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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倾世天音-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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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琉璃却掩住了他的口，道：“我们先喝了交杯酒吧，在人间，喝完交杯酒才算是做了真正的夫妻。”
烛光在微微地晃动，屋里的气氛温暖而热烈。孟琉璃捧过了桌上的两杯酒，一杯给了卫天音，一杯留在自己手里，然后二人就像是其他所有的人间夫妻一样，伸手绕过彼此的手肘，喝下了这杯合卺酒。
喝完酒之后，孟琉璃靠在卫天音的怀里，开口说道：“天音，等你回到了天庭，做回了那高高在上的司乐天神，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
卫天音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古怪，便说道：“阿璃，我不会回天庭的，这里才是我的家，有你还有子歌，还有爹娘。有一件事，我怕你会担心，一直不敢告诉你，现在，我必须跟你说了，下个月月初，我要去雪域屠魔，你在这里等我回来，等消灭魔神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到那时，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干扰到我们了。”
“天音，你真的有信心吗？你真的有把握战胜魔神吗？”孟琉璃说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今晚上我总觉得你有些古怪。”卫天音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的样子有些模糊起来了，等他开始明白过来一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皮子已经沉重地压了下来，他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倒在了床上。
孟琉璃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鞋子，把他好好地安置在了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卷五：灭神篇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结局下篇（2）倾世涅盘
促漏遥钟动静闻，报章重叠字难分。舞鸾镜匣收残黛，睡鸭香炉换夕薰。归去定知还向月，梦来何处更为云。秋风剪断同心结，鸳鸯离散乱水纹。
楚非歌心中牵挂着女儿，这天，他用八卦又卜出了一卦，卦上又出现了与上回相同的一首诗，他看着看着，突然大叫一声：“不好！”
雪姬从屋外跑了进来，忙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你来看看这首诗。”楚非歌指着案上那卜出来的纸笺说道。
“这诗写得挺好的呀，怎么了？”雪姬从头认真读了一遍，道，“只是这尾联似乎有点不顺。怎么了？”
“这首诗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上回的算出来的尾联是南塘渐暖蒲堪结，两两鸳鸯护水纹，现在却无缘无故地变成了秋风剪断同心结，鸳鸯离散乱水纹。”楚非歌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雪姬问道。
“南塘渐暖，鸳鸯相护这意味着事情又有了转机，纵然是坏事也能变成喜事，这一卦起得颓，但是到了尾联则峰回路转，所以，我当时跟你说，雪悦她好事将近。可现在，这尾联竟无端端地变成了这样，这意味着颓势难收，一败涂地，枝零叶散，必死无疑！”楚非歌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你是说，我们的女儿她出事了？”雪姬神色惨白地看着楚非歌。
“我们立刻动身去昆仑山。现在就走，也许，还来得及。”楚非歌说道。
二人御风而行，往昆仑山赶去。
＊＊＊＊＊
卫天音从沉沉的睡梦里舒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就掀开被子，大声唤道：“阿璃，你去哪里了？”
新房的红烛已经燃尽，屋里悄无声音，漆黑一片，他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种强烈的不祥征兆，立刻跳下床，点亮了屋里的灯盏。
屋里没有人，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天色昏暗，不过，雨已经停了，看来，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这时，他注意到整个院子，只有对面的一个房间亮着灯火。
他心念一动，赶紧开门，往那个房间急步走去，走到门口，他喊了一声：“阿璃？”
屋里没有任何应答声，安静得过分，这一刻，似乎有一种死亡般的沉寂，莫名的压抑气氛压得他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停止了呼吸，就连血液似乎也凝固住了。
“阿璃，阿璃，你在吗？”他伸手去推门，当手快碰到门的时候，他却僵在了那里，这一刻对他而言，那扇门仿佛千斤般沉重。
夜，是那么的沉寂，天地无言，黑暗如幕布一样，在等待他去揭开。
“吱呀”他还是选择推开了那扇老旧的木门，如果必须面对，逃避不是办法，自欺欺人更不应该。
屋里，空无一人，当他的目光触及房间的西北角，他的眼睛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痛了，灼伤了。
在那里，摆放着一个红檀木做的的琴台，整个琴台上覆盖着的是一件火红色的衣裳，那是昨晚孟琉璃穿在身上和他拜堂成亲的嫁衣裳。
他冲了过去，半跪在那嫁衣之上，嫁衣的下摆一直垂挂在了地上，恍惚间，像是鲜血在不断地流淌着。散落了一地的是孟琉璃佩戴在头上的金钗珠饰。
金钿委地无人收，曾经佩戴着它们、笑靥如花的那个女子，她却消失了。
他伸手挖起案上的嫁衣，这时他突然发现嫁衣覆盖之下，摆放着一个隆起的长方形物品。
那是——他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在剧烈地下坠，他的呼吸也将要停止了。
“不！”当嫁衣被他慢慢地移去，当嫁衣下的物品展现出来，他痛呼一声，仰面跌坐在了地上。
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件久违却无比熟悉的东西。
它安静地躺在琴台上，或者可以这样说，它又回到了原本摆放它的琴台之上，安静淡然，一旁烛光忽明忽暗，光影投射在它那光洁的琴身之上，它显示出了一种仅属于它的高贵典雅的气质。
伏羲琴，是伏羲琴，的确是伏羲琴，他当然不会认错，这是曾经属于他的神器伏羲琴。千真万确，是伏羲琴。
可是，他的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和喜悦，这一刻，他的心已经下坠到了万丈深渊的底下，狠狠地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伏羲琴下，摆着一张笔墨尚未完全干掉的纸。纸上写着一些话。
卷五：灭神篇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结局下篇（3）、倾世涅盘
卫天音就要过去拿起信，却感到怀里藏神器的百宝袋在剧烈地震动，看来是其他几件神器也感应到了伏羲琴的回归了，他心念一动，缠斗着手把百宝袋取了出来，其他四件神器飞了出来，缓缓地落在了伏羲琴旁边，昆仑神镜正好落在了他的面前，镜子里立刻变幻出了一些影像。
当卫天音的目光碰触到镜子里的画面时候，他试图闭上眼睛，却还是逼自己去看，他要知道在这个屋子里最后的时刻里发生过什么，阿璃她究竟怎么了，其实，他那么聪明，已经猜到了，可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还是可以继续骗自己，告诉自己，她只是像过去一样，不辞而别罢了。
昆仑神镜里，现出了一些画面：
开始的时候，屋里一片黑暗，这时似乎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点亮了屋里的灯，在摇晃的烛光下，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少女站在屋里，那是从新房里跑出来的孟琉璃，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烛灯走到了琴台前，半跪在地上，开始认真写起了什么，一边写一边哭，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把整张信纸都淋湿了。
她用力擦去眼泪，咬咬牙，继续写了下去。
写完信以后，她把信弄平整，好好地放在了一旁，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拿到面前的时候，她的手在剧烈地抖动，好几次都拿不稳，落到了地上。
她最后还是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用力握紧把手，就像是举起千斤重的巨石一样吃力，她把匕首举到了胸口处，然后，闭上了眼睛，仰头紧咬下嘴唇，将匕首高高地举起，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不要！不要这样……”卫天音把镜子扫到了地上，最后一刻，孟琉璃她抬头看着空中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
那么绝望，那么悲凉，她好像在等他来，可是，又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
亲手挖出自己的心脏，这需要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他几乎不能够想象。
当她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琴台上。
她的身体在迅速地消失，变化成了无数的白色花瓣飞到了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上，过了一会儿，心脏变成了伏羲琴，嫁衣落在了琴身上。她就这样消失了。
卫天音看到信上这样写着：
天音，当你看到伏羲琴的时候，一定会担心我出事的，请千万不要为我担心，安心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因为我听从了一个神仙的方法，可以从身体里取出伏羲琴，同时也不会伤害到自己，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担心我的父母他们会为我担心，所以，昨晚我给他们喝下的茶里放着一味我念过符咒的药粉，三天后他们才会醒过来，等他们醒来以后，就不会记得我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拜托了。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的安危，屠魔回来以后，可以去找我父君青丘帝君帮忙，他救过我母亲，冰还有清风，所以，让我回来也不是难事的。
如果她真的还可以回来，又何必给孟老爷孟夫人还有子歌他们喝下忘心茶，还托付他照顾他们。
对，她信里提到了楚非歌，他现在就去找楚非歌，只有他可以救阿璃，他是上古之神，一定会有办法，有办法的！
这时，他看见窗外面投射进了一道阳光，落在了孟琉璃的红嫁衣上，嫁衣就像一朵被风吹落的玫瑰。
天亮了，他看到琴台下掉落的匕首，赶紧去捡了起来，这时似乎门外有人在叫喊着。
“卫天音，卫天音，你在吗？雪悦，雪悦回来了吗？”
卫天音赶紧走了出去，看到楚非歌和雪姬夫妇俩向他住的院子走过来了。
于是，他低头看看手上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把匕首收好，走了过去。他素来沉默，不善言辞，也因此特别擅长隐藏自己内心的情绪。
楚非歌一见到他，就立刻问道：“雪悦她是不是出事了？我问你，她在哪里？”
这一刻，卫天音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一个七尺男儿竟在他人面前痛哭失声，他感到自己已经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了，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在了楚非歌面前，说道：“伏羲琴就在屋里，阿璃她已经……”
雪姬听了这话，看到卫天音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立刻明白了过来，受不了刺激，晕倒在了地上。
卷五：灭神篇 第一百五十七章、尾声
一个月后，在昆仑山上的夏竹花林里，造了一座新坟，这座坟只是逝者的衣冠冢，旁边，一位白衣公子正把一块墓碑安上去。这位公子便是卫天音，他为这座新坟立下了一块“爱妻孟琉璃之墓”的石碑。坟墓里的孟琉璃曾经是他忽视过、误会过而又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在她生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短暂，在她死后，方始发觉了，他和她有着太多遗憾，他说过要陪她一起看满月看日出，说过会让她永远开心快乐，可是，一直到她离开，都是她在成全自己，让自己快乐。
现在，阿璃，我已经彻底消灭了魔神，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你不在了，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侍音，其实那是因为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我错把这种依赖当成了爱情。但是我对你的感情却是不知不觉中发生的，也可以说是你那种不顾一切的强烈爱慕把我拉过去的。我以为你会死心，你却一直没有，你一直不放下对我的期待，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对我呢？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会一直都在这里陪你。
他立好了墓碑，又取出了伏羲琴：“记得你说过，要我成全花满楼和琴魄，现在，魔神已灭，伏羲琴没有琴魄也可以了，我已经把琴魄从琴里释放走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花满楼的身边了。”
他站了一会儿，这时，天际撒下一道金光，投射在他的身上。
他回过头，看到他的母亲女娲娘娘身着仙尊的盛装，向着他款款走来，对他庄重而不失亲切地说道：“天音我儿。母亲接你回天宫了。你这次彻底消灭了魔神，天帝龙颜大悦，决定既往不咎，免去你所有罪责，让我亲自来接你回天庭，回归司乐天神之位。这是你的神印，你收回去吧。”
这是三界中人梦寐以求的上神之印，象征着权利和荣耀，曾经，云漫儿就是为了得到这个神印而陷害他。使他贬入人间的，最后也是为了保住这费尽心机得来的神位，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然而。这一刻，卫天音却看也不看它一眼，推开了母亲的手，平静地说道：“在阿璃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陪过她。从今往后，我要留下来好好陪她。”
“孩子，你说什么傻话呢？她……她已经死了，而且是不可能有办法复活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青丘帝君他已经跟我说过。阿璃的灵魂飞入了三界的虚无空间去了，连他也没办法找回来了，但是。我相信她迟早会回来的，我要留在人间，生生世世，永远地留下来，总有一天。我会等到她的转世。”
“这又是何必呢？她就算能够转世为人，你也未必还记得她。认得她呀？？孩子，听娘亲的话，回去吧，想想你将要获得的位置，就目前状况而言，你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天帝的年轻神仙，回去吧，这样的机会，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女娲还是不愿放弃，费口舌劝导道。
“对不起，母亲，儿子今天不得不辜负您的期望了，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自己真实的意愿，请您尊重一次我的想法吧。”卫天音跪了下去，对着女娲娘娘拜了三拜。
女娲看着他，停顿了很久，她现在已经明白，她的儿子心意已决，不容更改了。她最后含着泪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好自为之。”
卫天音将另外四件神器交给了女娲，只留下了已经没有任何灵力的伏羲琴。
目送母亲离开后，他很清楚自己从此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了，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女娲了，从今往后，仙凡有别，从此殊途，不过，他并不后悔。他烛立墓前，宛如一尊石像，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忽然变成了孟琉璃的影子，他是生生死死也摆不开这个影子了。
夏竹花林里，夏竹如雪，在半空里纷然飞落，年复一年。
卫天音淡然地一笑，白衣未染，坐于树下的青石上，安静地弹奏起了伏羲琴。
“阿璃，你以前总爱躲在林子里听我弹琴，以后，再也不必了，我会在这里每天弹琴给你听，只为你一个人。”
琴弦一动，一曲月出曲从他的指下悠悠飘出，在整个林子流淌回荡着。
＊＊后记＊＊
苏州。
花满楼立于小楼上，像往常一样平静而悠闲地给他养的花浇水。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的听觉素来无比地灵敏，当他听到这笑声的那一刹那，他挂在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回来了。一定是我太思念她了而产生的错觉。
这时，一个女子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七哥哥，我受伤了，你还能够再收留我一次吗？”
“你？”花满楼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她，“琴魄，是你回来了？你受伤了？伤哪了？没事吗？”
“我开七哥哥玩笑呢，我没事。”
“别开我的玩笑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来多么担心你吗？”花满楼说道。
“那你怎么还那么悠闲自在地在这里浇花呢？”琴魄在他的怀里说道。
“是因为清风公子他当年跟我说你过得很好，你还托他带给我一封信呢，我以为，我应该成全你的。”他说道。
“清风公子他……这件事，其实不是我信里说的那样的，挺复杂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来，我们进屋里去，让我从头开始给你说。我先跟你说哦，待会儿，我给你讲的故事听起来会很离奇，你到时可不许不信我哦。”她说道。
“我自然会信你，因为你一直是我最爱的人。”花满楼微笑地说道。
他俩携手往屋里走去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卫天音、孟琉璃以及清风朝露，他们的故事，他们种种的过往都已经作烟云散了，然而，他们的传奇往事却将会通过这个故事的见证者琴魄的讲述，而得以世世代代，永远地在人间流传下去了……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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