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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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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可疑人?”
    程牧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他刚从汝州连夜赶回来,现在正带着满脸倦容走进新安府,大踏步走到沈青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他身上。
    “大人,沈公子推断那杀人的凶犯很有可能是个剃头匠,但是我们依大人的吩咐,在城里搜了几圈,也未发现可疑的人。”蒋惜惜先一步说道。
    “找不到可疑的人,就把年逾古稀的驼背老头儿先找过来。”
    “驼背老头儿?”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按我的吩咐去做。”程牧游低声冲蒋惜惜说道。
    蒋惜惜道了声是,转身欲走出门外,可是,刚走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沈青叫住了,“驼背的老头儿,年逾古稀,我倒是认识一个。”
    “他是什么人?”程牧游高声问道。
    “他和他儿子一家住在城外的山里,我和凤仪曾去过他家,不过那天,他儿子并不在家,若他儿子就是那个剃头匠,那么这一家子或许就是杀了这几人的真凶”
    “他住在城外,怪不得你们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程牧游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他抬头望向蒋惜惜,两眼炯炯有神,“这家人疑点重重,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到他家里去一趟。”
    沈青急急的跟在他们身后,“我和你们一起去。”
    蒋惜惜看着他单薄的身板,“你还是算了,万一情况紧急,到时候还得顾着你,你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沈青不忿,追上去刚想再说点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衙役领着对老夫妻来到了公堂,那两个老人见了沈青,大吃一惊,连对程牧游行礼都忘了,扑上去拉住他的衣角,“沈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二喜呢,二喜他去了哪里?”
    “二喜不在家吗?”
    那两个老人听他这般说,脸色更焦虑了,“我们见二喜这孩子好几天也没回家里看看,就一大早找到你家里去了,可是那里灶台都是冷的,一看就好几日没开火了,怎么这孩子没跟着您吗?”
    “我这几日一直都在新安府,这么看来,二喜他他也”
    二喜的爹娘见他脸色煞白,吓得跌坐在地上,“沈公子,你别吓我们,二喜他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沈青没有理会他们,他在公堂上焦急的转来转去,手指头点了几下,口中喃喃自语道,“还没到七天,二喜应该还有救,”他突然冲到程牧游身旁,“大人,请您快一点,时间剩的不多了,若二喜真的被那个人劫走了,那他现在一定身处险境,请大人一定要将他解救出来。”
    刚走出新安府,程牧游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柳树下面的晏娘,她似乎知道他们今天要去哪里,所以专程等在这里。
    焦灼的心突然踏实了不少,他快步走到她身旁,面上满是惊喜,口中却明知故问,“晏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晏娘眯着眼睛笑,“我也想见识见识那凶犯到底什么样子,他想要复活的又是什么东西,大人,您就成人之美,让我跟您一同去吧。”
    在山路上走了约摸有一盏茶的功夫,胡家的宅子就已经隐隐能看得到了,远远望去,雾气沼沼,院落周围云环雾绕,看起来煞是诡异。
    “这里死气好重,我们应该没找错地方了。”晏娘掩住鼻子,轻声说了一句。
    “他杀了那么多人,自然会死气不散。”蒋惜惜顺着她的话说道。
    “区区几个死人,还不至于如此,我想,这些死气应该是从某样东西上散发出来的,那东西杀人无数,所以所到之处,必会死气萦绕。”晏娘直勾勾的盯着胡家的宅院,意味深长的说道。
    蒋惜惜吓了一跳,“那东西这么厉害?”
    “好在它还未被孵化出来,若是真的活了,恐怕我们就要打一场硬仗了。”
………………………………

第二十二章 另有他人
    按照路上定好的计划,八个衙役从两旁的山崖先跑过去,潜伏在宅子后面,蒋惜惜轻功最佳,她爬到院门口一株云杉的最顶端,密切的注视里面的情况,若有突发状况,可以及时通知到大家。剩下的几人则从正面攻入,史家兄弟打头阵,晏娘和程牧游跟在后面。
    晏娘看着面前严密的布局,捂着嘴巴轻声一笑,“大人,何必如此麻烦,有我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姑娘也不知对方实力如何”
    话还没说完,晏娘已经走到史今史飞身旁,一脚踹开了大门,几人都被这毫无章法的举动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完全在计划之外的行动。直到看见晏娘闪进院内,几人才回过神来,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们才发现更出乎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胡家没有人。
    晏娘一间间屋子走过去,每经过一间,就用她惯用的手段,一脚将门踹开,可是所有的房间都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没有人影、更别提那个曾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遍的怪物了。
    “大人,难道胡家人已经知道事情败露,所以跑掉了?”史今一脸迷茫的问道。
    “二喜,”程牧游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定是他说出了我拜访沈青的事情,从而让胡家人起了疑心,不过二喜现在去了哪里?难道被胡家人掳走了?”
    正在苦思冥想,院后突然传来几个衙役的呼喊声,“大人,快过来,这里有发现。”
    几人忙不迭的朝院子背后跑过去,蒋惜惜也从树上滑下来,跟在他们身后。然而跑到院墙后面,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盯着前面土地上那像半截木桩似的东西,一动也不动。
    那是二喜,现如今,他的下半身被直直的插在泥土里面,只有腰部以上还露在外面。他面色灰白,脖子上那道半指深的伤口已经泛出了白肉,上面聚满了蚂蚁和苍蝇,显然已经死了有几日了。
    “不对,还明天才到七日时限,现在还差几个时辰,他怎么会会被杀害了?”蒋惜惜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激动,连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
    “因为他不是祭品。”晏娘走到前面,看着二喜完好的两只手臂,秀气的长眉蹙在一起,“我们上当了,祭品一定另有其人,说不定现在已经上钩了。”
    蒋惜惜大惊失色,她三两步冲到晏娘面前,“那可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说不定还能阻止他。”
    晏娘螓首一摆,“这里死气这么重,说明那怪物还没走远,胡家人一定是兵分两路,一路去劫取祭品,另一路,就将那个东西藏进了深山,以防被人发现。”她看着正在朝山下坠落的夕阳,轻轻说道,“我得进山一趟,先他们一步找到那怪物,将它斩草除根,如此方可彻底解了这心腹之患。”
    说完,她便身子一闪,朝门外走去,背影一会儿就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
    “大人,我们也赶紧回去吧。”看程牧游没动,蒋惜惜在后面轻声提醒。
    “你带着史今史飞他们几个回去,我同晏姑娘一起到山里找人。”程牧游吩咐完,拔腿就朝晏娘追了过去。
    蒋惜惜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心里突然被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所笼罩,她摇了摇头,将那点微微的酸楚从心里驱赶出去,回头冲史今史飞喊了一声,“回城,今晚一定要抓到凶犯。”
    沈青摇摇晃晃的走上台阶,他现在脑中昏沉沉的,连续几天没有睡觉的后果终于体现出来,再加上二喜的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无法消化,所以整个人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家里还是老样子,不过就像二喜的爹娘说的那样,灶台冰凉,没有半点人气。二喜在的时候,他总是嫌他吵,嫌他无知又啰嗦,现在,他不在了,他却格外的想起他来。
    他很早就没了爹娘,二喜就像是他的半个兄弟,虽然他从未无微不至的照顾过自己,但是他在,这里总算还像个家,现在呢,这沈宅不过是一个空荡荡的盒子罢了。
    “沈青,家里还有吃的吗?”
    伴随着一阵咯咯的笑声,隔壁焦家的两姐妹走了进来,见沈青坐在地上,神色落寞,忙凑到他旁边,“你怎么了,不舒服啊,要不要帮你请个大夫过来。”
    沈青茫然的摇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屋里走,“二喜不在,没人做饭了,你们去别处吧。”
    焦家两姐妹对视了一眼,撇撇嘴巴朝门外走去。
    “这沈青又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他你还不知道啊,时不时就来这么一出,可能是什么事情没想明白,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姐,我肚子好饿。”
    “爹娘他们还没回来,咱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碰到谁家做饭了,能要点吃的。”
    两个瘦弱的身影顺着沈府门前的小路朝前走去,她们谁都没有留意,沈家旁边的树影里面,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见姐妹两人出了门,便无声无息的尾随了上去,跟她俩一起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
    沈青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虽然他的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但是脑子里掺杂的事情太多,所以即便是睡着了,头脑却没有得到片刻的安宁,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随后,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沈青被惊得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坐起,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这才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是蒋惜惜,于是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蒋大人,二喜找到了?”
    蒋惜惜没有答话,她咬着下唇,眼睛在他脸上稍纵即逝,不敢多做停留。
    见她这副样子,沈青心里全明白了,“二喜他爹娘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哀哀的哭了起来。
………………………………

第二十三章 蛛丝
    “沈公子,你脸上烫的很,是不是生病了,你好好歇着,我留了两个衙役在这里保护你,你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他们。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蒋惜惜说着就朝门口走。
    沈青追了过去,“什么事?难道凶手还没被抓到?为什么要让他们保护我?”
    “他逃了,而且据大人分析,他应该对你怨憎之极,所以才拿二喜下手,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沈青大惊,“官府派这么多人过去,他还能逃了?那”他突然捂住嘴巴,“他还会再接着寻找祭品?”
    蒋惜惜点头,脸上一片肃然,“所以我要尽快将他找出来,不能让他再次害人了。”
    正在说话间,沈家旁边的院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到巷子里,焦急的朝巷子两边观望,看到沈青也在,忙走到他身边,“沈公子,有没有看到我家那两个丫头,今天出门前我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城里要宵禁,要她们戍时以后不要出门,可是这么晚了,两人还没回家。”
    听到这句话,沈青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脚下一个趔趄,他赶紧扶住门框才勉强支撑住已经精疲力竭的身子,转头看向蒋惜惜,“怎么办,蒋大人,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蒋惜惜二话没说,跳上门前拴着的那匹棕红色的大马,一阵风似的朝着巷口冲去。
    “沈公子,她们两个不会不会出事了吧?”焦父吓得魂不附体,他白着一张脸,张了几次嘴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沈青没有回答,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笨的人,为了逞一时的聪明,让身边人一个个的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
    大山灰苍苍的一片,没有边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立于天地间,不时有几只飞鸟从上面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
    “晏姑娘,胡家人到底去了哪里?这深山老林,无边无际,要找出几个人,实在是有点困难。”程牧游轻声问道。
    “大人累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我们歇歇脚?”晏娘回头望他,黑暗中,她的眼波流转,就像璀璨的星辰。
    “我不累,找人要紧。”程牧游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由于在战场上历练了多年,他的体格比常人要强健不少,所以如此走了一个时辰,也气不喘腿不软,跟的紧紧的,一点也没有落下。
    只是走了这么久,前面那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过,灵巧的身影在山林中穿梭,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跟在后面的自己,所以他才不得不找个话题,增加一些存在感。
    晏娘深深的嗅了几口气,“死气越来越重,我想,那个东西应该离我们不远了,”她看了程牧游一眼,“大人,到时候你拖住胡家老小,那个东西就交给我来对付。”
    程牧游冲她点点头,“不过姑娘千万要小心一些,那东西的真身我已知晓,他应该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他到底是什么?”
    程牧游刚想回答,头顶突然罩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紧接着,一条滑溜溜、黏糊糊的东西从上方飞下来,将他和晏娘缠在一起,一圈又一圈,绕得密密实实,一点空隙都不留。
    他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阴影也顺着另外一条白线从空中滑下,落到旁边的土地上。
    那是一只蜘蛛,体型大如车轮,八只螯爪向两边乍开,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冲着两人爬了过来。
    “这就是那怪物?”晏娘长眉一挑。
    “不是,胡家人长期生活在山林中,对这里的飞虫走兽都了若指掌,他们一定是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好让我们成为这巨蜘蛛的盘中餐。”程牧游说着,眼睛朝上一斜。断崖上面,站着几个人影,正朝他们望过来,似是在欣赏两人最后的挣扎。
    晏娘也看到了断壁上那几个人,她冷哼一声,“他们到不傻,但是,也太低估我了。”
    “不管高估低估,姑娘,现在自救要紧。”程牧游朝她这边偏了偏头,因为那只巨大的蜘蛛已经将螯爪探到了他的脖子上,只需再稍一用力,就会将他的喉管戳穿。
    千钧一发之际,一方银色的手帕从晏娘的袖口滑了出来,飞向半空,在巨蜘蛛头顶飞速的旋转,它满身的“卍”字灼灼发光,将整片林子照的亮如白昼。
    蜘蛛显然没见过这等阵势,它停止了攻击,八只螯爪“夸啦啦”的抖动着,似是想将那手帕从半空拽下来。
    可是下一刻,它突然就从地上消失了,手帕将它整个裹了起来,揉、搓、挤、压,越缩越小,若不是里面飞溅出一束束绿莹莹的血迹,程牧游几乎要以为那只巨大的蜘蛛只是凭空消失了。
    “区区一只山蜘蛛,还想吃掉我,真是螳臂当车。”
    晏娘又冷哼了一声,身体扭了几下,想将蛛丝撑断,可是,她使了半天劲,那些层层环绕的蛛丝却越缠越紧,将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臂勒出一道道红印。
    “晏姑娘,这蛛丝怎么如此坚韧,怎么都挣不断。”
    晏娘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讪讪的,“我忘记了,山蜘蛛的蛛丝与别的蛛丝不同,越是挣扎,它缠的就会越紧,反倒放松身体,不到一个时辰,它自己就会慢慢的散落下来。”
    “一个时辰?那他们几个不是早逃得没影了。”程牧游望向山崖,果然如他所料,那几个人影不见了,光秃秃的石头上面,只有一轮黄黄的月亮,正在斜睨着下面被捆的紧紧的两个人。
    “事已至此,大人再焦急也没有用,只能静下心来等着了,不过胡家人应该还没有把祭品带过来,说不一定一会儿我们还有机会。”
    说完这句话,她就彻底将身子放松下来,轻轻的阖上眼睛,闭目养起神来。
    虽然背贴着背,但是程牧游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晏娘的身体凉凉的,像是一块玉,也是,披着一张人皮罢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自己,山里不比外面,即便快要入夏,气温依然很低,可是,现在的他,却胸闷气促,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

第二十四章 执念
    程牧游试着把身体朝外挪了挪,可是,如晏娘所说,越动它缠得越死,蛛丝猛地一收,将两人绑的更紧了。他叹了口气,只得学着晏娘的样子,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靠在她的背上,这才觉得身体松快了一点。
    “大人,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背后传来一阵轻佻的笑,程牧游浑身一凛,肌肉都变得僵硬了。蛛丝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瞬间又将他缠死了,身体撞在一起,他背后又被一片寒凉贴的密密实实。
    “放松,不然,我们永远都无法摆脱它了。”
    晏娘还在笑,不过这次,他听不出她语气中嘲讽的味道了,便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
    “姑娘,这次我到汝州去,倒是有一点发现,或许姑娘会感兴趣。”
    “哦?是什么?”
    “这胡家人要复活的是一个老乞丐,名叫孙怀瑾,这老头儿懂的邪术不少,他身患恶疾,便想用别人的性命来给自己续命。”
    “续命?这可是道家大忌,要受天道惩罚的。”
    “若是被害者同意呢?”
    “怎么会?”
    程牧游淡淡一笑,“他以治病为名,用患者家眷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来为自己续命。”
    “以命换命?”晏娘歪着脑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亲人活了,自己却死了,这并不是一宗多么划算的买卖啊,世上又有几人会同意呢。”
    “若是他们不知道呢?那孙怀瑾有一个铜钵,铜钵地下铺着一张黄纸,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黄纸,而是一张契书,上面写着患者的八字,但凡铜板落入钵中,就代表同意了他的条件,他以病者一条性命,换取患者家眷几条性命,多出来的命,就续给自己,你说,这买卖做的多划算。”
    “后来呢?他这么神通广大,是为何被杀了,以至于胡家人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这么多人来将他复活。”
    程牧游看着天上那轮泛着毛边的月亮,“据那个幸存者所说,就在孙怀瑾要将他杀掉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口哨声,清脆尖利,刺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放眼望去,看到浓白的雾气中,走来一个蓝衣蓝裤的老道,那道士长了一对老鹰一般犀利的眼睛,目光如炬,他径直走到孙怀瑾身旁,嘿嘿一笑,二话没说就掏出一把铁尺打在他的身上。孙怀瑾甚至来不及求救,就被这铁尺打得四分五裂,身体在半空中崩裂开来,碎成了几块。见到这么惨烈的情景,那个幸存者当场就吓晕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老道早已不见了,而孙怀瑾的尸身,也缺少了一个部位。”
    “胳膊?”
    程牧游点点头,“那孙怀瑾有一个徒儿,年纪虽轻,但是个驼背,所以他猜想,就是他那驼背的徒儿拿走了他的胳膊。”
    “孙怀瑾的徒儿就是胡家的老太爷?”晏娘猜出了答案,不过,她忽然面色一凛,“大人,那老道是什么模样?”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麻绳一般粗细的疤痕。”
    身后突然没了动静,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一呼一吸之间透露着十足的艰辛。
    过了一会儿,程牧游终于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冷的吓人的沉默,“姑娘,我在想,那老道会不会就是那本怪书的主人,我原以为他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魔王,现在看来,他不光杀人,也救人,实在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晏娘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程牧游感觉到身上的蛛丝又一次收紧了,隔着衣服将他的皮肤勒出一道道血痕。他惊慌的回头,看到晏娘直挺挺的立在身后,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浮出一片淡淡的银光,仔细看去,像是一块块细小的鳞片。可是,还没容他分辨清楚,银光就消失了,她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缠的紧紧蛛丝也慢慢的松弛下来。
    “我的话惹姑娘生气了?”
    听不到回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姑娘心里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这我都知道,我不懂得怎么劝人,但是今天,我想给姑娘讲一个故事。二十一岁那年,我随军前去北伐,宋辽于益津关北二十里激战近一日,血流成河,宋军伤亡惨重,史书称‘千殁’。其实,我本来也是那千殁中的一个,只不过,在辽军将箭射向我的那一刻,李建隆将军舍命替我挡了那一箭,他死了,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而我,却活了下来,苟且活了下来。我心里后悔万分,终日以酒解愁,那时的我,常常在想,若是活下来的是他而不是我,或许后面的仗我们就能赢回来,就不用再牺牲这么多的兄弟,而我,也不用受尽他人的指责,不用在每每想起将军时,就难过的不能自已。直到回师汴梁,我遇到了李将军的母亲,她从他人处得知我就是那个被他儿子舍命救下的人后,非但没有责备我,反倒将我认成义子,时不时邀我去家中相聚。就是在她的安慰劝解下,我不再颓废难安,渐渐的振作了起来。”
    “你能走出来是你的事,并不不代表每个人都能解开心结。”晏娘不耐烦的打断他。
    “你错了,我的心结到现在都没有解开,那场战役我军败得那么惨,李将军又因此而死在异乡,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但是,我至少能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再去责怪自己。”
    晏娘的身子轻轻一动,“责怪自己?”
    “李老太太告诉我,若生者因为死者的离去而终日陷在自责之中,那么死去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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