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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边人似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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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良善之气。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裴献赋起身,脚下踉跄两步,扭头笑道,“改明儿再来。”

    这哪能轻易让他走了?楼似玉轻哼,一拍方桌,敞开的客栈大门突然合上,四周连窗户都自动上了栓。九条大尾呼啦啦卷出来,瞬间塞满了半个大堂。

    裴献赋转身,打量她两眼,费解地摸着下巴问:“你这么多尾巴从哪儿钻出来的?裙子不会破吗?”

    “……”不打算跟他贫嘴,楼似玉甩过尾巴,四面八方地朝他卷过去,几乎是堵死了所有的退路,笃定能抓到他。

    然而,雪白的毛翻滚紧缠之后,她皱眉看过去,原先裴献赋站着的地方却是连头发丝都没了。

    门窗没动,活生生一个人凭空消失,楼似玉乌黑的发髻里冒出一双狐狸耳朵,前后颤了颤。

    风声、灯笼摇晃的沙沙声、以及夜色里赶路的脚步声尽收入耳,她定神寻了许久,才听得一里之外有人低笑:“今日酒菜着实合我胃口,掌柜的就别留了,咱们有的是机会相见。”

    狐尾和耳朵一起消失,楼似玉恶狠狠地踹了一脚长凳。

    什么凡人肉胎,她就不信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转瞬跑出那么远!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亦或是她看走了眼。

    这人来者不善,她得小心应付了。

    鼓着嘴巴气了一会儿,楼似玉回过神,又心疼地擦了擦被自己踢上灰的长凳,钱啊,都是钱买的,她再生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捏着毛笔在账本上把这一桌酒菜记上,楼似玉暗想,等宋立言来结账,她定是要敲笔竹杠才行。

    正在山脚下找人的宋立言莫名打了个喷嚏。

    “大人?”宋洵担忧地道,“这夜间风冷,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

    “驿站的人说师兄未时就出发了,不可能现在还没到。”他神色有点凝重,“再找找。”

    叶见山虽然是大师兄,但幼时受过很严重的内伤,修为一直无法再精进,若是遇见什么大妖怪,那还真是麻烦。

    黑黢黢的山间突然亮起一道光,只一瞬,又偃息下去。宋立言察觉到了,立刻上马朝那发光的地方跑,马蹄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扎耳,他行至半路,干脆弃马,吩咐宋洵在原地等着,只身前往。

    茂密的丛林藤蔓横生,参天的枝叶将月光都挡了个严实。树林深处的水潭边,叶见山浑身是血地靠在树根上,青绢斗笠已经被染成了深蓝。他微微颤抖着,想把腿从水潭边收回来,但不知何故,半晌也动不了。

    水潭里泛起涟漪,覆着黑色鳞片的蛇吐着信子游过来,头一出水便化成个长发如瀑的美人儿,纤长的手伸上来,缓缓抓住他的脚踝。

    “不……不要!”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叶见山吓得紧闭了眼。

    然而,等了一会儿,身子不但没被蛇妖拖入水潭,脚上的力道还突然松懈了。叶见山怔愣地睁眼,就见宋立言横剑站在他跟前,獬豸剑发出纯白的光,逼得蛇妖退回了水潭中央。

    “是你。”美人蛇眯眼,“上回放你一马,这次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宋立言皱眉,显然是不记得这个妖怪是在何时放过他一马,不过蛇妖一族自妖王勾水被灭之后就再没了消息,上清司之人都以为是灭族了,谁曾想竟还能在这里看见。

    眼前这一条修为还不低,身上血腥味也甚重,显然是造过不少杀孽。

第22章 同枝喂魄

    在宋立言看来,妖怪都是必须杀掉的,而杀孽重的妖怪,更是死罪难逃,要杀身毁魂以偿人命。所以美人蛇一动,他几乎是抢先出手,獬豸剑白光大盛,破水而斩,与蛇妖甩过来的巨尾“锵”地一声撞上,山林大震,乌鸦群飞,宋立言脚下退了半步,美人蛇也是尖啸一声。

    黑雾弥散,四周已经不是人眼能视的了。叶见山左右看了看,慌张地道:“师弟,找机会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宋立言正踩着枯木借力躲开蛇信,哪里有空答他的话。一个鹞子翻身落在旁边的古树枝丫间,他闭目,袖子里飞出三道黄符,立于跟前。

    “黑白目神,却障卫真,心之所明,道炁常存。”

    他念得飞快,“存”字落音第一张符即燃,双眼上有光划过,再睁眼视之,黑雾中美人蛇的身影慢慢显出,正在东南一侧劈头朝他喷来毒水。

    宋立言躲也不躲,化气于掌,直接将那毒水震散,手上飞快捏诀,第二张符也瞬间燃起,火光闪了一瞬,刺得美人蛇咆哮一声,化妖气为无数毒蛇,朝他缠来。

    能将妖气化为实物之人本事都不小,更何况她眨眼就能化出漫山遍野的蛇,宋立言心里有了估量,脚下一踩,符化的降妖阵从地下透出大光,靠近的毒蛇纷纷立起身子痛苦地吐出蛇信。转眼再看,那头的美人蛇脸色也发白。

    道人与妖的较量,招式不过皮肉,本身的修为和用在招数里炁的多少才能定生死,用恰好高出对方一点的炁化解招式可以保命,但用高出对方许多的炁,便等于是还击。上清司之人总喜欢传授“以保命方式为主才是稳妥”的观念,可宋立言觉得太麻烦了,能几招打死的妖怪,为什么还要留活路?

    所以第三张符燃起的时候,叶见山哪怕是看不见别的,也看见了那通天而上的白光。

    “师弟!”他咳着血喊了一声。

    美人蛇毫无感情的眸子在黑雾里显得格外阴冷,她看了看那白光冲起的高度,蛇信一吐,一颗裹着红光的内丹便浮在了她眼前。那光闪得妖冶,虽不刺眼,但四周杀气登时更重了,和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瘴雾,隐隐有种即将鱼死网破的悲凉之感。

    宋立言一点不惧,略微算过自己能有半条命剩下,抬袖便要动手。

    然而,手刚抬起来,他突然觉得袖子里一沉,有什么东西重得让他半个身子都往地面倾斜。右手捏的诀被拉乱,整个手甚至再拿不起来。

    就这片刻破绽,对面的美人蛇却抓住了,吞回内丹,倏地吐出一口毒气。宋立言拿左手化炁去挡,谁知这股毒气看起来寻常,却是带了内丹之力,化出来应付的炁不够,毒气冲破白光就朝他袭来。

    千钧一发,仍是他再快的反应也来不及,只能侧头躲开要害。然而,毒气刚刚触及他扬起的发尾,只一瞬,他身上就莫名冒出一层不属于他的金光,替他将毒气统统承下。

    金光流转,像一层罩在他身上的琉璃,可琉璃被染了黑色,渐渐出现裂纹,不消片刻就“呯”地一声炸开,散成无数光华,落进草丛树林,像被行人惊起的萤火虫,星星点点。

    这是什么?宋立言不解,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捞,可手张开,什么也没捞住。

    正在往广进当铺二楼上走的楼似玉突然捏着扶栏吐了口血。

    “掌柜的?”她旁边的木掌柜吓了一大跳,扫帚的原形都给吓出来了,惊慌失措地钻去她手心里撑着她,“这……这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

    眼里一片了然,楼似玉拿帕子擦干净嘴角的血,又整理好衣裙,低声道:“有人遇着点麻烦而已,小伤,不碍事。”

    什么人遇着麻烦能让掌柜的吐血?扫帚一想,急得直跳:“掌柜的,他一贯是个不要命的,您怎么能跟他同枝?万一他这一世再死了……”

    “他这一世就算再死了,也得带着我一起。”打断他的话,楼似玉笑了笑,低头捏着裙摆,眉目温柔得不像话,“我不但用了同枝,还将一魄揉在那猪蹄黄豆汤里与他吃了。”

    木掌柜愕然,一个没站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滚得噼里啪啦的,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同枝乃妖族秘术,将自己与某人用某种物件维系在一起,如此一来某人若受妖气伤害,那伤便会由护他之妖承了,保其安然无虞。而更深一步的,便是喂魄,妖也有三魂七魄,一魄喂与人,便自此与其同生共死,哪怕那人轮回也紧紧跟着。

    但,若是妖先死了,魂魄自散,与人无关。

    楼似玉咽下血沫,笑着想他怎么能说妖怪不好呢,妖怪痴情起来,可比人死心眼多了。

    “木掌柜?下头什么声音?”林梨花从楼上探出个毛绒绒的狐狸脑袋,正好奇呢,目光落在楼似玉身上,立马“呀”了一嗓子,摇着尾巴就扑了下来,“主子!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把人家铺子拆了没有。”楼似玉伸手接住她,摸了摸她浑圆的肚子,甚是嫌弃地道,“怎么又胖了?”

    林梨花毛都炸了:“我没胖,我只是毛多!”

    “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楼似玉将她扔去地上,掀了掀眼皮,“化人形,别偷懒。”

    吐了吐舌头,林梨花原地一转就化出个玲珑可爱的小丫头,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但她的小肚子的确是凸了出来,显然吃多了。

    “主子,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呀,没睡好?”林梨花凑近她看了看,眨巴着眼道,“还是李小二和般春那丫头不听话累着您了?”

    “没有。”楼似玉接着往上走,“我出门的时候粉擦多了。”

    “您啊,还是这么爱美。”林梨花嘀咕两声,跟着她走,又看了看后头,“咦?木掌柜怎么趴在地上啊?”

    楼似玉回头看了一眼,眼含警告。地上的木掌柜立马化出人形爬起来拍了拍衣裳:“咳,一个不小心摔着了,没事,我这就上来。”

    林梨花点头,又挽着楼似玉的手道:“主子我跟您说,上头那几个可不老实了,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吓住他们。”

    楼似玉哭笑不得:“谁让你吓他们了?”

    “不吓不听话呀,还非要往外跑。”林梨花噘嘴,“有那个人在,我都不敢出门,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想报仇,简直做梦。”

    这话声音大了点,二楼上隔间里的铁笼里发出了抗议的碰撞声。

    楼似玉点了点她的额头示意她闭嘴,然后走近铁笼,蹲下来笑道:“又见面了。”

    青眚抱着自己的断臂双眼血红地坐在角落里,听见她的声音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

    “果然是你。”看清来人的脸,她激动起来,扑到笼边道,“我就觉得奇怪,还没有动手,爪子怎么会自己划破你的脖子,是你!”

    她说得语无伦次,楼似玉却知道她的意思,笑着点头:“是我。”

    若不是她,自己这一条手臂说不定就不会断了。青眚龇牙,凶狠地往她的方向撞了撞,血沫飞溅着染上楼似玉的衣角,她抬眼,眼里满是恨意。

    “哎,你干什么?”楼似玉好笑地道,“还把我当仇人了?”

    “你跟那上清司的人是一伙的,若不是你们,我们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青眚怒道,“不当仇人,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你这脑子,怪不得敢去对付那位大人。”旁边的木掌柜叹了口气,捏着胡子直摇头,“要不是有掌柜的在,你们去的那一拨有多少算多少,一个也别想活着出来。”

    这话怎么说?青眚不解,旁边一直沉默的鼠妖黑玉突然开口:“他说的没错,当日若不是这人拖着,那县令就不会分神,我们也没有机会逃走。她是以你一条胳膊来换了我们这几十条命。”

    青眚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楼似玉道:“你既然要帮我鼠族,又为何与那县令为伍?”

    “你要明白,我不是想帮你们,只是不忍心常硕大哥用魂魄保下的鼠族就那么断送了而已。”楼似玉垂眸看她,“至于现任的县令,你们杀不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再动手。之前死了那么多县令,仇怎么也算报完了,换个地方好生过日子吧,别再回浮玉县了,明日一早,我就让人送你们走。”

    青眚听得一脸茫然,黑玉倒是轻轻点了点头。

    受了内伤,楼似玉困倦得很,说完便起身,跟林梨花嘱咐了两句就回去休息。木掌柜跟在后头,本是打算送她出去,却听得青眚问:“老头子,那姑娘是人是妖啊?若是人,怎么会称吾王为大哥?若是妖……怎么半点妖气也没有?”

    停下步子,木掌柜想了想,捋着胡子道:“她呀,是个没有妖心的妖怪。没有妖心,哪来的妖气呢。”

    “没有妖心?那她妖心哪里去了?”青眚愕然,“被什么大妖吃了吗?”

    木掌柜一顿,长叹一口气:“若真是被吃了倒还好了。”

    就怕明明跳在她心口,惦记的却全是另一个人的生死。

第23章 糟糕,要露馅

    子时一刻。

    整个浮玉县都已经沉睡在静谧的夜色里,安乐街上却是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宋洵半扶着叶见山坐在马上,看着他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滴,虽是着急,却也不敢疾驰。宋立言捏着缰绳行在旁边,正听他虚弱地说着话。

    “知道岐斗山不安生,我特意走的小道,谁曾想会撞见那蛇妖呢?更奇怪的是,她好像知道很多事,张口就要我交出四合阵,我交不出来,她便动了手。”

    吃力地在腰带里掏了掏,叶见山掏出一颗玉珠子,递给他:“这是从蛇妖身上掉下来的,我看着不像妖物,就随手收了。”

    碧绿色的玉珠,品质不是很好,许是姑娘家缀在发髻步摇上的。宋立言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师兄可知道一个叫裴献赋的人?”将珠子收起来,他问,“是一个在浮玉县的大夫。”

    “裴前辈?”叶见山竟是知道的,咳嗽两声点头道,“师父常说起他,他是个怪人,本可以回京都高官厚禄的,却执意要过潇洒日子——师弟碰见他了?”

    宋立言皱眉,捏着缰绳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他有些古怪。”

    “他本就古怪,上清司里的长者都知道,还经常炼些奇奇怪怪的丹药,说什么长生不老,也没人信他。我上一回见他,还是二十多年前跟着师父来游学的时候。”

    如此一说,裴献赋还真是没撒谎,他是上清司的人,也的确是位前辈,至于容颜不老,也许当真是那华容丹的功劳。宋立言颔首,不再多虑。

    掌灯客栈门口依然亮着灯,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踏实。宋立言长吐了一口气才发现自个儿原来一直紧绷着身子。他摇头,翻身下马去扶叶见山。

    “大人?”楼似玉不知是被吵醒了还是没睡,披着外衣提着灯笼迎出门来,揉着眼睛道,“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哎?这位怎么伤得这么重?”

    扶着叶见山进门,宋立言道:“遇了只修为不低的蛇妖。”

    楼似玉一惊,边提灯替他引路边回头看他:“大人没事吧?”

    “那蛇妖半路遁逃,我倒是没事,但师兄伤重,明日一早得请裴大夫过来看看。”宋立言将人扶回客房,让宋洵替他重新包扎止血,便带着楼似玉出去。

    “他受的都是外伤,普通大夫来看就行了,也没必要再请裴大夫。”站在走廊间,楼似玉撇嘴道,“那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到底是医术高明的前辈,他来看我放心些。”

    楼似玉不屑地翻白眼:“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不能随便来个人说上两句话就全信,大人还是多点戒心为好,以免被人骗。”

    宋立言轻笑,觉得这位掌柜的啰嗦起来简直像个老婶子,不禁谑她:“掌柜的似乎对本官甚是关怀。”

    楼似玉一噎,眼眸对上他的,心虚地眨了眨:“霍捕头特意嘱咐过要好生照顾大人,奴家自然是要多加关怀的。”

    “是吗?”宋立言往前一步。

    楼似玉连连后退,乱晃的眼珠子透出几分慌张,先前的气势和调戏人的本事荡然无存。

    宋立言低头打量她,感叹:“这三更半夜的,楼掌柜竟还点了妆。”

    芙蓉面丹樱唇,颊上淡淡胭脂红,一身妃色罗绮不说,发间还插了步摇。怎么看都像是精心打扮,而不是突然起夜。

    小心思被戳穿,楼似玉别开脸,咬牙道:“已经这么晚了,大人还是回房就寝吧。”

    她语气分外正经,宋立言颔首,真打算听话回房,一个不经意抬眼,却看见了她头上步摇的坠珠。

    碧绿色的玉珠,品质不是太好,符合它主人一贯抠门又要面子的作风。六缕丝绦被晃得缠在一起又分开,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注意到有一缕丝绦上少了一颗珠子。

    心里一沉,宋立言止住了步子。

    楼似玉低着头正懊恼呢,她也不是故意要点妆的,可受了内伤还没调理好,脸色难看得跟鬼似的,不点妆定是要被察觉,谁想随意打扮一番,竟还被他调戏了。

    从来都是她调戏他,什么时候被人家几句话说得恼羞成怒过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想着想着,她发现宋立言又朝自己靠近了些,皂靴踩过来,靴尖几乎是抵上了她的绣鞋,缁色的衣料也拂上她的裙摆,她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他的呼吸。

    胸腔里的东西漏跳一拍,楼似玉眨眨眼,偷摸掐了自个儿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之后,她想再往后退,腰却已经抵上了后头的围栏,熟悉的木香混着点血腥味萦绕上来,让人无处可逃。

    宋立言一句话也没说,只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髻。

    这……这是干什么啊?楼似玉屏住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别乱想,可心头那么多年的期盼,还是不可抑制地冒头——会不会这一次大家都不用折腾了,就一帆风顺地两情相悦,然后白头到老?

    说来她也真没出息,这么多年了,两人什么样的纠葛都有过了,她如今再站在他面前,却还是像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脸上很热,心跳很快,甚至想伸出尾巴来,对着他热烈地摇一摇。

    太丢份了!

    心思几转,手都微微发抖,楼似玉刚想开口问他,宋立言却突然后退半步道:“掌柜的可知这浮玉县哪家镖局靠谱?”

    镖局?她惊醒,站直身子回过神来:“要说靠谱,那定然是镇远镖局了,大人有东西要押送?”

    宋立言点头:“明日还请掌柜的带个路。”

    “好说。”楼似玉定了定神,朝他屈膝,“大人明日只管吩咐。”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浅薄缘分,没想到这一串儿事情下来,都不用她费心,她与他的交集也是越来越多。看着天字一号房的门合上,楼似玉眼睛弯起来,一路傻笑地回了自己的闺房。

    美人蛇去找他了,但没能伤着他,就她受的内伤而言,虽重但不致命,说明美人蛇恢复得也不错。鼠族得逃,常硕内丹近在咫尺,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高兴得直蹬腿。

    然而,想到他说的镖局一事,楼似玉从被子里抬头,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

    他想押送的,该不会是常硕的内丹?

    闺房里烛火未熄,映得窗扇橙明,而相隔不远的天字一号房却是黑漆漆的一片,雕花窗半开,月华落在窗台上,将那碧绿色的玉珠照得盈盈。

    宋立言盯着这珠子发呆,良久,伸手轻轻一拨,它便骨碌碌地滚了滚,无辜纯良得像某个人一样。

    “大人。”宋洵安顿好叶见山,回来复命。

    宋立言侧头,眼里晦暗不明,想了片刻才道:“明日你去问霍良抽调些人手,等我下令。”

    “是。”

    县衙的命案跟楼似玉没关系,灭灵鼎和内丹的出现也跟她没关系,可恰巧是这么个没关系的人,却在这件事的每个过程里都有身影。

    师父常说,世上扑朔迷离之事甚多,真相往往被藏在极多的遮挡之下,想看穿看透,便略去一切浮草,只观事情之本。

    那么这件事原本是怎样的呢?

    八任县令死于任期,他被朝廷调派前来查案,突然发现掌灯客栈里有妖气。接着洗尘宴上就出事了,石敢当里藏了常硕内丹,博古架上放着损坏的灭灵鼎,有人引导他用灭灵鼎毁掉常硕内丹,幸得见山师兄前来阻止。

    开仓日鼠妖现身,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能一网打尽,却被楼似玉误打误撞给耽误了,接着就是见山师兄遇袭,从蛇妖的身上拿到了属于楼似玉的步摇坠珠。

    浑身一凛,宋立言瞳孔微缩。

    他是中了什么迷药,竟然真的相信楼似玉是无辜的?若不是这颗珠子,他还打算把她当成一个知情的朋友,对她掏心掏肺了?

    一阵后怕涌上来,宋立言面色阴沉下去,侧眼看看窗外,楼似玉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端坐在椅子里等了半个时辰,丑时一到,他起身,无声地潜入了隔壁的房间。

    楼似玉太累了,洗漱完倒进被子就睡了过去,连绣鞋都只脱了半只。宋立言站在她床边飞快地给她贴上昏聩符,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脸,半边埋在枕头里,半边被窗外的月光映着,惨白得不像话。

    微微皱眉,他下意识地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发热,那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茫然地想了一会儿,宋立言突然意识到自个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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