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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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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狂跳的心骤止,四周的空气冻结了,她的整个人也冻结了。
  一具焦尸。
  缓过神的时候无忧已然瘫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一颗一颗地滚,糊了她一脸,又自脖颈,流到她心口,然后炙热的心口便一片刺骨冰寒,她忍不住打了几个激灵。
  “这肯定不是三水爹爹……三水爹爹会剑术的他剑术那么厉害……我,我不相信……”无忧说话断断续续的,虽未大哭出来,声音已然带了哭腔。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去找朗风…去找李婶…去找乡长王伯伯…对,快点,快点去找啊!!……她拼命对自己说。
  可她的腿已经不听使唤。
  “爹啊……”无忧一边用袖子擦掉眼泪一边咬牙爬起来,几乎一路踉跄着小跑,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三水爹爹今天帮她背好背篓,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可别再闯祸了啊,你再闯祸我就扔下你自己天下潇洒去了,拖油瓶!哼……”
  刚深吸了口气略微镇定的无忧,看着亦是一片漆黑的李婶家,心重重地跌到了谷底。
  她开始害怕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如梦
  月上树梢,夜色苍茫。
  人若是尝过梦醒泪湿枕衾的崩溃,就会知道逃避是一种多么恰当的选择。
  无忧跑遍了七里乡的边边角角,只有漆黑,没有人。
  折腾到深夜,村庄寂静到煞人。她神志愈发清醒,甚至没有一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要是整个七里乡在她和朗风外出的时候遭遇不测,为什么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留下?为什么和她一起回来的朗风也不见了?如果都死了,为什么不见一具尸体?
  近百户人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想到这里,无忧顿觉毛骨悚然。然因为童年时光大多和男孩厮混,加之三水对她要求严格,所以遇事略微坚强些。要是同龄女子遭此突变,只怕得当场晕厥不省人事。
  无忧也以为自己很坚强,然而当她绕了一圈回到茅草屋再次面对那具焦尸,她好不容易在心里筑起的堤坝登时崩溃得不成样子。十一年来很少落泪的她第一次尝到以泪洗面的铭心刻骨。
  “你得有多疼啊……”
  无忧伏在焦尸旁大哭,脊背因抽泣而起伏不止。她脑子里闪现的全是三水爹爹浑身着火惨叫不断的恐怖画面,她的汗水早已打湿衣衫,根本没有干过,也干不了。只觉燥热难耐,似有火烤。
  你为什么会死……到底是谁杀了你……为什么要杀你……你是不是三水爹爹……想到这,无忧的泪戛然而止。心想整个七里乡就这一具尸体,恰好就在茅草屋,我离开几个时辰大概事情发生也没多久,我没亲眼看见三水爹爹被杀,为什么笃定这具焦尸就是他?要是他没死呢?!可是那些消失的乡民又怎么解释……
  薄云遮月,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有滴水声,“滴答滴答…”,又隐隐约约有夜猫子“扑棱棱”地于山林穿啸而过。风掠砂石,野果坠落,流水淙淙…一霎间月露半脸,风卷残云,周遭又恢复平静。
  但无忧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眉头紧皱,思绪繁复,心有乱麻,愈缠愈深。任她想破头脑,亦不会想到十一年前的恩怨情仇竟是这场突变的罪魁祸首!当下自欺欺人地以为边界动荡,流匪横行霸道,或洗劫村庄弃尸荒野也未可知。
  心神稍定,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四肢酸疼感亦越来越清晰,遂决定一觉睡醒隔天再去验明那焦尸的正身。她睡前仍战战兢兢地感觉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撕碎,硬生生抗了一会子,终究是抵不住身心疲惫,沉沉地昏睡过去。
  前半宿尚很安稳,只是越近天明,无忧越是辗转反侧在土炕上。她身子似着火般焦灼,耳畔缠绕着肌肤“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声,眉头几乎从未松展过,呓语连连。她将三水爹爹那柄断剑紧紧抱在怀里,一个本不很长的夜晚却满是火焰的煎熬。哪敢想三水的脸,无忧都记不起来三水爹爹的脸了,她记起的,抑或是将她记忆捆绑的,就只有那张黑乎乎的烧焦的脸!
  与此同时。
  七里乡外,东坪古道。
  两方黑衣人正对峙。准确来说,是一个黑衣人和一帮黑衣人在对峙。
  良久,那个黑衣人蓦地冷笑一声。声音虽小,但深夜万籁俱寂,却是清晰异常。他将左手藏于身后,一道剑伤赫然,血如泉涌。
  “寒水门门徒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十二夜宫修炼,跑到这偏远地方作甚?”另一领头的黑衣人语带讥讽,眼神锐如寒芒。
  那个黑衣人目光轻敛,毫不在意,亦不作任何回答。他眼角余光扫到那个被其余黑衣人围起来的少年,眉头一皱,十分疑惑。心道那白银族要这少年何用?冥思苦想,登时灵光一闪。
  “哼,你们作甚,我就作甚。”话语一落,剑锋出鞘,快如闪电!那领头黑衣人眼前剑光一闪,惊得连连倒退,暗叹此人内力之强,深不可测!当即挥剑反攻,却扑了个空,待反应过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保护少主!!!”
  那个半空向少年横刺过去的黑衣人听此大叫,心中一震,眉头深锁,便借那剩余黑衣人布下的剑阵之力一个飞身隐入了古道旁的山林里,了无痕迹。
  “勿追!”那领头黑衣人一声大喝,其余人等皆垂剑待命。
  “这般佼佼人物来此,定有深意。先向主公报告,省得徒生祸端,搅了两家关系,坏了主公大事。”说罢扬长而去。
  其余黑衣人点了点头立马抬起那少年跟随,箭步如飞,不一会儿亦消失在了古道的尽头。


正文 第十二章 璞玉
  不夜城,夜宫。
  偏殿书房里,一泼茶香淡淡。一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正坐于当央的雕花檀木椅上闭目深思,呼吸之间,真气流转。十一年的时光于他无异,不过多了两道胡渣。
  他面前的少年长身而立,双唇紧抿,眼眸清澈如水,但眼神似有不甘。
  良久,那个少年见他仍是没有一丝动静,便鼓足勇气道,“爹,我实在不想娶什么晋家大小姐!我喜欢的是秀秀啊!而且,娘亲在世的时候,您不也答应了她我与秀秀的婚事吗!”
  话语一落,书房又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死寂里。那男子缓缓睁眼,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心月,莫要这般儿女情长。绝不能因你一己之私,葬送了整个不夜城。”
  “爹……”那少年突然跪下,哀求说,“离了我一个人又怎样?不夜城还是不夜城,您还是威震天下的楼城主啊……”
  听完,那男子面露愠色,登时拍案道,“跟你好说歹说,你这个孩子就是不知厉害!当初秦欢反叛,我又深陷不老山。他晋连孤杀秦欢止祸乱,如今晋家重返不夜城,惟有家族联姻方能笼络人心,堵住悠悠众口!你连这点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以后怎么当城主?!”
  “我根本就不想当城主!”那少年一声大喊,而又话锋一转,支支吾吾说,“而且不夜城城主原是秦家的……”
  “住口!”
  当下在书房争执的这二人,正是楼啸天和楼心月父子。
  十一年前不夜城五大长老之首秦欢叛变,一时哗然。寒水门弟子为抵秦欢处心积虑多年暗暗操练的叛军,死伤惨重,堆尸成山。然众人被逼投降之际,秦欢却死于城外晋连孤之手,死之离奇,至今无解。那城内四大家族原以为晋连孤杀秦欢亦是为了谋取城主之位,谁料晋连孤在寒水门大弟子楼啸天持《寒水心经》和秦瑟信物回城的时刻义无反顾地拥楼啸天为城主,以秦瑟无子和秦家长老庸碌为由登时将楼啸天推到了风口浪尖。
  “你说此话,可对得起你死去的师叔,可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可对得起你现在的师兄师弟?!”楼啸天一连串反问,情绪异常激动,“身为男子若只懂花前月下,以后有何能力救你所爱于水深火热?!”
  少年跪着一动不动,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只觉头皮发麻。
  “罢了……”楼啸天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再没有一丝气力,他又闭上眼睛,只不过几句训斥让他想起了往事。
  往事如烟。
  “你走吧。”
  七里乡。
  茅草屋。
  无忧凝视着从焦尸脖子上拽下来的璞玉,怔了良久。
  她就这般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少个时辰。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二狗的狗叫,朗风的傻笑,她仿佛看到昔日被她气跳脚口不择言的三水爹爹,将她看作女儿般宠溺的李婶,瘦弱慈祥的王伯伯,被癞蛤蟆吓晕的朱老夫子……
  三水爹爹是真死了……
  如果人的眼泪可以流尽的话,这短短一天,她一生的眼泪也该流尽了。


正文 第十三章 流匪
  自七里乡与白银城边界至梅花小镇有一大河唤为“墨河”。该河宽十里有余,绵延一千五百里,横穿不夜城,因其河水黑亮如墨,故唤为“墨河”。边界人士若想到达不夜城腹地,除那四面八方加起来林林总总近万条的陆地古道外,墨河这条水路无疑是首选。
  但……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走路吧,换身行头,这样寒水门弟子就不会认出我们了!这墨河里有妖啊……听说死了不少人!”船首,一手持巨刀,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正伏在一矮小瘦弱的普通男子耳边说话。
  “那你跟我说这一船的女孩藏哪?”那男子语速极快,声音尖细,直瞪着那汉子等回答。
  “万一真要有事儿……”那汉子话说了一半,被那男子凌厉的眼光吓得咽了口唾沫,登时汗如雨下。话锋一转,道,“我去船舱看看……”,随即退下。
  那瘦弱男子重又俯瞰两岸旖旎风光,只见茫茫林海,一碧千里,其间云雾翻滚,颇有世外仙境之感,蓦地,那男子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冰冷犹如地狱魑魅。
  晃荡的船舱里不见天日。一点子烛光亦是飘来飘去,就照亮了小半个圈子。
  那照亮的圈子里是一张张狼狈至极的女孩的脸,大多面黄肌瘦,没有一丝喜怒哀乐,像失了魂。奇怪的是,光晕边缘,却有一女孩靠在木桩上睡眼惺忪,仿佛刚刚醒来,表情狐疑,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她将脖子上那块璞玉把玩在掌心,藏在腰间的断剑硌得她生疼。
  原来这女孩便是无忧。
  话说无忧那天将三水埋在茅草屋旁的荒田里之后,刚要磕第三个响头,顿觉脖后一阵刺痛,接着便陷入了昏暗中,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船舱内,和形形色色的女孩挤在一起,半天也不见有人说一句话。
  照这情形看,自己多半被人贩子掳去了。当下也没有惊慌,只是以后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年纪尚轻,见识浅薄,又无其他血亲,孤苦无依……想到这里,无忧便独自黯然神伤了起来。
  “吃饭了!”
  这一喊,无忧头顶蓦地一亮,日光刺眼。只见一彪形大汉拎了一大筐馒头“哼哧哼哧”地走下木梯,那木梯被压得吱哑作响。
  她脑子一热,一个飞奔冲过去抢了两个馒头,怎料她身后那些女孩皆木然不动。她狼吞虎咽地吃着,暗自心惊,心说被人掳了也不能绝食自杀啊……没有力气怎么逃啊真是些傻姑娘。
  但无忧不曾知道,这些姑娘全都被下了咒蛊。其实她被打晕后亦被下了蛊,所以那彪形大汉见她如此生龙活虎,一时之间竟懵了。
  “大哥,你要把我们卖到哪儿?离不夜城的腹地近吗?寒水门在哪个方位?”无忧吃完两个馒头又拿了几个揣在怀里,见这痴汉表情怔忪,突然想起了二狗。一阵好笑,一阵心酸。
  “梅,梅花镇。”那汉子脱口而出,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大叫道,“有人要逃跑啦!来人啊来人啊!……”
  无忧吓了一跳。本能地跳过去捂住了那大汉的嘴,赔笑道,“这位大哥,我哪逃跑啦?我这么个小女子,能跑哪儿?”,转念一想,又问道,“梅花镇离寒水门那十二夜宫近吗?”
  “你…唔…你是寒水门的人!”那汉子腿脚一软,两腿间竟湿了……
  一股热腾腾的尿骚气。
  这一干人等本来是边界一带的流匪,靠烧杀抢掠发家,后因边界动荡,民不聊生,被逼贩卖人口谋生。
  “哪个不要命的小贱人要逃跑了?!”
  无忧暗骂一声,糟糕!


正文 第十四章 索命
  “哪个不要命的小贱人要逃跑了?!”
  这一吼撼天动地,震得船板晃荡不止,一瞬间灰土满舱,那痴汉死死地捂住耳朵,愣是被呛得涕泗横流。
  无忧憋了口气,连忙拾脚边破扇使劲地刮了刮周遭,她细眯双眼,稍稍定睛,只见木梯上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矮子正趴在阶上一层一层地挪下来,姿态笨拙,尤为喜人。她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喷了痴汉一脸口水。心说个子小,嗓门大,也算是个奇人了……
  “小大哥,”无忧遥遥地喊了那么一句,总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亦没多想,接着说,“小大哥,你不必抓我,我没逃跑。你若是不信,我跟你上去,随你怎么处置我。”
  “小贱人你叫我什么?!”那侏儒面目狰狞,嘴里骂骂咧咧地指着她的鼻子,不料一脚踩空,直挺挺地摔倒了那痴汉身上,那痴汉魁梧,体型能赛两个成年男子,侏儒这一撞犹如以卵击石,当下鼻青脸肿,但仍不忘说道,“小贱人就是小贱人……哎哟……”
  无忧想想都疼,她脑海灵光一闪,满脸堆笑,说,“小大哥,大大哥,小贱人去上面透透气可行?”不等那二人回答,无忧早一溜烟发足狂奔爬木梯去了。
  不过她低估了流匪,既以烧杀抢掠发家,定有非比寻常的匪首,和稂莠不齐的匪众。
  此刻剑抵脖颈,冰凉的剑锋散发着森森剑气叫人起鸡皮疙瘩的时候,无忧笑不出来了。
  一男子容貌孱弱似书生,就是这个文静的书生目光阴狠,一把长剑死死地盯着她。
  用无忧的话来,就是说书人讲鬼段子时青睐的索命鬼。
  “这位小哥……我一个孩子不懂什么刀枪棍棒,我不会一点功夫,怎么可能逃跑……你把这剑拿开好不好,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说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眼泪半真半假。见那书生眼角一搐,无忧便越发大声,哭得撕心裂肺,穿云裂石,叫人头皮发麻。
  “小妮子恁烦人!”书生一脸厌恶,眉头紧蹙,朝船舱喊道,“大力小力!还不把这厮捆了见大哥!怎的两人在下面偷起懒来,是不是找打!”
  不一会儿,无忧便被捆得跟麻花一样与一应流匪在船首对视。
  几十个参差不齐,容貌各异的匪众,一个骨瘦如柴,容貌平淡的匪首。
  和一个灰头土脸,面不改色的少女。
  “你这丫头倒是特别,就不怕我杀了你?”那匪首唤作赵平,外号“食不蛊”,精于蛊毒,尤擅炼蛊,江湖流传其师承魔教生死门,因偷盗帮派宝物被逐了出来。
  “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杀人,更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为何要杀我?”无忧一番义正言辞,手心却早已冷汗涔涔。
  “你……你是寒水门的人!”说此话的人便是刚刚吓尿裤子的痴汉。
  船上顿时炸开了锅。
  “杀了她!”
  “杀了寒水门那帮孙子!”
  “把她扔到墨河里淹死!”
  “大哥快给她下蛊!……”
  …………
  听到“蛊”这个字,那匪首赵平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啧”了一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饶是这两条缝,也不放过无忧身上每一个角落。本以为只是个没发育的小孩子,中了我的蛊还能如此这般,当真有点意思了……
  无忧被盯得浑身发毛,但仍没有表现出来。殊不知她的心跳之快,直能窜破胸口。她索性闭上双眼,干脆利落地说道,“我不是,要杀快杀。”大概一死就能见到三水爹爹和青山他们了吧……省得孤身一人活得一世漂泊。
  正当此时。
  “休要杀人!!!”
  平静的河面上顿起波澜,几个人影闪过迅疾如电!


正文 第十五章 水中虺
  飞鸟盘旋的墨河岸边,清风徐来,水波荡漾。河面一望无际,大有吞江灭海之势。
  饶是看到这壮阔美景,岸边这一行人亦无心驻足欣赏。
  他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等石落静水的一圈涟漪,抑或是等鱼跃破水的那一声矫健。
  蓦地,一人迫不及待地连叫道,“来了来了!”,像是如释重负,又道,“幸好师兄你早有先见之明,料到赵平那一伙人会冒险走水路!要不然守在那几个古道的师弟们肯定扑了个空!”
  话不多说,这一行人瞬间化为几道剑光,凌空朝那乘风破浪的大船直刺而去。
  “休要杀人!!!”
  单是这一句大喝,便震得船上一帮吵吵闹闹的流匪心惊胆战,面面相觑,霎时间静默如死灰。
  无忧猛地睁开眼,未待她反应过来,船上便陷入了一片混战!
  只见五、六个身着雪青色衣衫的少年郎穿梭在流匪之间,迅疾如电!或侧身,或翻空,或横劈,或倒刺,或旋转,或飞跃……刀光剑影,铿锵交错!那一干匪众似狗急跳墙,也不顾招式,抡起手里的刀枪棍棒胡乱朝少年砍去,大有拼死一搏的悲壮感。
  此刻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只有三个人。
  一是无忧。
  二是匪首赵平。
  三是……
  “楼心月,你们欺人太甚!”那赵平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眼前少年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无忧躲在船帆后,遥遥地望着那个傲然屹立于杀声一片之中的少年,一袭荼白云纹衣袍无风自猎猎作舞!她怔怔地凝视着他的侧颜,染了棱角的清淡光晕,剑眉轻挑,目若流水,浑然天质,不假藻饰。
  “青山……”无忧顿时失了神,嘴里不经意地吐出这两个字。那少年像极了青山……
  “是你们作孽太多,咎由自取!”
  剑已出鞘,势如破竹!
  那少年周身青光大盛,一套雪花剑法舞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赵平怎敢掉以轻心!一边大喊一边迎接道,“十余年来我食不蛊从未杀人,那些孤女身世可怜,如果我不卖了她们,她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邪魔歪道,强词夺理!”楼心月一声大喝,使出了另一套冰山十九式,万般变化,十九归宗!不知怎的,他眼神一黯,这一黯虽短,愣是被无忧看得一清二楚。
  纵使他这般天资过人,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犹如滔滔江水,谁又知他心中苦楚……
  不待那唤作楼心月的风华少年分神,赵平左躲右闪,一波暗器毒蛊早已朝他破空袭去!
  无忧大惊!
  可她不知,连船上战得如火如荼的两帮人都不知,他们的船早已停了下来。
  就停在水中央,纹丝不动,如若结冰!非常缓慢地,吃水的船身周遭开始冒大小不一的水泡,“咕咕噜噜”的水泡声淹没在刀枪棍棒的交错里,没人注意,亦没有人会往船下看。
  好不容易捡漏松开身上麻绳的无忧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只觉船板像是突然颤动了一下,有点不安。她刚要溜回船舱避一避,碰巧发现了藏在麻袋堆里瑟瑟发抖的大力小力,二人满头大汗,挤在一起大肉粘小肉,甚是可笑。
  无忧还没笑出来,只听一声巨啸响彻云霄,似远古应龙,直要刺破天地!电光火石之间,平静的河面登时掀起滔天巨浪,仿佛要将这艘相较之下犹如芥子的小舟吞噬!风浪稍息,一蜿蜒波浪间的狭长之物若隐若现……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水虺!!!!!……”


正文 第十六章 逃跑
  话音未落,那百米长的巨大水虺呼啸而来,伴以无边巨浪,气势汹汹,俨然要将这一船凡夫俗子尽数葬于彼腹!
  那流匪和楼心月一行人顿时懵住,只觉船身急震欲裂!胆小的几个一踉跄吓得“咚…咚……”落水,其余的越发心慌起来。那水虺不知何时张开血盆大口,一嘴粗壮獠牙沾着稀稀拉拉的涎水,腥臭扑鼻,闻之欲呕!
  “无名鼠辈,扰我清修,速速离去,切勿再来!!”
  那水虺盘旋半空,声音如雷贯耳,袅袅不绝,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它一个回环摆尾甩向船侧,以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力硬生生地将船撞向岸边。纵使逆水行船,那水虺神力愣是将墨河劈开了一道口子!一时间天降“暴雨”,水花激烈,整个船都被墨河之水涮了个彻彻底底,急速地朝岸边移去。
  再看船上众人。
  一应匪众因重心不稳、定力尚浅,七七八八地落在了那恐怖的水口之中。船上只余楼心月一行人狠狠地将剑深插船板,辅以内功吃力地撑在原地,一排排亮剑弯曲到极其怪异的程度,仿佛再稍稍用力,剑断人崩。
  “船舱还有人!照这速度……只怕未到岸边船便支离破碎,”那个孑然立于船板众人之首的少年眼神一凛,喝道,“随我升船!!”说罢飞身拔剑,身先士卒,一个鱼跃落入水中,一声大喝,凭以一己之力将船身抬得离水三尺!!他脑门青筋暴起,死咬嘴唇,单手举船似乎拼尽全力。不一会儿,船上一行少年皆与他并肩而立,神情凝肃,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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