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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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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惜惜一仰脑袋,“大哥,说句实话,我瞧不上那些寻死觅活的人,人间再不好,活着,便有希望尚存,若是真的死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真的到冥府报道那一天,才有他们哭的呢。”
    男人眼中掠过一道寒光,“活着能有什么希望?家人全都不在了,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蒋惜惜直直地盯住他,语速逐渐放缓,“我娘生下我没多久便去了,我从小跟着爹一起长大,可是在我八岁那年,爹为了保护我也不在了,”说到这里她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将里面的泪水眨去,“可是正是因为亲人都离开了,我才要活得更好,认认真真的活,绝不会轻易辜负这短短几十年的人生光景。”
    男人看着她,眼底闪出一丝疑惑来,“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一定希望我活着,好好的活着,将他们没走完的路走完,把他们人生的缺憾一一填补上。”她粲然一笑,“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便立誓,要看尽秀丽山川,吃遍天下美味,只有这般,我死去的爹娘才能安安生生的,不会再为我担忧。”
    说到这里,船身猛然晃动了两下,蒋惜惜只觉身下一个不稳,忙抓住船舷,眼睛警惕地望向周遭的水面。
    男人却面无表情地起身,手握船桨走到船头,两手用力将船桨探进水中,朝后深深一划,嘴上说道,“姑娘莫怕,我这就送你回岸上,只是运河中暗流颇多,处处埋伏着危险,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轻易到河边来了。”
    夕阳西下,一抹殷红色的丹霞映在水面上,将远处那一簇簇白帆染得像通红的绸布,在微风中招摇飘展。
    蒋惜惜立在程牧游身旁,伸手点着:“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大人,没错,整整九十七艘盐船,全部开过来了。”她数了好几遍才数清楚,终于淡淡吁了口气,“太好了,我还生怕盐船在半路被人劫走,少来了几艘,现在看来,它们一路驶来还是挺平顺的。”
    程牧游看着这“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壮丽景象,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过了一会儿,他淡淡一笑,对蒋惜惜说道,“每艘盐船皆有随行的兵士,把守甚严,所以一路至此才没出纰漏,不过到了码头之后,卸盐装盐还需要整整三天,这就要看我们新安府的了。”
    蒋惜惜点头,“大人的话我明白,盐船既已到岸,就无被劫掠的困扰,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防火,不让十六年前的悲剧重演。”
    程牧游略一沉吟,遂轻声说道,“盐船虽然靠岸,但是也不能担保它们绝对安全,且靠岸之后,船上的兵士均要下船,监督押运,所以我们新安府更不能掉以轻心,监察卸盐的同时,也要注意船上的动静,切不可出了任何差池。”
    蒋惜惜嘟囔道,“大人是否太过小心了,这么多年,只听过半途劫掠盐船,却从未见过哪个私盐贩子敢在码头公然劫船的。”
    “以前不会,不意味着今后不会,”程牧游看她一眼,肃声说道,“新安府既然被圣上委以重任,就要事事做万全考虑,绝不可出一点纰漏。”
    话刚说到此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嗬嗬”的笑声,两人同时转身,却见钟志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他看着程牧游,口中赞赏道,“贤侄做事细致入微,看来圣上真的没看错人。”
    程牧游躬身,“钟大人过奖了。”
    “此事不谈,小女钟敏两次得贤侄相助,我还未曾好好谢过贤侄。”
    “举手之劳,大人何须介怀。”
    钟志清又是一笑,“我倒是罢了,可是我这个女儿却总是责备我礼数不够,这不,今天她亲自来向贤侄道谢来了。”
………………………………

第二十六章 计划
    “程大人。”说话间,钟敏已从钟志清身后闪出来,婀娜地冲程牧游行了个万福,她今天穿着销金刺绣的罗裙,上面坠珍珠为饰,在夕阳的映照下,珠光璀璨,与周围沉闷的官服形成鲜明对比。
    程牧游回礼,“这里人多拥挤,姑娘不用特意前来道谢,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就不好了。”
    钟敏面色一冷,“大人是不喜欢我过来咯。”
    程牧游怔了一下,旋即说道,“程某不是这个意思,姑娘不要误会。”
    见状,钟志清忙走上前来,笑着冲钟敏说道,“敏儿,程大人他是关心你,你怎么倒不领情了呢?”说到这里,他又转而望向程牧游,“贤侄说得不错,现在城中事多,确实不宜经常出门,这样吧,改天我带着敏儿专程到新安府去一趟,以表谢意。”
    程牧游刚想推辞,没想钟敏又冲他俯身行礼,“大人,是钟敏考虑不周了,过几日我再到大人府上登门拜访,到时还望大人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这番话本是开玩笑,可是用在这里却非常不合时宜,因为程牧游与她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而且第一次见面还闹得异常不快,两人之间可没有熟络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份上。所以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冲钟敏点头一笑,淡淡说道,“怎敢。”
    “大人,船靠岸了。”
    蒋惜惜看出程牧游的尴尬,忙出手解围,可是在看到已经驶于近处的盐船的模样时,嘴里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大人,这些盐船可真大啊,有三层楼这么高,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船。”
    见她面露激动之色,钟敏在一旁冷哼一声,“没见识。”
    蒋惜惜刚想辩白,却被程牧游抬手拦了下来,他轻声对她解释道,“每艘盐船要装三百到七百料的食盐,所以船身至少要有七十尺长十八尺阔,才能负担如此巨大的承载量,”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惜惜,你到下面看一看,子明第一次做监察工事,我怕他应付不过来。”
    蒋惜惜道了声是,起身朝码头下面走去,见她走远,方敏便清了清嗓子,“程大人,这位蒋姑娘到底是大人的贴身丫鬟还是新安府的衙役?若是丫鬟,我看她伺候人的功夫真是太糙了,若是衙役,那她似乎又对大人太不恭敬了。”
    程牧游直视着前方接连靠岸的盐船和上面堆得高高的盐袋,面无表情地说道,“惜惜是我妹妹,在我这里自是不必讲究礼数。”
    听闻此言,钟敏面色一凛,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似有向自己解释之意,于是便抿着嘴一笑,遂不再言语。
    夜深了,一艘只能容得下三人的小木船从码头的方向朝岸边飘飘悠悠划来,船尾的波纹像一条细长的水蛇,在河面划出一道银白色的细线。
    在看到岸上站着的那个人影后,船里的三人加快了划桨的速度,三五下便将船划到岸边,脚踩着齐膝深的河水走到岸上,冲那人抱拳一拜,“大哥。”
    杜汝点头,遂低声问道,“盐船里的情况可都打探得明白了?”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大哥,钟大人给的情报不错,盐船靠岸后,负责押送的士兵们都下了船,现在船上几只剩下一些随行的仆役,不过我们哥几个方才潜到船边时,倒是看到了一些衙役在船上巡查,好在他们人数不是很多,想来也不会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杜汝疑道,“衙役?看来是新安府的人,”他摸索着粗犷的下巴,“他们虽没几个人,但是各个都是有功夫的,若是被他们
    发现有人劫船,还是会给咱们造成不小的麻烦,若再引起岸上兵士们的注意,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前几日我见过钟大人,他的意思是咱们既然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劫船,就决不能小打小闹,随便劫走几只船便罢了,要做就做绝,至少要将那些盐船劫走一半才好。”
    “一半?大哥,钟大人他莫不是在说梦话吧,一艘两艘的还好办,咱们上船杀人,装上货便跑,若是行动利落,倒也不会有人发觉。可是要在这么多士兵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一半盐船,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被人觉察?”
    杜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大人一向与辽人关系紧密,这批盐就是要贩到辽国去的,若是只劫个一两艘,够几个人塞牙缝,这道理你现在还想不明白吗?”
    那人砸吧着嘴,嘟囔道,“无米难为炊,再怎么着,钟大人他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杜汝将目光转向河面,眼中映出一抹旁人看不透的光来,“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就看你们几个敢不敢干了。”
    “大哥,兄弟们干的是与朝廷作对的行当,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杜汝看着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放火烧船,你敢吗?”
    那人一愣,“烧盐船?”
    杜汝盯住他微微点头,“钟大人说,若想劫走大半盐船,只有趁危乱之时,你们想,究竟出了什么意外才能让这些人弃船而逃呢?”
    那人瞪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火,他们最怕的就是着火”
    杜汝从嘴角扯出一抹阴沉的笑,“没错,别说大火,就是一丁点小小的火星儿,都会引起慌乱,大家都怕十六年前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见到了火,必然会落荒而逃,到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了。”
    那人面露不解,“可是大人,这要是一把火把船全烧了,我们的盐可怎么办呢?”
    杜汝照他额头上狠狠一点,“傻子,官府的人吸取了过去的教训,不再用锚链将盐船锁在一起,我们只需要点燃几艘船便可,不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的。”
………………………………

第二十七章 梦
    火势愈来愈大,所有的船只都被熊熊烈火包围了,白帆上冒着黑烟,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终于,桅杆再也经不住烈火的炙烤,轰然倒塌,砸进波涛汹涌的河面。
    在那片红得令人惧怕的光芒中,程牧游看到看到所有的盐船都扭曲变形了,船身上被烧开了一个个巨大的裂口,像是一张张狰狞的嘴巴。极目望去,里面似有万千舞动的鬼影,焦黑色的,一层覆着一层,他们冲他伸出烧烂掉的胳膊,嘴里发出渗人的呐喊声,将他的耳膜震得“突突”作响。
    程牧游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这个梦过于真实沉重,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所以便努力想从中挣脱出来。可是眼睛刚刚阖上,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人,大人。”
    这声音让他毫不犹豫的将双眼重新睁开,他看到滚滚黑烟之中,有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她望着他,眼角眉梢皆是忧虑,她说:“大人,你看,又起火了”
    程牧游急急抬起一只手臂,“晏姑娘,这只是我的梦罢了,盐船都还好好的,你放心。”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吃了一惊:是啊,这是他的梦境,可是她又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呢?”
    然而还未来得及细想,晏娘的身影就忽的消失了,那些被烧毁的盐船也不见了。熊熊大火中,只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在不断的盘旋向上,它很长,纵使上半身已经钻进了黑烟之中,下半部分却依然在河面上盘了四五圈之多。
    程牧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在黑烟中忽隐忽现的庞然大物,全身的血液似都凝成了冰霜,将他的四肢百骸浸得冰凉。
    忽然,烟里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黑影随即从高空坠落,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同一瞬间,程牧游感觉自己终于能动了,他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盘旋在地上的影子走去。
    面前的黑烟在一点点的散开,他亦逐渐看清了一点那东西的模样: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只是现在,它和那些葬身火海的人们一样,浑身焦黑,鳞片嘶嘶地冒着青烟。
    他倒吸一口气,慢慢俯下身子,一只手缓缓朝它探去。
    手伸进黑烟,他却扑了个空,再望过去,发现那黑影不见了,他面前,只剩下一株红莲,亭亭而立,嫩蕊凝珠。
    “大人,大人,快醒醒。”
    蒋惜惜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他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将眼皮子张开,茫然的望向一侧:原来,他还在自己的卧房中,原来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大人,您被魇住了,我在门外叫了半天都叫不醒您。”蒋惜惜呼出一口气,但是在看到程牧游惨白的脸庞时,她又担心起来,“大人,您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程牧游缓缓坐起身,冲她摆手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说完,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才发现门外只有一点青白色的天光,显然才刚过卯时,于是再次望向蒋惜惜,“是不是出事了?这么早来叫我?”
    蒋惜惜叹了口气,“大人昨晚忙了半宿,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叫醒您的,可是,”她为难地朝外面一望,接着说道,“天不亮,就有人闹到府里来了,那妇人说自己是南街匹帛铺王掌柜的娘子,因昨晚差点被王掌柜打死在铺子中,所以只得来官府躲避。没想她刚来,那王掌柜随后就到了,手里还拿着一柄沾着血的木尺,说是非要打死这贱妇不成,被我们费了好大劲拦下了之后,公婆两人便坐在公堂上不走了,我们也不敢劝人离开,怕出了人命。”
    “谁想还没过一个时辰,医馆的曹郎中也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乌央乌央的一大堆人。那曹郎中说,近日接诊了好些妇人,都是突然大了肚子,而且没过几日便有临产之状。他自己看了咱们贴出去的告示,深知此事非同一般,于是不敢耽搁,忙带着这些病患和亲属找到新安府来了。”
    听她这么说,程牧游登时便清醒了,他一边下床穿靴,一边急问道,“那王家娘子是不是也有了肚子,她相公觉得蹊跷,以为她背着他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才对她拳脚相向的。”
    蒋惜惜点头,“没错,我想这些事应该都是那鬼鸟所为,所以才不敢耽搁,来请大人定夺。”
    程牧游已经穿好靴子,走到铜盆边随便擦了把脸,便对蒋惜惜说道,“你去霁虹绣庄请晏姑娘过来,请人之后,再贴一张告示出去,写上凡是近期莫名腹大者,无论是否婚娶,都速到新安府来。”
    过了约摸有两个时辰左右,西厢房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晏娘站在两扇门中间,手背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后斜了围在门前围在的人群一眼,淡淡说了一句,“成了,她们腹中的鬼鸟被我封住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长大了。”
    人们顿时松了口气,对她千恩万谢之后,便你推我我推你的朝门内挤过去。
    晏娘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站在门槛后面,在一个男人经过身边时,一手摁住他的肩膀,冷冷晲他一眼,口中问道,“你就是匹帛铺的王掌柜吧?”
    那男人吃了一惊,随后讪讪笑道,“就是小人,今天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娘子,否则”
    “否则她就活活被你打死了,是吧?”
    这话她说得极淡极轻,可是王掌柜的脊梁骨上却猛地窜上一道寒意,他支支吾吾道,“我离家半月,回来便见她大了肚子,这种事也怨不得我,放天下哪个男人身上都忍不下这口气。”
    晏娘冷笑一声,头朝屋里一歪,“这房里的人和你家的情况并无多大差别,有的是未出阁的闺女,有的是没了丈夫的寡妇,怎么不见她们被家里人打个半死,偏生到你这里就成了全天下男人都忍不下的一口气了呢?”
………………………………

第二十八章 来历
    王掌柜被她说得一时语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朝里走,嘴巴里还嘟囔道,“这都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点。”
    一直站在门口的蒋惜惜听不过去了,她几步走过来,冲王掌柜说道,“外人?刚才晏姑娘救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人家是外人,现在倒讲起这没良心的话来了。”
    王掌柜见官府的人帮着晏娘,气势顿时弱了下去,他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油嘴滑舌道,“我的错我的错,两位姑娘消消气,我这就带我这婆娘回去,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她了。”
    说完,他就走进屋里,拉起那还在抽抽搭搭个不停的妇人,疾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还差点和刚从外面回来的程德轩程牧游父子撞了个满怀。
    蒋惜惜看着他的背影,嘴里恨恨说道,“可惜我大宋律例不管家务事,所以这王家娘子纵使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把那王掌柜抓进天牢。”
    晏娘不动声色的笑笑,“恶有恶报,蒋姑娘放心,将来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
    正说着,便看到程家父子已经从院门口走进来,程德轩的眼神在晏娘脸上一扫,重新移到蒋惜惜身上,“惜惜,你既然已经当了衙役,那就要谨言慎行,方才我在院门口就听到你妄议我朝律例,这要是被有心的人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蒋惜惜从小最怕的就是程德轩,于是吐吐舌头,躬身道了声是后,一点点地挪到晏娘身后。
    “父亲,惜惜她一向都心直口快,况且这里又没有外人,没关系的。”程牧游帮蒋惜惜解了围,又冲晏娘笑笑,“辛苦姑娘了,一大早的被我们叫到府里来。”
    晏娘挑眉,“觉都没睡好,大人要怎么补偿我?”
    程牧思忖了半晌,“新安府的东西,但凡姑娘看中的,尽可以拿去,可好?”
    他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和晏娘早已熟稔,知道她一向说话做事都没正形儿,说出的话她自己都不会当真,所以便开个玩笑一句带过。
    可是这话听在程德轩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了,他看着儿子脸上融融的笑意,情不自禁地清了清嗓子,对程牧游说道,“此事只是暂时遏制住了,若不尽快抓住那怪物,恐后患无穷。”
    程牧游冲程德轩点点头,又对晏娘说道,“姑娘,惜惜昨日也被袭击了,若不是她身手好,恐怕早已命丧运河,姑娘博学多闻,还是没有猜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晏娘仰头看他,脸上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几日我翻遍古书典籍,倒还真的找出了一点线索来。”
    程牧游心头一喜,“它到底是什么?”
    晏娘的目光穿过他落到后面的程德轩身上,淡淡道,“当着外人的面,不方便言明。”
    程牧游知道她话有所指,可现在这个时刻,即便程德轩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只伸手朝门外一挥,“程某送姑娘出门。”
    跟在晏娘身后来到门外,程牧游方才抱拳行了一礼,“我知道姑娘心里有气,所以在这里替父亲向姑娘道个歉,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晏娘做宽宏大量状,粲然一笑道,“大人言重了。”
    她当然不会介怀,刚才程德轩已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她要再介怀,那也未免太得小心眼了。
    “那怪鸟的来历姑娘真的查清楚了吗?”程牧游现在一心都在案子上,甚至未曾深想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为何会如此浓重。
    晏娘阖首,“传屈原死后,宋玉怜哀屈原,忠而斥弃,愁懑山泽,魂魄放佚,厥命将落。故作《招魂》,欲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外陈四方之恶,内崇楚国之美,以讽谏怀王,冀其觉悟而还之也。”
    “这件事乃《楚辞》所记,只是它与那怪鸟又有何干系?”
    晏娘两手一背,“《招魂》乃传世佳作,不知受到多少文人墨客的推崇,只是,宋玉做《招魂》之后,汨罗江旁便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事知道的人可就寥寥了。”
    程牧游眉间微锁,“发生了何事?”
    “这件事过于诡异,所以正史皆无记载,我也是偶然从一本失传的古书上看到的。”
    程牧游心中疑道:既是失传,她又从哪里得了那书的呢,只是现在情况危急,晏娘身上又有太多没办法解释的谜团,所以他便暂且将此事放下,认真的听她说下去。
    “那本叫《苍颉籍》的书中说,宋玉做好《招魂》之后,便将之焚于汨罗江面上,可是绢帛被焚毁后,江面上忽然掀起滔天的巨浪,未几,一只无毛而披满鳞片的怪鸟从水中腾起,围在宋玉身边叫了几声后,振翅而去。由于此鸟是因宋玉为屈原招魂而诞出的,所以书中称它为屈子鸟。”
    “屈子鸟,”程牧游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这鸟真是屈原的魂魄所化?”
    晏娘摇头一笑,“屈原是什么人?魂魄毅兮为鬼雄,又怎会被汨罗江水所困。”
    程牧游疑道,“难道宋玉招错了魂?把其它不干净的东西给招过来了?”
    “没错,楚吞百越之时,曾将五万越国俘虏抛至汨罗江中,这些人无法落叶归根,尸骨化成江底的烂泥,自是无法安息。所以,宋玉那一首《招魂》便将这些冤死在江底的魂魄招了出来,化作一只鬼鸟,在天地间徜徉。”
    程牧游焦急追问道,“这屈子鸟后来去了哪里?按照一般故事的走向,总会有某个高人挺身而出,将怪物斩杀,不让它继续为害人间。”
    晏娘耸耸肩,“由于时日太过久远,我找到这本书时它也只剩下了一半,所以也不知道这鬼鸟的结局如何了。”
    程牧游一愣,脑中忽然又闪现出晨时做的那场梦,于是轻声说道,“也罢,如今我们这里也有高人,又何惧区区一只怪鸟。”
………………………………

第二十九章 火
    离新安府大门不远的一辆马车中,车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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