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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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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秦、楼五人。秦氏先人秦无畏长楼氏先人楼有义、晋氏先人晋玉宏、廖氏先人廖文博和莫氏先人莫非烟三岁,遂被尊为大哥。白银一役后五人便结为异姓兄弟,死生相托,福祸相依,肝胆相照,荣辱与共,誓要守卫不夜城到盛世太平,至死方休。于是其余四人便拥秦无畏为城主,至今秦家城主已是第六十六代,不夜城由一边远小城到叱咤北方,秦家、楼家等五大家族功不可没。
  但秦家独占宝座那么多年,说兄弟之中没有一人觊觎,那是假的。
  最近的一次内乱便是秦家第六十六代城主秦瑟远去中原修道的第五年。大概连秦瑟也没想到,本是几个家族明争暗斗的小打小闹,竟会真的发展到刀剑相向、玉石俱焚的地步。
  事件的起因便是晋家后人晋连孤私自与白银后裔白芙儿通婚。为保不夜城基业,秦家五长老与其余家族长老商议决定逐晋连孤一家出城,杀白芙儿以儆效尤,但念旧日情谊,留晋家老人于其祖居惠民巷安度晚年,其余人等生世不可返。
  由此引来一场晋家人与白银后裔联手作的困兽之斗,远超世人想象。血流成河、哀鸿遍野、堆尸如山都难以形容那场战事的惨烈。
  即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秦家大长老秦欢现在想想仍是心有余悸。
  不过……


正文 第六章 楔子6
  不过……
  “大长老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惠民巷末最阴暗的一角,一人披着黑色斗篷仿佛在自言自语,不多久,那最漆黑的一角亦走出一黑衣人,只不过那黑衣人并未刻意掩去自己的面目,皓首苍颜,目光如炬,不是秦欢又是何人!
  “少废话,”秦大长老冷哼一声,又道,“楼啸天与莫同悲二人已外出寻秦瑟,这回他们可是真的回不来了。”说罢眼底滑过一丝讥笑,“如今不夜城寒水门尽是庸碌之辈,楼、莫两家阴盛阳衰,早已式微。独剩一个廖一清,整日里花天酒地,不足为惧。”
  “那您的意思是说,此时正是夺取城主之位的大好时机?”
  “更待何时?!”
  梦靥中不知颠倒了几个日夜。
  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女子面庞淹没在灰白的迷障内,寒风呜咽,似有鬼哭。
  灯火摇曳的厢房出奇得安静,静得只有床上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床二人突然惊醒,失神地坐在冰冷的床上久久不能反应过来,那一道道伤疤,那一个个伤心欲绝的女子,那一重重危机相连的刺杀,真真切切,直叫人脊背发凉。
  “师兄?!”
  “同悲?!”
  原来两张床上辗转反侧,沉沦梦靥不能自拔的正是楼啸天与莫同悲师兄弟二人。当下两人强定心神打量这间再普通不过的厢房,顿时疑窦丛生。二人互诉了自己在林口的经历,愈发疑惑。身在何处?要往何处?是何人抓他二人?该人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我猜得没错,我们现在就在不老山庄里。”楼啸天的直觉惊人,莫同悲更是被惊得嘴巴张大到能塞下两个鸡蛋。
  “这也太荒谬了!我们还没上山呢怎么就在山庄里了……”莫同悲连连摆手,心说不可能不可能……
  “谁说山庄只能建在山里?又或许我们歇脚的那个林口就是在山上呢?”楼啸天查看了自己周身,并无一点伤痕,眼里又多了一层确切,接着说,“你我二人并未受伤,来人若是想要害了你我性命,干嘛还要留活口?为什么不直接在林口就杀了我们然后弃尸荒野,救我们回来,再杀我们,岂不是多此一举?”
  莫同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色一凛,说道,“不如我们出去一探究竟,是敌是友立马分晓。”
  楼啸天赞同地应了一声,二人便一前一后推门而出。不出来还好,一出来两个人都差点被炽烈的阳光刺瞎了眼睛,脑海里一阵晕眩。即使如此,他二人还是小心翼翼到连关房门都轻手轻脚,生怕祸端陡生。
  晴天白日,前路是否艰险还未可知。
  楼莫二人穿梭在一间间厢房殿宇之中,却发现空无一人。这不老山庄修筑得极为宏伟,共有三道宫城,每道宫城都有九九八十一间厢房加正中三主殿,规模直逼不夜城的夜宫。惊叹之余,楼莫二人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杀机,杀机!越平静风暴便越大!
  另一边。
  不老山庄,魂冢。
  沉睡了千年的亡灵啊,灭族之痛可有不甘?天若有情,可曾悲悯过悠悠众生?!愿以我族百万阴魂融于上古禁术,千秋万代,不死不灭!
  空荡的岩洞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莫名的阴寒蚀骨,只听一声响指,倒三角式结构的岩洞顷刻充溢着成排燃烧的火焰。只是这火焰幽绿诡异,犹如一张张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脸,明明灭灭,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几百年了……身边人老的老,死的死。我却还要日复一日地待在这个鬼地方守着你们所谓的千秋万代!!”此起彼伏的幽冥鬼火间闪现的是一张苍白至极的女子之脸,她双目瞳孔骤然放大,颤抖的眼波里是深不见底的痴恨。那女子顿了顿,唇角绽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死民一脉早就该绝了……”
  一句话落,登时火光冲天,刮刮杂杂的仿佛要把该女子吞没。
  正当此时,岩洞的石门“轰隆隆”作响,距离虽然遥远,但因岩洞寂静,再小的声音一来二去地回荡亦格外清晰。女子察觉了依旧面无表情,径直隐入了黑暗里。


正文 第七章 楔子7
  话说楼、莫二人如此这般地在不老山庄里绕了两个时辰,平日里体格健壮的两人这会子却满身虚汗内力全无,心下大惊。遂决定找个隐蔽的地方调理内息,怎料莫同悲在茅厕方便的时候一脚踩到了魂冢机关,大叫之余连带楼啸天一同掉进了两人抱圆的洞里。
  “天……”莫同悲只觉浑身跌散了架,疼得倒抽冷气,“不老山庄古怪,不老山庄的人也古怪,干嘛要在茅厕旁边挖一个坑,缺德啊真是……”
  楼啸天摔到莫身上,一个借力翻转到莫身旁,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洞穴,洞口虽窄,但洞里的空间极大,且无烟尘,像是有人常年清理。
  “有个门!”莫同悲一眼撇到楼背后角落里一处一米高的石门,连忙拽着楼啸天的衣角爬起来,疑道,“藏什么能藏到茅厕下面?”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茅厕,没有阳光。”楼同悲细细回想,不老山庄建了三重,每一重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烈阳下,无一点阴暗处,反倒这个建在二重与三重之间的茅厕规避了所有阳光,东南西北毫无日照可言,且茅厕这块泥土潮湿,多苔藓寄生,显然是山庄里极阴之地。
  能藏在极阴之地里的东西,会是…
  “冢。”莫同悲与楼啸天突然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说道。
  “随便出入别人家的祖坟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莫同悲迟疑道。关键他和师兄现在内力全无,手无寸铁,万一真有什么危险,就只有肉搏等死的份儿了!
  正当莫同悲踱步来回犹疑不决的时刻,楼啸天已自去推开了石门,“轰隆隆”的声音惊得莫往后一退。来不老山庄就是解疑,现解疑没谱反增疑,倒不如一探到底,了了心结,省却死得不明不白。
  “怎的这样冷……”
  石门大开,一时间阴风阵阵,怨气冲天。楼、莫二人但觉冰寒刺骨,犹如身处极北的雪山之巅。殊不知这股寒气乃是上古亡灵的邪念作祟,日积月累,经久不散,能渗人肌骨,夺人心智。好在此二人得秦瑟真传,有寒水门独门心法寒水心经护体,驱邪祟,通阳气,强心智,又年轻气盛,尚可勉强支撑。
  楼啸天往前踏了一步。
  步伐轻得无声无息。
  但就这一步却给他二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师兄小心!”莫同悲一声惊叫死死拉住楼啸天倒退,怎知石门已关!
  尚未反应过来的楼啸天只觉眼前滑过一道漆黑,速度快如闪电,阴寒之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二人定睛一瞧,原是一只蝎子!只是得修炼多长时间的蝎子才能长得如此庞大?!那身形直逼两个成年男子!诞于极阴,养于极阴,想必一丁点蝎毒就能叫他二人即刻回天乏术。楼、莫二人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倒抽了不知多少口凉气。
  大概要死这儿了……莫同悲站在楼啸天身后,神色复杂,眼角余光敏感地捕捉到蝎尾的又一处暗门,当机立断地伏在楼耳边轻声说道,“西南角有石门,我引开它,你先走,我断后。”
  楼啸天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这只徘徊乱舞的巨蝎,心中毫无对策,不禁有点慌乱。可莫同悲没看到他摇头,只当他默认,便一个飞身冲到东北角径直向蝎眼劈去。一个试探后撤退,莫同悲成功吸引了巨蝎的注意,全力转身逃跑之际心说怎的这蝎子如此神速!
  楼啸天大惊!他别无选择,一边留意莫同悲与巨蝎的周旋,一边用尽全身气力推那石门,但那石门一点动静都没,楼啸天从未这么焦急过!生死之际,人为了求生通常会激发出无限潜能,却看那楼啸天一声大喝,楞是刹那间逼出了自己消失的内力,源源不断,就在莫同悲与巨蝎绕了一周返回的当口,再次大开石门!
  “同悲,快!!!”
  莫同悲奋力向小石门跑去,脑子一片空白,七、八丈远时他凌空一跃,本以为就此逃过一劫,然而刚好挤进石门的那一刻,他小腿蓦然一阵刺痛,低头望去,一道狭长口子赫然爬在他的小腿之上。
  钻心蚀骨,亦不过如此了……
  莫同悲脸无血色,满头大汗。他看见楼啸天面目扭曲,越来越模糊不清,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出奇地,他脑海里蓦然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是那个多次寻死却最终杀了自己的女子……
  “同悲,同悲!!”楼啸天使劲地晃着倒入他怀里的莫同悲,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助,无助到绝望……
  就在此时,鬼火骤燃,整个岩洞亮如白昼!楼啸天不经意瞥到刻在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他一目十行,震惊到无以复加。
  原来真有不死灵一说!


正文 第八章 十一年后
  十一年的韶光,可以冲淡多少往事。
  前世因,今生受。后世果,今生作。十一年的因果缘分,亦不过是芸芸众生的弹指一瞬。
  无忧以前不信七里乡说书人胡侃的因果报应论,但现在她信了。
  “你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你怎么抓癞蛤蟆放到朱夫子的衣领里了?!你是不是又和吴青山那帮混小子下水沟了?你还是不是一个女孩子!整天闯祸!隔壁李婶家二狗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朗风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不然你就跪上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简陋的茅草屋外有只小野狗叫得正欢。“汪汪汪……汪汪……”
  无忧一想到二狗摔在泥潭里哭爹喊娘的模样,便“噗嗤”笑出了声,丝毫不把眼前人急跳脚的训斥放在心上,被拧耳朵的时候她“哎呀”一声痛得倒抽凉气,忙求饶说,“三水爹爹,哎哟三水爹爹,我错了我错了……”
  被她唤作三水爹爹的男子形容枯槁,似已逾花甲之年,不过中气十足,精神矍铄,眉眼之间更是带了点年轻人的俏皮,当下强压怒火,狠狠地拧着小丫头的耳朵,又道,“我等你解释呢,你笑什么?是不是我没打过你你觉得占着便宜了?嗯?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学学女红什么的?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儿?!”
  “女孩子应该什么样儿啊…我又没有娘……”说罢无忧故装难过地抽泣了两声,呜呜咽咽的,紧紧抱着三水爹的腿不放,嘀咕道,“你什么样儿我就什么样儿啊……”
  本来念及丫头身世而心软的男子一听她嘀咕,消下去的火苗突然又窜了上来,“嘿你还有理了!”
  “那个朱夫子骂二狗傻子,我气不过。我欺负谁也不会欺负李婶家的朗风和二狗啊……而且吴青山可不是什么混小子,我喜欢他……”无忧说着说着头便要低到了地上,声音愈来愈小,那“喜欢”二字更是含糊不清地带了过去。饶是这样,也没有逃过他三水爹爹的耳朵。
  三水脸红地干咳了一声。
  “就算朱夫子有点口误,你也不能往人家身上塞癞蛤蟆啊!你别去学堂了,认几个字就行了。回家给我劈柴喂马浇花做饭洗衣服学女红。”说罢扭头就走,边走边说道,“死罪难免活罪难逃,罚你跪一夜,不许吃晚饭,明天给朱夫子赔礼道歉去。”
  无忧耳边“叽里呱啦”一串连珠炮弹,登时心烦意乱。心想我才不道歉呢……除非他先给二狗道歉!她赌气一般直挺挺地跪在茅草屋门口,从锅碗瓢盆的交杂到烟囱口的炊烟袅袅,从日落黄昏的慵懒到夜幕降临的静谧,从开头的漫不经心到渐渐地思绪复杂……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她咬紧的牙关。
  这十一年里无忧也不是没问过三水爹爹关于自己娘亲的事儿。
  “我生的你,行了吧?”
  一想到三水爹爹荒诞不经的回答,无忧是既好笑又无奈。老不正经的和小不正经的……就这样一辈子好了,和三水爹爹,和朗风,和二狗,和青山……一辈子都不孤独。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无忧立马回过神来,知这狗不像狗、人不像人的叫声也就二狗能发出来。一个转脸,两个馒头便砸到她脸上,吓得登时一个趔趄。
  “能不能看准了扔?!!”她操起一个馒头使劲地砸了回去,刚好砸中正来回张望的朗风的脑袋,她见他一头栽倒在地,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忍不住又拿起了另一个馒头朝趴在茅草堆旁的二狗砸去,她见二狗一头插进了茅草堆里,简直笑得不能呼吸,直在地上打滚,眼角都是泪花。“哎呀笑死了……笑死我了,你们俩,你们俩真蠢,哈哈哈……”
  屋外是一片嬉闹声,屋内却冷清如若冰室。
  三水点了两柱香,香炉前是两块无名碑。他听到无忧的笑声,眉头一展,但转眼又老泪纵横。
  十一年了,十一年了……当初那么小的婴儿,皮肤粉红粉红,薄得仿佛一触就破,都长这么大了……可真调皮。比当年的我还能作呢……想完便破涕为笑。
  “师兄,以前答应你的我都没做到,独这一件事我做到了……你好好安息吧……”
  檀香阵阵,他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


正文 第九章 心愿
  不夜城与原白银城交壤之处本是一片荒芜,渺无人烟。白银一役后这块边界之地渐渐兴起了几处村庄。其中人口最多,也最为兴盛的便是七里乡。
  今日是农历佳节,正逢集市,七里乡的村民大都扶老携幼地赶往集市中心,一条本不十分宽阔的路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现杀猪羊,生猛河鲜,糖衣点心,百年陈酿,演猴戏,斗蛐蛐,赛公鸡,老字号冰糖葫芦,烤串串儿,炸肉饼……
  无忧眼花缭乱,左一眼右一眼都不知该看哪边好,又想玩又想吃,一张脏脏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小忧,你拉着我别走丢了。”朗风高她一个头,肤色白皙,五官明朗,浑身散发着大哥哥的气概,可惜她从未帮他当作年长的哥哥。
  他见无忧痴痴地望着玫瑰酥,心里一横掏出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斤给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买完递到无忧眼前,也不知怎么脸红到了脖子根。
  “……?”
  无忧一脸疑问地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说道,“给我的?”她马上双手接过,又自去店家多要了张纸,小心翼翼地将玫瑰酥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塞到了朗风的背篓里,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买玫瑰酥啊,你不是要攒钱给二狗买酥肉饼吗,他这回没来可伤心了。”
  朗风心下一暖,支支吾吾地说,“我刚看你眼巴巴地盯着玫瑰酥盯了很久……反正都是要买,二狗吃玫瑰酥也行啊……他不挑的。”
  “啊?我啥时候看玫瑰酥啦,我看的是那把剑。”无忧往玫瑰酥边上一指,果然是一个小小的铸剑铺,又道,“青山最大的心愿不是要去寒水门学艺嘛……我刚在想进寒水门是不是得有个佩剑宝物什么的……”说罢神色一黯,“他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去了……”
  朗风眸光颤了颤,试探性地问道,“你……跟他说了?”
  无忧点了点头。她大概很长时间都忘不了那个少年拒绝她时的尴尬了……还是自己长得平凡吧,性格又像个男孩……以后都不能再和青山一块儿玩了……无忧低头看着地面,越想越伤心,以前摔倒骨折被蛇咬都没这么痛过。那种感觉像是心脏被狠狠地攥紧,血脉都揉合到了一起,像穿了孔,像被撕碎,一腔火热转瞬成了一腔狼狈。
  “听说寒水门的弟子都正气凛然,他们济世扶贫,嫉恶如仇。小忧,不如我们去拜师吧。拜楼城主为师,学得一身技艺,守护我们的七里乡。”朗风激动地晃了晃她的肩膀,几乎同一时间,无忧猛地抬头,眼含泪花,他一怔,就这般注视着她,人来人往,云卷云舒。
  “三水爹爹不肯我学艺。她说没有女孩学什么道术修仙的,他要我老老实实地待在七里乡。”无忧原话复述,但仍心有不甘,哼了一声又说,“我偏要拜师,偏要作不夜城女子修道的第一人!”她本抿紧的嘴唇忽然绽开,露出一口较脸蛋儿白净的牙,笑得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朗风神情一震,沉默不语,却暗自在心里发了誓。
  “哎呀快走,别等天黑了我们还没逛完,三水爹爹又要骂我性子野是个托生的小男人了。”
  女孩一把拉起少年的衣袖冲进了汹涌的人潮里。
  另一边。
  七里乡,茅草屋。
  究竟怎样的十一年才可以将一位丰神俊朗的二八少年折磨得一夕苍老?
  他怔怔地望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不由自主地去抚摸自己褶皱干裂的脸,手竟触了电一般颤颤巍巍难以控制。时下乡里人去赶集走得七七八八,他终于可以清清静静不必掩饰地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了。原本是多么俊俏的脸啊……也是迷倒过胭脂楼几大头牌的,想到这里不禁笑了。
  但……
  “一清师叔,久仰得见,近来可好?”
  三水的笑意渐渐凝固住。一清?好久没被人这样叫过了。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名字。
  “你是谁?”三水并没有回头,他只感觉到阴森森的剑气。
  “十一年前你带走的那个孩子,是时候还了。”
  一时之间风声呜咽,吹得水波荡漾不止。他的思绪飘远,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两张毫无血色的脸。该会有多绝望的人才能将自己的手攥得那样紧?紧到勒出血痕经久不散,紧到骨骼作响疼入骨髓。
  “要是我不呢?”他冷冷道。
  后面的人亦冷笑了一声。


正文 第十章 突变
  无忧和朗风回乡的时候已是傍晚,二人满载而归,各背着一筐吃喝杂耍,一路有说有笑。
  月光皎洁异常,明亮得刺眼,如撒了一地碎银。村庄的夜晚浸润着浓稠的墨色,一户户村舍落下的剪影,幽静而肃穆。没有风的沉闷,田地里蒸腾着无形的湿汽。
  “我先送你回家吧,小忧。”本要在乡口分别的两人此刻又停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婆婆妈妈的,我家不远啊,不是大半夜的,我还能被吃了不成?”无忧一脸莫名其妙,摆了摆手就扭头自顾自地往茅草屋走去。
  朗风痴痴地看着她背影渐渐消失乃至与周遭夜色融为一体,心忽然慌了一下。好像这一别就再无重逢之日。他甩了甩头,猛啐了自己一口,随后亦转身往家里走去。
  无忧刚才其实对朗风发了点脾气。她自己也吃惊为什么突然就烦躁起来,止不住地分神,刚巧朗风就成了她的撒气筒,想想有点过意不去。她走到离茅草屋口十丈远处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嘀咕道,“老不正经的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早,居然连个灯都没给我留,该不会还在生我气呢吧,唉……实在不想给那个什么‘猪’夫子假惺惺地道歉……”她边嘀咕边踢着脚底的小碎石,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又嘀咕道,“也不等我回来做饭……哼,自己做的饭又难吃得紧,我还背了一筐好吃的呢……”
  说罢轻手轻脚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吵醒了天天因为她闯祸而生气的三水爹爹。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疾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屋前像是闪过了一个人影。
  无忧吓得倒退了一步,冷汗涔涔,定睛细瞧,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正摊在那里。
  不知因何,刚才的风带来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极其微小,小到无忧根本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她缓缓地靠近那一摊黑乎乎的东西,心快跳到嗓子眼儿。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当她终于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她也忘记了害怕的滋味。
  无忧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狂跳的心骤止,四周的空气冻结了,她的整个人也冻结了。
  一具焦尸。
  缓过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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