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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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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试图紧紧拥入怀里的人儿。
  一声苦笑。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晋行卓这一问,僵立原地的人登时怔了怔,满面狐疑地顺势望去。
  四目相视。
  忽然失重的身躯。
  那个多少次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女,就这般表情错愕地躺在他身前。
  一双灵动的眼眸,三千青丝,流泻如瀑。
  一股淡淡的香气。
  和轻覆的炙热。
  晋柳儿被一阵暖流侵袭,顿觉浑身酥软。她不自觉地双手勾住男子伏下的脖颈,本像露水滑落般轻轻的吻,却愈缠愈深。
  暮色浅浅。
  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月池,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哎哎哎,你不是睡了吗!”
  无忧循声望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听谁说我睡了。”
  一路小跑而来的苗泠泠,满脸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道,“当然是听大师兄说的。”
  无忧一愣,佯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嘴上却结巴道,“我,你,我才没睡呢。我睡饱了清醒着呢。”
  苗泠泠“啧”了一声,说,“你是睡饱了,一天一夜。背你的人可累死了。”
  无忧登时坏笑,两眼放光道,“改天烧几道小菜犒劳你!”说完飞了一眼。
  “哎唷,犒劳我?”苗泠泠心说你怎么这么体贴啊!撇了撇嘴,不经意道,“是你的大师兄啊,一路把你背了回来。哎唷那个担心的表情……”说罢自己肉麻得打了个寒颤。
  无忧咬了咬下唇,眼底登时滑过一丝歉意。
  “小丫头片子,我问你啊,”苗泠泠一板正经地看着发呆的少女,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喜欢谁啊?”
  话音一落,被夜风吹皱的池水里,她一副吃惊复杂的表情,经久不散。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乱
  夜深。
  议事堂,暗阁。
  缓缓推开的暗阁之门,透进了三个重叠的人影。
  阁中人闻声望去,淡淡道,“来了。”
  昏黄的灯光里,一袭荼白的年轻男子与神色凝重的二人并肩而立。
  “师兄可是为了家派比试的事儿?”二人中,一身材矮小的男子满眼疑惑地猜测道。
  “家派比试,是其一。”本伏案书写的男子蓦然停了手头墨色半干的笔,放置一旁,招手示意二人就坐。
  一袭荼白的年轻男子习惯性地立于案边,口吻平和道,“师父差我去墨河查水灾一事,萧肃业已向二位师叔禀告过。此番水灾,实是附在水虺身上的九幽鬼蛊作乱。”
  美貌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柳眉微皱,应道,“没想到赵平真的炼出了九幽鬼蛊……”顿了顿,眼底一黯,叹息道,“廖老爷子一下失去了两个爱徒,年纪轻轻的,也是可怜见儿的。”
  对面刚抿了口茶的卢有鱼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道,“九幽鬼蛊一出,要死的,岂止两个人。”
  莫同忆神色一怔,顿觉脊背发凉,转眼问坐于正中的楼啸天道,“师兄为何今日选在暗阁商量要事?”说完思索一番,登时恍然,一防隔墙有耳,二是今日之事,当真重中之重了。想罢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满面严肃。
  “水虺之祸已平,但九幽鬼蛊之祸却难平。”楼啸天面色波澜不惊,眼眸异常深邃,道,“我派肃儿去墨河之前,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
  “有人?”卢有鱼连忙反问道,“师兄此话何意?”
  楼啸天默不作声,但闻一旁的年轻男子凛然道,“弟子在尸牢碰上了一个身怀漱溟神功的人。”
  话音一落,座上二人尽皆大惊。
  “你怎知那是漱溟神功?”莫同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道,“白银族灭亡已久,这世上不可能再有漱溟神功,何况你年纪尚轻,几时见识过漱溟神功?”说罢顿觉有一丝自欺欺人的意味,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想来如果不是十分确切,肃儿也不会当着师兄的面乱说了。
  那白银一族原诞于白银城的白银山。族中成年男女须发银白,肤薄如纸。传说白银一族有一禁功,唤“漱溟神功”,自白银先祖开创至今,相传几百年有余。白银族史里偶有野心徒众修习禁功,像那白老四,走火入魔,嗜杀成性,一度荼毒生灵。因那白银族人性格极其孤僻怪异,鲜少问迹江湖,所以江湖人只知世有漱溟神功,却不知何为漱溟神功。
  其实莫同忆这一问,也不无道理。
  “会不会是晋连孤?”卢有鱼眉头深锁地问道。
  楼啸天略有深意地摇了摇头,道,“即使晋连孤有漱溟神功的载书,他也练不成。”
  莫同忆点点头,赞同道,“对,晋连孤不是白银族人,只有白银族人才能练成漱溟神功。而且……”顿了顿,两眼放光,又道,“而且漱溟神功没有那么容易就练成,当年白老四不也蛰伏十年才……”
  一声冷哼。
  莫同忆话被打断,有些愠怒地注视着卢有鱼,佯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我没说你说得不对啊,”卢有鱼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白老四蛰伏十年,那是他一根筋,谁知道修炼漱溟神功有没有其他捷径可走。”说罢对面女子登时无话可说。
  “假设啊,”卢有鱼见其余几人默不作声,忽地起身,眼神飘忽,继续道,“假设肃儿碰上的那人练的就是漱溟神功,那他找水虺作什么呢?”突然拍手,恍然大悟说,“无论那人练什么邪功神功,反正最终目的都是九幽鬼蛊!……”
  莫同忆笑意戏谑地斜睨了卢有鱼一眼,道,“怎么不继续说了?好端端的皱什么眉头呀……”心说来回都离不开九幽鬼蛊,倒是给个九幽鬼蛊的影儿啊……想罢神色忽然疑惑起来,冷不丁起身问楼啸天身旁的年轻男子道,“既然水虺已死,那九幽鬼蛊呢?也死了?”
  近在咫尺的卢有鱼亦莫名看向剑眉深蹙的萧肃。
  只见他面露难色,道,“我被鬼蛊控制的向师妹和乐师弟缠住,小忧师妹自己一人跳进了水虺嘴里。”
  莫同忆听罢竟头脑发蒙,说,“肃儿,你先前可不是跟师叔这样说的啊,你先前说……”说小忧用伏魔古剑杀了水虺,仔细回想,好像也没说她是怎么杀的……一股冷汗,油然而生。
  “小丫头五年前被掳走放血……”卢有鱼深思道,“如此一说,倒是赵平先走了练九幽鬼蛊的捷径了。”言下之意,那需千人精血作陪的九幽鬼蛊,竟是由不死灵之血……
  一丝夹缝冷风。
  莫同忆登时打了个激灵,怔了怔,看向隐在灯光后面目模糊的男子,喃喃道,“师兄……”
  突如其来的安静。
  “让她参加家派比试吧。”楼啸天冷冷一句,打破了安静。
  二人眼神惊愕。
  “师兄怀疑九幽鬼蛊就在小忧身上?”莫同忆急得满头大汗,慌道,“我见她醒来的时候再正常不过!师兄你难不成……”后边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愿说出来。
  让一个尚未修习寒水心法的新弟子参加家派比试,除了试探……
  “趁不死灵之力尚未被九幽鬼蛊诱发,”楼啸天暗暗攥紧了双手,眼底霎时滑过一道黑暗。
  “师兄!!”莫同忆失声惊呼道,“师兄难不成要杀了……”说罢心口一紧,震惊不已。
  三人站立,一人静静落座。
  “师兄你念在同悲往日情分上,哪怕将小忧逐出师门……”莫同忆几行清泪扑簌簌,声音哽咽地哀求道。
  卢有鱼眼底滑过一丝惊愕,强定住心神,随即恢复正常神色。
  “如果我将那孩子一步步推向不死灵,才是真正对不起同悲。”楼啸天哑声道,神色亦是怆然至极。
  “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莫同忆连连倒退,蓦然无力地伏椅掉泪,“当初要收留她的是我,而今要我亲手杀了……”试问怎能下得了手啊!
  肩头一阵温热。
  月明星稀。
  夜深,夜寒。
  这般望着一池月影浮动的流水,不知过了多久。
  没有一丝困意。
  纷乱繁杂的,不过是朦胧的深心。
  无忧怔怔地坐在岸边,仿佛失了魂。
  时下万籁俱寂,周遭的一切都入了梦。
  可她却是形容不出的清醒异常。
  耳边回荡着男子方才的一句话,她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有了答案,又好像根本就没有答案。
  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很累吗?”
  忽然响起一句柔和的男子之语,无忧立马回神,循声而望,脸色登时涨红,辩解道,“是啊,就是因为累才要放松一下……”说罢定了定心,反问道,“大师兄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像个……”心说像个鬼一样吓人一跳。
  “你不是也没睡吗?”萧肃款款走来,顺手解衣。
  无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忙掩面别过头。不一会儿,发凉的身子登时覆上一层暖。
  她愕然地盯着表情一丝不苟的男子,吃吃道,“我,我不冷……”语气甚口是心非,私下还是不自觉地缩在荼白袍子里,连连搓手。
  “我送你回去。”细细系好无忧脖颈处的衣带,他眼波如微泛的月池之水,全然落在她眸里。
  无忧眉头一皱,脸颊碰触到熟悉的鼻息,身子往后缩了缩,敛目低声道,“谢过大师兄了,我自己回去。”咬了咬下唇,暗自叹了口气,愧疚道,“方才……方才对不起了。”
  萧肃一脸疑惑,问,“对不起?什么对不起?”
  无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泄气道,“大师兄方才给师妹察看伤势,师妹冲大师兄发了脾气……还望大师兄……”
  话未说完,只听眼前人一声嗤笑,星目流转。
  莫名咽了咽口水。无忧忿忿地嘀咕道,“给你道歉呢你还笑……”说罢翻了记白眼。
  “我带你去玉龙雪山。”
  突然一句,她登时愣住。
  “你不是食言了吗?”无忧没反应过来似的,下意识地反问道。
  萧肃笑了笑,眼底滑过一丝苦涩,说,“即使我食言了,你还是想去。或早或晚。”
  一阵静默。
  “大师兄。”无忧满眼真诚地注视着坐在她身边的人,道,“大师兄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他迎视着她的目光,但闻,“大师兄能不能别让我误会……”身躯倏尔一震。
  “我不懂到底什么是喜欢,就算苗大哥问我,我也回答不上来。”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我知道五年前我喜欢青山,可是青山不见了,三水爹爹、朗风他们也不见了,五年后,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喜欢谁。”
  无忧抿了抿嘴唇,眼神黯然,轻声继续道,“楼师兄让我想起了青山,他们俩看起来像,却又不像……”未说的后话,大概再也说不出口。
  夜风浮动,随之浮动的,还有男子颤动的眼波。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赴雪
  两天后,浣溪别苑。
  干净整齐的床铺和一个薄薄的包袱。
  她抓住包袱一角,表情怔怔的,失神良久。
  突然闯进来笑意盈盈的姑娘,悄然打量了她一番,疑惑道,“小忧,你要去哪?”
  无忧登时回过神来,抬头望去,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晋柳儿,忙笑道,“什么去哪,”不经意瞥见自己的包袱,知撒了谎,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坦白说,“我要随大师兄去玉龙雪山一趟。”一副掩饰不住的纠结神色。
  “去吧。”晋柳儿一屁股坐在跟前的椅子上,拈起了一块玫瑰酥,满脸陶醉,随意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无忧眉头紧皱地注视着晋柳儿,欲言又止,懊恼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心说怎么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晋柳儿听罢哈哈一笑,打趣道,“你害怕见到楼师兄?”顿了顿,又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言外之意,他楼心月一回来还得跟她晋柳儿成亲呢,她这个名义上待嫁的大小姐都不怕了。
  “唉。”无忧连连叹气,甚是心烦,索性直接躺倒床上。不自觉地抚了抚腰间清凉的鞭子,肺腑间一丝灼热之气转瞬即逝。
  “对了,”晋柳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嘴巴被塞得支吾不清,两眼放光道,“六年一次的家派比试提前了,你要参加吗?”
  “家派比试?”无忧蓦地坐起来,一脸狐疑。
  “就是,就是,”晋柳儿拼命咽了咽口中之物,顿觉噎着了,忙喝了口茶水顺顺,继续道,“哎呀,就是各个师叔间的弟子互相比试啊,夺了冠会被褒奖啊什么的,类似于从寒水门的弟子里面再选出一批更优异的弟子,协助城主打理不夜城啊,像大师兄一样啊……”
  晋柳儿一番言语,只听无忧蓦然嗤笑道,“我反正是参加不了。”脸上看似不屑,其实眼底一黯,立马妄自菲薄起来。本来就是啊,她连寒水心法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拿什么去跟其他师兄弟比试……
  “你呀,”晋柳儿指道,“你就是嘴硬。”说完眉头一皱,问说,“跃冰怎么样了?我听说她被墨河里那条水虺捉走了?还被施了法术?”
  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忧白了晋柳儿一眼,淡淡道,“她被救回来之后,就自己呆在房间里,师父说她被九幽鬼蛊施了咒术……”谈及九幽鬼蛊,她喉头一疼,顿觉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晋柳儿“咦”了一声,道,“你怎么说着说着不说了?想什么呢?”
  无忧登时强笑说,“我在想要不我们去看看跃冰吧,你刚从晋府回来,前两天我也没敢打扰她休息。”说完额头已然冒了一层细密冷汗。
  晋柳儿方要笑应,“好。”倏尔感觉眼前一黑,转眼看去,吃惊得结巴道,“跃,跃冰姐!”
  无忧亦是吃惊,忙不迭跳下床几个大步走到晋柳儿身旁。
  循影而望。
  一张蓬头垢面、极其苍白的女子之脸。
  空洞的眼眸正幽幽地凝视着她二人。
  那种失魂落魄的表情,仿佛被冻结了…
  霎时刺疼的咽喉。
  无忧咽了咽口水,只觉喉有异物,不禁逼自己咳了几声。
  愈咳愈重,愈咳愈疼。
  整个咽喉,仿佛被无数细针穿刺缝补一般。
  撕裂作痒。
  “小忧,你怎么了?”晋柳儿见状拍了拍俯身猛咳不已的无忧,满眼担心。
  殊不知二人跟前的女子,蓦然绽开了一丝微笑。
  “向跃冰?你不好好躺着出来干嘛?”
  晋柳儿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副走起来吊儿郎当模样的苗泠泠,面带戏谑地笑道,“人家跃冰姐躺了几天出来透透气,你瞎管什么闲事呀……”说完撇了撇嘴。
  苗泠泠轻按住女子双肩,大大地白了晋柳儿一眼,挑眉不屑说,“你懂什么,”随即推着向跃冰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小哥哥我给你带了新制的水胭脂,看你打扮起来也挺漂亮的……”
  女子似任由他摆布。
  声音随步伐越来越小。
  无忧的咳嗽声也越来越小。
  忽然模糊不清的眼前。
  再次定睛,映入眼帘的是晋柳儿一双玉葱般手掌捧着的茶水,她挑眉道,“我看啊苗泠泠是真把自己当女的了,三天两头往浣溪别苑跑,也不怕被其他师兄弟……”刚说了一句,不经意瞅了一眼无忧,吃惊道,“小忧,你,你怎么了?”
  蒸腾胸腔的灼热。
  和煞白的嘴唇。
  “没,没事,”无忧屏息凝神,强自压抑住喉头的痒痛,笑道。殊不知脑海里闪现的尽是那一双淹没在一派漆黑恶臭里的阴寒眸子。
  渐渐消失的疼痛。
  无忧眉头一皱,暗道奇怪!转脸一看,晋柳儿正不知是悲是喜是怒是乐地盯着她,一言不发,神色极为复杂。
  “你这样看我干嘛……”无忧佯作看向门外,但见一个身影闪过,原是适才送向跃冰回房沿路回来的苗泠泠。
  “苗大哥,我还没问你,你来我们这儿干嘛?”无忧避开晋柳儿狐疑的目光,径直问苗泠泠道。
  “哎唷,怎么着,没事小哥哥我就不能来了?”苗泠泠哼了一声,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无忧“嘿嘿”一笑,回道,“当然能来了,你睡在这里都没关系!”豪言壮语,晋柳儿一副夸张表情一边看看无忧,一边看看苗泠泠,感叹道,“小忧,你这个马屁,拍得倒是好啊……”
  苗泠泠瞪了晋柳儿一眼,道,“我找你有事呢,你跟小哥哥我去藏书阁一趟吧。”差点仰到天上的鼻孔。
  “你找我?”晋柳儿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懵道,“你找我作什么……”未及反应过来,苗泠泠一把拉走了晋柳儿,临了还抛给无忧一记媚眼。
  像是暗示着什么。
  眼睁睁看着晋、苗二人你推我搡地消失在空旷的庭院里。
  没由来的一丝落寞。
  灰白苍穹,烟云迷蒙。
  她失神地走回床边拿起那个薄薄的包袱,顿觉恍有千斤重。
  而当耳畔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双眉深锁,眼神一凛,淡淡道,“我先去和师父禀告一声,免得她找不到我又要担心。”说罢转身,没有一丝波澜地定定注视着男子柔和的星眸。
  “我跟莫师叔禀告过了。”几步之外的萧肃应道。
  无忧神色一怔,下意识地反问道,“禀告过了?……”迟疑片刻,小声嘀咕道,“师父为何同意我去了,以前不是怎么说都不允许吗……”
  话音一落,萧肃眼神一颤,掠过一丝浅浅的忧伤,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缄默良久,无忧暗自苦笑。感慨道,原来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了,也会这般措手不及啊……低头深思片刻,粲然一笑地注视着那个人,道,“那就有劳大师兄啦!”说完反手将包袱一背,大步流星地往房门外走去。
  另一原地长立的男子心口一震。
  她走来,走过。
  一阵微风,又飘来,飘过。
  “小忧师妹,”萧肃突然唤道,刚要跨出房门的无忧蓦地一滞。
  满脸狐疑地回头。
  “此番前去……”他沉吟说,“还望你无论如何都别后悔。”
  后悔?
  北海之滨。
  牧渔之城。
  雕梁画栋的崭新宫殿内。
  一矮胖男子遥遥走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眉宇间带着些微怒色。
  宫殿之上,一皮肤黝黑的的中年男子连连哈腰,笑脸相迎道,“秦大城主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弥漫着海腥味的空旷宫殿,余下一圈谄媚回声。
  矮胖男子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地说,“堂堂牧渔城城主,可真会说笑话啊。”
  黝黑男子哈哈大笑,温顺地立于殿上城主之位旁,恭敬道,“秦操老兄能助我牧渔城摆脱楼啸天的掌控,区区一个城主,谁当不是当呢。”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矮胖男子“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问道,“那我托海城主的事?”
  “六镇归顺,秦城主大可放心。”那黝黑男子深作一揖,眼冒精光,道,“待秦家子弟同我牧渔城人降服北海十八镇,料他楼啸天亦远水救不了近火咯……”
  矮胖男子蓦然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六镇归顺,用了五年时间,接下来的一十二镇,岂不是要十数年……”顿了顿,又道,“到时候只怕我秦操老儿早埋进了黄土,你这个牧渔城主坐享其成……”言下之意,十分明确。
  黝黑男子听罢干笑不已,低声道,“我牧渔城民既归顺了秦家,就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思索片刻,接着说,“更何况……这牧渔城原本不也是秦家的嘛,秦家先祖当年对牧渔城可是有大恩啊……”
  一番虚情假意。
  矮胖男子扬了扬眉,很是受用似的,说道,“既然海城主如此忠心耿耿,那不妨再调一批兵马吧?”
  黝黑男子神色一怔,装傻笑道,“牧渔城里,除了老弱妇孺,其余全给秦城主调去了,我海某人又何来再调一批兵马之说啊……”
  “我看不然。”
  一声冷笑。
  黝黑男子满脸的笑意亦登时僵硬。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水胭
  “哎哎,你不是说要去藏书阁吗!”晋柳儿被苗泠泠一路拉着走,满脸不情愿。待半晌后看清沿途,心说这不是往……
  杳无人迹的落叶湖畔。
  一羊肠小道,隐约露出两个人影,一前一后。
  昨日之影,倏尔浮现。
  晋柳儿失神地盯着远方漫山遍野的烈红,蓦然想起秦介那日的意乱情迷,心口不由地一紧。
  不知何时松开手的苗泠泠,一直背对着她。
  莫名死寂。
  只有轻轻的风声,从一派烈红间远远传来。
  “你为何要跟踪小忧?”苗泠泠突然冷言道,引得身后人一惊。
  晋柳儿佯装不屑地哼了一声,眼底却滑过一丝慌张,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跟踪过小忧了?卓哥受伤,我一直在晋府里……”
  话未说完,苗泠泠忽地转身,满脸冷笑,道,“大小姐,晋大小姐。”他故意将音调拉长,继续道,“既然你说自己从未跟踪过小忧,那小哥哥我插句题外话吧。”
  晋柳儿满腹狐疑地叉腰盯着他,一副“你要是敢冤枉我,我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小哥哥我给了你那么多水胭脂,你都独吞啦?”苗泠泠满眼期待,仿佛在等着什么笑话。
  果不其然。
  晋柳儿白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那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给我水胭脂,小忧和跃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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