况他亲眼见了，孩子实在太小又太多，据说全是女的在照顾，这没大把钱养活大孩子们，男的就非要他父亲偿命。
　　“我听说苦主和他亡妻感情极好，而若怡的娘家给她准备的全都是新娘子用的，你拿这些直接赔给他，不怕他触景伤情反而更恨你们吕家？”杜如海脸上写着我都是为你着想。
　　吕秀才想着也是，他早没了主意，便请教：“那伯父说该怎么办？”
　　杜如海想了想才说道：“这样，我介绍一家镂儿铺给你，你把旧首饰换成金银，这钱上别人要多少你可以给多少，首饰怎么好掰开花，还是银钱使用着方便。”
　　吕秀才想着也是，连忙道谢。
　　杜如津却明白，这嫁妆经镂儿铺走一圈，杜家怎么也能收回了四成。
　　……
　　大半夜的，杜若香却和林行羽、姚小茗敲一屋人家的院门。
　　“来了。”里面的“人”也没睡，开门的是个挺漂亮的少妇，只是要让左邻右舍的凡人这时分看见这张脸，那是非得吓晕了——他们就在今天上午，刚送这红颜薄命的王家娘子入土为安，还掉了几滴泪呢！
　　“礼物。”杜若香先递上还热着的两大包糕点，王家可是有七个虫宝宝呢。
　　“这时候也只有稻花香才有热点心。”王家娘子欢欢喜喜接过来，她本是江南之虫，嫁到京城最怀念故乡的口味。
　　“谢谢姑姑，叔叔。”七个孩子最大的也才五岁，却极有礼貌的先道谢，然后才接过糕点，由长兄分给弟弟妹妹，大家才开开心心吃起来。
　　“看人家孩子多懂事。”林行羽想起之前在赵家见识到的，真真是人不如虫。
　　姚小茗也有同感，本来树木和虫子是敌对的，但和那些所谓的人比起来，还是眼前的虫子更懂得什么叫教养。
　　白白胖胖的王书生忙着将个大盒子放桌上，盒里面装得全是金银：“这是那个吕家赔偿的。”这些杜家的钱他可不敢要。
　　杜若香只看了一眼便往回推：“这是你们该得的，这事王家娘子受苦了。”
　　“三小姐太客气了，我们不过出了点小力。”王家娘子忙笑道，也的确是，她要能让人类一拐杖就打死，这修炼不成笑话了。
　　“我们夫妻受宫里那位的大恩大德，本就该广结善缘多做善事，送吕家那老东西进法网，是他该得的，也是我夫妻义不容辞的。”王书生王大青答得严肃认真，他虽号称虫王，但夫妻俩不过百来年的修为，如果不是宫里那位的相助，她们夫妻哪能这么快就得人身，连孩子都有了造化。
　　“事一件归一件，虽说法网难逃，但那吕家那老的进去还多亏你们夫妻，宫里那位施的恩不是我施的，咱们各算各的。”杜若香仍坚持。
　　王大青还犹豫：“可这些是你堂姐的嫁妆？”
　　“我二叔那边该受点教训的。”杜若香觉得这事要是人钱都回来了，只怕有人就记不住苦头，“再说我也是代我二叔在谢你们。”
　　“可你二叔他们真要知道我们是谁，还不吓坏了！”王家娘子掩唇笑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俗气

　　（感谢tao_0822的粉红票。）
　　王书生王大青自然就是虫王大青，他们夫妻也得了贺雨宁的机缘，进洞府修炼得了人身，虫子比人类能生，他们的孩子有二十几个，不过只有这七个有灵根，几粒仙丹下肚就比父母更快会变化了。
　　王大青他们住这里也有半年了，他的确是参加了今年的童生试，这也是贺雨宁的意思，宁馨殿下可是看中了虫子打探消息的本事，想把刑部或者御史台交给他。
　　不过设计吕老秀才，由王家出面，这事是林行羽选的他们，灵感就来自于赵家那几个小孩，当时姚小茗抱怨了一句：“就像虫子一样讨树厌！”
　　树当然不喜欢虫子，林行羽却一下子想到了王大青一家，吕老秀才不是因为有钱才不怕打死吗？王家可七个孩子呢，你就赔吧！
　　王大青夫妻将任务完全的非常出色，足见是有到刑部和御史台工作的潜力，王大青还趁机使钱给牢里面，让他们好好“招待”　吕老秀才。
　　苦主做这种事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牢头无意中还告诉他：“那个什么秀才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也有人让我们照顾照顾呢。”
　　明白这“照顾”　的意思，王大青查了一下，结果幕后的人正是杜如津。
　　林行羽听了就笑了：“杜长安还怕那老东西再活蹦乱跳的出来，他到底是年轻。”
　　杜若香也不吃惊，她堂姐无辜被打的仇。她二叔有机会自然会算这笔账。
　　……
　　到了三月初，科举的名单下来了，杜长安这回的童生试还真中了，一百二十名童生他排第六十一。他自己觉得是侥幸，幸亏这是在他姐姐上花轿前他进的考场，要是换了现在。他大概只能交白卷。
　　所以杜长安决定，明年他再考秀才。
　　而王大青则是榜上的第二十二名，他还要继续努力接着考，四月份中了秀才，七月还得考今年的乡试，只因为宫里那位轻描淡写的问了他一句：“怎么你又胖了，考试难道累人不累虫子。还是你没尽力？”
　　等到了四月中旬，刑部下了吕老秀才的判决书，定的是误伤人命，虽然赔偿了苦主，但闹市行凶影响极坏。故判二十年刑期，遇大庆而不赦。
　　这最重要的就是“遇大庆而不赦”　，因为明年就是太和王朝开国六百年的大日子，是要大赦天下的。
　　有了这句话，吕老秀才才不会关一年就放出来，而二十年，他出来的时候真该用拐杖了——前提时他能活到那时候。
　　吕家的事已经影响不了杜家了，杜长宁的实习也期满，他这回是正式留在武英殿。官职是从七品的中书舍人。
　　……
　　到了快七月份的时候，杜家迎来了在江北的一门远房表亲，也是珠宝皇商的唐家。
　　唐家上上任族长娶的是杜如海祖父的嫡亲妹妹，所以唐家上任族长是杜如海父亲的表弟，这一任族长唐向晚是杜如海一表三千里的表弟。
　　在唐家来之前，杜如海就向妻子透了信。提醒她注意，不要让像当年唐家把杜家的姑奶奶拐走一样，让杜若香也被骗走了。
　　何氏才舍不得女儿嫁去江北那么远，而且杜若香还在修仙，她说不嫁人…
　　这女儿修仙的事何氏没敢跟杜如海说，杜家的男人们，杜如海和杜如津是一样的，先有杜家再有自己的小家，要是杜家有什么必须让杜若香鞠躬尽瘁的，何氏可舍不得。
　　不过这回唐向晚来京城，的确是带了一儿一女，不过他长子唐致安今年二十整，比杜若香大五岁，已经成亲了，女儿唐若冰今年也十七，尚未婚配。
　　杜如海就松口气，亲亲热热招待表弟他们。
　　唐向晚父子的面目只是五官端正，但唐家女儿的样子却让人眼前一亮，唐若冰才十七，身子高挑，一身白纱的衣裙更衬她肌肤如冰雪，人清淡如一朵寒梅。
　　看何氏称赞唐若冰，唐向晚对这个女儿更是赞不绝口，说她生在冬日，家人盼她冰清玉洁才娶名若冰，若冰从小就爱穿白衣喜欢白梅，加上她在设计首饰上极有天份，江北甚至有传言，说她是梅花仙子转世的。
　　唐向晚是亲戚，杜若香自然也在场，听这远房表叔夸唐若冰是什么梅花仙子转世，杜若香当然好奇留意唐若冰，这刚走了个荷花仙子，不会又来个梅花仙子吧？
　　唐若冰是好看得如一朵白梅花，不过杜若香没查觉什么灵气，而且唐若冰这衣裙翩翩的仙子样，总让她有总刻意为之的感觉，毕竟她是见过真仙女的。
　　唐向晚夸了自家人，总得问问表兄家的情况，看见杜家的嫡长孙还伸手抱抱，他也是今年才得了一个嫡长孙，刚摆过满月酒。
　　再说到杜长宁，说杜家二少爷进士及第，现在是中书舍人，唐向晚不由得问得细了，着重在孩子是否婚配上。
　　杜如海和何氏对视一眼，这唐家不会是想把女儿嫁到杜家吧？
　　自家的女儿要嫁去江北，何氏肯定舍不得，但人家的女儿从江北嫁进京城，何氏就无所谓了，再打量唐若冰，何氏免不了就用上挑儿媳妇的眼光了。
　　可这么一看，何氏就看出问题来了，之前唐若冰一直沉默不语，何氏还以为是初来乍到的，女孩子面皮薄，而如今看仔细了，与其说是唐若冰不好意思理人，还不如说是她不愿意理人，这女孩…似乎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子。
　　何氏心里便有点不舒服了，两家都是皇商又是亲戚，杜家不比唐家钱少也不比唐家地位低，你有什么看不起杜家人的？
　　何氏常在京城贵妇人中应酬，她的眼光向来准确，加上唐若冰就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的确是看对了，人家是在不屑杜家。
　　唐若冰一向不喜欢自家的商人血脉，她听父兄们张口闭口全是钱，母亲和姐妹们只知道贵重首饰漂亮衣服，她却只觉得这样的人家太俗气，大家不都说她是梅花仙子转世吗？仙子怎么投胎这么世俗的人家？
　　这回来京城，是唐若冰第一次出远门，她是怀着希望来的，京城是天子脚下，这里的人应该不那么俗不可耐吧？
　　结果进了杜家她就开始失望，杜如海和杜长平父子穿着与她父兄也没什么差别，长相也不比她父兄俊朗，这一说话谈的也是京城流行什么式样的首饰，哪里又挖出一个金矿，金价会不会降？
　　而杜家的女眷里，何氏面目温和是长辈的样子，可也就中人之姿，杜家的长媳听说也是商人之女，眉目倒温婉，只是一说话就三句不离她的儿子，着实无趣。
　　倒是杜家最小的嫡女，才十五岁生得娇憨秀丽，比她娘亲好看，有个小美人的样子，虽然唐若冰认为杜若香不如自己清艳绝俗，但好歹这是亲戚，在人家家里怎么得给点面子，便试着和杜若香说话。
　　谁知道杜若香一张嘴也是问她江北流行什么饰品！俗，还是俗！
　　……
　　唐家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住宅的，在拜访了亲戚后，一回自己家唐向晚就不是夸女儿而是训女儿了：“杜家是我们的亲戚，你在人家家露个笑脸怎么啦？！还怕他们吃了你！？”
　　“笑不出来。”唐若冰兴趣寥寥，她最后见到的杜家人是下朝回来的杜长宁，原认为进士及第的这位表兄肯定文才风*流，结果见了不过就是个书呆子。
　　唐向晚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我和你说，这些天我们要拜访得亲朋好友多的是，你最好换身鲜亮点的衣服，脸上也给我松快些，你这样一身白衣再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门是吊唁的呢！”
　　“那我不去好了。”唐若冰转身就回自己房，她才不会换下心爱的白衣呢。
　　唐向晚摇头叹气，又对儿子抱怨：“都是你娘亲惯得你妹妹，吹什么梅花仙子，弄得她真以为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了。”
　　刚才父亲不也对杜家人夸女儿是什么仙子转世吗？唐致安腹诽，嘴上却还得陪父亲叹气：“其实这都是若冰小时候遇上那算命的乱说，说什么妹妹是贵妃命，唐家要出贵人的…”
　　一提起那算命的，唐向晚更气不打一处来：“那天是我不在家，你娘亲你姨娘她们被人骗了还坚信不疑，我们唐家在江北谁不知道，打听细点再多加点好话，这算命有什么难的，至于小孩子更容易夸了，十几年后才兑现的事，算账你也找不到人。”
　　“其实娘亲后来也明白了。”唐致安是孝子，娘亲不在场他就得帮忙解释。
　　这能不明白吗？当今皇帝五十多岁了，他就是真让唐若冰当贵妃，唐若冰的娘亲也只会心疼女儿晕了而不是乐晕了，而太子今年才八岁，唐若冰就真是仙子下凡，到太子当皇帝的时候，也不会纳个比自己大九岁的女人。
　　“一个贵妃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不过也是人家的妾！”唐向晚这牢骚也只敢在家发，但他心里千真万确不愿意女儿给别人当妾，看正妻的脸色，皇帝家的妾不也有皇后管着吗！
　　当皇帝的妾父亲都不同意，这样唐致安觉得回去后该和娘亲谈一谈了，给妹妹找个好人家，别再盼着那什么王府的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晚宴

　　（感谢非常懒的鱼的打赏。）
　　“母后，我来…”看沈皇后穿戴起正宫服饰，贺雨宁亲手给她别上一支珠宝的胸针。
　　“宁馨好乖…”沈皇后笑得极幸福，她的儿子原来只能抱住她的腿，现在可以伸手给她带首饰了，民间有句话说得真对，的确是有儿不愁长啊。
　　“母后，我和你提的事千万别忘了！”贺雨宁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
　　“知道了。”宝贝儿子交代的，对沈皇后来说比圣旨还重要。
　　今天宫里要举行晚宴，招待来京城的各地藩王，这些王爷和王妃们，全是为了八月份太子八岁生日进京道贺的——至少明面上全是这个理由。
　　宫中的晚宴是分开进行的，皇上带着藩王们在前面的偏殿里，把后面御花园的露天地让给了皇后和王妃们，七月的天气，还是外面更凉快。
　　两处相隔也不远，这方便了太子来回跑，其实皇上皇后都心疼儿子，想让他跟其中一个坐稳了就行。
　　是贺雨宁自己不干，他小声的、只对父皇母后透露自己的小心思：“两边走，才能收两份礼物。”
　　正元帝听了大笑，他这儿子喜欢金珠宝贝，这在宫里已不是秘密，而小小年纪便如此会算计收入……这点就更好了，就连那礼部苗顺翼不都称赞，太子懂银钱的可贵才知民生吗？
　　……
　　的确是没有人敢空手见太子的，这些藩王有的还是贺雨宁的晚辈，但架不住贺雨宁占了年纪上的便宜，偏殿的宴会上，信王贺云佩率先表示，之前在江西得了块浮雕的白玉佩。是丹凤朝阳配牡丹花的，自己也不懂玉，送给太子玩吧。
　　他这一率先表示，别的王爷不能当不知道，纷纷慷慨解囊，有的思虑不周本想在太子生辰那天再送的，或者礼物在王妃那边的。当下便解下自己身上佩带的物件，这样反而更表示亲近。
　　一会儿贺雨宁就收了个盆满钵满，他笑吟吟让小太监将东西先送回自己寝宫，他则要去皇后那边“看看”　皇婶皇嫂们。
　　“小孩子坐不住，我们喝我们的。”正元帝乐呵呵的举杯，完全纵容自己的儿子。
　　而沈皇后那边就更容易了，女性面对这么好看的孩子。极容易激发母性，在场有比沈皇后年纪大的老王妃们，一看贺雨宁到跟前，那玉镯玉佩金锁珍珠串什么的就和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挂，手里塞。
　　贺雨宁也没“白要”　人家的，这个“奶奶”　那个“婶婶”　喊的亲热，还往人家脸上亲上一下。
　　这些老王妃们享受老王爷们享受不到的待遇，个个神魂颠倒，恨不得把整个王府都搬来送给贺雨宁。
　　就是年轻的王妃们也看着眼热，她们怎么就生不出这样精致完美的可爱男孩？
　　宴会上的其乐融融。就更显出某一处的冷静不合群。
　　沈皇后含笑看着宝贝儿子被一堆女人围着叫心肝宝贝。她可一点也不吃醋，这孩子从小就招人疼。当娘的自然巴不得更多人宠他护他。
　　不过眼光不经意的一撇，沈皇后就看那仍在坐位上，既不对她儿子送礼物又不对她儿子亲亲热热，只当太子殿下不在场的女人了。
　　定王妃…沈皇后的视线含上了敌意。
　　贺雨宁这时候身上带了一大堆珠宝回到沈皇后身边：“母后，你答应的…”他再一次小声提醒。
　　“别急。”沈皇后小声安慰儿子，然后按程序来，举杯谢各位王妃长辈对太子的厚爱。
　　王妃们自然是也举杯。称不敢当，然后饮酒。
　　定王妃的酒杯只沾了下唇就放下了，人家皇后谢的太子的长辈，而她是太子的侄媳妇，所以她在大家说不敢当时，不过动了动唇。
　　定王妃一直就不明白，她身边同样是太子侄媳妇的敏王妃，为什么会那么兴奋，那么大声的回答，就因为太子对敏王妃笑了笑？那个人类的小孩，到底有什么好的？
　　沈皇后的凤座离定王妃的坐位有差不多五百米远，这让她看不清定王妃细微的表情，不过定王妃那身拒人千里的冷漠，足以证明她对这场皇家宴会的态度了。
　　沈皇后又客套了下，就和正元帝的堂伯母，在坐王妃中资格最老的福王妃聊了起来，母仪天下的皇后聊的当然是贤良淑德的话题。
　　“说起来王妃们也该为天下的贤妻做表率。”沈皇后只这么一句话，自然有心领神会的。
　　卫王妃头一个接口：“皇后娘娘说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正妻无子理应主动给丈夫纳妾，方为贤良，可我们中的某个王妃，明明地位尊崇听说还出身书香门第，却连贤淑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王爷中只有一妻而无任何妾室的就是定王一个，卫王妃不点名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说的是定王妃，一时间大家看过去。
　　被这么多异样的、幸灾乐祸的、敌意的视线包围着，定王妃仍然神态自若，她会怕人类？那才是笑话！
　　“定王妃，几个月不见，你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本宫吗？”沈皇后开口问她。
　　定王妃从坐位上起来，微微欠身：“回娘娘，江北今年冬天估计不会有大雪，百姓的生活没有问题。”明知道沈皇后问的是私事，她却答公事。
　　沈皇后点点头：“国泰民安的确是极好的消息，不过本宫却一直担心定王府，定王至今尚无一男半女，将来的定王府该由谁来继承？”她就不许定王妃回避。
　　定王妃神态仍然自若：“子嗣是上天所赐，缘分没来我们夫妻也没办法。”
　　“夫妻成亲十年而无嗣，就是民间普通百姓也允许纳妾，定王贵为郡王，至少能再有三个侧妃，定王妃大可以贤良些，让别的女子也有侍候定王的机会，说不定上天也感动，就将子嗣赐给定王了。”沈皇后话里意思就差点明定王妃生不出来了。
　　其他的王妃全在看热闹，她们从来就不喜欢定王妃太过艳丽的容貌，更不满定王妃能独占丈夫——大家都是王妃，别的王妃都要和小妾分享丈夫，凭什么就你例外？
　　所以说，定王妃在众王妃中，根本没有人缘也没有朋友。
　　当然，定王妃也不屑和人类做朋友，她抬头直视沈皇后，本来兄长告诫过她，这个人类女人是凤命，在太和王朝王气未散尽前，不要和沈皇后直接发生冲突，不要对沈皇后使用法术，免得让人类的修仙者察觉，进而惊动天庭。
　　定王妃也不想坏了本族的大事，所以才对沈皇后一忍再忍，可这个人类女人却不识好歹，一再触及她的底线。
　　定王妃在魔族地位是极尊崇的，如何能总受这个气？何况再所谓的凤命，沈皇后也还是个人类，她又不需要怕个人类，再说皇宫现在哪有什么修仙者？
　　定王妃眼中的紫光一瞬既过，她缓缓开口：“皇后娘娘，你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可你真的愿意和三千个女子分享丈夫吗？”
　　没有女人会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点上，人类的女子和魔族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只是人类有一套什么礼教，逼得女子们不得不去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来获得什么贤良淑德的“美名”。
　　身为皇后，更该是天下女子的榜样，可定王妃就不相信，沈皇后心甘情愿和三千个女人分享男人，魔族最善于勾出人的黑暗面了，她就是要沈皇后当众承认，看看如此嫉妒成性的皇后还有没有资格母仪天下！
　　只不过和定王妃对视了一眼，沈皇后脑中便如走马灯似的闪过自己的过往，而且全是痛苦的回忆，母仪天下看似高不可攀，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谁知道？皇后无子，但太和王朝历来的皇帝生母全是皇后，这代表什么？代表只要哪个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