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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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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一声凄厉哀哭,撕心裂肺,响彻林间。
  那白发人和两个黑衣人尽皆一怔。
  循声而望,那哭声来处,竟是他晋行风再熟悉不过的草屋!
  大雨滂沱,滂沱大雨!
  那简陋草屋赫然屹立暴雨狂风间,飘飘摇摇,大有垮塌之意。
  一袭霞衣艳烈如火,虽说天昏地暗,但亦分外显眼。
  只不过她无忧的霞衣,都被雨水打湿了。
  她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脸色苍白如纸。只觉周遭投来的一道道目光毒辣似剑劈刀割般。
  果真,有那么恨她吗……
  “干娘,姐姐……”无忧泪如泉涌,哽咽道,“我做错了何事,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她悲哀地瞅着站在小鱼身旁的那二人,素日温情突然浮上心头。她继而看向小鱼。
  “无忧姑娘,花嬷嬷说你嗜血成性,滥杀无辜……此话……此话当真?”
  这一问,无忧登时愣住。她欲要张口辩解,却突然被花嬷嬷打断道,“自她出现在我们村子,每日都有离奇惨死的野物。她将血吸干,再抛尸荒野,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嘿嘿……你这妖魔,当真以为这村子里没人认得你手上戴的是饮血镯吗!!”
  话音一落,方才冷寂下来的众村民忽然炸开了锅。
  “妖怪!呸!……凭你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作恶!……”
  “妖怪!!!……”
  “杀了她!!简直祸害了我们村子!……”
  “村长,快杀了这妖怪!!……
  …………
  无忧头脑空白地看着小鱼,小声道,“我,我没杀人……”本隐隐作痛的小腹突然疼痛欲裂,她佝偻着背,眼前一片黑影,依旧坚持说,“小鱼,我,我没害过人……我不是妖怪……”
  “你说你没害过人,昔日田埂,你可曾记得。”
  小鱼一怔,转脸看向身边人,满眼惊疑。
  “你伤我夫君,害我孩子,你还狡辩什么!!”
  犹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无忧脸颊一阵火辣。
  她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她掩饰了很久的谎,一刹间被尽数揭发。她无言以对,更不知如何自处。
  一口唾沫,伴着雨腥味,不偏不倚地砸向她侧脸。
  “此等妖魔,倘若不除,以后定荼毒人间!!”
  无忧心口一颤,忽然有点害怕。她弓着背,小腹倾江倒海,如同被尖刀乱搅。“朗风……”她用尽了浑身力气咬紧牙关,霞衣掺着雨水和汗液,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冰冷异常。“朗,朗风……”她脑海里,都是这个名字。仿佛想到这个名字,她就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她牢牢地抓住这一丝残存温暖,不肯放,亦不愿放。她怕放了,就真正坠入了好似深渊般的无边冰寒。
  倏尔。
  一阵疾风掠过。
  只不过这疾风淹没在暴雨狂风里,不被人察觉。
  “小忧!”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他与她隔着人墙,遥遥相望,心头各自悲苦。
  无忧拼命睁大双眼在四周人群里找寻着那一记呼喊声。是那般焦急,那般关切。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不知是不是因为雨势,她的眼前越发朦胧。
  然而当她终于找到了他的身影的时候,她突然不痛了。
  无忧怔怔地注视着被拦在人墙之外的人儿,一头发白,散落如瀑。满腔因一声呼唤而得到慰藉的委屈登时溃不成堤。
  她笑了。
  然而她忽然眉头一皱。两个轮廓不清的黑衣人,正站在她的朗风身后,气定神闲地,泰然自若地,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
  这一幕,有多么讽刺。
  “风叔?……”无忧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笑不出声。
  “小鱼,你这是干什么!”
  朗风一个飞身翻转,穿越人墙,轻落至无忧咫尺之远。他挡住众人逼仄的目光,缓缓靠近她。
  “花嬷嬷动手忒快了。三哥与我……你墨河村容了这妖魔……谢嬷嬷出手相助……”
  “滑胎药?什么……你说你们家少爷给她服了滑胎药?!……”
  饶是嘈杂嘈杂,一番私语仍断断续续地飘散在风里雨里。
  无忧佝着的脊背忽而大震。她身子轻颤了颤,打了几个寒噤,继而一股热流自小腹轰然流泻,粘稠又滚烫,渐渐染了一地的殷红。然后她只觉空旷,心头亦或是小腹,一派空荡荡的。
  “小忧!……”
  朗风见势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得叫她喘不过气。
  “朗风,不对……风叔,”她淡淡地扬起一抹笑意,“风叔,你给我喝的那碗药,究竟是什么……”
  话音一落,她顿觉他箍紧她的双臂骤然僵硬。但她将脸靠着他的肩窝,摩挲片刻,冷冷望着他身后的众人。
  “我无忧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
  “哼,你身怀不死灵,阴鸷至极,早晚……”
  不知是谁的话未说完,无忧突然笑若银铃。
  “弄了半天,还是因为不死灵。”她冷漠地打量着众人,从小鱼,到小鱼夫人,黑衣人,花嬷嬷……乃至众忿忿不乐的村民。她最终将目光收回,闭上双眼,静静地伏在眼前人的肩窝里。
  “朗风……”她屏息感受着他的温热和雨水的清凉,缓缓地抬手,缓缓地从发髻里抽出了一枝珠钗,“纵使你有万般好,终究也只能活在我梦里了……”而后她眉头一皱,狠狠地将那珠钗插进他的背!最靠近心口的一侧。
  一丝笑意浅浅。
  无忧始终没有睁开眼。而他好像也不痛不痒,只是紧紧地拥着她。
  “少爷!”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黑影迅疾扑向被团团围住的二人!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下意识的惊呼之声!
  但他们惊的,不是黑影之快。
  “哼,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手十分敏捷的男子霎时和两道黑影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另一陌生男子不知何时从那白发人的怀里夺走了被一袭霞衣照映得格外苍白的无忧。
  出奇地,那白发人无动于衷。他重重地垂下了僵硬在半空的两条臂膀,像丢了魂般面无表情,眼神木讷。
  “村长,可千万不能让这妖魔跑了!!”
  “是啊村长!!”
  “村长!!……”
  花嬷嬷焦急地伏在小鱼耳边,道,“村长,就算这妖魔于你有救命之恩,但你也别忘了,她也差点杀了你和小墨墨呀……”
  “村长!!……”
  “村长哇!!……”
  “村……”
  小鱼双眉紧皱,面色一青一白,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喝道,“够了!!!”他强自忍住怒气,瞪向身边老媪,说,“花嬷嬷,你怎的心肠这般硬!……”
  殊不知此话一出,那花嬷嬷冷哼了一声,回道,“村长,您也是墨河王,出身墨河。老太婆我从墨河祸乱中死里逃生。这世上,心肠软到头来就是被人欺侮!水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况且这女子手戴饮血镯,即使现在不害人,以后早晚有害人的一天!!……”
  众人言语时分,那两名陌生男子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转眼消失在天地间的茫茫雨帘里。
  那口哨声婉转悠长,隐隐有一股哀伤。
  小鱼怔了怔,失神地看向抽搐在地的两名黑衣人,接着看向那孑然独立雨中的白发人。只见他身子微微一颤,随即重重地跪倒在地,没有任何预兆。那枝珠钗明晃晃地斜入他的脊背,半截都没进了血肉里。
  幽幽的一声叹息。
  “造孽啊……”
  小鱼微微失神,忽闻一声闷哼。他眉头一皱,循声而看,惊叫道,“花嬷嬷!!……”他刚要伸手去伏那慢慢倒下的老媪,但觉一股急风劈头盖脸!眼角余光一扫,不禁胸口大震!
  飞刀如雨。
  一片呜咽之声。似风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迎战
  不夜城。
  十二夜宫。
  雨落淅沥。天地之间弥漫着空灵的水滴溅落之声,巨大的雨帘,如一块块透明的幕布,充斥视界。月池之上,烟波浩渺。朵朵涟漪如莲,一圈圈地,纷至沓来。
  一场温柔春雨,衬得十二夜宫亦是格外静谧。
  这样的静谧,大概是久违了。
  当下一男子一袭荼白衣衫,撑伞远眺月池之水,眉宇间,甚是凝重。
  “大师兄。”
  那男子闻声身躯一颤,随即转头看向来人,微笑道,“心月。”
  道是萧肃与楼心月二人。
  只见楼心月款款走来,脸色平静,但眼中却是异常深邃。他亦持伞立于萧肃身旁,望着一池微波荡漾的碧水,说,“大师兄肯留下帮我,心月还未致谢。”
  萧肃眉头一皱,强笑了笑,道,“我为寒水门弟子,不夜城中人。如今二者危难,我怎能坐视不管。”然心头狐疑,暗想你楼心月到底……
  楼心月听罢“哦?”了一声,问,“我想听听大师兄所说的危难,是何危何难。”
  萧肃一怔,迟疑良久。
  “大师兄但说无妨,你我二人,权当闲聊。”楼心月随意道。
  萧肃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说,“心月,你既知道,何必我来说?”
  楼心月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眼神叫人猜不透,说,“卢师叔说我当局者迷,执念太重。所以我想听听大师兄怎么说。”
  萧肃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海藏英来犯,不夜和牧渔两城交战,而《寒水心经》又外泄,无名派张冠李戴,城主他……”没有说下去。
  “大师兄,我有一事想不通很久。”楼心月仍旧望着池水,仿佛对萧肃所言不甚在意,他细眯了眯眼,目光忽而一亮,说,“鸡鸣禁地里的忏悔牢布置森严,‘她’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殊不知话音一落,萧肃身躯大震。
  干咳。
  “大师兄杀了姚秉谦的那晚,果真一点也没有发觉?”
  楼心月双眼疑惑地凝视着身旁人的侧脸,目不转睛地,像要将其看穿。
  萧肃摇了摇头。
  楼心月收回目光,眼底滑过一丝怅然,他淡淡道,“大师兄奉命接近她,可曾喜欢过?”
  这一问,萧肃登时怔住。
  良久。
  二人就如此这般并肩而立,任衣袍微扬。
  然打破这份静谧的,是仓啷啷几声响彻天际的剑鸣!
  “楼师兄!!”
  一弟子脚步匆匆,见楼心月连忙作揖道,“楼师兄,浣溪,浣溪别苑出事了!!”
  楼心月和萧肃尽皆眉头一皱,不约而同地说,“何事?”说罢二人互看一眼。
  “莫师叔她,莫师叔她不见了!!”
  …………
  十二夜宫。
  人定。
  空荡荡的宫殿内,焚着一束香。香烟袅袅,盘旋而散。突然一缕冷风袭来,那笔直的烟迹顷刻扭曲。
  门开了,斜风细雨。
  一阵咳嗽声。
  “今日怎的这样晚……”
  床榻之上,一中年男子素衣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声如蚊蝇。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滚落,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
  “楼城主还不算太晚吧?”
  此话一出,那盘膝而坐之人登时睁眼,不觉惊疑。
  “鄢于段?!”楼啸天细眯了眯眼,打量着来人,喉内忽而一股腥甜气,“你……”
  “被九天玄火炉反噬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只见来者笑了笑,原地不动,若有所思地盯着床榻上脸色一青一白的人。
  一声冷哼。
  “楼城主大劫将至啊!……”
  又一声冷哼。
  “你勾结海藏英弑父篡位,大逆不道。卑鄙小人,同我谈什么大劫将至!”楼啸天怒目圆睁,几欲拍案而起,但他转念一想,说,“你潜进夜宫,到底有何居心!”
  那鄢于段哈哈一笑,干脆说,“实不相瞒,我鄢于段此番来夜宫,有三事。一为夫人莫同忆,二为九天玄火炉,这三嘛……”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喝道,“就是要你楼啸天的命!!”
  话音一落,只见一巨影飞速闪过,身形之快,几乎难以被肉眼捕捉到。那鄢于段身形庞大不似常人,饶是身躯这般笨重,行动起来却轻如鸿雁,果真新奇!
  当下楼啸天双掌撑床,飞身腾跃,躲过了鄢于段径直一抓。
  “探龙爪!”
  暗叹之余,楼啸天亦不敢懈怠。心说海藏英竟连探龙爪都外授鄢于段!分神时刻,那鄢于段一声大喝,双臂游展,似猛龙摆尾,十指生风,尖若厉剑!
  使探龙爪的人,十指格外纤细。楼啸天暗自念决,正面迎了鄢于段一爪,两手交接,霎时一道血雾飞溅!
  “哼……”那鄢于段一脸阴邪,饶有兴味地看着手掌鲜血直涌的楼啸天,道,“楼城主小心才是。”说罢重又操手攻去,愈发占了上风。
  楼啸天方才瞥见那鄢于段之手,心惊不已。一身形如此庞大之人,双手竟这般瘦骨嶙峋!殊不知探龙爪上乘之境,便是瘦骨如刀!不过这刀可弯可曲,可延可伸,一探一收,一划一破,矫若游龙之爪!
  那鄢于段双眼渐红,一把抓破楼啸天双肩,十道鲜红指痕赫然醒目,他笑了笑,自知对手不敌,道,“楼城主英明一世,若楼城主将九天玄火炉赠我,为了不夜城的黎民百姓,我鄢某人倒是能留楼城主一命。”
  楼啸天侧身一躲,忽而“哇”得一声呕出一口血,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
  那鄢于段见状却是停了手,满眼戏谑,“没想到楼城主被九天玄火炉反噬得如此之重,唉……”
  话音一落,楼啸天倏尔扬起一抹笑意,眉宇间仍是那份睥睨。即使他落魄至此,即使他被鄢于段玩弄至此,他的头颅,却是不能低。
  “你杀了我,就得不到九天玄火炉了。”
  那鄢于段点了点头,赞同道,“是了,楼城主不妨先告于我。”
  “今日除了你潜进夜宫,还有谁?”
  “这个嘛……”
  话未说完,宫殿之外,突然一阵脚步匆匆。
  “掌门!!!”
  然“嘭”地一声,人定宫门轰然炸开。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哀嚎。
  雨地里,那一身素衣被染红的中年男子倒在众雪青人影中间,脸色极其苍白。
  “掌,掌门……”
  楼啸天强压着喉内腥甜,扬手示意噤声,沉吟道,“什么事。”
  “卢,卢师叔差人来信,说,说墨河……”
  “快说!”
  “墨河鲛人来犯,势不可挡!!……”
  话音一落,那楼啸天顿觉心口热气汹涌,“哇”地呕出一口血。他冷冷看着宫殿中泰然而立的巨影,一阵天旋地转,拼命撑住,一字一句道,“传我命令,召集不夜城精兵,墨河迎战!!!”
  “是!!”
  一年轻弟子得令,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宫殿。而剩下之人,纷纷仓啷啷拔剑而出,屏息注视着缓缓走来的巨影。
  “不夜城大势已去,楼城主何必作困兽之斗?”那鄢于段负手于台阶之上,冷笑俯视着雨地里浑身泥泞不堪的中年男子,说,“想不到哇,楼城主竟也有这一天……真是狼狈。”
  淅沥雨势,淅沥雨声。
  漫天雨珠洒落,一派天色迷蒙。
  僵滞片刻,忽而一声极轻微的冷哼掺杂在冷风里。
  鄢于段眉头一皱,一番定睛。终于看清了那飘忽人影。
  “楼师兄!”
  来者正是楼心月。
  那鄢于段细眯了眯眼,心说怎的这人如此悄无声息,身形之快,倒不逊于他。
  “把城主送到日出宫,唤人医治。”
  语气波澜不惊得毫无惧色。
  众弟子怔了怔,齐齐答应,赶忙扶人要撤。
  “心月。”楼啸天重重地咳了一声,气若游丝,道,“小心,小心手……”
  楼心月身躯一颤,头也不回,说,“爹放心。”
  一时间宫殿之外。
  一人仰头看向另一人。
  “阁下想必鄢镇主鄢于段了?”楼心月作揖道。他翩然立于雨帘之中,额发上一片细密的雨珠。但他的衣衫,仿佛不曾湿。
  那鄢于段哼了一声,道,“楼啸天已经中了鲛毒,你若不将九天玄火炉交于我……”
  “鄢镇主随我来取。”楼心月笑了笑,扬手让道。
  那鄢于段一怔,心说黄毛小儿,耍的什么把戏!眼底一寒,道,“你取来,我等着。”
  显然不由分说。
  楼心月哈哈一笑,末了,道,“鄢镇主既然此番为了九天玄火炉而来,想来势在必得。我若随便取了只炉子,说它是九天玄火炉,鄢镇主岂不也欣然接受?”
  那鄢于段听罢心说九天玄火炉匿迹已久,这黄毛小儿说得不无道理。眼下海藏英定称霸墨河,不日攻占夜宫,他如偷偷盗走九天玄火炉……思来想去,笑了笑,向那楼心月深深作了一揖,道,“那便劳烦带路了。”
  楼心月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鄢镇主跟紧得好。”
  那鄢于段即刻一个闪影转至楼心月身旁,一路穿花拂柳,不见人踪影。
  “鄢镇主一人独行?”
  “两人。”
  “不知另一人是谁?”
  “哈哈,自然是我鄢某人的夫人!”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旷世
  灰色苍穹这样地广漠,仿佛不曾悲悯过众生。
  百里墨河,暗涛汹涌,一缕缕黑影犹如幽夜鬼魅般急速掠过墨色水间。
  那水沸腾剧颤,雨落涟漪即刻幻化无形。一阵如泣如诉的哀鸣贯穿天地之间,甚是勾人心魄。
  岸边一行人的寒剑,蓄势已久了。
  “卢师叔,这……”
  一矮胖男子双目紧闭,耳根微动,表情十分凝肃。
  不消说,眼下墨河岸边的这一行人,正是卢有鱼和莫承才等人。
  “你慌什么。”卢有鱼道,“鲛人再毒,离不了水。况且它是个畜生,你是人,你怕什么?”
  莫承才搔了搔头,咕哝说,“我也不是怕……我就是……唉,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厉害……”
  “少废话,那些畜生还差三里到岸。”卢有鱼转头狠狠敲了莫承才一记脑壳,气道,“我让你差人回去报信,报信人怎的还没回来?你个浑小子是不是忘了?”
  莫承才吃疼地叫了一声,撇了撇嘴,有些生气道,“卢师叔……你,你和我师父的辈分并列,我师父打我就算了,你为何要……再者,再者我都师兄辈儿的人了,卢师叔人前还这样教训我,我,我没面子……”说话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苍蝇似的。
  卢有鱼听罢好笑,身后的一众师弟亦是捂嘴偷笑。莫承才双颊通红,登时闷闷不乐,心说有什么可笑的……小忧师妹就从不笑我。殊不知一想到这个名字,莫承才更闷闷不乐了。他轻叹了口气,怅然地望着汹涌的墨河之水。也不知小忧师妹现在怎样了……
  或许伊人已逝罢。
  “承才,莫家后人里,你师父最为担心你。此番战役,你我必死无疑,卢师叔不想瞒你。你若是怕死,快些回宫,带上你师父,天高水阔,哪里都行。”卢有鱼一席肺腑之言,颇为感慨。他拍了拍莫承才的肩膀,几番欲言又止,终说,“我对你严厉,实是把你当亲生孩子看待。你秉性纯良,心无邪念,我卢有鱼这半生荒唐,你……”
  “师叔,”莫承才眼眶一热,笑说,“师叔这些酸溜溜的话,不妨回宫再说,当着我师父的面呀好好地……”话未说完,莫承才只觉眼前一黑。
  一股腥臭之气,劈头盖脸,闻之欲呕。
  到了。卢有鱼暗想。不夜城和牧渔城这一战,终究还是到了。
  哀鸣。
  哀鸣如歌!
  莫承才目光警惕地环视了墨河沿岸,忽然发现了一双眼睛。是那般澄澈,那般纯净。纯净得不染俗世烟尘,似曾相识。他被这双浸没在河水里的双瞳吸引了……小腹说不清地燥热酸胀。
  “众弟子听令,摆阵!”
  卢有鱼一声大喝刚落,莫承才倏尔回神。他稍稍定了定睛,再要从河水里找寻那双眸子,却了无踪影,心内登时空荡荡的……
  “卢,卢师叔……”
  当下众弟子一字列阵,秩序井肃。突然有一弟子身躯一颤,竟将手里寒剑“哗”地扔落在地,面目怔怔地缓步走近不断舔舐潮沙的河水边缘……
  莫承才眉头一皱,喝道,“吴师弟!!你!!……”
  话音未落,原本汹涌不止的墨河之水霎时寂如死水。
  卢有鱼忙侧耳听察,忽而脸色大惊,喊道,“小心!!!!”几乎与此同时,一半身赤裸的女子轰然冲破水面,将那吴师弟一把拉进了水里!没有挣扎,没有呼救,似乎是心甘情愿。而后一朵殷红血莲绽开水中,分外妖冶。
  莫承才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他左看右看,心说大事不妙!赶忙道,“众师弟千万别被鲛人所惑!!”
  饶是如此,“哗哗哗……”接二连三的落剑之声,亦是叫卢有鱼心惊不已。
  “承才,承才!”卢有鱼急唤道,“快捂住眼睛!!”
  莫承才应了一声,随即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布条。他暗自低喝,指尖白光流转,瞬间将那拉长了数十倍的布条挥出,揽住了快没入河水的一干雪青色人影。“收!!”他双手攥紧布条,额头青筋暴起,却是使了九牛二虎之力。
  “蒙住双眼!!!”莫承才大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道剑光霎时自半空疾插入河,一番翻搅,待破水之时,只余哀哭!
  河水愈发腥臭。
  卢有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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