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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仙(高楼)-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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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没赶上。
他大哥一行人半路住在一城镇的一家客栈，城镇四面是山，客栈也依山而立，半夜下起暴雨，山体塌了，客栈和不少别的房屋全被埋…于是苗家这一支只剩下苗顺翼和苗诚意。
出事那年，苗顺翼已五十出头，老实说，他也后悔早知今天，当初就再成婚多生几个，也好有继承人，可转念一想，真要再有妻有子，还不得跟大哥他们一块儿同行，那不是让他再经历一次丧妻丧子之痛，果然不再婚才是对的。
苗顺翼也是个很守礼的人，他现在更不愿意背上临老入花丛的名声，所以继承两房香火的大任全责无旁贷在苗诚意肩上。
好在苗诚意在科举前已经订了婚事，他订的是王总兵之女，王家是将门世家，生女儿也当男孩子养，王小姐不但会武性格更直爽。
但婚后夫妻感情是很好的，苗诚意被分到刑部任职，他喜欢和外人绕圈子找真相，但回到家还是喜欢亲人间有话直说。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愿见别人幸福的，苗顺翼升了尚书，不等于苗诚意一个人占了两房的好处吗？苗氏一族有些人就眼红了。
苗尚书的同族里，首先有心的就是把自己儿子往京城送，说什么苗诚意一个人继承两房太累了，让堂兄弟们“分担” 一下。
能当上尚书的人绝不傻，再说他和大哥当年只兄弟相依为命时，这些族兄族伯的怎么不来分担了？
苗尚书一一婉拒，人家现在是苗氏一族最大的官，就是族长也不敢得罪他，族人们只好先盯上苗诚意，说继承了两房就该娶两房妻子，并不分大小。
这个却是有旧例，一个孩子继承了两家，两家父母分别给他娶一正妻，两边尽孝，谁给娶的生下的孩子归谁。
但苗诚意也不傻，这送“货”上门全是没安好心的，还是自己相中的妻子更可靠。
怎耐王氏的肚子却不争气，夫妻恩爱成亲一年了还没有孩子，族里人可找到机会了，一边在京城散布王氏善妒自己不能生还不让丈夫再纳个，分明要绝苗家的后；一边让族里的女眷接二连三的上门劝说。
妒妇这名声哪个女子都不愿意摊上，王氏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只好同意让族里送一个上门，不过进门后她就把那女子安排得远远的，说要选个好日子才能圆房，这可是关系子嗣的大事，马虎不得。
未婚的姑娘家当然不能主动提出成亲，那女子就总想找机会“偶遇”苗诚意，只是王氏还是会管家的，一直没让她钻了空子。
也是巧，那女子进来不到一个月，王氏就诊出两个月的身孕了，王氏喜出望外，那女子亦喜亦忧，但总觉得这时候王氏不能和丈夫同房，不正是她的机会吗？
谁知道王氏把她又送回了原来那家，说什么算命的说了，那女子的命数和她肚里的孩子相冲，族里长辈不是关心香火吗？那一定不忍心让她孩子有危险，对吧？
长辈们的嘴是暂时堵住了，苗诚意更乐妻子的好办法，甚至为了表示对未出世的孩子的重视，他连妻子怀孕时可以收个暖床丫头这例都没开。
王氏当然更高兴了，可苦了是那女子，那女子是被当作苗诚意的平妻送进去的，这之前她曾悄悄见过苗诚意一面，这二十年后名满京城的是苗梦之，二十年前可是他爹，能得这样有钱有才有势有貌的夫婿，那女子和姐妹们不知道炫耀了多少回，也招惹了多少嫉妒心。
现在被人家这样送回来，谁相信你这些天是清清白白的？那趁机落井下石的流言蜚语逼得女子连自家都待不得，她想另嫁他人，也没人愿意娶。
那女子因此恨极了王氏，她认为如果不是王氏生了儿子，现在的苗家少夫人就该是她，而听说王氏居然还常抱儿子出门炫耀，她就觉得，这全都是做给她看的！
王氏出门的行踪不难打听，她只要出去就一定会在一座茶楼歇脚，给自己点几盘糕饼，给儿子要份奶糕用水化开吃。
这地方能下手的最方便的是厨子，那女子不惜用自己来委身并许以重金，到底是钓上一个贪财贪色的小人。
但结果那天掺了毒药的点心刚送上，王氏就遇上熟人，两人聊起来没顾上吃点心，只有乳娘喂小孩吃了奶糕，中毒的只有孩子。
这事查出来后闹得还挺大，那些族人总算老实了一阵子。
可是王氏之后又没再生，直到苗梦之八岁的时候才给他又添了个妹妹，族里于是有些人心眼又活动开了，苗家只一个男孩子，两房香火多危险啊！王氏这样子不像是能生养的，要不再纳一房，要不过继一个吧。
这些年王氏本人的压力也挺大，苗诚意对她不错，就是在舆论压力下收了两个通房丫头也不过是摆设，这样做官却一个妾室都没有的男人可极少见，王氏知道自己找的丈夫没挑的，所以错误都在她自己，她要是生了两个儿子，苗家叔侄就不用面对族里的逼迫了。
可生孩子这种事不是想有就能有的，王氏这十年才生了两个，她也知道再怀孕的希望更小，这人逼急了脑子也不知道怎么转的，她把主意往儿子身上打，如果苗梦之能生十个八个的，族里不就不会逼她丈夫了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梦之（下）
（感谢桃妖1999的打赏。）
这女人对丈夫儿子的要求肯定不一样，丈夫收一个丫头她都嫌碍眼，儿子三妻四妾她乐儿子有本事，这点不奇怪，当了十一年人类的苗梦之表示理解。
问题是，王氏做的太极端了，当年苗梦之才十二岁，从学堂回来忽然发现他房里院里原来的小厮家丁全不见了，全换成水灵灵十六、七岁的俏丽丫头们，一见“小”少爷回来，如饿虎扑食般拥上前，莺声燕语吵得他耳朵疼，各种脂粉味又熏得他头疼，苗梦之干脆白眼一翻——晕倒了。
自一岁中毒后，因为魂魄换了人，修仙的苗梦之连个风寒风热的小病都没有过，他现在这一昏，苗家上下又鸡飞狗跳。
苗梦之这回“病”得很奇怪，御医查不出原因，不是中毒不是生病，但人的确是真晕了不醒。
其实那是因为苗梦之的魂魄离开了肉身，这十二岁身边就一堆虎视眈眈的女子，这么恐怖的家怎么待？
苗梦之去向师父净悟求助，他师父现在就守在四岁的太子身边，连贺云佩也常住宫里。
所以一说原因，免不了让几个长辈笑话，笑他最厉害的是贺云佩，因为小王爷当时十八、九岁，正处在躲家里亲事的关口。
“我还以为你至少得三年后才面临这劫难，想不到这么快就与叔父同甘共苦了，好侄儿啊！”贺云佩笑得痛快，但帮忙的主意也是他提供的。
这由净悟变化个老和尚上苗家。声言苗家小公子生来便有女难之相，身边不能和至亲之外的女人太接近，不然容易夭折。
苗家是儒学者，对佛门并不大相信。但所谓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这试一下也不过就是打发了苗梦之身边的丫环，又不是让苗梦之出家。
结果身边刚清静。苗梦之就醒了。
可问题在于王氏并没有被这事吓得断了念头，儿子好了才一两月，她又把那些丫环送回来了，苗梦之只好再晕过去。
晕了丫环们又被撤走，然后醒了再送，再晕…那一年苗家的日子就没消停，别说苗梦之这后天夺舍的儿子。就连和王氏夫妻恩爱的苗诚意都看不下去了，儿子才十二岁，她也太心急了吧？！
本来苗诚意是想和王氏好好谈谈的，可发现两人竟然说不到一块了，他劝妻子这事不急。王氏就怀疑他是不是终于羡慕人家三妻四妾了？他说等儿子大了再说，王氏又怀疑他怨她只生了一个儿子。
两人越说越拧，终于苗诚意生气了：“大师说儿子有女难，你这当娘的是想要他命吗！？”
“难道他连娶妻都不行吗？那我要这儿子有什么用？女儿我已经白生了，儿子也白生了？！”王氏冲口而出，她觉得自己命真苦。
可她不知道，她这句话伤别人更深，苗欣欣从小就听王氏总对她叹气，说什么如果你是个男孩子。娘亲就不用受这罪了，这样的言语听多了和洗脑一样，苗欣欣也认为是自己不好，她就不该投胎当女孩。
现在又听王氏说女儿白生了，小女孩的心伤了人更自卑了。
至于苗梦之，后天的亲情更需要用心去培养。王氏这样将儿子当传宗接代的工具，就是至亲的儿子听见这白生了也会心里不舒服，何况苗梦之。
但苗梦之是学佛的，他不想凭句气话就否定一个母亲，所以，之后他只要听到有关给他选人或说亲的，就会让自己受伤，他想看看王氏的反应。
结果王氏不是内疚或悔悟心疼什么的，她看这儿子的目光逐渐和看女儿一样了…失望、没用、白生了。
……
“所幸叔爷爷和父亲还认梦之是苗家子孙，妹妹更是将哥哥当成依靠，要不然梦之早离开苗府了。”苗梦之笑了笑，王氏的态度已经伤不了他了。
杜若香听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在家里大嫂对大哥的耳语她是听见了的，说的就是“那个王夫人，儿子十二岁时就往他房里塞女人。”她听了一直觉得好笑，王夫人的行为在京城不是秘密，她多少耳闻过，因为知道苗梦之的本事，向来是以轻松的心情听故事的。
可现在详细知道了，她真笑不出来了，当年她爹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轻罚她大姐，她就委屈的晚上睡不着，可她杜家三小姐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呢，比起唯一嫡女、尚书府千金的苗欣欣…人家才真是可怜。
再说苗梦之，他要是亲生的反而能理直气壮闹情绪，偏讲个占人家的儿子身体要尽责，其实真要是原来那个，白痴王氏能高兴吗？就算脑子没坏，十二岁就塞女人…他的身体受得了？能活长大？
“阿弥陀佛，我师祖听师父说苗尚书是天上神仙转世，本来想细查的，可当时又轮到他投胎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投胎的神仙不只一个，这活费时间，“不过等师祖成为太子后，他发现苗尚书他居然是见过的，那是在文昌帝君的宫中，但具体是何职的仙官，这等师祖任务完成回去才方便问。”苗梦之开始说公事。
文昌帝君掌管天下文章，这位派下来辅佐人皇的仙人却被暴君腰斩，杜若香不由得推测：“这回倒转乾坤重来…帝君他…”
苗梦之点点头，但这话题不便明说，他只说：“师祖说，在他回去前，贺师叔、我、行羽兄还有令师兄、王大青他们，一个也别想先溜，既然来了，他不介意我们做奸臣还是当忠臣…反正不能比他轻松…可是除了王大青，我们都不能成家，这么多不成家的…世人看着会奇怪的…”
苗梦之还有句话在这空间里不敢说，那就是贺雨宁长大了当皇上，这后*宫三千可以不要，但皇后总得有吧？太子总得生吧？这么麻烦的事逃不掉，他干吗让别人轻松自在？至少也拿别人先试验下各种办法
杜若香没想到太子当时不尽力拦着这事，是有看试验效果的心理，她很认真的说道：“其实从前几年我说修仙不成亲，我娘亲也搬出一大堆理由来，其实她说的也在理，我除非离开人间，不然这世俗的言语眼光对我家人也是天大的压力和伤害…”
杜若告是亲眼见到了神仙，更有幸拜在玄都宫，天赐良机要是因别人的闲言闲语就放弃，那她也是傻子了。但现在她舍不得离开父母亲人，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当然更好。
“师祖也是这个意思，他说如果师妹你愿意和我假成亲，他将来会找几个孩子堵王氏的嘴，你要是嫌我，或者想帮行羽或令师兄的忙，只要你不先溜了，他都没意见。”苗梦之说话挺流利，就是一直低着头。
相比之下，杜若香比他大方多了，她这郡主可是因为要嫁苗梦之才得封的，人要知道感恩，再说反正是假的，嫁姚小茗？年纪上可有差距；嫁林行羽？林家的事也不好办，还不如不换，“皇后娘娘可是下旨，这时候要反悔不是给殿下找麻烦吗？大战要开始了。”
杜若香再大方，再知道是假夫妻，她也说不出“我就是非你不嫁” 这样的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苗梦之抬头欣喜的看着她，王氏那个娘亲他都受不了，杜师妹还愿意帮他忙，当真勇气可嘉啊！
……
旨意下了就该准备册封的典礼了，枫嬤嬤又带了一干宫女过来给杜若香送礼服，她更跟何氏透露，将来郡主府建成，内宅服侍郡主的也是她。
何氏当然更高兴，认识这些年枫嬤嬤也算知根知底了，总比宫里再派个陌生人来女儿身边要好。
十六岁的杜若香身子已经赶上何氏高了，厚重繁密的礼服穿在身上，让她本来娇憨秀丽的小女儿气质平添了几分贵气。
“真好。”枫嬤嬤不由得称赞，到底是玄都宫门下的，这气势一点也不比那些真正的皇家贵女们差。
……
册封的典礼是要在宫里举行，杜若香是郡主了，但她的父母兄嫂们还是平头百姓，没有进宫的资格，就连杜长宁的品级都和郡主隔了无数层，没办法参加妹妹的大礼。
不过杜家在京的所有亲戚，不论远的近的，凡是听到消息的全登门贺喜来了，杜家当然得设宴招待，简直比过年还忙还热闹。
……
民间郡主的典礼时间并不算长，只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卫王妃拉着这个新出炉的干女儿，笑得比刚知道这消息时多了几分真心。
杜若香长得不差，气质也不落人，这让本来担忧商人家的女孩会小家子的卫王妃松口气，要知道她也是今天典礼上才看见这个干女儿长什么样的。
认干亲总得给见面礼的，因为今天不但皇后娘娘亲临，其他在京的皇室女眷也全来了，为了面子，卫王妃给这个干女儿的礼就不能薄了，所以她咬咬牙，将自己成亲时老王妃给她的一柄红珊瑚梳子当了礼物。
礼尚往来，干女儿也得孝敬干娘的，杜如海夫妻在关系后代的儿女的婚姻大事上会犯糊涂，但讨好王妃为女儿挣面子，他们大方着呢。
送卫王妃的礼物是一盒首饰，这小首饰箱就是碧玉的，一捧出来，就是站远了看不见箱子里装了什么的，光看箱子也知道价值不菲。
第一百六十七章 献宝（上）
（感谢情儿的打赏。）
“这些首饰全都是香儿亲手设计的，母妃不嫌简陋就好。”杜若香轻声说道，并亲手打开首饰箱。
众目睽睽下卫王妃不好意思一一细看，但身为王妃自然见识过不少贵重物品，她扫了一眼，箱子里最上面的一只宝石别针，那红宝石大如鸽卵，晃得红光一片。
“多惹人心疼的孩子。”卫王妃拉着杜若香的手，一脸慈母的光彩。
杜若香在心里感谢自己的亲娘，何氏将那最大、最引人注意的宝石别针特地放最上面，效果果然不错。
郡主的年俸是皇室出，郡主府也由皇室修，府里所有的用度、包括成亲生子的开销也由皇室负责，卫王府一点都不用愁多个女儿得倒贴的问题。
有财有貌的干女儿，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王府唯一能帮杜若香做的，就是帮她撑腰，不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卫王妃也是知道投桃报李的，她亲自带着杜若香，给她介绍皇室众女眷，足以让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卫王府对这个便宜干女儿是很喜欢的。
有人欢喜当然也有“人”恼，今天皇亲国戚们的女眷几乎全到场，自然少不了定王府的正妃和侧妃。
定王妃可不屑受杜家人的礼，她拉着披着肖氏皮的黛媚退到殿外，咬牙切齿的质问：“这就是你说的让苗家和杜家不痛快！？”
“至少苗侍郎的夫人肯定不痛快。”黛媚仍笑盈盈的。
“谁管那女人！我说的是杜家！”王氏儿女双全丈夫专情，还在外面总叫着命不好，连魔女都看不下去了。
“杜家居然出了个郡主。你真确定你的阵法没错？”黛媚轻而易举就把问题推回去了。
定王妃不由得迟疑了：“我大哥看过的…去年我也重新检查了…可能还是血脉远了些…”但杜家的好运都留给自家，定王吸什么？她有心再回魔界找大哥问问，可想到大哥让她把黛媚拖在人间…
黛媚这时候的视线还盯在殿内，忽然开口向定王妃抱怨：“你说苗家那少爷是京城最好看的。原来在骗我。”
“啥？”定王妃心神不定，一时没明白她说什么。
黛媚指指殿里面，让她自己看。
这时候男性的王公贵族们在另一处为卫王庆祝。这边女眷中仅有的男人…定王妃转头看着黛媚，表情古怪：“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小的了？”
“人类长的很快的。”黛媚也奇怪，那小孩长得精致就算了，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熟呢？
定王妃难得警惕：“我可告诉你，到时候我们要杀的头一个是皇帝，这太子也是不能留的！”让贺雨宁长大了威胁定王？她才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哦…”黛媚心不在焉的答着，那张脸她一定见过…可什么时候见过的？
……
苗家也在关心这未来郡主媳妇的消息。对杜若香出身商人家，苗尚书和苗侍郎倒没什么瞧不起，苗家他们这一支当年为了生计也干过小商小贩——人最重要的是未来。
现在苗家叔侄最注意的还是苗梦之，以往一谈到苗梦之的亲事，他就大伤小伤的。这回旨意都下了，他却连层皮都没擦破，看来郡主可能真是他未来的至亲呢！
“哥哥，都是欣欣不好…”晚上苗欣欣又眼泪汪汪过来了。
本来苗梦之挺高兴的，他上朝时还怕姚小茗整他，可却是林行羽先向他道歉，说这事之所以是卫王妃出面，是因为林家和老王爷的宠妾不是有仇吗？卫王妃担心林行羽中了状元再和杜家结亲，青云直上后会和卫王府过不去。这藩王的地位本来就危险。
最重要的，林氏在跟林行羽说这事前，因为他外婆也关心外孙子的婚姻大事，林氏就向其母说了中意谁，又说了打算要回嫁妆，他外婆又告诉了他外公。而他外公那嘴，大家都知道的…
苗梦之听了同情的拍拍林行羽，林行羽可是自己选的娘亲，林氏为母也没挑的，比王氏强多了，可偏有这样一个外公…
看来世事果然无法两全…苗梦之又有了佛法上的感悟，不过在姚小茗杀气腾腾过来后，他还是把林行羽扔了出来。
这事难得责任不用他背，苗梦之刚松口气就见妹妹红红的眼睛，他又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欣欣，你不是男孩子又哪里错了？”苗梦之无可奈何，妹妹会道歉的原因也就这一个。
“如果欣欣是男孩子，那哥哥当了郡马也没关系了，郡主不让哥哥纳妾，但欣欣可以娶一堆。”小女孩很认真的自卑着。
郡主不让纳妾这种不成文的规则不是八岁小女孩自己能想出来的，苗梦之一听就知道妹妹是被谁刺激了，他摇摇头：“欣欣别想那么多，这子孙的事是命中注定的，你看民间一夫一妻也能生五、六个孩子，而有的王爷家三、四十个妻妾也没一个孩子。”最好的例子其实是当今正元帝，如果不是贺雨宁看皇上皇后人还行愿意投胎，三千佳丽也等于零。
王氏虽然把白生女儿当口头禅，但到底是亲生的，吃穿用度不亏也常带她出门，对别人家里的事小女孩也知道不少，太和王朝不光是皇帝，别的王爷的子嗣也在减少，这一比较，苗家人心里能平衡点的。
苗欣欣不再说她为什么不是男孩了，开始帮大哥苦恼另一件事了：“可我还听说郡主是很凶的，她会不会欺负你呢？”
郡主凶？别的郡主苗梦之不知道，但杜若香…想起她被乳母抱着被他问话，红着脸要下来的表情…他被师叔训，她坚持和他一道进宫见师父师祖的同甘共苦…她被自家师兄逼着摸白骨快哭出来的样子…
苗梦之莞尔：“郡主她…一点也不凶的，她只是太尽责了…”一百二十三口的生死全背在一个小女子的肩上，难为她了。
“真的？”苗欣欣可不认识杜若香。
“当然，这个就是郡主让我送给你的。”苗梦之拿出一对小孩拳头大小、宝石为眼睛的玉狮子，递给妹妹。
苗欣欣又惊又喜的接过这对表情可爱的小玉狮，把玩着问道：“大哥见到郡主了？郡主怎么想到给欣欣礼物？”
苗欣欣到底才八岁，注意力在礼物上问话却是随便，可苗梦之是一怔，这玉狮子的确是杜若香听了苗欣欣的不容易起同情心送的，他自小和杜若香便悄悄见面，逢年过节互送礼物也是常事，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关系，可妹妹这声“郡主”忽然提醒了他——平常男女哪能随便见面还给礼物的？
苗梦之突然就有点尴尬了，只能哄妹妹：“这个是…是我找郡主要的…欣欣你可要帮大哥保密。”说郡主主动给会让人误会杜若香。
……
苗欣欣有那样的亲娘，八岁的小女孩倒是心向兄长从不多言，这事不但王氏不知道，苗尚书叔侄也不知道。
杜若香的封号定下的是“宜和”两个字，郡主府也在建中。
但这些事与定王一点关系也没有，喝下孟婆汤投胎还是正常途径的他，早忘了前世心心念念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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