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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降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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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他视线温柔过来,轻声问她。
“楼泽……”意识到自己叫了他名字,她神情一乱,笨拙的补上了两个字,“大人。”
以往她都是偷偷唤他名字。
第一次见他名字被发现的时候,那场景眼前还依稀可见。
她可不想被冠上袭神之罪。
楼泽见她忽然慌了双眼,慢慢轻笑一声,偏头看着她。
“无妨,你怎么喜欢就怎么称呼吧。”
“真的可以吗?”她眸中偷闪过一瞬欣喜,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当然。”他抬手轻揉了下她的发,声音清和平稳的叫人安心。
因他轻轻的触碰,风橪微红了脸,壮着胆想要去捉他的手时,楼泽已收回了手。
“楼泽——”她慢慢叫着这个名字,唇角不自觉挑起,眸中漾着清泽、罩着窃喜之绪,低头问他,“方才你怎么会来?”
“你很意外。”
“是啊。”她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两手指尖点了点,“虽然之前每一次你都能救我,但你怎会知道我在此处的,明明离得那样远。”
楼泽站在她身侧,满身清贵之气,眸中灌着淡漠,悠悠回她。
“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能感知到你。”他的声线低沉悦耳,话间皆铺着轻描淡写,“只要我想,就会来到你身边。”
风橪被他宠溺的语气蛊了耳朵,睃着眸瞧他,不正经起来:“那你是——想我了吗。”
“想啊——”他忽地弯了身,手握成拳叩了下她额头,俯身盯着她,行止有度,“想是你又闯祸了,这才前来。”
“……”
她就知道楼泽不会说什么好话,亏得她瞎期待了一番。
饶是躲不过他那双好看的眼眸,风橪凑近了些,直直望着他:“那你还回去吗?”
“你想留我。”几字离唇,一席暖风饶过他身侧。
“可以吗?”她心下一横,软了语气问他。
“你已无事。”他直起身,定定看着她,声音凉润,“我便不再耽搁。”
风橪被他这话一下敲回现实,回头找了找,已寻不见年筱晓的身影。
……
这个年筱晓,怎么总是关键时刻开溜。
银两本事皆无,一双腿跑的倒是极快。
“既然你走都走了。”风橪垂头丧气的抬眸。
楼泽闻声看回来,垂眸不言。
“能不能送我去找挽萝,我需要她的帮助。”她继续道。
“只因此?”他眼神探究。
“还有……我在她身上用了困兽锁,还未解开。”
“……”
风橪垂眸间,听见楼泽轻轻一声叹息。
“这困兽锁,只需你轻轻一拽,就能让她来到你面前。”他视线轻柔,仿若一瞬看穿她心里,“你留住我,究竟为何。”
她低头不答。
楼泽亦不问她,直接拂身而去。
风橪哪里会让他走,一个箭步过去,抬手捉住他衣袖:“好好好,我说不就行了吗,你别走。”
楼泽微敛双眸,回身看她。
须臾,她已被他盯得有些脸红心跳。
风橪别开眼,“现下火神大人必定在挽萝身边,我拽回这困兽锁,岂不是将火神一并带过来?万一他又要杀我,那我恐将小命休矣。”
楼泽偏头扫过她微红脸颊,下一瞬,挽袖去碰她的指尖。
“别——”风橪猛地开口,话音一止,就见挽萝和炀川齐齐站在她的面前。
此时,炀川一只手还握在挽萝肩膀处。
“非,非礼勿视。”风橪匆忙背过身去,用手蒙住双眼,说话结巴起来,“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
炀川在风橪背后乜了眼,一瞬松了手,走向她。
“方才那一战未分输赢,你再与我……”
“既知她怕你,又为何吓她。”楼泽站在风橪身边,冷目视他,很快打断那句话。
在炀川的认知里,没有怕这样东西。
他面朝楼泽,轻蔑勾着唇。
“区区人类而已,伤便伤了,死就死了。楼泽,你莫非是心疼了不成。”
“嗯,心疼。”楼泽直白迎回去,几个字毫不犹豫的落下。
风橪背对众人,立于这风中,心跳忽然一空,接着乱了阵脚。
这一瞬间,好像迢迢六界,天地沧海,只剩了她这一个人。
独自心动不已。


第74章 浴火之凰(四)
炀川听的一愣, 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泽,不信邪的继续问下去:“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决意留下。”楼泽一身矜傲,神态自若。
“真的……?”风橪一瞬回过神, 唇角扬起来, 转身看着他。
“嗯, 不走了。”他微掀眼帘, 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我留下来陪你。”
躲在不远处的年筱晓:“……”
她现在到底应不应该出去?
“实在乱来。”炀川几步过去, 握拳按出声响,“神界岂可一日无主。”
“我不在时,千离会暂管神界。过往二十年,不就如此?”他淡声道。
“你倒是讨了份闲情惬意,这就是你身为众神之主的表率?”炀川眼尾扫过去, 眉目间皆刻画着恼怒,“因为她才留下的?”
“炀川, 你对她未免有太多敌意。”楼泽单手背于身后,面沉如水。
炀川忽地笑了声,不知怎的突然抬手,一个瞬行过去, 捉住风橪后襟, 将她拽于自己身前。
“楼泽,你且细看着,她是谁。”
风橪两脚微微离地,挥了挥胳膊想要挣开他, 却是徒劳。
可恶。
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是谁不用你来告诉我。”楼泽眼色一冷, 步子稍作停顿,再走过去, 将手一递,“因你处处刁难她,我才更要留下。”
风橪赶紧双手抓住楼泽,仰头看着他。
“……楼泽。”
听了那两个字,炀川霎时间松了手,将那笑一并隐了去。
“如今你连名讳都允她称呼了?”
风橪斜斜望过去一眼,转瞬又躲在楼泽身后,探出头道。
“风神大人,今日偷盗白虎珠的杀人凶手看样子是抓不到了,您要与我们一同去河安山庄休息吗?”
炀川眉头忽地一扬。
一炷香后,河安山庄。
在与老庄主阐明缘由后,风橪将楼泽他们带进了房间,一下拉上门闩。
年筱晓早已在此处等候风橪多时,这一刻,偏又没有现身。
风橪静坐片刻,忽然一道声音陡然入耳。
“你怎么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这是年筱晓的声音。
风橪四处扫了扫,知晓这是她用的传心术,遂一低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圈。
风橪在心中慢慢道:“你以为我不想甩掉他们两个的吗?他们是神,我怎么甩的掉。”
天地可鉴,她只是跟楼泽客套了一下,不想他竟然二话不说答应了。
这也就算了。
谁想就连炀川也跟着过来了。
年筱晓很快传回来一句:“你怎么说服老庄主相信他们与你同行的,一看穿着就露馅了好不好。”
风橪扶着额头:“我说是我远方表哥,因为这次的凶手实在脑子对付,拜托他们来帮我的。”
年筱晓顿了顿:“那挽萝呢?你表姐?”
风橪:“对……对啊,你怎么知道。”
年筱晓:“……”
年筱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风橪:“还能怎么办,我一会儿就收拾行李,入夜后赶紧跑路,我们悄悄的走。”
“咳咳——”就在此时,挽萝忽然间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抬眸看向风橪,“风橪……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得见。”
风橪把头垂了下去:“……”这下完了。
年筱晓:“……”还好我人不在,安全。
炀川阴沉的瞪了风橪一眼,举步往外走。
挽萝也跟着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半晌过去,房间里只剩下楼泽与风橪。
风橪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朦胧视线抬起时,瞥见楼泽走向她,半低下身子。
“为什么要跑路。”他双臂撑在她身旁,唇附在她耳畔低喃,“你在躲我。”
“我没有。”她虚心回他。
“好,那我换一个问法。”他直起身离开她身边,在她对面坐下,“风橪,你在顾虑什么。”
这不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可她还是冷不丁心头骤跳起来。
逆着光,风橪瞄见楼泽的手搭在桌沿,骨节匀称分明,如玉雕琢一般,线条冷峻优美。
她喉咙动了动,继续低着头。
“风神大人多虑了,我只是。”风橪停顿一瞬,迟疑着开口,“人神有别,以前是我考虑不周,才在言行举止上屡次冒犯于您,还望大人莫怪。可现在,该分的清楚些了。”
“这就是你顾虑的东西。”他神色淡漠。
“难道风神大人觉得不该吗?”她恍然抬眸问他。
“若你我心意——”
风橪猝然起身,身上剑穗猛地挑起,急生打断他:“风神大人会错意了,让我心仪之人并非是您,另有其人。”
楼泽悠然起身,与她四目相视,眉眼平淡,半晌,唇角勾上一丝轻嘲。
“你向来行事不管不顾大胆率性,几时这般小心谨慎过。我在你身边,不想竟让你如此害怕。”
风橪眼睛灼灼盯着他,一下子讲不出话来。
她怎么可能不怕。
冷漠高傲如众神,怎会准许身为人类的她留在他的身边。
她还什么都没做,火神炀川就已视她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怎么敢奢想和他在一起。
她无法成为神,又入了仙界的黑名单。
这一世,只能为人。
楼泽是众神好不容易寻回的众神之主,断不会让他转而为人。
聂将心甚至在生命终结之前,都在想着能以羁绊之力,与溟宋相伴一世。
但她没能做到。
不管是溟宋聂将心,还是焱夜郁洛遥,甚至是君昧南风。
都没能相爱之人厮守终生。
若是她踏出这一步,让楼泽沦到成为众矢之的,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她怎么能忍心。
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
就算独身终老,亦无以为惧。
风橪何尝没想过勇敢一次。
却怎么都忘不掉,那一夜画念入她梦境所说的话。
“因你的出现,楼泽会遇见他漫长生命里第一个劫难。”
梦中,风橪颤颤巍巍追上去:“那如果想我帮他的话,能为他做些什么?”
画念看向她,神态冷然:“离开他。”
“那若是我……不愿离开他呢。”
“那他会离开你,从这中六界消失。”
思及此,风橪心脏一瞬抽痛,背过身去。
“你走吧。”她说。
在楼泽走出门外的那一瞬,她吸了吸鼻子,眼泪险些掉下来。
“火神大人你且走慢些,我跟不上你了。”挽萝走在炀川身后,快步追赶他的脚步。
他走在前面,充耳不闻,甚至还加快了步伐。
“我……”
下个字还没能掉下来,挽萝就被炀川擒住她的脖颈,整个人被推在树干上。
他视线上挑,施舍一般看着她,神态皆是冷的:“谁准你多话的,不要命了吗。”
挽萝目光落下来,如朝露般亮澄的双眸安静盯着他,竭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挽萝……知罪。”
听她服软,炀川倏地冷弯起唇角。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那个人类是何意图,再有一次让我发现你护着他,我会亲手除掉。”
“挽萝,不懂火神的意思。”她咬紧下唇,一字一顿地回他,慢慢地,呼吸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不懂——”他微微扬眉,声音低沉喑哑,手上加重一份力,目光幽暗,“你当自己有几条命。”
她眼睫跳了一下,暗暗咬紧牙关,神情决绝。
“我活着一天,便会护他一天。”
“那此刻开始,你不必护了。”炀川手臂用力将她甩在地上,“如曦让我留着你,可你实在不识抬举。”
他手掌朝地一按,手中蔓延出火焰,灼烧刻成火神剑。
挽萝心中微微一沉,急忙起身,蹑手蹑脚退了几步,抖着声音慢悠悠问:“一直以来,你是因为冰神大人的缘故,才留我一条命来?”
“是。”他凝视着她,目光幽邈深邃。
剑刃刺在地面,盈出一行烈火来。
在那似明似暗地的火光中,她得见他那张冷漠淡然的面容。
挽萝蓦地一怔,神情如同僵硬住一般,劲上的红印分外惹眼。
“所以那年你将我从魔王焱夜手中救出,与他一战,也并未因我而起。”
他显然早已忘了那年情形,微仰下巴,冷冷一哂道:“我要的是与魔王一决高下,与你何干。”
“不想,竟是我错生了贪念。”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许久,阖眸悻然道:“如此,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大火卷席而来,挽萝紧闭双眼,却满心都是那个当年踏火而来的神。
魔界地火有别于神界的火,先吞噬其身,再一寸寸侵蚀其意识,哪怕身成焦土,一颗心仍是完好无损。
就算是神,一旦踏入此地,也有可能有去无回。
那是她第一次浴火成凰。
她知道,他并非是为她而来。
可就算如此,她仍忘不掉那个护在她身前,与魔王焱夜一战的火神。
挽萝曾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望着他。
哪怕是挖空心里才能靠近他一分,见他一面,都是好的。
芮杺曾问她:“挽萝,火神炀川本就不好惹,你为何非要一次又一次去他面前送死。”
他们不知道,她要的无非只是多见他一面。
再贪一眼,梦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神。
百年前,神仙两界皆叹七神世间难得,容颜如玉。
却不知百年之后,六界动荡,最先受到波及的,便是这七神。
焦土的气息漫上来时,她听见疾风摇动烈火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


第75章 浴火之凰(五)
挽萝醒来的时候, 是风橪守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会……”她躺在床上,轻声呢喃道。
“是风神大人救的你。”风橪坐在床榻之上,稍稍走神回她, “现下已经走了。”
“原是这样。”她轻声叹气, 神情低落。
“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风橪口稳平缓。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什么梦?”
“我梦见——”挽萝轻闭上眼, 将梦中一切娓娓道来。
梦中一切, 皆是那年事情原委的重现。
“火神大人,求求你去救挽萝回来好不好。”芮杺跪在地上, 伏身地面,“如今神界之主不在,能与魔王焱夜抗衡的,也只有你了。”
炀川一掌捏碎了手中杯盏,径自迎向她的视线。
“花仙芮杺, 你私自与凡人成婚生子已是大罪,若非花神不在, 你早已被剥夺仙籍。如今你说什么?让我去救何人?”
“哥哥——”如曦走过来,一身出尘气息,姿容冷肃端正,“挽萝是花神的神兽火凰, 于情于理, 我们都要出手救她。”
“你们自己于心不忍想要帮忙,不要扯上我。”他长睫微垂,眼瞳幽深,正色道:“花神这个烂摊子, 管过一次就够了。”
“哥哥, 不日等花神回来,她也一定会后悔没能救到挽萝。你既然为神, 难道不该为楼泽守护好这个神界,守护好神界每一个生灵吗?”如曦神情如常般冰冷,忍不住提醒他。
炀川扬手打发她,收回冷硬的眸子。
“别再跟我提他,你们都走。”
“哥哥!”
“听不见我的话吗?如曦——”他斜过她一眼,冷冷提高了声音,“从我眼前消失。”
“你就是怕了。”如曦最后丢下一句话,带着芮杺离开。
待她们离去,炀川转着手中的火焰,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
怕吗?
怎么可能。
漫长的疼痛好似没有尽头。
挽萝睁开双眼,只窥见眼前一片漆黑。
“听说你是火凰。”焱夜走过来,落眸看她,唇角的笑有种肆意的美,“浴火不死。”
挽萝身体半卧在地上,身体冷颤起来,直愣愣的看着他,唇中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是。”
焱夜端详她的神情,声音低沉而平缓。
“我还真想看看。”
说罢,冰冷的火焰从他身下燃了起来,黑烟与火光一瞬迷了她的眼。
陡然间,一股力在她身上拉扯。
而她视线明朗时,自己被丢在地面上,一道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你就是魔王焱夜。”炀川轻蔑的冷嗤了声,目光冰凉地打量着他,“也不过如此。”
“你又是谁。”焱夜闲闲抬眸,一双黑瞳没有焦距的看过去。
“火神——炀川。”
“哦?”焱夜聚齐手中的火,轻笑一声,“就是这个火吗?”
炀川不言不语,握拳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下一瞬,已提着火神剑瞬行过去。
焱夜神情沉郁着勾了勾唇,抬掌去接他手中的剑。
一道火焰划过焱夜掌间,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焱夜具有不死之身,且没有痛感,任何利器皆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即便是火神亦不能。
似是一刻便摸清了对方底细。
焱夜收了掌,不由自主地嘲讽道:“如此,你以为同我一战,有何胜算?”
炀川眯了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忽地看了挽萝一瞬。
“我会带你走。”他说。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炀川。”挽萝坐在床榻之上,轻颦浅笑道:“是他救了我。”
风橪捂着脸沉思,不由诧异道:“竟是这样。”
没想到炀川还有这么一面,实在令她意外。
忽然间,年筱晓一把推开门,从门外走进来:“你为什么要把风神大人关在门外?”
没有关门。
风橪蓦地怔忪:“……”什么?
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他竟还在这里。
为何他要……
“跟我没关系。”不过片刻,风橪就收了眼,把脸转向一边。
年筱晓抬手扣上门,恳切说道:“风橪,有事情的话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没什么。”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起身,视线瞟过年筱晓,“我帮她包扎了伤口,你看看需何种草药才能帮她痊愈。”
年筱晓拄着木拐走过去,头皮一麻:“我还没好呢,你还真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除妖师。”
“是风神大人救得她。”她环住双臂。
“哦?”年筱晓心中了然,看破不说破,走到挽萝身边坐下,“那个元彗是你什么人,听说你受伤了,他很担心你。”
“他其实是……”挽萝停顿一瞬,犹豫着抬眸,“元彗他并非人类。”
风橪闻言轻掀眼帘,似是早已知晓此事。
“他是半仙。”等了半瞬,挽萝慢慢道:“是花仙芮杺和人类的儿子。”
“怪不得。”年筱晓点点头,笑着回她,“其实元彗并不知道你已受伤。”
挽萝:“他并不知情?”
风橪:“……”
这个骗子。
又开始骗人了。
“这是你一直都在元彗身边的理由?”风橪挑眸问她。
挽萝低下头去,缓缓诉说。
“元彗的父亲在几年前因病去世,被姑母收养。他是半仙,却无人教他如何压制体内仙力,因控制不住体内仙力而多次闯祸,在其姑母将他赶出家门后被邓丰吉盯上。”
风橪:“邓丰吉?”
挽萝:“他是杀死宋绵绵的真正凶手。”
“元彗被他盯上,那宋绵绵怎么会死?”
“宋绵绵早已与元彗私定终生,在离乡路上,两人遇见了穷困潦倒的邓丰吉,遂向他施以援手。可他却因两人不愿帮他作恶,而杀害了宋绵绵。”
“你知他是凶手。”风橪顿了一瞬,冷目提道:“你当时在现场。”
“是。”挽萝点了点头。
“你没有帮他们?”她复而又问。
“邓丰吉手上有神器白虎珠,我打不过他。”挽萝低垂着头,沉沉叹了口气,“是宋绵绵救了元彗。”
年筱晓:“可为什么元彗知道凶手是谁,却闭口不言。”
挽萝看过去:“他怕你们也会遭邓丰吉毒手。元彗本性善良,可他性格怯懦,只能默默掩盖这一切。”
那一天,邓丰吉手拿白虎珠,一身源源不断的气力全靠它吊着。
他要宋绵绵同他一起给山庄下村子送食物,以报村民救命之恩。
几人受村民照顾多日,自是心生感恩之情。
宋绵绵心性单纯,慷慨解囊筹备食物,施与村民们。
但那食物经了邓丰吉手中,全变成了毒物。
元彗识出那食物有毒,揭穿了邓丰吉的计划。
不过还还是有几个人吃了食物。
元彗向他去问解药,甚至壮胆说不给解药就杀了他。
可他根本就没有解药。
邓丰吉为了不让元彗再妨碍他的计划,遂起了杀心。
正巧被元彗特意支开的宋绵绵回来,撞上了这一幕。
她奋力拽开了元彗,匕首却刺进了她的胸膛。
挽萝赶到时,宋绵绵已经死了。
她为保护受了巨大冲击的元彗,与邓丰吉殊死一搏,但还是落败。
白虎珠内力量强大无边,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后侥幸逃跑,却已负了伤。
“你说神器白虎珠在他手上。”风橪重新在床边坐下,手托着下巴,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难道五件神器,都已丢失?”
“你怎会知晓此事?我也是侥幸才从冰神口中得知神器丢失之事,冰神如曦说,他们甚至还瞒了风神大人。”挽萝双瞳微惊。
“我其实也是猜的。”风橪双目盯在自己掌心之上,一处黑印唐突入眼,“之前水神的神龙陌白与我们碰面,说是青龙盏不见了,向我们讨要。”
如此一来,想必水神也已知晓青龙盏丢失一事与她们无关。
也不知道朝倾歌如今怎么样了。
炀川看了楼泽半晌,忽然走到他面前,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在这里守她到何时。”
楼泽视线扫过,淡淡敛目回他。
“白虎珠既已丢失多日,你为何不说。”
“百芜已带部分神众在寻找,不日将会带回。”炀川凝神看他,字里行间皆是轻蔑与不屑,“估计是魔尊楚清河率领魔族特来捣乱,不足挂齿。”
“楚清河——”楼泽动了动唇,神情难辨。
不久前,众神才将他困住。
不想他竟挣脱出来,再次开始蓄谋兴风作浪。
此场六界浩劫,比意料中更难化解。
须臾,楼泽循着炀川目光探了一眼,沉声道:“五件神器,至今都无下落吗。”
“白虎珠的下落,挽萝知情。”炀川回他。
“她是唯一的知情者,你还对她下那么重的手。”他轻责道。
“就算没有她,也能找得到白虎珠。”
“你不应该滥杀无辜,炀川。”
“无辜?她仗着自己命是我救的,屡来犯我。若非如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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