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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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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裴然还没来得及掏出铜板,老田头儿身边就已经围了一群人,大家都是为了那蝴蝶钗子去的,铜板被接二连三的塞到田老头的手里,不一会儿就积满了褡裢。
    裴然焦虑的站在后面,眨也不眨的看着前面的人,生怕谁的箭砸中了钗子,他就无法将它送与自己的心上人了。
    可就如小玉所说,田老头儿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得了这宝贝,钗子被放在最里面,和本就在最里层的玉牌还隔了个三四尺距离,别说这么轻的羽毛箭,就是用石头砸都砸不中它。前面的人试了多次后,一个个的都泄了气,知道这不过是田老头儿的计谋,用个好东西来吸引更多的人出钱罢了,所以干脆放弃了,把目标放在别的东西上面。只有裴然还憋着一口气,拿着根箭比划来比划去,认真的判断风速和风向,期待自己能将那玉钗一举拿下。
    终于轮到他了,他深吸了口气,眼睛微眯,对准玉钗将箭抛出去,可是箭刚刚飞到一半,就被一阵拦腰而过的大风吹开了,根本就没近身。裴然没有泄气,一根接着一根的扔过去,眼看二十支箭都要用光了,可还没有一点能成功的迹象。
    田老头儿见他执着,笑着说道,“看来不是有缘人呐,都说玉最有灵气,没碰上对的人是不会走的,公子啊,要不你试试其它的?”
    裴然本来就着急,被他这么一说,气势顿时弱了大半,一支箭投出去,竟然扔歪了,直接投到摊子外面。
    眼看就剩下最后一支箭了,裴然急着去抓钱袋,准备再掏几个铜板出来,手却被小玉覆上了,“裴然哥,算了,这最后一支箭让我来投,真的投不中,就说明我真的和这玉钗无缘,也就不用强求了。”
    “姑娘啊,这距离远着呢,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行吗?”老田头儿在一旁拿话堵她。
    谢小玉冲他一笑,拿起最后一根羽毛箭,刚刚瞄准玉钗,就果断的准备出手了,可是还没将箭掷出去,却隐隐瞥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跪在玉钗上面,那人在笑,对着钗子,但是随即,又转过头来,盯住谢小玉,阴测测的一张脸,白里泛着青。
    她“啊”的叫了一声,箭随即从手中滑落,被身下的一个小孩子接在手中,那小孩停都没停,抬手就将羽毛箭扔了出去,箭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轻飘飘的朝玉钗滑去,慢慢的落在钗头上面。
    小孩儿的欢呼声将谢小玉从恐惧中召唤出来,她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不见了,而那孩子将玉钗攥在手里,正一蹦蹦的老高,“我的,我投中了,它是我的了。”
    裴然走过去,冲那小孩儿说道,“这箭分明是我们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投呢,就被你抓走了。”
    他话还没落,就被田老头撞到一边,“不作数的,刚才有风,这箭分明就是被风刮过来的,不能算作你投中的。”
    周围的人都起哄起来,“田老头儿啊,没砸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大风作怪呢,现在倒用这个借口欺负起一个孩子来了。”
    那小孩见两个成年人冲自己嚷,哇的哭了起来,嘴里自是“娘娘”的叫个不停,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女人就走了上来,直说两人欺负了自己的孩子。
    裴然站在那里,红着张脸,抓着脑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谢小玉走上前来,“算了,这箭本来就是他扔的,裴然哥,我们走吧,别为了一根钗子和人起争执,倒显得我们以大欺小。”
    “还是这位姑娘明事理,田老头儿啊,亏你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如个小姑娘。”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冲他喊,大家这几天都不少在这摊子上出铜板,如今有了这事,自然是没人向着他的。
    田老头儿急的脸都红了,可是如今理不在他,这羽毛箭是真真儿的砸在玉钗上了,上百双眼睛盯着呢,他是怎么都推脱不掉了。他只能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将玉钗装进盒子里交给那孩子,这一天,也无心再摆摊子,灰溜溜的收拾东西回去了。
    “娘,我刚才分明想投那个哨子的,不知怎么的,箭就飞到这个东西上面了。”常远拿着盒子嘟囔。
    常夫人一把抓过盒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不知哪来的运气,竟给你投中个宝贝。”
………………………………

第三章 鱼池
    蒋惜惜拉着迅儿走进霁虹绣庄,刚踏进大门,她便高声喊道:“晏姑娘,我带迅儿过来给你拜年了。”
    右耳从灶房里探出一只脑袋,“这里没有压岁钱,不过有圆子吃。”说着,他就端着两个汤碗走出来,将它们放在石桌上,冲迅儿说道,“刚出锅的鲜肉圆子,趁热吃,集上刚宰的年猪,香着呢。”
    迅儿不客气的端过碗,和右耳一起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蒋惜惜见两人又怕烫又舍不得住口的样子,不禁暗自发笑,“慢点儿,别烫了舌头,右耳,晏姑娘在屋里吗?”
    “在呢,她不爱热闹,过年了也不出门。”
    蒋惜惜拉开门帘走进室内,见晏娘正坐在桌边刺绣,便悄悄的走到她身后,将一直握在手上的梅花横到她眼前,“漂亮吗?史今史飞都没抢过我,最美的一枝被我摘下了,现在我将它送给姑娘,算是新春的贺礼。”
    晏娘伸出手,将花拿到鼻下闻了闻,“冬梅气味不浓,却是难得的清雅,多谢蒋姑娘了。”
    蒋惜惜笑了笑,“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姑娘,”她说着拿出了一摞梅花笺纸,翻了半天,找出其中的一张递给晏娘,“这是程大人的拜年贴,他每年都要写的,这张是姑娘的。”
    晏娘将笺纸打开,见上面写着:顺遂如意,新安程牧游手状。便低头浅笑道,“我什么时候也成了你家大人官场上的朋友了,连年贴都有我的份儿。”
    蒋惜惜正色道:“姑娘误会了,我家大人一向只认交情,不论官阶,姑娘帮了新安府这么多忙,他当然要送张年贴过来的。”
    “那就带我谢谢你家大人了。”
    话说到这里,迅儿吃完圆子走了进来,晏娘招呼他过来,拨开头发在他的脖子上看了看,“你这项圈也有些旧了,脱下来我帮你重新扎条红线吧。”
    迅儿听话的将项圈交给她,然后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晏娘,现在外面可热闹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你为什么腻在家里,不出去看看呢?”
    晏娘打了个哈欠,“年轻时什么热闹景象都见过了,现在看什么倒都没意思了,好了,你还要和你蒋姐姐一起去送年贴吧,早去早回,别玩疯了。”
    蒋惜惜带着迅儿朝门外走,走到门口时才觉得晏娘刚才的话有几分不对劲,“年轻的时候?难道晏姑娘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芳华不在了吗?她可真是杞人忧天了。”
    两人按照程牧游给的地址将年贴逐门逐户的送过去,一直到暮色将至,他们手里的笺纸才差不多送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张。
    “常家?这是府里的押司常先生家,走吧,我们将这张送完,就能回去了,还要去绣庄取项圈呢。”
    由于是最后一家,两人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到了常家后,常春泽自是对他们热情款待,好茶好果子都端了上来,他的儿子常远和迅儿年纪相仿,见了面后便很快玩到了一起,两个孩子趁大人们在屋内攀谈,结伴来到院中,找来两根枯枝,在池子里逗鱼玩儿。
    常家养了一池子锦鲤,黄的黄,红的红,趁着一潭碧水,越发显得五彩缤纷。
    迅儿看中了一条橙红色的大鱼,于是撒了一把鱼虫,想将它引过来,别的鱼看到鱼虫落水,都张着嘴巴在水面上争抢扑腾,可那条鱼却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怎么的,反而朝池子的另一边游去。
    迅儿于是也绕到池子另一端,朝着水中那条孤零零的大鱼又投了一把鱼虫,鱼儿看见鱼虫,却咕嘟一下沉入池底,久久都没有上来。迅儿心里纳闷,拿枯枝在水面上捣了捣,水波轻动,荡漾出一圈一圈的纹路,纹路的正中心,却慢慢的浮起了一个人头来,那人背对着迅儿,满头的乌丝被水浸润的湿湿嗒嗒的,像几道黑漆一般贴在头皮上。
    迅儿半张着嘴,枯枝从手中脱落,落在水面上,“啪嗒”一声。
    那人像是被这声音惊动了,慢慢的朝迅儿扭过脸,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不见了,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因为它们似乎全都融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整张脸上像覆盖了一层白雾,连脸庞的边缘都是毛糙的,不像人,倒像个倒在水中的影子。
    迅儿勉强从池子边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脖子上的项圈,可这次他摸了个空,脖子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的项圈,在今早已经交给晏娘了。
    就在这时,水波晃了几下,那人动了,朝着池边走来,乌黑的湿法贴在白花花的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整张脸衬托的更加惊心。
    迅儿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袭来,一直窜到天灵盖,让他周身冰的发僵,一步也动弹不得。他就这么看着她慢慢的走到池边,十指覆上他的脚面,脚踝,一直移到他的腰间。
    肚子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肠子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揉捻着,马上就要断掉了。他张嘴想叫,刚发出一个“啊”字,喉咙就被那根长且柔软的手臂从下而上的扼住了,一个字也无法发出来。他从窗户里看到了蒋惜惜的身影,她正在与常春泽攀谈,边聊天边还饮了口茶,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情况。
    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取代了原本充斥在胸口的恐惧:我要死了吗?就在这个离蒋姐姐不远的池子旁,明明她稍微转一下头,便会看到我,可是似乎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扑通。”
    池子中心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水花四溅,落在迅儿的眼睛上,随后,蒋惜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常远,常远落水了”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真切,迅儿眼前的那片模糊消失掉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蒋惜惜已经一个纵身跃入池中,将浑身湿淋淋的常远从池子下面捞了出来。
………………………………

第四章 脸
    常远被他父亲抱在怀里,看起来倒不像是被水呛到,倒像是痴了,常春泽在他脸蛋上拍了半天,他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刚才有人推我,我本来玩得好好的,喂鱼来着,结果后背突然被推了一把,结果就栽到池子里了。”
    “迅儿,你刚才看到有人站在常远身后吗?”蒋惜惜问道。
    “没没有,不,我是说我我没注意。”他刚才自顾不暇,哪里会留意到常远身后有没有站人。
    “算了算了,估计是孩子不小心,自己掉进去的,”常春泽笑着冲蒋惜惜行了一礼,“多亏姑娘身手利落,我这小儿才毫发未伤,快,到内室换件我夫人的衣裳吧,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了。”
    ***
    出了常家,蒋惜惜便拉着迅儿朝新安府走去,见他一直闷闷的,便买了根糖葫芦逗他,”吃吧,虽然你爹爹说不能惯着你,但现在是过年,小孩子也不能例外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吃,我绝对不会告诉大人的。”
    迅儿将糖葫芦一推,还是嘟着嘴不说话。
    “怎么了?莫不是病了吧?”蒋惜惜摸摸他的额头,手也被迅儿推开了。
    “惜惜姐姐,我们快些走吧,我有些害怕。”
    “大过年的,这里人这么多,灯也多,比白天还亮些,你到底是怕什么呢?”
    迅儿吞了口口水,回头望着常家黑压压的宅子,“没什么,我就是想去绣庄,找晏娘把我的项圈拿回来。”他的语调很是压抑,带着断断续续的哭音。
    蒋惜惜以为他是被常远落水一事吓到了,便也没往心里去,拉着他的手急匆匆的朝霁虹绣庄走去。两人到了新安府门前,正遇到程牧游,看见迅儿,便命他回去换衣服,说是一门远方亲戚突然病重,要他赶紧随自己去汴梁一趟。迅儿自是不敢违抗父亲,他看了眼蒋惜惜,蒋惜惜便心领神会,冲他眨眨眼睛,“放心,项圈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见两人上了马车,她才摇头笑道,“这小子,年龄虽长了一岁,见了程大人,却还是像耗子见了猫。”
    ***
    门被推开了,常夫人拿着油灯走进房来,她将灯放在桌上,遂解开了一头乌发,拿起梳子对着桌上的圆镜一点点的将头发篦开。
    “远儿睡了?”常春泽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常夫人捂着心口,“死鬼,吓人家一跳,还以为你早睡下了。”
    “你不来,我怎么睡得着?”常春泽冲她坏笑。
    “别说些混话,让别人听见了。”
    常春泽索性从床上起身,走到常夫人身后,“春梅回家了,这院中就剩我们一家三口,还能被谁听去?”他捧起一缕青丝,夫人这头秀发最美,就让为夫帮你梳理吧。”他说着从她手上接过木梳,从上到下,认认真真,不放过一丝乱发,将常夫人那头乌发梳的像瀑布般垂坠下来,散在她纤细的腰间。
    镜中,常春泽眼儿朦胧,他突然拨开她颈后的头发,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常夫人扭过身,手堵住他的嘴巴,脸红的像涂了胭脂,“别急,让我将昨日得的那支玉钗带上。”
    常春泽知她是为了增加情趣,遂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斜倚在桌上,懒洋洋的看她取出一只匣子。盖子打开的瞬间,常春泽愣住了,他只知道她得了支玉钗,却不想是如此珍奇的一个玩意儿,无论成色还是做工,全都考究到极致。那蝴蝶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简直下一刻就要展翅从钗头飞出来一般。
    他将玉钗拿在手中,嘴巴里啧啧叹道,“远儿真是个福星,拿箭一掷,就投了这么个宝贝回来。”
    常夫人见他一心都在那钗子上面,心里倒有几分不满了,她嘟着嘴,“官人,那到底是这玉钗漂亮,还是我漂亮啊。”
    常春泽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将玉钗插在夫人发间,两手横着将她抱起,走到床边,一同坠入那温柔乡中。
    下面娇*喘不断,上面雄昂起*伏,正在紧要关头,常春泽的目光又一次被那玉钗所吸引,它的红是透彻的,惊心动魄,让人意乱神迷。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一阵笑,一开始很婉转,后面一层层的扩散开来,透着凄楚和绝望。
    “相公”
    身下的夫人喊了一声,常春泽低下头,看见她的脸上像凝了层白雾,模模糊糊的一张脸,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倒抽一口凉气,整个身体瘫软下来,倒在那具满是汗水的女*体上面。
    “相公,你怎么了?”
    常夫人关心的捧着他的脸,常春泽却不敢睁眼,那笑声还在,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疯狂,在他的脑子里来回撞击,发出阵阵回响。
    “相公,你到底是怎么了,浑身都湿透了,以往,可没这样过啊。”
    常夫人的声音还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常春泽终于敢慢慢的将眼睛睁开,他看见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又恢复成夫人的模样,不禁心下释然,深深的呼出一口长气。
    “许是这几天累到了,夫人莫要担心。”
    “娘,娘,娘啊”常远的声音从另一个屋子中传来,他从小就不爱哭,哭得这样声嘶力竭更是从未有过,于是常春泽和常夫人急急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披上件外袍,便跑进常远的卧房。
    常远缩在床榻的最里面,双手抱膝,头躲在膝盖后面,身子抖成一团。两人哄了好久,他才勉强将头抬起来,但是刚从膝盖后钻出来,便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远儿,你到底怎么了?”常春泽轻抚儿子的后背,却发现他和自己一样,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分成几截了,她被分成几截了,头拖在马尾后面,脖子都断了。”常远哭着,手紧紧的拽住母亲的衣服。
    “那是梦,梦里没有真事的。”常春泽小声安慰着他,“你看,醒来就什么都没了。”
    “蝴蝶,蝴蝶也飞出去了,飞的老高,比她的血还要红。”
………………………………

第五章 醉酒
    送完大夫回来,常春泽坐在床边,忧心的看着儿子:常远脸上泪迹未干,虽然睡着了,还时不时轻轻的抽泣两声,仿佛还没从噩梦中逃脱出来。
    “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他说他梦到了蝴蝶,会不会就是那支玉钗。”
    常夫人用汗巾在常远额头上擦了擦,“大夫不是说了吗,孩子没事,就是吓到了,再加上落水时着了凉,所以才做了噩梦,相公,你不要多虑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不是还要出去吃喜酒吗?”
    “可是,远儿他真的没事吗?”常春泽还是有些不放心。
    常夫人把他朝门外推,“我今晚睡在这里陪他,你就安心休息吧,明天春梅就回来了,什么事不还有我们吗?”
    ***
    裴然站在茶馆里的戏台子上,手拿一把折扇,旁边放一小鼓,正将一首《离魂记》说的抑扬顿挫:“夜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一人,行声甚速,须臾至船。问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惊喜发狂,执手问其从来。泣曰:‘君厚意如此,寝食相感。今将夺我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来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娘于船,连夜遁去。”
    这《离魂记》讲的是写张倩娘与表兄王宙的故事,两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突破重重阻碍,有情人终成眷属。
    “室中女闻,喜而起,饰妆更衣,笑而不语,出与相迎,翕然而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间,夫妻皆丧。二男并孝廉擢第,至丞、尉。”说到结局处,裴然望向戏台前方,和站在最前面的谢小玉四目相对,两人均湿了眼眶,任掌声四起,也是静对无言。
    下了台,裴然径直来到茶馆门外,小玉正站在门边,脚下将一块石子踢过来踢过去。
    “怎么样?”他笑着问她。
    小玉斜眼瞅他,“裴然哥说书,都要提前定位子,否则根本挤不进来,新安城里谁不知道这事,还用我来评断你说的如何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在说张倩娘和王宙,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谢小玉瞪他一眼,将辫子拿在手中捋着,“又逗我。”
    裴然靠墙站着,本就明亮的眼睛现在更是微光闪烁,昭示着他的紧张,“我看过黄历了,这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哦?”
    “那天我要是让媒人到你家提亲,你爹可别把人打出去。”说完,他嘿嘿的笑,企图掩饰住心里的不安。
    笑声落了,两人站着的这一方天地又一次寂静下来,纵使周围热闹异常,他们这里却像是和别处隔断开来似的,静的惊人,这静让裴然心里一阵慌乱,他抬手想撸撸头发,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太傻,手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摸索到衣角,紧紧的将它拽住。
    “我爹喜欢醉香楼的桂花酒,你到时可不要忘了带来。”
    说完这句话,小玉便朝人群跑去,跑到一半,她回头,目光和裴然缠在一起,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她咬了咬嘴唇,又一次扭头朝着长街那头跑去。
    裴然愣了半晌,终于回过味儿来,他一蹦老高,满心的欢喜都昭示在脸上,他将一个正蹲在墙角玩弹珠的小孩拦腰抱起,连连在地上转了几圈儿才将他放下,“谢小玉同意了,她同意了。”
    那小孩被他转得晕头转向,晃了晃脑袋,“谢小玉是谁?”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不过,马上就要成为我裴然的夫人了。”
    ***
    月照西山时,常春泽才从外面回来,他喝的有些醉了,眼前的景物从一个变成两个,摇摇晃晃的过上一阵儿,又重新合为一个实体。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家门,迈过门槛时,还差点绊了一跤,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步子,这才又朝着内室走去。
    还未走近门边,耳中便先传来一阵笑,笑声甜腻中带着娇俏,很是动听。常春泽的脑子昏昏沉沉,一时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是谁,他推门而入,刚跨进室内,就被一只水袖拂面而过,紧接着,一缕青丝扫过他的耳鼻,发丝中的清香让人心醉神迷。
    常春泽被这么迎面一撞,脑子里更糊涂了,恍惚中,他似乎看见房梁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板也像是用白玉铺成的,内嵌金珠,珠子发出的金光和头顶的银光交相辉映。他一手摸索着墙壁,想靠上去歇一歇,希望能把这股强烈的酒意抵抗过去,可是手探出去,竟然摸到了一根粗壮的红柱子,柱子上雕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金凤凰,旁边还刻着李白的诗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红柱微微的动了两下,突然不见了,常春泽发现自己伏在墙上,向前望去,一个体态曼妙的女子正朝自己走来,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她的发间,簮着那只蝴蝶玉钗,不过,他似乎是眼花了,那玉钗的钗头上竟然不是一只蝴蝶,而是两只,交相辉映,翩翩起舞,煞是可爱。
    “相公,”女子冲他伸出一只手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想是吃多酒了吧。”
    常春泽有些糊涂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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