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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师奚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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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视线收回来,其实,也想得明白。
人都会说谎,就连她,也会面不由心的随口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来。
虽非本意,却也是这样做了!
后来又得知玉媚人是在离开梨院时,偶遇了这个作坊的老板,那人垂怜她美色,将她囚禁在了这里,所幸城卫兵不久便找到了她,除了受了惊吓,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李淮命人将作坊老板送监,又带玉媚人离开。
走到作坊外面,瞿王爷见李淮让玉媚人上了马车,也识趣说,先不叨扰,随即,要带紫虚元和龙奚兰先行离开。
龙奚兰站在飘着彩布的布架前头,看见李淮细心的扶受惊的玉媚人上车,一时,脚步移动不开。
那时,未经过情事,以为男子喜欢一个人才会对一个人体贴细微。
她深深迷恋着李淮这样细微不至的眸眼,觉得那是她见过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但看到那美好,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时,才恍然发现,也许那种细微,是他身为尊贵之身的特权,他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走吧,如果还有那许多不舍与痴心妄想的话,这一刻就应该断了吧!
看见紫虚元站在瞿王的马车前等她,她低头掩盖着心里的失落,朝前面走去。
“虚合?”突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龙奚兰的步伐一顿,缓缓回过头去。
看到李淮还站在马车前面,问她:“你不上来吗?”
瞿王探出头来,有些惊讶。
“七弟?”
“六哥分心请两位客人过来帮忙,七弟怎好拒绝?”李淮浅浅说完,又对龙奚兰说:“本王觉得称呼紫道长太过老气横秋,所以唤你作虚合,你不会介意吧?”
这就是李淮,自是身份尊优,在他觉得有用人面前,谦顺有礼,温雅平和。
于是,龙奚兰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坐上了车。
玉媚人已经坐在马车里头了,看到还有个不相干的人进来,扰了她与王爷的二人世界,心头多有不乐意,但眼里也只是闪过一瞬间的嫌弃而已,甚至在龙奚兰在旁边坐定之后,轻声问她:“看不出来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既然是世外的高人。”
玉媚人一生也经历了些事,察言观色不在话下,听得刚才胥王爷的话,立刻清楚了这位同车之人是谁。
“不敢当,只是大多时间隐居山野而已。”龙奚兰谦卑回答,继续低着头。
随即,便没有针对她再说任何。
马车在回胥王府的路上前行着,与来时的寂静相比,车内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特别是龙奚兰,如坐针毡的看着玉媚人坐在李淮旁边。
从黑作坊里得救了,终可安心睡上一会儿了,就这样,倒在李淮的肩膀上合目睡去。
李淮先是低斜看她一眼,不知是心晓她受累,还是心疼,也未有推开,默默望着马车窗外,一闪而过画面。
龙奚兰不时用眼睛去打量玉媚人的手脚,瞧她睡梦中有意无意的靠近着李淮,真想一把将她给扔出车外去。
可毕竟也只是想想,她心头其实不信玉媚人会 那么巧合的,偏偏在这时,被囚禁在了黑作坊里,这女人一定还有其他的事瞒着呢。
不久到了胥王府,玉媚人依旧未醒。
龙奚兰以为,他会静静等伊人醒呢,却是李淮轻唤了一声:“媚人?”
玉媚人缓缓睁了眼。“王爷!”
那声音柔得跟喉咙里都是水似的,龙奚兰停在耳里,实在不是味道,匆匆下了车。
紫虚元已经和瞿王等在外面了,看她先出来,忙走上来细声问她:“我早就想问你,你该不会是在假扮季二小姐的过程中,对那胥王爷动了心吧?”
龙奚兰被那玉媚人恶心得胸闷气紧,正愁没地方发气,这厮就凑上来了,根本就没好脸色回说:“你不是说我再叫你娘娘腔你就不理我吗,自己说过的话,怎么快就忘了?娘娘腔!”
紫虚元气得没差点暴跳,冷哼了一声,朝前走去。
瞿王正在前面等着他,但一看见瞿王那张温笑的脸,他脚步变缓,与其这样,还不如被后面那臭丫头说娘娘腔呢。
“王爷,媚人给王爷添事了,王爷不该对媚人这般好,让季小姐看到了,又要不开心了!”背后传来玉媚人娇滴滴的声音。
龙奚兰知道是李淮他们过来了,玉媚人虽有意降低音量,但她还是听见了,低头候在一边。
李淮先是没有说话,后来才轻声回答道:“媚人你有所不知,锦画她失踪了!”
“啊?”玉媚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那种惊吓又担心的表情来。
龙奚兰心想,演得可真逼真,这里面估计最想季二小姐消失的,就是这女人了吧?
李淮啊李淮,你不是火眼金睛吗,怎么就看不出来,还让她继续恶心自己!
“季小姐该不会还因为那天早上的事,生王爷的气吧?”玉媚人这样问,谁晓得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都是媚人不好,想到一早来跟王爷告辞,却刚好让季小姐撞见,唉……”
龙奚兰心里冷笑,还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
李淮安慰她说:“这与你无关,锦画是被人掳走了!”
“啊?掳走了?如此猖狂的歹人,竟然……”玉媚人惊中带愤,真是对季小姐的遭遇感到不平啊!
“如果能让王爷不担心,媚人真希望是自己代替了季小姐被掳了去!”
听听这话,龙奚兰估计再投十次胎,都说不出来如此动听。
可是不该喜欢听这种冠冕堂皇话的李淮,却宽慰她道:“媚人,你照顾好你自身便好,现在,本王先命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李淮就叫来刘瑾,送玉媚人回她以前住的如云阁休息。
送走了玉媚人,李淮才想起龙奚兰来。
回头找她,看见她候在不远处的石榴树下。
“虚合!”
龙奚兰步过去,问:“王爷有何吩咐?”
“你刚才既然能未卜先知作坊里之人,不是她,那你一定有本事算到她此刻在哪里吧?”
“这——”龙奚兰心底犹豫,占卜寻人也不是不可,但她此刻面临两个问题。
一是,她要如何帮王爷占卜寻找她自己?
二是,她如果乱说胡说,后来王爷找不到人,岂不是拿她试问?
李淮不信玄门人士,今日是急病投医,姑且信了,一旦出错,可完全干得出些其他事的人!
龙奚兰是没被找出来,却还是因此遭了殃,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不行,还是得赶紧寻机会离开才行。
“你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李淮见她久久不答,故而有此说。
“可是可以寻到,不过需要些时间,等到虚合找到了季小姐,定下的大婚之日已经过了!”
李淮面色下沉,有些轻蹙说:“那又如何,本王找她回来,不是急着要与她成婚,而是希望她能安全回来本王身边。”
龙奚兰听见这些话,心起波澜。
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应答。
李淮顿了一下,仿佛知道刚才有些失礼,才压低了声音问:“你告诉我,她此刻是活着还是……”
季府那里厮杀了半夜,死伤惨重,李淮闻讯赶到时,黑衣的刺杀团已经逃离,剩下一院的尸体和伤兵,连向来以武为傲的季锦江都负了伤,可想这一经过多么惨烈。
而他去到季二小姐的房间查看时,发现一整张圆桌子,被劈成了两半。
那时杀手一定是趁夜闯进了锦画住的屋子,她手无寸铁,是如何躲过那些攻击的?屋子里满是鲜血,有没有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
事发后,他亲自去调查当夜的情况,并一一询问了在场存活的侍卫,竟无一人知道,季二小姐是如何失踪的。
并且,他还在这其中,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线索!
☆、第58章:雪风之巅
行刺当晚,季家侍卫死亡五十六人,而杀手团只毙了五人。
所有人的伤口痕迹看来,或刀或剑或枪。唯有一名杀手身上,伤口属于短刃,就此一道致命伤口,插在心脏处,一刀毙命,并且杀人者在准确无误的扎了对方之后,迅速的抽回了武器,才致伤口整齐无菱端。
那名杀手,就倒在季二小姐的房间里。
季二小姐不会武,不会有如此迅猛干净的刀法,那么很有可能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从伤口由下往上的形状看,这个人身材比杀手矮。并且灵活异常,他猜,那另外个人,也许是个女人。
李淮猜是猜对了,只是没猜到,这个女人其实就是‘季二小姐’,只不过是假冒季二小姐的龙奚兰。
龙奚兰有一时犹豫,要如何回答自己是死是活的问题?最后就干脆闭口不答。
李淮久久未听到她的回答,冷声问道:“你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如果王爷最后寻到的只是一具尸体,王爷这样找下去。也无意义!”她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
对方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死了?”
龙奚兰怕这话惹怒了他,忙又改口说:“王爷恕罪,草民刚才妄言了!”
“罢了,你们这些术士。又有几句是可信的?”他摆摆手。虽未有过多表现出来,可那种无形态的嘲讽,也扫了龙奚兰一脸。
下一刻,李淮已大步朝瞿王爷而去。
当夜,他们两人同瞿王一起留在了胥王府。
原因是瞿王觉得此刻非常时期,他的七弟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和帮衬。
他二人借着南仙观与北龙门名号在此,自是有诸多的特权照顾。
王府管家为他们安排了一处清静的院子入住,傍晚,紫虚元与龙奚兰坐在屋子的客榻上下棋。
旁边是香炉徐徐升起的白烟,一白一黑,棋艺各有千秋,紫虚元棋走各路。看不出任何套路,而龙奚兰却是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紫虚元小声说:“我今日几次提起要离开京城,瞿王都给我搪塞了过去,我觉得他暂时不会放我们走。所以……”他压低了声量:“今夜子时之后,我们从王府北门离开,我已部署好一切,再不走,恐怕夜长梦多。”
龙奚兰落下一棋黑字,突然又想收回来。
“见光死,落下之子,岂有收回之理?”紫虚元将她的手拨开,把刚才拨乱的棋局重新布好。
“臭丫头,我不管你舍得不舍得,今夜都必须走了,那瞿王我真是无法忍受!他府上美人无数,各个侍妾侧妃都非俗物,却另有这怪癖,果然应了师父那句话,得其盛者必得其反!”
听见他的抱怨,龙奚兰始终没有说话。
然后,他就继续抱怨了一通,龙奚兰从沉思中转过来,手不小心打落了旁边盛有棋子的瓷碗。
“今夜估计还有事发生!”她忙蹲下身去捡落了满地的黑棋子。
紫虚元起身说:“那夜没有事发生,你我都早该学会身在其中,不乱自身才对!”他走到门边,又停下来题材:“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今夜子时,王府北门碰头!”
说完,这厮就拂袖回去了自己房间。
龙奚兰等他离开后,心中不安未减,忙拿出几枚铜币来,就在棋碗里占了一卦。
看此卦象,眉眼顿时凝重起来。
这卦,她并不是为自己和紫虚元晚上的逃跑计划卜的,而是为李淮卜的。
卦局乃大凶之兆,不久就会发生一件事,将李淮带进这场危局中。
她收起卦,坐在榻上发呆。
不管李淮究竟要发生何事,其实都与她无关了!
她又何须去在意那许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夜里等到子时,她穿戴整齐,欲去北门与紫虚元回合。
拉开房门,肃静的院落里,夜灯清冷孤单的亮着。
她悄然从院落里面穿出来,看到一队整装待发的王府军正在朝南门而去。
在他们发现之前,龙奚兰已经快速的躲到了阴暗处,不过她发现这队王府卫,不似在巡逻,而是有何急命,要去执行。
她猜到应该出了事,想到自己夜里的卜的卦,脑子里,立刻将先前劝诫自己的那翻话,忘去了九霄云外,毅然打算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此时,王府南大门外,已经集结了全部的王府卫。
这些王府卫不似寻常的侍卫,每一个都是精心培植的高手,更是对李淮忠心耿耿。
“王爷,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她在大门里,听到严挺的声音,心中顿时一紧。
李淮也在。
“好,出发!”
出发去哪里?此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她大步从门后走出来,大声喊道:“王爷留步,王爷留步!”
李淮骑在一匹棕色良马上,身上一身轻甲,器宇轩昂。
听到后面有声音,他停下来回头看来人。
看见是她,冷声说:“你怎会在这里?此刻应该在北大门才对!”
她心里一紧,李淮竟然知道,紫虚元要逃跑的计划?
“不必担心,人各有志,六哥强留下你们,不在情理之中,所以今晚本王撤走了北门所有防卫,你还是趁六哥未发现之前,快些离开。”
李淮竟然帮他们逃跑?龙奚兰吃惊的同时,又对李淮有了更新的认识。
不过此刻,不是她感动李淮为人的时候。
“王爷,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李淮未回答。
她带着伤腿,跑到前面,展开双臂拦下对方去路。
在这全部武装的王府卫面前,她身影淡薄,可她那果敢的势气,却令人钦佩。
李淮对这大胆跑出来挡他道的人感到诧异,“你可知本王可以随时夺你性命?”
“即便如此,虚合还是不能让王爷去冒险!”龙奚兰眼神坚定,尽管知道,自己能拦下李淮的可能,几乎没有。
李淮听此,右手斜放在左大腿上,微微弯曲着身子,对她说:“你以为本王当真相信你的话?只不过念在瞿王爷才容了尔等迷信之语,本王现以好心放你走,若你还不知好歹,本王就不会如此宽容了!”
她不理会李淮无情警告的话,只问:“王爷,可是要去追拿绑走王妃的凶徒?”
今夜的行动,是探子临时来的消息,他集结王府卫在此,连半个小时都未有。
面前这人,是何处听来的消息?
龙奚兰又说:“王爷此行凶多吉少,并且也达不到想要的目标,王爷一定请三思!”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本王何时需要你谏言了?让开!”李淮勒紧马鞍,已是没有再多的忍耐对她了!
龙奚兰面色未变,摊开双手,继续挡在前头。
“王爷请三思!”
李淮面色愠怒渐起,手掌轻轻一挥,后面上来两个军士,架着她往王府里面拖,她依旧未有罢休。
“王爷此行凶多吉少,王爷那根本就是个陷进,王爷……”
她的声音,让午夜的长空中,生出一丝紧迫感。
不过,李淮并没有细去思量她的话。
于他来说,危险自来如影随形。
他好不容易,查到白夜门在红金山的行踪,季锦画此刻也许正在他们手中,命在旦夕,他怎可能在临行前,听见那术士说几句荒唐无稽的话,就改变主意?
龙奚兰被关进了王府的一处材房中,关她的军士临走前,还将门用一把大锁给锁了!
她在里边拼命摇晃,制造出声音,希望紫虚元发现她没去北门,折回来寻她,听见这声音。
接着,她果然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不过那步伐声,不像是紫虚元的。
她从门缝里,看见一个妇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最后摸出钥匙来将门开了!
“公子——”开门的人礼貌的唤着她,她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这是陈娘。
“公子,刚才你在门外对王爷喊的话,老生都听见了!”陈娘一脸的焦急,应是对胥王此行,倍感不安。
而且此时陈娘说着说着,突然双膝跪到了地上:“听闻公子乃南仙观世外高人,还请高人为王爷此行降幅消灾。”
“大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说话!”龙奚兰忙伸手去拉她。
陈娘好不容易被她拉了起来,已是老泪纵横,情绪激动。
“王爷自幼命途坎坷,老生实在不知怎办,唯有请求公子帮忙……”
龙奚兰连声回答:“大娘,我答应你,但我也并非什么大罗神仙,能力也有限,现在,唯有请你能帮我备上一匹好马及长剑,我即刻去寻王爷。”
她为李淮占卜的卦象中,神云移位,便是有小人作祟。
所以才推算,李淮此行,得了不实的消息。
李淮身边有奸险小人使坏,此去必定是自投罗网。
可是李淮虽向来谨慎,却又自负,特别是在两日后就是大婚丢了王妃,更是有些急迫不淡定起来。
陈娘此刻听了她的话,立刻就下去准备,将马房里的一匹白色骏马牵了出来。
龙奚兰忍不住多看了那马两眼,赞道:“真是好马!”
陈娘说:“府中所有马匹都骑走了,只剩下这匹,这原本是王爷给王妃的礼物。”
“大娘,你是说,这马是王爷给季二小姐准备的?”龙奚兰眼神中有所闪烁。
对方点头回答:“王爷那天无意间听说,季二小姐喜欢骑马,正巧进宫里去,图大人献上了三匹天国骏马,这白色的马匹是长乐公主喜欢的,不过王爷要了过来,为此长乐公主还说王爷心头没有她那个妹妹了!”
陈娘不断说着,龙奚兰已经跨上马背。
陈娘将一柄长剑递上去:“公子,此剑是老生在王爷的武器室里寻的,老生不识货,也不知够不够好。”
她接过来,将剑刃从鞘中抽出来。
月光下,剑光厉厉,剑气凛然。
“是好剑!”她收回去,陈娘又将一块白色令牌及金陵周边地形图拿出来。
“这是王爷的令牌,公子出城必备。”
有了这令牌,去哪里都有了通行证,甚好甚好,当即与陈娘道别。
马儿飞奔朝前而去,她似听到陈娘幽幽的在背后自语。
“若是缀儿还在,一定会舍命去救王爷吧?”
连陈娘都对李淮与朝阳郡主之事,如此耿耿于怀,可想当年,他们是何等的眷恋。
那声音一闪而过。
龙奚兰在午夜的金陵街道一路狂奔,到了南城门,亮出李淮的令牌,并问了城卫兵,王爷几时出的城。
城卫兵一一告知了她,有了陈娘给的金陵地形图,她很快找到了上红金山最快的捷径。
这一路,她行一会儿,就会停下来查看周围的情况,知道前不久,有一队人马从这里经过,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走错。
渐渐的,进了山,气温低了许多,她身上虽然披了御寒披风,但山中寒风如带了阴气一般刺骨,她冻得嘴唇发紫。
而且越往山里走,里面的树木更加茂密,遮住了头顶的月光,她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只好拿出事先陈娘备上的火把点燃,单手骑马,空出一手来举着火把。
她举火把的手,刚好是有伤的那只手,白天里都忘了疼了,现在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后来实在受不了,她取出紫虚元的白灵散,洒了少许在手掌上,再继续前进。
不久,前面传来兵器碰撞以及厮杀的声音。
火光乍现,她看到王府卫跟一群黑衣人厮杀,地上已经躺下数具尸体了,有王府卫的,也有黑衣人,场面惨烈异常,可她却没有见到李淮。
火光中她找了许久,真的没有李淮身影,她于是提着长剑,杀进人群里,刀光剑影中,她身手敏捷,躲过不少攻击,终于来到了严明身边,还帮严明挡了一剑。
这厮一回头,发现是王爷府里的那小道士,心有余悸的呐喊:“小哥,谢了啊,我欠你一条命!”
“大哥,你家王爷人呢?”她才没空与他唠嗑,简单直接的问。
“王爷带着人字队的兄弟上风雪顶,去追击白夜了!”严明说得不解恨,大刀挥在敌人的脖子上,鲜血喷洒,弄脏了龙奚兰的衣衫。
她说:“有劳大哥掩护我冲上去!”
严明爽直,智慧虽然不及哥哥,不过身手可是一等一的,当即就带着两个人字队的王府卫,掩护着她往风雪顶而去。
过了厮杀的阵营,她徒步朝山上的风雪顶奔去,因为腿上还有伤,也不敢跑得过快,所以到了风雪顶上时,已过去半个时辰。
所谓风雪顶,自然是寒冷无比。
雪风将她头发和脸都沾上了雪花,她脚踩在雪地上,更是寸步艰难。
不久,她发现前面的雪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心中一紧,如果不是人,风雪顶上不乏攻击力强的野物,如果是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于是她伏在地上好一会儿,发现那东西移动在减缓时,才状着胆子前进。
近了,才发现躺在地上之人,是穿着蓝红军甲的王府卫,应该是‘天’字队的人。
龙奚兰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蛋:“大哥,大哥,醒醒!”
那人受伤严重,身上的铠甲几乎被什么尖锐的物件,摧毁得严重,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有妖怪……有妖怪……救王爷……”重伤的王府卫,甚至都不曾认出她的脸,只是将临死前的遗言,这样传递给了龙奚兰。
她想救人,可是此人伤及全身,早已无力回天。
最后终是抽搐着,吐出一口污秽之血,死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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