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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_怀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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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不知闻人羽心中百转千回,她不忘明珠所托,对着闻人羽点一点头:“明珠让我见到你,跟你问好。”
  闻人羽方才脸红到了耳根,心口直跳,此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脸上血色褪尽,他抱着琴站起来:“桑姑娘别来无恙?”
  谢玄就在这时跳进竹林,同闻人羽打个招呼:“你倒会找地方。”
  向下望去,京城景色尽在眼中,谢玄一把勾住小小的腰,跳到大石上:“你看,那儿还是京城,咱们明儿进京城去,说好了要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吃席面。”
  这是二人刚出村子的时候,谢玄答应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小小点点头,雾色又眸中就只映出谢玄一个人的影子。
  闻人羽收回目光,知道小小没逛过京城,对他们道:“前些日子是城中的观莲节,再过几日开七星斗坛,城中都有盛会,极是热闹。”
  想到上回游玩出事,闻人羽又道:“京城巡防极严,从来没有不法之事,桑……桑师妹和谢师弟可放心游乐。”
  既拜了玉虚真人为师,那他们就是同门不同宗,谢玄听见他这一句谢师弟,咧了咧牙,一掌拍在闻人羽的肩上:“多谢。”
  宫中钟声阵阵,闻人羽道:“放膳了,桑师妹和谢师弟随我来罢。”
  说完拂竹而出,本就不静的心湖,如有石子投入湖心,泛起层层涟漪,不知何时,才能听桑姑娘叫他一声师兄。
  三人下得山去,闻人羽辈份极高,紫微宫中礼教森严,凡有人经过都要对他行礼,叫一声师叔。
  谢玄小小跟在闻人羽身后,进了膳堂单独坐一席位。
  自有道童送上青菜豆腐,香菇面筋,素菜做得十分清淡,谢玄十分吃不习惯。
  他冲小小挤挤眼:夜里到后山打只鸡吃。
  小小回他一眼:不许多生事端。
  谢玄只好闷头猛吃,一碗不够,又添了一碗,这没油水的东西吃几碗都不饱,小小却觉得这素菜十分可口,比平日里吃的还更多些。
  膳堂之中总有百十号人,可殿中连咀嚼的声音都少有听见,谢玄吃了个半饱,放下碗筷,抬头就见膳堂门口进来一人。
  穿着缁衣道袍,头戴莲花玉冠。
  谢玄怔在当场,呼吸不由粗重起来,小小抬头去看,竹筷落在上,一声脆响。
  那人目光滑了过来,仅在小小和谢玄的脸上微作停留,便又转过头去。
  两人的目光追随而去,心中震撼已极,那人活脱就是师父的模样!


第74章 看丹童
  整个膳堂本就秩序井然,落针可闻,竹筷落地的轻响声引人瞩目。
  谢玄立时扶住小小的肩头,假意问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小小阖上双目,脑袋一歪靠在谢玄的肩头,她指尖颤抖,胸膛起伏,加之脸色本就白得透明,说声不舒服,闻人羽立时信了。
  他站起来道:“桑师妹是不是余毒未清?”
  小小摇摇头,压低声音:“一时不适。”
  闻人羽眉头紧蹙,虽小小这么说,但他恐怕小小中的毒还在体内,对谢玄道:“师父不在观中,我去请卓师兄替桑师妹诊脉,他医术丹道皆精,比我要强得多了。”
  说着将小小谢玄带到客房,让道童预备干净的被褥来,又返回膳堂去请卓师兄。
  房中无人时,谢玄才问:“那人……那人是不是?”
  小小踌躇:“我没瞧清楚。”
  人一多小小的眼睛便不够用了,膳堂之中百来号人,人人头顶命火闪烁,放眼望去就像点了百十个不同的颜色亮度的灯笼。
  看得久了,眼前茫茫一片,一时分辨不出,得近前细看,才知道是不是师父。
  谢玄摇摇头:“不对,这人若真是师父,那紫微宫为何还要通缉师父?”
  两人面面相觑,都无可解,就在此时,门轻响一声,闻人羽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谢师弟,桑师妹,我将卓师兄请过来了。”
  谢玄将门打开,就见那位缁衣道长站在闻人羽身后,对谢玄点了点头。
  他白面长须,看上去便养尊处优,虽与师父一般面貌,可瞧着比师父要年轻得多,反而更像道门缉书上画的模样。
  谢玄两只眼睛盯着不放,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蛛丝蚂迹,卓道长眉头一皱,面露不悦,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沉声问道:“是谁要看诊?”
  那付清高倨傲的模样,与师父千差万别。
  谢玄回过神来,将人请进屋中,小小自被中伸出手腕。
  闻人羽道:“桑师妹中过毒,到时便未曾仔细诊治,是我用银针封了穴道,后来虽吃了解药,也不知身上有没有余毒。”
  屋中除了闻人羽,余下三人都不说话,卓道长半眯着眼睛替小小摸脉,他人虽傲慢,但医术极精,没一会儿便道:“纸来。”
  跟着他的小道童赶紧打开医箱,取出墨盒纸笔。
  卓道长开出一张药方交给谢玄:“照着这个吃就成了。”说完站起身来,拂一拂衣袍,带着道童离开了。
  师父每回替人瞧病,恨不得把病根病灶全说病人说一遍,再到用什么药解什么症状,要讲得极细致才放心。
  卓道长这样开出张药方,扔下便走,连看都不看旁人一眼。
  这么短短一刻,小小和谢玄已经确认,他不是师父。
  闻人羽将那张药方拿在手里,细细看过,虽都是些温补的药,但其中君臣佐使,调配得当,几味药的调配是闻人羽想到了,也不敢贸然就用的。
  只是这张药方底下写着,做成药丸,每日服用。
  闻人羽替小小把过脉,知道她底子极虚,却没想到她需要常年服食这些药物。
  “桑姑娘是不是小时生过大病,不曾仔细诊治?又或者是胎中带出来的孱弱?”要不然不会落下这样的病根。
  小小摇摇头:“我不知道。”
  谢玄扯扯嘴角笑一声,二人都有些神思不属:“胎里弱不弱不知道,反正她小时候时常生病,到了七八岁才好些。”
  闻人羽眉头紧皱:“宫中便有药房,我先去将药抓来,制成丸药,往后每日调水服用就是。”
  谢玄拱手道谢:“麻烦你了,方才那位卓道长……”
  谢玄一开口,闻人羽便心中了然:“你们是不是想说卓师兄与紫微宫道门缉书上那一位,相像得很。”
  “岂止是相像,就像是……就像是同一个人。”谢玄有意多探听些,请闻人羽坐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
  闻人羽笑了笑:“这在宫中倒也不是什么秘事,卓师兄入门极早,他原是师父身边看丹童子,因天资极高,被师父收入内门,当亲传弟子。”
  谢玄差点就要问出,这人可有兄弟,可他硬生生忍,满面疑惑的问:“那,怎么又上了道门缉书,我方才还以为自己眼前站的是万两黄金呢。”
  他开了个玩笑,自己都觉得不好笑,心口呯呯直跳,终于要知道师父的身世了。
  闻人羽犹豫片刻,到底是在说紫微真人早年的事,心中觉得这是在背后妄议师尊,虽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也还是不好开口。
  抬眼一看,见小小从床上坐起,流露出关切的目光,这才又道:“当年卓师兄是与他哥哥一同入道门的,入门之后都要先当洒扫小童,待到七八岁上方才学经,卓师兄与他兄长一起学了看炉炼丹……”
  “缉书上的人,就是卓道长的兄长。”
  闻人羽点一点头:“不错,二人虽是兄弟,可才智相差极远,卓师兄被收为内门弟子,而他兄长却一直看丹炉,看到三十岁上,寻得机会偷走师尊的《丹书符箓》,之后便消隐无踪了。”
  紫微宫花了人力物力,大肆搜寻,都找不到那人在何处。
  谢玄勉强笑了笑,小小更是挨在床上脸色雪白,两人默默无言。
  闻人羽又道:“也因为有卓师兄在,所以每隔几年便重画缉书上的人像,卓师兄……是极不愿意人提起这桩事的。”
  他分明才识高远,但被兄长所累,几乎不能出紫微宫去,只能一门心思钻研练丹制药,只要脚迈出京城,就会不断被人当作缉书上那个人,个个都想拿他去换万两金子。
  十多年来都缩身在紫微宫中,与他同样资历的都到下属宫观中任职,只有他出不得宫门。
  是以谢玄多看他两眼,他便怫然不悦。
  闻人羽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药房,让他们加紧赶制,桑师妹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来告诉我,我的屋子就在左近。”
  这是内门弟子住居的地方,谢玄和小小现在是玉虚真人的徒弟,算是半个自家人,便不与奉天观那些人安排在一处。
  闻人羽一走,谢玄便放出纸鹤:“就在屋檐上看着,别飞远了。”
  这里处处都是道门高手,这点小把戏他们都能看在眼中。
  虽放出了纸鹤,可两人都没头绪,谢玄依旧不肯相信师父偷了东西,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对小小道:“会不会,会不会书是那个卓道长偷的,他嫁祸给师父,师父百口莫辨,这才逃走。”
  小小靠在枕上,乌发散下,更显得羸弱,她点一点头:“我本以为到了紫微宫,该看见满山清气,可除了闻人羽,他们一个个头顶都是灰蒙蒙的。”
  五蕴之气虽不污浊,但也混沌,非是清白磊落之人。
  谢玄仿佛印证了猜测一般:“果然如此,那肯定是他偷了东西,害了师父。”
  他止不住气恼:“这个恶人,害了师父,咱们得想办法找出那本书,替师父洗刷冤情。”说着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从竹篓底下,翻出一件夜行衣。
  他们来的时候就预备好了,要探一探紫微宫的石牢,若是师父在里头,就将师父救出来,三个人一同远走高飞。
  小小立刻按住他的手:“这山林层层,也不知师父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咱们要预备得万全,才能去救师父。”
  两人分明进了紫微宫,也知道了一些师父的身世,却依旧有许多迷团未解。
  就在二人苦思不解之际,纸鹤倏地飞回房中,翅膀一扇,示意有人来,谢玄小小立时噤声。
  门轻响两下,谢玄打开门,却没瞧见廊外有人,低头一看,这才看见个只有半扇门高的道童,道童涨红了脸,对他行礼:“太师叔。”
  谢玄一时无言,这辈份怎么还越变越高了,他清清喉咙:“怎么?”
  道童说道:“太师叔太师姑若想报名参加道门大比,就得拿出凭证来。”
  谢玄挑挑眉头:“什么凭证?”
  道童拿了一本簿子,翻了半日:“天师道报道,要捉野鬼妖怪为凭。”
  得有能力才能报名,若是阿猫阿狗都能来,一场大比总共要赛四场,紫微宫还不被吃空了。
  谢玄想了想:“你等着。”
  他返身回去,把豆豆从竹篓里翻了出来,豆豆正睡得香甜,冷不丁被拎了七寸,摇得它头都晕了。
  谢玄把豆豆给那个小道童看:“瞧,这就是咱们捉着的蛇妖。”
  道童还想凑上去盯着豆豆看,豆豆猛然吐出信起来,“嘶嘶”怒吼两声,尾巴连响几声,整条蛇都炸起来了。
  道童吓得退后一步,差点儿就坐到门框上,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山门口接引的那些人,是特意派个小童子来的,就怕玉虚真人的弟子也跟玉虚真人一样,就是脾气再大,那也不能对着小小辈发。
  谢玄一只手就把小童子拎起来,看他站稳了才问道:“这个成不成?”
  要是不成还得去现抓,那就有点麻烦了。
  小童子抽抽鼻子,把眼泪憋进去,在名册上一勾,一只蛇妖就算两人报名了,哭哭哒哒下了阶梯。
  走到一半又回来了,一边哭一边对谢玄行礼说道:“小太师叔,三日之后便是第一场比试,比试画符请神。”
  谢玄看他哭得可怜,摸了一把糖往他怀里一塞,跟着把门一关,回到屋中。
  豆豆飞快游回床上,把尾巴一拍,“啪”声脆响,气得不肯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豆豆:气到爆炸!妈妈也哄不好我!


第75章 国公府
  天色蒙亮,小道童三七便捧着名符爬山道,要将两枚刚制好的名符,送到太师叔太师姑屋里去。
  石阶露滑,他又人短步小,道袍还绊着脚,爬了半天,只到半山。
  三七走得累了,肉团团的身子往大石上一坐,从怀里掏出一个菜团子。
  菜团子外面的糯米浸着菜汁,里面的馅料是野菜香干,他香喷喷吃了一个,美滋滋地吮吮指头,觉得歇足了,站起来继续爬山。
  师兄们说了,他年纪最小,连扫把都拿不了,洒扫的活计不能干,就替师兄们跑跑腿,把东西送给太师叔。
  太师姑像仙女那样漂亮,可太师叔有点吓人,拎着蛇妖的尾巴在他面前晃荡,虽然吓了他一跳,但到底没有拎着衣领瞎嚷嚷。
  师兄们还说了,玉虚真人脾气最坏,不论比他小多少辈,只要不顺他的心,他都照揍不误,太师叔看着凶,昨日还给了他一把糖,不知今天还有没有糖吃。
  三七吃完团子又爬起山来,好不容易走到半路,脸已经通红,圆脑袋上满是汗,摸摸肚子觉又饿了,可菜团已经吃完了。
  “你怎么一人在此处?”
  三七抬头一看,赶紧站直了抱拳,奶声奶气:“闻人太师叔。”
  紫微宫中礼教虽严,可三七就这么丁点儿大,闻人羽弯弯腰,一只手就将他抱了起来:“这么早,你上山作什么?”
  三七掏出名符给闻人羽看:“师兄们叫我把这个送给太师叔。”
  两个小铜牌上刻着谢玄和桑小小的名字,这是入了道门大比的凭证。
  闻人羽拿过名符:“我来送罢,越往上石阶露水越重,你别摔着了。”
  三七小脸红通通的,不敢劳动闻人羽,要是叫师兄知道他没做完交待的事,还让闻人太师叔替他送东西,定要罚他。
  闻人羽揉揉他的脑袋,抱着他在台阶上轻跃,没一刻便到了平台上,把他往地上一放,转身再上石阶。
  闻人羽在山道上已经徘徊很久了,就在凉亭中眺望着小小和谢玄的屋子。
  屋中灯火深夜未熄,天明又亮。
  他心中空茫,想弹琴,又怕泄漏心事,除了望着那盏灯,竟不知要做些什么好。
  独坐久了,袍角都被露水沾湿,掸一掸衣裳,将刻着小小名字的那枚名符挑出来,紧紧攥住。
  “桑小小”这三个字,嵌在掌心。
  走到门边,他轻轻敲响门扉,谢玄很快过来开门,见是闻人羽有些意外:“你这么早就做完早课了?”
  闻人羽面上微红,他确是念了经,但他念的是清心咒。
  他将两枚名符交给谢玄:“凭这名符,就能进京城去。”
  谢玄接在手里一抛,冲闻人羽咧嘴一笑:“多谢,咱们今日正要进城去呢。”
  闻人羽关切起来:“谢师弟和桑师妹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宫中丹房剑房朱砂黄符都是齐全的,不必特意进城去置办。”
  京城做这生意的,趁着大比在际纷纷涨价,这时去买只能花大钱买庸货。
  奉天观来的那一行人,拿到名符就进了城,连住都不肯住在紫微宫,防备之心叫紫微宫的诸人背后哧笑,这样小心,也依旧拿不到第一。
  “也不是买这些,咱们要在这儿住上两个多月,总得预备些东西,还得去会会朋友。”得请大胡子喝顿酒。
  闻人羽听说他们此时要进城,想了想委婉劝道:“我知道谢师弟能画先天灵符,第一场比试却不光是比符箓,还要考道经对答。”
  万卷道藏,谁知会出什么题,人人都在临阵磨枪,闭门苦读。似谢玄小小这样身在江湖的,只怕幼时未曾苦读过经书,闻人羽怕他们第一场就失利。
  谢玄怔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要比对经,小时候倒是念过经的,可已经几年不念了,原来背的也不知道还没还给师父。
  闻人羽看他的脸色便道:“我送些经卷来,都是往年曾经考过的,谢师弟看一看,心中有底。”
  谢玄根本就无意大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肚里有多少,到时就答多少。”
  闻人羽自幼通读经书,也不敢说万卷道藏皆在腹中,只略皱眉头,刚要再劝,就有人找了过来:“闻人师叔,城中送信来。”
  城中来信,那就是穆国公府送信来了,闻人羽一听便知是要说朱长文几个被退回府中的事,面有愠色:“知道了。”
  那道士却不走,对闻人羽道:“说是……说是府上大夫人病了。”
  大夫人便是闻人羽的生母,他心中一动,料想这是穆国公府的手段,可那道士又说:“穆国公下帖将卓师叔请去,替府上的大夫人瞧病。”
  三人皆是神色一动,小小谢玄听见卓师兄便恨不得能跟去看看,闻人羽想的却是母亲若非重病,怎么也不会来请卓师兄看病。
  谢玄眼睛一转,拍一拍闻人羽的肩:“你家里来信,总得去看看,我们陪你去。”
  “那就麻烦你们了。”有他们跟着一起,若穆国公非得留他说些什么,他也有由头能早些离开。
  穆国公府的车马已经在山门外等候。
  等在车旁的是朱长文,怪不得方才那个小道士肯传这么多的话,他人虽走了,可到底在紫微宫中十数年,自然有些人脉。
  他已经恢复了俗家打扮,见着闻人羽便拱手唤一声公子:“公子。”
  闻人羽心中气动,但沉声问道:“大夫人怎么样了?”
  他自入了道门便不再叫母亲,而是叫她大夫人。
  朱长文道:“卓仙师已然先进城去,大夫人一向身子不好,国公爷这才递了帖子,请卓仙长替大夫人瞧病。”
  小小坐车,闻人羽和谢玄骑马。
  闻人羽本不待见朱长文,没想到他不过走了几天就又回来了,一路上都不说话。
  反是谢玄一会儿骑马去买糖葫芦,一会儿又买捏面人,从车窗里塞给小小,朱长文每每目光扫过,谢玄都冲他咧嘴一笑。
  笑得朱长文不好拒绝,这番请闻人羽回去,自然是谈要事的,这二人跟来,实在不方便。
  “谢兄弟,前边就是朱雀街,两边坊内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谢兄弟与桑姑娘头回到京城来,不如让我弟弟带着你们逛一逛。”
  谢玄笑一笑:“我们跟闻人师兄约好了,要一起逛夜市,一起读道经,怎么能甩下他自己去玩。”
  朱长文再要说完,谢玄便咋咋呼呼,又买了一把绒花抛进窗前。
  闻人羽素着一张脸,并不看朱长文,朱长文没了办法,只好将人带进国公府。
  一进府门他便道:“公子快随我去见国公爷罢。”
  闻人羽扫了他一眼:“我不是来见国公爷的,大夫人病重,我是回来看大夫人的。”说着抬步就迈,谢玄和小小紧跟在他身后。
  朱长文连声都没叫住,拂袖去禀报国公爷。
  闻人羽熟门熟路,小小和谢玄来不及感叹国公府的奢华,便走到了正院中。
  小小脚步一顿,她站在院门前,紧紧蹙起眉头。
  谢玄见她神色不对,也停下脚步:“怎么了?”
  这院子是国公府大夫人的居处,该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正院开阔,屋前种瑞树松柏,可方才起,小小便觉得这宅院深处藏着什么。
  走到院门前,就见窄窄一道垂花门,门中黑雾隐隐。
  “这里面,有东西。”
  小小缓步往园中走,想找到黑雾的出处,谢玄跟在她身边,摸着下巴说:“闻人羽他娘,是个妖怪?”
  闻人羽一无所觉,迈步进到屋中,丫环打起帘子。
  大夫人躺在纱帐内,听见儿子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无尽欣喜:“你来了。”
  闻人羽见她面色发青,头上银发也比原来更多,心中一酸,却不喊她母亲,只道:“我来了,来看望夫人,夫人身上哪里不舒服?”
  大夫人摇摇头:“都是老毛病了,每到换季总有些头疼脑热,你过来,我看看。”
  说到最后一派慈和,拉着闻人羽的手,端详他半日:“黑了,瘦了,精神倒不错。”轻笑了一声,万分开怀的模样:“含碧,去盛碗糖水来,卷香,把我做衣裳拿来。”
  闻人羽只觉得母亲又消瘦了,他每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便数得出,可母亲一回比一回更瘦。
  “滋补的药物送来,大夫人吃了没有?”
  大夫人点点头,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儿子:“吃了吃了,按你说的,我每日都吃,一天都不断,原来一年到头总是心口疼,吃了你的药,也就只有换季的时候才不舒服了。”
  含碧出去盛汤,卷香去取衣,趁着屋中无人,大夫人紧紧拉住儿子的手:“你不要参加道门大比好不好?”
  闻人羽一怔:“大夫人,何出此言?”
  大夫人压低了声音:“你不参加道门大比,还能回头,若是去了,这条路就回不了头了!”
  话音刚落,卷香捧了包袱进来,大夫人又收敛神色,对儿子道:“你还是回来,就在我身边,我替你找个可心意的姑娘,不必是高门大户,只要你喜欢就好,好不好?”
  闻人羽虽觉得母亲态度古怪,但听见喜欢的姑娘,还是忍不住在母亲面前真情流露,微微侧头望向窗外,看了一眼站在石榴花下的小小。
  她一身青衣,站在灼灼花枝下,越发清俊飘逸。
  大夫人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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