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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再借五百个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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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掌握的?”
“可……”
秋源攀在柱子上,看见凤朝欲言又止,知道他心里装着的不一定是急于复仇,也可能是自己这个“外界入侵者”已经发现地下无煞城的事情,也晓得他恨不能将自己碾成齑粉,不过凤朝始终没开口。锦斓打发他回去修养,他也只是满心不甘的离开了清池殿。
锦斓依旧躺在榻上,拎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半眯着眼,慢悠悠地道,“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秋源没敢动。心里慌的一匹,连元神都能发现,锦斓你厉害了!依照虎大王杀伐决断的性格,留他到现在,必定是笃定窃听者被灭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锦斓一掌挥过去,蟠龙柱上粉尘飞扬,顷刻间玉碎倾塌,秋源险些没躲过,元神飘出来,附在锦斓的酒壶上,被那烈酒的味道熏的晕乎乎的,“锦斓,是我,你……你先……别杀我,听…听……我说!”
锦斓长眉蹙起,眼中情绪莫名,刹那间阴霾重重。是秋源,她不共戴天的仇家。
秋源被锦斓的气场压的无处遁形,其实来之前就做好了冒着生命危险的准备,可是真见到锦斓,便明白叙旧是不可能叙旧的,镇静是更不可能镇静的。锦斓太可怕了,他当初脑子怎么就坑了,看上个让六界闻风丧胆的母老虎!
锦斓坐起身来,将酒壶摔个粉碎,秋源的元神彻底遮不住,只得半虚半实的浮在锦斓的眼前,虽然佯装平静,可惜连番颤抖,都快凝不住形了。
“呵,我的好师弟,这些年你可睡过安稳觉?是心里愧疚所以找上门来送死么!”锦斓勾着唇,似笑非笑,手掌翻转,眨眼间镬住了秋源的元神。
秋源恐惧之余理智在胸,强撑着一股虚气用意念召唤真身,元神回归真体的话明如自会察觉跟过来,就是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了。反正此刻心急如焚:明如喂!我的宝贝闺女,你娘要杀你爹了,快来救场子!
秋源的元神在锦斓手上挣扎了片刻,人身龙尾之躯与元神合为一体,锦斓手掌中的脖颈一下子有了温度,脖颈上的经脉在手心里激烈的跳动着。
他的真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以至于锦斓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掌中的握力小了不少,秋源刚喘口气,锦斓轻笑一声,又掐紧了。
秋源都快被捏的没命了,断断续续的,连口气都吸不上来,“锦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就算要死……,也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锦斓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手越收越紧,眼神越来越捉摸不透。秋源的唇角渗出了鲜血,从头到尾昏昏沉沉的,千年过往在他眼前晃啊晃,带着绚丽缤纷的色彩,涌进他的脑海里,五花八门杂乱无章,却又炙热的耀眼,不知是哪一段灼伤了他,意识渐渐陷入昏暗……
第16章
秋源没做任何抵抗。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无不自嘲的想,活了好几千年,最终竟死在锦斓手上。也不知还能否轮回,若真有来世,这样的孽缘,还是离远一点吧。
他这一生,林林总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秋源的父亲,银螣圣君,曾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战将,颇得老天帝器重。后来奉老天帝之命去剿杀上古凶兽,不料功败垂成,和同去的另一名天将双双战死。那时候,秋源还没出生,就是一颗窝在她母亲肚子里的蛋。她的母亲,是东海老龙君的亲妹妹,当年美冠四海的三公主。
三公主当初要嫁给银螣圣君的时候,老龙君其实是很不愿意的,因为这银螣圣君性子冷淡,还情商不高,在天界更是仙缘不好。当然老龙君不愿意也没辙,三公主不是他能左右的。三公主与银螣成亲不久,生下长子。后孕有次子,恰逢银螣圣君出征剿兽,三公主便回了东海娘家将养,谁知银螣战死,三公主生了蛋之后,自杀殉情。
也就是说,秋源还是个蛋的时候,就成了孤儿。虽然三公主和亲哥老龙君的关系一般,但老龙君对三公主的遗孤还是照拂的。后来的某个秋天,海上下了雨,三公主留下的蛋裂壳,秋源就爬出来了。他的出生,让老龙君感到失望。因为他是一条彻头彻尾的青蛟,蛟身很容易让老龙君想起他并无好感的银螣圣君,虽然他已经永远消失在这茫茫六界之中了。
秋源性子像三公主那般温柔,长得也像三公主那般美丽,但他不像兄长那般传承了母亲三公主的龙身。他不是龙,是蛟,在东海一众高贵的龙族兄弟姐妹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有时候会玩笑似的挤兑他,说像秋源这样的蛟啊,就该窝在小溪小河里,东海如此辽阔的地方,让蛟出没那得多丢脸啊。
秋源就想了,蛟怎么了,他父亲银螣君也不是龙,乃是上古螣神的后裔,龙君舅舅谈起他时,再不高兴也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秋源的兄长玄凌,自小就十分孤僻,性子很像银螣君。出生没多久,便在独立于父母之外终年冰雪覆盖的寒越山修行,后山灵认他为主,便以山为名,又称寒越君。再后来玄凌听闻他出生,来东海看他,要接他去寒越山。可是兄长的性子太冷了,秋源君年幼,正在爱玩的关头上,实在觉得和兄长生活必定无法适应,便依旧留在东海。
就这样过两三百年,玄凌又来东海,跟他告别,“我要去逍遥谷拜师学艺。等你以后化了龙,来逍遥谷找我吧。”
秋源说,“我为什么要化龙?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比起玄凌,被舅舅善待的秋源就显得格外不上进。可是玄凌仍然没什么表情的说,“你只有化为龙,才会有资格入逍遥谷的门。入了逍遥谷的门,将来才有能力掌控一切。父亲是螣神的后裔,本可应天劫化神龙与天同寿永生不灭,可他舍不得化掉自己真身的那一对翅膀,终究没走到那一步,然后他就战死了。”
秋源:“……”
老实说,他没觉得东海里那些有龙身的表兄弟姐妹有多能干,若论身手和修为,他们还远不如他呢。他们会挤兑他,无非是不能接受作为蛟却比龙还厉害的事实罢了。
玄凌又道,“真身是什么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实力。虺,螣,蛟,龙在千万年前同祖同宗,因为环境和繁衍,导致实力样貌逐渐分化。如果必须化龙才能飞升,何必不作为?”
秋源:“……”
寒越继续道,“我隐约觉得父亲之死和逍遥谷有点关系,只是,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去了才知。”
秋源:“……”
此番相谈是秋源记忆中有生以来,兄长话最多的一次,且他说的不无道理。玄凌走了之后,秋源努力修行,五百年后应劫化龙,再五百年化角龙,老龙君舅舅对此颇感欣慰,言道,“年少有为啊,没准将来有一天比你父君有出息,化了神龙给咱们龙族长长脸。
秋源:“……”神龙,六界已有万年没出现过。他有自知之明,不会去想。想的比较多的,反而是从未谋面的父亲。
舅舅欣慰,自然就关心秋源的前途,“秋源,舅舅做主,上天帝那儿给你谋个河君之位可好?”
秋源摇头,谢了舅舅的好意,“我想去逍遥谷,拜师学艺,顺便与我兄长重聚。”
龙君舅舅捋捋龙须,秋源这龙崽子志向高远,岂是大江大河能困留住他的?可惜众所周知的逍遥谷,并不好入。逍遥老祖鲜少收徒,便是收了,这万把年来,能出山的徒弟连一巴掌都数不来。
即使这样,秋源君仍然义无反顾的去了逍遥谷,几经周折自不必提。
果然如兄长所说,老祖只收有灵根有天赋有作为的徒弟,他因着千年内即化角龙的这番修为,成了老祖最小的弟子。
大约是他愚钝,或者兄长当初的说辞只是一番猜测,他确实没看出来这逍遥谷与父亲银螣圣君之死有任何关联,又或者兄长只是为了督促他上进,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也未可知,其实也没什么,他对于父亲的感情,因为舅舅的缘故,就没有一般父子那么深刻,所有血缘牵扯到的伤心难过,大多源自于想象。当然,于秋源君而言,逍遥谷之行,不虚此生。
因着逍遥谷内日复一日的修炼,他在此间由角龙化应龙,后又在西芈洲芈阳湖化苍龙。龙族之芸芸众生,到达这个境界的,六界之内寥寥无几。
除此之外,他还认识了锦斓。
初来时,秋源有一千三百多岁,锦斓小他一百年,却要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师姐。但先来后到,规矩就是规矩,老祖不点头,谁也改不了。逍遥老祖出身青丘大泽,是只很古怪的老狐狸。他的规矩也古怪,平时神狐不见首尾,授业解惑的态度比放羊还不如。他收徒,却叫大家自己修炼,不做任何指点,如果觉得修为增进,可以试着去破老祖布在逍遥谷天书洞前的阵法。破了阵法,可入天书洞,观天书,再自行修炼,依旧无人指点。修炼之后,可破下一重阵法,之后下归元洞,老祖曾一本正经的叮嘱众弟子,“六界之中,入天书洞者不过数十,能下归元洞,也是有去无回,尔等决意时需慎之又慎。”
老祖什么意思呢,先试着挑战天书洞,之后下不下归元洞继续修炼,你们自己决定。反正他不掺乎。不过他又老神在在的唠叨,“我挑弟子,不问种族,不问出身,先看你们是不是六界最有潜力的,再看你们将来是不是六界最厉害的。如果能从归元洞里练出来,从此天上地下再无敌手。便是老祖我,和老祖我的祖宗活着,也要甘拜下风。要真有这么一天,以后出门,你们定要报上师尊我的名号,叫我荣耀荣耀,不然的话……就别提了。”
逍遥谷在几千年内,只收了三十弟子,能力是基础条件,此外不乏出身尊贵的,比如姹紫,她就是瀛洲英华族之主的宝贝孙女。比如锦斓师姐,说是万山洲兽族的长公主。相较之下,他功法在师门里算低微,还无父无母,虽然有东海龙君做舅舅,也显得寒酸了。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祖所料不差,在六界内招了三十名佼佼者,破天书洞前阵法的弟子,真没几个。也就兄长玄凌,锦斓师姐,还有扶摇师兄,广云师兄,还有他。
前面这四位在天书洞修炼之后,破过归元阵,但是扶摇师兄和广云师兄进了归元洞后再没有出来。兄长和锦斓是前后脚破阵,兄长在归元洞待了九天,出来便越发沉默,后自请出谷,走前皱着眉对秋源君道,“过犹不及,好自为之。”
老祖又有规定,众弟子若在天书洞和归元洞各自修炼,关于修炼的任何情形与信息不得告诉他人。秋源的师兄兼亲哥完美的遵循了这一点。
至于师姐锦斓,她在归元洞待的时间稍长——七七四十九天。出来后,跟他道别。他不解(当然不排除还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感到不舍),秋源觉得,既然能出来难道不该趁热打铁继续修炼么,可是锦斓笑着解释,时间紧急,她必须得回家继承王位,临走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天书洞值得一看,不过归元洞么……,看自己的选择吧。老祖曾说各有缘法,他虽然对众弟子期待很高,但也没要大家必须达至臻境界。下界有句话说的特别好,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不留神,果真就一无所有了。”
锦斓走了之后,他没多久也破了天书洞的阵,在里面待不少时日,天书洞藏书大部分是刻在洞内石头壁上的,有的是字,有的是图画。唯有几本天蚕丝与仙帛装订成的书册,翻开看,却空无一字。秋源君觉得头大,智商也不够用。反正是死活悟不透,再加上洞内昏暗狭窄,十分憋闷。于是把有字的就都背下来,之后出洞钻研,稍有进展再回洞受教。
每次出洞和入洞都要破阵,秋源在频繁破阵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有所提高,又是渡劫又是飞升的,已经不当事儿了。倒对天书洞内那些图案和字渐渐有所领悟,那是提高自身灵力修为的要诀,至于功法,还得靠自己勤加修炼。
就这样又过了三百多年,秋源君切身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于是试着破了归元洞前的归元阵,入洞没几步,便觉洞内光耀灼目,热浪滚滚,随即身体干涸,行动迟缓。便是招来水汽护体,也很快被蒸的干干净净,连呼吸都没那么顺畅了。归元洞内的气场压魂碾魄,纵有千般本事难以施展。秋源莫名不安,记起当初锦斓师姐临别赠言,又念及兄长说的好自为之,以及扶摇广云两位师兄的杳无踪影,便停驻了脚步。思量再三,原路返回。
出洞之后,心中时时忐忑,总是想起锦斓,以及她说过的话。锦斓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她必定不是因为担心别人在归元洞修炼成功从而比她强才说这样的话。归元洞,于他而言,怕是个万劫不复的所在。
秋源自以为修炼到了臻化境界,归元洞里走了一遭,才知夜郎自大,想要至尊无敌,果真得付出一无所有的代价。还好,他没有要做六界第一的执念。
他信锦斓,选择回头,在曾经开满秋源花的地方小小忧伤了几天,久未谋面的老祖出现了,也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反而浑不在意的笑道,“说穿了就是没机缘,也好。早些回家去吧。”
秋源君知道自己没学成,格外惭愧。老祖又笑眯眯的说,“你吧,……还行。出去之后,要是别人问起你师出何人,你……”
秋源君点点头,“弟子明白,弟子守口如瓶,绝不会报上师尊大名,令师尊蒙羞。”
老祖摇摇头,“其实你真的还……不错。呃……,你爱说不说。”
秋源君:“……”
秋源就这样离开了逍遥谷,东海还是那个东海,表兄弟姐妹都长大了,成亲了,有龙崽子了。龙君舅舅更老了,他早立过太子,打算过一阵子就退位颐养天年。兄长玄凌依旧长居寒越山修炼,已位居真君仙阶,和从前一样,无事不出。
至于锦斓,他以为她回家是去做她的万兽之王,到后来才得知,她承袭的是魔尊之位,只不过这位子,坐的着实不稳当。
第17章
秋源回到东海那一年,正赶上百年仙魔大战的第八十七年。那时仙魔两界实力均衡,老天帝急于结束战争,于多处调兵遣将,旨意降到东海,命龙君调集五万水兵,协助天兵出征魔界,龙君自当遵从。
东海之域早闻魔尊大名,老龙君亲自领兵出战,对抗魔界将领,因年迈轻敌而致重伤,不得不临阵换将,却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老龙君众多子女中,虽有几个在东海任将职却难当大任,关键时刻互相推诿,导致东海一支再逢战事便溃不成军。秋源回归东海,龙族的兄弟姐妹跟见了大救星似的,自然不肯放过他。秋源为报龙君舅舅多年养育之情,责无旁贷做先锋。
那时常年深居简出的玄凌君也已奉召出北洲寒越山,归于老天帝第三子陵光神君麾下做副将,领十万天兵。只不过自开战以来,天兵天将连年折损,魔族妖兵亦是如此,仙魔双方胜负难分。
后江河湖海共出水兵二十万出征应敌。东海这一支由秋源君打头阵。秋源少时博学多才,兵法阵法烂熟于心,又在逍遥谷修炼多年,果真不负众望,勇往直前且战无不胜,简直就是东海的传奇。老龙君心安,索性换秋源做东海水兵的统领,一路披荆斩棘,于十年内收复了魔界占领的不少水域,秋源君战功卓著,还为此上天庭接受表彰,老天帝亲授仙君品阶,后有不少水族来东海秋源君处投军,连带着东海域比起别的地方来,更显前途似锦,一片光明。
到第十一年收复魔界占去的最后一块水域,秋源君名声大噪,帐下水兵已达八万。十年光景,从籍籍无名成为魔界不得不重视的敌手,终于要和魔尊正面相对时,秋源才发觉那传说中扰乱盛世和平妄图颠覆六界的大魔头竟然是锦斓。
锦斓!
可想而知他当时是多么的震惊。让天帝忌惮不已彻夜难寐的魔尊,居然是锦斓!他的消息该是多么闭塞,而周围竟然没有一个告诉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兽族公主成了魔尊!他后来揣着一肚子疑问去问老龙君舅舅,问表兄弟姐妹。他们也是连连摇头,六界这么大,世道这么乱,兽族如今什么情况公主又是哪个谁说的清楚啊。便是去兄长那里问询,也不过是这样一个答案,“不知。”
所以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总之大家都一个态度:魔界是仙界的敌人,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呢,打就对了!
魔尊亲征,秋源既知道了身份,下意识就挫了一大截儿,也不是说他实力不堪一击,总之心中五味杂陈,只得硬着头皮应战。两军对垒,昔年的师姐弟站在了不同的阵营,没有叙旧的话,没有恩怨是非的辩驳,银铠轻甲的秋源单枪匹马站在最前方,看着万军之中居高临下的魔尊锦斓,高声道,“妖魔祸世,天道不容,还不束手就擒?”
魔尊笑的意味深长,“下方小将,你不是本座的对手,放下你的武器,本座饶你不死。”
“……”
秋源君心里那叫一个难受。谁能料到重逢时就已经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那样一个让人惶恐的,却又忍不住亲近的锦斓,入了魔,挑起战火,杀戮无数,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情义和道义两难啊。
其实答案不难选,这要是搁在仙界中任意一位的身上,他们都能背出从小到大听到的,受教的道义。无非就是我们修行,为天下苍生,为匡扶正道,消灭一切邪魔歪道。是以个人的那点小情感又算得了什么?
秋源不再说话,还说什么呢,开打吧。八万水兵后退,秋源立在半空中,沉水剑出鞘,光芒四溢,发出嗡嗡争鸣。霎时天地之间风起,旌旗猎猎,俊马嘶鸣,云层遮天蔽日,惊雷阵阵,江河湖海之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水势高涨,很快汇成无边汪洋,眼看就要淹没战场,对面魔兵稳不住阵脚,擂鼓声失去了节奏,这样的局势对水兵而言如虎添翼,魔界怕是难逃败局。
仿佛一切尽被秋源掌控。水流倾泻而下,两兵交战,喊杀声振聋发聩。锦斓于万军之中高高跃起,一柄长刀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划过罡风之气掀翻了无数的水兵,将惊涛骇浪从中间生生劈开,秋源甚至来不及抬手引流,那刀锋已经戳到他脖子眼儿上了。
成败如此简单!
主将被擒,战局已定。这一仗连一个时辰都不到,秋源君战无不胜的威名就这么给魔尊踩在脚下了。
秋源惊愕的空当儿,被锦斓挥手刀打昏。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关在魔域地宫的宫殿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关着,脚可以动,但双手被玄铁链栓着,四周全是锦斓下的煞咒,无妖看管,无妖搭理,挣不脱,逃不掉。
也不知道关了多久,也见不到锦斓,日子一长,感觉心口都有野草生长出来了。期间倒是有魔族地宫的掌事和侍卫长隔三差五过来溜达。秋源君记得掌事的样子,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双豹子眼炯炯有神。
老太太身后跟着的狼妖侍卫长尊称其一声财姥姥。财姥姥站在殿门前,盯着里面生无可恋的秋源,啧啧叹道,“真是邪了门儿了,咱们跟天界死磕这么多年,姥姥我头一回见有天将败给尊上还活着的,活着就活着吧,竟然还允许活这么多日子……”
狼卫长仔细打量地宫里的囚犯,也跟着好奇,“那为什么呢?姥姥,这事儿总有原因吧。”
财姥姥和狼卫长吃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西瓜,一边吐子儿,一边看着秋源研究,“想不出来,尊上要招降的话不该放任着不管呐。”
“会不会是因为长得太漂亮?姥姥,你别说这厮蔫不拉几的,倒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这个……,尊上没这么肤浅吧……”
两个在门口看热闹而不嫌事大,回回都这样。反正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这回不一样,吃瓜探讨的时候突然间禁声不语。秋源本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孤独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来了两个说话的,虽然也没说什么正经话,好歹排解寂寥,这猛然见不说了,还有点不习惯,他抬头,那财姥姥和狼卫长不止何时早没了影儿,大殿的门是开着的,锦斓端端正正站在他眼前。
依旧穿着对阵时那身玄金色的战袍,虽戴着虎纹冠,发丝凌乱,有几缕从额前垂下来,十分随意。面颊上有微微的血迹,这样一来显得有些憔悴,浑身上下都是掩盖不住的血腥气,非常刺鼻。
秋源:“……”
谁都没有先开口。就那么互相望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秋源看见血滴滴答答从锦斓垂着的右手上滴下来,惊呼道,“你……你受伤了?”
锦斓顺着秋源的目光抬了抬手,疼痛叫她眉头微皱,转而笑着说了点别的,“不好意思,本该早点来看你的,可是最近战事激烈,抽不出空来。”
“……”
秋源茫然。她在……道歉?……来看我?……确定不是来杀我的?我我……到底是谁?我在哪儿??
锦斓却自顾自的坐下来,用她那还算顺畅的左手脱掉战甲,一把将右边衣服撕开,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肘关节处,血肉模糊,锦斓用术法稍作清理,便可见伤口豁的很深,里面那一截子骨头也碎了。
她静默片刻,笑道,“厉害。”
此情此景,秋源俨然忘了自己的立场,盯着那伤口忍不住关心道,“凭你的修为,真不知道谁能伤你至此,竟不能立时恢复。”
锦斓转过身来,对上秋源墨玉般的眼眸,说道,“是陵光神君,他练成了‘舞九天’。六界无人抗衡,”完了浅浅一叹,“这仗,越来越难打了。”
秋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别打了吧,不合适。说锦斓别气馁呀加油打,更不合适。认识锦斓这么多年,就没这么冷场过。
两个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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