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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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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苏纶信听罢面色一震,随即赔礼道歉说,“萧师兄误会。我只是好奇为什么……”
  突然一声冷哼,让本在圆场的人笑容即刻僵硬。
  不过这冷哼之人,却不是萧肃。
  “斗阳宗与无名派并列中原四大正派,如果斗阳宗的人来了,苏师兄不应该高兴吗。”楼云景满眼戏谑地瞅着那苏纶信,“咦”了一声,继续说道,“怎的生死门猖狂若此,都未曾听说四大正派联手?”
  那苏纶信冷笑道,“寒水门真是人才辈出,一个小小少年,话语竟这般犀利。不过啊……”顿了顿,称赞说,“一针见血。”
  楼云景忽地深作一揖,谦虚说,“就算我这个小小少年再怎么一针见血,比起苏师兄来,都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苏纶信哈哈一笑,刚要说话,只听萧肃身旁的楼展皓道,“苏师兄,家弟年纪轻,胡言乱语,见笑了。”说完随了一揖。
  四人一唱一和,词不达意。
  那苏纶信用眼角余光瞥了正耳语的萧肃和楼展皓,暗自冷哼,忽而双眉倒竖,提气喝令道,“继续出发!”
  号令一出,一行垂首待命的青衣男子尽皆眼神一凛,额角青筋暴起,大喊应道,“是!”
  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回音袅袅不绝。
  萧肃和楼展皓被这号令震得身躯一颤,心下惊叹无名派风气之肃穆热烈,不由得有些紧张。
  毕竟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世事难料一词,若不是真切体会过,便不知期间饱含了多少变化多端。
  鸟鸣山涧的湿热雨林。
  除了一行青衣。
  还有形单影只的人儿。
  无忧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浑身奇痒难忍,下意识地去抓去挠,忽闻一记十分痛苦的闷哼之声,一个骨碌爬起身,揉了揉眼,循声而望,登时惊呼道,“风叔!”
  溪水潺潺,日光毒辣。
  一满身血点的年轻女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到那半泡在溪水里的人儿身前。
  “你怎么样了?哪里痛?”无忧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般嗞啦咧嘴地将那白发男子拖出水来,边拖边问道。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
  无忧眉头紧蹙地注视着那张面具,哼道,“你这面具可真结实,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带掉的。”撇了撇嘴,挑眉又说,“早知道风窟里我心一横就把你面具扯下来了,也好看看你到底哪路货色。”说罢不经意地瞧了瞧跟前人湿透了的单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满眼疑惑地凑近那白发男子的胸膛凝神细瞧,冷不丁惊得一个趔趄,险些滑回溪水里。
  “怎的……怎的这么多的蚂蟥!”无忧急忙扯开那白发男子的单衣,登时又一惊。
  一个个溃烂到不成形的指甲盖般大小的血窟,参差不齐地散布在那苍白的肌肤上。十几只蚂蟥,就如此伏在那血窟旁,摇头摆尾,肥如指肚。嗜血的样子,贪婪至极。
  “你都这样了还没死,命真大……”无忧眼眶一红,不管三七二十见到蚂蟥就抓,狠狠地摔到一旁。
  “嘭、嘭、嘭……”几声,溪边霎时绽开无数小血花。
  那白发男子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哑声说,“以前想死,现在不敢了。”
  无忧闻罢一怔,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
  那白发男子轻咳了几声,半眯着眼睛,苦笑道,“年纪大了就怕死了。”
  无忧“噗嗤”一笑,打趣道,“你倒是与众不同,年轻时候想死,年纪大了却又不敢死。”
  那白发男子嗓音愈发沙哑,模糊不清地唤道,“小忧姑娘……”
  无忧正酣畅淋漓地抓那蚂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满眼不解。
  “方才在风窟里,你为何要问我家乡?”那白发男子问道。
  无忧一愣,摆了摆手,笑回道,“我也是一时头脑发热。”
  那白发男子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很失落。
  “怎么?”无忧半疑半笑地盯着他,说,“风叔去过七里乡?”
  没有回应。
  幽幽地一声叹息。
  无忧仰头望着湛蓝苍穹,神思飘远,轻轻说道,“风叔的眼神,像极了我一个朋友。”
  那白发男子身躯一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但闻跟前女子接着道,“可惜啊……我跑遍了七里乡,都没有找到他,也不知是死是活。”顿了顿,眼底一黯,说,“大概是死了吧……”
  “风叔啊。”无忧低头看向他,脸色郑重,问,“我只问你一句,你接近我,是不是就为了九幽鬼蛊?”
  那白发男子随即果断地摇了摇头。
  无忧粲然一笑,随意道,“不管是不是,你我今后别再见了。”
  “为什么?”那白发男子急忙反问道。
  一阵沉默。
  “你为晋家人,我为寒水门。”
  话音一落,倏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当下二人相视一眼,十分狐疑。
  “嘿嘿,鬼老三!这里有两个水灵灵的娃娃!”
  一眼窝凹陷,形容鬼里鬼气的男子一个闪影从那遮天蔽日的乱草堆里跳脱出来,神色异常惊喜。随后而来的,还有一仿佛浑身都皱缩到一起的戴干男子。
  无忧立马起身,挡在那白发男子跟前,一脸戒备地盯着不远处心怀鬼胎的两名陌生男子,眼神不觉落在了其中一男子额头凸起的肉球上。
  “嘿嘿,风吹雨这厮实在可恶!把我们带来穷山恶水的地儿,连个活人干粮都不给!”那鬼里鬼气的男子用后肘捅了捅身旁眼冒精光的戴干男子,干咳了几声,得意道,“我说三哥呀,你可得谢谢四弟我呀……要不是我陪你逃出来,找了这俩鲜嫩鲜嫩的活人,你恐怕早饿死啦!”
  无忧屏息听着二人对话,心说无非一个鬼老三,一个鬼老四,思索一番,笃定眼前二人定是生死门妖人,冷哼一声,嘀咕道,“魔教妖孽……”
  那正自侃笑的鬼老三鬼老四忽地面色一怔,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道,“女娃娃,你刚刚说什么?”
  无忧登时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胡说道,“女娃娃没说话。”
  那鬼老四一把掏出了怀里一对乌黑发亮的小斧头,眉毛一挑,道,“敢跟你鬼爷爷我贫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无忧眼睁睁地看着那号称鬼老四的怪异男子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心头忽然揪紧。想到自己手里空落落的什么武器法宝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正烦恼时刻,那白发男子不知何时起了身,伏她耳边小声说,“打不过就跑,你别管我……”
  此话一完,无忧不禁哑然失笑。她转念一想,突然满脸堆笑,向那鬼老四深作一揖,甜甜道,“鬼爷爷,请鬼爷爷手下留情啊……”说罢两眼噙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那鬼老四似置若罔闻般地径直站在她面前,用那小斧头指着她鼻子道,“少废话!今天不吃了你,明天也得吃了你!”
  无忧嬉皮笑脸地推开近在鼻尖的斧头,讪笑说,“哎唷鬼爷爷!你可吓坏女娃娃我了。”
  那鬼老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无名派的人?”
  无忧面色一怔,不假思索地说,“怎么会呢!我一个乡野女娃娃,哪里高攀得起无名派呢……”说完朝那鬼老四飞了一眼。
  谁知那鬼老四即刻哈哈大笑一声,道,“既然不是无名派的人,鬼爷爷我可就不客气啦!”
  无忧一阵头脑发蒙,心说正邪两派,不是向来水火不容吗!怎么……强自定了定心神,笑说,“看鬼爷爷这架势,想必是生死门里的高人一辈吧?”
  那鬼老四听罢很是受用似地扬了扬眉,说,“算你识相。”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极道长
  话说风吹雨统一魔教生死门后,共设四大派系,分别为百炼仙、万毒涯,血阿狱和鬼煞道。百炼仙乃原先炼蛊一派,与南疆巫族渊源颇深。万毒涯云集天下毒物,且善于推陈出新,用毒一绝。血阿狱以生人精血为引,饮血炼血,始成十八层血狱。而鬼煞道人食死尸,啮白骨,独创鬼煞气。除这四大派系外,掌门风吹雨设心腹左使残花与心腹右使亡柳为副掌门,命其二人代管生死四派。
  眼下看来,跟前鬼里鬼气的老三和老四,必是鬼煞道人了。
  无忧“嘿嘿”一笑,眼睁睁地看着那鬼老四的涎水流得稀里哗啦的,身子不觉往后退。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丝毫不知她身后,也就是溪对面,不知何时又闪出了三人。
  “我说鬼老四啊!你可真不仗义啊!自己找到了口粮,都不分兄弟们一点?”
  霎时响起的人声惊得无忧二人一个趔趄,禁不住一脚踩进了淙淙的溪水里。
  一丝清凉之意,忽地弥漫在二人脚踝。
  只是二人此刻,无暇体味那份湿热中的难得清凉。
  “哼,你擅自逃跑,不怕亡柳那厮撕烂你?”那鬼老四随意将两把小黑斧夹到了胳肢窝下,咽了咽口水,嘀咕道,“鬼爷爷我好不容易逮了两个大活人,倒杀千刀的给你们瞧见了……”
  无忧一面看看那鬼老三,一面扭头打量了那同鬼里鬼气的三人一眼,心说前后夹击……一时间犯了难。
  然不待她考虑对策,身后三人纷纷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摩拳擦掌,一副饿鬼扑食的表情。
  “你们干嘛?!想抢?!”那鬼老四见状一声大喝,硬生生将她无忧二人凭空扯到了自己身后,唤道,“三哥!!!”
  无忧面色一震,心想好像那鬼老三自始至终冷眼旁观,僵硬得跟干尸一样,便不由自主地偷瞄了那鬼老三一眼。不瞄还好,这一瞄登时满心疑惑,奇怪了,方才人还在,怎么……
  她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即刻惊讶得目瞪口呆,失声道,“风叔,他……”
  那白发男子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二人言语时刻,那鬼老三早冲至对面三人跟前,手舞足蹈,十分滑稽。
  殊不知这一折舞戏乃鬼煞道绝学幽冥鬼舞,如舞者体内无十年以上的积尸气,极易被尸气反噬,肝胆俱烂!
  无忧眨了眨眼,看得聚精会神,只见那鬼老三敛眸展臂而舞,紧紧环绕着对面脸色惊骇的三人,虽四肢短小,但体态轻盈,如同翩翩蝴蝶,左右斜画云手,一俯一冲,继而凌空飞脚,扭捏至极。
  “女娃娃,好看吧?”那鬼老四忽地挡住了她的视线,色眯眯地接着说,“鬼爷爷先杀了你,晾个两三天,凉了你的尸骨……嘿嘿……”
  无忧心里“咯噔”一声,强笑着渐渐后退,慌张之余,欲开口呼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对面溪边,但见三人伏地打滚,面目扭曲,哀嚎不止,转而扫视四周,突然扬手示意道,“等等!”
  那鬼老四怔了怔,说,“你这个女娃娃,平白无故哪来那么多事儿?说,又琢磨着什么鬼点子呢!”说完一把黑亮小斧头直直地指着跟前东张西望,上蹿下跳的女子。
  无忧睨了那鬼老四一眼,眉头紧蹙,冷言问道,“你们还有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那鬼老四反问道。
  “除了刚刚三个,还有你们俩,鬼煞道还有其他人来?”无忧问道。
  那鬼老四满面狐疑地瞅着她,说,“你看到其他人了?”似是有点紧张,连询问都变得小心翼翼。
  无忧摇了摇头。
  那鬼老四即刻松了口气,顿又拿着小鬼斧指着她道,“你别再给我耍花样啊!”
  无忧笑了笑,说,“我说鬼爷爷啊,这里少了个人你都不知道?”
  “谁?!”那鬼老四随即前尘后顾,一副迷惑模样,忽而瞪大双眼,满面震惊朝溪对面喊道,“三哥,跑了一个!!”
  那本忘情作舞的鬼老三倏尔身躯一滞,怒目圆睁,气得连连跺脚。
  “三哥!你骂我干什么啊?”“喂,鬼老三,我警告你啊,我生平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我了!你别给我比划啊!……”“嘿!你哑巴了耳朵也聋啦!我让你别比划我你听不见啊!……什么?人跑了?嗤……人本来就跑了!”
  那鬼老三恨得狠狠踹了地上三人几脚,纵身一跃,落到那一脸不屑的鬼老三跟前,劈头盖脸地扇去了一巴掌,额头上的肉瘤一鼓一瘪地胡乱颤。
  那鬼老四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霎时火辣辣的脸,一把小鬼斧指着那鬼老三,说,“好哇你个鬼老三,你居然敢打我……”眼眶一红,呜咽道,“亏我还劳心劳力地给你找口粮……要不是我昨天冒死杀了一个无名派的人喂给你,你这时候早不知道死哪儿了!!”说罢一副忿忿表情,很是委屈。
  那鬼老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回头看。
  那鬼老四努了努嘴,哼了一声,顺势转身而看,登时怔住了。
  良久。
  “三哥……怎么人都跑了……”那鬼老四尴尬地笑了笑,蹭了蹭那鬼老三,讨好道,“三哥……弟弟我再给你找别人还不行吗……嘿嘿……”
  那鬼老三白了他一眼,嘴型说,“追。”
  那鬼老四即刻点头如捣蒜,咧嘴骂咧咧道,“等鬼爷爷我抓到这两个娃娃,看我不生吞活剥了他们……”
  流水淙淙。
  水汽蒸腾的溪边,遥遥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吃疼痴吟。
  那并肩而立的鬼兄弟二人,却一眨眼消失在了一派草木蓊郁里。
  说来也怪。
  明明离得不远的二人,偏偏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地消失了。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定是前来施救之人。
  无忧漫无目的地发足狂奔在湿热雨林里,渐渐体力不支。她不住地回头看,黏腻的汗水沾着碎发紧贴着煞白的肌肤,痒得让她烦躁。
  然而她现在连一丝喘息的时辰都没有。
  正自叫苦连天,一缕烧鸡的香气却猛然穿过层层雨林,盘旋在她鼻腔内。
  “好香啊……”几乎是下意识的赞美,且发自肺腑。
  因受肚里馋虫困扰,无忧嗅着那烧鸡香气一路穿花拂柳,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几栋简易吊脚楼赫然映入她眼帘。
  低矮草坪。
  乌泱泱的青衣男子。
  数十只被烤得流油的野鸡和满地鸡毛。
  大概是到了吃饭时候,几栋吊脚楼里空无一人。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
  毕竟还有一人。
  “无极师叔。”
  一丰神俊朗的青衣男子突然拦住一身披鹤氅的中年男子,浅作一揖,单刀直入道,“续命草确认未落入生死门之手,师叔要不要见见寒水门的人?”
  那身披鹤氅的中年男子思索片刻,淡淡回绝道,“不必了。回碧山后再说吧。”说罢甩袖要走。
  那青衣男子眼底倏尔滑过一丝焦急,又拦道,“师叔,寒水门的人妄然摘了续命草,此事难道不追究?”
  那中年男子斜睨了他一眼,说,“苏师侄如果要追究,也得先行回山。”
  那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惋惜道,“无极师叔一心回山,难道就任凭生死门妖人在南疆里胡作非为?这让无名派颜面何存啊……”
  那中年男子听罢一怔,饶有兴味地笑道,“南疆风祸已平,续命草业已追回,你我都完成了使命。苏师侄还有其他想法?”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作揖道,“不敢当,”顿了顿,眸光一闪,继续说,“残花乃生死副掌门,性命攸关之际,岂能缺了这续命草?”
  那中年男子抚了抚身上鹤氅,皱眉道,“师侄何意?不妨明说。”
  那青衣男子嘴角一扬,挑眉道,“既然续命草在我们手里,何不放‘风’引‘蝶’,一举歼灭?”
  那中年男子心下犯难,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行。”
  “为何?”那青衣男子忙不迭追问道。
  “传言风吹雨将血阿狱和鬼煞道派全都带到了南疆。”那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神思飘远,接着说,“若只是为了一株续命草的话……”未说完便冷哼了一声。
  那青衣男子点了点头,赞同道,“其实师叔说的,纶信也考虑过。”
  那中年男子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师侄有何对策?”
  那青衣男子淡淡一笑,说,“素闻生死门四大派系中的血阿狱和鬼煞道关系极为不和,此番一起逗留南疆,为了避免矛盾丛生,定分头行动。”
  那中年男子忽地眼底一亮,但闻那青衣男子继续说道,“同时放风,引得双方会合,此其一。两派为邀功争夺续命草,此其二。人多势众,极易挑拨,此其三。趁乱歼敌,坐收渔利,此其四。”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满眼称赞道,“师侄的计谋不错啊……”
  那青衣男子谦虚道,“师叔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劫持
  暮色降临。
  隐蔽树洞。
  气氛寂静得,徒有树洞外聒噪的虫鸣。
  晋行风冷冷地看着那痴站洞口一言不发的男子,眯了眯眼,哑声问道,“阁下救我,未曾请教阁下大名?”
  出奇地,似乎是压抑良久,那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你娘死了?”
  晋行风眉头一皱,狐疑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那男子笑了笑,说,“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你,如今……”又一声叹息,“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晋行风道,“你是谁?”
  那男子身躯一颤,自言自语道,“我是谁?……我是谁,都忘了好些年了。”
  晋行风细细地打量着那男子,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分辨不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从众目睽睽之下救走的人,想必道行匪浅。他想了想,猜道,“阁下是风窟里的前辈?”
  一阵静默。
  “你虽将我双目掩起来,但声音,气息,我还是识得的。”
  那男子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我徒弟聪明,交的朋友也聪明。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晋行风面色一怔,疑问道,“前辈真是小忧师父?怎的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那男子笑了笑,说,“她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好,知道的人多了,怪麻烦的。”
  “前辈收小忧为徒,难道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不死灵?”晋行风破天荒一问,不觉将心里深藏已久的疑惑吐露。
  “是。”
  殊不知这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惹得洞中人身躯大震。
  “十二祖巫墓里,你听得一清二楚吧?”那男子语气戏谑地问道。
  “隐约……听到了一点。”
  那男子忽地“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只救你不救她?”
  晋行风缓缓道,“前辈是小忧师父,定不会将徒弟的生死置之度外。前辈救我不救她,如果不是另有安排,那便是救小忧的人已经来了。”
  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饶有深意地问,“你接近我徒弟……也是为了不死灵吧?”
  晋行风怔了怔,道,“不是。”
  “这样啊……”那男子笑说,“罢了。冲你在风窟里拼命护着她的架势,也不像对她别有目的的人。”
  “我同小忧从小一块长大,自七里乡被毁,她……”话未说完,没由来地哽咽。
  大概是提到了心里最思念亦最畏惧的三个字。
  “她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男子淡淡道。
  晋行风心口一恸,默然良久。
  “为何不跟她相认?”那男子问道。
  晋行风惊讶道,“前辈怎知……”
  那男子笑了笑,说,“她对你不是十分的信任。至少没达到像青梅竹马的信任。”
  晋行风眼底突然掠过一丝苦涩,说,“我变了。”
  那男子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好奇问道,“怎么个变法?”
  “自离开七里乡的那一刻起,朗风就已经死了。人都死了,还没变?”
  “人都有一死,死前光鲜,死后却逐渐腐朽,化为一抔黄土。”那男子顿了顿,继续感慨道,“草木尚随四季而变,人偶尔一变,又有何妨?”
  与此同时。
  “苏师兄,刚刚发现了几个鬼煞道的人。”
  稍微清凉几分的南疆傍晚,空气中依稀残留着烧鸡味儿。
  青衣现处遍地篝火。
  忽地一个闪影,只见一样貌平平的年轻弟子向那独立人群外谈笑风生的几人浅浅作揖,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怎的现在才禀告?”苏纶信满面愠怒地瞪着那来人,又问,“人在哪?”
  无极睨了他一眼,笑道,“师侄何气?先听听理由无妨。”
  要说这无极道长,乃碧山无名派“三无”道长之首,地位仅次于掌门无量真人。其他两位“三无”道长分别为无相道长和无眠道长。现无名派中能真正意义上称为掌门左膀右臂的,恐怕非这无极道长莫属了。
  那年轻弟子战战兢兢地瞄了跟前二人两眼,满额大汗,说,“哑鬼鬼老三正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缠斗……我们抓了鬼老四,鬼老三实在……”
  苏纶信哼了一声,冷冷问道,“鬼老四现在哪儿?”
  那年轻弟子忙不迭回说,“就,就在附近,离吊脚楼不远……”
  不待来人说完,苏纶信和无极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打断道,“快带路!”
  “是,是!……”那年轻弟子应完随即撒腿就跑,一路踉踉跄跄,显然受惊不少。
  不过得什么样的场面才能让一个训练有素的无名派弟子如此害怕?
  逐渐平息的湿尘。
  和怎么也平息不了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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