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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边人似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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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英明。”
“衙内上下本官也都打过招呼,不会有人约束。”宋立言扭过头看她,“掌柜的可以放松些。”
“放松?”楼似玉牙都要咬碎了,抱着飞檐上的小麒麟石雕瑟瑟发抖,“大人,这世间少有女子能站在衙门公审堂的屋顶上还能放松的!咱们就不能去地面上说话吗?”
这公审堂的屋顶离地面足足有三丈,真从这儿滚下去,那就真是要放松得去见阎王了。
宋立言不以为然,环顾四周一圈,他道:“此处可观衙门各处之况,也免了腿脚之乏,甚是方便。本官刚上任,连路都不清楚,还请掌柜的介绍介绍,这下头都是什么地方?”
你一官府衙门的头儿,让她这个做客栈掌柜的人来介绍衙门是什么地方?楼似玉很想破口大骂,但转头想想她是收了人银子的,掌灯客栈的宗旨就是——给银子的都是大爷。
深吸一口气,楼似玉颤颤巍巍地指向前门:“大爷,那边是衙门的正大门,三进三出,石敢当以前就放在右边的石狮子之侧。再往里就是前庭,这边一排厢房奴家也不知道是办什么事儿的,奴家来这儿只管交税,从左侧回廊绕过小花园,再往前走的那个院子就是交税的地方,奴家只在那儿喝茶,然后就从侧门离开。”
顺着她指的路线看了看,宋立言发现,如果她没撒谎,那就这样的路线,是怎么也不可能接触到大多在后庭和审查院办事的县令的。
“六月廿当日,楼掌柜来县衙,也只走过这些地方?”他问。
“六月?”楼似玉眨巴着眼努力回想了一番,略有些躲闪地道,“记不太清了。”
宋立言嗤笑:“才过去一个月不到,掌柜的就记不清了?”
楼似玉抱着飞檐不吭声,身子缩成一团,微微抖了抖,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然而宋立言压根不吃这一套,冷声道:“在这地方问话,的确是不太合规矩——掌柜的可知天牢在哪个方向?”
“……不必去天牢,奴家好像又想起来了。”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楼似玉放弃了抵抗,老实道,“六月初一奴家来衙门交过税,到六月廿开始清账的时候,奴家才发现税款不对劲,多交了三吊钱,于是便来衙门打算跟税官讨个公道。”
“可是碰巧,当日税收院没人,奴家在院门口左顾右盼,正打算找人来问问,就听见后庭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只一声,就没了下文。奴家当时被吓了一跳,可衙门里巡卫的衙差都没反应,奴家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惨叫声?宋立言皱眉:“大约什么时辰?”
“巳时左右,太阳还没到顶呢。”
案卷上记录,刘知恩刘县令死亡的时辰就是巳时前后,衙门里其他人都说当时没听见任何动静,可这掌柜的却说她听见了一声惨叫?
敛下眉目,宋立言轻声道:“掌柜的所言非虚?”
“您瞧奴家有撒谎的胆子么?”楼似玉可怜巴巴地抬头,“撒谎也没好处呀,奴家就是个开客栈赚营生的,万是不想卷进命案里头,可大人都这么问了,奴家也只能照实说。而且大人……”
咽了口唾沫,她左右看了看,放低了声音:“奴家当真觉得这衙门是被动了风水,惹着了什么仙家,所以才接二连三出事的。”
“哦?”宋立言蹲下身子,撑着屋脊坐在她身侧,“掌柜的懂风水?”
“不懂,但您瞧啊,浮玉县这么多年都顺风顺水的,一动石敢当却就出了事,哪有这么巧的?再说了,若是普通的凶杀仇杀,案子早该破了,怎么会一连八个大人的命案到现在都没结呢?”
她倒是个明白人。宋立言看向县衙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石敢当里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显然它是个祸端,可令他想不通的是,那石敢当在两年前就被挪走了,县衙怎么还会死人呢?就算有妖怪想要那石敢当,也该冲岐斗山去,而不是在县衙杀人。
“还有个消息,不知道大人感不感兴趣。”
回过神,宋立言道:“请讲。”
“前几任大人遇害的日子,都是衙门的‘开仓日’。”
“开仓日?”
“浮玉县是商贸大县,所以农耕之人甚少。官府为了鼓励百姓事农,每月的二十号都会开仓给务农一年以上且不从商之人放粮。奴家前后算了算,没错,每位大人出事都是二十号,至多有两位是失踪,具体哪天出的事,衙门并未传出消息。”
轻吸一口气,宋立言拧眉:“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话,奴家敢同谁说啊?”楼似玉扁嘴,“都是些小道消息,加上奴家自己瞎猜的,真当口供说出去,还不得让人怀疑奴家和那一串儿命案有关呐?好处没有,白惹一身麻烦,奴家又不傻。”
“……”作为一个正在怀疑她的人,宋立言略为心虚地别开了头。
“奴家是看在大人与别的县令不同的份上,才同大人说这么多,还望大人千万莫牵扯奴家才好。”楼似玉委屈地揉了揉曲疼的腰,“还有,大人,咱们能下去了吗?”
宋立言应了一声,扶住她手臂,带她下了屋檐。
脚终于踩着实地,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又笑得明媚灿烂了:“该说的奴家都说了,奴家还忙着回去清账,就不陪大人闲逛了,奴家告退。”
“等等。”
刚迈出去的步子戛然而止,水红的裙边划出几道好看的弧线,那人回过头来,满脸茫然地看向他,眼眸缓缓地眨了眨,无辜又纯良。
宋立言一顿,还是问她:“本官为何与别的县令不同?”
茫然的脸上慢慢绽出一抹笑,那笑意点上眼角,叫眸子都亮了两分。她回望着他,认真地道:“大人比之前的几位厉害,也比他们会办案,最重要的是……”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楼似玉笑得更是潋滟:“大人比之前任何一位,都更加清明俊朗,举世无双。”
“……”
夏风拂过,凤仙花随之摆动,灼灼明人,粉嫩的颜色被风一吹,散在空气里,染了美人的裙角,也染上宋立言的脖颈。
到底是接触的女子太少,他沉着脸看着那跑得飞快的人,心想师父说得没错,要入世才看得清人间百态、人心险恶。等听惯了花言巧语、舌灿莲花,他才不会再因这两句调戏失态。
但……不管怎么说,眼下他的的确确是有点恼羞成怒。
“大人?”有衙差过来朝他行礼。
宋立言回过神,轻咳一声拂袖道:“派人去一趟粮仓,蛇虫鼠蚁,只要是能找着的祸害,统统将窝巢封住,回来禀我。”
蛇虫鼠蚁?衙差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位新来的大人不查案,怎么还做上除害防虫的事儿了?
宋立言看着他满脸质疑地退下,倒也没生气,这才是一个凡人该有的反应,天地万物除了人,其余的在他们的眼里都该是不值一提的刍狗。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万物有不甘。
水不甘流浪四方,树不甘固于一处,狐不甘只活十载,犬不甘终身为奴,此皆化妖之契机也。一旦生妖,便非常人所能灭了。
轻叹一口气,宋立言负手往后庭走,决定再去看看经常出事的那几个地方。
楼似玉已经回到了客栈,灌下两杯茶之后,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吩咐李小二:“这博古架上还是空了点,小二,你替我去隔壁广进当铺选些好货来充个数。”
李小二欺身过来:“掌柜的,什么样的货叫好货?”
楼似玉一笑,从腰包里抠出半吊钱来:“好看又便宜的货就是好货,你只管盯着那种大气又能撑场子的花架子买,多买几个。”
就半吊钱,能买些什么啊?李小二撇嘴,揣着钱去隔壁的当铺,按照她的要求搜罗了一通。
“楼掌柜要的货是吧?”高高的柜台后头坐着个小老头,眯着眼睛笑,“老主顾了,买这么多东西,那我便再送掌柜的一件。”
说罢,打开一个大箱子,抽出一个小箱子,再解开层层布包,最后将个破不溜丢还漏了洞的铜鼎放进了李小二买的一堆东西里。
这破铜烂铁的……李小二有点嫌弃,心想跟掌柜的要求的“花架子”也差太远了吧?不过看在不要钱的份上,他还是收下了。
斑驳的铜鼎跟一堆杂物一起被包进了麻布里,叮里啷当响。李小二提将起来,倒不觉得多重,大步便往外走了。
可是,刚回到掌灯客栈,一跨进门槛,李小二感觉手里的包袱突然一沉,像是被个半大的孩子抱着往下坠似的,“嘭”地一声就砸去了地上。
第11章 灭灵鼎
这动静不小,惊得般春都跑过来看:“怎么了?什么东西?”
李小二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砸在地上的包袱,重新伸手提起来,却又不觉得重了,仿佛刚刚那千钧的力道都是错觉。
“奇了怪了……”他将包袱放去堂桌上,嘟囔着拆开。
乱七八糟的廉价物件都没摔坏,破铜鼎本身就是坏的,更不用担心,李小二招呼般春把东西往博古架上摆,正要拿起铜鼎的时候,旁边却伸了只手来。
楼似玉很是小心地将那巴掌大的铜鼎捧进手里,眼里的光温柔得不像话,她转来转去将铜鼎仔细打量过,又捏起手帕细细地将上头的陈泥擦去,最后竟是咧嘴笑了,笑得分外开心。
“掌柜的?”李小二莫名地打量着她的表情,“这……该不是小的捡着宝了?”
“一个破物件,能是什么宝?”楼似玉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是小心翼翼地将铜鼎放进了博古架最中央的格子里,左右看看,满意地点了头。
“都别动,就这么放着。”
“是。”
困惑地叨咕两句,李小二搭了帕子就要去洒扫。
“哎,等等。”楼似玉叫住他,侧头看了看外面天色,“把点灯的引子拿来。”
日近西山,暮落黄昏,又到该掌灯的时候。可李小二不明白:“您不是说不点了吗?”
“那是昨日,今日我又想点了,你也要多话?”楼似玉横眼过去。
李小二闭了嘴,顺从地去拿了火引和长竿,递给她。
余晖四降,街上尽是繁市褪后的萧条空落,宋立言踩着自己的影子往掌灯客栈的方向走,眉头皱得死紧。
派去查粮仓的人回禀说发现了不下六个耗子窝,统统以开水浇灌,打死逃窜的活鼠二十余,除此之外别无异象。
鼠妖一向小气,断不是任着别人在自己老窝撒野却忍气吞声的主儿。上清司的《万妖录》里写过:鼠族之王,常硕也,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凡人犯其半分,毁家灭门,不得安宁。
他都让宋洵去提前守着了,谁曾想夺神香也没派上用场,从开巢捣穴到剿灭鼠害,鼠妖一族一直都不曾出现过。
是他算错了,还是楼似玉撒谎了?这县衙里,会不会压根没有妖怪?
心里疑窦更起,宋立言眯眼想着那狡猾的客栈掌柜,冷哼了一声,拂袖就想去找人问话。
然而,他抬头,恰好一盏橙黄色的灯在屋檐下头盈盈亮起,有人支着长竿抬头往上瞧着,脸上的笑意恬淡安静,鬓发被暖光一照,呈现出一种温柔的颜色。
宋立言一愣,停住了步子。
楼似玉撑着长竿将两盏灯都点了,笑着叹了口气,那气很绵长,像数不尽多少年的相思,又像是担忧着什么的惆怅。眼尾一扫,她抬眼看向他,仿佛早就知道他在这儿了一样,从善如流地屈膝行礼:“恭迎大人。”
晚风吹过,客栈门口挂着的银铃也响了,像是同那掌柜的一起,在诚心诚意地欢迎他。
眉梢微挑,宋立言突然觉得有种古怪的熟悉感,这样的场景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只片刻,恍然的感觉就消失了,他走上台阶,垂眸看着她问:“两天之后的开仓日,掌柜的可有空?”
楼似玉眨眼,撇了撇嘴:“奴家有没有空,还不全是大人说了算?大人允我这客栈重新开门做生意,那奴家自然就没空了。”
宋立言点头:“那就不允了。”
楼似玉:“……?”
越过她走进大堂,宋立言正想同她说粮仓的事,可不经意抬眼,他瞧见了个东西。
不打眼的破铜鼎放在柜台后头的博古架上,发着微弱的、只有他能看得见的白光。走近两步,铜鼎上的饕餮雕纹也清晰起来,黑云勾绕,从三足到鼎耳,中间乍然破开一个口子,在木架上漏下一个光点。
神色骤变,他大步走过去将那铜鼎拿了下来。
“哎,大人!”楼似玉从后头跟上来,作势要拦他,“这可是奴家刚得来的宝贝。”
“你得来的?”捏着铜鼎没放,宋立言眼神有些凌厉,“你从何处的来的?”
楼似玉被他吓了一跳,扁着嘴小退两步:“从……从隔壁当铺呀,小二刚刚买回来,才摆上去没多久……”
知道自己失态了,宋立言闭眼,稍稍收敛了些。
这不能怪他,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铜鼎是上清司失落千年的圣物灭灵鼎,上清司费尽了人力物力也没能寻回,却让他在这么个小破客栈里看见。此等刺激,谁受得了?
只是,这传闻里刀枪不入的宝贝,怎么会破了一个洞?灵气尽失,怪不得寻不到。
“大人很喜欢这东西?”楼似玉小心翼翼地问。
宋立言回神,“嗯”了一声,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要是这掌柜的顺势送给他,他算不算受贿?
然而,面前这位楼掌柜闻言却是绽出笑来,手在裙摆上擦了擦,一点也不羞愧地朝他摊过来:“那就算大人便宜点,五十贯钱。”
“……”
是他多想了,在楼掌柜这儿,谁都不可能占了便宜去。
“宋洵,给钱。”
宋洵顺从地递上钱袋来,楼似玉笑着接过去,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多谢大人!大人福厚至此,必定行大运有好报!”
宋立言哪里在意这些奉承,捏着铜鼎就疾步上楼。楼似玉也抱着钱袋,去账台后头哗啦啦地倒出来,乐呵呵地开始数。
“掌柜的。”李小二从旁边溜过来,看看她手里的碎银通宝,心虚地搭了搭帕子,小声道,“您连县令大人的竹杠都敢敲?万一被大人知道这东西是半吊钱都不值的破烂……”
“你懂什么?”楼似玉点好碎银,指腹温柔地描摹着通宝上的花纹,眼里有些暗光,“大人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五百贯也值。”
李小二没听明白,但也是真的挺佩服他家这掌柜的,半吊钱出去,赚五十吊回来,这样的本事,整个浮玉县也没第二个人有。
只是,往常赚这么多钱,掌柜的定会开心得上蹿下跳,可今儿钱捏在手里,她的神色却有些飘忽,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往楼上瞟。
天字一号房的门已经关上了,窗户也上了栓,宋立言将铜鼎放在桌上细细打量过,沉默半晌倒是轻笑出声:“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这东西只消五十贯钱就买回来了,怕不是要再杵烂几根雪尾拂尘。”
宋洵疑惑地看了看那铜鼎,突然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大人,您是说……这,这是灭灵鼎?”
“没认出来?”宋立言挑眉,将鼎往他面前一递。
宋洵哪里敢接啊,白了脸后退两步半跪下去,拱手道:“大人别戏弄小的,这真是灭灵鼎,小的就算再多十年修为也断不敢碰。”
收回手,宋立言叹了口气。
灭灵鼎以名观之,能灭万物之灵,任何带有妖气的东西,进去不过一日,定是灰飞烟灭。因此它曾在千年之前护苍生、弑万妖,是上清司最为得意的法器。
但很可惜,妖王被封之后,灭灵鼎就失落了。如今再见,这鼎破了,已经失却封印妖怪的本事,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也真是巧了,我正愁拿门口那东西没办法,竟就寻到了宝贝。”宋立言想了想,以指画刀刃,挤出几滴血来,放进鼎里。
艳红的血慢慢划过斑驳的鼎壁,原本微弱的白光一时大盛,惊得宋洵连连退去了门口。宋立言倒是不惧,人笼在白光里,反倒显出了几分温柔,垂眸看着自己的血被鼎飞快地吸走,像是在看什么贪吃的宠物一般,微微一笑,便又多给挤了些。
鼎身破口的地方吃了血,竟像人的伤口一般开始发红。
“大……大人?”宋洵有些着急,“翟大人说过,断不能随意以血祭法器!”
“封住石敢当的符只能撑三日,三日之后若没个解决的办法,便还要迎大妖来犯。眼下我别无选择,你也无需多话,替我守住门就是了。”宋立言头也不抬,朝他摆了摆手。
宋洵叹气,他深知自家大人的脾性,心里有了主意,任谁说都没用。可眼看着那灭灵鼎吸走大人的血,他心里总有些不安。
这法器,当真是碰巧出现在掌灯客栈的吗?
灭灵鼎地位卓然,非常人所能驾驭,一旦损毁,更是非常人所能修也,宋立言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不求修复,但求能使其恢复些灵力,好替他封住石敢当里的邪祟。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几口血喂下去,那铜鼎竟是颤个不停,还不断地朝他发出柔和的嗡鸣声。分明只是个物件,却明显表达出了它自己的喜悦和兴奋。
白光越来越盛,穿透门扇窗扉,将客栈大堂里红漆的顶梁柱都照得惨白,楼似玉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看着,眼里有担忧,可只那么一瞬,她就又歪着脑袋笑了,手指轻轻一拨算珠,翘着二郎腿的脚尖得意地晃了晃。
若是背后有尾巴,此时肯定也狡黠地摇了起来。
第12章 掌灯千年
“掌柜的?”般春伸了脑袋过来好奇地看着她,“何事这么开心?”
楼似玉回神,伸手在她额心轻轻一点:“小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意外。”般春小声嘀咕,“好像自打宋大人来了之后,您每天都在笑。”
微微一顿,楼似玉挺直了背,一本正经地道:“县令大人在咱们客栈呢,这么长脸的事,我当然要笑。时候不早了,你还瞎晃悠什么呢?赶紧回屋睡觉。”
般春揉揉眼:“您还不休息么?”
“我这就上楼。”收拢桌上的东西,楼似玉踩上了木梯。
般春点头,打着呵欠就往后院厢房去了。李小二已经回房,钱厨子也打起了鼾,整个客栈里除了天字一号房,别的人都没了动静。
踩在木梯上的绣鞋停住,楼似玉抬眼看了看二楼上紧闭的房门,似笑非笑地抬了抬嘴角,然后悄无声息地转身,飞快地出了掌灯客栈的大门。
门依旧关得好好的,没半点声响,只檐上亮着的纸灯笼跟着晃了晃。
月入重云,整个郊外伸手不见五指,独土地庙还燃着香火,有两分光。一个黑影缩在角落里,看不清楚形状,不过像是突然听见了什么,有两只耳朵倏地立了起来。
“梨花?”楼似玉的声音在土地庙门口响起。
黑影一顿,猛地扑将出去,毛皮被烛火一照,呼啦啦地卷出一片浅粉色。硕大的尾巴像朵云似的,直接将楼似玉半个人都卷在了里头,一双狐眸睁开,委委屈屈地朝她叫了一声。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还好意思撒娇。”摸了摸它蹭过来的脑袋,楼似玉佯怒,“平时让你好生修炼你不听,这回长记性了?”
“这能怪我么?”林梨花耷拉了耳朵仰头看她,“谁知道烟霞镇这样的小破地方,也会来那等的高人呐?我已经跑得够快了,不像咱们客栈地窖里那几只傻不愣登的鼠妖,活活被灭神香给窒死了。”
提起这事,楼似玉就严肃了些,伸手摸了摸这大狐狸的毛,低声道:“两日后的开仓日,你记得知会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您放心,常硕大人麾下那些个机灵鬼早就跑了,只留了些不知事的子孙,听说被官府给一锅端了。”
林梨花说着,又打量楼似玉两眼,吞吞吐吐地问:“那人……是不是您要等的那位?”
楼似玉点头。
林梨花哀嚎一声,立马往后仰倒,在稻草堆上打起滚儿来:“这才多少年啊,他怎么又来了?每次他来就没好事,咱们能不能不管他?八十年前就是他埋下衙门的祸患,如今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自己去收拾烂摊子,您别插手成不成?”
楼似玉失笑,眉眼弯弯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肚子:“不成。”
“主子!”林梨花气得四爪朝天,狐眸都要瞪成铜铃了,“他到底有什么好哇?”
这个问题听了太多遍,楼似玉已经懒得回答了,只将这不顶事的小狐狸拎起来,往她天灵穴上一点,莹润的光从她指尖渗过去,林梨花的皮毛瞬间光亮不少。
“再在这儿呆两日,等那东西被封住之后,你再回来。”
“两日?”小狐狸抖了抖耳朵,有点意外,“那东西当年闹得天翻地覆,还添上了无数人命,如今两日就能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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