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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夜灵风不满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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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乃是嬷嬷里最年轻的一位,唤作“玉嬷嬷”,隅中宫里一应大事小事,皆由她操办,为人是挺随和的,就是嘴碎了点。无忧如是想。
  她挤在一堆嬷嬷中间,只听得玉嬷嬷满心欢喜地朝她介绍道,“左边第一是芳嬷嬷,第二是康嬷嬷,第三是堂嬷嬷……右边第一是金嬷嬷,第二是元嬷嬷,第三是苏嬷嬷……”
  十几个嬷嬷一晃而过,无忧懵懵的。
  “小姑娘生得倒像我们家孙女,一点不像习武的母夜叉…”说话的不知是哪个嬷嬷。
  “哎唷瞧芳大姐你说的,要是习武的都是母夜叉,那莫家那个岂不是母夜叉中的天仙儿一类了?”接话的也不知是哪个嬷嬷。
  “嘘…!小点声,被莫家人听去了可不好!”说话这位是无忧除玉嬷嬷之外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元嬷嬷,只因她心宽体胖,十几个嬷嬷中珠圆玉润得尤其突出。
  “怕什么?!他秦瑟当年还吃我的奶水长大的呢!”
  一片哄笑。
  无忧讪讪的,心里尴尬,笑得也尴尬。她一直以为嬷嬷都像李婶那样,慈眉善目,沉默寡言的。又从未有娘亲教养她,突然身处一应长辈中间,从头到脚,手足无措,亦不敢插话,生怕冒犯了。
  “小姑娘倒是文静。”元嬷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赞许道,“跟着嬷嬷我,保准养得你白白胖胖的。”
  无忧忽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你一句我一句叽叽歪歪嘈嘈杂杂中也没听清是什么,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傻不愣登的。
  “哎呀!”玉嬷嬷手抚脑门懊恼得直跺脚,说,“我炖在砂锅里的鸡汤该熬干了!”
  随即有嬷嬷应道,“我去给你瞧瞧。”
  玉嬷嬷忙阻拦道,“别别别,让小姑娘去吧,她腿脚利索,指望你呀,恐怕走到的时候鸡都糊咯!”
  又是一片哄笑。
  然后无忧就在推搡中逃出了嬷嬷们经久不衰的欢声笑语里,她推开房门呼吸到崭新空气的一刹那,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绷紧的头皮服服帖帖的,亦随她享受着暖阳的沐浴。
  微风,草香,鸟啼,和蓝天白云。
  倏尔。
  “在看什么?”
  耳畔响起的,是波澜不惊,温柔如水的少年声音。
  无忧心脏一滞,循声左望,眨巴几下眼睛脱口而出道,“看路啊…”
  “看路?”楼心月一脸狐疑。
  “啊,那个,”无忧咬了咬牙暗骂自己,转瞬微笑道,“我要去厨房帮玉嬷嬷干点活儿,在看怎么去厨房的脚程是最短的。”说罢回过头假装若无其事地盘算着路线。
  “你是新弟子,才来夜宫没多久,我带你去吧。”楼心月走到她跟前,一呼一吸,均匀流畅。
  淡淡的风,温热的风。
  无忧顿时感觉脸蛋火辣辣的,不敢直视他,岔开话问,“今天不是魏师叔给新弟子上课的日子吗,不是说师兄都得在那…咳咳…在藏经阁陪同嘛……”
  “可是漏了一个人。”楼心月回道。
  “啊?”无忧登时吃惊地看向他,看向他近在咫尺的双眸,似融冰之湖。耳朵根子倏尔随着脸蛋一起红了开来。
  “漏了你啊。”楼心月嗤笑道,“你不是挺聪明的嘛,口齿伶俐的,连卢师叔都要避你一避。难不成被些嬷嬷欺负了?”
  无忧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几声,辩解说,“嬷嬷对我好着呢,反正比小矮子,咳咳……比卢师叔好。”她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楼心月的话,转而问道,“是魏师叔让你来给我讲课?”
  楼心月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不要紧,殊不知……
  “承才师兄呢?!怎么不是承才师兄来给我讲课?!”无忧满脸震惊,心早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和承才都是师兄,换作谁讲都一样啊,怎么……你不愿听我讲课?”楼心月眉头紧蹙,疑惑不解。
  “当然愿意。”无忧连忙摆手,干笑说,“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楼心月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示意道,“承才他今天有事,托我过来。其实说讲课言重了,就是平常聊天一样的,聊聊寒水门的门史啊门规啊修习啊……不用紧张。”
  无忧“嗯”了一句,依旧避开了那双眼睛,朝天空看去。
  蓝天白云。
  蓦然掠过一行飞鸟。
  无忧登时惊叫道,“鸡汤!!!”遂一溜烟发足狂奔跑走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楼心月怔怔地看着她愈来愈远的背影。
  藏经阁外。
  木槿花丛。
  一个人影掩在花丛深处,鬼鬼祟祟,悄无声息。
  电光火石,只听一记闷响,那人哀嚎道,“哪个臭不要脸的小蹄子敢敲我脑壳!”
  “你才不要脸呢!”
  定睛一瞧,原是晋柳儿一人,身旁站着如冰山般巍然不动的向跃冰,脸色冷冷。
  苗泠泠索性一屁股坐在自己刨出来的那堆土上,挑眉装道,“小丫头片子不好好听课,跑出来找鬼啊?”
  “找的就是你!”晋柳儿一把拉住苗泠泠,但觉滑不溜秋的,心想难不成真是个女人?!随即使劲地往后拽,用出了吃奶力气般,边拽边龇牙咧嘴地说,“本小姐就要看看你刨了半天在藏什么东西!”
  “你给我撒手!!”苗泠泠亦是不妥协,拼命往后仰,像是真藏了什么东西般努力挣脱晋柳儿的手。
  “愚蠢。”
  二人扯来扯去闹得热火朝天之时,向跃冰语带鄙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话音一落,朝苗泠泠腰胯处轻踹了几脚,登时踹得他连哭带笑地滚到一旁。“母夜叉…哎唷哎唷…臭婆娘,糙汉子!!”
  向跃冰仿佛充耳不闻一般,径直拽出了被埋得只剩一个角的布袋,她抖了抖袋上浅土,打开一看,默不作声。
  “给我看看!!”晋柳儿似饿狼一样扑到了向跃冰身上,往那布袋里头看去,顿时笑骂道,“苗泠泠啊苗泠泠!我看你就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你藏这么多胭脂水粉干嘛?!”
  躺倒在地上的男子干脆赖着不起身,鼓着腮帮嘀咕道,“小哥哥的这些个宝贝万一叫那卢有鱼魏小小收去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你也不能埋了啊!多浪费啊,”晋柳儿简直眼冒金光,她爱不释手地掏出布袋里的粉盒,光是外表雕镂就已十分精致,当下心动,可怜巴巴地望着苗泠泠道,“苗大哥,你生得这么好看,天生丽质,也不必再好看了,这堆家伙就送给我和跃冰了吧!”
  “那可不行!”苗泠泠眼珠子立马瞪得跟铜铃似的,忙起身拍土要去抢那布袋。
  “恁小气!”晋柳儿死死地护着,一双眼珠子满是恳求,“苗大哥!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将这堆东西送我保管也好啊!你不是不方便嘛,跟一堆男人在一起……”
  苗泠泠被晋柳儿一个飞眼肉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嗤道,“小丫头片子,你还没到玩胭脂水粉这些个女人家家东西的时候呢,”打量了几眼,白了一眼,鄙视道,“连个女人模子还没发育出来呢,哼……”
  那晋柳儿听罢气得花容失色,不待她反骂回去,向跃冰忽然把布袋扔她怀里道,“我不需要。”随即转身要走,却被苗泠泠叫住。
  “嘿,汉子。你别走哇,我说不给小丫头片子,可没说不给你呀。若是我昧了良心,见保养得如此惨不忍睹的女人都不施手相救,传了出去,我在江湖上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话音一落,那向跃冰蓦地转身,恶狠狠地掐住苗泠泠的脖子,说,“多管闲事。”
  不待晋柳儿再插话,苗泠泠却以一个反手扭转她向跃冰的手腕,借此逃脱后目光即时锐如寒电,低声咬牙切齿地道,“小哥哥我偏要管,你耐我何!”
  晋柳儿这厢刚和苗泠泠纠缠完,向跃冰却同他拳脚相搏,热火朝天更胜。
  只见向跃冰一个回旋腿,飞沙走石,苗泠泠一个单手后空翻,轻盈如燕。
  二人一来一去,推推搡搡,斗得不亦乐乎。
  晋柳儿早看傻了眼。
  正当此时,但闻一声大喝,一道青色剑光掠过,碰巧劈开苗、向二人。
  剑光褪去,晋柳儿吓得撒腿就跑。
  两人之间,气势汹汹的,不正是那卢有鱼!
  然苗泠泠和向跃冰彼此不甘示弱地对视着,丝毫不把中间人看在眼里。
  其实也看不进眼里。
  “你们二人,擅自逃课,随我领罚去!!”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失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她又何尝不是。
  无忧,无忧。
  忘记忧愁便能再无忧愁了吗……
  倘真如此,无忧便无悲,无忧便无喜,无忧便无恨,无忧便无怒。而悲喜怒恨四字,又将归于何处……
  夜愈深,情愫愈是翻搅。
  没有人问她从何处来,为何而来。
  亦没有人问她从那湖里看到了什么。
  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混沌的,殷红的,昏黑的,汹涌的……
  像是某种暗示,又像是某种告诫。
  自三水一死,七里乡人间蒸发,失眠仿佛就成了这个尚年幼女孩的常态。
  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浑身僵硬,充血的双目似要粘上床顶。
  空无一物的床顶,清清冷冷的床顶。
  无忧以前最讨厌三水那个老不正经的天天晚上打呼噜了,隔堵墙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每到深夜,她多么想听见依稀的鼾声如雷。好像只要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么一点儿人的动静,她的心里就会踏实点。荏苒几个月,虽身在知觉在,但一颗心犹如悬卡半空,失失落落,无所倚赖。
  就好像一刹间被剥夺了所有,浩瀚天地,苍茫宙宇,只剩两行泪珠,一叶扁舟。
  泪湿枕衾的滋味,大概业已麻木了。
  朦朦胧胧的眼前,忽地闪过了一个人影。
  是那个谈笑风生,言语间温暖如冬阳的少年。
  柔和的棱角,细腻的眸光,和镀上一层落日余晖的侧颜。
  或近或远,或明或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好比枯寂生花,寒冰融化,如梦如幻,望而却步。
  无忧一个骨碌爬起来冲去了隔壁玉嬷嬷的房门口。
  “嬷嬷…玉嬷嬷……”,“咚咚…咚咚咚……”她蹑手蹑脚地趴在房门对着门缝喊,边喊边敲。
  一对眸子眼看着要硬生生挤进了门缝里。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
  一盏灯火点燃,光晕如豆,照亮了门外一脸喜悦的无忧。
  房门刚被推开,她便迫不及待地挤进去,抱着睡眼惺忪的嬷嬷说,“嬷嬷,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怕黑……”声带哽咽,一张好不容易干净回的小脸上满是哀求。
  出奇地,无忧只觉手心手背一热,两只手掌就这么为她搓着,久违的熟悉感,久违的粗糙感。
  “小姑娘身子怎的这样冷,容易落病。”
  一句叮嘱,已是热泪翻涌。
  无忧眼睁睁地看着玉嬷嬷拴带好房门,把她二话不说塞到了自己微暖的被窝里。
  失神的片刻灯已被吹熄,霎时黑暗,她只觉身旁躯体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温暖。
  忍不住想要去依偎这温暖。
  “嬷嬷,今天你让我去厨房看鸡汤,厨房里并没有什么鸡汤啊……”无忧轻声道来,眼睛不肯闭上。即使眼前是一团漆黑,她亦不愿闭上。因为一闭上,便又要陷入那循环反复的梦靥里。
  “我看你呀,今天在嬷嬷们中间不自在,就随意找个由头让你玩去了。”玉嬷嬷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断断续续,支吾不清。
  无忧心下顿时感激,道,“我只是不习惯被很多人围着。嬷嬷你可有儿女?”
  “没有…我呀,我一辈子就一个…”话未说完,无忧耳边登时响起均匀的鼻鼾。
  不知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陌生人。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鼾声后,心口会登时轻落落的异常踏实。
  她和你在同一片屋檐下共同喘息,承受着黑夜带来的沉重的静寂,终归有人陪伴。
  而陪伴二字,一旦拥有,诚惶诚恐,岂敢失去。
  像潮水般袭来的睡意。
  无忧再也扛不住眼皮似的,昏昏沉沉地睡了去。
  但是夜失眠之人,何止无忧一个。
  一弯寒月,三两孤星。
  一群酣睡入梦的少年,和一个思绪纷繁的少年。
  楼心月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星月,脑海里闪现的却是今日爹爹召他去书房说的那一席话……
  “见过柳儿了?”男子一袭轻装,俯身桌案,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封书信,语音浑厚。
  他点了点头,双眉深锁,回道,“晋柳儿作我的师妹,是不是爹的意思?”
  男子哼了一声,说,“明知故问。”
  “爹……”他欲言又止,焦急犹如锅中蚂蚁,接着说,“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抗。但是爹,我真的不喜欢柳儿啊!您把我和秀秀强自拆散,即使我最后和柳儿成了亲,一份感情,总不能两头取巧。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这样和薄情寡义之人有何区别?”
  男子蓦然抬头,眉宇间闪烁着丝丝缕缕的怒气,良久,压抑着怒气缓缓道,“这世上不乏情种,爱恨嗔痴,人性之常。你喜欢秀秀,你不喜欢晋柳儿,都是你自身的性情作祟。情可以一见倾心,情也可以日久而生。你既想要一份真挚的情感,就不可以苟且眼前,活得随心所欲。”
  他默然低头,仍是不解。
  “人一旦随心所欲,就会变得贪婪。得不到,求不得,放不下,你想要的很多,你想要的更多。”男子顿了顿,一番感悟,自己亦是无奈,“心月,你年纪尚轻,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但等你到了爹这个岁数,做了这不夜城的城主,高处不胜寒,你就会知道,再深刻的喜欢也会变得不喜欢,再厌恶的不喜欢也会变得喜欢。”
  “爹…那你当年和娘也是被这般强行撮合到一起吗。”他追问道。
  眼底倏尔滑过一丝怆然,转又恢复平静。
  “你娘是我辜负最多的人。”
  辜负?
  “对了,”男子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打破了他的深思,“你莫师叔门下新收了一个女弟子叫无忧,我让有鱼查了她的身世,故人之女,你平日里好生照料她些,也算了了我一个心结。”
  无忧。
  楼心月此刻怔怔地望着窗外,树影婆娑,星月迷蒙,脑海里只余下了这个名字。
  忽地一丝惆怅。
  楼心月只道爹爹叫他去书房又关成亲一事,殊不知读完书信后的楼啸天已是愁云密布,遂一席不着边际的父亲说辞,打发走了楼心月,即刻差人喊来了卢有鱼、魏小小、莫同忆等人。
  不到片刻,卢有鱼风风火火地赶在其他人前头来了,几乎没喘气地问道,“师兄,出了何事如此焦急?”
  楼啸天当下起身,来回踱步,神情很是疲累,“墨溪,沙石,落云。这三处近期失踪百名妇女,我怀疑是跟赵平有关。”
  “赵平?!”卢有鱼惊道,“晋连孤不是把他的项上人头挂在木桩上游街示众了吗。”
  楼啸天哼了一声,冷冷说,“赵平死没死,恐怕只有晋连孤他自己心里清楚。”
  卢有鱼一脸狐疑,眉头紧皱,又听楼啸天说道,“我当年冒死救了他一命,以为是山野村夫落难至此,未曾想秦欢那厮如此阴狠,竟招了生死门叛徒来灭我和同悲之口。他侥幸逃脱无数次,实在狡猾。”
  “上次心月说赵平运了一船女孩,皆被施了毒蛊。”卢有鱼细细想来,继续说,“三个乡镇都离墨河不远,散布在梅花镇的周边……这赵平不趁机休生养息反而接连作乱,而且又是在夜宫眼皮子底下……会不会另有隐情?”
  “萧肃游历在外,替我明察暗访,要不是有他这封书信,我亦是不知。”楼啸天转身取了那案上书信,随手递给了卢有鱼。
  “凤鳞”二字尤其突出,顿时映入眼帘。
  “赵平那厮要凤鳞作甚?!”卢有鱼不自觉地摸了摸胡渣,摇头道,“生死门原有五大派系,赵平属炼蛊一派,善控人心神。究竟什么蛊要几百妇孺的鲜血作陪…真是残忍至极!”
  楼啸天眼神飘忽不定,正当此时,莫同忆等人亦是急匆匆地赶到,但闻他冷声说,“如果没有千人鲜血作陪,他赵平又怎能炼得出九幽鬼蛊。”
  未曾听过前言的莫同忆等人皆是身躯一震,冷汗涔涔。
  卢有鱼哑然失色,难以置信到结巴道,“这上古失传已久的九幽鬼蛊炼制之术,赵平那厮生死门草芥之辈,怎么可能知晓!”
  “你别忘了,他赵平,可是被生死门逐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被逐了出来,哼……”
  说话这人并不是楼啸天,而是恍然大悟的莫同忆。
  “凤鳞世所罕有,乃雄凤麟臀所化。凤凰一族消失千年,赵平若不是得到了确切消息,又怎会心急如此。”楼啸天眼睛一眯,转而道,“而且,如果没有晋连孤相助,赵平怎会这般猖狂!”
  “晋连孤要凤麟作什么……难道说……”
  卢有鱼不经意思索的一句话,令在场人心头登时一紧。
  古有亡灵,生而不死。
  灭族杀戮,泣麟悲凤。
  乃以仇铸,不死阴魂。
  千秋万代,不伤不灭。
  从远古遥遥传来的短歌,裹挟着永无边际的哀念仇怨。
  沉睡了千年万年的亡灵啊,灭族之痛可有不甘?!天若有情,可曾悲悯过悠悠众生?!愿以我族百万阴魂融于上古禁术,千秋万代,不伤不灭!
  楼啸天脸色阴晴不定。晋连孤既已和赵平歃血为盟,那么不死灵一事…
  “有鱼,你和小小明日亲自去三个乡镇一趟,务必探出点儿蛛丝马迹,带上心月。”
  楼啸天吩咐完,书房里众人登时作鸟兽散。
  莫同忆欲言又止,幽幽地叹了口气,亦随后退下了。
  难道不死灵一说果真瞒不下去了吗?!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月池
  提及不夜城景色,需得描绘一番十二夜宫。
  世人只道不夜城城主居住之地必是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殊不知秦、楼五族当年修建这十二夜宫时克勤克俭,一应灰砖灰瓦,低调质朴,颇重依山傍水、宁静致远的自然之景。
  十二道宫城鳞次栉比,凭地势修建,俯瞰状似月牙,细分星罗棋布。囊括五湖一池,奇花异树,宫城之广,可仰观风云日月,近赏楼台亭阁,不拘一式。
  清灰色调,暗合素雅寡淡乃至无欲无求的仙家风骨,殿宇肃穆,旁推恢弘大气乃至自强不息的先祖遗诫。
  无忧一路走走停停,拾级而上,穿花拂柳而下,竟被眼前壮美之景唬得一惊一怔。她一个乡里来的小姑娘,哪见过此等场面。
  破晓时分三宫响彻云霄的晨练之声仍环绕耳畔,经久不绝,可她只能窝在一群嬷嬷的厨房里打打下手,这当口逃了出来,绕了一个多时辰还没绕去藏书阁,大汗淋漓,登时烦躁不已,咕哝道,“我看这夜宫盖得过几百个七里乡了,这样绕下去岂不是得绕到天黑……”
  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桥阶上,托腮发呆。
  “擅自出逃,我看你呀,想一辈子待在隅中烧火做饭了。”
  熟悉的女声瞬间抓回了无忧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
  她抬头一看,立马瞠目结舌,吃吃道,“师,师傅…”随即一个机灵站起来低头不语。
  “把你留在隅中养半年伤是我的意思,背地里尽管骂我便是,可别再笑话你卢师叔了。”话说莫同忆这厢刚从藏书阁折返,归途偶遇蹑手蹑脚,一副鬼头鬼脑打着小算盘的无忧,心想自石室盘问一事后还没正式见过自己的徒弟侄女,一番喜悦,玩性大发。
  “徒弟不敢。”无忧嘟着嘴,回想起石室那天莫同忆凶神恶煞的嘴脸,心有余悸。要不是那块璞玉,她恐怕早被当成魔教妖女杀死了。
  “怎么,还怕我?”莫同忆恍然,转念道,“你见识过赵平的手腕,心里清楚生死门狂徒有多阴狠,我那番审问你,亦是不得已。”
  无忧微点了点头,依旧不敢直视莫同忆那双眼睛。
  按理来说,美人之眼,如剪水,如秋波,婉转柔情。可她莫同忆的眼眸,却总蕴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凌厉。倒也难怪,莫家长姐,凡事亲力亲为,大风大浪,生死离别经历得多了,眼神就变了。
  “我还没问过你,这十几年来,是谁抚养了你?”莫同忆刚开完口便后悔不已,她护侄心切,急不可耐,企图从无忧身上了解些什么,可眼下哪里是个适合促膝深谈的地方!万一被旁人听了去……当下柳眉深锁,只听无忧说,“我从小和三水爹爹生活在七里乡,直到几个月前他被人烧死…我……”
  泪珠未落,声却哽咽。
  莫同忆深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既然是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好好活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说罢心想“三水”二字定是取于“清”,一清啊一清,你藏了那么多年,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最终却没落个好下场……鼻子一酸,眼眶亦是湿润。
  “师父,”无忧蓦然抬头注视着她,似有事相求。
  莫同忆登时了然,微笑道,“有事你就说吧。”
  “我爹的那块玉…能不能还给我…”无忧顿了顿,十分恳求又说,“那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莫同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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