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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外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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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胡雪巖外传 '清' 大桥式羽著
版本:
光绪二十九(1903)年日本东京爱美社排印本。十二回。
作者:
署〃大桥式羽著〃,据本书序、题词等推测,作者当是浙江杭州人。
内容:
描写近代史上〃红顶商人〃胡雪巖奢侈糜烂的私生活,作者意在印证〃盛极而衰〃的天道循环之理。
目录:
序
第一回 精测绘湖山入画 托寓言月夜逢仙
第二回 借衣冠热中魏实甫 望门墙冷窥胡雪岩
第三回 入芝园初仰丰仪 做工程严除弊福А
第四回 乘兴踏月访佳人 把酒对花谈故事
第五回 八万金落成大假山 十六院标题新匾额
第六回 造镜槛艳夺乌铜屏 缠莲鉤春在红芸院
第七回 睡鸭炉求沽得善价 走马楼分派住诸姨
第八回 德律风传儿女话 侵晨雪请高堂安
第九回 掷果误投怀王爷涎脸 看花齐拍手公子开心
第十回 摆体面连朝奉差委 剃眉毛拼命来哄堂
第十一回 做生日云栖设坛 发死昏佛龕看戏
第十二回 发寒热香官逝世 惊炎凉左爵賚书
序
当欧洲十九世纪中,商战最剧之时,而大陆之东,支那之地,忽有不学无术,恃其天真烂馒之身以出,而与环球诸巨商战者。翳何人?翳何人?其惟我浙之胡雪岩乎!
君名光墉,世居浙江,雪岩其号也。由商而宦,保膺道员,以钦赐黄褂入朝。闻虽以一身兼商宦之间,而经营事业,仍占商家之地位為多。故其先后若曾文正、左文襄、李鸿章,或以諡传,或经海外新民之口而以名传,而惟君独以号传。以諡与名传者,犹有凭藉朝廷位望之意。而以号传者,乃能独立宇内,四顾无援,一本其商家之信义,使妇人女子,无上下老少,皆如探喉而出,名為某某焉者也。
夫以君之冒险进取,能见其大,使更加以学问,而又得国家保护之力,以从事於商战最剧之舞台,我中国若茶、若丝、若金银镑圆,商业之进步必大有可观,岂必一蹷不振,竟至於是乎?乃或始赖其力,终且背之,甚者更下石焉。於国家保护之力既不可得,而君亦争閒使气,不為文明之冒险,而近野蛮之冒险。论者或归罪於土木声妓,奢侈太过。而孰知奢侈报小,顽錮祸大乎?浙人士或有借门下食客之盛,曲摹其閒情别緻,以传写生平者,而於中国商业社会上最大之影响,或略焉而未详,则是书亦乌足传也?
然於不足传之中,而读是传者,或得因其宫室之美、妻妾之奉穷乏之后,以想见其当年鼓动商会之机力。又安必竟见為不足传者?况谈言微中,如筹餉协賑,以及匪后难民之局,钱江义渡之捐,一切我浙诸善举之於今為烈,更自有可传者在乎。
嗟嗟!自君一败,而中国商业社会上之响绝音沉者几二十年,正不知受亏几何?纵偶有一二海上经商,略涉商学以问欧洲之津;然胆脆量狭,枝枝节节而為之。欲如君向之冒险直任,即集当今诸商董而问之,亦僉自谓勿如也。然则,胡雪岩之望亦重矣哉,其入人亦深矣哉。迄今雪岩之成而败、败而其后又渐兴,昭昭在人耳目,妇孺类能言之。独至商会之无力,有足令人抚髀长叹者。
中国梦梦,吴山沉沉。安得雪岩再生,鼓舞全浙,以大开商务学堂之实业也?叹未竞,有告於旁者,曰:「全浙无学,而独有安定学堂者,额虽少而具完全无缺之冀望。」令且兼设师范,以补前者蔡徵君有志未逮之缺点。兹非其后人藻青部郎所创捐,而好义之种性且留貽未有艾歟?然则天道好还,积善餘庆,大可為胡君家声继起之光。
后之人慎毋以雪岩之败為挥霍大戒,而危燕釜鱼,厚藏以齎盗粮,且终其身大惑不解也。是又见《胡雪岩外传》者所当盥漱三诵,自得言外之意也夫。光绪二十九年春,浙东市隐书於海上之寓庐。
第一回 精测绘湖山入画 托寓言月夜逢仙
支那富饶之地,除粤东外,当推江、浙两省。而浙江又较江苏加胜一筹。西湖濯秀,代出奇士,甲第连云,人物雋雅,旬称第一。豪华之家,往往食客数百,不少孟尝君其人。
同治间有一位名士,姓尹名芝,乃湖北人氏。学问淹博,三通六艺,无不精晓。曾為京师某王爷门下清客。凡王治园闢地,山林花鸟,皆是他一手佈置,精巧绝伦。因此名重天下。
这回因浙江一位富室聘请,来杭改造一座大园。那园本来是这位富翁新造的,因不合意,须得重新拆造。他便一面僱工,命将所有新造亭台尽行拆去,自己一面先绘起图来。费了许多心血,绘了四五种图式,终合不得这位富翁心愿。
他也便搜索穷了,心想:「浙江的人口口只称赏西湖為天下第一名胜,到底西湖的胜处却在那裡?」有人说是西湖名胜之区虽指不胜屈,但山林奇鬱,总要算飞来峰為第一个胜景。
尹芝听得此说,暗暗点首,即日便带了家童,袱被买舟,直抵飞来峰,借云林寺暂时安榻。每日向前山后洞,搜奇探胜。至晚回寺,便参以心境,绘成一片奇山怪壑的图样,心裡颇為得意。这夜,月色大明,心裡没事,觉得雅兴勃发。便呼家童尹儿去向三天竺沽一壶酒来,自己却抱著琴,径先往冷泉亭上来凴栏小坐。把琴横在膝上,先押口酒,便和准冰弦,鼓起《广陵散》派头的一曲流水来。
刚弹了两段,忽闻亭外有人咳嗽。停琴看时,却是一位白衣老叟,曳杖而来,飘飘然有如神仙态度。看他径走入亭来,与自己似曾相识的,笑道:「尹先生连日辛苦了麼?」尹芝忙推琴起立道:「也没什麼。敢问老丈尊姓?」那老者道:「我姓袁。先生不知道麼?」尹芝唯唯,便也不好多问。
那袁公道:「连日见先生在此山前山后测量形势,闻说是替某富室治一园亭,意欲仿此,凿石為山。可有此意麼?」尹芝道:「是。」袁公笑道:「但不知这位富翁是那样一类人物?」尹芝道:「老先生难道不知道麼?如今普天下的富绅巨室,都赛他不过。况当今圣眷正隆,荣贵无匹。若讲起他的姓氏来,连孺子妇人也都知道的。」
袁公笑道:「这人到底姓甚名谁,便有这等势耀?」尹芝伸一个指头道:「便是胡君雪岩。当日国家收还伊犁,俄人多方獪展,关内外防营需饱孔殷,协借迫不及待。旋又议给伊犁守费,餉力愈难。而山右陕豫各省却当荒旱,西征之餉几难為继。三次均经胡公一手措借华洋商款,至千二百五十餘万之多。当蒙圣恩予以极品,赐黄马褂入朝。此外,钱江义渡难民局,指不胜屈。凡浙江最大的善举,不是他為首倡,也是他為协助,由是名噪天下。人皆以胡君可信,以金贵交代收储动以万计。迄今凡十有八省,各省皆设有金银等号。使石崇、邓通尚在,想亦无过於彼。」
袁公笑道:「原来就是此人!但先生可知道他的来歷?」
尹芝蹙额道:「若讲他的来歷,也却是从艰难辛苦中来的呢。当初他老大人在日,家境也并不素封。当此公弱冠时节,也曾弃儒為商,在某钱铺学徒数年。继以故旧吹嘘,得入前浙抚王中丞之幕。因其為人有古道风,得中丞赏识。当时贼匪乱临城下,中丞早拼捐躯以报君民,将细累家事重托此公。詎适奉运餉差遣,回而城已陷。胡君遂将餉转运江苏,以济急需。嗣為人所诬,谓以浙餉运售江苏,私得重价。於是逻者四出,君固尚未自知。适四边不靖,遂挟貲遨游国外,聊复贸易。后贼兵溃散,时难中官民苦无所归者以千计。君独力开发火轮,四方接渡,造德亦匪鲜浅。致有今之荣贵,使其老母妻儿得共安乐,亦天报之耳。」
袁公听罢,不禁呵呵大笑起来,道:「原来先生只知其来歷如此。实对先生讲,此人本与我契好,但目下移气养体,大非昔比了。土木经年,宅第埒於王侯。支那风气未开,人事尚难与大道争胜。且此老立於商战之世,素来不明商学,全靠这些天生的宿根,动要与外人争衡。窃恐骄奢事小,顽錮祸大,逃不过盛极必衰的道理,冰消瓦解便在指顾之间。先生却不知棒喝醒他,还要替他治这园亭。先生休矣!」尹芝听说,不禁愕然道:「老丈虽如此说,只是他正在热中时候,怎能瞥地将冷水浇醒他呢?」
袁公笑道:「既先生不信,且看后日罢了。」说罢,便曳杖欲行。尹芝忙一把扯住道:「依老丈说,当如何?」袁公道:「呸!你等同在黄粱未熟时,还问我什麼?」言罢狂笑一声, 竟化為白猿而去。
尹芝不觉愕呆了半天。适尹儿沽了酒到来,才定一定神。
打四下一看,只见明月在天,林影满地,四山无人,瀑雷自吼。
回忆前境前言,犹在耳目。
其时夜已过半,远听寺钟已打百八。恐再遇著山魈木客,便抱琴携酒,踅回僧舍。坐下细想一番,不禁奋起道:「罢,罢,既不能当热中下一冷语,不如退休,免后人讥笑。我明日就此起身,还做我的王侯清客去的乾净。」又想到:「我已教他把以前所造亭台拆毁尽了,如今我不替监造起来,可也没得这理。」想著,便又进退两难起来。忽想到了道:「有了。我昔年在此曾有一位好友,姓魏字实甫,住在湖墅。他也是胸中有丘壑的,工於营造佈置,何不就荐他去了此一事,岂不甚好?」
主意定了。次早起来,便叫尹儿收拾起琴樽书剑,竟先回到城中元宝街胡府,见了雪岩,先将绘图呈上。雪岩看了大喜,说:「果然能照此造成,真是移湖山大观於几席间矣。」言次,尹芝便托辞须回乡探问母病,只索走遭。此间图样既成,只需一监造之人,亦无大关键。因把魏实甫保荐了上去。
雪岩苦留不住,只得允如所请。款留一日,当晚大排筵宴。
即请尹芝缮写一帖,飞骑前去请魏实甫来。因此一番,有分教:
食客三千门下满,金奴十二书中看。
第二回 借衣冠热中魏实甫 望门墙冷窥胡雪岩
却说胡府家人接了请魏实甫的帖子,趁著斜阳未下,飞马赶出武林门。到了湖墅,好容易找到魏家。门子便一片声喊「接帖」,进去。直到了一所小小厅上,也不见一人。喊了好半日,才见走出一人来,年纪四十上下,一张削刮脸儿,两片短鬚,滴溜溜一双眼睛。见来的家人是戴著红缨帽子,彷彿官差形景,当是什麼包揽词讼的案件发了,忙问:「什麼事?什麼事?」那家人道:「我们大人差来请你们老爷的,快进去通报。」那人道:「慢呢是来请的,该有帖子。知道是那一位大人呢?」那家人听说,便把帽子摘下来,向帽笼裡取出帖子,递与他看。
那人接来一看,见是尹芝的一张条子,并胡雪岩请吃酒的帖子,心裡放下了一半。因道:「你们大人请酒,可有什麼事件麼?」那家人不耐烦道:「你知道什麼!你进去回你老爷去就是了。」那人道:「慢呢!我知道什麼事,该送封礼儿不送呢?」那家人性急不过,只得说道:「是请你们爷去商量监造园子的。罢了麼!」那人点点首道:「这个哦,晓得了。你先去替回一声,就来。」那家人定要他进去回了出来。那人不禁笑起来,指著帖子封签儿上,又指指自己鼻子道:「这魏大老爷即实甫的便是我,你叫我还回谁去?」那家人听说,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那麼就请过来,家大人等著呢!」说毕,便出门上马自去。
魏实甫见他去了,便一手擎著帖子狂笑进去,找著他母亲、妻子道:「可想不到麼?胡大先生来请我去造园子呢!想不到,想不到!」他母亲陆氏早嘻开了嘴,连心花儿都开了,讲不出话来。他妻子宋氏,小名纯翠,赶著问道:「胡大先生是谁?你去替他造园子,你又不是泥水木匠,你有什麼好处呢?」魏实甫笑道:「好嘛,连胡雪岩胡大先生胡大人也不知道。亏你,亏你!那好处多呢。他家裡有的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只要巴结得上,便要他些来家裡做假山子堆,他也肯的。你们还愁少了什麼。快去把衣裳换上那套出门穿的绸子的,不要把这粗布衣服给人看见,知道是我魏大老爷的宅眷,伤了牌面啊!我的那副袍套呢?快拿来我穿了去呢。」
他母亲见他说得要紧,便去把他一副旧袍套取了出来给他穿。魏实甫接来一看,不禁顿足道:「这样的袍套,怎好穿了到大户人家去?真正要命!往常也不做一件好衣服,这怎麼处呢?」他妻子也看不过,道:「怎样处呢?便马上做也来不及吓!现成买去,此刻也没有钱在这裡。我看你没,还是去间壁富户翁莲生那裡去借一套来穿罢。他那个倒是簇新新,现甩剪刀的呢。」陆氏道:「只怕他们不肯借穿呢。」魏实甫道:「你们真正。。。。。。他晓得我到胡大先生家去,他要不知道,知道了早早送上门来了!」
刚才告知原因,不一刻,果然见翁家的一个丫头叫做軫儿捧了衣服过来,说:「衣服连靴帽,全套都在这裡了。」魏实甫接了衣服,正忙著穿戴,也不暇去应他。装束停当,偏生又少了一乘二四大轿。刚要唤軫儿时,却不道已经去了。待劳他母亲借去,又怕他年老了走不快,只得穿著大衣,自己跑出门去。
到了街上,又忽觉跑的不雅相,摆踱了四五步,到了翁家门首,便飞跑进去。顶头撞见了軫儿,拦住道:「大相公跑那裡去?」魏实甫道:「我和你们大爷借乘轿子坐一坐,到胡大先生那裡去。」軫儿道:「你站在这裡,我替你去回。」魏实甫正在心不是心的时候,一会子軫儿出来道:「回过了。说就叫我们的长班马上抬了去快些。」
魏实甫喜出望外,又亲自去门房裡请了两位长班来,好言央告著抬得快些。那两个轿班想他胡府裡荐荐看,所以分外巴结,抬上肩飞也似的进了城,径望大街直上,过望仙桥,向元宝街而来。只见四拐角上真有一隻石元宝横嵌在地下,那街道可有四匹马可以并行,中心凸起,两边低下,也像元宝心的形势。街道上全是青石海漫,两面墙脚石砌有一人多高。一片黑墙,打磨得和镜子一般,人在那裡走都有影子。仰面看那瓦脊,竞要落帽,可有五六丈高,气局实是巍峨。
当不得轿子快,没看旁的,早已到了门首。见对面开著一座大方井,墙门圈可容得两乘轿子进出,四边石器都雕的极细花样,磨得绢光雪亮。使两扇大门的铰链,也是膏铜浇造成的花篮兽环。进门,见门楼下有许多兵役坐著,看是布政司的号衣。转弯抬入二门,见已有一乘八轿歇著(在)地下。那轿子便也靠著旁边歇了下来。虽有许多管家人等站著,因魏实甫没投帖子,都不来接问。魏实甫也不及理会,下轿向四下一看。
见是七开间一所极宏敞的大厅,正中悬著御赐的匾额。
方待看时,猛听背后有人喝问自己的轿班道:「是什麼人?把轿子靠到这裡来干什麼事?」实甫回头看时,一个长乾黑鬚六品顶戴的家人,在那裡喝问。后面并站著几个叉腰凸肚的悍役,也装著威势,眼钉(盯)著自己的轿夫。那个轿人早吓的口也不敢开,一味子忙著把轿子打退出去。
魏实甫因随机应变,上前陪笑道:「是在下。投帖的家人失跟到来,帖子在他手内,所以在下在此略等一等。既经动问,敢请代回贵上一声,说是承大人唤动的魏某已到,伺候传唤。」
那管家打量他一眼道:「魏,什麼名字?是什麼前程干郑г勖谴笕擞惺颤N事?才好去回。」魏实用道:「在下叫魏实甫。前程说来惭愧,是个奉旨钦准南北乡试的监生。并不敢干郑Т笕耍鞘史畲笕饲膊畲嚼醇嘣煸白拥摹!鼓羌胰吮悴辉傥剩蚧赝返溃骸副闳セ匾簧!鼓且话嘧佣家黄氪鹩ι牵缃チ恕R皇被爻隼矗吆耙簧溃骸盖耄 刮菏蹈π南峦煌坏奶肆较隆D橇范ゴ鞯墓芗冶阆仍谇耙嘉菏蹈ァR蛘庖环蟹纸蹋
尽将珠玉装楼阁,多买珊瑚斲画栏。
第三回 入芝园初仰丰仪 做工程严除弊福А
却说魏实甫跟著那管家进去,转入厅后。见迎面居中朝南一个极大墙门,两边备躗,均有小小的两座石库便门。西面又是一座大墙门,望去裡面是一带迴廊甬道。东面是一座月洞门,上面榜著「芝园」二字。那管家便从这门进去。
魏实甫跟入看时,见进门一道抄手游廊,迎面有一座短短的花墙挡著。向花墙角上转出,接一座短短的石桥,装著碧瓦栏杆,两边扑著两株梅树。过桥便是一座白石露台,上面是一所三开间的四面楼阁,两边缝墙都是太湖石砌成冰纹的。再回头一看,突见一座高楼飞出云际。原来对面是一座怪石的大假山子,可有五丈多高,再盖上一座三层的高楼,所以突目。
待再看时,那管家已向那露台东面绕去。见是接著两带游廊相夹,中间露一线天井,种一株大洋枫树。正是新秋天气,那叶红的十分可爱,遮映著一口六角雕栏的石井。一面一带曲曲的花墙。那墙洞内及墙上滴水簷,都嵌著彩磁极工细的人物花卉,开著一座长八角式的洞门。入门,只见修竹数竿,绿荫满院。一所朝南的三槛精舍,窗户都是黄杨紫檀坯子的,雕琢极工极细,嵌著五色玻璃,而多蓝色。觉得彷彿置身在瀟湘馆中了。那管家只向院门口站住道:「尹老爷客来!」听裡面接应了一声,出来一个垂髦小廝,却是尹儿。便向魏实甫道声:「请。」实甫才踏进门去。那管家归自去了。实甫进得门来,也不暇四顾,但觉静悄悄的没些人声。及走入中间,才见尹芝从左首房内笑迎出来。见实甫居然公服,因笑道:「怎麼要这样装束来?雪翁先生听说你是著大衣来的,他懒於去换,便服又不便相陪,所以请你在此小坐,更了衣再请过去讲。」实甫刚进门没开一言,便被尹芝说了这一番话,不禁自觉汗顏,早把脸儿涨红了,急道:「那我没带便衣怎麼处呢?」尹芝笑道:「不妨,且坐下了。我有著,给你换去。」
因命尹儿去房内取出一套罗衣,给他换上。
实甫坐下,尹儿送上茶来。然后各道契阔。寒暄了一会,实甫才觉脸色定了。尹芝方说到正文道:「兄弟此番来,是承雪翁先生谬嘱。因这园裡那座假山迭的太老实些,没有丘壑,那大池又贮不满水,意欲将此园重新拆造。我意思也不须全行拆造。不说别的,便这些花墙、石础、阶砌,做的时候都是千牢万固,用梟浆打住的,拆下来包管坏了没用。不过这山却是没一点空灵奇气。我因此向飞来峰小住多日,把那山前的丘壑缩紧,已绘成一图在此,意欲请你代劳,监造起来。我试把图你看怎麼?」说著,便自走进房去,从文具内抽出一幅素绢画的卷子来。
魏实甫接来看时,果然是一片好山,奇状百出。注著亩弓地位,洞窟高低,大小尺寸,竟把一线天、百狮洞诸胜都收入裡面。不禁顿足称赏,因道:「别的不去问他,这假山石子须得形状奇突的方可用得,不知道可有的预备下没有?」尹芝道:「这个尽多著呢!府后门街牛羊司巷那所大空园子堆著不少,任你选用便了。尚有前月新办到的鬆皮石笋八十一株。还没有用著,你也替他佈置种去便了。」魏实甫点首,因道:「我且和你把这园子大势看看明白去,回来大先生问时好回话。」尹芝道:「这倒不妨,也不是朝夕可成的事。明日你住在这裡了,怕不好仔细看去。」刚说著,听有人在门口报导:「大老爷来了。」魏实甫忙低问:「是谁?」尹芝低声道:「便是雪岩。」
实甫便心裡动了两下,跟著尹芝站起来等候。
从窗外游廊上踱进一个胡雪岩来,果然好一副模样。身体肥胖,面貌堂皇,两道浓眉,一张方脸。只下頷略形尖些,却有一部好髭鬚盖住,越觉方福。双目灼灼有光,精神颇足。那身上衣服,倒也并不华丽。身后面跟著一个俊俏可爱眉目如画的小丫头,一手提著一支烟袋,一手执一柄轻罗小扇,款步跟随进来。
两人迎上去接著,雪岩便满面笑容道:「说魏先生来了?」随即一眼射到实甫身上,道:「这位可是的?」实甫忙退一步道:「不敢。尚未拜见,请上面见礼。」说著便待侧身拜下,被雪岩一手拦住,才各罢了。三人分宾主先后坐定,早有两个小廝捧著两个茶盘至楹外面伺候多时,此刻使送上茶来,分头摆下,便垂手退了出去。那小丫头却早自婷婷裊裊的站在雪岩身旁,将那小扇儿轻轻的替他扇著。那一双俏眼,却似含情凝玻У模牟蛔允ぁ
实甫方看得出神,只听雪岩向自己问道:「尹先生画的那张山图,想必赏鉴过了。如今要照此建造起来,可要多少日脚方能成就?」魏实甫道:「只要工匠手多,应用石料俱备,至多五十天可以告竣了。」雪岩点首,因道:「照此日限,须得多少工匠动手?」魏实甫道:「但有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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