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安鬼事-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向旁边看了一眼,蒋惜惜站直了身子,声如洪钟的吼出两个字,“行刑。”
    本来还人声鼎沸的人们突然寂静无声,每个人的心都被这两个字震撼了,血债血偿、沉冤昭雪,这样戏剧性的事情正在他们眼前上演,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它带来的那份激动人心的力量。
    刽子手的刀已经举到最高处,月光从刀锋流泻而过,将趴在地上的王继勋吓得一丝响动都发不出来,地上印出一滩明晃晃的黑,他尿了,这个手上沾染着无数鲜血的恶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程大人,刀下留人。”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人一马正从不远处奔驰而来,声音透过暗夜中的薄雾直穿过来。
    “大人,是监斩官,朝廷派下来了的。”蒋惜惜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身影,声音都僵了。
    “我怎么没看到。”
    “什么?”
    蒋惜惜忽然回过神来,于是又冲刽子手大喊一声,“行刑。”
    王继勋扭过头,凶恶的小眼睛盯着上面那个拿刀的身影,形势剧变,他的声音也发出来了,“朝廷来救我了,我姐姐来救我了,你敢杀我,几个脑袋也不够还的。”
    刽子手左看右看,不知该听谁的,握着刀的手在半空晃晃悠悠,却始终没有放下。
    “程大人,请你刀下留人。”
    监斩官已经到了人群外面,他跳下马,挤过故意压得密密实实的人群朝里面走进来。
    程牧游不看他,仿佛他是个渺小的蝼蚁,根本进入不了他的眼睛,他看着那柄刀,那柄在月亮下徐徐生辉的长刀,身体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那刀尖之上。
    “王继勋,斩立决。”
    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几个字。
    “救命,救命,”王继勋像一只虫子似的朝前蠕动,将身子一点点的朝人群里挤过来的那个身影靠过去。
    刽子手的刀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落下,他已经看到了监斩官,那人手里握着的是个黄色的卷轴,黄色,皇家的颜色,只有圣旨,才能用这个明艳、高贵的色彩。
    “救我”
    王继勋看到监斩官走出人群,拼命的朝他挪过去,可是,他的后颈突然感到一阵风,风过之后,一片铺天盖地的温热盖上了他的眼睛、嘴唇。
    那颗长着黑色卷毛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不动了,两只眼睛还没有阖上,惊恐的盯着立在一旁的监斩官和他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蒋惜惜的手还握在刽子手的手腕上,随着他手臂的抖动一起颤个不停,终于,长刀再也受不住这样大幅度的摆动,“咣当”一声落到地上,刀面上的血溅的两人满脚都是。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第一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但是它却像会传染似的,一个一个,一群一群,一排一排,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在高声欢呼,人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叫的是什么,或许,说什么叫什么本已不重要,大家只想把心中那满的要溢出的喜悦发泄出来,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远处的凌云山上,一个孤寂的身影独立在山头,望着荒原上这片欢欣鼓舞的沸腾景象,她笑了,眼角有些湿润,却仍是无泪:王继勋,你欠他的,今天终于还了。
    裙摆被山风吹得哗哗作响,她猛一回头,穿过寂寂芳草朝山下走去。
    “就今晚吧,他的人现在都不在汴梁,是个最好的时机。”
    “程德玄准备的如何了?”
    “药都配好了,绝不会被他发现。姐夫,你不要再心软了,机遇难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找人算过了,十月十九,是个好日子,谋事必能成。”
    “好。”
………………………………

第四十四章 赐婚(本卷完)
    清晨,万籁俱寂,地平线泛起的一丝鱼肚白,小心翼翼地浸润着远处浅蓝色的天幕。
    “大人,大人。”
    新安府的宁静被急促的呼喊声打破了,蒋惜惜正端着铜盆候在程牧游的卧房外,见那小厮一路喊着冲进来,忙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叫什么叫,大人这么多日都没好好休息过,你不要把他嚷醒了。”
    可她话音还未落,窗内就传出程牧游睡意未消的声音,“什么事?”
    蒋惜惜无奈的摇摇头,瞪了那小厮一眼,“说吧,一大早的,跟见了鬼似的,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那小厮擦擦跑出的一头热汗,“大人,小的虽然没见鬼,但是,也和见鬼差不多了。今早小的去集上买菜,没想,听到了一个消息,您猜怎么着,栖凤楼死掉的那几个人,昨天晚上全回来了。”
    卧房的门被从里推开了,程牧游穿着中衣站在门中央,两道长眉蹙成一团,“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小厮咽了口唾沫,“就是那几个嘛,小简、花姑姑和那个什么清尘姑娘,听集上的人说,他们昨晚回到了栖凤楼,把看门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怨鬼回魂,可是到了最后才搞明白,他们不是鬼,是人,活生生的人。据这三个人说,这几日,他们一直被困在一个山洞里,里面吃喝都有,就是洞口被一块大石堵上,怎么都推不开,不过,昨晚上,大石突然松动了,他们这才逃了出来。”
    “他们可看到是何人推开了石头吗?”
    “小的专门打听了,可是,当时山里黑得和什么似的,再加上害怕,这三人连滚带爬的就跑下山来了,没摔到悬崖下面已是万幸,更别提观察有没有人了。”
    “怎么可能?案发现场我去过,血流的那么多,人怎么还有活路?”蒋惜惜疑道。
    “怎么不可能,那些血难道就一定是他们的血吗?”程牧游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垂下眼睛,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像是想将它看穿一般。
    “大人,我不太明白。”蒋惜惜在一旁轻声说道。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
    “什么?是什么人敢算计官府?”
    程牧游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和释然,他将目光投向院墙的另一边,“被人利用也好,被牵着鼻子走也罢,总之,现在结局是好的,我们又何必计较呢。”
    晏娘在做饭,玉竹百合炖鹌鹑,一锅汤已经熬了三个时辰,肉酥烂,汤底白得像牛奶,正正到了要出锅的时候。
    右耳蹲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爪子刚要摸上汤勺,却被晏娘在手背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这就忘了疼了?五脏六腑都有伤,再灌一碗热汤下去,是嫌自己活得长吗?”说着,她盛了一碗汤,端到院里的石桌上面,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白气。
    右耳冲她笑,一笑,便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起来,“姑娘,若你再晚几个时辰发现那本佛经,我恐怕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那臭和尚的袈裟虽然厉害,但却没有料到你这猴子的魂魄是佛祖身前的荷花化成的,能附在佛经之上,只要肉身不腐,便有回魂的机会。而且,还顺带帮我找到了他们埋尸的地方。”说完,她将那碗汤放到右耳面前,“小口喝,汤里面加了养魂参,你现在三魂七魄尚未完全归位,它能助你定心静气。”
    右耳轻抿了一口汤,龇着牙重重的摇头,“姑娘,你放了多少盐巴?怕不是想咸死我。”
    “良药苦口,你身为灵猴,为何总戒不了口腹之欲。”晏娘脸上讪讪的,站起来走到一旁。
    右耳白她一眼,刚想说手艺差就是手艺差,还偏要找借口,可是一抬头,却看到她走到柴房旁边,若有所思的朝里面看。
    “那康芸的魂魄一直躲在这里,想必就是因为这儿和新安府一墙之隔,她希望有一天,韩家一案可以沉冤得雪,那些沉入河底的亡灵亦可以安息。”
    “可是这案子都过去了九年,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任县令听的到她的哭诉吗?”
    “听不到和不愿听本就是两码事,程牧游不一样是肉胎凡身,却将康芸的事情放在心上。”
    右耳放下汤勺,绕到她身前,“姑娘,听你的语气,似是对那程牧游改观了不少?”
    晏娘嘴角一提,“改观?我倒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说完,她转身朝院门走去,“你好好养伤,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右耳追出门去,可是巷子里空荡荡的,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摇着头笑,“食戒了,现在色也戒了,这身子骨果然是越来越轻量了。”
    春雨刚止,大地青绿一色,晏娘站在没有边际的草原上,双目紧闭,单手执一只冲夭铃,冲着天空摇了三下。
    天际飘来一朵乌云,很快,它散漫开来,如灰色的棉絮,遮住了天空每一片碧蓝。冷风横扫而过,雪花大朵大朵落下,不出半个时辰,就将草原整个遮住,目及之处,白茫茫的一片,将世间所有的灰尘洗濯的一点不剩。
    “宋大人,现如今,我还不能为你们宋家老小立一块石碑,只能,以一场大雪为你们送行。”雪花扑簌簌的落下,将她盖成了一个雪人,她却不为所动,目光穿过乌云寻找后面的阳光:潜遁幽岩,沉冤莫雪,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找回公道。
    程牧游又在写字,这次,满张白纸上面,都只有一个名字:宋明哲。
    十年前,他是新安县令,十年后,他因被人参了一本,而被全家治罪,这两件事,难道真的没有关联吗?
    正在凝神思索,院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大人,圣旨到了。”
    圣旨?程牧游一愣,赶紧从书房走出来,迎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双膝跪地,头轻轻埋在两臂之间。
    “奉吾承命:兹闻新安府捕快蒋惜惜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特将汝许配于门下侍郎于芳之子于国彦,择良辰完婚,钦此。”
(本卷完)
………………………………

第十卷 蚕祟·共35章

第一章 出逃
    几点稀疏的星光打在霁虹绣庄的大门上,蒋惜惜背着包袱站在门前,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轻轻的用指节在上面叩了三下。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她本以为来人会是右耳,没想,晏娘的身影出现在两扇大门中间,她衣着整齐,似乎早知道自己要来。
    蒋惜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垂首咬了下嘴唇,“晏姑娘,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今晚,我就要离开新安了,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夕了。”
    晏娘左右看了看,才将她拉进门,寒星似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为了逃避赐婚,你下定决心要一走了之?”
    蒋惜惜倔强的昂着脖子,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什么都瞒不过姑娘,不过,那于国彦生下来脑子便不正常,而且性情残暴,据说生生虐死了前后两任夫人,我怎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不,就算他是个正常人,可与我素未谋面,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让我这样嫁给他也是心有不甘的。所以如今,逃跑是我唯一的生路,姑娘,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可千万要替我守住秘密。”
    “你今晚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的计划?”
    蒋惜惜擦干眼泪,后退了两步,突然双膝跪地朝晏娘重重的拜了几拜,“晏姑娘,我很小的时候亲人就在战乱中丧生了,程大人救我于危难,将我养育成人,他对我亦兄亦父,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我知姑娘满腹侠义,所以在这儿恳请你,若有天新安府有难,希望姑娘能顾及你我之间的一点私情,不吝对他施以援手,惜惜定会永生铭记姑娘的恩情。”说完,她将头重重的埋下去,久久不愿起身。
    晏娘弯腰将她搀扶起来,她脸上那抹常抿着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人不曾见过的凝重,“蒋姑娘,你,为什么认为程大人会需要我的帮助呢?”
    “大人上有双亲哥嫂,下有幼子绕膝,可是,”她缓缓抬头,看着刚从乌云中探出脑袋的月亮,“我总觉得,他很孤单。”
    “孤单?”
    “他的心和别人都不一样,他忧国恤民,常怕公道不存,可是晏姑娘,在这样的官场中,若一心追求公道,何其难。每每看他为国事民生忧思,我都会痛恨自己的没用,明明在他身边,却帮不上忙。可是现在,我连陪在他左右都不可能了,”她望向晏娘,泪水未干的眼睛突然燃起了希望,“可是姑娘你不一样,你足智多谋,帮助大人解决了那么多的疑难杂案,若你愿意帮他,我走也走的安心了。”
    “真的信我?”晏娘直视她,两颗乌黑的眼珠子流光溢彩。
    蒋惜惜冲过去牵她的手,“我当然信你,晏姑娘,你同意了是不是?”她看着晏娘,满心满眼都是期盼。
    晏娘还没来得及回答,院门突然被推开了,蒋惜惜唬了一跳,手中的长剑已经拔出一半,可是在看到那个清隽的身影后,又将它插了回去,“大人?”
    “走吧,马车已经在后门等着了。”他走上前,扯过蒋惜惜的包袱。
    蒋惜惜一把拉住包袱,两人就像拔河似的,一左一右,将一个小小的包裹悬在中间。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然,会连累到大人的。”
    “城门有朝廷的人把守,你怎么出去?”
    “我自有我的方法,不劳大人费心了。”
    “蒋惜惜,现如今,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四目相对,程牧游双眼慑出骇人的光,突然,那光消失了,他一把将包袱拽过来,声音也变得绵柔,“你藏在马车里,我本就要回汴梁祭祖,他们不会起疑。”
    蒋惜惜还是不动,双脚如长在地上一般。
    晏娘轻轻走上前,“蒋姑娘,你尽管和程大人一起走,这里有我,你放心,你逃婚的事情绝不会连累到新安府。”
    “晏姑娘”
    “你方才还说信我,怎么现在就改变心意了?”
    蒋惜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点头答应,刚要随程牧游离开,手里却被塞上了一个香包。
    “外面风雨不调,这东西你拿着防身。”
    手指沾染上晏娘的温度,蒋惜惜几欲滴下泪来,她擦了擦眼睛,双手抱拳,“姑娘,惜惜就此别过了,若是有缘,纵使天高路远,你我也能再见。”
    两人的背影被夜色隐去,右耳从屋里出来,走到晏娘旁边,“姑娘,王继勋被砍头,朝廷为何将怒气撒到一个小小的捕快身上。”
    晏娘冷哼一声,“新安府将王继勋枭首弃市,全国百姓无人不知,一时间民心振奋,据说,连汴梁的大街小巷都点燃鞭炮庆祝,那皇帝老儿又怎会不知。为迎合民意、收复民心,他当然不能在明面上拿新安府开刀,反而对程牧游赏赐颇丰,但是暗地里,却又咽不下这口气,程牧游当着监斩官的面杀了他的妻弟,他怎能心平气顺的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就用了历代帝王都喜欢使的招数,赐婚。”
    “为难不了男人,就为难他最珍惜的女人,这些皇帝也够阴的。”右耳忿忿道。
    晏娘叹了口气,目光穿过深邃的长夜,“我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这一劫竟然应到了蒋姑娘身上,她只有十六岁,实在不应该承受如此深重的苦难。”
    “十六岁,太年轻了,还没我一根毛的年纪大。”右耳砸吧着嘴巴,拔下一根银毛扔到半空,看着它悠悠落下,“可是命数难料,她命该如此,姑娘,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命?”晏娘扭头朝屋里走,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我从不信这个玩意儿,即使有,我也要去会它一会,看看谁拼的过谁。”
    马车从新安城穿街而过,马蹄声清脆响亮,打破了长夜的寂静。蒋惜惜轻轻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眼泪终于扑簌簌的落下,掉在怀里迅儿的脸上。
    车子在前面转了个弯,窗外映出一抹朱红,泪眼朦胧中,蒋惜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坐在路边,怀里抱着一张薄薄的人皮,正在轻轻的哼着首听不出调的曲子。
………………………………

第二章 山庙
    蒋惜惜猛地坐直了身子,手指紧紧抠着窗户:是秦应宝,他抱着谢小玉的人皮,坐在街边轻轻的唱着什么,柳絮纷飞,从半空打着旋儿落下,覆在他的头上、脸上,他却毫不在意,只将那人皮紧紧搂住,仿佛抱住了整个天下。
    马车飞驰过去,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蒋惜惜才身子一软,瘫在马车里,她笑:以前我还同情你,现在看来,我们两个倒没什么分别,一个和所爱之人阴阳两隔,一个为了逃避赐婚而浪迹天涯,也算是同命相连了。
    黑洞洞的城门就在前面,蒋惜惜忙放下帘子,程牧游下车和把守城门的士兵们交涉了几句,车子便继续前行,一路朝着西南方驶去。天光微亮的时候,马车停下了,蒋惜惜抱着迅儿下车,恋恋不舍的在他的脸蛋上亲了又亲,“迅儿,你要听爹爹的话,好好读书,长大了报效国家,像爹爹一样,做国之栋梁。”
    “姐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陪着迅儿了?”迅儿嘟着嘴哽咽,泪水沾满了脸颊。
    “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过,姐姐保证,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想着迅儿,念着迅儿,永远将你装在心里。”
    两人抱着哭成一团,程牧游等他们哭够了,这才走上来,他看着蒋惜惜,将一封信交给她,语气中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淡定,“你一直朝西南方走,骑马走上半月,就会到达蜀地,到了那里后,你去寻找一个叫做淡水镇的地方,将这封信交给一户姓樊的人家,他们见了信,自会收留你。蜀地出美食,景致也好,你就在那里游山玩水,吃喝享乐,半年之后,我去接你回来。”
    蒋惜惜捏着信的手抖了两下,“接接我回来?我还能回来?”
    程牧游嘴角微微翘起,“我研究了那于芳几日,发现他满身污点,要想抓住他的错处,一点都不难”
    “大人,你不能为了我去冒险。”
    “就算不是为了你,这个人也留不得了,”程牧游两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一笑,“你不用担心,伤敌一千,也不一定就会自损八百,于芳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在蜀地等着便是。”
    蒋惜惜咬着下唇,轻轻的点点头,她跳上马,又一次看了程牧游和迅儿一眼,这才朝马屁股上一拍,朝着西南方绝尘而去。
    迅儿拉着程牧游的手,“爹爹,惜惜姐姐不久就会回来,对吗?”
    “一定。”
    风雨兼程十几天,蒋惜惜终于来到蜀地,这里气候湿润,温度也比北边高上不少,亮得发白的太阳挂在正空,将知了都赶了出来,趴在枝头拼命的舒展压抑已久的歌喉。
    蒋惜惜闷热难耐,她从马上跳下来,手做成凉棚朝前望。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茶园,春天,茶树脱下了暗绿色的衣裳,露出娇嫩的新芽,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碧海,煞是喜人。
    “应该就是这里了。”她心里暗自嘀咕,刚才找人问路,那人说淡水镇的镇民产茶养蚕,若是看到了茶园,那镇子也就不远了。
    蒋惜惜心里一喜,随后又多了几分忐忑:也不知那樊庆峰到底是什么人,和程大人的关系究竟怎样,愿不愿意收留她这个逃避朝廷赐婚的“旅客”,若是他有所顾忌,拒绝了她,那今后可要怎么谋得一番生路呢?
    正想着,身后的马儿突然不耐烦的撂起了蹄子,蒋惜惜回头去抚摩它的鬃毛,却发现背后的天色不知何时变暗了,乌云大朵大朵的从远处赶来,不一会儿就染黑了天穹,冷风也从阴云的缝隙中漏下,瞬间就将她被汗浸透的衣服吹干了。
    蒋惜惜打了个哆嗦,心说这里的天气果然与北边不同,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还没走几步,就已经风雨欲来了。
    正想着,雨水已经大滴大滴的砸落到身上,她忙从包袱里取出斗笠戴在头上,纵身上马,靴子在马屁股上一踢,朝着茶园的方向跑去。可是,她低估了这里和茶园的距离,它看似就在不远处,实则却和她隔着一座山,只因那茶园太大了,漫山遍野无穷无尽,所以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觉,其实从山脚下绕过去,还要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雨中奔驰了一刻钟光景,她才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只是,被雨水侵扰的焦躁不安的马儿却越走越慢,山路泥泞,它走几步就滑一下,在小心翼翼的踱了几十尺之后,它终于不再满足于蒋惜惜的安抚,四蹄站住,一动不动,不愿再朝前挪上半步。
    蒋惜惜掏出一把干粮放到它嘴边,它吃了,满意的喷出两道白气,脚下却仍是不动,甩甩鬃毛上的水珠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树荫下的一方安稳。
    蒋惜惜长叹一声,“算了,我知道连日奔波,你也累了,我们找处地方歇脚,等雨过天晴了再上路吧。”
    说完,她踮着脚朝前看,希望能找到一处荫庇之地,没想,还真让她找到了,树丛里隐约现出一道红墙,墙里面有三个灰色的尖尖的屋顶,俨然是一座山庙。
    蒋惜惜兴奋的照马背上猛拍一下,“懒虫,走吧,前面有座小庙,我们进去歇歇脚,说不定还能给你讨碗水喝。”
    马儿像听懂了似的,不再耍脾气了,被她牵着慢悠悠的朝山上走去,顺着山路没爬几步,他们就到了小庙门口。
    门开着,一眼望去,只见三间大殿,一主两副,旁边的两座关着门,中间那座门敞着,里面立着一座雕塑,上半身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从下半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