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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灵偷渡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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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闷响,突然响起。
  “哎呦!”乾昭昭痛呼一声,飞快地捂住自己的脑门,“朗朗姐!我都被欺负了,你怎么还打我!”
  紧跟在老柏树身后出现的月朗朗不客气地甩了甩手,“本来想打你脑袋的,现在只弹了一下额头,你就知足吧!”
  她不屑地瞪了一眼老柏树,“看见没?要让她停下不哭,这样才是最管用的!”
  老柏树干笑了一声,慢慢收回抚摸着乾昭昭头顶的手,这个月丫头,是嫌弃自己碍事了吧?
  “朗朗姐!”乾昭昭重重地叫了一声,心里更加委屈了,却没有再哭出来,“要不是为了你身上的通缉令,我能跟铁塔这么着急吗?我就是看不下去他把时间浪费在朱美华身上,才跟他生气的!你竟然还打我?!”
  “少来!”月朗朗丝毫不领情,“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老实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跟着魏白身后都学坏了!”
  “我才没有!”
  月朗朗轻哼一声,随手一挥,平地掀起一阵微风将乾昭昭卷起,跟在她身后向山谷里走去。
  她边走边说道:“那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身上的通缉令,可是你真觉得那玩意儿能限制我?”
  “当然不能!”乾昭昭忿忿道,“可是,这事关你的清白!现在只要你一走出去,人家肯定都以为你杀了人,都以为你是坏人,还会有人打110举报!”
  “我的清白是那些人可以评判的吗?”月朗朗反问道,“你何时见过我在乎那些凡人的看法?清者自清,庸者自扰,我难道没教过你?!”
  “可是!”乾昭昭张张嘴,还想解释什么。
  月朗朗却没有给她机会,而是继续说道:“说到底,你真正不忿的事情,不过就是魏白不信任你而已。年少时的经历注定了这是你的硬伤,你最害怕别人怀疑你。尽管跟了我三年,你已经有所长进,但是突然出现的魏白对于你来说,意义不一样,所以你就失控了。”
  “我……”乾昭昭有些不愿承认,她想要辩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月朗朗挥挥手,微风将她送进山壁上的一处洞穴里,“你用不着跟我解释。魏白现在搬进了极乐苑,我看你最近也不适合回去见他,不如就留在这里几日。自己安安静静地想清楚,问问自己的心。你说服我没有用,你应该努力说服的人,只有你自己!”
  乾昭昭跪坐在洞口前,向下看了看光滑如镜的山壁,不由有些懵,“朗朗姐,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回去?”
  “随你怎么想,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飞回去。”月朗朗不耐烦地说道,“要是想留在这里,就安静点儿。洛洛的修行卡在最后一步,你可别给我添乱了!”
  “我……我知道了……”乾昭昭顿时沮丧起来,原来朗朗姐知道她会飞了,可是她想象中的表扬却没有如期而至。
  她抬头看了看天,明明只要运起灵力,就可以离开,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
  傻铁塔回到家要是看不见自己,一定会担心的吧?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见他。
  “你是不是对她太严厉了?”慢慢悠悠飘回来的老柏树不由担心地对月朗朗传音道。
  “这不是严厉,这叫点醒她!”月朗朗没好气地轻哼一声,“她自己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魏白的求婚,我可不想她做出一个自己有可能会后悔终生的决定。”
  “你觉得她答应得太草率了?”
  “难道不是吗?她才认识魏白几个月?对他足够了解吗?她知道魏白过去都经历过什么事吗?她知道魏白真正的身份吗?”月朗朗反问道,“这些都姑且不谈,魏白不能修行,注定只有普通凡人的寿命,你叫昭昭怎么跟他在一起?!”
  “心中有爱,这些都不是问题。”老柏树不赞同地说道,“你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
  “你怎么不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呢!”月朗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早知道魏白是什么人,却一直不告诉我!害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要是早知道,根本就不会让他接近昭昭!”
  “一切皆有定数,你又何必强行改变?”老柏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世界早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你大可以放手让她自由选择。更何况,魏白也不一定是像我们认为的那样无力,不是吗?”
  “他不就是桃枝的儿子吗?还能有什么身份?”月朗朗撇撇嘴,“半人半妖的血统,还偏偏大部分都继承了没有用的人类那一半,连修行都做不到,还要靠昭昭保护他!”
  “桃枝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她的儿子……”老柏树话到嘴边,却突然笑而不语。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造化,他有何必多言?

  ☆、327 白日做梦

  魏白接到史明湘的电话,便心急如焚地赶回了极乐苑,将小鸢尾送来的纸条正正反反看了无数遍,就差将那薄薄一层纸看出个窟窿来,也只看到寥寥五个字“昭昭在我处”。 X
  一看这端端正正,沉稳大气地五个毛笔字,魏白就脸色发黑,“这是你家老祖宗的墨宝?”
  小鸢尾微微发抖地点了点头,“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它好想回家啊,为什么月殿下身边的人都这么恐怖呢!
  “你去转告昭昭,就说后天我们会以警方的名义召开新闻发布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月朗朗的通缉令那天就可以撤销了。她要是……算了,就这些吧,你去吧……”魏白摆摆手,以昭昭的脾气,就算心里再生气,只要事关月朗朗,想必她最迟后天也一定会出现。
  虽然借着月朗朗的名头才能见到昭昭,这一点令他十分不快,但大男人能屈能伸,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道歉的机会!
  不提无比心塞返回警局连夜奋战的魏白,乾昭昭在云雾缭绕的温泉山谷里倒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眼角还挂着眼泪。
  山谷中四季如春,空气温和湿润,比外面寒风凌冽的山阴市显然要舒服得多。洞穴里生长着柔软密集的蒲草,像一床天然的软垫,还带着清新的青草香味。但乾昭昭似乎却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从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一直梦到长大,梦到和每个人的相遇,最后定格在魏白向她求婚的那一天,他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那枚玉质长命锁的瞬间。画面如同被放慢了一百倍一般,一格一格地变化着。
  她像游魂一样,坐在方向盘上近距离看着自己和魏白脸上的神情。
  她一直觉得那天的魏白表现得很自然,她一直以为魏白那天是成竹在胸的,是觉得水到渠成,气氛正好,才会求婚的。
  可如今仔细看去,她才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低头摘下长命锁时,眼睛里满是忐忑不安。
  而真正淡定自然的,反而是对于突如其来的求婚感到十分意外的自己。
  看似吃惊不小,也没有拒绝魏白的求婚,可是自己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激动和幸福,反倒是对那玉质长命锁的兴趣更大一些。
  乾昭昭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也许自己只是因为对那长命锁好奇,才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衣领里。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答应魏白的求婚,只是没拒绝。
  没拒绝的可能性有很多,也许是因为对他并不排斥,也许是因为得知妹妹方芳要结婚的消息,心中不忿,又也许只是她累了,希望有个真正的家而已。
  我喜欢他吗?我喜欢他什么?
  乾昭昭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漂浮了起来,穿过车顶飘出了车外,一直飘到了万里之上的高空,四周不是蓝天白云,而是漆黑一片,让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漂浮着,思考着一些好像很重要,细想起来却又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
  她不知自己到底漂浮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神游了多远,只是在某一刻,漆黑的梦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光亮中隐约有个人影向自己伸出了双手。
  她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影是谁,便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大力袭来,飞快地拽着自己向来时的方向迅速倒退着。
  再然后,她便醒了过来。
  乾昭昭揉了揉眼睛,精神有些恍惚,好半天耳边才传来外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自己这时才慢慢重回了人间。
  她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感受着鸟叫虫鸣,万物生长的声音。只一会儿,她就皱起了眉头,洞穴外的说话声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乾昭昭走到洞口向外望去,只见洞穴下方山谷正中央是一处水雾弥漫的温泉,温泉两侧各有一处高耸的巨石,几乎与自己所在的洞穴入口齐平。
  巨石上面朗朗姐和柏爷爷分别盘腿端坐着,靠近自己这一边坐着的便是朗朗姐。她正语气严厉地质问着什么。
  “老头子,这奴印分明就是我家的看家手法,非本门中人不得外传!我连昭昭都没有教过,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你还说不是你泄露出去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老柏树似乎颇为无奈,“我不是解释过了嘛!这奴印我也只传给了几个内门弟子,山阴市里这么多小精怪虽然都叫我一声老祖宗,可是我真的没有透露一字半句啊!”
  “只要你教了别人,那就有泄露出去的可能!你还想推得干干净净?”月朗朗柳眉倒竖,“要不是你的疏忽,我和昭昭怎么会摊上这些事情!”
  “我没有推卸责任啊!”老柏树委屈得想哭,配着他现在那副小道童的外貌,更显得可怜无比,“我这不是已经向我的几个内门弟子发出了诏令,令他们迅速返回此处向你解释清楚了吗?你总得有点儿耐心,等他们回来吧?”
  “你的诏令已经发出去整整一天了!就算他们游历到了天边,现在也早就该到了!”月朗朗嗤笑道,“我看他们不会都是翅膀硬了,不听你这个师父的话了吧?我早说过,教导徒弟要严厉些,做师父的要有威严!你倒好,根本不听我的,整天顶着这幅小道童的模样,让他们根本难有敬畏之心!”
  “不会的!我自己教的徒弟还能不清楚?他们心里对我不知道有多尊敬呢!”老柏树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们出门游历各自都有自己的身份,收到诏令,总要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才能赶回来吧?再说,他们的修为又不如你我,慢一些也很正常!”
  “哼!我是说他们要是但凡对你有一丝敬畏之心,就不可能私自将这奴印传给外人!”月朗朗重重地哼道。
  “这事儿还不一定呢!”老柏树脸色也沉了下来,“我相信我的徒弟不会做出这种事,你莫要冤枉了他们!”

  ☆、328 奴印由来

  “冤枉?”月朗朗冷笑一声,“我向来睚眦必报,这次他们之中有人害我蒙受不白之冤,虽然我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可是也不会轻饶这个对我不恭不敬之人。 X历来弟子中只要有一人犯错,其他众人都需一并受罚。泄露奴印之人必在你的弟子之中,我哪里冤枉了他们?”
  “月朗朗!”老柏树小脸涨得通红,“你这霸道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讲究连坐的时代了,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你母亲将你托付给我,我就对你也有教导之责,你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照你刚才那么说,岂不是你自己也该受罚!”
  月朗朗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危险的眼神,“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母亲对我有生育之情,救命之恩,我自对她敬重万分。可,这不代表你也能凌驾于我之上!小童子,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听明白他们在吵什么了吗?”屠寅的声音突然在乾昭昭耳边响起。
  躲在洞口偷听的乾昭昭顿时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一只油光水滑的虎斑猫不知何时趴在了自己脚边,胡须迎着吹进洞穴的暖风,悠然自得地微微颤动,正是屠寅本尊。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月朗朗,一把抱起屠寅,飞快地溜回了洞穴深处,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朗朗姐和柏爷爷到底在吵什么?他们说的那个奴印又是什么东西?”
  屠寅一双绿油油的猫眼在光线昏暗的洞穴里发出渗人的光芒。他挥了挥爪子,洞穴里瞬间亮起了点点荧光。
  他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找了块软和的草团,重新趴了回去,才慢悠悠地开口反问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多……多久?”乾昭昭一愣,有些不确定的竖起三根手指,“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屠寅嗤笑一声,“你这丫头睡了整整三天!吓得我寸步不离地一直守着你,这三天都没合过眼!”
  “什么?!”乾昭昭这下真的惊住了,“我真的睡了这么久?可是……可是,我醒来一点儿都不觉得饿啊!”
  “这里是柏老头私藏的闭关之地,灵气浓郁不比外面。你虽然一直在沉睡,可是身体倒晓得不能吃亏,一个劲儿地炼化着灵气,你有怎么会觉得饿?”屠寅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托了昭昭的福,那个小气的柏老头让自己占了三天便宜,可整整三天一直守护着昭昭的神魂,他也累得够呛好不好!
  “我三天都没回家,铁塔一定急坏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乾昭昭有些急了。虽然黄粱一梦过去,她越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魏白,可是魏白却是真的喜欢自己,她不应该让他担心。
  若是此生再遇不到别人,和他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急在这一时。”屠寅伸爪拉住了她的衣角,“你确定不用我先给你讲讲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你就这么一头雾水地回去,也只是添乱罢了。”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乾昭昭气闷不已,这家伙明知道自己着急,还这样吊人胃口!
  “你记不记得你离开警局的时候,让那个小鬼差继续拼头骨来着?”
  “当然记得!”乾昭昭点点头,“他拼完送来这里了?”
  “那是自然,这么一个讨好月朗朗的机会,那小鬼差求之不得,又怎么会错过?你来到这里睡着后不久,他就送来了。嘿嘿,那时候天色刚刚大亮,他一个鬼差连肉身都没带,就顶着初升的太阳来送头骨,可真是够拼命的!”屠寅似笑非笑地感叹着。
  “然后呢,朗朗姐从头骨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可不是嘛!”屠寅伸爪一翻,一枚比寻常头骨略小的黑色头骨便出现在他的爪子上,明明是成人的头骨,看着倒像是属于幼童的。
  乾昭昭接过头骨,她当时已经拼凑了大半,自然能认出这一枚就是沈栋的头骨。
  她借着洞**的荧光,仔细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只能催促道:“这上面到底有什么?”
  “阵法残留呗!”屠寅打了个哈欠,脑袋在前爪上蹭了蹭,“这里光线暗,你可能看不清楚,但是用指尖摸一摸头骨表面,应该就能感觉到有阵法的痕迹。”
  乾昭昭依言用指腹轻轻拂过头骨表面,果然感觉到似乎骨头上被刻上了一个什么符号,“不是圆形的?这不是阵法?可是,沈栋当时明明很清楚地说,那人给他脑袋里放的是个阵法啊?”
  她迷惑不解地看向屠寅,手指不由自主地沿着纹路又确定了一次。
  “这就是外面那两家伙争吵的根源了。”屠寅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这个纹路就是奴印,奴隶的奴,印迹的印,一听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对吧?它虽然形状和其他阵法不太一样,但却也是阵法的一种,而且是月朗朗的家族一门独有的高端阵法。”
  “朗朗姐家里独有的?”乾昭昭更加疑惑了,“那它怎么会出现在沈栋的头骨上?”
  屠寅摇摇头,双爪一摊,“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啊,所以他们两个才争吵不休嘛!柏老头跟月朗朗的母亲有些渊源,算是同门吧,而且还得了这奴印的法门,也被允许可以将其传授给自己的徒弟。”
  乾昭昭点点头,家族和师门是有区别的。屠寅一开始强调这奴印是朗朗姐家族独有,就表示这法门并非来自师门相传,而柏爷爷却得以传授,可见这之中的渊源相当并非一般的深厚。
  “朗朗姐的母亲肯定是特别信任柏爷爷,才会传授给他,还允许他再去教给徒弟的!”
  “没错。”屠寅笑了笑,“这信任可不是一般的信任呐!奴印其实很恶毒,被种下奴印的人行为与以往相比,豪无异常,但是关键时刻却能惟主人命是从,不能反抗,甚至连性命也完全掌握在主人手里。听说那位也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才将这奴印传给了柏老头,委托他保护月朗朗的。”

  ☆、329 桃枝师徒

  “只不过嘛,”屠寅耸了耸肩,“月朗朗一向自视甚高,所以不大领这个情,对柏老头也不如她母亲那般信任,所以这不就吵起来了吗?”
  乾昭昭眨了眨眼,指着沈栋的头骨说道:“可是照这么说,本来会施展这个奴印的人就只有柏爷爷和朗朗姐,朗朗姐没有教过别人,那这一个就肯定是柏爷爷的徒子徒孙干的呀!朗朗姐没说错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到底怎么回事,起码也得听听柏老头的徒弟们怎么说吧?”屠寅无奈道,“他也没有想要推卸责任,只是不想先入为主而已。 X月朗朗当初对传授奴印给柏老头这事儿就耿耿于怀,现在又有人以此作恶,她勃然大怒也可以理解。”
  总之这事儿两人各有道理,他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劝不动谁,还不如费心费力守着这位呢!起码只是身累,而不是心累!
  乾昭昭皱了皱眉头,“可是从马鬼差送来头骨到现在应该也有两天多了,柏爷爷的徒弟怎么一个都没回来说明这件事?这不是在朗朗姐心里火上浇油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屠寅耐心地解释道,“那小鬼差送来的时候,这头骨可比现在还大一圈呢!柏老头召集了好几个心灵手巧的小精怪,小心翼翼地清理了整整两天,才让头骨上的痕迹显露出来,然后他立刻就发出了诏令。到现在,准确来说才过去十多个小时。”
  他伸爪指了指警局的方向,“喏,离得最近的柏小松当时就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并未将奴印传授给他人,如果月朗朗需要当面核实的话,还请宽限他两日,将警局那头这个案子的结案材料都提交上去再过来。月朗朗自己都同意了。”
  “那其他人呢?”乾昭昭追问道。小松哥是警局仅剩的法医,沈栋的案子要结案,尸检报告必定少不了,还有之前死在监狱的二十来号人,一份报告都不能少,忙碌可想而知。
  嗯?等等!沈栋的案子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案了?
  不等她问出口,屠寅已经继续说了起来,“离得比较远的桃枝在省城,她丈夫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呢!总得找个借口脱身吧?至少不能连夜赶来山阴市啊!要不她丈夫肯定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大事呢!那不是添乱嘛?”
  “额……桃枝是谁?儿子?”乾昭昭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屠寅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还不知道?桃枝就是魏白的亲娘啊!她化成人形的名字也叫陶枝,不过却从‘桃花’的‘桃’改成了‘陶罐’的‘陶’。她和柏小松是柏老头最小的两个徒弟,原本应该是和柏小松一起留在山阴市镇守的,结果情窦初开,就嫁了人,搬去了省城……”
  “陶阿姨……陶阿姨是……是桃树成精?我,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乾昭昭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不能连夜赶回山阴市,心里却更加震惊了。
  “她修为比你高,又是自省城而来,你压根儿就没往别处想,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屠寅晃着脑袋,“她和柏小松上面还有几个师兄,现在人都在国外,有两个还没有回应,大概又钻进什么遗迹里还没收到诏令,还有一个倒是传回了消息,不过,正在和不晓得什么东西打斗,气喘吁吁的,说是打赢了就立马回来……”
  “桃枝携弟子一人,拜见师父!”
  屠寅正说着,山谷外便传来一声清脆的通禀声。
  月朗朗和老柏树的争吵声也戛然而止。好半天,才听见老柏树沉声道:“都进来吧!”
  “你不出去看看?”屠寅不由伸出爪子推了推乾昭昭,揶揄道,“你不是魏白那小子的未婚妻吗?外面那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准婆婆了!”
  “我……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就不见了……”乾昭昭嗫喏道。自己和魏白的关系,她还没理清楚,又突然听说他的妈妈不是人类,而且还是柏爷爷的徒弟,思绪万千,令她实在无法适从!
  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口,向下张望起来。
  也许是老天觉得她今天的刺激还不够,在云雾缭绕的谷口处,缓缓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她早有心理准备的陶阿姨,另一个却险些令她惊叫出声!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圆了眼睛,呜呜不清道:“史明湘怎么也来了?!”
  屠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刚刚桃枝不是说了嘛,她是带徒弟一起来的,史明湘就是她的徒弟,柏老头的徒孙呗!”
  乾昭昭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上次这两位去极乐苑做客时自己胆战心惊的蠢样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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