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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论仙尊的倒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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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有再流泪。
泪，此时已经无用。
萧青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到达东海，弹奏昆山泣。完成风师弟的遗愿，完成仙长的嘱托。
近了，更近了，仿佛听到了波涛声，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这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不，不是幻觉，她鼻中已经闻到了海风送来的淡淡腥味。
萧青妩嘴角上扬，笑了起来，这一刹那，她的笑容在素白的脸庞上，映着红肿的双目，清艳绝美。
她盘坐在绿幺上，取出昆山泣，弹奏起来，就像在太清宗后山精舍之中，就像在引凤小院的数十个清晨一般，白皙纤美的十指在丝弦上拂动，优美轻灵宛若舞蹈。
乐声清越，如昆山玉碎，如芙蓉饮泣，直入云霄。
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了，如黑幕般地天空忽地被撕破，白光直直地泻了下来，接着无数五色流光在空中炸开，灿烂若烟花，然后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闪烁着消失不见。空中满是浓郁的灵气和花香，沁人心脾。
萧青妩深深吸了口气，手中弹奏不停。只见蔚蓝的海水忽地飞到半空，形成了一阶一阶的阶梯，停在了她的脚下。她抬头一看，晶莹剔透的海水阶梯大约数百阶的样子，台阶里还有些来不及逃走的小鱼，在阶梯中游来游去，屡屡被阶梯碰了头。水阶蜿蜒向天上延伸而去，台阶的尽头，隐约是一道彩虹，彩虹处白云缭绕，便看不清了。
她站了起来，收好绿幺和昆山泣，稳稳地踏上了海水阶梯，向上走去。
第56章 番外（一）
从很小的时候起，风韶音便知道自己跟镇上别的孩子不同，别的孩子都有爹，但是他“没有”。
“没有”的意思，并不是他父亲去世了，而是他的父母不住在一起。清水镇的人以为他母亲俞氏是个寡妇，但他知道，母亲其实是父亲的……外室。
偶尔在家里，他能碰到那个让他叫“爹”的男人，他每次都给他带来不少好吃好玩的，而在这个时候，母亲平时苍白的面容，会变得红润，她的眼睛也会变得明亮而有光泽。
一次和小伙伴们在山坡上野的时候，他爬到树上，摘了比阿牛更多的板栗，阿牛生气了，骂他，“你这个没爹的小杂种！”
风韶音怒了，扑上去撕打阿牛，虽然阿牛比他高比他壮，几次把他打倒在地，他还是爬起来势如疯虎地继续撕打，最后阿牛被他不要命的气势吓住了，反而求他不要再打了，向他道歉认错。
当俞氏看到鼻青脸肿的风韶音时，本来很生气，但弄清楚他打架的原因后，反而把他搂在怀里哭了起来。他还记得母亲滚烫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面颊上。
半个月后，父亲来了，他悄悄在门外，听到了记忆中父母的第一次争吵，父亲终于同意带他和母亲回风府。
他欢呼着，雀跃着，充满了对风家老宅的憧憬，却又惴惴不安。听说祖父很严厉，他会喜欢自己和母亲吗？
父亲进门了，大门又在他身后慢慢合上了。他和母亲一直跪在门外，等了又等，膝盖跪得生疼，等到太阳快下山了，门却始终没开。
回家后，连续几夜，他听到了母亲在卧房中压抑的饮泣，他握着拳头发誓，他恨风家，也恨那个叫“爹”的男人。
父亲来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了，等到他快十岁的时候，终于不再来了。母亲告诉他，因为祖父死了，父亲成了新的风家族长，事情太多，所有没有时间来了。
风韶音暗暗冷笑，既然是新任族长，把母亲接进风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父亲却始终没有。他更恨他了。
慢慢的，母亲似乎也想通了，习惯了父亲不再过来的生活。一次一位道长路过清水镇，无意中见到他，说他有仙资，母亲便变卖田产，凑足了路费，送他去太清宗学仙，参加十年一次的仙门甄选。
那个夜晚，在路边的小庙里，他第一次见到她。
闻着饭菜的香味，他更饿了，这时，他听到她轻声吩咐家仆盛一碗饭菜端给自己。她的语声温暖柔软，她一定很温柔，很善良。
他过去谢她时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美。
原以为人生如飘萍，他不知何时能再遇到她，或者此生再也遇不到她，等他入了太清宗，才发现，原来她已比他先入门，她是他的萧师姐。
也许是有当日路边偶遇的缘分，师姐常找他一起练剑。他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渐渐地，他发现，一天不见到她，他就很想她，他这才明白，原来他喜欢上她了。
但他却自惭形秽。师姐是三大世家之一的萧家嫡女，又是这一批弟子中仙资最高的人。而自己却只是外室之子。而且，不知为何，自己在别的课业如奇门遁甲、观星术上名列前茅，但在修为上，却总是进境很慢。练剑时因为修为跟不上，剑招也使不好。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因为他身负神血的缘故。
但他知道，师姐对他始终只是师姐弟的情份。她喜欢的人，是王清之，那个隽美如谪仙，修为极深，带她入宗门的男人。她每次提到王清之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就像以前母亲见到父亲时一样。
虽然心里很失落，也很酸涩，但师姐对他很好，不仅不厌其烦地指点他的剑术，还在别的师兄弟欺负他时，挺身而出。风韶音想，此生能默默地当她的好师弟，默默地关心她陪伴她，也就够了。只希望王清之以后，能好好待她。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没想到，那日母亲带着黄犬来了。母亲送他入门后，便独自住在太清宗山脚下的小镇上，自己时常会去看她。这黄犬，他见过几次，这不是风家的黄犬吗，还随着父亲到过清水镇几次。
母亲流着泪，道：“这黄犬是自己找上我的，我怀疑……你父亲他们，出事了。”
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们出事了，又与我何干？娘，你还惦记着风家，他们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当时你送我来太清宗修仙的时候，不也说过我们与他们再不相干了吗？”
他又说了几句话，便忽然头痛欲裂，昏了过去。在昏迷之中，他做了无数的梦，仿佛经历了无数的事，等醒来之后，他已经完全了解了风家的秘密，和父亲的苦衷。
他也知道，除了自己，风家满门都已经死了。
原来，风家是神的后裔，在凡间的使命就是守护神器昆山泣。这个使命和他们的血脉一起传承，仿佛刻入了他们的骨血之中。
他了解到，远古时期，创世神传下了修仙之法，从而所有有修仙资质的凡人都可以通过修炼而登仙，于是仙界慢慢形成，并开始繁荣昌盛。而神界为了防止仙界随意插手凡界的事，和仙界订下洪荒之盟，在盟约约束下，所有真仙入凡界，修为会自动压制到飞升之下。
但创世神也同时传下了神器昆山泣，如果凡界真的遇到不可解的事，需要仙界的介入，则必须是凡人亲自到东海之滨弹奏昆山泣，打开仙凡通道，向仙界求助。只有这样，仙界介入凡界，才能不受洪荒之盟的约束。
风家早已不是纯正的神血，而因为母亲是凡人，他血脉中的神血更加淡薄，必须所有其他的风家人死光之后，神血才能在他的血脉中复活，并传承了数代以来的记忆和使命。
他发现，也许是受神血的影响，他开始变得冷漠了，仿佛如同神一样，冷冷的，高高在上地看着这凡世。但每次想到师姐，他渐渐冰冷的心又会活了过来，蓬勃地，热情地在胸腔中跳动。
他终于了解了，为何父亲成为族长后，反而对母亲冷漠了，父亲血脉中的神血比他更纯粹，也许那时，他已经完全被神血控制了。
他知道，玉箜篌已为王清之和师姐他们找到了。
他也知道，昆山泣的缺失部分在康都，藏在钦天监观星台的某处。
他不告而别地离开了太清宗，投入钦天监李大人门下，轻易用自己的学识折服了他。他不得不苦笑地承认，自己在奇门遁甲、观星术上的天赋，其实也和血脉有关。
他听说了王清之向萧家下聘的消息。他默默为师姐高兴，王清之对她是真的好，师姐，你如愿以偿，一定很高兴吧？不知你有没有，在闲暇之余，偶尔想起过我？
在一次观星时，他看到天象已乱，大乱将起。他偷偷取出了那玉质横条，把它放入怀中，和泥人一起，紧贴着心口放着。也许，是为了保护神器，也许……是为了感觉离她更近，看，你有神器的一部分，我也有它的另一部分。
形势终于恶化了。
魔君墨九洲终于彻底疯狂，开始魔化凡界了。
王清之对自己淡淡道：“风韶音，你身上也流着凡人之血。难道你要看这凡间，沦为魔域？时至今日，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还能吗？其实他可以的。父亲死后，母亲也渐渐失去了生机，如同花朵失去了阳光水分，渐渐地枯萎，最终死去。
凡界其实已和他无关，除了师姐……她还是凡人。
正如当年在太清宗，陆景云欺压他的时候，师姐挺身而出保护了他；这次，轮到他来保护她了。
他抽出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鲜血喷溅在昆山泣上，他看到她大颗大颗涌出的泪珠，无端感到了一阵满足。原来，你也是会为我落泪的。
他躺在她柔软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听她叫他的名字“韶音”，感觉她的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他笑了，带着满足，这就够了，足够了，他不能太贪心了。
师姐，你可知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便遗失了。
此生，为你而死，我不悔。
第57章 重回仙界
萧青妩踏着蔚蓝海水凝成的阶梯； 一阶阶地向上走去。
她越走越高，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水阶的尽头。尽头处云气缭绕，一道七彩虹光从云雾中拔阶而起，向上伸入更高的云深之处。
风师弟说，在东海之滨； 弹奏玉箜篌，可以打开去仙界的道路。这条路； 就是通往仙界的吗？
萧青妩深吸了口气，踏上七彩虹光； 虹光宛若实质； 稳稳地托着她。在她踏上虹光的一霎那； 先前海水凝成的阶梯倏地又化作海水，从高空洒落到海面上； 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先前被困在梯中的小鱼儿们忽得自由，急忙在海水中四散逃逸。
她仿佛沉入了瑰丽的梦境之中； 脚下是七彩的流光，云雾包围着她； 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一直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 眼前豁然开朗，竟已走到了虹光的尽头处。
尽头处是白玉铺成的极为宽阔的广场，广场的尽头则是雄伟庄严的宫殿。那宫殿似曾相识； 对了，她曾在梦境中到过这里。这里就是仙界了吗？
她下了虹光，穿过广场，踏上白云凝聚而成的阶梯，走向紧闭的殿门。
萧青妩正要举手叩门，厚重的殿门忽然左右一分，自己开了，随之响起的是愉悦欣然的钟鼓之声，她细细聆听，那钟鼓之声竟隐约有着欢迎之意。
大殿的左右两班站满了仙人，一个个面目肃然，依品阶而立，从高台两侧一直延续到门口。高台上高座着两位仙人，上面还有一位仙官侍立着。
殿门处的一名金甲侍卫喝道：“来者何人？”
萧青妩握了握腰悬的绿幺剑，跪下朗声道：“小女萧青妩，来自凡界太清宗，因魔君墨九洲要魔化凡界，特来仙界，恳请众仙下凡拯救世人。”
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此女果然仍是凡身，还远未到达飞升境界。”
“那她如何进入仙界的？”
“咦……她看着好像……”
“像谁？”
“以前流波宫的青妩玉女啊……”
正中高台传来轻轻一声咳嗽，嗡嗡的议论声顿时止住了，大殿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清润的声音不大，如玉石相击，却清清楚楚，“阿妩，过来。”
萧青妩霍然抬起了头，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熟悉的语气，只能是……仙长。他为何在这里？他真的如魔君所说，是琅华仙尊吗？
如被蛊惑一般，她站了起来，望着他，慢慢朝着高台走去，脸上还带着些许迷茫。
仙长坐在高台正中的玉座之上，他已经换过了衣服，素衣如雪，正目注着自己，他的深沉双目中，有欣慰，有歉然，还有浓浓的心疼。他身边的侧座上，坐着的蓝衣仙者，不就是前几日过访引凤小院的玉真人吗？
萧青妩已走到高台下，停下脚步，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你之所言，我已深知。”仙长柔声道，声音渐渐转为肃然，“萧青妩凭借神器昆山泣之力，打开仙凡通道，有拯救凡世之功，特赐升仙丹。”
他的目光一扫全殿，目含威压，“墨九洲先是意欲在凡界根除我仙界根基，不逞后又魔化凡界，此人不得不除。仙界只能应凡界所请，参与此战。传本尊令旨，点兵！”
众仙人肃然而拜，鱼贯而出，片刻后殿外已传来一片喧嚣。
琅华转下高台，走到萧青妩身边，柔声道：“阿妩，做得好，真是难为你了。”
“仙长，你……真的是琅华仙尊？”
琅华歉然道：“阿妩，是我。此事，我回来后再向你解释。” 他转头向台上侧座的玉清道：“玉清，你在紫徽宫坐镇，我把阿妩交给你了。”他顿了顿，又道：“升仙丹，等我回来后亲自给她。”
玉清肃然地点头道：“放心，你也一切小心。”他眼中却闪过一抹揶揄，琅华说要等他回来后再赐升仙丹给青妩，是怕她一旦服用升仙丹成仙，忆起前尘往事，会不原谅他吗？
琅华理了理萧青妩有些散乱的鬓角，刚想说点什么，却又咳嗽了一声。萧青妩想到他先前的伤势，不禁担心道：“仙长，你的伤……”
“我无事。阿妩，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
琅华执起萧青妩的手，素腕在玉镯的映衬下，更显得如凝霜雪。他亲了亲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向殿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萧青妩百无聊赖地取出袖中的箜篌，放在几案上随意拨弄，乐声散乱，并不成调，她的心绪也十分烦乱。为何这紫徽宫的一切，都这么似曾相识？她到底是谁？她梦中的那个叫“阿妩”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前世？仙长又为何到了凡界，还假借了王清之的身份？
想到他之前受的伤，她咬了咬唇，又担心起来。他已经走了有一个昼夜了吧，即使这次在凡界的仙魔大战，仙人们不再受洪荒之盟的约束，法力不受压制，但墨九洲的法力据说也是极为高深的，他会不会……
正在此时，远远传来一片喧哗，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尖锐，“文宇，你让开，我要进去！”
“帝姬，君上还未归来……”
“我知道琅华还没回来，我就是来会一会萧青妩的。”
在殿门口的文宇暗暗叫苦，君上这个招蜂引蝶的体质真不好，这不，青妩玉女刚回到仙界，云缳帝姬就闻风而来，眼看又要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了。
“你让不让开？”看着云缳渐渐竖起的双眉，文宇硬着头皮道：“君上有令，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入紫徽宫。”看到门内转出的玉清，他忽然如蒙大赦，欣喜地行礼道：“真君。”
“帝姬，玉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琅华没有回来前，任何人不得入紫徽宫。”
看着云缳恨恨而去的背影，玉清也不由摇头苦笑。
“帝姬又是谁？她为何要见我？”萧青妩信手拨弄丝弦，暗暗想道。唉，只能等仙长回来再问他了。
自琅华走后，萧青妩一直没睡，此时终于倦极而眠，伏在几案上睡着了。睡梦中似乎被人抱了起来，轻柔地放置在榻上，盖好了被子。然后嘴里被人喂了一枚丹药。那丹药清香扑鼻，入口即化，化作玉液流入胃中。
她仿佛还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怎么现在就给她服用升仙丹？不先把自己的伤治好？” 好像是玉真人，不，是玉清真君的声音。
“我自有道理。”是仙长回来了吗？他受伤了？
“你呀，你……墨九洲怎么样了？”
仙长回答了一句，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她好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沉沉的，就是睁不开。门轻轻地关上了，她的双手被人执起，平和浩瀚的仙力从掌心处缓缓涌入。
……白衣郎君悠远明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似穿透她落在极远处，轻轻道：“你，可愿随我修仙？”
……这不是在天上吗？怎么会有大海？她震惊迷茫的神情不知为何取悦了他，他唇角轻勾，轻轻抚了下她头上的小小丫角，道：“这是天海。”
她在流波宫刻苦修炼，渐渐地得到他的宠爱，得以近身在书房服侍，并成为宫里的掌事玉女。
……她和君上在殿前的大树下投壶，他每投必中，看到她微微撅着的唇，手一颤，下一矢却没有投中。她嫣然一笑，“君上，轮到我了。”
……他微微抬手，绿幺从他丹田处飞了出来，停在了她的面前。“我在绿幺上封了三道仙力，危急时可以救你性命。”
她卑微地爱着他，只求能远远地陪伴在他身边，他却冷冷道：“罚萧青妩禁足三日，三日后驱逐出紫徽宫和流波宫。”
“君上，不要……不要赶我走……”梦中的萧青妩也不禁发出呓语，头也在枕上不安地扭动着，一直在榻前守着她的琅华不禁轻轻一叹，摸了摸她的额头，目中也露出了歉然之色。
……她望了望碧空，抬起手，掠了掠鬓边被罡风吹乱的头发，柔声道：“君上，如你所愿，阿妩走了。”说完，她给了他一个最美的笑容，便向台下跃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右手轻轻执起她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拳头，过了片刻，才放开手，柔声道：“伸开手。
升仙丹的药力流遍了萧青妩的全身筋脉，又被琅华的仙力催动，她的体质已被改造为仙体，而潜伏在脑海深处的前世记忆，也慢慢地和今世融合起来。
朝阳初升，微光斜斜地射入窗棂，照在榻上，也照在了萧青妩的脸上。她的眼皮动了动，又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58章 原谅我
她的眼睛睁开了，眼波轻轻一漾，在素白清丽的小脸上；是如此的明亮灵动，宛若天上的星辰。她的面容似乎也有了些许变化，虽然仍是及笄之年的娇嫩面容；却又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坚定。
仙长；不；君上，正坐在榻前，直直地看着她。如同往日一样，他依旧素袍广袖，墨发如瀑；但不知为何；他那隽逸优雅的面容，却似乎有些憔悴，仿佛还有着几不可察的些许不安。
“阿妩？”他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么清润，带着些沙哑。
“君上……”她爬了起来；跪坐在榻上。
“你；都记起来了？”
“嗯；只是……”看着他微抬下巴，目露询问之色，萧青妩道：“君上，你为何也……去了凡间？”
他为何去了凡间，又再次将她带入仙门？他又为何多次亲吻她，要她嫁给他，甚至向萧家下定，闹得沸沸扬扬，以致于如今凡界的修真界皆知她萧青妩即将成为王清之的道侣？他是为了三界大局，为了找到昆山泣，为了帮助她更好地完成仙榜任务吗？还是……
尽管心里的希冀像小鸟一样扑腾着翅膀，却始终无法摆脱坚固的樊笼。虽然这一段时日的甜蜜仍婉转留在心间，但前世的绝望和决绝更是深深刻入骨髓。
她垂下了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忽然有些后悔问出了这个问题，她害怕了，害怕他说出的，不是她所期冀的答案。她害怕他告诉她，一切皆是仙榜任务所需。
看着她低头避开他的凝视，琅华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苍白，她还是开始躲避他了吗？这一世，他尽他所能地宠她爱她，早早地就确定了两人的关系，只希望能弥补前世赶她走时的狠心和无情，只希望她终于忆起前世时能够原谅他。还是不行吗？
一直被强行压制住的伤势忽然再也压制不住，他以手抚膺，又咳嗽了几声。当时在凡界为了护着阿妩到东海，和魔君对战时，他曾动用仙力，已经受了些反噬；后来在仙魔大战中又再次对战墨九洲，虽然重创了他，令他无法再魔化凡界，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萧青妩听到咳嗽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从他的嘴角溢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人也有些坐不稳了，摇摇欲坠。
“仙长！”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离去之时，身上就已经带伤，而自己在梦中也隐约听到，他在对战魔君时又再次受了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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