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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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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奇地,那盘旋在地的巨物像是死透了一般,闷声不吭。
  原本笑嘻嘻的苗泠泠立马浑身僵硬。
  身边一行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恐地望着不远处亦难以置信得连连倒退的华修远。
  “死了?”苗泠泠小声嘀咕道,满腹狐疑。苦苦思索的片刻,身旁眼神凛然的萧肃随即化为一道剑光出现在华修远跟前。
  两个在巨物旁如同草芥蝼蚁的男子,并肩而立,默然打量着身前獠牙外翻,遍地涎水腥臭的水虺。
  一丝尤其细微的喘息。
  微似蚊蝇。
  华修远一番调整,方定了定心神,迈步要去拔那已然插在虺眼上良久的寒剑。
  刚走到离虺眼三丈远处,不经意瞥见那道缠绕在水虺头部的浑圆锁链,登时失声惊叫道,“断,断了!!!”
  与此同时。
  身躯大震的昔日少年顿觉迎面一股气流扑天盖地!他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抵挡身前,暴露在外的额头登时像被泼了一桶黏腻温水,闪躲中再次定睛,那轰然震去浑身铁链的庞然巨物正张着血盆大口,凌空狂舞!
  只是这被染了一片鲜红的獠牙之中,隐隐约约闪着一对阴寒的眸子。
  终于看清了水虺口中含着什么东西后,再忍不住惊慌而满面扭曲的昔日少年哑然惊呼道,“九幽鬼蛊!!!”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那个人还没回来。
  无忧一手紧握蚀青,一手伏树,满头大汗,拭了拭嘴角溢出的血丝,兀自低头喘息道,“乐师兄,你为何要杀我?”说完目光如炬地抬头盯着几丈外僵立的男子。
  如她意料,没有回答。
  她眉头紧蹙,细细地打量着双眸失焦的男子,心说乐师兄定中了什么邪术。想了想,心口一震,一口鲜血“哇”地喷涌而出。忽然想起那个人伏她耳边清晰若风的一句话,“两个时辰如果我们还没回来,你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回头!”……
  都这样了,还怎么跑?一缕苦笑蓦然绽开嘴角。但她毕竟也苦苦撑了两个时辰啊……
  几乎不给一点喘息余地。
  无忧稍稍失神的片刻,那几丈外僵立的男子登时打了一个激灵,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她,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手中剑光突然大盛!
  四目相对。
  无忧捂着剧痛不已的胸口,踉踉跄跄地往身后杂乱的灌木丛退去。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逼近。
  “乐师兄,”无忧强笑道,“廖老爷子还在夜宫里等你呢……”
  男子眼神倏尔一颤。
  “廖老爷子如此疼爱你和华师兄他们,你要是出个什么好歹……”无忧忍不住咳了几声,顿了顿,继续说道,“乐师兄……”
  一番煽情之语刚到嘴边,只听遥遥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裂之声。
  水花四溅!激扬起的几道水柱直要刺破苍穹!
  一派滔天巨浪中,一行雪青色人影登时迸散各方,径直掉落水中。
  独剩一人。
  那一袭荼白被染得血红的昔日少年,孑然执剑,与那凌空狂舞的百米水虺冷冷对峙。
  殊不知亲眼目睹的岸边女子神色大惊,霎时间气血翻涌,心似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仿佛忘记还有一个正持剑逼近她的男子。
  她就这般紧张地看着远处大战的一人一虺,倏尔脖颈吃疼,忙转眼看去,那双眸失焦的男子竟生生狠抓她的脖颈,往墨河之上急飞而去!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摸到了别在腰后的断剑。
  近在耳畔的巨虺呼啸,夹杂着恍如天女散花般的滂沱水珠。
  无忧脸色酱紫,眼神一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她倏尔拔出腰间断剑,但觉眼底剑光一闪,还未出手,脖颈却一刹松了下来。
  熟悉的双肩。
  熟悉的温热。
  温热若风。
  再次呼吸到这世间的清新,再次静静地伏在他背上。
  有那么一刻,她居然想要韶光就这般凝固。
  可惜。
  汹涌的墨河之水,倒映着一人与另一人一虺的不休缠斗。
  无忧但闻他一声大喝,道,“乐师弟,对不起了!”说完掐指念决,傲然屹立于水柱之上,只见一道剑光划破长空,眨眼间刺穿了站立在水虺额顶的男子肩膀,血溅如莲。
  无忧惊愕地看着男子缓缓地倒下去,殊不知脚底一柄寒剑森森正破水刺向她的脊背!
  一派血雾,登时迷蒙了她的眼。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伏魔
  “跃冰!!”无忧惊疑地盯着亦随寒剑破水而出的妩媚女子,低声惊呼道。
  那萧肃一个翻转躲过暗剑,随即眼神一凛,指尖顷刻剑气蒸腾!几乎毫不留情地刺向那眼眶发红、面目狰狞的女子。饶是躲过致命一剑,亦不免被划了口子。
  无忧死死地用双手捂住萧肃鲜血汩汩的左臂,忽地看见方才倒于虺额的乐正昂消失了,心下狐疑不已,只得凝神随他抵挡着向跃冰疯了一般的胡扫乱砍,暗想这样拖累大师兄也不是办法。咬了咬牙,霎时拔出腰间断剑,在水虺再次张着血盆大口,乘浪呼啸袭来的刹那,一个箭步凌空一跃,硬生生羊入虎口,跳进了虺嘴里。
  “小忧!!……”
  遥遥传来的,是男子被左右夹攻而分身乏术的焦急呼唤。
  果如她所料。
  这条水虺,早就死了。
  一派血腥的森然獠牙内,一派恶臭的咽喉深处,一对阴寒眸子,正与她冷冷相对。
  头顶有时不时滴下来的涎水。
  似疯魔狂舞的水虺之口,竟是这般诡异静谧。
  无忧神色凝肃地盯着那对淹没在咽喉一片漆黑中的眼眸,心想这大概就是师父所说的九幽鬼蛊了罢。只是不曾想,失传已久的炼蛊之术,居然重现人间。她来不及多想,仗着手里唯一的断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对仿佛扎根在虺咽深处的眸子。
  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风,夹杂着腐烂气息,从前方款款吹来。
  那对带了一丝戏谑笑意的眼眸,好像在招手欢迎。
  无忧屏息强自抵挡着扑面恶臭,胃里犹如翻江倒海。额头布满了层层细密薄汗。
  突然一股微光透进,碰巧照亮了她身前触手可及之物。
  像一滩凝结的灰白涎水,如倒泄瀑布,天罗密网般地粘连在几人高的虺喉之间。而就在这滩凝结的滑腻涎水当中,赫然嵌进了一对镂空的眸子,似人眼般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无忧禁不住倒退了几步,面色惨白。
  她不经意撇见舌根处密密麻麻的入肉涎丝,心知那是鬼蛊触手,适才好不容易平息了点的胃,忽又开始翻江倒海。
  如此血肉相连,寄生在腐尸里,当真恶心至极!
  想罢牙关一紧,双手握剑,狠狠地插向那对散发着无边诡异的眸子。
  脚边渗进虺舌的涎丝好像颤了颤。
  没有血液,没有喷涌而出的涎汁。
  破裂的眼眸,愈发诡异。
  无忧浑身僵硬了似的竟挪动不了分毫。她故作镇定地注视着那对残眸。
  蓦然。
  一丝极细微的声响。
  像抽鞭而回。
  失神片刻,再次定睛看去,那滩涎水不知何时已然从虺喉抽离而出!!
  几乎悄无声息地悬在半空。
  应声而落的断剑!
  无忧眼睁睁地看着那滩涎水剧颤,依稀诡异的眼眸也似极痛苦般地纠结在一起。心下刚刚暗松一口气,暗道不愧是伏魔古剑,即使断了……
  一股疾风劈头盖脸!
  那心思飘远的昔日少女抬头定睛一看,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越来越近的阴寒眼眸。
  越来越强的气流。
  喉头莫名一痒。
  渐渐麻木的舌根。
  豁然明亮的周遭。
  有些暗淡的蓝天白云,有些微寒的掠耳清风,有些汹涌的墨河水声……
  身轻如燕。
  短暂飘飞后,随之而来的,是看似迅疾却缓慢的坠落。
  记忆中的七里乡和记忆中的少年。
  还有那个老不正经的三水爹爹。
  五年韶光,终是模糊了……
  如若深渊般的漆黑。
  梅花镇,晋府。
  暮色未临却伸手不见五指的厢房内,弥漫着浓烈酒气。
  倏尔透进一缕日落之前的淡淡昏黄,顺势望去,掩在门后的,是那个一袭丹色衣衫的失魂少女。
  “爹让我来给你送药,”少女冷冷道,顿了顿,继续说,“还让你敷了药后去见书房见他。”
  话音一落,厢房内便重回先前的一派死寂。
  滴滴答答的水珠掉落之音。
  晋柳儿眼底蓦地滑过一丝惊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半靠在床边的遮面男子和几欲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玄殷色斗篷。
  清晰的血腥味儿。
  “你疯了?!”晋柳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刚刚触碰到男子的肩膀,顿觉一股湿热。染了他大半个斗篷的鲜血,就这般再也承载不住似地点滴落向冰冷的地面,氤氲成血红的花瓣。
  戴了半个面具的男子眸若寒冰,斜睨着身旁四肢僵硬的少女。
  他若隐若现的白发,亦沾染着诡异的绯红,无力地纠缠在玄殷色斗篷里。
  “爹让你去夺九幽鬼蛊,”晋柳儿恢复了方才的冷静,语气冷淡道,“犯不着为了一条水虺把自己伤成这样吧?”言语内有不被察觉的关切之意。
  那男子眼波一颤,没有作声。
  “我知道你除了爹和卓哥,不喜和其他人说话。但……”话到嘴边,咬了咬下唇,暗骂道,但好歹我也是你的妹妹吧!虽说同父异母……
  “得不到九幽鬼蛊,就取不了凤麟。”
  出奇地,男子开口回答道。
  但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吓得晋柳儿连连倒退,低声惊道,“你的声音……”强自定了定心神,皱眉说,“朗风哥哥,你何苦作贱自己?”
  晋柳儿想起白银城那个声音清澈的少年,再低头看看跟前这个声音沙哑如同将死老者的男子,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晋行风。”
  短短一句,三个字。愣是让晋柳儿怔了半晌。
  她失神的片刻,自顾自褪去斗篷和内里衣衫的男子已然走至小圆桌旁,轻轻地拿起一瓶药,静静地端详着。
  晋柳儿红扑扑的脸颊登时刷白,她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男子脊背挨挨挤挤的剑痕,竟失了言语。
  “我,我先出去了。”晋柳儿猛然反应过来,忙不迭小跑出去。脸上却是经久不散的吃惊。她刚踏出门槛一步,顿觉脚底一暗,循影看去,声音有些颤抖道,“爹……”说罢疾步离去。
  中年男子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仿佛对少女的惊慌失措不很在意,像是意料之中。
  他负手而立,缓缓迈进被烈酒味冲淡血腥气的厢房。
  搁置一旁的瓶瓶罐罐,和一坛新开的酒。
  厢房内的年轻男子对他的到来熟视无睹,猛然抱坛畅饮,末了,随意擦了擦嘴角,言语道,“九幽鬼蛊就附在水虺身上。”说罢皱了皱眉,又道,“寒水门的人插手,我……”实在没什么理由可说。
  “你怨我吗。”晋连孤眼角一搐,仍旧面无表情道。
  他摇了摇头,亦是面无表情。
  “为了给芙儿报仇,我等了很多年了……”忽然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心头酸涩油然而生。“偌大一个白银族就剩了你一个。”晋连孤苦笑着摇头,但见眼前年轻男子血流满身,神情突然一滞,不禁问道,“竟有这般厉害的寒水门弟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喉头一甜,再也压抑不住似的,嘴角渗出几道淡淡血痕,应道,“是九幽鬼蛊。”脑海里蓦地浮现起那条巨大水虺的口中之物,心下一震,胃里翻搅不已,方入愁肠的清酒一股脑伴随着抽搐涌出了喉。
  霎时亮起的幽蓝之光。
  背上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正蔓延至他全身。
  饶是如此,他像累极了般沉沉地昏了过去。
  暮色降临。
  树影婆娑的墨河岸边。
  燃起了几堆篝火。
  一行神色极其疲惫的雪青色人影,正围着烤火。
  没有人说话。
  隐隐有人抽泣。“华,华师兄和甘甘……”
  褪去了血衫的男子剑眉紧蹙,嘴唇苍白,眼中愧疚之意愈发汹涌。
  不知是谁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枉我苗泠泠聪明一世,竟会被一条小鱼精唬进了尸牢……”
  萧肃斜睨了他一眼,道,“夜宫仙灵之气极重,它如果只是一个小鱼精的话隐藏不了那么久。”
  苗泠泠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哼道,“管它是不是什么小鱼精,反正它居心叵测,别有目的。”心想无忧那晚说要去找莫师叔,肯定先行收拾行李去了!罢了罢了,念她受了伤……想罢不自觉地望向昏睡在树根旁的少女。
  那个人,碰巧也在失神地注视着她。
  “哎哎哎,”苗泠泠用手晃了晃萧肃一对星眸,扬眉道,“我说不让你把小丫头片子一个人留在岸上,这下好了吧。”眼角余光瞥了瞥对面亦在昏睡的向跃冰,眼底忽地一黯,随即消逝。
  很愧疚似的,苗泠泠但闻一声苦笑。
  即使如此危急关头,依旧不舍让那条青鞭受一丁点伤害吗……萧肃冷冷地打量着火光下熠熠生辉的断剑,蓦然神色一惊,喃喃道,“伏魔古剑……”这么说来……
  一阵疾风。
  苗泠泠被吹得龇牙咧嘴,待他眼神落定,本坐他身前的男子却姿态暧昧地伏在无忧身前左右翻找,神色甚是焦急。
  “哎哎哎,”苗泠泠登时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到小丫头片子跟前一把推开他,指着鼻子恐吓道,“你身为大师兄对师妹动手动脚小心我一状告到城主那边去!……”这厢说个不停,那萧肃似置若罔闻,表情渐渐镇定。
  “怎么,心虚啦?”苗泠泠鄙夷地瞅着她,鼻孔差点翻到九天之外。
  “你跟小忧相处那么多年,可知她有伏魔古剑?”萧肃这一问,苗泠泠立马楞住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喜欢
  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
  干涩的喉头,像缠着一绺细密的毛发,悄悄地生长,又悄悄地伸展,越来越清晰的麻木,越来越清晰的痒。
  蓦然剧痛不止。
  “小忧?”
  再熟悉不过的妇人之音。
  莫同忆这厢刚离了几步倒了碗茶水,忽地看见床上人儿身躯一震,似是惊魂甫定,连忙走过去,柳眉微皱地注视着脸色惨白的少女,道,“怎的吓成这个样子?做噩梦了?”
  无忧方醒,脑海一片混沌,眼神迷茫地看了看莫同忆,良久,强笑道,“梦见那条水虺了。”
  美莫同忆怔了怔,叹了口气,面色嗔怒道,“我临走前让你先和卢有鱼禀告一下鱼精的事,你是不是把师父的话当耳旁风了?”稍稍控制住怒气,眉间些许平和说,“你呀,就不能改改自己的小性子?怎的没把你爹好的东西学来……”话未说完,但见少女眼神一颤。
  “师父。”无忧眼眶泛光,一个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给床边女子磕了个响头,俯首道,“师父究竟何时能将寒水心法传授给我……”停了停,继续哽咽说,“小忧实在不想这么没用下去……”
  莫同忆眼底滑过一丝愕然,亦是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看似要长磕不起的少女,禁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下登时万分纠结,静默良久,道,“一清的残剑……”实在找不出任何借口。
  “爹的伏魔古剑,我,我……”无忧猛然抬头,泪眼朦胧。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把它插进了水虺体内。”
  “肃儿都告诉我了。”莫同忆缓缓将她扶起,重又为她盖上了几乎没有一丝热度的被子,满眼关切道,“当初师父赠一清伏魔古剑,为的就是激励他铲除妖邪,匡扶寒水门。你拿它平了水虺之祸,也算是替你爹尽了责。”说罢脸上绽开欣慰的笑,意欲就此掩过刚才话题。
  不料。
  “师父,我知道自己天资不高,比不上其他师兄弟。”无忧满眼焦急,道,“可是师父你总得告诉我,什么时候我能修习寒水心法?五年?十年?二十年?……”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渐渐袭来的,无非失望。
  “你这孩子,”莫同忆忽然嗔笑道。
  她摸不着头脑地一怔。
  “寒水门的外家弟子,都是要修习六年基本功。少有出众的基本功期间就开始修习寒水心法。你这六年没满呢,基本功还不扎实,就跟师父我讨价还价来了?”莫同忆此语一出,眼前少女脸色立马讪讪的。
  “那师父的意思是说,我再修一年基本功,就能修习寒水心法了?”无忧几乎两眼放光,欣喜之色自是掩饰不住。
  莫同忆故作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无忧一个激灵从被窝里跳出来,吓得莫同忆侧身一躲,忙不迭骂道,“冒冒失失的!还不给我改改你那个遇事藏不住的小性子!”骂完亦笑了。只不过笑容背后,更多无奈。
  “师父,”无忧搂着她双肩,感激道,“遇到师父,是小忧此生大幸。师父教诲之恩,小忧……”一番情真意切,不由得哽咽住。
  “五年了。”莫同忆拍着她的手,感慨道,“一晃眼都五年了,当初老是给我闯祸的小丫头,好歹长大了点。”说罢瞥了她一眼,接着说,“我只盼啊,这个小丫头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到了给我这个老婆子送个终……”
  无忧拭了拭溢出眼角的泪花,佯气鼓鼓道,“师父哪里是老婆子了?什么送终不送终的……”心口一热,想象着几十年后生离死别的场景,刚拭干的眼角亦是湿润。
  “小忧,人生在世,诸多不得已。”莫同忆冷不丁一句,自己亦怔了怔,语气宽慰道,“师父将寒水心法传授给你,是希望你将其用于正道,像你爹那样,守护整个不夜城。答应师父,别去想什么报仇了。”
  一阵沉默。
  报仇?无忧暗自苦笑一声。她找谁报仇去啊……连个可以恨的人都没有。想了想,笃定道,“知道了师父。我不会报仇的。”话语一出,自己都半信半疑。
  一丝热气游走肺腑之间。
  师徒二人相视而笑的刹那,房门顿开,泄进了一袭染着夕阳余晖的荼白。
  “莫师叔。”萧肃见莫同忆作了个揖,淡淡道,“师父请莫师叔去议事堂。”
  一股微风。
  和一股暖阳的清香。
  莫同忆方要回头叮嘱无忧一番,但觉肩上一轻,定睛看去,刚刚还生龙活虎一惊一乍的女孩登时钻回了被子,将自己捂得死死的。“你这个丫头!……”嗔罢狠狠拍了她一巴掌,兀自朝房门走去。
  一时间寂静的厢房。
  和被“吱呀”关上的房门。
  床上人儿闻声立马露出了藏在被子里的一对眸子。
  “别闹了。”萧肃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你,你,你把被子给我!……”无忧抱着被子,差点整颗头都钻到被子里,支吾不清道,“男女授受不亲!!……”
  另一边拽被子的男子一声嗤笑,住了手,道,“大师兄奉命给师妹察看伤势,望师妹配合。”一番义正言辞的庄重味道。
  “我没受什么伤。”无忧连忙应道,露出一对滴溜乱转的眼睛。
  “那九幽鬼蛊呢?”霎时凝肃的男子脸庞。
  无忧身躯大震,结巴道,“我,我不知道。我刺了它一剑,就消失了……”暗想如果被师父知道那九幽鬼蛊就附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慌不已。
  萧肃剑眉紧蹙地盯着她,道,“你怎么会有伏魔古剑?”
  压抑的静谧。
  “那是我爹的遗物。”无忧蓦然揭开捂在脸上的被子,冷冷地回视着床边神色有些吃惊的男子,继续说,“大师兄问这个作什么?反正我一没偷二没抢。”
  “你当真没事?”萧肃细细地打量着她周身,仿佛要将她看穿。心说倘若真中了九幽鬼蛊……暗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道,“我不过好奇寒水门一个小小弟子,怎会有师祖的伏魔古剑。”转念一想,愕然道,“廖师叔是你……”心下恍然大悟。
  无忧蓬头垢面的,闷哼一声,别过头道,“大师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师妹我有些累了。”眉间失落转瞬即逝。
  男子欲言又止,见她面带愠色,轻叹了口气,随即起身离去。
  无忧听罢房门被关,立马回过脸盯着门外纹丝不动的人影。不出声地骂道,你还真走了!!……
  而当人影一颤,终于消失在一派夕阳余晖下之后。
  她不知所措地愣住良久。
  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雨中回首的少年背影。
  怅然若失。
  梅花镇,晋府。
  晋柳儿端着手里早已凉透的羹汤,强自压抑住眼眶泪花,盯着靠在床边低头不语的冷颜男子,道,“我熬了一上午,你就算不喜欢,总得喝一口吧?”心说你干脆别醒过来了,你不醒的时候,我还能好好地照顾你……
  “柳儿……”出奇地,晋行卓哑声唤道。两个字,仿佛千言万语。
  晋柳儿端着羹汤的手突然一滞,冷冷道,“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罢起身要走。
  倏尔抓紧她的手,倏尔洒了一地的羹汤。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试图紧紧抓住的柔软的手。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试图紧紧拥入怀里的人儿。
  一声苦笑。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晋行卓这一问,僵立原地的人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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