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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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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似乎也发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于是将头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瞅着树下放那个一身华服的老头子,嘴里冷不丁的发出一连串“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就像一把利剑,瞬间穿透了人们恣意挥洒着的热情,大家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树枝,却在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时将充斥全身的惊惶为一声声尖叫,四下逃散开去。
    “大人,它不是被杀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史今一脸迷茫的看着程牧游。
    “那坑里堆砌了无数尸骨,想必它元神未散,所以重新活过来了。”程牧游自言自语的说着,抽出剑就朝那怪物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一半停下了,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场面,那怪物并没有被受惊的人群所扰,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树枝上,饶有兴趣的望着下面的荆云来,而荆云来,也痴痴的和它对望着,脸上浮现出一副如梦似幻的怪异表情。
    “小曲儿……”那怪物的嘴里竟然模模糊糊的发出了几个字,程牧游吃了一惊,小曲儿?这三个字难道指的是荆云来?
    “哎……”一声苍老的回应坐实了他心中的疑问,荆云来颤颤巍巍的将手从大氅里伸了出来,朝着树上的那只怪物探去,似乎想将它乌黑的小手握进掌心。
    “老爷,老爷,”荆云来身旁的老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再也顾不得这位自己伺候了几十年的老爷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连滚带爬的朝人群里钻去。怪物被老奴的举动惊到了,它突然发出一声怪叫,血红的嘴巴一下子咧到了耳根,丛树枝上一跃而起跳到老奴的上方,嘴巴在一闭一合之间,将他的脑袋整个吞下肚子。
    鲜血溅了荆云来满脸,他看着那个没有脑袋却还在地上蜷曲着朝前爬的身体,身子重重的抖了两下,猛然间回过味儿来,转过身拼命的朝程牧游的方向跑去。
    可是刚跑了两步,却被一股力给拉了回来,他回过头,看见那个黑魆魆的影子拽住了自己飘在身后的大氅,嘴里爆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荆云来手忙脚乱的去解系在喉咙前的带子,可是他越着急,越是打不开,反而将那带子打成了一个死结。身后的力道猛地收紧了,他被拉得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后腰似乎摔折了,疼得他发出了一声呻吟。
    “小曲儿……”那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眼睛的上方,荆云来从那个怪异的脑袋上看到了好多人,好多好多人,他们曾与他在田间嬉戏,捉青蛙,斗蛐蛐儿,对了,他最爱的事情就是在泉湖边钓鱼,泉湖里鱼真肥啊,得好几个人合力才能将它拉起,而妹妹,总是一边给他们打气一边乐得“咯咯咯”的笑着,两个小辫忽上忽下的,就像飞舞的花蝴蝶。
    “小曲儿,你终于和我们在一起了。”
    一阵腥风拂过,那怪物冲荆云来系着带子的喉结狠狠的压下了脑袋,等它再抬起头时,地上只剩下一张染满鲜血的鹿皮大氅,那大氅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飘向人群,像一面旗帜一般在空中哗啦啦的作响。
    “吃人啦,荆大善人被吃掉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恐慌顺着每个人的脊骨爬到了顶点,所有的人都拼命的叫着跑着,却不知道要跑向何处。
    程牧游和史今史飞一边疏导人群一边朝那只怪物跑去,它如今正蹲在地上,将嘴里的残渣吞咽进腹中。
    “妈妈,妈妈……”一个被人流挤散的孩子哭着朝程牧游跑来,她脸上挂着泪,撅起的嘴巴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别动。”程牧游冲她大喊了一声,因为他看见那怪物抬起了头,慢慢的朝小女孩的方向转过身来,脖子微微朝前探出,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它的喉咙中发出了一长串“咕噜咕噜”的声音,手掌猛一点地向着小女孩的方向跑去。
    又是一阵大风刮过,这风比刚才那阵还大,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低低的咆哮。
    风贴着瓦窑卷过来,那窑中的火焰顿时蹿高了十几尺,大有飞出天际的架势,将整个天空照得通红。
    “小心。”程牧游也朝着那孩子飞扑过去,却被一道气流撞了回来,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

第三十三章 尾巴
    “娘,娘。”孩子的哭着,张开手臂摇摇摆摆的朝前跑,却被从天而降的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却顶着一只大脑袋的怪物时,那孩子竟然收起了哭声,瞠目结舌盯着它红彤彤的一双眼睛。
    “娘……”那怪物鹦鹉学舌般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落了,嘴巴却没有闭合,它越张越大,咧成了一朵绚烂的葵花。
    “快跑。”程牧游趴在地上,拼了命的冲孩子喊道,他提起手里的剑朝怪物扔去,剑锋扎在它的后心弹跳了两下,又掉落在地上。
    风一阵狂过一阵,将瓦窑里的火焰燃起的黑烟卷的到处都是,遮蔽住了程牧游的眼睛。他止不住的咳嗽着,心底却一片寒凉:孩子,孩子……
    “哇。”一阵哭声从前方的烟雾中透了出来,程牧游心里一阵狂喜,难道那孩子竟没被吃掉吗,他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揉了揉酸痛的眼皮,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却看到了一个黑影从自己头顶上方滑了过去,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了,翻滚着钻进了烧得通红的瓦窑里面。
    瓦窑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声嘶力竭的嚎叫,那嚎叫非人非兽,听得人心里发毛发慌。
    程牧游冲过去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然后望向前面的瓦窑,它里面的火越烧越高,好似一片火海漫天横流。
    叫声渐渐的弱了下去,最后和爆裂声化为一体。程牧游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在瓦窑里扑腾了几下,然后慢慢的不动了,它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瓦窑中,带走了积蓄了几十年的仇恨和怨念。
    “轰”的一声,瓦窑上方腾起一团黑烟,远看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黑洞洞中带着一些狰狞。程牧游恍惚间看到有什么东西藏在那团黑气中,它蜿蜒而上,最后消散于苍茫的夜色里。
    “尾巴,好大的一条尾巴。”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挣脱了程牧游,蹦蹦跳跳的指着天空,程牧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最后一缕和天色融为一体的黑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漂浮在玉泉镇上空几十年的怨与恨,终于随着这些黑烟一起,消失了。
    “听说了吗?玉泉镇的那位巨贾,没错,就是荆云来荆大善人,昨儿晚上啊,死掉了,据说连尸骨都没留下一块。”洛阳城的一间酒肆中,人们正在对昨天发生在玉泉镇的那场惨剧议论纷纷。
    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人侧耳仔细聆听着事情的始末,他的嘴角渐渐爬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老爷子,你用半壁家产收买我,让我来替你顶罪,可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自己命数已尽。”他将一锭银子使劲的敲在桌上,然后抖了抖衣摆朝酒肆外面走去,满脸都是春光。
    洛阳城的大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端午刚过,人们还未从节日的欢庆氛围中脱离出来,携家带口的涌至街头,将这条不宽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荆尘锦的胳膊从后面被什么人抓住了,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荆公子?”
    荆尘锦楞了一下,本能的想去甩开那只缠住自己的手,可是少年的五根指头像是长在了他的胳膊上,怎么都挣脱不开。荆尘锦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很快被嘈杂的人声淹没了。那少年将嘴唇凑近他的耳朵,:“我家姑娘说了,你是帮凶,不能把你漏下了。”
    听到这句话,荆尘锦像被从头浇了一桶冰水,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彻,他看着那个少年,却发现他在笑,一双黑豆似的眼珠子铮亮铮亮的,带着刻骨的寒意。
    少年的另一只手冷不丁的从荆尘锦的后腰穿了过去,一点一点的掏到肚腹,然后从肚脐眼处探了出来。
    “大功告成。”他冲瞪大双眼的荆尘锦莞尔一笑,然后将手从他的肚子中伸出来,蹦蹦跳跳的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荆尘锦朝前走了几步才倒下,他的肠子散了一地,像是被人用刀切成了几截似的。人群冲他倒下的位置围了过去,却又很快的散开了,随后,“杀人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街道的上方,只是这些声音荆尘锦再也听不见了。
    程牧游从荆小姐的房间里走出来,他见晏娘独自站在院中,便朝她走去,“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
    晏娘转头看着他,“荆小姐怎么样了?”
    “像是能好起来的样子,我给她施了针,用刀片切开喉管,将淤血放了出来,若后面妥善调理,应该不会落下其他病症。”
    “大人医术高明,荆小姐遇到您,也实属幸运了。”
    “我所学的也无非就是一些治病救人之术,委实不算什么,和昨晚救了整个玉泉镇的人比起来,真的是沧海一鳞,不值得一提。”他没有看晏娘,但话却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晏娘低头一笑,“可惜我当时不在场,要不还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除掉了那怪物。”
    程牧游抬眼望着她:“真的不是姑娘所为?”
    “大人高估我了,晏娘若是真有能耐,在邱兴山就将他斩草除根了,也不用留到现在。”
    “可是……”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晏娘打断了,“大人,玉泉镇供粮之事还没有解决,当务之急是向朝廷禀明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你放心,我已命史今赶赴汴梁,相信不久后朝廷便会放粮。”他叹了口气,“这老儿虽然可恶,但确实为镇民做了不少实事,他自己从饥荒里捡了条命出来,便在不允许自己目及之处有人吃不饱肚子,人性的复杂,真不是我等可以随意揣度的。”
    “可惜他到死都没有从心魔中解脱出来,”晏娘出神的望向黛色的天幕,那上面明月高悬,零零散散的散落着几颗星辰,“大人,你说人死后究竟会去哪里?”
………………………………

第三十四章 贵人
    程牧游本就在因为蒋惜惜的事情伤神,忽然听她这么问,不禁悲从中来,黯然叹道,“若无执念,应已入轮回,只不过重逢之时,已俨然陌路人。”
    “若是执念未消呢?”晏娘定定的注视着他。
    程牧游苦笑了一声:“这样的人我们见的还少吗,譬如小莩,譬如寄瑶,还有那些个被父母吃掉的孩童们”
    “阴魂不散?大人是这个意思吧,晏娘到希望如此,至少活着的人还有希望和他们见上一面,不管以何种面貌何种形态,至少能给活着的人留下一点念想。”
    “姑娘心里一定有个难以忘怀之人吧,所以即便笑着,也难掩眉间的愁容,”程牧游靠着她身边坐下,声音里透着悲怆的笑意,“不过你现在不寂寞了,因为程某从此也和姑娘一样了。”
    “大人和我不一样。”晏娘低头摆弄着裙角。
    “哦?”
    “蒋姑娘她应该还活着。”
    程牧游腾的站起身,目光亮如星辰,“姑娘姑娘这么说可有凭据?”
    晏娘在唇边攒起一个笑:“我本也以为蒋姑娘已不在人世,但是刚才夜观天象,发现笼罩在新安府上方的血光之气骤然消失了,想必是有贵人阻断,出手相救。”
    “那惜惜现在人在哪里?”程牧游面含喜色,语气又快又急。
    “大人不必慌张,过几日蒋姑娘自会出现。”
    蒋惜惜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给惊醒了,她眼睛还未张开,手已探往痛感的来源,触及到小腹上面一只冰冷的手掌时,她发出一声惊呼,猛地将眼睛张大。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面孔,男人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眉梢入鬓,眼尾细长,一双眸子黑玉般透亮。
    “你要做什么?”蒋惜惜勉强撑起半个身子,腾出一只手抓起身旁的被子,遮住自己血肉模糊的下腹。
    那男子的脸上多了一丝同情,“姑娘,你受伤了,伤得很重,我想先帮你包扎一下,再将你送到医馆。”
    蒋惜惜警惕的看着男人,这才发现他身着紫衫,腰束金玉带,背负一柄镶着玉石的长剑,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物。她心下稍缓:“你不是荆府的人?”
    “荆府?姑娘说的可是荆云来的府邸?”
    “你认识他?”蒋惜惜本想再问,却被小腹上猛然蹿起的疼痛打乱了思绪,她轻吸了口凉气,两手死死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快,送我去新安府,我有重要的讯息要告诉程大人。”说完这句话,她便眼前一黑,生生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蒋惜惜发现自己负一张宽阔的后背上,在林中穿行着。
    “这是哪里?”她认出了驮着自己的是那个年轻男人,不禁心生感激。
    “我的马跑了,所以只能对姑娘失礼了,等走出了这片林子,我便叫上一辆马车,将你送往新安府,不过,”他的语气稍有犹豫,“姑娘能告诉我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子的吗?”
    蒋惜惜咬着嘴唇,手握成拳,“荆云来。”说出这三个字好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
    “他将看中的女人囚禁在佛塔里,任意凌辱,折磨,还在她们的额头上烙下黑蛇的印记,将她们永生永世标记成自己的女奴,对了,”蒋惜惜突然瞪大了眼睛,“冬香呢,冬香在哪里?”
    “冬香?昨日我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林中挖坑,便将他们拦下,那几个人看到我之后慌得逃掉了,后来我便在坑底发现了姑娘你,可是当时你身边并无她人,想必那位冬香姑娘并未和你在一处。”
    蒋惜惜想起身边的那摊鲜血,眼中滴下泪来,“冬香,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对我下手,只在最后要走之时,用刀戳破了我的肚子。”
    前面的人稍稍回了下头,露出俊朗的侧颜,“姑娘可曾对荆云来说过什么?”
    蒋惜惜摇了摇头,“没有,不过……”
    “什么?”
    “那日我见冬香有寻死之意,便将我小时候在陷阱中困了几天几夜的事情说出来,想借此鼓励她,可说完之后,却发现荆云来竟站在暗室的阴影里,将我的话全数听到了。他当时一言未发出了暗室,从此却也未再对我下手。”
    “荆云来出身寒苦,说不定曾有过和姑娘同相同的经历,所以对你产生了一点相惜之情。”
    “或许吧,不过这老畜生作恶多端,等我伤好了,定要将他亲手绳之于法。”蒋惜惜咬牙说道。
    “你的伤,”那男子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他柔声说道,“姑娘先养好身子,再想复仇之事也不迟,前面就出林子了,我们明日应该就能到达新安城。”
    “大人,有消息。”史今从书房外面走进来,急急的冲程牧游说道。
    程牧游放下书卷,“找到惜惜了?”
    “还没有蒋姑娘的下落,是江南沈家那边有消息了。”
    程牧游看着他,“怎么说?”
    “沈家并非寻常人家,已过世的沈骥如曾在朝廷为官,拜大学士。”
    “我知道,沈大人为官清廉,太祖朝便因疾而告老还乡,不过,这沈家和霁虹绣庄有什么关联吗?”
    “还真的有,据沈骥如的儿子沈玉棋说,他们当年还未离开玉泉镇时,曾救过一个小女孩,当时她不幸落水,沈骥如正好路过,不顾年事已高,跳进泉湖将她救上岸来,并让她在府上养伤,伤好之后那女孩便离开了,但是将一块玉佩留下作为答谢,”史今朝程牧游走近了两步,属下看过那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晏’字。”
    “你亲眼所见?”
    “亲眼。”史今没有半点犹疑的说道。
    春风如约而至,吹散了漫天的乌云,晏娘站在沈氏祠堂外面,将三杯清酒洒向地面,嘴里淡淡说道,“沈骥如,多年未见,连玉棋都长大成家了,可他见了我却仍然记得,”她扯掉发间的一盏花瓣,“你在那边不用担心,该做的我全都会做,等青天得见那日,定将再来拜祭。”
    说完这番话后,晏娘五指一拢,将掌心的花瓣捻得稀碎。
(本卷完)
………………………………

第三卷 亡灵花·共33章

第一章 伤
    “大人,大人,蒋姑娘回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彻了新安府。
    程牧游放下手中的信,从书房一路小跑迎向门口。新安府的大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横抱着蒋惜惜从车上走下,将她交给满脸担忧的程牧游。
    “惜惜。”
    “大人,荆云来……快,去荆府……”蒋惜惜一口气没接上来,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荆云来已经死了,你先不要说话,我这就给你疗伤。”程牧游看见裹在她腹部厚厚的衣物已经被血浸透了,忙抱着她朝内室冲去。他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送蒋惜惜回来的那位年轻人,“兄弟先稍事休息,我处理完惜惜的事再来谢你。”
    那年轻人脸上挂着同情的笑,冲程牧游略一颔首,随着众人走入了新安府。
    “人回来了?”晏娘将最后一针从丝布中拔出,抬眼望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右耳。
    “回来了,”右耳肩膀上搭着条白毛巾,漫不经心的说道,“跟着一个英俊的后生一起回来的。”
    “那人什么样子?”晏娘边说边将丝布抖开,雪白的布料上,一朵血色的花正拼命向外延展着自己的花瓣,那些花瓣就像姑娘们纤细柔软的手指,蜿蜒着,蜷曲着,像在对画外的人发出某种不言自明的邀请。
    “像是个官爷,穿的人模狗样的。”右耳走近丝布,轻轻**那朵妖艳的红花,“哎呦,”他叫了一声,猛地将指头缩回来,“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晏娘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你呀,就是毛躁,这叫亡灵花,可以通向地府,将亡人的魂魄带回阳间。”
    右耳瞪大眼睛,绕着那朵花跳来跳去,却不敢再靠近半步,“你绣它干什么?”
    “做屏风,”晏娘将丝布卷起,“你明天到后山砍几株青竹,记住,要选阴山处的苦慈竹,终年不见日光,阴气最盛的那种。”
    右耳挠挠头,本想再多问两句,怀里却突然被扔入了一卷丝布,“把它收好,我也乏了,先回房歇着了。”
    右耳忙跟了上去,皱着眉毛挡在她身前,“伤还没好全?你现在虽然不怕火燃,但是那畜生可是几百童灵的残骸凝成的,杀了它,不说自损八百,却也伤了元气,又何必这么拼命?”
    “你这小东西倒学会关心人了,”晏娘眼睛一眯,用食指轻戳右耳的额头,“去帮我将那官爷的来历打听清楚,那夜我见紫气西来,便发现他不止是新安府的救星,或许将来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程牧游从蒋惜惜的房间走出来时已是夜半,史家兄弟已经蹲在门口睡着了,听到动静后,两人慌忙爬起来,“大人,蒋姑娘她如何了?”
    “我帮她将伤口处理了,现在她已经睡了。”程牧游的声音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那我们哥俩就放心了。”史今面露喜色,史飞却有点不放心,他盯着程牧游,“只是皮外伤吗?我看蒋姑娘流了不少血呢。”
    “放心吧,惜惜还算幸运,刀口虽深,却没有伤及脏器,我已经给她用了药,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
    “哎,我就说蒋姑娘福大命大,你怎么就不盼别人好呢?”史今搂着史飞的肩膀,强行把他拽走了。
    程牧游眼睛落在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心思却早已落在了别处。
    “程大人,”那个送蒋惜惜回来的男人从不远处的亭子中走了过来,他刚才坐在阴影中,所以三人竟没注意到他。“失礼了,但是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的对话,实在是心中不解。”
    程牧游看了眼屋内,示意男人放低声量,那男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着程牧游朝书房走去。进门之后,程牧游便命看门的小厮退下,他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眼睛却盯在男人脸上,“想必我也瞒不住贤弟,惜惜的伤确实很重,而且绝不是皮外伤这么简单。”
    男人将茶杯放下,他剑眉微蹙,“我只知道她伤的极重,但究竟伤到何处,还望大人不要隐瞒。”
    “你是惜惜的救命恩人,所以我自不会瞒你,但是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不要让它再传入第三个人的耳中。”
    “大人放心。”
    程牧游的眼神从男人脸上移开了,他望向窗外,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惆怅,“惜惜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荆云来那一刀刺穿了她的胞宫,虽不致命,却断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年轻的男人惊住了,“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牧游发出一声没有温度的笑,“他要将佛塔里的女人全部据为己有,惜惜没被他烙上黑蛇,已然是个例外,但是他却以另一种方式毁掉了她的人生。”
    男人“砰”的将剑砸向桌面,“此人如此心狠手辣,真是枉费了圣上对他的厚爱。”
    程牧游看着桌上的那把宝剑,只见它剑身修长,浑身发着青绿色的光,剑柄处还镶着一块剔透的玉石,尊贵中透着股清冷。
    “青蚨剑,”程牧游看向男人,嘴里说出这三个字,“贤弟莫非是……”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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