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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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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狼吞虎咽的吃完喝完,这才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他抬头看着脸上尚挂着泪痕的母亲,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那模样,竟不像个耄耋老人,倒像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小妇人心善,不嫌弃我和我这徒儿腌臜,收留俺俩过夜,这样,你尽管对我提一个要求,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为你办到。”
    母亲笑着摇摇头,端起他们吃空的碗就领着我要往外走,我知道她怎么想的,现在兵荒马乱,这两个乞丐,自身都难保,怎还能达成别人什么要求?但凡她提出些什么,他们岂不是自取其辱。
    “你官人这身子,若是不治,一年半载倒也死不了,不过肉虫越长越多,从小关节逐渐游移到大关节,再过上几月,全身的关节都会烂掉,那时候,他的痛苦可比现在要剧烈万分咯。当然,你也可以给他个痛快,剪刀还放在抽屉里,一刀刺进去,什么痛苦都没了。”
    老乞丐在母亲身后笑,一双眼睛乌溜溜、亮晶晶,纯净剔透,像两颗琉璃珠子。
    母亲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裂成几瓣,她回过头,身子一歪斜在地上,“老神仙,若是能救我相公一命,今生来世当牛做马,我也无怨无悔。”
………………………………

第十八章 孙怀瑾
    说话间,房里又传出了父亲的嘶嚎声,没过多久,弟弟一脸惊慌的跑了出来,“娘,爹又犯病了,他现在去灶房拿刀,说要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听他这般说,那老乞丐“唰”的站起来,推门就朝院外走,到了院子里,正遇上摇摇晃晃拿着菜刀的父亲,好在他的手现在没有力气,刀柄都握不紧,所以尚未做出傻事。
    一般人若是见了父亲的模样,定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可是那老乞丐却只是干笑了两声,大踏步走向前,在刀起刀落的间隙,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父亲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
    父亲发出了类似干呕的声音,他张着嘴巴,身体向后弯成弓形,整个身体竟被那看起来快要入土的老头儿举了起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几乎以为父亲就要被那老乞丐掐死了,因为他的舌头一点一点的从嘴巴里探了出来,越探越长,已经掉到了下巴上,脸上虽然覆盖着绿毛,但是也掩饰不住他惨白的吓人的面色。
    母亲则伏在地上呜呜的哭,她似乎已经彻底崩溃了,不知道该上前阻止,还是该让这老头儿帮自己完成本来要亲手实施的事情。
    终于,父亲的身体瘫软下来,脖子软软的搭到肩膀上面,眼睛也慢慢的阖上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忽听“哗啦”一声,无数粒黑沙一般的东西冲出了父亲的嘴巴,朝着空中那轮白的发青的月亮飞去,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将父亲和那老乞丐完全裹挟在中间。
    过了约摸有半刻中光景,这些黑沙终于散尽了,老乞丐也松了手,他看起来疲累至极,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一凹一凸,颤颤巍巍的,几欲站立不稳,好在那个年轻的乞丐连忙走上前扶着他,才没有跌倒。
    可是我现在却来不及顾及他的,因为,我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了父亲身上,他现在站在地上,脖子还是微微的弯着,不过眼睛却已经张开了,而且瞪得很大,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了一般。
    “爹。”
    我试探的叫了一声,本以为得不到回应,可没想,他竟慢慢的转头望向我,“小非?”
    随着他叫出我的名字,覆盖在他身上的绿毛竟簌簌的飘落下来,在他身体周围堆成了一个圆圆的圈。他微张着嘴巴,突然将双手举到眼前,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不疼了,不疼了,虫子虫子都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娘爬过去抱住了父亲,抓住他的手仔细的瞧着,手心手背,指甲缝里,一点都不敢落下。
    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娘突然跪着朝那老乞丐爬过去,“活神仙,您老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老乞丐哈哈一笑,“什么活神仙,我叫孙怀瑾,就是个云游四方的臭乞丐罢了。”
    父亲被老乞丐治愈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乡亲们都啧啧称奇,因为他们都曾亲眼目睹了父亲患病的经过,也见识了他一夜之间枯木回春的奇迹。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家里久病不愈的亲人带到老乞丐这里,让他给“看看”,是的,只能说看看,因为那老头儿既不诊脉,也不开方,只是用那只右手掐住人的咽喉,不出一会儿功夫,病人身上的痛楚就会消失殆尽。甚至有些已经死过去的人,但凡死了不超过两个时辰,只要送到孙怀瑾那里,也能被他救活。
    而他有这样的本领,却也不主动收人钱财,只让那年轻乞丐拿一个铜钵放在旁边,让人看着给钱,钱多的,就多给一些,穷困潦倒的,随便扔一两个子儿也行。
    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那孙怀瑾索性在村里找了间废弃不用的茅草房暂住,那里开不了火,母亲就让我每天去给他们两个送饭,算是报答他对父亲的救命之恩。
    就因为如此,我无数次目睹了他救人的经过,只是每次救下一个人,他都要缓上好久,有几次我还看到,他的十个指尖微微发乌,像是被墨汁染过的一般。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我现在还记得,那时我心里总是很庆幸,庆幸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代,自己的身旁竟住着一位活神仙,有他在,就能护我们一方平安,远离病痛和苦难的困扰。
    可是,这美好且安稳的生活却没有持续太久,就戛然而止了。
    我记得那是个灼热的中午,我照例去给他们两个送饭,出门的时候正碰上老乡们抬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进门,她是杨家嫂子,这几天到了临盆之日,可是在床上折腾了整整三天,还是没有将孩子生下来,眼看着大人已经被折磨的不行,孩子估计也保不住了,家里人才手忙脚乱的将她抬到了这里。
    我听着女人的哀嚎声,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于是赶紧把饭放下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可是走到一半,却又想起忘记拿碗了,怕被娘骂,只得又返回茅草房。
    院子里聚满了杨家的人,他们或蹲或站,脸上写满了焦虑,尤其是杨大哥,他搓着手,在紧闭的房门前走来走去,嘴里不住的嘟囔着:“都说这活神仙摸摸人的脖子就能把病给看好了,怎么今天都进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呢,也不让人进去。”
    其他人都安慰他,说生孩子毕竟和治病不同,让他不要担心,活神仙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会保大小平安的。
    我在旁边听着却更着急了,娘已经做了饭在等着我了,难道我要等到那娃子生出来,才能把碗拿回家吗?
    等等,或许他们两个已经吃过饭了,碗已经收拾到别处了呢。想到这里,我连忙朝后院走去,到了那里,果然看到我家的碗放在一条板凳上面,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我把几个碗揣在怀里,就要往家里去,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虽然隔着一道墙,这声音还是轻飘飘的钻进了我的耳中,一清二楚。
    我盯着墙面,不对劲啊,我曾无数次看过老乞丐救人,被救的人往往都没有知觉,更别提发出声音了,怎么今天却如此反常?
………………………………

第十九章 失踪
    这么想着,腿便迈不动了,我把板凳搬到墙边,顺着窗户缝朝里面望看
    屋内的床榻上,杨家嫂子已经分娩出了胎儿,那只有半条胳膊长的小孩儿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可是,最吓人的却不是那小的,而是杨家嫂子,她的身体下面,印着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把底下的褥子单子浸得透红。
    流了这么多血,人还有活路吗?
    屋里的人显然和我有同样的疑问,那年轻乞丐站在床边,焦急的拉着孙怀瑾的袖子,“师父,您再试试,怎么就不成了呢?”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应该是怕被门外的人听到。
    老乞丐攥着拳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来到杨嫂子身旁,口中呢喃了两声,两根粗糙的手指朝她的喉咙扣了过去。
    同以往一样,数不清的黑沙从杨嫂子的嘴巴中奔涌而出,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黑沙散尽,光线渐明,我听见孙怀瑾重重吐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说了一句,“成了。”
    再朝杨嫂子望去,我发现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虽然人还没醒,但是身体俨然已经没事了,她睡着了,睡得香甜宁静,就像个婴儿。
    孙怀瑾又走到那一动不动的孩子旁边,刚欲发力,身子忽然颤了几颤,他单手扶床,腰弯得像一座拱桥,强站了几次都没有站直身子,脑门的汗滴溜溜的落了一地。
    年轻乞丐赶紧上前扶住他,“师父,还撑得住吗?”
    孙怀瑾冲他摆摆手,一双眼睛突然瞪得溜圆,里面闪出点点精光,他伸出右手,用虎口卡住那初生婴儿细嫩的脖颈,将他提到半空中。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以为他已经成功了,因为那些黑沙已经从那具软绵绵的瘦小的身子里喷涌而出,朝着房梁喷洒出去。就连那年轻乞丐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看到他舒了口气,紧绷的身子骨慢慢的松弛下来。
    可是事情却并未像我料想的那样,那天,我看到了此生见过的最为奇异的一个画面。黑沙在绕着房梁转了个圈,然后直冲着还在孙怀瑾手中的那个孩子飞驰过去。
    它们,竟然卷土重来了。
    黑沙触上孙怀瑾的胳膊,把他也惊得一抖,手一松,那个婴孩就朝地上落去,眼看就要摔倒地板上,却被黑沙整个卷起来,团团绕在中间。
    你知道血肉横飞是什么样子吗?
    我见过,鲜血和碎肉不断的从黑沙的中心甩出来,溅得满地都是,那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似乎正在狼吞虎咽的咀嚼着婴尸,将它扯碎嚼烂,连骨头都没剩下一块。
    “师父,怎么怎么会这样?”年轻乞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看着孙怀瑾,嘴唇哆嗦的厉害。
    “到时间了,我帮他们受了这么多,也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孙怀瑾的眼睛朝上翻起,眼白占了眼珠子一半,凶光毕露。
    忽然,他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吓得不知所措,脚下一个不稳,就朝后面栽去,好在身后是一摞累得高高的稻草,才没有受伤。从草堆里面爬起来,我疯了似的朝前院跑,杨家人还聚在那里,一个个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孩子已经被搅得一点不剩了。刚想让他们去屋内看看,屋门却从里面被推开了,孙怀瑾抱着那个孩子站在门边,脸上老泪纵横,“对不住,只能保下一个,这孩子,是不中用了。”
    杨家人像炸了锅,杨大哥踉踉跄跄的走到最前面,将孩子从孙怀瑾怀里接过来,搂在胸前嚎啕大哭。
    婴孩的手臂软软的耷拉下来,正正挂在我的脸前,白的发青的一小截,那么瘦小,那么可怜。
    可是,我心中却没有怜悯,只有恐惧:这孩子,不是早被黑沙搅得稀碎,怎么又完好无缺的被他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抱在怀里。
    慢慢的转过头,我发现孙怀瑾正盯着我,眼底的阴冷让我如置身冰窟之中。
    回到家里,我便把自己在茅草屋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父母,可是从两人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信我,母亲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说:“孙神医今天是失手了不错,我们也都听说了,但是要不是他出手,那母子两人可能都保不下来,杨家的人都没怪他,你一个小孩子,就别瞎参和了。”
    我还想再说,可是两人已经出去到杨家帮忙了,只留我在家陪着弟弟。
    我常常在想,若是那天父母信了我的话,没把它当成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那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可是,世上并没有如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失去的也永远回不来了。
    那天下午,我心里烦闷之至,索性躺在弟弟身边睡觉,睡到半下午,我被弟弟叫醒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在哭,他说,窗台上有个东西,一直在探头探脑的朝屋里瞧,还在叫他的名字。
    我用惺忪的睡眼朝房外一瞥,发现外面阳光明媚,安静祥和,便以为他是被噩梦魇住了,于是不耐烦的安慰了几句,让他继续睡。听到弟弟的呼吸声渐稳,我也又一次坠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梦里,无数黑沙在身后朝我追来,沙尘之中,隐隐透出一个苍老的身影。
    我是被父母叫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已是晚上,爹娘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问我弟弟去了哪里?我这才发现一直睡在身旁的弟弟不见了,手一摸,他的被窝中一片冰凉,显然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了。
    那天晚上,我们找了整宿,全村的人都出来帮忙,可是一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还是没有找到弟弟的行踪。
    他就这样消失了,即使我每天晚上都钻到他的被窝里把它捂暖,希望他回来可以不必受冻,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回来过。
    然而弟弟的失踪却仅仅是个开端,就在我们以为它只是一件孤立的意外时,后面接踵而来的噩梦般的经历却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
………………………………

第二十章 山洞
    弟弟失踪后我的父母终日郁郁寡欢,尤其是母亲,她被折磨的日渐消瘦,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致,每天都坐在院门前,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麦田发呆。
    我心里很愧疚,总觉得弟弟的失踪和我不无关系,于是,只要空闲下来,就坐在院门口陪着母亲。
    有一日,我实在忍不住,便问她是否恨我,因为若不是我的疏忽,弟弟可能就不会走丢。
    令我没想到的是,母亲非但没有责怪我,反倒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她指着此起彼伏的麦浪,平静的说道:“小非,你弟弟他并没有走啊,这几日我都看到他在向我招手,还唤我的名字。”
    她的话让我心里猛一激灵,我站直身子,朝麦田深处望,金黄色的麦子正随风起伏,像一只只摆动的手臂。刚松了口气,想重新坐下,却冷不丁的看到了一样东西,它就在麦田的中央,和麦子一样迎风招展,若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
    那是一只胳膊,粗壮有力,手指骨节分明,它正冲着母亲的方向,轻轻的挥舞,似乎在召唤她过去。
    “这不是小非,娘,快跟我回屋。”我吓得浑身的血都冰了,拉着母亲就朝院子中走,她没挣扎也没说话,只冲我幽幽一笑,便随我回到房中。
    那天晚上,我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于是悄悄的起了床,来到院中想将门拴好,刚合上门准备重新回到屋中,却听到了“笃笃”的拍门声。
    很轻,断断续续的,一声落了,过很久才会再响起一声。
    透过门缝,我又看到了那只胳膊,对,只是一只胳膊,没有身体支撑,它悬在半空,指节蜷曲,在门板上轻轻的敲着,一下,又一下。
    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传进来弟弟的声音:“哥,开门,我是小然,让我进去,我要回家,要回家。”
    虽然声音很像,但我知道那是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它不是我弟弟,小然的胳膊嫩白细致,汗毛稀疏,门外那条粗壮的胳膊怎么会是他。
    我吓得退回屋内,将屋门死死锁上,自己则蜷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不再响起,我也没有在听到那个怪异的声音。
    可是第二天,母亲还是不见了,我和爹在地里干活,就那么一回头的功夫,原本还坐在门口的母亲就失去了踪影,和我的弟弟一样,从此再未出现过。
    打这以后,村里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失踪,不到半月时间,竟然不见了四五十人之多。
    怪的是,这些人失踪前,都说过曾见到一条胳膊,那胳膊呼唤着他们,将他们引向一个未知之地。
    我常常在想,那条胳膊到底是什么?是勾人魂魄的精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为什么它带走了母亲,带走了弟弟,还有那四五十人?
    有一天,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也彻底参透了这些失踪的人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家人,都曾患过病,也都曾到孙怀瑾那里治病。想到这里,我激动的不能自己,没错,怪不得那条胳膊我总觉的面熟,我曾无数次看到它卡住那些病的奄奄一息的人们的咽喉,将黑沙从病人的身体里面挤压出去。
    我强忍住心里的激动,想将这个发现告诉在屋里喝闷酒的父亲,可就在这时,脑子中闪过一道白光,我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自己,不也是病人的亲属吗?为何它不将我也带走呢?
    正思量着,手心里突然一凉,我的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的抓住了,慢慢的扭过头,我看到了一只胳膊,就是那只时不时出现在我的梦境中的胳膊,那只抓走了母亲和弟弟的胳膊。
    现如今,它拖住了我,将我扯向门外。
    我拼命的呼救,希望父亲能听见,能来救我,可是屋内的那个身影摇摇晃晃了几下,头一歪,栽到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心里被绝望和恐惧填满,我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沿着没有人的乡村小道,慢慢的朝前走,翻过几个山头,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中。
    山谷里面浓雾缭绕,湿冷的空气贴着我的身体悠悠飘过,像是一条条毒蛇擦身而过。再往里走,浓雾越来越薄,口鼻间却多了一丝难闻的气味儿,酸臭不堪,像是肉放坏了的味道。
    透过薄雾,我看到正对面有一个山洞,里面隐隐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像一座小山包。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已经猜到了那堆的高高的像小山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因为我看到了洞边的一只鞋子,小小的,鞋底纳的很厚,针脚细密,这是母亲给弟弟做的,一针一线中都缝上了她对弟弟浓浓的爱。
    紧握着我的大手终于松开了,它悠悠飘向洞口,冲着里面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飘过去,那是它的主人,他曾用这只手救人无数,现在,也用它取走了更多人的性命。
    我咬住自己的食指,拼命的忍住哭声,我不能哭,他杀了我的弟弟和母亲,我虽不能为他俩报仇,至少还能在仇人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孙怀瑾朝我走过来,他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清澈纯净,像个孩童。可是,我却能看到他隐藏在眼里的那深不见底的寒冷和贪婪,他冲我抬起胳膊,“好孩子,别怕,你是最后一个了,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看着他的右手,那只苍老的大手上,青筋虬曲,指节凸起,指甲里面嵌着黑红色的血垢,散发出阵阵腐臭的气息。
    他毫不怜悯,对准了我的喉咙,五指一收,直冲着我抓了过来。
    “后来呢?是谁救了你?”程牧游看着他脖子上那条细细的抓痕,轻轻的问出了这句话。
    老头儿抬起头,神色迷茫且痛苦,“是个蓝袍老道,他脖颈上缠着一条疤,粗的像根麻绳。”
………………………………

第二十一章 推断
    见蒋惜惜从新安府门外走了进来,沈青赶紧迎了过去焦急的问道,“还是没找到凶手?”
    蒋惜惜摇摇头,她看了沈青一眼,只见他胡子拉碴,衣服也好几天没换了,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副严重缺觉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这几天你一直没回家?”
    沈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所以就一直待在这里,研究这几具尸体。”
    “那你可研究出什么了?”
    “就在刚才,我终于找到了几人的相似点。”他摸摸自己的脸,“蒋大人,若让你来用四个字形容我这张脸,你会说什么?”
    “胡子拉碴。”蒋惜惜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沈青淡淡一笑,“没错,男人若是几天不修脸,就会长出胡须,但是你看袁琪和李仁贵,他们两个虽然满脸血污,鬓角嘴边却是干净爽利,显然刚刚修理过,我还仔细观察了两人的头发,边缘整齐不毛躁,很明显,也是在死前刚刚被人打理过,所以我怀疑,袁琪和李仁贵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修脸剪发。”
    蒋惜惜凝神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两手一拍,“是了,袁琪从你家出来,没有直接回乔家,而是去街市上办了一件事情,这件事乔家人不知,他的父母也不知,所以,一定不是多么重要的事,要是按照你的推测,他去街市修脸理发,倒是合情合理。还有李仁贵,他老婆说他从码头下来总会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所以,他也极有可能和袁琪一样,去剪发修脸了。只是,”她略一沉吟,“王城呢?你为什么没有提到他?他的眦须和头发与那两人不一样吗?”
    沈青点点头,“王城确实没有剪发修脸,但是我在他的衣服上面,发现了大量的碎发,经过我的观察,发现这些头发是属于不同人的,粗细、颜色各不相同,所以我想,王城一定是被装进了一个曾经装过头发的袋子里面,被凶手拖回家中。”
    “这么说,凶手是个剃头匠?”
    沈青重重的点头,“很有可能,蒋大人,你们已经挨家挨户的搜了几遍了,有没有发现从事这个行业的可疑人?”
    “什么可疑人?”
    程牧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刚从汝州连夜赶回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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