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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边人似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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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挺好吃。
楼似玉一手拿筷子一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他身上,控制不住地带了点慈爱。上清司里长大的孩子少有烟火气,但他不显得死板无趣,反而像一张空白的宣纸,随意等人沾染颜色上去。碗边的油,桌上不小心洒出来的茶,还有那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都让他看起来生动极了。
她喜欢这样的他。
“你看什么?”宋立言不悦。
“大人好看奴家才看呀。”她笑,“若是大人再笑上那么一笑,奴家愿意不吃不喝盯着大人到老。”
“你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宋立言微恼,“说多了便没人会信。”
眼眸一亮,楼似玉问他:“那说少些大人便信?”
“……”放下吃空的碗筷,他漱了口擦了嘴,正儿八经地问她:“本官在你眼里是个好人?”
想起碧波湖边那成山的妖尸,楼似玉撇嘴摇头:“算不上。”
“能给你带来什么重要的好处?”
“也没有。”
“那你天天说这么多甜言蜜语,为的是什么?”他想不明白。
眼里划过一丝狡诈,楼似玉嘿嘿笑道:“这就是您不懂了吧?有个词儿叫潜移默化,这甜言蜜语说多了呀,大人就会记住奴家心悦于您这件事,一旦您记住了,上心了,那早晚也会心悦于奴家~”
恍然大悟地点头,他撑着桌弦欺身过来,小声道:“那本官也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她兴奋地凑过去。
“本官绝不会心悦于一只狐妖~”他学着她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
楼似玉垮了脸,分外不服气地甩出九条大尾巴,朝他摇了摇:“不会心悦于一只狐妖,那奴家算九只,九只您总得试试。”
嚣张的妖气在房间里蔓延开,宋立言脸色一变,拍了桌子就抽出獬豸剑。楼似玉早料到他会发火,收起尾巴就往窗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动怒伤身,您喝口茶休息休息!”
还休息呢,没被她气死都算好的。他之前还一直骗自己,说她不是妖怪,后来接受她是个妖怪但至少不曾在她身上闻见妖气。现在倒好,这人竟敢直接在他面前现原形!
更可怕的是,哪怕他已经抽出了獬豸剑,却也没有要立马朝她砍过去的意思。
宋立言觉得惭愧,他对不起上清司的教导,也对不起自己立下的斩尽天下妖魔的誓言。
门外有人踩着了东西,“咔”地一声响,宋立言满是戾气地回眸呵斥:“谁?”
一袭青衫扫过门槛,裴献赋笑眯眯地进门来,朝他拱手:“大人,在下有事相告。”
宋立言眉梢微动。
……
离开衙门的楼似玉心情甚好,一路连蹦带跳地回去广进当铺,推开门就喊:“梨花,咱们可以回客栈啦。”
林梨花化着原形从角落里出来,飞扑进她怀里,瑟瑟发抖:“主子,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楼似玉好奇地拎起她看了看,“怎么吓成了这样?”
“您感受不到吗?”林梨花哭丧着脸指了指外头岐斗山的方向,“那边有好强的怨气。”
“那是死去的蛇妖的怨气。”楼似玉拍拍她的脑袋,“有什么好怕的,又不能吃了你。”
“不不。”林梨花拼命摇头,“咱们这些修为不够的小妖对强者向来是最畏惧的,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有大妖即将诞生,我都能感觉到。眼下是岐斗山那边有很厉害的妖怪要出世了,我好害怕……”
厉害的妖怪出世?楼似玉顺着她的毛捋了捋,费解地嘀咕:“厉害的妖怪出世,要么是修为足够的动物和死物妖化,要么是大妖诞小妖,前者肯定不足为患,至于后者……”
小妖王?
意识到这一茬,楼似玉浑身都是一僵,抱着林梨花推开窗户往外望,就见岐斗山附近黑瘴弥漫,逐渐蔓延至主山之巅。她瞳孔微缩,掐指一算,将林梨花放下来就走。
“主子?”林梨花吓得跟着她的脚踝蹿,踉跄摔了几个跟头,“您要去哪儿?”
楼似玉拎起她往后一放:“你好生看家,我去去就回。若是一时半会儿没回来你也别慌,去秦掌柜那儿蹭饭吃便是。”
林梨花耷拉了耳朵目送她远去,感觉四周又有寒意袭来,连忙甩了尾巴就往街上跑。
天色暗了,秦小刀正在收拾摆件铺子外的东西,冷不防见一团毛球蹿过来,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住。
“稀客啊。”他笑,“你怎么来了?”
林梨花缩进他怀里瑟瑟发抖:“我主子出远门了,让我来投奔你。”
“你那主子别的不会,占人便宜打人秋风倒是有一手。”秦小刀嗤之以鼻,却还是收下了她,将她抱进屋子里,放在软软的棉絮上。
屋子里很暖和,林梨花渐渐安定下来,抬起脑袋四处打量一番,忍不住道:“秦掌柜,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不会收拾屋子呀?”
四处的杂物堆得老高,他分明也算个有钱人,可目及之处除了货物就没个别的了。一张床板半陈不新,就棉絮是刚打的,花纹却也是几百年前的老样式。
秦小刀不以为然:“我一个人住,收拾屋子给谁看?”
想起自家主子说过的他的故事,林梨花不敢再接话,卷在棉絮上团成团,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秦小刀归整好东西回来,就见小狐狸已经睡熟了。他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小家伙也真是不认生。
坐在烛火边翻了翻皇历,秦小刀粗粝的手指划过一串儿日子,最后落在九月初九上头。他叹了口气,将皇历合拢,又打开旁边的小匣子,拿出一块长命锁来。
林梨花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有人在哼小曲儿,她睁不开眼,只能将这曲儿带去梦里。
“往生寂寞长,贵子降殷商。得意欣何喜,无辜慨且慷。”
“金风知玉露,满月懂秋光。踽踽终成人,策马志四方。”
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唱曲儿的人十分哀伤,弄得她在梦里也不安生,一会儿看见漫天血雨,一会儿被无数的法阵追着跑。刀枪碰撞之声四起,有女人的尖啸划破长空,绝望又愤怒。
她吓得直抖耳朵。
同一片夜空下,宋立言显然也没有好觉可睡。挣扎着从梦魇里醒来,他披了外衣坐去窗台边,看着寂静的庭院出神,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响起裴献赋的声音。
“大人可要小心那,楼掌柜爱惨了您的魂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动手取了去。”
“妖怪的真心放上秤都卖不了几文钱,大人难不成还当真了?”
“不信便不信罢,大人总觉得在下是骗子,楼掌柜是好人,那且等着看,看看在下这骗子说的是真话,还是那位楼掌柜一直在骗您。”
魂魄吗?宋立言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楼似玉要他的魂魄做什么?不还曾给他喂魂都要护着他吗?又怎么可能主动来取他魂魄。
摇摇头,他觉得好笑,饮两口冷茶,又继续睡了去。
整个天地都在子时安静下来,虫鸟皆歇,只有岐斗山上的枯叶被人踩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楼似玉攀着沿途的树干飞快地往山上爬,脚下不小心一个打滑,她干脆显出原形来,雪白的爪子踩进泥里稳住身子,继续往上蹿。
岐斗山的主峰最是难爬,过了半山腰就基本再无活物,她这一抹雪色蹿越其中显得格外打眼,故而没多久几柄生锈的铁戟就横在了她面前。
四周一点生人的气息都没有,举着铁戟的影子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身上的妖力强大得可怕,还隐隐混着上清司的炁。
“我有要紧事。”楼似玉朝他们作揖,“烦请让个道?”
第79章 怨气
黑影不会说话,只发出一种类似风灌进枯木里的声响,锈迹斑驳的长戟看起来不具威胁,可楼似玉不敢再往前,甚至连姿态都更卑微了些:“若非燃眉之急,这地方我是断不会闯的,还请通融。”
说罢,咬破手指,以妖血画出三尺长的献祭符,送于它们跟前。艳红的精血浮于空中,被乌黑的影子一点点吞噬,铁戟磕碰几下,竟然缓缓移开了。
楼似玉一喜,飞快地蹿过去,大大的狐尾带起丛林间的落叶,悉悉索索响成一片,灵活地跃上一块崖石,她抬头瞭望,发现那团黑瘴已经在岐斗山之北下沉,如云生旋涡,千里翻涌都汇坠成小小一缕,无声无息地没入繁茂的森林。
她皱眉,还待再往那头冲,一抬爪子却发现自个儿不知什么时候被树藤给缠住了。楼似玉侧头,发现崖石旁边生着的千年古树垂下无数气根,像是被风吹动似的,又往她尾巴上绕过来。
“老家伙。”她不悦地开口,“你尝过狐火的滋味儿吗?”
枝叶颤了颤,古树的树干上缓缓开出一道口子,口子里钻出个土灰色的小老头,没敢下来,只露着半个身子冲她道:“您息怒啊,我这三枝两叶的,哪儿够您狐火烧的?我这也是为您好,那头的怨气太重,您要是过去,怕是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怨气攻心走火入魔了。”
“荒唐。”楼似玉冷哼,“那怨气是我看着生出来的,原也在它旁边呆过,怎不见我走火入魔?”
小老头连连叹气:“这团怨气已经不是最开始在山下的那一团了,一进岐斗山就有人行阵,将其提炼催化,眼下在山上的,已经是怨之极致,过处草木皆枯,活物触碰即入魔,您万万去不得。”
果然是有人暗中做手脚。楼似玉骂了一声,甩开树藤原地打了两个转。
“您也别太着急,这怨气虽强,可比起山北藏着的东西,也不算什么。”古树宽慰她,“就算这些全给它吃了,那也是不够的。”
“我急的不是这怨气被它吃了,我急的是那东西竟然被人发现了。”楼似玉恼恨地道,“藏了几百年,一丝气息都没有的东西,我以为它是最安全的,谁曾想竟在这时候被人拿出来利用。”
小老头被她浑身的戾气吓得一抖,钻回了树干里,树藤也都老老实实收起来,给她让出一条道。楼似玉跳下石头,不死心地往山北靠近。
雪白的狐毛渐渐被黑瘴缠上,楼似玉勉强行了半里路,始终还是扛不住,疾步后撤,可那黑瘴没打算放过她,顺着她的经脉翻涌,一路爬上她的眉心,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灿金的眼瞳里就侵入了墨色,像琉璃上裂开的缝,渐渐裂到瞳孔最深处。
八月的最后一天,城外新坟上的纸钱落尽了,那场由蛇妖带来的灾祸也因为官府的抚恤而渐渐过去,宋立言重新坐在公堂上审案,二十多桩堆积的旧案一审结,他长出了口气,披上了宋洵递来的新斗篷。
“霍大人已经上路了,十几个人护着,应该不会出岔子。”宋洵小声与他禀告,顺便嘀咕,“罗安河还死赖着不肯走。”
宋立言轻笑,罗安河没寻到内丹,回去交不了差,如何肯走呢?只是,妖王内丹这东西又不是街上大白菜,哪儿那么好寻。他若执念太深,难免影响修为。
“随他去吧。”他迈出县衙大门,“只要不来找你我麻烦,一切好说。”
宋洵应是,跟在他后头瞧了瞧自家大人走的方向,好奇地问:“大人要去哪儿?不骑马吗?”
“随便走走,你不必跟着。”
“是。”
说是随便走走,可这条路再往前就只有一个掌灯客栈。宋立言心虚地踩着地上方砖,暗道自个儿可不是故意要去看她的,只是有些日子没瞧见了,也不知道掌灯客栈重新开张了没有。
“糯米烧腊出笼了,新鲜的热乎的,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喽~”
旁边传来一阵吆喝,宋立言停下步子,看看那瞬间排起队的小摊儿,有点嫌弃。可想了一想,那人好像也没别的爱吃的,也就罢了,乖乖过去排进百姓之中。
这种事放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的,不合身份、麻烦、拥挤、嘈杂。可现在站在人群里,听着各种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看着前头蒸笼里冒出来的热气,再被夕阳的余晖把影子一拉,宋立言突然就明白了她所说的“人间烟火”是什么。
不像修习道法时的目无一物,这些东西鲜活踏实得触手可及,哪怕一个糯米烧腊只要十文钱,想起她看见它时会有的表情,他也忍不住跟着亮了眼眸。
刚出笼的糯米烧腊香气四溢,宋立言嫌它太烫,让人用麻绳捆了,拎在手里晃着走。可没走两步,他伸手探了探,觉得这玩意儿经不住风吹,没吹两下就该凉透了,于是又把它抱起来,塞进斗篷里。
短短的一截路,宋大人折腾了好几个拿糯米烧腊的姿势,最后双手环抱着站在掌灯客栈面前。
大门紧闭,一阵风吹过去,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跟着飞,客栈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开张的意思。宋立言疑惑地看了看,正扭头打算走,余光就瞥见门缝里夹着的一片枯叶。
这门被人打开过。
意识到这一点,他上前一推,没上栓的门扇“吱呀”朝两边退去,客栈里一股妖气卷出来,呛得他皱眉。
“楼似玉?”他喊了一声。
大堂里无人回应,却能感觉到里面有人。宋立言跨进门,刚走了两步,身后就起了阵风。
大门“啪”地合上,他捏着剑柄转身,刚准备拔剑,就对上了楼似玉那双风情万种的眼。
心口一跳,他松了剑,皱眉斥她:“你在做什么?”
县上还有那么多上清司的高人在,她这妖气毫不掩饰,万一被人发现……
“咯咯咯。”她笑起来,眼波潋滟泛金,伸手压上他的肩胛,半个身子都倚进他怀里,撒娇似的道,“奴家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在等大人来。”
第80章 失魂
“……”
“呀,大人怎么又脸红?”她涂了丹寇的手指划上他的脸颊,一寸寸地摩挲,眼里满是惊叹,“原来奴家碰过的地方会更红啊?”
宋立言恼怒地想推开她,谁知这人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顺着他伸出去的胳膊又缠上来,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呼出两口热气:“这里又没外人,大人恼什么?”
还能恼什么?恼她轻浮,恼她不懂规矩,也恼自个儿……竟还不拔剑。
上清司的典籍里记载过一个傻书生,一身好根骨,修道的大材,却在修习途中被个狐狸精骗了,弃道不顾,色迷心窍,终丧魂魄。这故事是被师父拿来给他当经念的,宋立言也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傻到那书生的地步,没想到今儿当真轮到自己,他的反应也与那书生无差。
“你离我远点。”
楼似玉一张笑着的脸,在他这冷漠的五个字砸下去的一瞬间就垮掉了,眉毛一点点往下耷,嘴角也撇起来,水灵灵的眼里飞快地涌出泪花,鼻尖也微微发红。
“你不喜欢我吗?”她哀哀地问,“哪怕我乖得同凡人一样,你也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他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妖怪。
这话是该说出去的,然而到了嘴边,又被她眼睑上掉下去的泪水给堵了回去。宋立言咬牙闭眼,心想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呢?做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做也不行,简直比上清司最高阶的道法还难对付。
左思右想,他掏出糯米烧腊,僵硬地塞进她手里。
楼似玉一愣,捏着油纸包闻了闻,眼眸倏地亮起来,“呀”了一声就抱着他亲了一口。
“大人怎知奴家想吃这个了?”
她动作太快,他来不及躲,脸上骤然被留了个唇印。宋立言恼火地抬袖去擦,楼似玉瞧见,却又不乐意了,掰着他的脸就在他擦掉的地方又亲一口。
“你……”他使劲再擦,她踮脚又亲,像是跟他杠上似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小腿被木梯一拦,人就往后倒在了楼梯上,她跟着欺身上来,扔开糯米烧腊,双手掰着他的脸侧,小鸡啄米似的亲过他的鼻尖额头脸颊,直到亲不出唇印了,她才狡黠一笑。
宋立言已经懒得反抗了,好气又好笑地睨着她,以为这一通下来她终于能消停了,谁知道她眼眸一闪,朱唇一张就含上了他的唇。
与之前笨拙的摩挲不同,她这个吻带着野兽的本性,乖张地想撬开他,侵占他。浓烈的妖气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让他有些不安,几乎是本能地抽出了獬豸剑横在她背后,却没舍得砍下去。
獬豸剑的白光很耀眼,震得她两缕青丝翻飞起来,从肩上垂坠到脸侧,楼似玉却像是没发现一般,近乎贪婪地拥着他。
“我好想你啊。”她委屈地喃喃。
心口莫名跟着一痛,宋立言皱眉问她:“想我什么?”
“想你给我熬的鸡汤,想你陪我看的月亮,想你带着烧腊和我去给邻居道歉,想你朝我走三步,给我套上你新买的铃铛。”她眼里雾蒙蒙的,又掉下水珠子来,“别的小狐狸都有家,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呀?”
捏着獬豸剑的手一僵,他抬眼,终于发现面前这人有些不对劲。金瞳依旧很漂亮,可眼瞳里没有焦距,像喝醉了的人,能说能走,却比平时大胆得多,也诚实得多。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远离楼似玉,可鬼使神差的,他竟开口问了:“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接你回家?”
楼似玉怔愣地看着他,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整个人都灰暗了下去,蜷手蜷脚缩成一团,眼眶发红:“你不记得了呀。”
“也对,你每次都会不记得,只有我记得,灯只有我点,客栈只有我守,你只管来来去去,压根不用看我。”她眨眨眼落下泪来,又抬手抹去,仰头看着他问,“奴家好看吗?”
心里沉得厉害,宋立言连声音都发哑:“好看。”
“奴家这么好看,您下一回可不能忘了呀。”她粲然一笑,倔强地拉过他的手勾了勾。
风吹得外头的纸灯笼晃了晃,光影几转,夜幕降临。
掌灯客栈的大门再次打开,宋立言抱着已经熟睡的人往衙门的方向走,一袭罗裙飘飘入怀,惹得偶尔路过的行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但他脸色不太好看,一进官邸,四下的奴仆也都不敢多问,纷纷行礼避让。
“大人回来了?”裴献赋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笑吟吟地朝他招手。
宋立言侧头,几步停在他跟前,问:“你动的手脚?”
裴献赋惊恐地摇头,好笑地道:“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在下连楼掌柜这是怎么了都不知道,哪儿能动什么手脚?”
“前辈有本事让上清司众人都替您说话,还没本事蛊惑一个小妖?”
小……小妖?裴献赋看了一眼熟睡的楼似玉,沉默半晌,唏嘘地道:“您也太替她谦虚了……”
宋立言有些不耐烦,刚想发作,裴献赋便识趣地道:“在下是断不可能蛊惑她的,但在下是大夫,能医人也能治妖,眼下这楼掌柜看起来没大碍,至多不过是遭受什么变故,丢了一魂,大人不必太担心。”
丢魂了?宋立言纳闷地想,他知道人丢魂了会大病,妖丢魂了是她这样的吗?
“可以放置不管?”他问。
裴献赋抬袖掩唇笑:“也不能完全放着,少了一魂的妖怪脆弱得很,必定要黏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否则便会因不安而暴怒伤人。当然了,大人也可以一劳永逸——直接杀了她便是。”
收回目光,宋立言不想再回他的话,抱着人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人?”宋洵惊愕地迎上来,“您这是?”
“多拿床被子来,再添些女儿家的衣裳。”宋立言板着脸解释,“出了些变故,这几日她都要留在这里了。”
吓得差点咬着舌头,宋洵捂了自个儿的嘴,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人,脸一瞬就憋得通红。
这也太……太快了吧?
第81章 贪
宋立言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总归她不是人,不用守着人间男女之防那一套,随便将她往软榻上一放,他收拾好自个儿就回内室歇下了。
然而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仿佛万钧大山都压在了心口上。皱眉睁开眼,他意外地望进两汪秋水里,秋水粼粼,映出他自己迷茫的脸来。
“你醒啦?”楼似玉笑得分外开心,身后的九条大尾巴塞满了半间屋子,殷勤地朝他一摇,就从屋顶上扫下来一片灰。
“咳咳咳。”宋立言掀开她,微恼地坐起来挥了挥衣袖,“你把尾巴收起来。”
楼似玉一愣,委屈地抱过一条尾巴来摸了摸:“不好看吗?”
毛色纯净没有杂质,摸起来软得像云,她看起来分外喜欢自己的尾巴,双眼殷切地瞧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立马又要哭出来。
宋立言冷眼瞧着,心想自己堂堂上清司的人,岂会因为怕一个妖怪哭而妥协?
“不好看……是不可能的——我话没说完,你把眼泪收回去。”他分外头疼地抹了把脸,“好看,就是碍事了些。”
擦掉泪花就笑了起来,楼似玉一扭腰就将尾巴缩得只剩三尺长,再得意地朝他摇起来:“这样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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