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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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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置若罔闻,仍旧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冰冷。
  “小忧!”莫承才一个箭步冲过来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师父刚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全都是做样子给你秦师兄看……他为人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就把鞭子给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同忆有些生气了。究竟什么鞭子非要护得头破血流?!
  气氛安静得压抑。
  无忧凝视着满眼期待的莫承才和玉嬷嬷,没有摇头,冷言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问我一万遍,亦是不可能。”
  一袭微风池水皱,猎猎荼白池中舞。
  怎样忘记那一双眼眸。干净的,关切的,怜爱的眼眸。
  似曾相识,恍如梦中。
  少年纤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掌,温热的指尖,就这么蜻蜓点水地落在她的额上。
  淡淡凉暖。一股热流登时迸发,自胸腔蔓延,一点一滴,迟缓而又完整地,充斥了她的全身。
  无忧将怀中青鞭抱得愈发紧了。
  “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
  疾风烈烈,速如闪电!
  不夜城,墨溪乡。
  玉乌古道。
  一行藏青道袍的中年男子和一身荼白的少年正察看着草堆里凌乱的女尸,锁眉深思。
  “心月,你看死状是否跟船中女子一样?”询问这人正是卢有鱼。他离尸堆最近,只见具具女尸被啃食得残破不堪,反像是被野兽袭击撕咬,死不瞑目者数不胜数。
  楼心月轻摇了摇头,凝神缓缓道,“船中少女皆是被赵平那厮下了肉蛊,表面毫无伤痕,五脏六腑却被啃食得一干二净,可是眼下的这一堆女尸,更像是被野兽…”
  一语道破。
  “我看不然。”
  卢有鱼寻声而看,接话的人却是魏小小,但瞧他捋了捋胡子,闷哼道,“你看尸体上的咬痕,明显不是什么野兽,我看就是人为。”
  楼心月赞同地点了点头,忽又疑惑道,“既是吃人,为什么单吃女孩?赵平那厮专挑孤苦女孩下手,莫非……”心想一次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念及此,一阵懊恼。
  “师兄说,近来几百个女孩的性命都和九幽鬼蛊有关。据我所知,要炼制九幽鬼蛊,需得千人精血,这千人还不能是粗滥的病老男丁,要那尚懵懂的幼嫩女体。啧,说来也怪,为什么没有一点儿放血的迹象?”卢有鱼越想越怪,却再也忍不住尸臭,立马拧着鼻子跳到一边,说,“小小年纪,家里爹娘知道了得多难过。”轻叹了口气,对表情复杂的楼心月说,“将她们入土为安吧。”
  少年应了一声,几乎毫不迟疑。
  当下魏小小仍捋着胡子,走到卢有鱼身旁沉思说,“墨溪一带定有寻女的家户,待会让心月挨家挨户地查访一下。”
  卢有鱼点了点头,回道,“我看还得分头埋伏在有女孩的人家里,接连作案定有接连之理。这么大张声势,横扫三乡,气焰未免太盛了些。”
  魏小小不作回答,自顾自地嘀咕说,“尸体不清理,摆明就是等人过来查……”
  只是此人为什么要等他们查呢?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打枣
  据寒水门门规第一十二条,“凡新弟子入门,皆需修满六年基本功。”
  所谓基本功,各家有各家的练法。而百般武学,首要讲究的二字便是体力。强健的体魄无疑是锻炼灵敏度、适应力、爆发等技能的基石。
  寒水门虽收纳五家,但基本功一事仍交由各家师父安排。像砍柴、挑水、搬砖诸类,每天都有固定的修习任务。除了提及的几类,从莫家长姐莫同忆代替莫同悲之后,其推翻了以往自家基本功的修习方法,现今算是五族中的另类。
  莫家软鞭声名远扬。先祖莫非烟当年以一十三节驭仙银鞭叱咤江湖。用鞭者刚柔并济,变化多端。挡、摔、点、截、扫……收之如鼠,放似狂龙!只不过莫家男丁稀少,除去自愿投了刀剑之类硬兵器的,剩余用鞭者已是寥寥无几。
  为了力挽狂澜,六年“打枣”的基本功,算是莫家长姐莫同忆冥思苦想出来的办法。
  十二夜宫囊括五湖一池,风景人间绝色,自是不消说了。五湖中有一大沙湖,之所以称“大沙湖”,是因其赫然镶嵌在一片荒芜沙石间,恍若沙漠明珠。大沙湖一带有一片铁枣林,这铁枣树周身黝黑,冠盖如伞,十分挺拔粗壮,其果状如甜枣,味道苦涩,却是养气佳品。但想要一尝这铁枣树果,没个几年修为,怕是没了口福。
  莫同忆新推崇的基本功修习,便是“扬鞭打铁枣”。
  时下天边刚泛鱼肚白,大沙湖的铁枣林就陆陆续续往来着雪青色人影。
  一年之计在于晨。生龙活虎的年轻人若是一大早打不下来几十个枣,简直枉负年轻。莫同忆曾如是说。
  露气未退的清早些许凉薄,沙地里的铁枣林更是入冬般的天寒地冻。
  丝丝寒意,如影随形。
  稀稀拉拉的打枣少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头上尽皆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在清一色的少年里,蓦地出现了一个蹑手蹑脚的瘦小人影。
  一条青碧软鞭紧紧地捆于腰间。
  当下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新弟子密集之地,欢脱地跑向了林深处。
  四周环顾确定再无人迹后,那条青鞭终被解了下来。她细细地抚摸着手中鞭,唇角微扬,表情甚是甜蜜。一番瞎想后刚欲扬鞭,登时被突然响起的人声吓了一跳。
  “好巧啊,师妹也在啊…”
  无忧循声而望,原来是那天带她去藏书阁的胡江河,立马笑回道,“胡师兄好。”
  “其实也不是师兄,你我都是今年才进的寒水门。”胡江河憨厚地笑了笑,接着问,“师父不是命你留在隅中好好养伤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打枣来了?”
  像圆不了谎话一般,无忧“嘿嘿”一笑,对胡江河作了一个“嘘……”的手头动作,表情很是尴尬。
  “啊!!”胡江河惊喊道,无忧但觉耳膜一震,余音袅袅,“师妹你又私自跑……”
  话未说完,相貌略老成的少年已被牢牢地捂住嘴。
  “哎呀胡师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无忧挑了挑眼神,心想只要不被第三个人知道…
  “胡师弟好哇!”
  “大江你干嘛呢,枣打完了?”
  “咦,那小姑娘谁啊…”
  …………
  完了!!!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迎面走来,无忧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了,心说自己可是挑的人最少的地方啊……
  胡江河见无忧表情懵懵的始终不肯撒手,满面涨红,焦急不已,连忙后退推开无忧念叨说,“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
  无忧一楞,暗自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破罐破摔了。若是被玉嬷嬷和师父知道自己禁闭期间偷跑出来,免不了一顿痛骂。
  不待她思前想后,胡江河欲言又止,小声询问道,“我听说师妹你被秦师兄打了一掌,伤势怎样了?”
  “没事儿,多大点事儿啊……”无忧听罢拍了拍胸脯随意道,眼底却是倏尔滑过一丝不甘。要不是秦介打了她一掌,手里这条鞭子早易主了。不过也多亏这一掌,让师父有了由头为她撑腰,自己说是被关禁闭,倒不如说是被变着法儿地保护了起来。可她怎么甘心啊,竟然白白吃了秦介那厮一掌……
  “承才师兄说你被打得当场倒地吐血……”胡江河满脸写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重伤了还如此朝气蓬勃?!当真奇了。
  “哎呀我那是障眼法,”无忧实在不想深究这个话题,灵光一闪,扯道,“胡师兄,用这鞭子怎么打枣啊…软趴趴的连树枝都够不到!”
  胡江河“嘿嘿”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学会。鞭子嘛,讲究力道和灵活度,你使点儿劲,看准枣子,注意力集中,就打到了啊。”
  无忧这厢听得云里雾里,满脸堆笑,注视着胡江河讨好道,“你示范一遍吧胡师兄,我跟你学。”
  “可是师父下令你这半年不能沾……”
  “哎唷哎唷,师父哪里说过啦?!都是别人胡诌的,师父让我养伤,可没不准我练功啊!”
  胡江河禁不住无忧一推一搡,被一番巧舌如簧绕了进去,当下轻叹了口气,示意无忧站得远点,待小姑娘站定后,只见他登时从腰间取出一条褐色粗鞭,面色凝肃,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树上那一排圆滚滚的铁枣,须臾,无忧但闻一声大喝,身前气流迅疾,褐色粗鞭已然呼啸着刺破长空,这劈头盖脸的一摔一扬,扫倒一片,恍如游龙狂舞!
  “啪,啪,啪……”十几粒枣子应声而落。
  无忧看傻了眼,反应过来后欢呼雀跃,一路小跑到胡江河面前,两眼放光地赞许道,“胡师兄你可真厉害啊!!…”发自内心地连连鼓掌。简直天生神力啊!
  “师妹过奖了,”殊不知胡江河已被称赞羞红了脸,“别的师兄都一次几十粒呢……”
  无忧听罢又是一脸吃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般。随即自慰道,不就是打枣吗,不用竹竿用鞭子照样打得盆满簸满的!说是这么说,但真的甩起鞭子来,无忧方知自己的话有多么可笑了。
  耗了半晌,她鞭子连树枝儿的边边角角都没沾到过!当下累得气喘吁吁,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被沙石硌得吃痛不已,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胡江河早道了别吃饭去了,铁枣林里稀稀拉拉的人影。
  “这得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打下来一个枣啊…”自顾自地嘀咕了一番,想了想秦介那番可憎嘴脸,立马咬牙起身拍了拍屁股,恨道,“我今天还就非要打下来个枣儿不可!”说完目光如炬,聚精会神地盯着离她最近的一个枣,几乎用尽浑身力气,一扬,一收,一摔,一收,一扫,一收……
  如此这般折腾到日落西山。
  那粒枣终于摇摇欲坠。
  欲坠,未坠。
  “天啦……”无忧精疲力竭地趴在树上,眼巴巴地望着那粒枣,表情不知有多苦楚。连伸懒腰的力气都没了……
  肚子“咕噜噜”地乱叫,趴在树上的人儿却一脸颓丧。
  连粒枣儿都打不下来,唉……
  与此同时。
  满隅中找不到无忧的玉嬷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在无忧的卧房里来回踱步,忽闻“吱呀”门开,顿时欣喜不已,一眼看去,心却凉了半截,愈发焦灼起来。
  “嬷嬷,小忧呢?”来人正是莫同忆。
  “在,在茅厕呢吧…”玉嬷嬷强笑道,不敢直视来人目光。
  “我找了些上好的药膏给她,我看她一天不挨打就难受,搞得浑身是伤。”说罢哀叹了口气,接着道,“也怪我,心急打了她。”
  “哎唷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这个做师父的疼极了她?要不是您,那秦家少爷还不得活生生地把小姑娘吃咯!”
  “秦介没再来过吧?”莫同忆仍不放心,关切地问道。
  “没有没有,”玉嬷嬷连连摆手,“自从大小姐你说要关小姑娘禁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除了老身伺候一日三餐,连承才小兄弟都没来过。”
  莫同忆心里松了口气,眉头舒展,轻点了点头。
  等了良久,卧室里一人急得额头冒汗,一人敛目养神。
  终于。
  “师父!你怎么来啦!”
  无忧推门一看,满脸的喜欢顿时转化为震惊,她眼角余光看向挤眉弄眼,各种比手势的玉嬷嬷,了然大半,忙不迭甜声讨好道。
  莫同忆缓缓睁眼,双目含嗔,先淡淡地对玉嬷嬷说了声,“嬷嬷,你先下去吧。”
  老妇应了一句,无奈地瞄了一眼佯装若无其事的小姑娘,轻轻关紧了房门退去。
  一声冷哼。
  一个激灵。
  “你跑出去干嘛了?”莫同忆注视着有点窘迫的无忧和攥在她手里那颗铁枣,早已猜中七八分。
  “啊,我,我……”无忧一时语塞,竟诌不出合适的理由。
  是啊,禁闭期间吃喝拉撒睡,她能找出来什么理由?
  蓦地灵光一闪。
  “师父我闹肚子了……”
  真是屡试不爽的理由。
  莫同忆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语带暗讽地问道,“你去茅厕方便,还能顺便打个枣回来?”
  这回真完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人蛊
  墨溪乡。
  粮商何福禄何大老爷娶亲。
  这年近花甲的何大老爷已有八个偏房,个个如花似玉,只是小四和小七莫名失了踪,而俩人又是平日里最得宠的,无疑剜去了何老爷两块心头肉。为补遗憾,那何福禄不知在哪看上了哪家的穷苦姑娘,愣是请了八抬大轿当天要把人家姑娘抬到府里来,亦是不顾什么生辰八字黄道吉日,惹得乡众议论纷纷。
  深夜了。
  玉乌古道上却蓦然闪过一乘行色匆匆的轿辇。几个小厮大步流星,脚力快到直要飞起。
  扑簌簌的沙石摩擦之声。
  夜风呜咽,伸手不见五指的古道两旁树影婆娑,似有鬼哭。
  路行了一半,那乘轿辇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仿佛前方十万火急,容不得片刻休憩。
  一道黑色人影滑过。
  无声无息。
  差十丈就是被掩埋的尸堆。
  自出了女孩失踪一案后,方圆十里,人心惶惶,附近亦再没有什么定居的住户。
  现下的一乘轿辇和一应小厮,在杳无人迹的宽阔古道上显得异常冷清。
  说时迟那时快,适才消逝的鬼影破空袭来,直奔轿中人,疾风咆哮!
  等待已久,抑或是,蓄谋已久。
  那乘轿辇“嗵”地重重落地,徒留几个小厮大惊失色的叫喊和连滚带爬扬起的尘土。
  疾风中胡乱翻飞的轿帘亦像是受了惊一般,无力地直往夜空囫囵而去,隐约闪现的,是一半纱遮面,红装裹身的女子。
  出奇地,那女子对眼前劈头盖脸袭来的鬼影好似置若罔闻一般,眸光深邃。待那鬼影猛然露出表面坑坑洼洼的右手,向女子面纱下的柔软脖颈狠掐过去之时,只听那女子低声冷哼一句,道,“果然是人。”
  一个侧身闪躲,似鱼跃龙门般,那女子身躯柔软如若无骨,径直从小窗跳了下来。
  居然扑了个空。
  一刹间轿辇爆裂,木头四散,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
  就在这“轰隆隆”爆炸声中,女子身边已多出了一行人。
  “心月,委屈你扮女娃娃了。”
  道是卢有鱼和魏小小他们。当下只见卢有鱼“嘿嘿”笑了几声,那女子轻扯面纱,露出一张粉雕玉琢般的脸蛋,眉间偶有愠色。
  “师叔,我看你摆明了就是倚老卖老……”十分埋怨的语气。那楼心月被如此这般描眉摆弄,还差点被抬去何府当那九姨娘,年轻气盛,怎能不怒?!
  “哎唷瞧你说的,要不是你扮了个天仙似的人物,这怪物能被引出洞来吗?”卢有鱼轻拍了拍他肩膀佯作安慰道,殊不知袭击楼心月的那个鬼影赫然屹立于一片废墟之中,纹丝不动。
  像是在静静地打量着他们。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本嬉闹的气氛瞬间凝肃。
  “我可不同你们一起打打杀杀的啊…”魏小小干咳了一声,脸红道。
  卢有鱼哼了一声,讽道,“我看你啊,空有一副头脑,却手无缚鸡之力。”心里暗骂,当真百无一用!
  “魏师叔你身体抱病,退到一边休息便是。”楼心月麻利地拆掉了头上的珠翠,一袭金缕嫁衣亦是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一旁,他眉头深锁,眸光寒如雷电。
  “心月,你先别动手,我怕有……”卢有鱼这厢还没和身旁少年叮嘱完,但觉眼角寒光刺眼,转脸看去,那楼心月却早已飞身拔剑,“你这孩子,我怕有诈!!!”随即恨得一跺脚。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愈来愈浓稠的黑暗,似糖汁翻搅。沉睡在一派寂静中的世间万物,尽皆掩去了容貌悲喜,只剩一个个模糊不清的轮廓,无力地、害怕地、晕眩地沦没,沦没在黑暗的深渊里。
  楼心月这精确万分地一刺,正中心口。
  按理说刺进仇敌要害,应高兴才是,可楼心月却一脸震惊,因为自己的剑正一点一滴地被吸过去,吸向血汁喷洒的伤口里。
  几乎大脑空白,他强自镇定心神,顿发七成内力汇聚于握剑之手,一声暗喝,冷汗涔涔,而眼前人似乎没有丝毫疼痛之意。“冰山十九式,千里冰封,破!”
  剑诀一出,寒光大盛!原本暗暗与吸力较劲的楼心月眼看自己的内力也要被吸过去,当机立断,干脆一剑穿破该人胸膛,只见黑暗中血花四溅,鬼影剧烈乱颤,霎时恶臭扑鼻,闻之欲呕!
  不及他撤退,犹如地狱魑魅般,一阵急风劈面,那鬼影连连怒吼,震耳欲聋,直勾勾地朝楼心月袭去,一股恶力,似山崩海啸!
  少年忙不迭左右闪躲。
  可他没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之快,却快不过鬼影。一个平地翻转的刹那,那面目不清的鬼影已然抓住楼心月的肩膀。仿佛坠落之鹰般,少年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左肩大痛!
  “师叔……”一声吃痛的,微弱的呼救。像是要绝处逢生一般,楼心月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暗念剑诀,蓦然剑声呼啸,一道寒光划破长空,猛然刺向鬼影膨胀的头颅。
  左肩一松,楼心月迅捷被架回魏小小身旁。
  无数道剑光,黑暗中纠缠。
  他楼心月纵是寒水翘楚,战无不胜,依旧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
  卢有鱼忘了这一点。
  可魏小小没忘。当下只见魏小小撕破楼心月左肩处被鲜血浸染的衣裳,仔细地查看伤势,他细眯着眼睛,双眉紧皱,若有所思地抚着胡须。穿梭在血肉里的如蛆虫一般的……
  “不好!!!”
  他楼心月面色惨白,但闻魏师叔一声低喝,自己左肩四周的穴道登时被封住。
  “有鱼,那是人蛊!!千万碰不得!!”魏小小按捺不住焦急之情,咬了咬牙忽然化为剑光冲向还在和鬼影痴斗的卢有鱼众人。
  卢有鱼听罢亦是大惊,止不住连连倒退。
  刺了千剑万剑怎么也杀不死。他卢有鱼还在纳闷呢,什么武功能有这般邪诡至极的境界。原来是个人蛊!!
  须臾,那鬼影周身斑斑点点的明亮,逐渐地蔓延,火舌肆虐。
  像是愣住了,方才还在发狂的鬼影怔怔地站在原地,凹陷的皮肤下似有细流滚动,密密麻麻,蓦地,薄如蝉翼的肌肤被层叠堆积的细流撑破,满腔蛆虫如瀑布涌泄。
  一片火光中倒映的是魏小小面如土色的脸。
  十二夜宫,隅中。
  一天的忙碌之后,整个人都是懒懒的。
  灯火晕黄的卧房内,师徒二人正坐于床边促膝而谈。
  “当年秦家先祖将这璞玉一分为五,秦、楼、晋、莫,廖五个家族便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兄弟之情,情同手足。莫家那块给了我弟弟同悲,而廖家那块,也就是这块,给了一清。”莫同忆追忆往事,眼眶湿润。她将手中璞玉戴回面前女孩的脖颈上之后,嘴边忽然绽开了一丝满意的笑。
  “师父……”无忧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说这块璞玉是廖师叔的,那是不是说明我爹就是……”
  莫同忆虽知免不了这一问,但听罢仍是一怔。
  “三水爹爹在七里乡一手把我带大,可没由来地惨死…”无忧一句话未说完,想起那晚七里乡的场景,言语哽咽,断断续续,又道,“整个乡的人都没了…找不到尸体…就那一具尸体……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
  两行清泪倏然滑落。
  莫同忆抱着痛哭流涕的女孩,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暗道如果告诉了小忧她的身世……转念又想,可是同悲宁死也不愿泄露这个秘密啊!难道要告诉她,是她的娘亲亲手杀了她爹爹吗…难道要告诉她不死灵……
  “小忧,”莫同忆显然做出了抉择,她轻轻拭去女孩脸上的泪珠,缓缓地说,“你说的廖师叔廖一清,的确是你爹。”
  无忧神色一震。
  “一清他是我们这一辈儿最小的,也是最贪玩的,却也是最聪明的。”莫同忆忽地起身,眼神飘忽,继续道,“一清他不喜修仙练道,也不喜继承家业。廖家一脉单传,廖老爷子强迫他进了寒水门。”
  油灯骤然黯了下去。空荡的卧房内,好似揭开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我们莫家素来和廖家交好,彼此知根知底。一清他流连青楼,整天风花雪月,最后还爱上了一个叫凤仙的青楼女子。廖老爷子大怒,说要将他逐出家门,一清倔脾气一上来,就离家出走了。”
  “那那个叫凤仙的……”无忧连忙追问。虽说混迹在外几个月仍懵懵懂懂的,但青楼是什么地方她现在还是清楚的。毕竟生了自己,怎能忍住不去关心……
  “凤仙她生下了你,就病死了。后来的事,你大概都比我清楚。”莫同忆咬了咬下唇,负罪感颇深。要撒谎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廖师叔是我爹爹,那何人因何事又要杀了他?!”无忧激动得胸腔起伏,熟悉的恨意一霎间迷蒙了她的双眼。
  “你爹和楼师兄他们打点寒水门,铲除了不少江湖歹人,由此结下梁子被人报复,也是情有可原。”莫同忆说,“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别再想了。”
  “师父你告诉我,弑亲之仇,怎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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